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C同人】晓的水平线下外传2：碧海蓝路——咖喱洋之王

远野织

十七、五条刀狩

　　2014年8月9日，南中国海。

　　天气晴朗，不过区区一处曾母暗沙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捕鱼船队。现下，只有一个渔民在撒鼻息地晾着水母。

　　远方的炮火声遥遥传来。

　　“这鬼子还挺勤奋，一天到晚打炮儿（小並感）。”养水母的喃喃自语，抹了把汗。

　　“……中国人，发现！”

　　啥？养水母的一时……不对，是一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细得如同手指的纯氧推进鱼雷蔓延到自己的渔船脚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虽然舰娘武装对生灵是降低伤害的，但是对无机物却不会。即使是手指大小的烈性炸药，28发攒射也足够炸沉区区一艘渔船了。

　　“将军，已遵照您的命令，锁定一中国渔船并予以击沉，请下达进一步指示！”乍一听很是成熟的女声说道。

　　“指示？……啊，不要留一个活口，把落水的中国人全干掉！”

　　“……诶？”

　　“全干掉！”通信另一边的提督貌似根本没察觉到德国腔调的舰娘这一声“诶”是什么思想感情，只是依然兴高采烈地重复了一遍。

　　“……是！”

　　“这……这不行啊，俾斯麦大人！”

　　一旁的男孩（？）目瞪口呆：“这是违反国际法的啊！”

　　“这……军人唯一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命令已经出了，打就是了！”

　　“我……这……”

　　“……如果俾斯麦大人也如此命令的话，”酒红色短发的女孩咬了咬下嘴唇，突然说道，“……我们可以‘停止救援’落水的中国渔民。”

　　“……你们是对的。……那就这样吧。”

*注：五条刀狩，指武藏坊弁庆在追随源义经之前在五条大桥上进行的袭击过往武士抢刀的行为。



　　欧根亲王最近以来心绪颇不宁静。

　　……嘛，当然啦，曾经沧海难为水，舰娘当中，对除了当年的姊妹舰或者因缘极深的舰以外的其他任何存在都提不起性趣的舰不仅有，而且还多得是。即使是土耳其，似乎也没有规定同性交往的舰娘要被烧死什么的，相反“退役后的舰娘同性恋依然视为犯罪”这一条已经证明了在役的不算了。

　　……但是，说来自己对督师的这种未名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呢？欧根亲王也是最近才意识到。

　　……然后意识到之后又为此而苦恼了一阵子，她大德意志的舰娘居然是同性恋，传出去以后英国舰怎么看？法国舰怎么看？意大利舰怎么看？以后在文艺界……啊呸舰娘界怎么混？也是直到现在才下定决心。航自己的海，让别舰说去吧！

　　欧根亲王以不容置疑的气势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

　　“啊？哦，小欧根。”苗邰珠正在读着新一期的咖喱洋巡洋战报，满面春风抬起头来。

　　“我……那个，督师！”欧根亲王被这么随便的一眼硬是看得面红耳赤，到嘴边的话也变得结巴起来：“督师！我、我一直！很崇拜你！……”

　　……诶，崇拜？……这里是不是应该用喜欢比较好？……要说请跟我交往才对？不、不行，那样说也太不知廉耻了——

　　“哦！了解了解。”苗邰珠楞了愣，立即打开抽屉翻了一下，拿出一枚银戒指：“给你！”

　　欧根亲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诶？难、难道，督师是那种随便就给别人发戒指的类型？不对不对，哪里有那种类型啊！唔……这里是不是应该拒绝比较好……不过不管怎样，督师肯定会给别的舰娘发戒指……

　　“绝对不行！”欧根亲王不假思索喊了出来。

　　“……蛤？”苗邰珠一脸莫名地看着欧根亲王，左手还正在往右手的食指上套着戒指。

　　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都有一枚戒指，但是无名指上一个都没有。

　　可怜的欧根亲王还是花了几分钟才想明白这是啥意思。

　　结缘戒指这东西，说来还是夜神飒发明的——怎么说她也是全世界第一个货真价实的舰娘提督（夜神伊织和山口多闻不算）。实际上结缘戒指本身没有任何灵力或者类似的怪力乱神的东西，仅仅是一个象征物，是代表海军军官与在役舰娘之间非正式的亲密关系的戒指，一般会在戒指的内侧镌刻自己的名字、外侧镌刻对方的名字。结缘戒指所说的“缘”可以是双方认可的任何关系：情人、恋人、闺蜜、父/母女、母子/女、兄弟姐妹、师徒等等均可，根据情况佩戴的手指也往往不同。这种奇怪的风气莫名其妙地就盛行了起来，如今已经成了各国公认的习俗。

　　额……好吧，理清思路。显然督师给自己的戒指并不是结婚戒指，而只是代表师徒或者闺蜜意味的结缘戒指。这么说来，自己刚刚也确实说过自己崇拜督师……崇拜……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

　　结果就在凌乱中的欧根亲王很自然地忽略了从自己身边走过、并递给苗邰珠一份电文的人，并不是新加坡港的工作人员而是负责与南京司令部联络的人员这一事实。

　　“……啧！”

　　这种充满怨怒的不满声是此前欧根亲王从未在苗邰珠这里听过的——倒是听若亨·约安尼斯发出过一次，对象自然是萨莉·布拉德娜。此外，那个深海栖舰威尔士亲王也说出过这种语气的发语词。

　　被吓了一跳的欧根亲王赶紧把目光重新对向苗邰珠，却发现后者也正在看向自己。

　　那是欧根亲王完全不熟悉的眼神，面色铁青，带着一丝戒备，但更多是尴尬：“……那个，小欧根，没事就先回去吧。”

　　到底怎么了？此时本来应该令行禁止，但是欧根亲王在新加坡这半年也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和德国的教育不同的东西。她把目光盯向苗邰珠。

　　……然后，她立即发现自己熟悉的那个兼具悠闲和威严的督师又回来了，但是眼中的戒备和尴尬还是没有消去。

　　戒备是针对自己的，但怒气却并不是针对自己。那就是说，问题并不是出在自己身上，但确实和自己有关。如果不是自己的错的话，和自己有关的其余人等……都在日本，最近的也是……！

　　欧根亲王倒抽了一口凉气：“告、告退！”

　　莱伯、俾斯麦姐姐大人，不要做出傻事啊……现在我们可都是客军，在这里进行国家之间的冲突，是会引起德国的外交纠纷的！

　　——联邦情报局紧急密报：2014年8月9日，南京时间上午10时，一艘隶属海南水产公司的渔船在3°15'21"N、112°16'55"E的南中国海域遭到日本所属舰娘的攻击，并被日本所属舰娘以火炮、机枪追杀（判明其中包括杜国舰娘俾斯麦、日本舰娘深雪及数名潜艇舰娘。杜国舰娘Z1、Z3确认在场，但并未参与屠杀），除一名梁姓渔民侥幸生还之外，全体遇害。根据该部队属下舰娘存在有杜系舰娘一点，可以断言其属于文莱港或帕劳港；而根据其所属俾斯麦发射了鱼雷这一点，可以断定其不属于帕劳港。

*注：该地点位于曾母暗沙地区

远野织

十八、不作不死

　　“……苗邰珠，报到。”

　　“寒暄就先免了，直接进入正题。”魏咸平的表情与前几次不同，面色冷峻。

　　苗邰珠闻言立即在自己面前的另一台电脑上输入了一个四位数号码。

　　荧幕上出现的男子看上去很年轻，发色乌黑而且很明显不是染的，表情严肃，至少1.9米的个子，身穿整齐的西服，胸前佩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

　　“总统先生，”苗邰珠向屏幕对面的胡观海敬礼。

　　“细节方面的问题，这里就说一下好了。”魏咸平敲了敲桌子。

　　中国的联邦调查局FIA，工作效率还是过硬的，仅这一天时间就收集到了大部分的信息。

　　从该舰队的行踪来看，显然确实是文莱港的舰娘，卫星数据捕捉到了她们——确切来说是她们所依存的补给舰进入文莱港的图像。

　　然后是梁某拍摄的视频资料。视频中可以看到几名舰娘正在冲向拍摄的手机的方向，根据日本政府公布的舰娘照片，可以立即判断出这些舰娘分别是俾斯麦、伊8和一个特I型驱逐舰。远方还有一名白金色短发的男孩（？）和一名酒红色短发的少女，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却在用力挥着航海旗帜，指向的都是舰娘冲去的方向。

　　直到最后，两个德国驱逐舰都没有出手。

　　“大体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苗邰珠用手扶正军帽，“……是我的渎职。总统先生应该已经听说了我和魏总司令当初制定的计划。”

　　“既然可以确认信任文莱提督是反华分子，那正好故意示敌以弱，减少对南海的例行巡查，给他挑衅的机会。”魏咸平补充道。

　　“——但我们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直接袭击民用船只并且直接杀死落水的平民。造成他们的遇害，是我的责任。”

　　“……不，应该是把控大局的我的责任。”

　　“都不要争责任了。”胡观海挥了挥手，显得很是疲惫，“要论责任的话，包括我在内，我们三个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就来一问一答吧：我们是要把此事作为外交事件处理吗？”

　　“不，我建议采取特务手段。”苗邰珠立即回答道。她把一份南中国海地图拍在桌子上，“理由有五：第一，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迫使日军放弃在南海沿岸驻军，而外交手段只能就事论事，若日本方面死不松口，我们没有任何手段；第二，他在命令杜国舰娘——杜国军人攻击我国，如果此事一旦捅出去，会造成中日杜关系向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而采取特务行动的话，则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迫使日本也私下解决；第三，我们对此事负有渎职之责，那么主动跳出来施暴的司波 奥天，绝对没有容他活下来的理由；第四……老实说，我对他们港里的日系建造工厂很感兴趣。即使不能留住妖精和舰娘，至少也要留住现有的日系装备。”

　　苗邰珠在4月底的时候曾经跟帕劳提督夜神飒约好了进行一波军火交易，弄到的46厘米炮让她至今还在眼馋，即使现在已经可以改修N3级的18寸炮。

　　“最后，已知目前日本已有的舰娘并确认了这个司波提督也喜欢杜系之后，我有两个可以确保行动成功的计划。”

　　“……你不会打算也让杜国舰娘去那么做吧。”胡观海皱起眉头，“要是她把事情捅出去……”

　　“放心，我不会让小欧根手沾血腥的，”苗邰珠诡秘一笑，“而且，我会说服她的。”

　　“……你需要什么？”胡观海似乎还有所疑虑，但是魏咸平却点了点头，“说说你的计划。”

　　“两位应该还记得，上个月杜国有一批舰娘装备通过了马来海峡。”苗邰珠微微耸肩，“货物包括JU-87改C、20.3cm SK C/34连装炮、G7es-T10 53.3cm试制线导鱼雷、3.7cm FlaK M42、21型潜艇所用的主被动声纳系统、Fl-282蜂鸟观测机、WG42各40个，然后FuMO26雷达两个……从上次那位维多利亚二世公主的行程来猜测，应该是杜国的那个设计师萨莉·布拉德娜在英国或者弗国接受了她的点拨，才学会的量产FuMO26，时间是在那批装备启程后大约一两周。”

　　魏咸平不动声色：“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准备38个FuMO26雷达，然后诈称是去东京送剩下一批装备，于文莱进行补给？”

　　“就是这样。”苗邰珠点头，“当然，并没打算直接一上岸就开始强攻，而是要先探探港内舰娘的口风和士气现状。之所以一定要用小欧根也是这个原因——杜国的远洋轮船我们这里有相同样式的，改换一下识别号就可以瞒住几天时间；所需的28名水手全部抽调我手中的杜裔水兵，人数足够。”

