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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18 23: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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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就真的是月更了,恩……(光速逃
2.Lunatic Megalopolis
那时的她太年轻了。
正是因为年轻,她才会坠入陷阱,会无法回绝他的请求。
“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充满污秽的地方。”他仰起头,指尖温柔地划过她的脸,停留在了她湿润的唇上,她却因害羞而侧过了脸看向了一旁,,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中夹杂的冰冷。
“带我去月球吧,去那个一尘不染的地方。帮我建造我的王国,帮我守护它。”
他灼热的呼吸让她脸颊发烫,那些落在耳垂上的,蜻蜓点水般的舔舐和亲吻更是让她的身体微微发抖。正因为太年轻,她什么也没法想,才会被这样简单的陷阱所擒获,不住地点着头。
随后,她带着月夜见和他的子民们登上了无暇的月,展开了结界,在那里建造了繁荣的王国。她尽心尽力,为他照料子民,防御外敌,甚至耗费大量的心思,将月亮的运转改变,作为俘获敌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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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面对屏风坐成一排,时不时互相瞪视着。他们的眼神中夹杂了敌意,自满和不安。若放到别处,人们肯定会取笑这几位局促不安的男性,质疑地位尊贵的他们居然会感到不安,和那些愚蠢鲁莽的求婚者没什么不同。但在这情况下,一切举动都可以被原谅。因为在屏风对面的是辉夜姬,最为美貌的女子,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想娶到的人。为了见她一面,这几位贵族做了许多不符身份的事,她这才答应与他们一见。
想到这里,其中一人不禁咬了咬牙。他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他们纷纷抛开杂念,看向了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
等五人回过神来,辉夜姬已经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意识到了各自的痴像实在是不符身份后,几人互相瞪视一番,最有胆量的一人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从记忆中搜寻所有能够用来赞美她美貌的词语。一个接着一个,他们尽全力表达自己对辉夜姬的爱意……而辉夜姬只是脸带笑意地接受了他们的感情。
在最后一人表达完自己是如何对辉夜姬一见倾心,非她不娶后,辉夜姬突然站起身。
然后她从衣物中抽出了一把短刀,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的左臂切了下来。可惜,因为不精通刀术,她手中的刀刃只切到了骨头,任凭辉夜姬怎么咬牙使劲也无法再深入一分,她只好顺着骨头,从左臂上削下一大片血肉。然后她深抽一口气,将刀扔到一旁。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几人都看楞了,坐在房间最左的车持皇子连自己被喷涌出的鲜血溅到都没发觉。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看到鲜血突然止住,看到那被撕裂的伤口上长出了新的血肉和皮肤。辉夜姬左臂上那近十厘米的可怖伤口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再度复原。他们使劲揉了揉双眼,但地上的血迹和肉块告诉他们,那不是梦境。她是妖怪吗?皇子们惊恐地看向同伴,试图从其他人的目光中寻得答案。
“别惊慌。我不是妖怪。我是神。”
辉夜姬的声音有着令人平静下来的魔力,五位皇子不自觉地平静了下来,生起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其中一人甚至不顾他人鄙夷的眼神,大声赞美:“是啊,辉夜姬是如此地美丽无暇,怎么会是肮脏的妖怪呢……”
“我永生不死。”她打量着求婚者们那惊讶的眼神,然后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我可以帮你们诞下永存的子孙……神的后裔”
看到欲望从他们的眼神中一闪而过,她满意地笑了。人们对神的敬仰,早已丝毫无存,只是将其作为道具使用。
“但,很可惜,只有一人能够获得我。”
“只有你们中最为优秀的人,才能成为被神眷顾的人。解出我的难题,去证明你们的爱和资质吧。”
看到最后一人沉默也沉默地离开了房间,辉夜姬伸手,沾了沾一旁的血迹,然后涂在了嘴唇上。她突然一笑,血迹就划在了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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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成为了辉夜的老师,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数千年里究竟做出了什么。少女乌黑的瞳孔中闪亮着的求知欲,和封闭的月面王国格格不入。每天,少女都缠着她,想从她那了解更多有关地面的世界的事情。但她却才发现号称月之头脑的自己对地面上的世界一无所知。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所了解的都是经过单方面的扭曲和修改后传播开的谣言。她擅长科学研发,却完全不了解和人相关的事。不知何时,月都已经成为了固步自封的,属于月夜见一个人的堡垒,她却一直没有意识到。
