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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1 18: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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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稍微休息了一阵,1的时代正式拉开帷幕,无聊而悠闲的日常将成为过去式,每一个有良知的家伙都会无可避免的陷入苦逼中(喂喂 
 我颇有种雪球越滚越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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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河城荷取在小河旁的一块树荫下坐着,用帽子给自己扇风,扎着双马尾的河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刘海一丝丝贴在额前。前不久从地下钻出来的讨厌土蜘蛛又在污染水源了,还把和她一起那住在木桶中的妖怪放在河里漂,河取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她们赶回森林里。
 
 在盛夏午间热度的烘烤下连讨厌的知了都难以忍受,挤出垂死挣扎般断断续续的鸣叫。河童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真卖力过头,但是胆敢弄脏河水的家伙决不可原谅。等到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一点,河取拖着失水过多的身体挪向河岸,不顾形象的埋头猛灌了几口,又用沁凉的河水抹了把脸。
 
 她相当惬意的抬起头,余光瞟到侧面几乎挨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河取把脸转过去——正迎上相机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晕的镜头。
 
 快门按下后响起机械卷动的声音,满面春风的鸦天狗说:“感谢惠顾!”
 
 “喀!”过分激动的河取本试图呼喊什么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下意识挥手欲夺,无奈河童与鸦天狗的反应能力相差太远,被对方轻松闪避过去。
 
 “咳、你——!”河童又羞又恼,正准备以连珠炮之势对文进行叱责,却想起什么似的把后面的内容强咽回去。
 
 守矢神社宴会上发生的事她还记着呢。实际上打那以来河取再没有同文说过话,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闹脾气了,可她必须给文一次深刻的教训,凭这样的念头河童贯彻着自己的决意。
 
 然而这个不识好歹的射命丸文居然还敢公然挑衅,所谓的新仇旧恨,河取要一并算清——虽然她对怎么算暂时毫无头绪。
 
 就在河童兀自纠结的时间里,鸦天狗早已将相机收回腰带上的包包里,飘飘然走到树荫那和膝而坐,好整以暇的看着河童在那变换脸色。
 
 太阳晒得河取脑袋顶发烫,她使劲捏了捏帽子,扬手把它戴回去扭头便走。
 
 “哎?”之前的闲适消隐无踪,文被一向心软的河童那决绝动作镇住了,她赶紧爬起来追过去。
 
 “河、河取?喂!”鸦天狗神色狼狈,跟在快步行走的河童旁边,对方压低的帽檐使文看不见她的表情,这让鸦天狗感到心里没底。
 
 “我其实是来道歉的啦,宴会那时候的事真是非常抱歉!我真不太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椛告诉我的,你看为了表示歉意我还专门买了新鲜黄瓜!”
 
 文使出了杀手锏,这一招在过去的很多年里百试不爽,然而今次河取连停顿都没有。糟糕,鸦天狗彻底慌了神,这次河取要来真的,哎呀呀早知道就克制下自己拍照的欲望了。这么想着,一向巧舌如簧的记者同志也结巴起来:“那、那个,你看,其实我仅仅是希望能……你看,多制造些你和雏相处的机会嘛……呐……”
 
 有时候她真痛恨自己经不起念叨的耳根,河取突然停住脚步,害的鸦天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河童略微抬高头,从帽檐下露出眼睛,盯得射命丸文忍不住吞口水:“黄瓜呢?”
 
 “咕……”鸦天狗满脸万事休矣的尴尬表情,扭捏着蚊哼道,“对不起……那是骗你的。”
 
 我猜到了,河童垂下肩膀,放弃忍耐住叹息的努力:“罢了,狗改不了吃屎。”
 
 射命丸凄凉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反驳这句话的立场,但先天乐观的她很快就以“河取原谅我了”取代那股悲愤劲。
 
 “我就知道河取最好了~”鸦天狗欢呼着抱住河童,全然不顾这句话有损自己的人格。
 
 “好热!放开我!”
 
 “其实我想让你帮忙看下飞行器,起落架好像出了点问题~”
 
 “……滚。”
 
 
 
 “所以说你们秋天还要再组织队伍去一趟塔那边?”文蹲在飞行器主翼下面,拿着她那把枫叶形团扇给正在摆弄起落架螺钉的河童扇风。下午四时泛黄的阳光斜洒在机身和停机坪上,拉长了影子。
 
 “嗯。”河取将最后一颗螺丝拧紧,摘下帽子擦擦汗,然后与文一起小心从机翼的覆盖范围内移出去。“上次只来得及草草检查了下新发现的一处废墟,从里面带回来的东西研究了很久还是摸不到头绪,所以这次我们准备延长时间看看能否找到点线索。”
 
 一提到技术研究方面的话题,平日里并不多言的河童立刻兴奋起来:“对了,文你还没有见过那些有趣的玩意吧?”
 
