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八云紫久违地睡熟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初代博丽巫女。
初代巫女的面容朦胧不清，但紫清楚，她一定是在温和地对自己微笑，就像数百年前刚见到自己时那样。
——大家过的还好吗？
——你把幻想乡守护到现在了吗？
——是不是又来了许多新的朋友？
听不到声音，但紫看着初代巫女的嘴唇，相信她一定是在问自己这些。
她一时语塞。
就像初代巫女当初收留那个还是小妖怪的她一样，她也对外界流落来的妖怪伸出了援手，怀抱着最美好的愿望，每一步都小心思考、力所能及地去努力了。
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紫不敢正视初代巫女的脸，她想为自己辩驳，随便什么理由都好，宇宙的熵增是不可逆的，一切都会从有序发展向混乱，幻想乡也逃离不了这个定律，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幻想乡当初成立的过程是多么艰难，初代巫女付出了多少心血，自己是被托付者，是管理者，怎么能用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为自己开脱呢？
昏昏沉沉，朦朦胧胧，梦中的紫一阵无力。
至少，我让幻想乡维持到了现在。
初代巫女没有作答，她莞尔一笑，消失不见。
紫追了上去，她想听听初代巫女的答案，想知道如果是她会怎么做，可还没追上就摔了一跤，梦也由此而醒。
八云紫睁开昏懵的双眼，发现时间已经是黄昏，夕照拉长了建筑物的影子，为她遮住了日光，使她的双眼不至被刺痛。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发现自己坐在迷途竹林外，人行道边的长椅上。
灵梦呢？
记忆中她拿着御币指向自己，两人说了些话，在那之后呢？自己说要把幻想乡守护到最后，灵梦大声地喊着什么，然后……
这时，异样发生了。
八云紫清晰地看见，整个天空正不断坠下透明的晶片，宛如水晶之雨，蔚然壮观。
这晶片是破碎的残屑，整个幻想乡只有两人能够看见。
“……啊！”
理解到发生了什么，八云紫惨然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向博丽神社跑去。
博丽大结界崩溃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