　　中华联邦虽然不是像美国那样的移民国家，但是对移民的态度也十分开放，欧洲裔的移民为数不少。德裔的水兵，在一个统帅中国海军三分之一的督师手里，一百名还是有的。

　　“那么，一旦认定港内的情况可以进攻的话，你准备怎么做？”

　　“三名特种兵上场，一个人刺杀掉司波奥天，一个人破坏港内的通信设施，一个人发信号。”苗邰珠立即回答。

　　“蛮好，只要没让欧根亲王也直接参与行动，就有话可说。”胡观海点了点头，把茶水举到嘴边，随口问道：“准备派谁去？”

　　“镇海、宁海和平海呗！绝对不会派外籍舰娘去干这种事的。”

　　胡观海一口水没含住喷了一屏幕！脸色灰败地咳嗽了半天之后才说：“算你狠……”

　　镇海、宁海和平海，都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日本以多凌少击沉的舰，阴起日本提督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咳咳……好吧，我口头批准这个计划。”

　　“明白！”



　　“……那个——小欧根，你都听见了……？”

　　“……报告督师！欧根亲王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不过，下一次的行动，请允许我参加！”

　　“蛤？……诶诶诶？！”

　　“我也想见见俾斯麦姐姐大人……而且，不能让德意志的军人继续沾染那种非人道的行径，我是这么想的。”

　　“……你认真的吗……真是的，越来越不像杜国人了嘛。”

　　“是的！认真的！因为督师您……我、窝窝窝窝一直很敬仰！”

　　“诶？哦哦哦，对了戒指还没戴上呢~来，就戴在右手小拇指好啦，小欧根呢？”

　　“……啊——

　　“那个我也戴在右手小拇指好啦诶嘿嘿好开心啊成为督师的朋友了呢真是好高兴哦。…………………………”

　　我这个怂货啊啊啊啊啊啊！！！

远野织

十九、失道寡助

　　2014年8月12日，加里曼丹岛北海岸。

　　“少将，”一名执勤的普通水兵跑进提督办公室，朝黑发青瞳身材消瘦、看上去冷漠阴鸷的男青年敬了个礼，“有一艘从中国的新加坡启航、即将进入我方领海的独国运输舰向本港发来信号，称是前往本土运送之前已经商定好的38架FuMO26型雷达，将于本港进行补给。”

　　“这点破事，自己去跟总部联络不就……唔？独国的啊，那我自己去问好了。”

　　司波 奥天绝不是什么对这种运输船只的往来都要事无巨细照顾到的人。但是既然是德国送给日本的舰娘装备，他司波奥天还是有兴趣的。——毕竟这些装备很有可能就分一部分到自己家嘛，虽然过去了三天半中国方面毫无反应这一点是有点让人心里打鼓。

　　“很明显司波奥天并不是什么情报工作的专家，否则就不会想当然地做出‘用杀光活口来挑衅’这种低级错误。马六甲以西的每一艘船的往来，他更不可能了如指掌。当我们这艘运输舰发出消息要求靠岸的时候，他绝无可能直接发现我们是赝品，因此只能向内地的本部进行询问。不过，他个人对这批杜国雷达的欲求会使他倾向于相信我们是真货。这样一来，国大联盟在ZJ事件之后跟主要掌握海军的夜神家的矛盾，更重要的是他九成九并不敢把自己的挑衅报告给国大联盟这一点，会允许他把自己的倾向化现的。”

　　七夜未这些天心情一直不怎么样。

　　牧岛隆一郎事件之后，自己已经明显在国大联盟的内部派系中被边缘化。葛城 系真之父、大江户望族葛城家当主葛城 亮提出的罢免案——虽然不知道是他跟夜神伊织唱红脸白脸还是葛城家自己的主意——被海军部压了下来，但是对于夜神伊织来说，留着自己来当国大联盟发言人比让小田卷茂来当要省心多了——七夜未敢保证夜神伊织也是这么想的。

　　失势，毫无疑义的失势。

　　就连地方的将领，比如田中健助都明显感觉到了七夜未的怨气，近来行事讲话颇为小心。

　　但是紧跟着牧岛隆一郎事件之后就被外调、一直身处外海领地的司波奥天显然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所以当他打电话到七夜未的办公室时，七夜未的心情相当不爽，回答起来也很不耐烦：

　　“蛤？独国的运输舰……预定的舰娘装备品？唔……”

　　七夜未还真不知道，这种小规模备品购置的事儿从来就不需要通过海事省同意的；要问的话，现在又没处可问——夜神伊织对自己已经爱答不理两个月了，首相？怕不是直接一句“你是海事省的你来问我？”给塞回来。

　　不过他倒确实记得之前跟德国确实有那么一笔英明的武备交易，数目也确实是40个只到了两个，不过具体这一批是不是那就不清楚了……没来由的也不会有谁突然冒充德国军援玩吧？即使隔壁的中国确实有这个条件，但中国的部署可都是冲着俄国、西藏去的，这个时候跟日本一打可就是海战，深海栖舰之乱期间打海战是上赶着给深海栖舰补充兵源不成？

　　越想越烦躁，七夜未冲着热线电话大吼了一声：“你丫就不会自己察言观色吗！”就挂了电话。

　　司波奥天一脸莫名，自己好像没说什么有问题的话啊？不过既然说“自己察言观色”，就是说允许登岸喽？

　　“深雪，叫上俾斯麦和Z1Z3，我们去瞧瞧。”



　　“Guten tag。”

　　一见面司波奥天就不再有任何怀疑了，不仅出来的水兵全都是操一口流利德语的地道欧洲白人，而且俾斯麦笑吟吟地跟为首的橙发舰娘说了一声：“是欧根吧，你来了？”

　　作为军舰时有过深刻渊源的舰娘之间都是有很低的心灵感应的，即使之前从未以舰娘的身份谋面，只要一见面就能够认出来。俾斯麦短暂的舰历当中唯一合作过的舰就是重巡欧根亲王，对这个重巡的心电感应大概不次于姊妹舰提尔皮茨。她说是欧根亲王，那就应该是了。

　　与此同时，来自德国本土的欧根亲王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俾斯麦、Z1和Z3。认出俾斯麦是相同的原因，Z1和Z3则是因为……额，不知是因为生前有过通灵性的军官“识别”过她们还是因为纯粹的巧合，总之和德国本土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Z1。

　　……不，这里指的并非男孩子这一点。

　　至于俾斯麦，长得确实和德国原装的完全不像——除了发色都是金色（也比德国原装的要浅一点）以及巨R之外基本没什么相同的地方，而且气质上也有一些微妙的差异，但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的。

　　不过相比起这个来……除了俾斯麦和那个提督身边的秘书舰之外，Z1和Z3都是一脸疲惫，就差没把不满写在脸上，莫非这个提督对德系舰娘的态度其实很差？

　　……但是看他对自己却很热情嘛？暂时把这些疑惑放在一边，欧根亲王和司波奥天简单聊了几句。老实说欧根亲王并没接受过什么间谍训练，问题是司波奥天更没有……如果间宫在队伍中的话大概当场就会被识破吧，然而间宫并没有在队伍当中。苗邰珠并不清楚间宫作为特务舰的身份，但司波奥天也对间宫这种碍手碍脚的家伙很不爽——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有一个曾母暗沙事件瞒着间宫呢——故而没带她来，逃过一劫。

　　“到本土以后？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按照赤城小姐的前例，大约会被分配到某个镇守府服役吧？”

　　“噢！那请您务必在本港住上一晚，大概您能够满意。”

　　另一方面，司波奥天果然很快便对欧根亲王产生了十足的信任感，并且主动邀请欧根亲王在文莱镇守府留宿。本来就意在沛公的欧根亲王自然是一拍即合。

　　“那个，莱伯里切特、马克斯，我怎么觉得你们过得很不顺心的样子……”

　　“……诶？有吗？”一脸懵逼的俾斯麦。

　　“不，我们的待遇是没问题啦……”Z1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们的……？”虽然Z1惜字如金，但是欧根亲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们”指的应该是全体德系或者全体驱逐舰，而不单指1934年型，那相应地就应该有待遇有问题的……

　　“……简单来说，如果欧根亲王姊愿意相信我的话……之后请无论如何不要同意调到这个镇守府来。”Z1考虑了很久才低声说道，“至于原因，这个不能说……”

　　不是待遇的话就是因为之前的曾母暗沙事件吧，欧根亲王心想。“嗯，莱伯里切特和马克斯都是精神强大的好孩子，这件事不会为难你们的……自己想办法调查一下好了。”

　　由于Z1的声音很低，并没有让俾斯麦听见，所以欧根亲王也不方便直接拿这句话去问俾斯麦，只好换了个方向问：“那个，俾斯麦姐姐大人！这个镇守府对大家的态度如何啊？”

　　“态度？嗯～军人不太好评价上级啊。不过要是欧根酱让我说个人的感觉的话，挺好的啊。”要说这三个舰和德国原装的的最大差异，大概还要属母语是日语而非德语这一点了，“也很尊重我们的生活习惯，住的宿舍也挺好，一有要求立即就能得到满足，包括想要独国的食品也能满足到。”

　　“我是说，那个作战任务方面呢？”欧根亲王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追问。

　　“这个，作战任务没什么好挑的，指挥官下令，我们执行，哪有作战任务好坏之分嘛。”

　　Z1和Z3的脸色更阴暗了，俾斯麦没有觉察到但欧根亲王察觉了。

　　“……”欧根亲王思索了片刻，突然转身抱了抱Z1和Z3。

　　但却并没有对这一行为作出解释：“那，我先在镇守府里到处逛逛。”

　　“要小心不要闯进提督办公室，将军唯独对这一点很重视的。”俾斯麦显然没有察觉到欧根亲王的异状，还在贴心地嘱咐。

远野织

二十、我欲护者，和煦之风（優しい風を護りたい）

　　在镇守府里转了一圈欧根亲王就发现了，这个镇守府确实是在压榨舰娘，确切来说是日本本土的舰娘。

　　金刚级四舰、陆奥、赤城、加贺，加上一个在日本被归类为轻母的隼鹰，这就是这个镇守府全部的日系主力舰。除了这些主力舰考虑到消耗的问题之外，其余所有的日系舰几乎都是在远征和补给之间来回循环——甚至连加里曼丹岛陆上的运输都是如此。另外，这个提督虽然并非脾气暴躁，却是个极品的飞扬跋扈，对于日系舰稍有不满便是殴打辱骂，除了秘书舰深雪能够对他言听计从故而免除这种苦劳之外，也只有刚刚回到岸上不到一周的潜艇们例外了。但是潜艇也并非安逸了——回到岸上之后又被派去奥廖尔海连续短促出击，总之一天下来休息的时间没几个能达到8小时的。

　　士气已经低落到除了深海栖舰之外面对什么敌人都会被铠袖一触的程度了，这么说来司波奥天要选德系舰、深雪和潜艇来袭击中国渔民也算是没得选了？

　　当然欧根亲王并不会因此而同情他。陆奥、金刚、比叡、榛名、雾岛、古鹰、加古、青叶、妙高、羽黑、摩耶、鸟海、利根、筑摩、木曾、阿武隈、鬼怒、长良、川内、神通、那珂、天龙、龙田、夕张、秋云、吹雪、白雪、深雪、高波、卷云、风云、岛风、天津风、矶风、绫波、夕立、千岁、千代田、赤城、加贺、隼鹰、伊8、伊58、伊19、伊168、加上本来就在本港的明石、大淀和间宫，总计有49个日系舰、52个舰娘会在今明两天的夜里存在于镇守府。

　　此外，间宫是与日本总司令部联络的特务舰，大淀则直接负有向总司令部定期报告的职务，这两人需要注意。除此之外，司波奥天个人的警惕心和安保工作都是最低水平，不足为虑。

　　欧根亲王一边想着一边停下了笔，收起报告书前去自己的运输舰了。运输舰里有全套加密的电报设备，这是不消说的。

　　……间宫食堂。

　　因为精擅大量的甜品、新鲜食品而在舰娘当中拥有巨大人气的给粮舰“间宫”——

　　此时，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台形似雷达示波器的仪器。虽然无法破译具体的信息，但是大量显然有着特定含义的电信号不停地从文莱港区传出。