 “哎?啊,没有。”老实说鸦天狗对纯理论性的东西兴趣缺缺,可她不好回绝已然打开话匣的河取,“是怎样的东西呢?”
 
 “是挺神秘的板子哟。”说着,河取麻利的收拾好扳手和起子,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个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给文看。
 
 那的确是一块板子,主体是厚约两三毫米的墨绿色塑料板,上面布满了铜黄色的线条,还有些大小不一的黑色矩形突起物,印刷体工整古代符号磨损严重。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一个个的矩形小单元都被线条连接起来,并且线条在互相平行的同时与板块边框也是平行的,整体呈现出一种规律的几何美感。
 
 文试探着抠了抠好像是焊接在版面上的黑色小块,结果被河取劈手夺回板子,还附赠白眼一枚。
 
 “别把东西弄坏了呀,你这毛手毛脚的笨蛋天狗。”河童宝贝的将板子抱在怀里,仿佛它是她的头生孩子。
 
 鸦天狗只得鞠躬赔笑:“哎呀呀,抱歉抱歉~”
 
 “呃哼。”河童从鼻子哼出口气,随即又着迷的捧起那块作用不明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这个,到底有什么用呢,真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没准这些图案就记录着古纪元的信息呢,如果能挖掘出原来的技术的话……”
 
 河童陷入了属于科学研究者的狂热妄想中,把文晾在一边。
 
 据说将青蛙放在盛满凉水的玻璃杯里面,之后在下面加热,它不会察觉到细微变化的温度,而等它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跳出去而会被活活煮熟。这是上次采访时一个人类孩子告诉鸦天狗的,当被怀疑的时候,小家伙很自豪的说慧音老师教的不会错。
 
 文当然没有真的去求证这件事,不过现在的她稍微能够理解那只青蛙的感觉。
 
 不晓得从何累积的悲戚感,当她发现时自己早已被它层层包裹,挣脱不得。它自心中溢出又渗入大脑,射命丸文随即回想起她绕钻晶塔飞行时舌根品尝到的味道,同此刻的一模一样。
 
 而鸦天狗依然不明白自己产生这感想的缘由。
 
 “文文?”
 
 回过神来的文意识到自己正死瞪着依旧刺眼的太阳,眼球内部传来一阵胀痛,她撇过脑袋揉揉眼睛。已经收拾好背包的河童颇担心的抬头打量着反常的天狗,虽然这家伙的恶作剧叫人心烦,但她毕竟是朋友。
 
 “哎呀呀——”文习惯性的以没心没肺的口头禅掩饰自己的失态,“一不小心就想着河取之前在河边的样子到出神呢~”
 
 “嘁……”河童差点没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写在脸上。
 
 “要是,我现在也能像曾经的鸦天狗那样自由翱翔就好了。”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出现在鸦天狗脑海里,并且还真就脱口而出。
 
 不不,那样就糟糕了,明明现在就足够神出鬼没到处偷拍,河取没忍住腹诽,不过同时,看到鸦天狗的表情由惊讶变为怅然若失的苦笑,河童难以抑制内心的忧虑。
 
 文确实不太正常,河取颠了颠背包,或许她该找雏谈谈。
 
 
 
 搁在角落的置物架和架子上摆放的古怪物品积满了灰,难以分辨原本的颜色,让人连碰都不想碰它们一下。而显然,某些人就是不那么爱好干净整洁,比如雾雨魔理沙。
 
 黑白魔法使缩紧身子蹲在置物架之间,饶有兴致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毫不介意自己由黑变灰的裙摆以及覆上土黄色的指腹。实际上,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衣服弄得更加脏乱一般,她伸手拽住塞在架子角落的布袋,用力拉出来。
 
 装满杂物的袋子翻倒在地,里面的东西争先恐后的从袋口滚落,腾起一阵浓重的烟尘。为了躲避扑面而来的尘埃,魔理沙猛的站起身,宽广的帽檐扫中身后架子上的黄铜水龙头,后者哐当一声在木质地板上砸出个小坑。
 
