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Lavar

一、

博丽神社倒塌了。

不是台风，不是地震，不是任何天灾和异变。

巨大的手臂挥舞，砸断了鸟居和横梁，木头和砖石的碎块四处滚落。不出半个小时，这里会成为一片瓦砾堆积的小山；而不出两天，这里又将被清理成四四方方的平地，不留下一丝痕迹，仿佛这座建立了数百年的神社从未存在过。

博丽灵梦死死按住了哭喊着想要阻止的萃香，只是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到了黄昏时分，一切都结束了，残阳染红了神社的废墟，仿佛巨大动物血淋淋的尸体。

“哈哈哈哈哈——！”

灵梦大声笑了出来，笑得无比张狂，这狂笑是她给神社最后的送别，也是为幻想乡献上的挽歌。

祭悼已毕，灵梦转身离去，看到她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绝望后的凄凉。

“结束了，一切都……”

灵梦淡然地如是宣告，思绪也拨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Lavar

二、

“幻想乡离崩溃不远了。”

听到八云紫突兀的一言，博丽灵梦愣在原地眨了两下眼睛。此刻，她正给这位管理结界的贤者、也是自己多年来的老友端茶。幻想乡这几年一直都很和平，既没有异变也没有灾害，人类安居乐业，妖怪们生龙活虎，实在想象不到能有什么危机，于是她只好把茶杯放在桌上，端端正正坐下，屏气凝神等待八云紫接下来的言语。

“这些年幻想乡的妖怪们生活都太安稳了。”

“这不是很好吗？”

“这就是问题，灵梦，外界的妖怪可不是这样。人类几乎占据了世界的每个角落，留给妖怪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最后都往这里跑来了。人类只说战争会造成难民，可怎么不想想自己扩张又让多少生灵流离失所？总之，现在大批妖怪都挤着要搬到幻想乡里，这造成的结果就是——”

八云紫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了下去：

“大结界快撑不住了。”

灵梦大惑不解，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去问。大结界是初代巫女设下的，而日常维护则交给了八云紫，除了支点的位置，她对结界可以说一无所知。

“你把散布在全世界的妖怪想象成一种雾。”八云紫看出了灵梦的疑惑，“人类蒙昧时期就像太阳初升的早晨，空气中雾的浓度高一些没问题，可到了如日中天的现代文明就不行了。幻想乡就像一个巨大的气球，容纳了这些无处可去的雾气。”

“明白了，现在这个气球已经膨胀到极限，再也不能吸纳更多雾气了。”

八云紫点点头，诚挚地看向灵梦。

“可我还是想做点什么，说我圣母也好什么也罢，我就是不能坐视这些妖怪不顾。”

“那又该——”

怎么办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八云紫就接着讲了下去。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维持大结界的力量和妖怪身上的妖力很相似，我创造了一个能吸收、储存、交换妖力的系统，想从这些新来的妖怪身上抽取一部分力量，用于维持大结界运行……可就是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你是在想，这对那些新来的妖怪们不公平。”灵梦一针见血指出了紫犹豫的原因。

“嗯。”紫点点头，“初代巫女本就是为了收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妖怪才创造了大结界，它们只是来的晚了点，就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吗？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强调公平一视同仁，对现在幻想乡内的所有妖怪都抽取妖力，那一定会激发原住民妖怪与新妖怪的矛盾，这又会埋下祸乱的种子。”

“嗯，世上多少悲剧都是由此而起。”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是当初收留了我们的初代巫女，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灵梦，就算经过这么多代，你也是她的继承人，能听听你的意见吗？”

话说了这么多，紫总算是把这次来访的目的吐露出来了。

“比起见过初代巫女的你，我对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是继承了职责而已，没办法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想，我只能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灵梦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探身给对面的紫添上热茶。

“你是想拯救尽可能多的妖怪吧？那就只把这个当成目标好了，愿意献上一部分力量的妖怪肯定大有人在，总比拒之门外或来了受歧视好。”

听到灵梦的话，八云紫咬紧下唇，郑重点了点头。

“谢谢你，灵梦，帮我下定了这个决心。”

“谢什么，明明来之前就做好选择了。”灵梦苦笑，“不过就是想把我拉进来分担罪恶感而已。”