　　上午间宫并不在场，但欧根亲王行事高调，间宫还是打听到了，有个德国舰娘押送着一批FuMO26雷达要往横须贺去——然后司波奥天还主动留她在镇守府里住下了。

　　外交官全是半个间谍，古人诚不欺我。

　　有秘密的又岂止你一个呢。间宫心想。

　　虽然所有日本提督都知道间宫负有特务舰的职责，但是极少有提督知道，间宫的直接上司并非海事省，而是不从属于海陆空三军、乃属于国防部直属的宪兵队。

　　也就是天野 丛云了。这就是说，与一般提督误认为的她属于夜神家一派不同，其实她是向国大联盟所属负责的。

　　但这里还有另一层因缘：老宪兵天野 丛云在学生时代，与大江户望族葛城 亮是过命的好友。之后，葛城 亮与普加乔夫家族的迈雅结婚，他的妹妹葛城 御里则嫁给了夜神 伊织，从而与两个船王家族结成了政治同盟。

　　……也就是说，天野 丛云同时还是夜神家提督葛城 系真的世伯，夜神家现任当主夜神 伊织的大舅哥，这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不过这与间宫所要执行的命令无关，报告已经发出——两条，分别是她所知司波奥天在曾母暗沙干的好事的全部情报和欧根亲王在做间谍的事。只等天野丛云方面的回应。

　　不过这次的回应似乎慢了点儿，过了半天才发出来一条消息，而这条消息让身经百战的间宫也愣了一愣。

発；大日本帝国海上国防軍少将小田巻 茂及ビ国防部直属憲兵隊總隊長天野 叢雲
宛；ブルネイ基地所属艦娘「間宮」
通报；ブルネイ基地所属艦娘「間宮」「大淀」
機密第一三七五四〇番電
本文「上記ノ艦娘今スグニ横須賀ニ帰ロ」（上述舰娘现在立即返回横须贺）

　　立即返回横须贺？而且是自己和大淀全员返回？这不就等于把文莱暴露在毫无情报保护的外围了吗？不……等一下，意识到这个命令的含义的间宫立即颤抖着发出了另一条电报：「ブルネイ基地ヲ棄置用意カ」（是要放弃文莱基地吗）

　　回复异常简单明了：「問答無用」（别废话）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间宫也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司波奥天捅的娄子比自己预想的还大，那个欧根亲王并不是来当德国间谍的。不过既然总部都要放弃他了，间宫自然没有保他的意思。

　　「ナラバ調動命令一ツヲ求ス」（那就请求一份调动命令）

　　「了承」

　　不到半个小时深雪就来叫间宫去办公室，原来是大本营的命令，让间宫和大淀立即带着随伴舰回横须贺总部，“试行间宫和大淀的战斗力确实化改装”。

　　这可真是个好理由，没有一个提督会拒绝这个的。手续都是齐全的，当然宪兵队那边肯定不会留底，而这边的文件则会随着……而消失无踪，不过这不是间宫需要关心的问题。

　　……宪兵队总部。

　　“……小田卷公子，你这又是何意啊。”老宪兵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趟了。

　　“……七夜未那个蠢材把帝国在东南亚的战略全都委派给一个彻头彻尾的脑残了，然后还对他十足放心。”小田卷茂恶狠狠咬着牙说道，“……现在我们的一个大把柄握在中国手里，想救回文莱是不可能的，敌我情报不明，只能尽可能把情报抢救出来了！这回祖父可要好好费一下脑子了。”

　　“这……要不要先跟首相和夜神元帅商量一下。”天野丛云也是明白人，稍一思考便想到了中国可能做出的反应——而且确实，如果自己做出反击，就等于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中国可以直接拿出“日本”命令德国客军袭击中国并进行战争犯罪的罪证出来，彻底把水搅浑的话……

　　“……情报不明，找他们商量也没用，而且妄想救出文莱港的话，只会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小田卷茂深呼吸了几下之后冷静下来，“对司波 奥天见死不救的罪责就由我一人承担好了。……不过要说到去的话，还真得找个‘谁’商量一下。天野队长！我们走！”

　　“——啊！去哪儿？”

　　“‘宫城御前’！”

　　“……蛤？！？！”



　　晚间，22时10分。

　　“——明白，接应准备已经做好，等待进一步指……示？”

　　“没事啦没事啦，都说了，小事一桩。”

　　虽然面前的来客确实是三人，身穿两栖突击队——当然对于中国来说也有着和美国一样的精锐“三栖突击队”——标准的黑色紧身泅渡装，衬托出两名少女玲珑高挑的曲线。

　　但是还是改变不了来的三人除了面色阴沉的直升机母舰之外，剩余两人分别是面带苦笑的前空军大尉柳 铁雄（唯一的男性），以及堂堂南洋水师督师本大将的事实。

远野织

二十一、风云际会

　　“督师你——”

　　“我想了一下，平海宁海毕竟是日系的图纸造的船，而且在中日战争中也曾经被俘获作为日本的船使用，不应该让她们面临这样的选择，所以就我自己来啦。”

　　“哇！督师也太为我们着想了！——重点才不是这个啦！”

　　欧根亲王尽可能用不被人发现的厉声斥责道，“督师你是主将耶！自己出来搞特务，这是把整个部队、整个中国南方弃之不顾——”

　　“是是是~鞍山大政委~。”苗邰珠一脸的满不在乎，“现在这个港的情况如何了？”

　　“唔唔……好吧，明石和大淀下午被派回本土了，莱伯和马克斯作为本港唯二不算疲劳驾驶的驱逐舰负责护卫，也离开了。不过相应地现在本港与海军大本营的直接热线，也就是大淀负责的热线等于没有人负责，只有一台90年代的电子通信设备还在运转。”

　　“Z1和Z3没了？……嘛先不管这个，港口设施的分布图搞到了吗？”

　　“在这里。”欧根亲王赶紧掏出一张平面图，“提督办公室在这里，然后通讯设备在这里……”

　　“……嗯嗯，看懂了。”苗邰珠点了点头合上地图，“接下来的事就是你绝对不适合知道的了，马上回去吧，供你离开日本领海的内火艇已经准备好了。”

　　事情必须做得无可挑剔。即使瞒不住德国的领导，哪怕为了避免留下口实考虑，也绝对不能让欧根亲王在加里曼丹岛的行动有一丝违反国际法之处。那就是说，欧根亲王不能显露出任何与此次行动的关系：在自己这边开始行动的时候，欧根亲王必须“不在日本领土内”。

　　深海栖舰之乱期间，唯一的一次机密级的恶性外交事件——“文莱镇守府失踪之谜”的中国回合，至此拉开了序幕！

　　虽然已经套好了日本海军的制服，但是难保不会被认出来，所以从正门潜入镇守府的苗邰珠依然蹑手蹑脚地行进。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正常来说舰娘作为军人都会在11点钟熄灯，这个时间还在外面的，一般也只会是守夜的军人和极少数兴奋分子，人数应该不多——话虽这么说，苗邰珠还是对镇守府宿舍内的人员密度严重……高估了。除了很明显是来守夜——而且一个个睡眼惺忪——的两三个舰娘之外，楼道里空无一人。

　　至少也该有个夜战笨蛋吧喂？看来这个镇守府的疲劳度真的到极限了。不过苗邰珠并不会对此感到遗憾，反而会庆幸自己的计划容错率更高了。来到司波奥天的办公室门口，大门紧锁。

　　但是猫眼儿总算还在。苗邰珠往里瞄了一眼：好吧，意外之喜，自己可以不用担心接下来的行动被提督或秘书舰发现了。拿起一个看起来很重的装置，附在门框边，轻轻一推。

　　——这是一个简易的锁门道具，加上这玩意之后，从里面是没法直接把门“打开”的，就算从外面，要想不破坏门而开门也需要几分钟时间。

　　关键不在于此而在于另一路的行动……苗邰珠回过神来才发现一个浅褐色短发的少女正在看着自己。

　　……当然，也包括门上的锁门道具。

　　苗邰珠脸上立即见了汗：自己居然在敌阵中走神了，这可是机密行动的大忌！现在，只有加速出手——

　　戴着带有两根尖角的发圈的战舰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但眼睛依然看着苗邰珠，并没有什么表示——嘟囔着“好困哦，第三炮塔好像有点热……”走开了。

　　苗邰珠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对方放过自己是因为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至少自己可以省去直接动手的麻烦。就算她是去喊人的也无所谓，现在，只需要继续行动……

　　打开窗户，与此同时腰间的通信器微微震了一下，这是柳 铁雄通知苗邰珠“兵营的通信设备已经控制住”的信号。OK，接下来这边也要动手了。

　　把绳索挂在提督办公室的窗檐外侧，移动到司波奥天的办公室窗边。由于是热带夏季，而且司波提督在办公室跟秘书舰做的事也确实高热量，自然是空调大开的。不过，让苗邰珠省了一番功夫的是，办公室的窗户并没有上锁，用手指就能打开一条缝。而且，屋里的两人办完事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简直是完美的侵入空间。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在窗台内侧放了一个金属的球体，重新关上窗户。

　　然后拿出一个遥控器，对着金属球体的方向轻轻一按，金属球体打开了两个孔洞。

　　数了一分钟之后，在通信器上敲了两下——这是通知“办公室一侧也已经搞定，可以进行强袭登陆”的信号。做完这两件事的苗邰珠就这么坐在了办公室的窗檐外。

　　十分钟后，通信器里传来了“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这是通知“强袭登陆潜艇靠岸，三栖突击队已经登陆完毕，进行强攻作战”的信号。苗邰珠冷冷一笑，从背包里拿出防毒面具扣在脸上，打开窗户：

　　“好啦好啦，起床喽，司波奥天先生。”

　　“第二次文莱镇守府案”被认为是秘密行动战例的一次教科书般的成功。仅依靠3人瘫痪港口的指挥中枢和通信设施，区区百人的精锐“三栖突击队”加上同等数目的德裔普通水兵在一个小时之内完全控制了驻军千人以上的文莱泊地，仅七人轻伤，无一重伤或死亡，没有杀死一名日军士兵，也没有让任何一人逃脱。

　　但是就苗邰珠自己当时的心情来讲，只是在懊悔只经过训练没有实战演习过的自己果然并非搞潜入破坏的料：要不是那个舰娘装作没看见自己，自己在司波奥天办公室前的那一个走神已经足以迫使潜入作战变成强攻——甚至撤退了。

　　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住这批战俘们。对于普通水兵，理由嘛，用私通深海栖舰好了，这不是他们文莱的传统吗。至于他们信不信，我反正信了。舰娘！就比较麻烦了。

　　如果只是为了稳住，那和那些水兵一样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但问题是，苗邰珠对这批舰娘还是有兴趣的，不止是俾斯麦，对潜艇和……某几个有着特殊才艺的舰娘也有兴趣。何况，俾斯麦和潜艇肯定都是知道司波奥天干的好事的。考虑再三之后，苗邰珠放弃了把之前那个舰娘——现在她知道那个舰人叫陆奥——刻意放过自己的事情说出来离间的想法。

　　看来还得另想理由。至于司波奥天，这没什么好说的，苗邰珠会保证他的死因不是安乐死。



　　皇纪2674年8月14日正午。这一天居住在横滨的市民们，超过一半都可以夸口说自己亲眼目睹了一场超越世界水准的汽车漂移表演。

　　一辆名贵的中岛公司“昴星团”黑色三排座豪华轿车以超过200迈每小时的速度疾驰而过，完美无视了所有的交通灯，过弯的时候毫不减速就直接这么甩尾过弯，偏偏滑溜得像鱼——别开玩笑了，简直滑溜得像深海3型驱逐舰改，潇洒而过硬是没有哪怕擦到一辆车，留下追尾事故无数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就这么一骑绝尘向东京而去。

