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四季映狼 于 2012-1-12 23:24 编辑
V
世上有些事说来就是奇怪，一同患的病表现出来的相似症状还有对症下药一说。
几天前苏我屠自古受不了苏我马子突然加重的管束而逃至物部家一事已经让苏我马子那些朝中的同事议论纷纷，而女儿在物部家住了一晚就感冒的事更是让苏我马子大发雷霆。
那天接到深藏于物部家的卧底禀报小姐被带回了物部家他绿了脸拍案惊呼：“提家伙！我们去把屠自古救回来！”
却不想那卧底应了一声转身刚迈出步子立马又大呼一声整个人用摔的似的跪回自己面前：
“大人，难道您忘了想当年物部老贼将咱们的兵马钱粮洗劫一空了么！？”
……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马子仰天长叹：不想自己权贵一生，眼下自己的家丁居然个个都手无寸铁，此乃报应，真乃报应也。
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退出去，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案前坐下，交叉着手撑着额头，顿时传来一声声唉声叹气。
下人看看他，也能理解这位大人此刻的心情，他为这个家族操劳了一生，却最后除了虚有其表的华贵其实什么都不是，老来得女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于上天对他的恩赐，而今却又发生这样的事…
苏我与物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那小姐怎么就可以被带去了物部家？说她年纪尚小不懂事，人听了要怪只有怪你大人怎么不好好看好自己孩子。
摇头叹气之后退出房间，屋内独留马子一人，他那样坐着一夜没睡，想着要不要拉下老脸上物部家要人。
天亮他吃了早饭就背着手出门溜达，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走到了物部家前，抬头发现时愣是吓了一跳，只是出门散个步就没带多少家丁，根本干不出什么惊天之举。想到屠自古现在就在这门这墙的另一面，马子就觉着五味沉杂，接着想着想着这气就开始不打一处来。
左右顾盼了一下，好在清晨的街道上还并未有太多的行人，他捋了下胡子，深吸一口气：
“物部守屋你个狗娘养的！！！！！”
左右家丁被突然来的这一茬吓了一跳，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主人，谁也没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物部家院中原本栖息的鸟像是因为受了惊而飞了出来，几个早晨扫地的仆从听见门外这一喊纷纷放下手里的扫把想去一探究竟。
这一大早的有人大喊大叫已经是件稀奇的事，而喊叫的内容那清脆响亮不带一丝含糊的大不敬让人绝不相信是哪个通宵了的酒鬼喝醉了胡言乱语，剩下的可能只有外面那人非疯即傻。
然而他们纷纷挤在大门前，打开门一看，却半个人影也没有。
那苏我马子骂完带了家丁就早早撤离了。
于是话题又再说回来，说物部家与苏我家有仇，说穿了只是这两家的几代家主都互相讨厌而已，你碍着我那我也碍着你。一大早的苏我马子能在物部家门前大骂，被下人听着也不知是谁于是便沦为他们饭后闲暇唠嗑的话题而已，物部守屋根本不可能知道。现在他身处的位置是靠里的物部布都的房门前，正准备像前日那样将布都拽出去晨练，然而拉开门一看，他真以为自己不会是没睡醒就走过到仓库这边来了。
两个孩子眼睛红肿，不停地吸着鼻涕，他们说早上起来就这样了，除了他俩或许只有天知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守屋抚着额想想罢了罢了，挥挥手让下人帮他们洗漱一番就去找个郎中来，并另外安排了两间屋子让他们分开居住。
早饭在一阵抑郁的气氛中解决，守屋叫住布都，昨晚见他回来光顾着打他也没问为什么突然就把苏我家的屠自古带回家里。布都抬起袖子抹了把鼻涕，答道：因为她不想回家。