她当时怎么没想到呢。要是她当时能够冷静思考的话,从月夜见因为单纯的嫌恶而一剑杀死保食神那里她就能看出异常了。然而她没有去多想,不敢去多想,也不愿意去想。只怪月夜见太过聪明,在那时就意识到了那些她到现在才碰巧注意到的事……现在,地面上的污秽,下等生物之间的厮杀和战争等,这些错误,莫须有的知识早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常识。而月都里的人完全拒绝去了解和外面的一切事物,她给人民带来的智慧和科技也只是助长了月之子民的愚蠢无知。
就像她的两位学生,无论她如何试着解释,她们也只会当其是在开玩笑。不仅如此,她们还主动担任了月之使者的职务,负责“歼灭污秽”。这里封闭的不仅是身体,还有思想,而这就连神明也没法幸免。
意识到了这点后,她日不能眠,夜不能寐,一心只想如何离开这里。月都的结界虽然是她一手建立,但在将掌控权交给了月夜见后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逃出去。而且在理解了这个世界之后,她还不只是想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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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们很快意识到他们的能力不足以解开谜题。但他们并未简单地放弃,并且承认自己的无能。身为皇族的礼节和身段,也在坚持了数日后就被无尽的欲望碾成了碎屑。
几人试图伪造出谜题的答案。火鼠皮衣,蓬莱玉枝,佛御石钵,都被她识破。她轻笑着将这几人赶了出去。
另外几人放弃了寻找。在石上中纳言为取燕的子安贝而坠亡后,剩余四位求婚者急忙赶到辉夜姬的家中为此事而商讨。看到他们互相瞪视的眼神,辉夜姬特别地开心。那是欲望。
“如果其他人不在了,我就是最优秀的了。”
心满意足后,辉夜姬挥着手,将几位求婚者赶出了家,只有车持皇子留了下来,说要和辉夜姬单独商量些什么。
“于是?你想说的是什么?”辉夜记得这位试图伪造过蓬莱的玉枝,听说还花了重金,想起来就可笑。
车持皇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了手。下一刻,等候多时的随从们持着刀枪破门而入,将辉夜姬围了起来。而后者的养父母正缩在角落,为女儿的未来哭泣。
“把她带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她死不了的。”随着皇子一声令下,几个随从冲上去,徒手架住了辉夜姬。但他们再一眨眼,眼前哪有什么辉夜姬,对方突然地就不见了!车持皇子也慌了,这才想到拥有了那样力量的怎么会是普通人,说不定还真是妖怪。
“啊拉,想法不错哦。”辉夜姬突然出现了皇子身后,她轻靠在他的背后,踮起脚,在他耳边悄声笑着说:“但你违反了游戏规则。”
辉夜姬向后轻轻跳开,然后开心地拍了拍手。下一刻,车持皇子带来的随从全都化作了飞灰,皇子本人也惊讶地发现自己苍老了数十岁。后者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用那比辉夜姬养父还嘶哑的嗓子质问她,她做了什么。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吗?我是神。”
神?
那不都是些……照着仪式的步骤做,就能从神那里获取力量……神,不都是些木偶吗?
或许到这时,车持皇子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招惹了什么东西。
车持皇子的经历并没有让其他几位放弃争夺。他们一边为前者的鲁莽行径窃喜(少了一个竞争者),一边对着同伴捅刀子,还一起试着将辉夜姬的秘密掩盖下来。大伴大纳言的一家全被“劫匪”屠戮殆尽,本人却因为秘密出行而逃过一劫。安倍右大臣因为火灾而丧命,却没人提及那些将试图灭火的人拦在一边的家臣。
为了报复其他人,车持皇子将辉夜姬的秘密告诉了天皇。他那比同龄人苍老了许多的样貌令他的话语有着不一般的说服力。后者于是以打猎为由,“不小心”闯入了辉夜姬的家宅。看到剩下的求婚者也都死伤殆尽,辉夜姬觉得这游戏也差不多是时候结束了。于是她面带笑容地在皇帝和其随从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并很快就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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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视辉夜那纯洁无暇的双眼,从中看到了自己的欲望。此时她越过了书桌,将纸笔墨砚推到了地上。她两手按在了辉夜那柔弱的肩上,将她按倒在地,满头银发和辉夜的黑发纠缠在了一起。
“你想知道真相吗?”她俯下身,在辉夜的耳边说到。
因为无知,少女并未因此感到慌乱,只是因为疼痛而皱了皱眉。永琳只听到她疑惑地说了一声“当然了,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
“我要逃出去,无论用什么办法。”
辉夜躺在永琳的怀中,坚定地说道。黑发少女的眼神已经被憎恨和猜疑所污染,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颜色,但时间会冲淡一切。
“你确定吗?”永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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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使人疯狂。
地上人之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
他们将直视月亮视作禁忌,却没法压抑心中无缘由的向往和欲望。有的人为了解释,便将月亮和妖怪联系了起来……在那以后,每到满月,妖怪们都会变得更加强大,人们也会因此聚在一起,对抗妖物。
但事实上,月亮什么都没做。他们将自己的各种欲望,不老不死,欺骗杀戮等欲望寄托到了月亮之上,然后将其排斥,借此维护社会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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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姬对现状感到十分不满。