　　当日负责高速公路执勤的警察觉得自己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干什么不好偏要在高速公路上来这么一场大追捕。最扯的是，最扯的是：当他们不惜拦住公路运行在公路上设置了路障——这个无法无天的魂淡竟然从不知道哪里下了高速，在高速公路旁的土路上绕过了路障！这车还能当越野车开么！

　　忠于职守的交警们大概是此生唯一一次怒骂中岛公司的车质量之好，你好好的把轿车做成越野车干啥！不过也有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发现了异状：这辆车的前门把手处印有一个家徽。

　　而这个图案，如果不是这位超搞笑级的暴走族作死的话，应该意味着……日本最大的暴力团，“坂木组”的标志。

　　……可以的，可以的，这么看来这位暴走族君还是宅心仁厚了。要是自己成功拦下了这辆车，保不齐第二天就被点了天灯。

　　总之，这辆贴着坂木组标志的轿车就这么安然（大概……）进了东京，而且一路开到了皇城才停下。

　　留着一头比陆奥发色略深的长发、除了身高以外各种身材也不逊色陆奥的女孩儿用力一甩门，然后为后面的乘客打开门：“好！间宫、大淀，我们到了！”

　　从后排的车厢走出的正是文莱的间宫、大淀、Z1和Z3。包括间宫和大淀在内，全都是一脸灰败紧紧攥着晕车袋，而且里面已经装满了。反正……妈的智障，管他呢，不管怎么说，前任布因提督小姐只是按照承诺，把她们字面意义地“用最短时间从横须贺带到宫城”而已，天地良心。

　　但是从副驾驶座走出来，眼神凶恶的红发少年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那姐姐，你去带着她们见天皇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银也一起去吧，明仁老爷子很好说话的啦。”

　　“我……不太适合抛头露面。”“坂木组”现任教父、大江户望族（广义）坂木 银兵卫支吾道，“白道的事情姐姐来做，黑道的事情我来做，不是说好了吗。”

　　二人说话的当儿一个高个子的少年接近了坂木组的车。虽然已经是宫城地界，但黑发赤瞳的少年却还违和地保持着红白色夹克和鸭舌帽的装扮。

　　“……有请。”看起来不止寡言少语，还有点面瘫的少年简单地说，朝坂木银兵卫伸了下手示意。

　　“哥你多说句话又不会掉块肉！”神奇女司机笑了起来，“小茂已经到了吗？”

　　这个问题值得吐槽，因为就是小田卷 茂把他们叫到宫城来的，但前任肖特兰提督常磐 芦生仅在一瞬间露出了些微困扰的表情，然后点了下头。

　　“我们走~”现任鹿屋提督真白 舞看起来颇为开心，一手一个拉着常磐芦生和坂木银兵卫向宫城走去。四个舰娘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远野织

二十二、隆中对策

　　“‘城’3平5。”

　　“马四进五，过河。”

　　传统的和式内殿，棕发的年轻人正在和满头白发的老者下着中国象棋。很明显年轻人有些心不在焉，盘中局势已经被杀得一塌糊涂了。

　　挎着刀在一旁跪坐的是同样满头白发的老宪兵。

　　当前天小田卷茂直接提出要见今上明仁天皇的时候，天野丛云可是吓了一大跳——真金白银的一大跳。小田卷茂是大江户望族小田卷家的继承人，作为非夜神家的后八摄家年轻一辈，可以说是天野丛云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孩子跟天皇能够直接搭上界。

　　但是当小田卷茂说出自己和天皇的联系的时候，天野丛云也是瞬间豁然开朗：自己在岩川重组舰队，是天皇的直接授权。

　　受教了，牧岛隆一郎伏诛之后的那次御前会议，本以为只是撤回葛城家的弹劾案，现在仔细一想，这种事情根本在上院就能解决，连调查牧岛隆一郎都没有惊动天皇。天皇的真正用意，怕是要破格提用小田卷茂才是，借口补偿国大联盟侧。

　　想来，天皇就是在那时把小田卷茂收为亲随的吧。仔细一想，小田卷幸成在天皇的支持下施恩于夜神飒，从而离间夜神家，最终的受益人不也是天皇吗？天皇团结了这么两个——小田卷茂的场合还要附带上常磐芦生和“坂木组”——身处两个不同派系的少年天才，究竟是要做什么，恐怕已经不只限于这一代人了，悠仁亲王……

　　此时天野丛云还不知道“海军会议秘密条约”的事。

　　不过，天野丛云不会反对天皇这么做。天皇陛下就是日本帝国的象征，只要祂不实际插手军权，像是这样为了两代以后利国利民的事，老宪兵有什么理由去反对。

　　……不过老实说，他确实得由衷佩服这两人的淡定。就算是小田卷茂，能够至少表面上镇定自若地下棋，这份冷静就不是自己能比的啦。

　　毕竟现在他们面对的可是一场随时可能使日本和中德两国外交破裂的恶性外交事件。13日开始，文莱就已经和本土失去联系，看来中国已经动手了。

　　唯一知晓文莱一侧捅的娄子的线人——文莱的间宫和大淀还在横须贺港，不知几点才能到呢。

　　毫不恭敬的奔跑声传来。在宫城内依然穿着红白色夹克的少年出现在走廊。

　　“到了。”常磐 芦生简单地说，随即向后退了一步，把四舰二人让进了内殿。

　　大淀、Z1和Z3都是一脸惊慌，但是间宫和真白舞却依然一脸淡定。坐定之后，间宫开始讲述自己所知的文莱港所发生的事情。

　　惊魂未定的Z1Z3时不时点头确认或者纠正：简而言之，文莱提督司波 奥天采取秘密手段向中国挑衅，袭击屠杀了南中国海的一船中国渔民，而且好死不死还用了之前的德国舰娘。随即，一艘自称是从德国而来送FuMO26改的运输舰在文莱靠岸，船上还有德国原产的舰娘欧根亲王。现在看来，这些人应该是中国新加坡港自己派出来的。

　　“而今文莱港已然失联，想必……不，中国尚不至于在此时与帝国开战，现时全无必要如此。”

　　“那么中国的目标应该是……这次的行动如此迅猛，应该表明这其实还没有脱出中国的计划。”小田卷茂顺着天皇的思路推理道。

　　“帝国于中国而言不啻为拱卫东海、南海之天然屏障，绝无在此时与帝国鱼死网破之理，此番采用特务手段，应该也足以证明此点。中国之战略，目前所指之敌无非藏、露、印三处。而帝国在兰印之存在所碍……中国所求之物……”天皇陷入了沉思。

　　“……也许尚有解决之法。”一分钟后，天皇冷不丁说道。

　　小田卷茂、天野丛云、大淀和Z1Z3都精神一振。

　　但是天皇还是在自言自语：“诚然，此时已是残局，文莱之地，马来海峡，只怕已为胡 观海氏囊中之物。……弃子取势，借舍弃一部骤得之领土争得帝国十年隔岸观火，却尚有余地。不过需要更大踏步后退方可。丛云卿！”

　　老宪兵一下子几乎蹦了起来：“老臣在！”

　　“请以卿个人名义联系系真卿。茂卿！”

　　“要联系夜神飒？明白。”

　　“芦生卿，”

　　“……”倚靠在内殿门边的红衣少年无声点头。

　　“哥哥已经知道是让他联系老爸啦。”真白舞笑眯眯地补充。

　　“好，具体内容请听余详解……”

　　“……那个，”Z1Z3是客军不好明说，大淀终于问了出来，“不联系一下小田卷首相吗——”

　　止住她的是沉痛扶额的间宫的一只手。



　　海事省还是当天晚上才知道文莱事件的发生，随后与文莱的联络也证实了这一点：文莱已经失联。

　　海军司令部的讨论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包括葛城家甚至常磐家都激烈反对七夜未的立即反击的提案，事态很快闹到了必须召开御前会议的程度。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小田卷幸成用力挥着手以掩饰心中的惶恐，“帝国的合法领土，千余忠勇将士和数十舰娘，就这么被中国一夕之间全部绑架，生死未卜……大日本帝国的军队不是用来保护帝国国民的吗？保护保护，连帝国军人自身都保护不了这算什么？！雷霆一击！我要雷霆一击！雷霆一击！”

　　“……然后被揭发这场在深海旗舰肆虐期间坚持作死的内斗战争的起因其实是我们命令独国舰娘袭击中国人吗？”已经年近半百但依然保持着男女难辨的美貌的贵族叹息道，“说到底，当初把这个不惜绑架整个帝国也要跟中国开战的冲绳人派到南中国海边境当提督的是谁来着。”

　　“……！”小田卷幸成一时语塞但又无话可说，狠狠地瞪了七夜未一眼。

　　“当初我就说这个人应该早点回去当官僚，你们非要按着我，这下……”葛城亮还越说越来劲了。

　　“亮舅哥！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结了。”夜神伊织拼命按着脑袋，自己的好女儿轻身攻打中途岛、放过南方海域主力部队深入冲绳、送掉“远洋鱼雷艇丰缘丸”的事还没解决，这边又来了一个更棘手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在避免这把火烧到帝国头上的前提下保住我们的优秀将士！……司波奥天什么的就无所谓了。”

　　“海军士兵应该没什么问题……”少女悠然的声音传来。

　　“夜神 飒中将，你给我闭嘴！”夜神伊织咆哮一声，但也仅此而已。小田卷茂毫无滞碍地接过了推理的接力棒：“外海泊地的水兵，虽然也确实是本港提督的部下，但是都是独立的团级和加强连编制，并不直属于港口提督。司波奥天在南中国海的挑衅行动既然完全由舰娘来完成，那就没有被海军士兵知道的道理。即，这一方面的封锁消息不会被中国担心也不会被帝国担心：只要双方达成了协议，放人不成问题——当然肯定会破费一些。”

　　“……舰娘呢？”

　　“……那就没办法，只好任由中国将她们作为‘人质’。……诸君也无需担心。”小田卷茂伸出一根手指，“其一，绑架她们的是中国的新加坡提督，即南洋水师督师苗 邰珠，中国所属外籍舰娘的总指挥，说她对这些舰娘没有见猎心喜，是绝不可能的事，帝国舰娘只要同意共同作战，在她手中绝对可以获得雇佣兵待遇，而不会被虐待；其二，舰娘本来即是跨国界的人类守护者，帝国舰娘帮助中国守卫咖喱洋安全，在法理上毫无不通之处，露印独英均毫无理由介入；其三，把舰娘送到苗邰珠手里，即使得原本单方面对帝国不利的把柄成为了双方面的——参与文莱袭击事件的俾斯麦就在中国手中，不予以揭露反而享用此一好处多时，一旦此事被揭露，中独关系也会同样破裂；其四，帝国舰娘虽则是中国南洋水师的有力助力，但对于南洋水师而言也是时刻需要提防的不定时炸弹——我们可以在其中发展数名间谍，当然中国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草木皆兵……”

　　“附议。”常磐家当主常磐 智安静地说。

　　“附议。”葛城 亮微微耸肩。

　　“反对，无稽之谈而已。”七夜 未用力捶了捶地面，可惜并没有谁关注这位曾经炙手可热的国大联盟代表。

　　“附议。”

　　“附议。”

　　石田 猛和夜神 飒本来就是串通一气的，自然热情捧场。

　　“我的意见没有任何变化。”小田卷 幸成虽然还在不满地瞪着七夜 未，但却至少在表面上为他背了书，“没有任何人能够这样侵犯帝国的权力和体面，没有‘人’……”

　　夜神 伊织一脸尴尬地看了看小田卷幸成，又用力抚摸着胃瞅了瞅宝贝女儿和小田卷茂，最终从嘴唇间挤出两个字：“弃权……”