 “不买东西就给我出去!”柜台后戴着眼镜的青年终于忍受不了,抬高音量呵斥道。
 
 “切。” 魔法使满不在乎的拍拍手,无视对方的瞪视,又蹲了下去。她挥手驱赶飘散的尘埃,在从袋中倒出的物品间扒拉着,几个不知用途的小金属块、被拆散的魔方残骸,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失望刚在她眼中冒头,就被压在下层的某物敲了回去,魔理沙拨开那些小塑料方块,把下面那片薄薄的东西拾起来。
 
 一个圆形碟片,中间还有个同心小圆孔,粗细差不多能塞进食指。魔理沙吹去碟片表面的灰,再拉起围裙擦了擦,惊奇的发现虽然由塑料制成,可是碟片本身却泛着金属光泽,而且看上去有一圈圈的纹路但摸上去却十分平滑。
 
 “香霖,这是什么呀?”
 
 魔法使捏着那片塑料冲店长问道,语气中一丝愧疚都感受不到,尽管眼镜青年是那样黑着张脸。
 
 “河童从古代遗迹里找到的东西,似乎没什么用。”香霖决定不要跟对方一般见识,反正魔理沙那副样子不是一两天了,自己应该表现得更淡定些。
 
 “哦,那我拿回去了ZE~”
 
 “喂!”果然还是没法淡定。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会有人买这个,走了ZE~”对这番公然的抢劫行为怡然自得,魔理沙好不客气的摆摆手踏出店门。
 
 门铃的声音空落落回响在店内,半妖僵直了好一会,最后被抽去气力般倒回椅子里。
 
 黑白魔法使把碟片收进衣服里,之后抬头看了看镇子屋舍间露出的钻晶塔一角,最近她没有再被奇怪的梦境困扰,无意识的去看钻晶塔却成了一种习惯。很莫名的,她又想起了灵梦,那个仅有一面之缘、好像只有自己知其存在的巫女,跟爱丽丝说起时对方还说那是她的妄想。
 
 什么啊,下次一定要把爱丽丝拖去那个神社,看看到底是谁在妄想。
 
 
 
 爱丽丝弯腰凑近一盆形态妖艳的花,它有锯齿边缘的蓝色花瓣,上面放射状延伸的鲜红仿佛渗透的血渍,情不自禁的,人偶师想要再靠近点观察。
 
 “别靠太近,花粉有毒。”这座温室的主人,同时也是花店主的风见幽香伸手摁住人偶师的肩膀。
 
 “啊,这样。”爱丽丝赶紧撑直腰杆,她仍旧对幽香这种冷漠的气质不很适应,即便自己对幽香的特质再清楚不过。四季鲜花的领主只是生性不亲近人,较为寡言少语,但这并不妨碍她那特别的、冷冰冰的善意。实际上姑且算半离家出走的爱丽丝初到此地还受过幽香不少照顾,当然多半是人偶师的母亲大人事先拜托过这位旧友。
 
 见爱丽丝不再试图一嗅芳香,绿头发的花妖也便转回身去,继续进行浇灌工作。
 
 人偶师百无聊赖的在成列的各色花朵间踱步,没有再接触周围看似美好无害的植物,她才发觉自己确实有点不在状态,这些妖异植物没有一种是之前见过的,想必全是不能拿出去的高危品种。
 
 不在状态是没办法的事,上午陪魔理沙去学校听帕秋莉教授的课程,末了被魔女拉到没人的地方一顿唇枪舌剑互通往来。
 
 “魔理沙总缠着我,不是我要的,关于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比你还要烦。”那个面瘫魔女背书似的声称,还说什么把魔理沙问她的问题推给爱丽丝是为给她俩制造谈话机会。这点人偶师相信,除了魔理沙没人看不出帕秋莉溢于言表的不耐烦,可是黑白魔法使的问题是那么浅显琐碎,因而她答以“我放不下身段去迎合人类愚钝的理解力”。
 
 然而即使是爱丽丝也不得不承认,她从小就熟识的帕秋莉·诺蕾姬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确实远胜过自己,一句“即便对象是那个雾雨魔理沙?”便将人偶师逼上绝壁。
 
 或许她应该尝试让自己变得平易近人些。
 
 这样琢磨着,爱丽丝没留住胸腔内那声叹息,她埋头走到温房尽头,脚掌轻碾地面转过身,然后看到浑身脏兮兮的魔理沙出现在对面的半透明门后。
 
 “哦哦,爱丽丝——!呜哇!?”黑白魔法使扯开嗓子嚎道,手臂摆动幅度过大险些将上面一盆吊兰击落。
 
 人偶师听到正在浇花的幽香狠狠咋了下舌头,同时散播出一股恐怖的压迫感,她看看魔理沙——魔法使以自己粗壮无比的神经抗衡着幽香的魄力。爱丽丝一阵心悸,确实仅仅停留在散发气场的层面魔理沙多半不会有事,而倘若幽香开始物理层面的攻击,魔法使一定会连渣都剩不下。
 
