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六月三 于 2017-4-28 20:0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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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妹红大声喊道。 “你搞什么？”米斯蒂娅瞪大眼睛，“你倒是犹豫一下啊！” “你告诉我，我选你还是不选你，难道都对你有利？”妹红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箭矢，“明明知道有埋伏还自投罗网，不管我怎么选你都可能会死，为了一个承诺搭上自己的命你很开心？” “我是挺开心的。”米斯蒂娅回答，“反正我也被他们搞得挺憋屈，当初要是我没受伤也不用沦落到和你一起逃命。我想得明白，再走下去迟早会遇到这种事，该做决定就不要犹豫，我想赌一次。” “我让你失望了，”妹红摊开手，“你想赌什么？” “我想赌你的人性。”米斯蒂娅瞥了一眼，“你的人性低于兽性，野兽饿了哪管什么人肉酸不酸，是不是。” “不是。” “你只是想把我拉下水。”妹红说，“我不选。” “我让你选救我还是他们，你懂我的意思，你不选我就帮你选。” “你打得过他们？” “我这人很记恨。” “……” “所以，”妹红问，“你要怎么办？” 四周没了声响，妹红举起手中的箭，像掷标枪一样掷向米斯蒂娅。距离很近，力道很大，从米斯蒂娅脸颊斜擦而过。她眨了眨眼，听到身后两箭相撞，在翅膀边化作几道残渣。 暗箭难防啊。 妹红趁米斯蒂娅感慨的一瞬间纵身把她扑倒，她们陷入雪地，更多的箭矢落入四面八方。趁此机会，妹红大叫到： “她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快来帮忙！” 箭羽消停了一会儿，雪地里传来利索的脚步声。他们来得很快，躺在雪中心的米斯蒂娅忍不住叹了口气，问妹红：“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淌这滩浑水，也不想被淌这滩浑水，”她说，“你现在带我飞，让他们以为我是被你抓走，不然一会儿死的肯定是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伤好了？” “刚刚。”妹红说，“昨晚你刚告诉我你未来想过平稳的生活，今天你就脑袋一热用一场赌博决定未来的命运，你当我傻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妹红已经听到了猎人们的欢呼。他们很高兴可以不劳而获，毕竟吃妖怪几爪子谁也不好受，接着她听到四周风声灌入肺部，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米斯蒂娅拽着飞上天空，回过神来，地上的猎人们已经变成了广袤雪原上的一堆小黑点，周围的森林倒的倒，塌的塌，再远处的视野已经变成了半弧。正当妹红考虑该不该大喊一声救命救我啊的时候，米斯蒂娅突然把她抓紧： “抓好了！” “什么？” 她转身抱住妹红，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转坠落。妹红难以理解地想推开她，突然碰到了她的背部，于是手上的动作也就停了。 落单的大雁刚准备鸣叫，哧地一声被箭贯穿，坠向了地面。 …… “找到了没？” “还没……”年轻的猎人摸了摸头，“大雁是掉在这里，都是同时命中，应该就在这附近。” “再找找，这次绝对不能再让她跑了。”老猎人扶了扶帽檐，“有没有什么人住在这附近？” 众人面面相觑。一位脸上挂着刀疤，正在篝火边处理大雁尸体的男人突然说道： “有，那位大夫就住在这里。” “……” “怎么？” “没什么，”老猎人看向他，“你去那里看看，也算提醒他一声。” “行。”男人拍拍屁股，用雪搓了搓手里的血，朝着密林走去。等他走远，年轻的猎人才问道：“他说的是那个异邦人？” 老猎人没有回答，他挥挥手，在篝火旁坐下，处理剩下的雁毛： “继续搜，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 另一边。
男人找到了印象中的那间木屋。木屋建在空旷的湖边，屋顶堆着厚厚的积雪，湖面早已结冰。男人敲响大门，半晌，门开。 “是谁？”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有些杂乱，眼神弥散，看起来有些生气。来人道了声歉，说明了来历，想向他询问此事。 “妖怪？”医生瞥了瞥眉，“怎么回事？” “一只小妖怪，被我们射中从天上掉了下来，当时拐走了一个女孩儿。” “你们为了救她？” “不，”男人说，“虽然很可惜不过她被妖怪抓去也是死，如果你发现了她们最好不要靠近，就在附近生火，我们看到炊烟就会赶来。至于女孩儿能救活就救吧，妖怪长了翅膀已经飞不走了，我们是为了村子好，请您理解。” 医生点了下头：“嗯，我明白。” 他关上门。正当这时，男人突然把门抵住，抬头盯着医生。 他盯着他的眼睛： “医生，她是妖怪，请您一定记住，妖怪和我们不一样，要小心，千万不能手下留情。” 医生愣了愣。男人帮他带上门，朝原路返回。他听着他走远，转过身，对浑身血渍的妹红说道：“这和他说的不太一样。” 他看着妹红：“你也不是人吧？” 妹红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是妖怪。” “那你胆子可不小，”医生说，“我可以通知他们。” “……大夫，”妹红低下头，咬紧牙关，“请你救救她，她就要死了。” “我知道……”他语气略一停顿，“我知道……人和妖都是生命，你要我一视同仁，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同伙在村里都干了什么事？” “……她没和我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指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米斯蒂娅，对妹红说道：“那我告诉你，村民们告诉我，有人目睹到她在森林袭击了人，那个村民被人救回村子，后来死了。” “……” “抱歉，”他说，“我不能做这种事，你带她走吧。我不会通知那些猎人，你们好自为之。” 妹红无言，她来到米斯蒂娅身边。她翅膀上的箭已经取下。医生告诉他箭上有毒，毒性在慢慢渗透，所幸并不致命。他说这种箭没对妖怪试过，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的影响如何，只是会让人神志变得不清。他告诉妹红，箭伤都还是小问题，主要是高空坠落所造成的摔伤，她的头部摔得很严重，最坏的情况就会这么昏死过去，他说，如果是人的话她早已经死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妹红抱起米斯蒂娅，她躺在她的怀里，她的身体又轻又软，浑身染满了血。医生告诉妹红，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这种情况的摔伤足够让人瘫痪或者失忆，她可能最后醒来什么也记不得，也可能根本不会醒来。 妹红想了想，忽然感觉很难过，她想起她昨天晚上才告诉她未来她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没有人打扰她也不会作恶。对于小妖怪而言日子哪里都不好过，她们既没有强大的能力来保护自己也没有能力去侵犯别人，米斯蒂娅对妹红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妖怪，既没能力也没野心，喜欢唱歌喜欢烤八目鳗，妹红，你应该明白。 你应该明白的。 米斯蒂娅真的会主动袭击人吗？她不知道，她不信，但别人不会不信，医生不会不信，他也许很犹豫，但他不愿冒这个险。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妖怪？妹红突然理解了那天和米斯蒂娅关于愚民的争辩，在米斯蒂娅看来人类就是愚昧而又不讲理的东西，他们愚昧却又可怕，可怕而又致命。 妹红轻轻放下米斯蒂娅，随手取过墙上挂着的猎刀，缓步朝医生走去。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她。她浑身是血，眼眸通红。她拿起刀，架住医生的脖子，低声说道： “大夫……请你相信我。” “请你救救她。” TBC | 
发表于 2016-4-9 17:49: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