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宴之敖者 于 2015-9-5 07:38 编辑 
 
 不死组,部分R15 依旧是源于我种种噩梦中的一个故事,综合后觉得非常适合不死组。假设无数平行世界中的她们有一种发展,那么可能会是这种。不可思议,难以表达。 以上。祝各位好胃口。         
 一 
   藤原妹红空洞的单眼看向房间的顶棚。霉菌固执而阴险地在四个角落里盘踞并往中间蔓延。房间里有潮湿的气味,如同锁链般缠绕着她的皮肤与感官。这让她会想起某人。她经常会想起某人。情绪的起落与思维的往复间回忆无孔不入。   驱走潮湿需要热量。她想在这房间里生盆炭火,但显然是没有这类东西的;暖气什么的也没有。湿气让她觉得寒冷,透入骨髓。烈酒和香烟,当然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这些也都没有。 她寻找着这潮湿的来源。从房间的最下端看到最上端。一无所获,而答案又显而易见。这是在船上。周围全都是水。任何 角落里都有这些活跃的分子入侵。而那寒冷,将生命的热量从她身上带走的寒冷的罪魁祸首,无疑是从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中所流出的红色的血液。与空气中的湿 气掺杂之后屈服于霉味而毫不刺鼻的血腥气,在这房间里无处可去,只好沉淀于它原本的主人周围,等着她的灵魂一同蒸发。 藤原妹红看向旁边的人。从头到脚她都那么熟悉。头发,嘴角。胸部的曲线与足弓的弧度。从头到脚,她都非常非常的熟 悉。她躺在另一张床上,看起来与自己一样奄奄一息。实际上流到地上的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她的。正常人流了这么多血早该死掉。不幸的是她与自己一样,都已经不是正常人,或者说努力让自己变得不正常。   藤原妹红呼出了肺中残留的一口气。无论怎样,一切都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       “我选反面。“她嘶哑着说。一天没喝一滴水,她觉得这不是自己所能发出的声音。   
 
   传说杀过人的刀摆在家里,如果有小偷来偷东西时它会自己跳出鞘外发出尖啸。这当然是迷信;不过有的刀剑确实有一股就算合上刀鞘也难以掩盖的锐气,这一点是大家公认的。那是夺人眼目,魂魄与性命的钢铁,悲怆与豪气并存。   而有的人也就同刀剑一般。就算是衣着褴褛也好,沉溺烟酒也罢。举手投足之间,眼波流转之时。总是有一种锐利而不合 群的感觉,使人觉得只要接近就会被刺伤。他们心中充满激烈的情感,生活更像是斗争。那种感觉是怎样也无法全部掩盖的;然而只有一部分人能够理解与接受,其他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对于不能理解的东西,还是离得远些更好。这也是足够聪明的做法。永远都是。与其说聪明不聪明勇敢不勇敢,不如说这是一种生活态度。   酒吧的旁边是一间旅社。旅社的大门的门把手采用了一种设计,使它足够坚固而且能够保护它的锁芯不会锈蚀。但这种设计使得它的开启方式比较特殊或者说不便;只有按着门把手上的一个圆形金属片同时向外拉时它才会开启。   所以有的人打不开这扇门也是情理之中了。有的人只会鲁莽地硬拽,一直拽一直拽;有的人拽了几下之后干脆放弃,在门 外等或是敲敲玻璃。有的人拽了几下之后发现了那个可疑的金属片,一按之后门就开了;还有一部分人先观察一下,谨慎地按下金属片,于是开门大吉。决不是说后 两种人比较聪明,而是性格,经历与教育使然,人们只能做出他们认为最好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并不总是符合事实或是实际情况。   藤原妹红就坐在旁边的酒吧里。她其实想带些酒回旅社的房间里喝,但反正回去也只是看电视。当然,可以更随便,躺着 喝趴着喝都无所谓,可是也没什么大区别。她过去跟一个西方商人学过一招,在饮大量酒之前先喝些橄榄油,会让自己醉得慢些,也更舒服些。眼下,她的肚子还被 上一顿的晚饭填满着;她也知道自己的量在哪,不会就这么喝醉。其实以她来说,还是那些廉价而成分简单的饮料更合她的胃口,而不是酒。度数再轻微,酒精的作 用也会让她觉得眼球在眼眶里转。不过坐在酒吧里却只喝饮料,看起来也很怪,算了吧。   她会坐在这里,也是想听听其他人都说些什么。她不是做情报工作的,不过对人们谈论的内容还是很感兴趣。她不缺钱, 起码现在不缺;如果不是太挥霍,大概自己终身都不会很缺钱。她在几年里就赚够了足够自己过衣食无忧的生活的钱,想也知道是非法的。任何合法的生意,都会有 畅销滞销,淡季旺季;一年到头生意兴隆的只可能是违法的买卖。