这一下又把守屋给弄懵了，那苏我马子不是疼女儿疼出名了么，究竟做了什么竟逼得那么丁点大的小姑娘家家就离家出走还被捡到自己的死对头家里。他想了半天也无解，正欲继续追问，见布都又“阿嚏”了一声，只能把一肚子疑问又憋回去甩了甩手让布都快去休息。
屠自古躺在病榻上现在整个难受得要死，尽管从小到大病的次数也不少，但是每一次都是这般让她心烦意乱，鼻塞导致的头痛欲裂让她难以入眠，翻来覆去难受得她就感觉身体里的东西不断地在往外冒。
下人敲门，准备将煎好的药服侍屠自古服用，没有听见房中之人的回应他们想着应该是屠自古小姐睡了于是自行拉开了门。
刚碰到门框端着药的仆从感觉到手里竟一阵刺痛，惊得他马上收回了手。手里盛着药的碗因为动作而溅出了几滴，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门，回头与同伴对视了一眼，无声地交流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想了想将手绢握在手里拉开门，端着的药差点洒一地，那情景差点让仆从们惊得下巴都落地上。
空气干燥的程度仿佛进门就觉得皮肤要裂开一般，隐隐约约甚至觉得空气中正漂浮着一些细小的火花，仆从一个个揉着因为干燥而不断往外趟的眼泪水，心想着这是何种程度的人间炼狱，将手里的东西找地方悉数放下，拿起手绢一个个就开始掩面而泣。
屠自古头疼到没发觉房间里进来了人，直到听见什么东西被置放下来的声音，她坐了起来，看见物部家的仆从一个个都在哭，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却看见所有人都像说好了一般集体后退一步。
“屠自古小姐您好些了么？”
打破沉默的还是那个端着药的仆从，因为背后的同伴正不断地戳他臀部，就好像在说『你是领头的你快说点什么』。
屠自古想了想，剧疼的脑袋、相当难受的鼻子与喉咙让她白了白眼，摇摇头，现在只感觉自己话都不愿意讲。下人们的反应很奇怪，一个个都红着眼睛就像是刚刚哭过，而且那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难过的东西沉重得不得了。
……
——接下来说什么好？
极度想快些离开这电气炼狱的仆从们你推我我推你，扭扭捏捏在私底下切切私语，屠自古装作没看见爬到茶几边，嗅了嗅那盛满黑棕液体的碗里，即使鼻子因为感冒闭塞也能清楚闻到那苦涩的气味，想着这也许就是大夫开的药了就欲伸手。
仆从见了像终于想起来了重要的事情一般，他上前来温柔地一把夺过屠自古正欲端起的药碗，脸上堆满了微笑：
“让我来服侍您用药。”
屠自古看看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
不知为何，仆从突然有一种越接近苏我小姐越恐惧的感觉。
他很早就听说过苏我家的屠自古小姐体制特殊，具有常人没有的带电性，却从没听说过在她生病时电流会更加强劲的说法，而今亲身经历到这种百年难得的体验，或许若干年后他得到赏赐允许成家立业儿孙满堂的时候，可以自豪地告诉自己的儿女，自己曾经侍奉过雷神转世。
仆从将汤匙没入碗里的药汤中，盛满一勺，轻轻吹了吹，空气流动带动的气味仿佛扑面而来，一股子甘草味道。
见仆从将药汤伸来自己眼前，想着快些摆脱感冒痛苦的屠自古也很听话，伸着脖子将勺子里的药汤吞了下去。
……
仆从还未发现，这一勺下去，竟引发了什么，等到再摇了一勺，伸到屠自古面前，他发现了不对。那一头绿发的小女孩微微低着头，嘴角边流下一丝药汤的残留，沉默着，沉默着，让人不寒而栗。
“…屠，屠自古小姐？”因为未知的恐惧让他的语调都颤抖了起来，提着汤勺的手已然僵硬，显然处于进退两难之中。
“好苦…”
半晌，屠自古终于开了口，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地抬起，惊得仆从从头到脚猛一颤。
一一好，好可爱！
他在心里大呼，俨然忘了手里端着的药碗，微微一倾，再次翻倒了出来，液体撒在了他手上，迫使他回过神，又堆满了微笑将盛着药汤的勺子伸到小女孩眼前。