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消失在了隙间里。

灵梦摆了摆手，知道短时间是见不到她了。

zafattokyatto

支持，希望能看到楼主继续更新下一章的内容，咱会经常回来看的。

Lavar

三、

灵梦和她幻想乡的伙伴们有大聚有小聚，大聚是冥界白玉楼一年一度的赏樱会，小聚则多在夜雀烧烤摊进行，她会和朋友们一边喝酒一边聊些时下的热门话题。

今晚就是这个小聚的时刻。

这段时间最热门的话题，当然是八云紫征收妖力的事。文的新闻已经连续多期做了跟踪报道，紫对新来的妖怪们毫无隐瞒，把原因讲的清清楚楚，抗议者自然有之，但大部分妖怪并无怨言，它们为了一个安身之处已经徘徊了太久太久，这一举动的正当性反倒是在原住民中引发了热切讨论。

“妖力到底是什么啊？维持妖怪们生存的力量吗？可我看大家不都一样，靠吃吃喝喝生存。”看妖怪们议论了一晚上，魔理沙作为人类一方发问了。

“并不是这样。”把菜上完，米斯蒂亚擦了擦手，也加入话题。“如果你们人类只有水、食物和空气，也不过就是维持生理活动而已，妖力和我们妖怪的生存状态息息相关，妖力充足就活得滋润，一点妖力没有，活着也就是行尸走肉罢了。对了！打个比方的话，妖力就是好比人类社会中的钱。”

“如果按照这个比方，八云紫的行为其实就是在对这些新移民收税。”慧音跟进分析，“这种行为在人类历史上屡见不鲜，现代也有，发达国家投资移民的门槛高达几百万，和他们相比，紫的手法已经够温和了。”

“紫其实是一位很负责的人，她是想让我们在这里生活得更长久。”

“哦哦！占便宜的原住民发言出现了！”魔理沙摇了摇手中的烤串：“如果紫让你们也缴税，还能在这里说她的好？”

“我愿意哦，自从继承这家店以来，熟客越来越多，来幻想乡的妖怪越多，我们家的生意也越兴隆，出点钱又算什么呢？”

“我可不愿意。”爱丽丝冷淡地一瞥，“人越多我越觉得吵闹。”

“哈哈！矛盾出现喽，这就是政治啊。灵梦，要是你会怎么做？”

“我啊……”

——如果是当初收留了我们的初代巫女，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灵梦回想起紫的这句话。

据传说，初代巫女既守护弱小的人类，也不忘帮助善良的妖怪，她的高洁塑成了幻想乡内人与妖和平共处的规则，可世代变迁，在人类文明蓬勃的现在，到底哪方才是弱势？在外界过不下去的妖怪越来越多，幻想乡也不可能成为慈善收容站，想获得什么就必须有所付出，这是人与妖共认的道理，就算是博爱的初代巫女，如果面临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得不在各方面做出妥协。

“大概也和紫一样吧……算了，复杂的事我懒得想。”

所谓政治，就是顾全多数人的利益，站在多数人的立场上选择。

可是这样做出的选择，就一定是对的吗？

灵梦想不出答案，她开始怀念过去人烟稀少，一切还都很恬静的那个幻想乡，可世界不会按照人的意愿变化，它只会在发展规律的铁轨上飞驰，乘客们只能怀着美好的意愿，看着窗外的景色活好当下，至于前方会开向哪里，列车上的乘客们看不到，司机也不敢说能掌握。

是啊，活好当下。

想到这儿，灵梦又喝了一口，敷衍着酒会上抛来的话题。

她自然不会想到，更加严峻的问题已经摆在了紫的桌面上。

Lavar

四、




“这是怎么回事？”

听完蓝的报告，紫眉头紧锁。

“向新来妖怪收取妖力的事传开以后，外界妖怪不仅没把它当成门槛，反而将其解读成幻想乡愿意有偿接纳它们的信号，很多妖怪并不在乎这点代价。结果就是，现在每个月都有上千只妖怪挤着要来，简直跟淘金热时期的美国西部一样……”

“如果是美国西部就好了，那是个广袤的天地，可幻想乡不一样，它就是这么一小块地方。”

现在，结界的维持已不成问题，更严峻的是幻想乡的空间，妖怪数量的上升造成生存空间严重不足。

“蓝，如果把结界的范围扩大怎样？”

“您在说笑，紫大人。维护和扩大是两码事，结界是个球形，扩张要按三次方计算，现在征收的妖力根本支撑不起。”