 所以人偶师赶紧让上海去扶稳摇摇欲坠的吊兰,让蓬莱拽住魔法使的头发将她拖出去,自己则向幽香赔礼道歉。
 
 “……告诉你朋友叫她以后小心点,”好在风见幽香有足够的宽容大度,她朝玻璃房顶望了望,放下水壶去伞架那抽出把伞递给爱丽丝,“这伞借你,要下雨了。”
 
 “谢谢,今天就先告辞了。”人偶师诚惶诚恐接过伞,极其标准的鞠了个躬,随后召回上海快步走出温室。
 
 而魔理沙还在同抓着自己头发不放的蓬莱作斗争,人偶师扭动手指叫人偶松开对方的金毛。魔理沙张嘴想抱怨,却被爱丽丝瞪得硬生生把滑到喉咙管的话吞回去。云层淤积之上滚过一阵闷雷,像是住楼上的人打翻了桌椅,之后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向地面。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并肩走着,爱丽丝竭力让自己忽视从对方衣服蹭到她白色披肩上的灰尘,而魔理沙根本没看路,埋头把玩一张塑料圆片。
 
 “这是什么?”就算打伞也不过遮住肩膀以上的部位,雨水早已润湿少女的裙摆,为了将注意力从种种不快中转移开,爱丽丝开口问道。
 
 “谁知道,从香霖那拿的。”魔理沙用手指穿过圆盘上的孔洞,串在那扒拉它转。
 
 应该是抢的才对吧,人偶师觉得杂货店老板真是可怜得很,虽然魔理沙老往他那跑这方面叫人火大。
 
 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待两位少女回到家门口,天空已经放晴,阳光透过散开的云间洒下,地表蒸起潮湿温热的气体。
 
 爱丽丝在门口收起伞,准备掏钥匙开门,就听到魔理沙发出声低呼。她扭过头冲对方望去,只来得及看到一只黑猫的尾巴倏忽消失在房屋的空隙间,还有一脸晦气的魔理沙。
 
 “这算什么呀,真倒霉……”黑白魔法使跺了跺脚。
 
 
 
 “帕琪我不同意!”红魔馆二楼书房里,蕾米莉亚双手死死扣在书桌边缘,尖锐的指甲在清漆上按出裂纹。坐她对面的帕秋莉淡然合上书,抬眼对上好友情绪激荡的猩红双眸,没有因吸血鬼散发出的气势而产生办点动摇。
 
 刚才帕琪主动来她书房里还遣散了所有仆人,她就觉得很不对劲,蕾米莉亚拧起眉毛,娃娃脸上写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慨与忐忑。而这么对视下去不会有结果,吸血鬼用力闭上眼摇摇头:“不,我绝对不会让你跟那帮蠢货去调查什么见鬼的钻晶塔!”
 
 “我非去不可。”魔女以她一贯的舒缓口吻说,仿佛是在告诉蕾米莉亚一加一等于二,“蕾米,我知道你对那东西很不放心,可是为了我的研究,为了芙兰,甚至为了你,我都必须去。”
 
 “你不能再这么一味的害怕下去,有些问题不是关上门就能假装它不存在的。”
 
 魔女毫不避讳的说出她早就想让朋友听一听的话,过于直白的言语让夜之王也不禁退缩了。难以置信与受伤的神色从蕾米莉亚眉目间掠过,脆弱的桌沿终于在利爪下碎裂,外貌幼小的吸血鬼赌气般别开脸,而魔女打定主意让自己一直维持理性的冷酷。
 
 吸血鬼绷紧了控制下巴的肌肉,小小的尖牙从略张开的唇间露出来,连呼吸都在颤抖。这样的蕾米莉亚让帕秋莉心生愧疚,但是魔女仍然不发一言,只是默默注视着内心斗作一团的朋友。
 
 蕾米莉亚急促的吸气,似乎在积聚力量,她低着头,光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思维就耗尽了全部气力。吸血鬼竭力用声带与舌头编织出句子,在尊严和羞愧的阻碍下这并不容易,断断续续的,她哽咽着。
 
 “我……我承认……我……害怕……非常的……呃……那东西……芙兰……芙兰她……”
 
 被撕扯到几乎分辨不清的词语一个个滑落,蕾米莉亚停下来调整呼吸,又努力逼迫自己说下去,抓在手里的桌子边角被进一步捏碎。
 
 “那东西……钻晶……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能感觉到……因此……帕琪你不能……绝对不能去……”吸血鬼猛的扭头用视线钉住帕秋莉,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抽搐着,“绝不能……哪怕我必须亲自……把你打到爬不起来……也要阻止你去!”
 