　　后八摄家，三家同意，三家反对，两家弃权，这局势一下子微妙起来。最终投票的结果也是如此，谁也没有获得2/3票数。这样一来，众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珠帘后沉默不语的“帝国象征”。

　　白发的老者沉默几秒钟之后，缓缓开口：“……我辈，有第二种选择吗？”

　　更加尴尬的沉默。

　　“天皇的御意应当作为本次会议的结论。”刚刚投了弃权票的天野丛云开口说道。

　　“……臣会在明日赶赴上海。”夜神伊织深深低下头去。

　　“……伊织卿。”

　　“……在。”

　　明仁天皇犹豫了一秒钟之后，继续说道：“……带上樱庭 响卿，必有臂助。”

　　“？是……”

远野织

二十三、饿狼传说（餓狼伝説）

　　2014年8月16日，周日。

　　南京市秦淮区，卫理大道，南京大教堂。

　　如果说玄武区最东端的总统府是中国的行政中心的话，一道之隔的秦淮区最东端的南京大教堂就是中国的宗教中心。——虽然在中国，基督教并不像在欧美各国那么普及，但是拥有接近人口三分之一信徒的中国卫理会，确实有资格自称中国的宗教中心。而南京大教堂，正是中国卫理会最高宗教学术的标志。

　　而在这个“中心”，今天正在进行着主日活动——一如既往，此时已经散会。

　　身高接近两米、外表看来四十多岁、面孔英武棱角分明、身穿整齐的西服、胸前佩着一个木制十字架的中年男子俯伏在地，静静地做着祷告。

　　有年轻人怀着好奇心想要靠近（这种好奇心各种意义上讲都是合情合理的），却被比较年长的信徒用力拉了回来。中年男子的举动已经延续了七年，对于他们而言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行为。

　　“慈爱的天父，创造万有之主啊，
　　“我自知在这个世界已经犯下了太多的罪孽，全靠祢的慈悲，我才得以得救；
　　“然而我能否归于祢的国，全凭你的旨意。请祢凭着祢的意愿，而不是我的意愿，来判断我是否能够进入祢的国度。
　　“惟我能够安然接受这个判决时，我便能够归于祢的名下。
　　“但是父啊，我独求祢在这个混乱而敌意的世界保护我的祖国……
　　“我所爱的这个美丽而承受了数千年痛苦的民族，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地需要一段休养生息的时光。
　　“但若这一切都是祢所安排的考验，我们亦将心怀感恩地接受。
　　“因为，惟有依靠祢的恩典，可以赋予我们力量——超越一切考验试探的力量。
　　“届时，祢的儿女必将跨越这凶恶艰难，然后回到祢的国度，无论何时……直到永远。
　　“祷告祈求，皆奉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门。”

　　悄然低语一般的祷告，除了身边的年轻牧师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听清。当中年男子站起身来的时候，立即变回了那个自信气派的胡 观海。

　　“总统，”一名警卫在胡观海走出教堂时迎了上来，“夜神伊织到南京了。”

　　“唔，就按说好的，让魏司令和苗邰珠去跟他谈判吧。给他们全部权限。”

　　“是！”

　　谈判的话实际上底线都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中方的目标是确保菲律宾两大主岛的南中国海一侧不再有日军驻军，或许苗邰珠还打算截留下那批日系舰娘；日方的目标则是救回那批不知情的水兵并且封锁文莱镇守府案是己方利用德国舰娘挑衅的真相。至于日方有没有想要要回那批舰娘，反正那是苗邰珠个人的私欲，魏咸平不会允许她因为这个而做出任何让步的。



　　“欢迎欢迎，呵呵呵呵呵真是稀客啊，夜神元帅。”

　　“啊、啊哈哈，贵方才是。实在惭愧，若不是贵军及时发现介入，我文莱港只怕又要遭受一次灭顶之灾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船王家族族长一见面都是颇为尴尬，众目睽睽之下一开头先是一阵不如说是对暗号的皮笑肉不笑。

　　“投靠深海栖舰的大叛徒司波 奥天，已经于昨天在新加坡被军事法庭予以枪决，希望日后文莱不要‘再’出这样的败类了。”苗邰珠笑吟吟地说，“有请，这边走。”

　　两人领着夜神伊织和樱庭响走进设有厚重隔音板的秘密会谈室。

　　“……额，这个夜神吾友啊，”门一关上魏咸平就唉声叹气起来，“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实在——”

　　“——非常抱歉！”夜神伊织二话不说就是一个90°的深鞠躬。

　　“哎呀哎呀这是何必，夜神贤弟真是折煞魏某了，快起来快起来。”魏咸平赶紧双手扶起夜神伊织，“啊那个小苗，给夜神老弟沏茶。”

　　“此次事件的发生，完全在帝国的预料范围之外，我们也从未想过司波 奥天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举荐此人的国大联盟官僚七夜 未，已经在国大联盟和本家族一致同意下被褫夺军权，请魏君放心。”

　　“啊啊，这一点我是相信贵国能够处理好的。”魏咸平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这文莱镇守府……”

　　“正是，我就是来接回文莱镇守府的受害将士的，但愿他们全都安然无恙，啊哈哈……”

　　“如果这批人当中还存在有司波奥天的同党怎么办？”苗邰珠香肩微耸，“如果文莱镇守府再发生一次类似的事件怎么办？”

　　“小苗，怎么可以如此对长辈说话。”魏咸平装模作样地训斥了一句。

　　鬼才信。夜神伊织肚里骂了一句。

　　在夜神伊织临行之前，小田卷幸成曾经专门找到他聊了聊中国的外交水平。

　　虽然小田卷幸成和夜神伊织政见不合，但归根结底都是日本的民族主义者，只不过对于实现民族利益的手法认同上有所偏差。这次是整个日本国难临头，两人一旦敲定了原则倒也合作得亲密无间。

　　“胡观海这个人不好应付！沉稳、扎实、阴狠，无论远的利益还是近的利益，只要被他看在眼里总有办法能拿到。不要以为‘海军会议’上他的暴走是失态！绝对不是，那家伙只是装出发作的样子把我们的底牌都抖落出来而已。更可怕的是——那家伙在表演的时候全都是真心实意！可以把自己的真实心情都纳入计划当中的角色我只见过两个，另一个是……咳，‘现人神’……而且他身边的幕僚班子也不一般，魏 咸平就是其中之一……碰见他，得和碰见胡观海本人一样小心才行。不要说反吃掉什么利益了，这次只要能不失去加里曼丹岛以外的利益，就算胜利……”

　　可以的，可以的，胡观海的幕僚班子三人组，果然名不虚传。夜神伊织咬了咬牙，又恢复了镇定。

　　“实情而已！”苗邰珠冷笑起来，“先者，有文莱提督牧岛隆一郎，背地里支持深海栖舰，白送了不知多少深海栖舰兵员，这些家伙扰乱的可都是我国的海疆！如今，又出了一个司波奥天，直接屠杀我国一船平民……对平民做出此等举动，我们至今还没有向贵国宣战，已经是吃了天大的——”

　　“——大日本帝国承诺直到国际社会公认‘深海栖舰之乱结束’之前，不再在加里曼丹岛、吕宋岛……一切面对南中国海的海岸线进行任何形式的驻军。”

　　冷漠但却坚决的第二个女声响起。

　　包括夜神伊织，在场的另外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被认为只是个护卫的樱庭 响……吴港的也是全世界第三个Верный。Верный面色灰败，但是表情却一如既往冷酷，滴水不透。

　　“ヴェー——”夜神伊织当时头上就见了汗，这个授权他可没从小田卷幸成那里得到！

　　但是魏咸平和苗邰珠额上的汗更多：虽然己方的谈判底线并不是完全无法猜到，但是一击就直接命中谈判底线，这也太神奇了！这样一来，自己接下来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魏咸平不禁想起当年自己还是外交部次长的时候与日本的一次交锋：那是在1999年，自己作为时任外交部长胡 观海的助手与日本谈判琉球群岛的问题。那场为期长达四年的谈判中，胡魏二人可以说是用尽了一切手段，甚至利用美、俄、韩、澳等多国的势力威胁日本，但却被绵里藏针地全部挡了回去。当时日本内阁尚且经历了一次重组，谈判的外交官自然不是同一个人。

　　“万万不可与日本进行长时间的谈判。一旦让明仁插手谈判之中，我们必然占不到什么便宜：日本虽大，值得注意的外交官却只有明仁而已！”胡观海在那次谈判结束后作出的结论。

　　受教了，你就是明仁请来的救兵吗？魏咸平擦了把汗，又恢复了镇定。

　　“……以此换取‘我国在文莱被俘的军人全员回归’和‘双方都保守文莱镇守府案的真正秘密直到国际社会公认深海栖舰之乱结束’，这样如何？”樱庭响见三人都安静下来，继续说道。

　　全员吗？看来还有可以谈判的话题。苗邰珠轻笑一声，走上前来：“那么，这是‘被我们保护起来的文莱水兵’的花名册，请过目。”

　　虽然人数上千，但夜神家的脑子都不差。夜神伊织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看完了名册。……

　　“这，”这根本不用背下人员名单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啊！夜神伊织抹了把汗：“没有一名帝国军人被杀实在感激，然而这……为何没有一个舰娘……”

　　“诶？舰娘？”苗邰珠的表情很无辜也很白痴，“怎么会有嘛！司波奥天背叛人类，自然是早已把所属的舰娘全部杀死了嘛。”

　　不待夜神伊织回话，苗邰珠便凑了过去，用近乎威胁的语气低声道：“这些舰娘已经有了不少人知道了那起事件的真相，把她们要回去？阁下打算怎么处理？只要有一个人与公众接触，事情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反之在我们这里的话，所有这些舰娘都是独一无二的，绝无可能丢失。”

　　夜神伊织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不借这件事反过来敲诈一笔，夜神伊织哪里甘心？正要反驳，

　　眼角瞥见樱庭响正在写着什么东西，承认自己的谈判技巧不如樱庭响的夜神伊织旋即住口，等着看樱庭响有什么盘算。

　　而没用几秒钟樱庭响就写完了，面无表情地朝苗邰珠和魏咸平亮了亮手中的公文纸。上面用标准日文工工整整写着：

　　兹令帝国文莱港所属、一应不在归国名单内而滞留中国之帝国军人，自此命令生效起直到深海栖舰之乱结束为止，作为日籍雇佣兵加入中华联邦共和国所属，为消弭深海栖舰之乱共同作战，直到深海栖舰之乱结束为止。其间，帝国军人应服从中国指挥官所下一切不损害帝国或帝国之盟国利益的命令。
大日本帝国海事国防军总司令：　　　　元帅
皇纪2674年8月16日

　　“请‘督师女士’用足够的诚意来换取夜神总司令的签名。”樱庭响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决。

　　我勒个……最后你居然给我出了道开放题？停一下，需要封住这些舰娘的嘴的可是你们自己！“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贵国自己接回这些舰娘吧。”魏咸平耸肩。

　　“哎别别别……别呀，如果只是要‘我’拿出诚意的话，也就不损害中国的利益了。”苗邰珠开始慌了，明知道是个坑还是跳了进去，“……欧根亲王改二的图纸，还有和杜国当初给你们的军售案相同数目的别种军火，如何？”

　　谈数量啊？这个就是夜神伊织擅长的了：“既然是军售案，我们两国一衣带水，不妨常态化如何？反正，帝国的军力撤出南中国海沿岸，你们已经无需担心帝国的舰娘对贵国构成威胁了。”

　　无须担心？停一下，苗邰珠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威胁。不过意识到这个威胁是什么之后，苗邰珠顿时不再把它作为威胁——航母指挥官除了自己已经心知肚明的这几个和平主义者之外，只怕全世界也不会再出谁了；而潜艇……舰娘技术水平的潜艇，想要威胁自己的主力舰？难度不小。“互通有无的话，那就是彼此的了：我们可以把英弗杜意的装备卖给你们，相应地我们也应该可以从你们的南西各镇守府采买军备才是。”