“你只管先算一算要多少。”

“好吧。”

蓝闭上眼睛，脑内飞速演算，很快得出了结果。

“按准备收容的妖怪数量算，保持密度不变，需要的妖力至少是现在的五十倍。”

八云紫瘫在椅子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紫大人，要不就彻底关闭结界吧，我们已经力所能及地接纳了。”

“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打发走蓝以后，紫打开隙间之门，在幻想乡各处漫步。面对重大问题和抉择时，她总是一个人边散步边思考。

自被初代博丽巫女收留，紫在幻想乡已经生活了几百年，她熟悉这个小天地里的一草一木，散步时根本不用留意路线，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上几个来回，她把一切精力都用在了回忆和思考上。

初代巫女逝去前委托紫管理结界，她嘱咐紫照顾好幻想乡的妖怪们，管理好这个幻想乡。出于对初代巫女收留的感激、也出于对幻想乡的热爱，紫几百年如一日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对流落至此的妖怪应收尽收。在她的努力下，幻想乡也终于成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地方，紫在每年的宴会上都忍不住心想，初代交给自己的使命，大概也确实是达成了吧。

可使命达成了，对后来的妖怪就能不管不顾了吗？如果今后拒之门外的妖怪里有和当年的自己一样的人呢？那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对初代的辜负吗？自己要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是眼下的这片天地？还是初代巫女的遗志？

“守护不了前者，又怎能守护后者呢？”

八云紫苦笑，如果外界真有和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小妖怪，只能祈祷她遇到第二个初代巫女了。

这个幻想乡的使命，大概在这个时代就已经结束了吧。

“您是在烦恼什么吗？”

身后的人声把紫从回忆中唤醒，回头望去，青衣绿发的神社巫女瞧着自己，笑意盈盈。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山上的守矢神社。

“啊，还是别说了，既然到了神明之地，不如就让我为您算一算。”东风谷早苗闭上眼，手指在太阳穴附近转了个圈。“想必是在为工作的事烦恼吧，具体点说……就是想帮助更多人却又无能为力，对吗？”

“……神明果然了不起啊。”

不愧是守矢神社，看来是通过天狗调查到了现况，紫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的神明，想必也能毫不费力地拯救天下众生吧。”

“那当然，如果您有兴趣，要不要听听神创造的奇迹？”

八云紫转过身摆了摆手，敲开隙间准备离开，既然主意已定，也没有散步的必要了。

“请留步，紫大人。”

“还有什么事？”紫有点不耐烦地回头。

“用不着奇迹，办法确实是有的。”早苗敛起笑容，语气严肃又诚恳。

“收留更多妖怪的办法。”

Lavar

五、

“这是……”

因事外出，路过魔法之森的灵梦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魔法之森外，几台大型机械来回不停地运作，把原先的一片空地挖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足有十米深。深坑外几个身穿蓝色工作服，戴着安全帽的河童正比照一张图纸，对深坑现场指来指去。

“在打地基呢，这里要建一座妖怪公寓。”

突如其来的答话把灵梦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是蓝后，灵梦不满地抱怨：

“怎么你和紫都是这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出现在人背后……等等，妖怪、公寓？”

“对，根据河童们的规划，这里要建一座150米的高层建筑，大概能容纳一千多只妖怪居住，如果是小型的妖怪，三千也没问题。紫大人之前为妖怪们的生存空间紧张而头疼，可只要有这些巨大的钢筋混凝土盒子，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那、盖这座的大楼的是？”

“妖怪山上的守矢神社呀，之前早苗带来了一份企划，名字就是‘妖怪公寓项目’。简单地说，就是由紫大人划出几个区域，交给守矢神社管理的河童们建大楼，提供给幻想乡容纳不下的妖怪移民们居住。守矢神社还会根据所划区域的大小，给紫大人转交相当庞大的妖力，有了这些力量，扩大结界规模也不是不可能了。”

“可这对守矢神社有什么好处？”

“她们当然不是做慈善的，妖怪们要住进公寓，也得付给守矢神社相应的妖力，那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有妖怪不愿意住进去呢？”

“早苗给紫大人出了个主意，把幻想乡的居住权和公寓绑定，妖怪们就不得不住了。”

“紫怎么可能会接受？”