所以她也是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一个更普通的人。与生俱来的一些东西加上那几年的经历,已经让她 成为一个看起来很显眼的人物。而她努力地想要改变这一点。     她是在逃避。逃避一个死人。逃避自己的记忆。   曾经,她的右上腹部有一个图案。黑色的凤凰。而那个人的纹身是在左乳,纹了一朵已经忘记了是什么名字的花。当凤凰的喙啄到那朵花的时候——自己比她高一些。那个时候,她对自己说了什么?   刺青的位置一阵刺痛。藤原妹红摸摸大衣的口袋,那是一张车票,她会在明天离开这个城市。世界很大,但她实际上无处可去。除去那些落过脚而不再安全的地方,她的选择并不算是十分多,尤其是一些并不能保证物质生活的城市。明天就死,是可能的,而且并不意外;那么起码在 今天不要过得太苦。因为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所以在奢侈与俭约间找一个平衡点是必要的。而死人是再也用不着钱的。藤原妹红放下酒杯,拿出一盒香烟,叼起一枝然后点火。她发现还是没有人上来搭讪。当然她不是很需要这个,只是……怎么说?可能更普通些会更 利于她之后的生活。     她本来也是普通人。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同学会——     “妹红?”     妹红站起来。拉开大衣,把叫她名字的人抱住。     “慧音。”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普通人,自己大概不会再尝试着做回普通人。   
   上白泽慧音在各方面而言都是比较普通的。妹红还记得自己与她刚见面时所发生的事情。 在一笔业务刚结束之后,再将那些东西做一批也需要时间。妹红把经销商留在她们栖身的地方,自己无聊出去闲晃。住处比较偏僻,不太想被邻居知道自己在种什么。妹红在四周转了转,没什么有趣的地方,反倒晒得怪热的。妹红有点后悔自己一时起意的决定,但也不想这么快回去。 听旁边的大叔说一个地方卖的冰淇淋很好吃,是那种老式手艺,妹红决定去买些回来。她招手叫了辆的士,把刚刚听来的地点复述了一遍。并不算非常远,大约是徒 步二十分钟左右。以妹红的速度,十五分钟到十分钟。一家很小的店面,一个老奶奶在经营。只有牛奶和草莓两种口味,妹红买了两块牛奶口味的,发现果然很好 吃,她决定买回一些去留着慢慢吃。   “是什么在响。”妹红问。   “小孩子淘气。”老奶奶回答。   “那还真是太淘气了。”   妹红实在是觉得很危险。她看着两个小孩子一路狂奔过来并想穿过马路,而无论是车辆数目还是司机素质都让妹红觉得这 实在是在作死。她开得一手好车,太了解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有一个熊孩子横穿马路时能一脚刹车稳稳地停在原地,何况还有惯力这种有人欢喜有人愁的玩意, 不出意外的话——   然而意外当时就出了。妹红看见一团白影闪过来,左手抓住一个孩子的后领,右手抓住另一个娃儿的……因为穿的是圆领 衫,所以是脖子。然后两臂往中间一合,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砰”过后,两个孩子都捂着额头痛苦不堪地仆街了。这时妹红才看清那个人,身材比妹红高些——妹 红知道自己的身高是硬伤,眼前这个人明显高些,根据刚刚她的动作推测她应该比较强壮,只不过身材高所以显瘦而已,毕竟刚刚的双杀太惨不忍睹。妹红惊讶地连烟都快夹不住了,她由衷地钦佩这个强悍的姑娘。   “他们又越狱失败了吗。”   “越狱?”   老奶奶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再往前一点的地方是孤儿院啊。这些是被政府机关送来的流浪儿,压根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谁,在不在人世都不知道。这些小孩子一有机会就想跑到外面来,真让人头痛啊。”   “哦。那把他们抓回去的就是孤儿院的老师咯?” 
   实际上这是个根本不用问的问题啊。妹红很庆幸自己小时候没碰到过类似的老师,不然以自己小时候那么淘气的个性来说,基本一天挨这样的几次“砰”是免不了的。妹红提着三盒冰淇淋走了出来,拿出两盒放在还在眩晕不止的孩子面前说:“别给老师添麻烦呐。”   两个孩子也知道自己理亏,何况还有美味冰淇淋的诱惑,解除了眩晕状态之后也不吱声了。妹红把剩下的一盒递给那个老师:“真是辛苦啊。”   “习惯了。”老师迅速地回答道。“先放在袋子里吧。我要先赔窗户钱,再把这两个小子捉回去,可不能松手。”   妹红想了想,还是把冰淇淋塞到了她手里。   “我帮你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