　　“同意。”樱庭响不慌不忙。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了：军备互通有无，可不等于改装妖精也互通有无——说到底，如果没有日本政府的命令，除了鲑鱼海、夏威夷、百慕大三角和核爆产生的怨灵区之外还有啥能阻止妖精离开。没有日本的改装妖精，装备依靠明石可以进行改装，舰娘呢？

　　一堆没二改的舰堆在你港里馋你，少不得你得有求我们的时候！

　　看来双方是可以皆大欢喜了，一切看上去都是这么完美，不过：“停一下——文莱的那些舰娘，有谁见过夜神老弟的笔迹吗？”

　　“没有。”夜神伊织不慌不忙，这是早就隐藏在协议中的陷阱。

　　“……那这一纸命令下去，如何才能证明这是日本海事省的命令？”魏咸平也有点慌了，“有没有带海事省的印章什么的——”

　　“……怎么可能带了。”夜神伊织扶额。

　　“……所以，就由夜神总司令亲自去向帝国所属舰娘宣布这一消息就好了，她们都见过夜神总司令的。”樱庭响淡然接过话茬。

　　苗邰珠正想答应突然想起一事，脑门上顿时滴下两大滴颇为可疑的汗珠：“……那还是算了，想都别想。”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贵国自己想办法取信于这些舰娘吧。”樱庭响微微耸肩，把刚才魏咸平说过的话原封不动扔给了苗邰珠。

　　妈了个毛子！苗邰珠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也没什么问题，去就去吧。”魏咸平考虑片刻，突然说道，“就算我们不允许，难道那些舰娘就都无一例外对我们——对小苗你心服口服？”

　　苗邰珠立即明白了族长的意思——即使不是夜神伊织亲自发展，日系舰娘之中肯定也会有爱国心比较重、愿意为日本传递情报的存在。即使没有夜神伊织，对日系舰娘也是可重用而不可全信，并没什么改变。……至少理论上是如此，两方面都是。

　　“同意。”

　　与此同时，东京，皇城——

　　“那么问题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白发的老者完全没有使用之前御前会议那种古风的语法，像一个普通的慈祥老人一样看着面前的小田卷茂、常磐芦生、真白舞、坂木银兵卫、石田猛、樱庭晓和夜神飒，当然还有一如既往在一旁侍立的老宪兵，“帝国在南中国海一侧终止驻军只怕是无可阻止的事，届时帝国在南西海域将以何处为据点？”

　　“塔威塔威。”樱庭晓和夜神飒几乎同声回答。明仁天皇并不清楚塔威塔威具体是在何处，但既然对地球最为了解的这两人同时推荐了，也立即点头回答：“好！那么对于此地的提督由谁担任，各位可有腹案？”

　　这倒是有难度，不过樱庭晓几乎立即想到了之前“AL行动”时，佐仓吉太跟自己提到的一个人：“岸波 叶久野。”他说。

　　天野丛云和天皇同时把目光转向夜神家顺位继承人夜神飒。

　　人在南京军用机场的夜神伊织突然感觉胃部一阵恶寒。错觉吧。

　　“那么，我们就各自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吧……无论为了帝国，还是为了世界。”

　　“我去接待萨莉·布拉德娜。”夜神飒轻快地站起身来。

　　……没事儿，她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远野织

二十四、原形毕露

　　夜神伊织从新加坡的海军直属拘留所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一些狼狈。

　　“……苗大将啊，所有的舰娘都同意了接受中国的指挥，但是有一个例外。”

　　“深雪。”苗邰珠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我也猜到了七八分。”

　　“那孩子不但拒绝而且还差点冲上来揍了我……反正，只要不至于杀掉，剩下的怎么处置……就任你了吧。”夜神伊织挥了挥手。

　　“了解了解，我会把她的软禁处布置得舒舒服服的。”苗邰珠并不在乎这一点。

　　走进拘留所——这个拘留所早已成为专门用于监禁文莱镇守府相关人员的地方，在夜神伊织带走占大头的普通水兵之后，已经显得很空旷了。……至于闹事的深雪，已经被架走了。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苗邰珠用力拍着手示意被集中起来的舰娘肃静，操着熟练的日语（四国腔）：“虽然这次的事情来得突然而且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想必知道真相的人都清楚，这已经是对中、日、独三方都最好的结果了。那么为了以后中日两国的利益，各位也请务必努力消灭深海栖舰——虽然指挥中心换了，但是效忠的国家和要完成的任务并没变嘛。”

　　骗鬼。苗邰珠自己都吐槽，不过漂亮话总是免不了的，只是差一个过场而已。大约……

　　“明白，既然是上级的命令，那么我俾斯麦就此服从中华联邦海军的指挥。”毫无犹豫的利索回答。

　　在一旁陪站的欧根亲王当场作出了一个标准的Orz。

　　能不能别这么果断啊喂……事情可都是因为你果断地依照命令违反国际法才产生的好吧！照这架势是不是当初元首让你去集中营屠犹你也会超果断……本土的俾斯麦姐姐大人可不会这样，至少当初舍尔海军上将宣传排犹被犹太咆哮哥撞见的时候俾斯麦姐姐大人还是指责舍尔海军上将并试图打圆场的！这这……这是非万能愿望机还是天然黑啊！

　　不过苗邰珠并不关心这个，她只是需要一个开头而已，而这个起手，目前所剩的唯一海外舰主动投降无疑使她很满意：“很好！那么就欢迎来到中华联邦共和国了……其余的各位呢？”

　　“……啊啦啊啦，既然不是让我们来对付人和别的舰娘，那在哪国属下都差不多啦。何况，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浅棕色短发的少女笑吟吟地反问，不过说的还真是实话。

　　“同意……”

　　“同意。”

　　作为镇守府内“生前”地位最高的日系舰，陆奥的（何况确实有理）表态可以说一言九鼎，剩余的舰陆陆续续都同意了加入新加坡港。

　　“好极了！宿舍什么的由小丹阳来安排，各位最早在明天、最晚大约一周以后会实际开始领受作战任务吧。”苗邰珠想了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日系舰的花名册，“小欧根和……秋云跟我来一趟。”

　　突然被点名，不止秋云，连欧根亲王都明显愣神。“……督师？”

　　但是苗邰珠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我的房间！”

　　……诶诶诶？

　　难、难道督师是会把女孩子带到自己卧室的类型？不对那不是超轻浮吗！而、而且还有一个刚见面的秋云……不对！那不是更严重了！

　　“窝、窝会全力全坏的！小、小女子不才还请多多指教！”欧根亲王不假思索喊了出来。

　　“……蛤？”

　　苗 邰珠的卧室倒是很简单。

　　没有什么华丽的陈设，一些小物件也不是什么女子力的东西，当然也不像阿兵哥五大三粗就是。总体来讲整洁而又简明。

　　JK风格，JK风格。

　　……占据最大存在感的是一张唯一显得乱七八糟的高级原稿机，居然还是德国约翰内斯厂的高级货。苗邰珠一屁股坐在了原稿机的椅子上：“好，搞起！”

　　“……诶？”

　　但是苗邰珠已经把手里的一沓漫画纸递到了欧根亲王面前：“来，小欧根，把这里做上记号的部分涂黑！”

　　“……诶诶诶？”

　　“然后秋云……把这几张图做上记号的部分画上背景，具体的要求写在这张纸上了。”

　　“……啊？哦……”

　　什……什么鬼啊……

　　欧根亲王一脸懵逼地照着苗邰珠的要求开始画了。意外地，即使在这种状态下，欧根亲王的发挥也没有受到影响。欧根亲王都开始佩服自己的基本功……啊呸，明明是哀叹自己的怂！

　　“好，接下来就差这几张了！”苗邰珠端着咖啡和从秋云那里接过来的漫画原稿走了过来，“休息一下也行。”

　　“诶？嗯……”

　　…………………………………………………………

　　“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督师你是漫画家啊？？？”

　　“……你涂了四个小时才发现吗。”

　　不管怎样，总之在下午4点的时候，苗邰珠的漫画原稿终于全部画完，赶紧放进传真机提交给编辑社。

　　“好~终于赶完了！”苗邰珠伸了个懒腰，显得颇为轻松。

　　“难道明天就是死线了？”欧根亲王虽然对漫画不怎么了解但是或许是托基因范本的福，基本知识还是有一点的。

　　“不，因为明天就要打仗了，后面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工夫画了。”苗邰珠耸肩。

　　欧根亲王只道这里说的打仗是指对深海栖舰尤其是破交栖鬼利根的新一轮攻势。

　　“……是说，督师，这个女主角看着眼熟啊？”欧根亲王盯着原稿看了半天，突然说。

　　“不是陆奥吗？”秋云看来也有所疑问。

　　“……啊，确实是13号才开始画的没错……”苗邰珠支吾道，“……当时也没多想。”



　　2014年8月19日，中华联邦共和国公布了一项新的法令——马来海峡禁运。未获得中国允许的船只，一律不得通过马来海峡。……为期不超过一年。

　　国际社会尤其是美英等贸易大国对此均表示谴责，但是毕竟在深海栖舰肆虐的当下，也并没有什么贸易船只需要进行这么远的运输，故而也就仅停留在口诛笔伐而已。

　　对此受损最大的是日本，但是日本却罕见地对此事保持了沉默，立即转而从几乎完全肃清了深海栖舰影响的莫雷海-阿留申方向与美国进行资源贸易，似乎早有准备一般。

　　……也只有日本意识到了中国这一系列安排的路线图。在此之前的8月18日晚间，夜神伊织的飞机刚刚离开中国国境，日本首相府立即发表了一份文件，将隔离在马来海峡以西的日本委任统治岛屿——安达曼群岛的主岛加姆岛的【治权】转让给了印度。

　　当消息送到南京时，中国大总统胡 观海罕见地摔碎了一个玻璃杯。

　　过了整整一分钟才颤抖着嘴唇嘟囔道：“明仁天皇……果然宝刀未老。这一次……是在下输了！但是……已经到嘴边的利益，你也休想让我吐出来！”

　　视频通话另一头的苗邰珠：“……喵？”

　　次日晚间，中国南洋空军轰炸香巴拉山口，并从回疆和苗疆两个方向强攻“大藏法典国”，挑起了恢复古唐朝版图的最后一战——青藏高原战争。

　　同日早些时候，8月20日，南洋水师开始了新一轮的巡航。

　　——真的把文莱的人带上了。

怨仇改：流星改、海怒舰战、海怒舰战、海怒舰战
狮改：海王直升机试制型、Fl-282蜂鸟观测机、18inch三连装炮Mark.II、18inch三连装炮Mark.II
蛮勇改：海王直升机试制型、Fl-282蜂鸟观测机、18inch三连装炮Mark.II、18inch三连装炮Mark.II
黎塞留deux：380mm四连装炮改、380mm四连装炮改、АК-230、海獭侦察机
胡德MK.II：18inch三连装炮Mark.II、18inch三连装炮Mark.II、АК-230、海獭侦察机
汾阳：九八式10cm高角炮（高射装置）、九八式10cm高角炮（高射装置）、293Q对空雷达
丹阳：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探照灯
欧根亲王zwei：试制20.3cm SK C/34三连装炮、试制20.3cm SK C/34三连装炮、АК-230、海獭侦察机
俾斯麦drei：40.6cm SK C/34连装炮、40.6cm SK C/34连装炮、照明弹、Ar196C
安大略：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Fl-282蜂鸟观测机、照明弹
凯旋deux：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АК-230、144型+147型ASDIC
可怖deux：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АК-230、144型+147型ASDIC