 认真打起来,输赢还不一定呢蕾米,虽然想这么说,但吸血鬼通红的眼眶以及脸上杂糅的痛苦神色仿佛刀刃扎入魔女的视网膜。她发觉自己果然还是没法做到纯粹的冷酷,万分无奈的承认了这一点,帕秋莉并不把动摇放在颜面上,而在内心盘算起折中的办法。
 
 “好,我可以不亲自前往。”过了会,魔女开口道。
 
 蕾米莉亚像是溺水者看到浮木般攥紧这句话,眼中重新迸发出一丝希冀。
 
 “我可以不去,但是必须找个我们都能信任,足够聪明,即便离开几天也没问题的人代替我去。”
 
 刚刚点燃的希望立刻微渺下去,吸血鬼还想尝试劝服,让帕秋莉彻底放弃同钻晶打交道,对方却不给她机会。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蕾米。”魔女补上的话语封闭了一切可能的突破口,她对这样的自己心生反感,反感是一方面,帕秋莉不预备再退缩。
 
 蕾米莉亚眉头紧锁,帕秋莉这番话已经无可动摇,何况她压根不相信自己能靠暴力途径击退对方。缠绕在塔附近的黑暗丝线连吸血鬼的视觉都无力穿透,光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反胃,而现在她却不得不作出决定让自己的属下去接近那种不详的东西。
 
 夜之王用手捂住脸,艰难的从咽喉中挤出那个名字,自己都觉得这声音不像自己。
 
 “美铃,那就让红美铃去。”
 
 “好。”短促的音节自魔女口中跳出,她起身走到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门前,抬手搭上门把。
 
 “蕾米,你可以怨恨我的无情,我亦无意为今天的行为推脱,仅仅是想让你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芙兰、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更加是为了这个世界那段被抹去的历史。我看不到命运,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塔内蠢蠢欲动,而对它的了解很可能会成为将来挽救重要事情的关键。”
 
 
 
 漫长的夏日终于被一场凉过一场的降雨冲刷干净,秋季的气息染红了妖怪山的枫叶也催熟了耕地中的谷物。这片区域短暂的秋季注定属于忙碌,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积极投入到秋收工作中,为即将来临的冬天做准备。
 
 “这时候却不能留下来帮忙还真是叫人有那么点不快呀。”独角鬼扶在桥栏上向着山下景色灌了口酒。
 
 “我没听错吧喂,勇仪你啥时候喜欢上辛苦兮兮的收割庄稼了?”横坐在栏杆上的萃香以不输给独角鬼的势头猛喝,酒水从嘴边溢出来弄湿了衣服也毫不在意。
 
 “我帮忙收割还不是因为他们要酿酒。”勇仪伸直手活络筋骨,“不过貌似这次河童们的事情更紧迫,到底想什么呢居然在秋天动物储备冬粮的时候去塔那边,真是的。”
 
 “说不定会有乐子呢,久违的战斗什么的,啊啊这么一说我也想去了!”萃香挥舞着酒葫芦,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
 
 勇仪向后仰头躲过朝脸上戳来的角,抬手抓住小个子鬼的手臂帮她找回平衡。
 
 “不过没办法呀,既然那帮家伙用酒当做劳动力的交换。”小个子醉醺醺的咬着舌头说,“大冬天的没有酒喝才是末日般的麻烦呀~”
 
 “所以咱们不在的时间里就拜托咯!”勇仪喝完最后一口酒,拍拍萃香的脑袋。
 
 萃香闻言骄傲的挺起自己毫无起伏的胸膛:“交给我伊吹萃香大人就好!”
 
 勇仪眯起眼睛,被小个子那副模样逗笑了,她旋即撇到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桥姬,对方估计是在想什么东西,独角鬼不愿去打扰。
 
 事实证明,当你不主动出击的时候,偶尔就会被对方找上。
 
 “小心点。”
 
 最初勇仪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可沉默寡言的帕露西居然提高音量重复了一次,这让独角鬼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惊吓。
 
 勇仪酒红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当然,还有那么点喜悦,她等待对方的后续解释。
 
 然而桥姬并无多言,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在夕阳中变幻成紫色的钻晶塔,不动声色的缩紧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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