灵梦皱起眉头，紫曾经多次描述她的理想，要让幻想乡成为不论种族不论强弱、人人都能安居的乐园，之前征收妖力还可以理解，但现在这种强迫行为并不符合她的理念。

“没有别的选择了，要解决空间紧张的问题只有这么做。成本一高，外界的部分妖怪也会望而却步……你看，生存空间挤压、结界规模不够、外界流入过多三个问题全都解决了。只是……”

八云蓝叹了口气。

“做出这个决断，紫大人也经历了相当的煎熬，她这段时间一直都绷得太紧了，我有些担心她……灵梦，如果将来发生了什么事，能拜托你吗？”

“就算你这么说，这又不是异变，我能做什么呢？”

“不是只有异变才会引起危机。”八云蓝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招来灾祸的原因，往往就在我们自己身上，所谓心魔就是这个意思，一个人的心魔会让人疯狂，一群人的心魔能颠覆世界。我的意思是，哪怕将来所有人都陷入狂乱，也请您保持清醒。”

说完，八云蓝袖手躬身，对灵梦略行一礼，消失在了原地。

Lavar

六、


第一批妖怪公寓如期建成了，大批移民妖怪住了进去。

一切都如早苗预料的那样，空间紧张缓解，生活恢复如常，八云紫也利用守矢神社交予的庞大力量把幻想乡扩张了三分之一，这些新领地也全部规划于建造妖怪公寓，等全部建成后，外界移民问题也差不多就解决了。尽管一些妖怪的抗议声不绝于耳，可只要搬出为了大多数人的公论，再不满的声音也会被压下去。

更何况，弱小的妖怪望而却步后，有能力住进妖怪公寓的强者就成了大多数。

问题看来已完美解决，可灵梦心里总有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八云蓝那天说的话始终在脑海中回荡，灵梦开始留心事关妖怪公寓的种种消息，不管是文的报道上，还是小聚的酒会上。

“第一批住进去的，都是些什么妖怪？”

今晚的小聚，总是寡言聆听别人高谈阔论的灵梦，罕见地率先发起话题。

“什么样的都有。”米斯蒂亚的店铺常有移民妖怪光顾，她听说了不少事。“西洋的、东洋的、人形的、动物的、强大的、弱小的……”

“弱小的？”灵梦感觉蹊跷。“我听说住妖怪公寓要交的妖力不是小数目，弱小的妖怪是怎么住进去的？”

“有个叫作妖联的组织，专门帮弱小的妖怪解决这个问题。”射命丸文今天也来了，作为情报中心，她一开口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妖联？”

“妖怪联合互助协会，里面全是妖力充足的强大妖怪，他们出借妖力给小妖怪，后者要在三十年内把妖力偿还给前者，当然，这是有利息的。”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家大小姐就在这个组织里。”红美铃兴奋地插话，“我还问帕秋莉到底是怎么回事，帕秋莉跟我说是换了种方式吸血。”

“这不过就是把沉重的负担分担到三十年罢了。”

“灵梦，妖怪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有的妖怪很长寿，三十年也不过就是很短一段时光，为了今后永久的安宁，忍一忍又有什么呢。”

“是啊，如果是人类，非掀翻了不可，这等于大半辈子都搭进去了。”

“那些新妖怪们不会觉得不公平吗？自己辛辛苦苦只换来了狭窄的空间，而原住民们什么都不干就拥有了一切，长期下去矛盾激化是要出大事的。”

“妖联借出的妖力不是给移民妖怪，而是给了守矢神社，可移民妖怪要还的妖力，可是一点不少还加上利息给了妖联。灵梦，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只有移民妖怪的力量在减少，守矢神社和妖联都不会吃亏……啊！”

“这就是妖联的第二个作用了，移民妖怪的力量不断被削弱，也不可能与原住民争地盘了，只能接受现实熬到三十年后成为自由身。”

“紫居然会忍心做这样的决定……”

“和紫没关系，妖联是几个大妖怪牵头设立的，既然眼下能帮他们安家，紫又有什么理由阻止？我在采访的时候问过，一些妖怪感激还来不及呢，他们都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的。”

“呵，也就是说一切都是顺水推舟，存在即合理。”