　　2号18寸炮本来重量就没那么夸张，而又经过了前卫的改良，改后的狮级和胡德本来就可以装备该炮。说来，关于俾斯麦的配装，这里还有一点风波。

　　“唔……没有德意志的鱼雷吗？我记得我还是带了一个……而且这个港口应该会有更好的吧？”

　　“要鱼雷有何用？并不需要你去打扇状鱼雷网啊。”苗邰珠一脸懵逼。

　　“没有鱼雷怎么进行通商破坏战啊？”

　　“我们不是来打通商破坏战啊？”

　　“这……好、好吧，既然是命令那我自然服从，不过这……英国的侦察机？请别开玩笑，德意志空军不屑于使用低档飞机，请给我Ar196，将军。”

　　“……空军？”苗邰珠依然一脸懵逼。

　　“……那个，杜国和英国的舰载机都是由空军来使用的，日本和美国才是由海军……”欧根亲王扶额，稍微做了一下科普。

　　“啊啊——总之是说要用Ar-196吗？那没问题……不过要说性能？替换的话是需要认真比对一下性能的啊……这样，”苗邰珠敲了敲脑袋，“你来带Ar-196C，黎塞留和胡德来带海獭，来比试一下谁的侦查效果更准确好了。”

　　“嚯？那我就先等这次巡航结束再为这个镇守府换装好了。欧根，带上你的A5，准备出发了！”

　　“哇？——我、我就算了吧……Ar196A-5并没能量产嘛。”

　　“那就跟我一起用Ar196C好了，第二架总还是有的吧，将军？”

　　“怎么可能有……都是没量产的东西，我这儿全部的就只有文莱那一架了。”

　　“真是够了……难道这个港的侦察机就只有双翼机了不成？”

　　“有倒是有，卢瓦尔130和Ar-196A-3，不过那个一样缺了——”

　　“请务必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嘛，在侦察机的问题上挑挑拣拣也不好，出击了！”

*注：英国的海象海獭侦察机及剑鱼反潜机、意大利的Ro.43水侦均为双翼机，卢瓦尔130和Ar196系列是欧洲罕见的单翼舰载水侦，但整体来讲均未能拉开差距。

远野织

二十五、哀伤王女镇魂曲（悲愴なる王女の為の鎮魂歌）

　　“舰队通过马六甲海峡……没有发现敌人。”

　　“很好！天色还没有放亮，保持队型，提高警惕，接下来随时可能遇敌。”苗邰珠例行公事地说了句套话。

　　“发现敌人！”第一个出声的是黎塞留，“18型战斗舰、16型战巡、9型装甲舰各2！”

　　诶诶诶？？？俾斯麦一脸懵逼，这还是在夜里你们居然把侦察机放出去了？

　　“俾斯麦姐姐大人……”欧根亲王已经以手掩面不知所云了，“像这些最终型的双翼机，速度较慢但是机动性高，装备了先进的雷达和航拍设备之后，是可以在夜间进行侦察的……还记得Fi167吗？”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说了不会沉的啦！”

　　冠军18型破交舰，轰沉！

　　“噢噢！”俾斯麦一拍脑袋，“看、看来双翼机也有它的好处啊……对啊，Fi167的起降距离明明很短的，其实我们可以用Fi167嘛！下次得跟将军提议一下。”

　　“但是那样的话……Fi167毕竟是鱼雷机，并不是专用的侦察机，航拍的便利性上就成问题了……而且即使在萨莉·布拉德娜将军为齐柏林伯爵预置的Fi167强化了护甲之后，因为Fi167没有浮筒，回收也会很困难……”

　　“唔唔……难道就要这样败给英国佬了。”

21inch鱼雷后期型
11inch三连装炮
21inch鱼雷后期型

　　“有空斗嘴的话，不妨先动手如何！”丹阳在靠近两舰的时候大声喊道。

　　“啊！”

　　欧根亲王的新式20.3cm炮，是自带完备的火控系统的。虽然没有外挂的FuMo26改，实际上已经装备了。这样一来，火控雷达就可以做到……！

レーダー索定射擊！
试制20.3cm SK C/34三连装炮
试制20.3cm SK C/34三连装炮
　　“Feuer！Feuer！”

　　冠军18型破交舰，轰沉！

　　“咕……被摆了一道……舵呢？舵没事吧！没事就好……那就还能战斗！”

　　但是俾斯麦却被对方的旗舰那个9型装甲舰的首轮攻击打中破了……还是被鱼雷，难怪俾斯麦会发出惨叫了。

40.6cm SK C/34连装炮
40.6cm SK C/34连装炮
　　“……好戏才刚开始！Feuer！”

　　敌方旗舰冠军9型装甲舰……中破，果然只能发挥一半的火力还是不行啊。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让我们来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问你呢！魁北克佬！”

　　16型战巡改，轰沉！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当然是你这个英国佬乖乖退役呗！蠢材！”

　　16型战巡改，轰沉！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21inch鱼雷Mark.IX改后期型
　　“反正都是一群嘴强王者……”

　　冠军9型装甲舰，轰沉！

　　只剩下一个中破状态的旗舰，自然没什么好说的，随着黎明到来，在晓的水平线上……

航空戦
　　“颠倒极光，然后啜饮光吧！”

　　“轻轻松松轻轻松松~继续前进！”

*注1：20.3cm试制SK C/34三连装炮有“火控雷达”属性，АК-230有“博福斯”属性
*注2：安大略是牛头人号轻巡在战后送给加拿大作为练巡时的名称，魁北克是法国人的殖民地
*注3：Fate/Grand Order中saber阿尔托莉雅·潘龙Alter的宝具语音（没错，就是黑EX咖喱棒）掐头去尾



　　继续向前，贝格尔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扎眼的敌人。就算整支舰队以18节向西南疾驰，现在也已经接近了之前遇敌的地方——马尔代夫以东的广阔海域。

　　“发现敌人！目标为五个……唔？！难、难道——旗舰レ级？”

　　不用怀疑，因为击落了Ar196的花心大萝卜已经摆出了一副气势十足的凉宫指，深海栖舰所少有的清亮声音回荡在海面上：“威尔士亲王在此！本以为汝等只是虚言逃窜，不料还真颇有骑士风貌，还把本宫另一段因缘之宿敌也带来了！不错，既然如此，本宫承认汝等有与本宫正面一战的资格！来吧，决一死战！”

　　“啥？蛐蛐威尔士亲王？”

　　“重点不是旗舰啦俾斯麦姐姐大人！！！”

　　“谁TM管你啊！！！”苗邰珠把对讲机一摔惨叫道，“要是你身后没有那五个‘绞肉机’……还TM是冠军级的！我TM摁死你不比摁死个司傲天容易！！！”

　　至于现在……还现在个啥啊，五个金雷酱，一个就有200的飞鱼舰爆，加在一起数目1000……大约也只有非人哉的某些航母指挥官拿着航空联合舰队才敢拼航空战。

制空権喪失！

　　而且那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边的金雷酱和南方海域那几个白板雷酱不同，用飞鱼舰爆进行弹着观测……为何会观测得如此熟练啊！

15inch三连装炮+FCS
15inch三连装炮+FCS
　　“【虽然现在这样就开战很抱歉……那个，战斗结束之后，我们会想办法阻止旗舰追击你们的……请尽快派增援的部队来吧。】”

　　欧根亲王大破！

14inch四连装炮+FCS
14inch四连装炮+FCS
　　“这样天真的灵魂…也配称为军舰？”

　　俾斯麦大破！

　　毫无还手之力！即使是双倍的数目，在五个金雷酱面前也只是延缓战败速度的肉盾而已。

　　“撤退！马上撤退！”侥幸躲开攻击的丹阳立即接过了指挥权，大声喊道。

　　威尔士亲王的笑声回荡在海面上：“沐猴而冠而已！来来，今日本宫便要教会汝等何谓战争！”

　　包括轮机都已经大破的11舰，怎么可能甩开生力军的6个高速舰。若不是这片海域的深海栖舰旗舰利根与威尔士亲王也是敌对关系，她早就命令5个雷酱围起来打了。即使现在这样，整整四个小时过去，天色都已经黄昏了，还是被威尔士亲王的舰队吊在后面，紧赶慢赶地开着炮。

　　“可恨！支援舰队会合的话还需要四个小时，而且就算会合了也未必能打得过五个‘绞肉机’……这可不是靠数目能解决的对手！”

　　如果没有奇迹的话……

群狼、突入！

　　“19的鱼雷攻击，要上了的说呢！”

　　“……？！？！”

　　34枚鱼雷从近在咫尺的暮色中滑向僚舰位的雷酱……即使再躲也没有意义，大破！

　　“什？！”威尔士亲王目瞪口呆，“是生力军吗？还是……”

　　“……呃，公主，比起这个之前的中国舰队正在抓紧这个时机撤退，是迎击眼前的潜艇，还是……”

　　“还能怎么选择……‘大破保护’这种能力还不确定能持续多长时间，太不靠谱了，先在原地消除掉潜艇的威胁！”

　　“明、明白！”

　　“另外……”威尔士亲王犹豫了一下，“把其余人也调过来吧。在你恢复之前，这里就充当我们的临时湿船坞……”

　　“这、这样好吗……”

　　“我的命令，有什么问题自然我来负责。”威尔士亲王淡淡道，“……最后，还有一件事。”

　　“……？”

　　“别叫我‘公主’……叫威尔士亲王就好，实在不行叫爱德华八世都可以。”

　　“……不，爱德华什么的就实在……”

　　“如果再叫我公主的话，下次我就在那些中国人面前叫你‘西安’。”

　　“……对不起，威尔士亲王。”

　　……一夜过去，并没有发现任何潜艇的踪迹。



　　“本舰队已经进入马来海峡海域！……敌舰队没有追上来。”

　　苗邰珠哼了一声，显然颇为窝火：“被潜艇偷袭了一发，当然不敢追上来。”

　　“……督师，谢谢您的增援——”

　　“别说了，那就不是我派的部队！”苗邰珠用力一拍桌子，“被那家伙堵回来固然可气，这一点才是更可气的……”

　　“诶？……不是督师派的部队，那是……？”

　　“想也知道，印度根本没有像样的潜艇部队，澳大拉西亚的潜艇部队还被堵在新西兰近海，这个海域还有谁能派潜艇过来。”苗邰珠颇为恼火，抱头坐防，“才刚端掉他们的文莱一周时间……光派人就需要两天，潜艇从水下通过马六甲或者尊达海峡怎么也得再来三天时间，造船加训练一共只有两天的提前量……为何他们训练潜艇训练得如此熟练啊！偏偏这次还是救了我们，想发火都没脾气……可恨……”

　　“那，督师……？”

　　“……维持原定计划不变，舰队返航。”苗邰珠发泄过了也就冷静了，重新露出笑容，“日本……没想到你们能用潜艇玩出花，是我的失误。不过，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戏份了……我还就不信你们能用潜艇夺回深海栖舰占据的岛屿！”

　　另一边，还在建设中的塔威塔威镇守府。

　　“深海栖舰停下来了？”一头棕色长发、戴着眼镜的黑色水兵服少女站在正在垒着第二层的镇守府大楼前，冲对讲机另一边说道，“……不要和反潜飞机硬碰硬，保持静默状态撤离。”

　　就跟苗邰珠所说的一样，岸波 叶久野17日到达塔威塔威岛的这个雨林小港口，18日刚刚搭建好召唤舰娘的“工厂”设施就造出了伊8、伊19、伊168、伊58四个潜艇舰娘，19日开放了“大型建造”许可之后又得到了伊401和——因为只有两个意系舰且不被重视，故而由同样兼任德系舰的伊503的基因范本来担任，基因同步率较低导致连夜神飒都没能造出的——伊504，也就是目前日本有基因范本且不需要德系建造妖精的全部潜艇舰娘了。