自从天皇也成为了她的追求者后,其他的追求者都突然销声匿迹,辉夜姬的每日生活也就不再是观赏人们如何相残,而是阅读皇帝的情书,并且加以回复。这样的单调日子,她已经没法继续忍受了。每夜,她都会注视着明月,祈祷这自作自受的“惩罚”能早日结束,和祈祷自己的自由能够更早到来。
但她也明白,就算天皇不插手,她也会被那位“唯一的胜利者”囚禁。她的游戏规则必然有其漏洞,万幸的是这游戏很快就要结束了。
终于,在一个满月之夜,来自月亮的使者们来到了地上。由训练过的月兔组成的队伍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天皇派来的千军万马,让她感到十分无趣,她想看到到人们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屠杀,和死前发出的绝望呐喊。可惜,红眼的月兔只需一个眼神,尊贵的天皇就像个牵线木偶一般跪在了地上。而带领着这群使者的,正是她期盼已久的那个人。
她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月之贤者。后者温柔地抚摸着辉夜的头,指尖梳过她乌黑的长发。
“让你受苦了。”永琳笑着说道。而辉夜也笑着答:“没关系。杀光他们吧。”
不过下一刻她就有了更好的主意。“不,留一份蓬莱之药吧,让他们互相残杀。”
看着永琳惊讶的神色,她笑得更欢了,踮起脚,在对方耳边悄声说……
……I love ch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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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的确会使人疯狂,永琳想。因为她就是为了这月亮上的王国而疯狂。
她不止想逃出去,她还要和月夜见一样,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但月夜见的世界缺陷繁多,偶尔那些和地面有过接触的月之子民会意识到这个社会的错误,并且试图逃离。而逃离的方法有太多了,月之使者中还专门有负责追缉逃脱月兔的分支。
她不想亲手制造属于自己的世界。她想和月夜见一样,让别人主动给自己创造一切。
她有辉夜。
“如果不躲起来的话,月之民的其他使者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十几个我能对付,但上千个月兔我们根本没法一战。”
将弓箭收到箭袋里,永琳蹲下检查月之使者的尸体,并且将对方的月之羽衣毁掉。
“我想,我的贤者一定有好办法。”辉夜靠在了银发贤者的背上,安心地说到。
“用您的永远之力将我们的藏身处保护起来,这样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用永远之力构建出的盒子,这就是永琳想到的办法,快速且有效。从时间上彻底脱离,独立在世界之外的盒子。
最终,盒子比永琳所期望的要大一些,囊括了一旁的竹林和兔子们。借助竹林,她布下了第二个结界,迷惑任何试图从外界进来的人。但她还是有点担心,担心留在了月亮上的那几位徒弟会知晓破解迷阵的方法。
在永远亭内,她研究出并且布置了第三个结界,笼罩整个地球,并且将空中的月亮替换成虚假的月。
“结束了。”她叹了口气。
现在,这里是她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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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辉夜在竹林中散步时,遇到了一位入侵者。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在竹林内像只无头苍蝇般饶了几天,然后终于不耐烦地抬起了手。对方的手心中燃起了火焰,然后被紧紧一握。随即而来的爆炸将周围的竹子清理的一干二净。
而更令辉夜惊讶的是,她看到入侵者完好无损,手心中的火焰不断吞噬者皮肤上的那一丝油脂,而那一片皮肤却在不断地再生。蓬莱之药,辉夜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留下的恶作剧。于是她笑了。
辉夜从竹林里走了出来,仔细打量着入侵者,一位瘦弱,眼神空洞的白发少女。
“啊拉,你居然是不老不死之身呢。”她摆出了一副令人嫌恶的笑脸,说她自己也是。“好巧呢。”
女孩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在身边晃来晃去,像是见到新奇玩具似的拨弄着她及膝的白发。
“既然我们俩人都是永生者的话,我们就可以一直陪在对方的身边了呢!你的名字是?”
过了好久,对方才缓缓答道:“妹红,藤原妹红。”
听到藤原二字,辉夜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这个意外之喜,她不能更满意了。一改之前亲昵到令人厌恶的姿态,她踮起脚,捧起妹红的脸。
早在被下放到下界的时候,她就看破了永琳的计划。依旧是破绽百出,她想。永琳虽然精通科学知识,但始终还是没参透月夜见是怎样建立自己的世界的。
“你知道吗,你的父亲是被我给变老的。你服下的蓬莱之药也是我给的。藤原家最后只有你这个被藏起来的私生子活了下来。认识我吗?我是辉夜姬,你的仇人,是害了你的元凶。”
她看到少女赤色的瞳孔一缩,然后剧烈地颤动了起来。时间只会让那些感情沉淀下来。一旦有了合适的时机,滚烫的欲望就会将拦路的沉积岩吞噬殆尽,肆意地爆发然后摧毁周边的一切。女孩身上涌出的火焰点燃了辉夜的衣物和头发,四周也化作焦土,辉夜却更开心了,捧着对方脸颊的双手顺势向后颈一揽,然后将女孩的脖子掰断。
永生者的祝福也是它的诅咒,没有了生与死的境界的它们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存在于世,不朽的躯壳内灵魂早已燃烧殆尽。而她是这可怜少女的一切。
她会给予女孩生命,给予她存续所需的燃料,而女孩会回应她的一切意志。
辉夜看了看残破的衣物和在迅速恢复的皮肤,然后抬起头。一旁不断冒出火花的躯体从地上爬起,然后向她扑了过来。
她是只属于辉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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