小女孩摇了摇头。写满一脸厌恶委屈与不愿意，那药太苦喝不下去。
这可怎么办？
仆从慌了，之前接到去药房抓药煎药然后服侍小姐吃药这档子事自然也应该由他全权负责，早就做好这是一项艰巨任务的心理准备，却真遇到这坎的时候自己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其他仆从，使劲地挤吧眼睛使眼色叫他们来帮忙，他们左顾右盼犹豫了半天，想着这苏我家的小姐要是不吃药病好不了，苏我家来找麻烦主人要怪罪还不是落到自己这几个没干好事的么？
于是顿时响起一阵“好了好了，小姐我们来吃药啊…”一类的嘈杂，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用着各种逗着玩的语调来哄苏我家的大小姐吃药。
那场面何其壮观，壮观到屠自古见了只有憋嘴的份，为了让这帮烦人的家伙快点离开，想想只能乖乖喝药。
一勺下去了，又一勺下去了，所有人都紧张得摒住呼吸，像是接受什么跨世纪的考验一般，屠自古的脸色越来越差，显得越来越不耐烦，仆从们都看了出来，除了喂药的那个，集体开始挪小碎步后移。
终于，那一刻来临了，屠自古别过脸，冷冷说道：
“我不喝了。”
仆从看看手里的药碗：“哎？”了一声，药汤所剩无几，眼看自己就要胜利在望，任务完成，怎么能行百里路半九十呢？
“这个…小姐，就剩一点了…拿着还剩有药汤的碗，我们也没法交代啊。”
“我说不喝就是不喝了！”
屠自古生气了，打小其实她就不喜欢人家这样把她当笨蛋一样哄，而现在仆从又拿这样的理由在她看来就是赖在自己跟前不走，加上感冒导致的头疼，火气就开始噌噌向上涌。
只听“噼啪”一声，一阵电光火石，端着碗的家伙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全身颤抖，感觉下身裤子都被什么浸湿了，他缓缓转过身，看自己的同伴已经不知不觉离自己老远，手里的碗被劈得粉碎，药汤溅了他一身。
羞耻与恐惧瞬间击溃了他的理智，“啊”地大喊一声，一个堂堂20出头的大人就这么没有形象地滚爬着跑出屋子。
这一年苏我屠自古10岁，身上的电量正式带上了杀伤力。
……
听着下人哭着苦诉，物部守屋全然不知现在脸上应该摆上什么表情，布都说屠自古不愿意回去那必定是有什么理由，派人把埋藏在苏我家的卧底找回来一问究竟原来是马子那老头教育方式方法没研究透彻硬是自己把女儿逼出了家门，若不是布都上街玩碰巧碰到了，指不定他女儿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人情我看他苏我马子怎么还我。』
这么想着的守屋又哼哼哼地冷笑出声。
话说今天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苏我马子满脸愁容地来到物部家，整个看起来老了10岁，憔悴的脸庞，浓重的黑眼圈，像是有两天没好好睡好了。物部守屋坐着，招呼着下人为这位苏我大人端茶送水，满面春风得意，他知道苏我马子今天是来干嘛的，也因此故意采用拖延战术吊他胃口。马子念女心切，能拖下老脸来到物部家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倘若这事要是早上5年发生，纵使没有兵器马匹，他也能抢了别人的就当自己的使。
“那个…今日前来，苏我老哥有何指教呀？”
看着那笑，马子就觉得自己的眼皮直跳，他跟物部守屋也算是多年的老交情，守屋一脸武将的铁脸，那天生就不是一张适合笑的面孔。端起茶杯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茶里，为的就是不看那守屋比花脸面具还假的笑。
“……来看看老弟你啊。”
呷了口茶水，想了想，放下茶杯盖，如此答道。
守屋啊哈哈哈地笑起来，天知道这话音刚落他就开始脑补自己跪在地上呕吐的画面。苏我马子也笑着，他为能将物部守屋恶心到这一壮举而感到自豪。
不多时，待客厅里顿时黑压压的气氛就弥漫了当场。
直到布都突然跑到前厅，喊了一声“马子叔！”，不断散发出来的阴郁气氛这才凝固。