　　……顺便一提，至今还没能开第三舰队，主力舰一个没有，川内级只有那珂酱。即使这样，这支潜艇舰队到了19日夜间就已经全部培训完毕，就这么出发前往咖喱洋，潜航通过尊达海峡。

　　正好撞见了一个高速战舰和五个金雷酱在追杀中国舰队，想也没想就放了一梭子鱼雷解围。

　　“不过，为了一个战舰大破会主动停止进攻……会顾及部下生命的深海栖舰？大小姐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已经回到东京的夜神伊织突然感觉胃部一阵剧烈的绞痛，不禁揉着胃蜷缩起来。来得快去得也快，错觉吧。

远野织

二十六、侵略如火

　　由于这次作战的大败，虽然苗邰珠的时间已经很紧迫，还是等到这支舰队回港并且安慰了一众舰娘。

　　没错，她时间很紧迫——紧迫到了次日就得坐上飞机出发的地步。

　　……然而就算这样还是迟了一点。至于是迟了什么嘛……

　　“苗家旅特别行动队……报到。”

　　作为当年横行十万大山的苗家旅特别行动队的……额，唯一一名苗氏嫡亲成员，无论是基于之前承诺的“为曾母暗沙的利令智昏赎罪”还是基于之前已经被证明的“自己的特种兵技艺并不适宜特务潜入”这一点，苗邰珠都有足够的理由在青藏高原战争中作为特种兵出马了。

　　不过，这个时候苗家旅已经控制了雅鲁藏布大峡谷北岸了。

　　“说到任务的话，这里倒确实有一个需要特种兵出马的！那就是……”

　　“……打开突破口？”

　　回疆侧的攻势一如既往高歌猛进，但仅是由于物理原因的行军速度问题而暂时还没到达拉萨，当然获胜也只是时间问题。苗疆！就遇上预料之……之外？图样，是预料之中的大问题了。

　　中国宣布启动青藏高原战争（由于“大藏法典国”并非国际社会与之建交的公认独立国家，中国更是从未承认其独立地位，故而中国并未算作宣战）之后第二天，与法典国签订了保护条约的印度便立即向中国宣战。

　　亚洲传统劲旅印度的部队可不是大藏法典国那些20世纪前半叶水平的软脚虾！虽然平原战的话，中国倒是有十足的信心强杀掉同等兵力的印度陆军（且一个空骑兵营有400人，是对面的两倍半人手），但是当印度人把守着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时候，情况就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尤其是，印度占有主场之便，在米林一带有一座能够停放小型机的小机场，而中国……大藏法典国以落后而著称，整个青藏高原只有拉萨、格尔木和米林各有一座机场（也就是说除了青海的格尔木机场之外全都不在中国手里），而四川广西的机场想要支援都得先爬上青藏高原……相比印度实在是不够及时。

　　因此，依靠特种兵，在印度人还只有一个超轻型加强连到达阵地的时候提前干掉他们以抢占雅鲁藏布大峡谷南岸的一处高地，成了目前中国军队的最优解。

　　059高地虽然孤立无援可以从侧面进攻，但是距离印度的停放着炮艇机的机场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正面是仰攻，侧面倒是可以绕，但是也只有寥寥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惨的是，占领雅鲁藏布江北岸的部队是苗家旅的“空中骑兵”运输直升机摩托化步兵，并没有什么主战坦克。使用特种兵迂回到高地侧面、在被发现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全歼这个加强连，似乎是最简单的作战方式。

　　……问题是，1对150，特种兵的人数少到如此极端真的有可能吗……？

　　“150人？那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能不能不要这么干脆……”

　　姑且也算是苗邰珠祖兄的苗家旅空骑兵第二营营长叹了口气：“老族长和震央族长要是知道我派你孤军深入的话还不得把我活剥了……”

　　三年前因为半身不遂而把族长之位让给次子苗 震央的苗家前任族长苗 汤治是中国“三栖突击队”全方位特种作战理论的奠基人，也是把苗家旅的空骑兵队伍和机械化步兵理论、炮艇支援理论合一，成为如今的三栖机械化、摩托化闪电战步兵团的名将。

　　“哪有这么恐怖！这次可是魏大族长给我的许可，只管使用我就好~”

　　“使用算shenmegui啊大小姐……不对，苗大将！”



　　驻守大藏法典国境内059高地的部队，是著名的印度达卡高地师的第七加强连。

　　达卡高地师以高机动性而著称，超轻型坦克、摩托化步兵、运输直升机、伞兵俱全，和苗家旅算是多年的老对头了。达卡高地师更擅长丛林战，苗家旅更擅长山地战。

　　……当然，达卡高地师并没有什么特种兵。不管怎么说，第七加强连作为达卡高地师的一支摩托化加强连，不仅机动性过硬，而且在阵地战方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进攻作战中，常规步兵需出动一个大队，或一个战车联队，方可阻止达卡高地师一个加强连之突击；防御作战，若无多管火箭炮、主力战车、导弹、战略爆击机之类重武器，就算四倍军力之机械化步兵也难以从达卡高地师手中夺取阵地，在雨林中尤然。”这是当初日印联合军演时，日本陆军老将七夜 未给出的评价。当然，战车联队指的是日本的坦克联队，质量和中俄比还是有较大差距的。

　　……但是，再强力的摩步连队，一旦进入驻守状态也和一般的步兵没啥区别。虽然七夜未说需要重武器，但那并没有考虑进特种作战。

　　……敌方不使用多管火箭炮、导弹、战略爆击机之类重武器轰炸敌人自己的阵地的话，剑圣不破 志郎连武器都不用带，一个人就足以趟平任何一个步兵联队级别的阵地了。何况现在还是在第七加强连自身也孤军深入的情况下。

　　第七加强连的连长穆罕默德·阿卜杜勒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并不清楚对面的苗家旅还有这么一支秘而不宣的特务队，但是自己这支部队孤军深入的这三个小时可是相当危险的，绝不能使它成为第七加强连的末日。因此，包括阵地的侧面都部署了完备的战壕工事。

　　只是后方因为时间紧迫、苗家旅立足未稳就连续进攻的缘故，目前还来不及构筑工事。

　　……够了。

　　负责这个小缺口守卫的印度兵用枪尖探了探漆黑的夜色，听着阵地正面的炮火声，心里有点打鼓。多年对手，大伙早就知道了对面是苗家旅的一个空骑兵营。

　　虽然七夜未赞许达卡高地师防守的时候可以以一敌四机步部队，但是那说的是软脚虾日本陆军，可不是说中国陆军苗家旅这种同样高素质的劲敌。两倍半兵力，虽然没有装甲车轻坦克之类的装备，但是不是靠着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天险，还真吃不下……

　　即使现在，也不是没有危险的。印度兵吁了一口气，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时候先把这一边的战壕挖通。

　　然后，他停止了思考。

　　即使这个夜里无星无月，狙击的一枪又是无声无息一发命中印堂，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但是倒地的声音，训练有素的印度兵隔着几米距离还是能听得见的。两侧的士兵急忙走过去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枪一个，相距不到两秒的时间内又倒下了。

　　此时已经前进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内，苗 邰珠丢下了手中的狙击来复枪，以奔跑而不是匍匐的姿势向印度军的战壕前进。由于雅鲁藏布大峡谷南麓依然属于青藏高原的高原荒漠地带，并没有什么草甸树叶之类的土层，三栖突击队特制的夜行靴加上老苗家独特的落脚方式足以让这样大脚步行动的声音也远小于一般人蹑足行动的了。

　　但是连续三个倒地声终归不是能瞒住所有人的！警报声很快响了起来，战壕内也隐约有向后方集结的脚步声。前队的士兵戴上夜视镜，准备喵——

　　啪！啪啪！

　　两把手枪同时发出轰鸣。装有激光瞄准器的两把手枪在一息之间直接穿透了露出头的两个印度兵的夜视镜，而把另一名士兵的额头连带头盔开了一个窟窿。

　　“沙漠之龙”19号.5口径20倍径自动手枪……这种手枪不适合作为军用手枪，绝对不适合。首先，只有7发的弹夹导致在战场上必须频繁地更换弹夹，这是致命的时间差；其次，巨大的口径带来的是巨大的自重和后坐力。不要说一边开枪一边冲锋了，光是普通地单枪开枪，其后坐力足以把比较瘦弱的人小臂震骨折。真正能够做到连发的人，怎么也得有个100公斤的肌肉才行吧。

　　但是苗 邰珠的这两把还是特制的，弹夹是20发。这也使得其枪柄变成了一个有点滑稽的样式。而体重不到60公斤的苗邰珠还真就可以拿着两把加重型号的沙漠之龙冲锋，并且点射，可以想象苗邰珠的双臂拥有怎样的怪力了。

　　砰砰，砰砰砰。

　　……而且，几乎是弹无虚发。无论单发还是短点射，有一个特点是几乎没有瞄准的过程，或者已经短到无法预测。虽然不是像前面三枪狙击那样，直接命中脑门连惨叫的余地都不留的吧。

　　所谓的神枪手，大体上分为两种。在打靶室，从三点一线开始练起，枪头挂砖、单点瞄准，一步一步训练出来的是一类。这样的人物可以打得极准，数百米以外不依靠激光瞄准可以打中八环以内。缺点是每一枪都得精细瞄准，适合做竞赛选手和狙击手；另一类，天生就对枪有感觉，从小摸枪，在军训甚至实际的血肉拼杀当中一步步练出来，打的是战场枪法。要让他们确保一击封住对方的嘴，基本没戏，但是哪怕封住了五感中的一个，只需要靠听对方的声音就能确定往哪里开枪能把对方打死，而且在条件反射而非思考命令的一瞬间就能做出行动。

　　最高超的特种兵是必须同时掌握这两者的。

　　无需多说，苗邰珠就这么硬生生冲进了印度兵的阵地，在印度兵的战壕中掀起了一阵血红旋风。“斗枪术”，这种用来近身格斗、仅存在于小说家口胡中的格斗方式，如果现在小说家们看到了苗邰珠的战斗模式的话是会爽到的。当然，实际还是有所不同的，因为——在开枪的同时，苗邰珠的闪避动作可是堪比杂技演员咧。

　　这不是枪神风格，这是特喵的欺诈师风格。

　　最后一发子弹打出的同时，战壕内也暂时归于静寂。除了低头换下弹夹的苗邰珠，一个排的精锐印军步兵无一生还。苗邰珠换好了弹夹抬头看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无语了。

　　“……啊啦啊啦啊啦，好像干得有点太棒了。”少女最后下了个结论。

　　四辆有着四对车轮的装甲车隆隆开了过来，车顶的20mm加特林机炮已经升起，正在向战壕这边调整。

　　AMV“梵杀（Brahmastra）”型两栖轮式装甲车……本来就实力不弱的印度陆军当中也可以称为明星的车型。两栖登陆、越野机动、厚重装甲三项全能不说，油耗在美俄中印四国的产品里也是最低的。苗 震央在参观过穿甲炮式AMV-7型之后曾经评价：取名梵杀绝对没有辱没罗摩的逼格。达卡高地师是摩步师，主要对手是步兵而非装甲兵，一个加强连配置的装甲车自然是反步兵类型的火神炮式AMV-3，而且应该只有五辆。这里用上四辆……排场大了点。

　　看来自己的发挥太抢眼，正面的苗家旅是佯攻的事被印度发现了。苗邰珠摸了摸身后巨大的“大联邦”.8口径反器材步枪，心下不禁庆幸：娘希匹，还好是人间自有正义在，处处盛开大菊花。

*注1：“沙漠之×”.5口径20倍径手枪。没错，就是双持沙鹰。
*注2：AMV轮式装甲车现实中是瑞典的，这里魔改了一下。
*注3：大联邦Magnificent Federation，由此枪械的现实原型Mag-Fed联想来的奇怪词汇。不过因为这里的中国也是联邦制所以大概问题不大。【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