灵梦感到了一阵空虚，有人需要，有人提供，有人渴求，有人满足，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哪有半点插手的余地？不公平是不公平，可又该怎么管？这又不是异变，既然所有人都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想起蓝的叮嘱，灵梦不禁苦笑，她这时还琢磨不懂蓝所说的心魔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三个月后。

lizhili

“幻想乡”“开放”边界，“守矢神社”向“八云紫”出“妖力”买地盖公寓，而“公寓”也和“居住权”绑定，外界弱小的“妖怪”拼了命的往“幻想乡”里面挤，身上背负三十年的“贷款”只为住进公寓，而有“妖力”而出借“妖力”的一方，获得的“妖力”越来越多。。。。。。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希望我只是过度解读（）

Lavar

七、

夏天的时光很快过去，眨眼间枫林转红，幻想乡也入了秋。

灵梦这几个月并没遇到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处理人里的几起纠纷，惩治几个不安分的妖怪，剩下的也就只有神社喝茶朋友聚会，幻想乡依然和平，除了到处耸立的妖怪公寓有些碍眼外，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处理完手头事务，灵梦照例还是来到米斯蒂亚的摊铺，一边喝酒一边听朋友们闲聊。

“最近妖怪公寓的样子也是五花八门啊。”

还在聊这个啊……

刚坐下的灵梦听到大家的话题，忍不住心中感慨了一声。这几个月前才诞生的新奇事物已经彻底融入大家生活了。

“不光是模样，名字也变了，我留意过，‘庄园’、‘港湾’、‘一号’、‘府第’……叫什么的都有。”

“我知道知道！”半酣的红美铃举起手，“那种大楼，雾之湖边上也起了一座，天晴的时候站在大门那儿都能看到。我前阵子偷偷去看了一眼，知道那牌子上写什么吗？‘臻享席位，湖景豪宅！’笑死我了，那种地方能叫豪宅，我们红魔馆就能称皇宫了。”

“从人里也能看见呢，小孩子们课间休息时指着远处那些起重机又跳又叫的……”慧音也掺和了进来。

“那种东西还在建啊。”

“据说现在的幻想乡已经比原来大了几倍，已经分成了新区和旧区，咱们在旧区感觉还不明显，新区那里到处都是楼房。”

“到底多少妖怪从外界来这里了？有必要建造这么多吗？”

“那个，我大概知道一些。”

米斯蒂亚一发声，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最近来喝酒的客人里，有不少人都说自己也用妖力换了妖怪公寓，而且都是原住民。”

“原住民？他们又不缺住的地方。”

“你查过现在多少妖力才能换到一套吗？”

“以前普通的妖怪积攒十年的妖力差不多能换到一套，现在已经翻了一番，二十年算勉强。”

“守矢神社怎么能这么干？”

“不是神社推高的，刚开始一部分妖怪变了心意，不打算留在这里，想把自己手中的公寓卖给别人，发现供不应求，他们坐地起价，一步一步把公寓推高到现在这价格。很多机灵的原住民发现以后，也跟风去买，过一段时间转手给新移民，能白白获得大量的力量。”

米斯蒂亚这么一讲，大家都明白了。

“不缺住的妖怪们，也开始买那些公寓了。”

“这样公寓的价格就进一步水涨船高，而且价格越高买的人就越多，大家都只想着升值后卖掉，这样无论再贵，无论缺不缺住处，妖怪们都会去买的，需求群体已经由移民妖怪扩大到整个幻想乡的妖怪了。”

“嘘。先别说话，你们快听！”

米斯蒂亚竖起食指，大家安静下来后，发现摊贩上的所有客人都在聊妖怪公寓！

“金九银十”、“上车”、“去化”、“短期看金融、长期看人口”、“租售比”、“区位”……一套套的词汇从眉飞色舞的人群口中蹦出来，轰炸般灌入耳朵。看这架势，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了买家，他们一个个翘首仰脖，神情迷醉，仿佛坐在一朵云上，望眼欲穿地等待云朵把他们托到高高的山峰，山峰下的人焦躁难耐，山峰上的人得意洋洋，无数双手伸向天空，争抢着要抓住这朵云！

灵梦感到一阵晕眩，他们……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啊！

——哪怕将来所有人都陷入狂乱，也请您保持清醒。

如触电般，八云蓝的这句话在灵梦脑海中回响。

她猛地站起身，周围人被吓了一跳。

“灵梦？”

“我先走了，有事要办。”

扔下这句话，灵梦头也不回向外飞去，

lizhili

《房住不炒》233
事实证明房地产经济是没有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