见了布都，马子就乐了，就算你物部守屋铁了心不说，一个小孩子你总不能也管住他的嘴吧？于是他突然就从背后拽出个冰糖葫芦，简直就像是算准了会有这茬一般，笑着向布都招招手：
“哦哦，是布都，你看这是给你买的，回答马子叔叔几个问题就给你。”
在场的所有大人听了这话黑线就布满了整张脸，摆明了这就一副拐骗小孩的怪蜀黍嘴脸，于是憋笑的憋笑，黑脸的黑脸，自己掐自己胳膊的狠命掐。
布都愣在当场，他也没想到马子突然就来唱这一出，回头看看守屋，大的在那里挤着眉毛狠瞪眼睛直摇头，想也知道若是自己拿了马子的冰糖葫芦会有什么可怕的下场。
——他深信，守屋能把自己剥层皮下来。
于是不由打了个冷颤。可是看看诱人的糖果，与马子那一脸笑得跟花儿似的表情，不拿又太对不起自己。
想起自己感冒尚未好透，何不就以此为借口三十六计走为上，狠命地阿嚏一声，唾沫喷了马子一脸。吸吸鼻涕，抬手用袖子擦了擦。
“马子叔，很抱歉我感冒了，现在这糖上已经喷了我的口水，你是给我也得给，不给你也不能吃带感冒病菌的不是？问题呢，你就问我哥吧，相信他知道的比我更多。”
还没待马子反应过来布都一把就夺过糖葫芦，脚底抹油似地开溜了，马子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回头看看守屋，笑得已经连眼睛都看不见。
——不愧是兄弟，简直就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
马子摇摇头，想想也不再跟守屋这么耗下去，豁出去一声大喊：
“物部守屋，你究竟把我女儿藏哪了！？”
就说这世上事情就是这么怪，同时得的病布都能在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下地活蹦乱跳的就跟没病过似的，而屠自古就像是将布都那份全吸了去一般变本加厉不够第二天还发起了高烧。
她躺在房间里，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想也想不通自己难得出一趟家门怎么就这么不争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土不服？
早晨听下人议论布都的病已经基本好得差不多这让屠自古更是心情一沉。想来是不是笨蛋更不容易被感冒入侵，屠自古吸着鼻涕怒骂了一句：
“那个粗神经的……”
“你才粗神经，你全家都粗神经。”
屠自古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布都双手插在袖子里，盘腿坐在她身旁。接着闯进来的人就让她惊得直想坐起来。
苏我马子见女儿这样躺在病榻之上大呼一声就扑了过来，眼泪跟着吧嗒吧嗒，说着什么什么“让你受苦了……”一类意义不明的话，屠自古有些难以置信。
她根本不认为自己会因为思念父亲过度亦或是脑子被烧坏了而出现了幻觉，而眼前的苏我马子确实一会哭一会笑一点也不像是假的。
她转头看看布都，却发现那家伙早就已经不在这个房间的任何角落。
被父亲抱起就准备带回苏我家，临行前物部守屋带着一干侍卫前来相送，马子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踏上马车，看着车外守屋笑着说“再来玩哟”，在他身边一群人里愣是没发现布都的身影。
『那家伙居然连送一下都不来。』
心里愤愤地抱怨的同时屠自古也感到些许失落，布都那家伙虽然各种坏毛病让人忍不住想揍过去，但却也无可厚非的，他是自己自打出生以来唯一的玩伴。
想着想着，在马车的晃动中，正发着烧的屠自古又睡了过去。
没错，马车很颠。
所以谁都没有发现，此刻马车颠簸地险些让蜷在车座暗格里的家伙晕得快吐出来。
看着苏我马子一行人的远去，物部守屋收起了笑容，回过头问左右：
“布都呢？”
所有的侍卫都摇了摇头。
（我一定是脑抽了，这唱得哪出啊喂！）
|
发表于 2012-1-12 00:56:17
.JPG)
发表于 2012-1-13 12:00:56
.jpg)
.gif)
.JPG)
这...老基友和小姬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