十一、运筹帷幄
“见闻？”
无名的总旗舰露出一丝类似嘲讽的表情，“如果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妨说说……”金刚的青色舰队？这个家伙并没有要求那支分裂部队的领导权？
“我先从……嗯，您自己派出的某支部队说起吧。”石田猛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刚刚见面时的紧张感完全消失了，“不久之前，您把一个和我一差不多的‘指挥官’派到了南西海域，要他……算了，要‘她’去重建南西海域的深海栖舰军队。”说起来，听长门说，深海栖舰的总旗舰制度还是在南西海域的深海栖舰在冲之岛列岛的大败之后才逐渐形成的，此前都只是依照实力各自结成小团体的一盘散沙……南西海域对于深海栖舰尤其是这位南方总旗舰这种心高气傲又极端仇恨人类的激进派来说，还真是个有纪念意义、不得不夺回的地方啊。
无名的总旗舰——这里姑且用同样不知道她身份的日本海军的称呼，称其为战舰栖姬——盯着石田猛“……是这样没错，阁下有何见教？”
“让我们来整理一下她在南西的所作所为吧。”石田猛微微耸肩，“显然是在某次与日本设在南西海域的唯一镇守府——文莱港的唯一提督的冲突中，她偶然发现了这个提督……是一个深海栖舰的狂热崇拜者。”
“陆上的提督会有深海栖舰崇拜者？！”战舰栖姬大吃一惊。
“显然，石丸没有告诉您吧。”确证了自己的猜想——石丸海幻与那个家伙的勾结是背着其她深海栖舰私下进行的，石田猛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之后，她派了某个人形深海栖舰……虽然我没有打探清楚是哪位，但大概是个重巡吧——与那个家伙进行了私下的交易。”
“重巡？……噢。”战舰栖姬象征性地疑问了一句，但是从表情可以明显看得出来，她已经神游天外了。
“交易的内容是，”石田猛刻意停了一下，注意到主方浮现的好奇表情才继续说下去，“那个家伙，那个深海栖舰崇拜者会利用吕宋和南西诸岛的资材建造舰娘，而石丸海幻——只需要到预定的地点，把他刻意派出来送死的舰娘击沉转化成深海栖舰就可以‘扩充兵力’……”
石田猛还没说完，战舰栖姬就“切”了一声，脸上阴云密布起来。她抬起一条腿就准备转身……但还是停了一下：“谢谢你的情报……”
“……请问，您是要去‘消灭’那个文莱提督吗？”石田猛依然站在原地，问道。
“……不过，”战舰栖姬突然向石田猛的方向迈了一步，语气（对于深海栖舰总旗舰级别的姬舰来说，调节自己精神通信中表达感情的强弱还是很容易的事，比石田猛还容易）稍微温和了下来，“虽然你声称那是‘金刚的’青色舰队，但其实那支舰队的实际指挥官是你吧？”
“……可以这么说。金刚和长门信任我，所以把指挥权暂时交给我。”石田猛也不争辩，简单地回答，“当然，最终解释权还是在金刚手里。”
“既然如此……”战舰栖姬又凑近了一步，向石田猛伸出左手，“要不要……重归我的麾下？我可是一直在期盼着，能够重新——”
“重新与金刚并肩作战？”石田猛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请相信我，无论我、金刚还是长门，都非常愿意成为您的朋友但是——成为您的部下，追随您——也是大多数深海栖舰的思路与人类拼到不死不休……这个，恐怕我们当中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做。”
“为什么？还是因为那个孩子气的‘寻回自我’？她们……你们还在对那种东西深信不疑？亡者的自我，只能在战斗中求得……”战舰栖姬的左手僵在原地，只好略为尴尬地收了回去，“话说，为什么刻意要强调‘与金刚’？”
石田猛微微一笑忽略了战舰栖姬的后一个问题：“不，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寻回自我……因为我们在‘自我’或‘复仇’这样的存在意义之前，首要的目标是‘存在下去’。”石田猛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关于深海栖舰的“复仇”不可能成功的推理，但是显然战舰栖姬没听进去，“……不过，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有人对我说了‘另一条可行的道路’……”
“可行？有点意思，不妨说来听听。”战舰栖姬精神一振。
“这条道路，我们是没有实力也没有意愿去做的。但是，像您这样的大区总旗舰，倒是有这个实力去做这件事……”石田猛摊摊手，“然而……比起我来说，或许您会更倾向于去听他本人的说法。”
“噢？那个人类还在？你可以帮我找到他？”战舰栖姬眯着眼睛追问了一声。
石田猛心下暗叹，对方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是显然还是更关心迪亚戈的“路线”。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告诉她迪亚戈的危险性，只怕她也会无视掉：“就在夏威夷以西的这里……不过，容我提醒您一句，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请做好被半个深海栖舰大区的实力刺杀……甚至追杀的心理准备。”
“……半个深海栖舰大区？刺杀我？”战舰栖姬皱起眉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让深海栖舰向总旗舰开炮？她们可也得有那个灵力违抗我才行！”
“很遗憾，那个人手下的家伙可以。因为她们，已经不是真正的‘深海栖舰’了……”石田猛摇头，“您知道，灵魂是分为‘灵（spirit）’与‘魂（soul）’两部分的，灵承载了生灵的记忆、性格和情感，魂则承载了生灵的俗性和力量。”
“……嗯。”战舰栖姬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
“然后，似乎拥有着总旗舰或以上等级灵力的家伙，也就是像您这样的总旗舰和像我这样的指挥官，会根据自己的‘死法’，掌握一种特殊的灵力应用方式……”石田猛沉吟道，“其结果，我相信那个家伙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就是把被杀死的舰娘和深海栖舰的‘灵’抽去，变成如同自己牵线木偶一般任意操纵的僵尸（zombie）！那个男人麾下的部队，全都是这样的僵尸，她们拥有着和生前一样的灵力和技艺……但却不会受到深海栖舰阶级的辖制，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恐惧’这种感情。只要那个男人对您起了杀意——这几乎是必然的事，她们会毫无迟滞地全体同时进攻您，即使您拥有再强大的个人战斗力……”
“……有这么玄乎？”战舰栖姬冷笑一声，这让石田猛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对面是个强大无匹的总旗舰。“你这么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悉听尊便。”把目光掩藏在头发底下，石田猛低头说道。
“武藏！时雨！你们两个分别从南北两侧包抄吕宋，务必把那个狂信徒抓起来……或者消灭掉。不允许他投降。”战舰栖姬飞快地下了一道命令，“石田猛，是吧……如何？既然是你向我通报了这件事，想必你也不会喜欢那个人类的行事方式。”
“的确。”石田猛依然一丝不苟，“但是我……不能参与这次的行动。毕竟那个人到目前为止还是石丸海幻的同盟……作为她的‘主人’，您可以完全无需顾虑她的想法；但我，却不能为了那种人而与石丸海幻正式敌对。”
“……可以理解。”战舰栖姬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
你永远也不会理解的……
之所以石田猛声称自己不会去南西海域，其实原因只有一个——
南方栖战姬，何况生前还是武藏，也是低速舰，续航速度只有12节；而大凤的续航速度，是18节。
“大凤！全速出发！目标：鳄鲨海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