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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ergroth

[长篇] 【长篇连载】《东方月落幻想》Ver.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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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3 01:29:05 | 显示全部楼层
【106、举步维艰】
“探女,日本停战谈判怎么样了?”
寂静的官邸里,月夜见站在窗前开口询问,他身后的办公桌上,稀神探女的文字发言正逐字逐句跳出来,并自动转换成语音:
——人类一方很强硬,要求远征军撤出本土四岛,如果不能满足,他们将反抗到底。
“哦?他们有这能力吗?”
——重点不是这个,月夜见大人。人类世界有一句俗语,“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如果他们真的决定反抗,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他们手里,哪怕只是一具炸弹背心、一辆汽车炸弹,甚至一架自杀式民用无人机,都将极大牵扯我们的力量,这个代价我们承担不起。
——但是,我不认为这是日本方面的底线要求,毕竟第一次谈判总要往大了说。他们有可能只想收回关西地区,以保证三大都市圈都在他们手中。日本西部的军事基地我们还是能够继续拥有,这一方面我们还有得谈。
“是吗?那我们这边呢?”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要求日本列岛东西分治,东日本彻底去军事化,所有武装部队就地解散,只能保留最低限度的治安力量。
——但是……
“但是什么?”月夜见回头看着办公桌上的显示屏。
——根据在日本的敌后侦搜队汇报,幻想乡的天狗与河童族群大规模加入外界救灾活动。领头的大天狗叫饭纲丸龙,她不仅与现任天皇会面,还尝试更多介入政治领域。这个变量需要我们重新考虑,我认为,他们将在战后的日本成为重要的主导力量,甚至成为统治者。
“那你的意思是?”
——自从一百多年前八云紫等人主导建立与世隔绝的幻想乡,地球上的各路非科学存在就逐渐退入此地,再也没有在外界公开活动。哪怕这次八云紫主动解除大结界,强迫他们重返外界参与战争,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响应,而且他们大多选择躲开人群默默行动,只有天狗部队成立这一事件得到了高调宣传。
——天狗族群的最高领袖是天魔,她没有亲自出马,而是让手下一个大天狗代行意志,背后肯定有深意。他们毕竟是妖怪,需要人类的恐惧来维持力量,肯定跟人类不是一条心。我想,我们需要做出一点让步,以试探他们的反应。
“你是说,他们有与我们合作的可能?”
——这个不能确定,但他们一定可以成为举足轻重的第三方力量。至少,我们可以避免他们倒向人类一边。
听到这里,月夜见转过身,慢慢走到屏幕前。那里,稀神探女的最终结论正一字一句地跳出来:
——但在明面上,我们依然要坚持我们的谈判要求,包括东西分治、去军事化,以确保东日本的人类政权无法坚持太久。
——在那之后,我们和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文章可做。是成是败,还需要时间来观察。



地震之后的永远亭,终于恢复了原有的日常。不过对于八意永琳来说,那些令人头疼的病人又要源源不断地过来了,也许在她眼里,这里再停摆一阵子也不错。
实际上,已经有两个麻烦的病号住进来了——一个天人、一个魔法使——都是人类世界的医疗体系无法处理的家伙。
说来奇葩,那个天人已经是第二回来这里了。她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能能两次给同一个天人做外科手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了不得的从医经验。
现在手术早已完成,病人没有生命危险,还有“家属”陪着,她也懒得先过去了——
倒是这个魔法使,她得留心去看一看。
虽说是她的病人,但实际上的治疗工作不是由她进行的。她擅长的是外科学、内科学、医药学和传染病学,而这个病人不是人类,非要用外科手段治疗也不是不行,但她右半身伤得这么重,手术后必然会留下残疾——
对于一名需要精细操作的人偶师而言,这会直接葬送她的未来。
所以,她请了她的好友,七曜魔法使——帕秋莉·诺蕾姬,用魔法为她进行治疗。
此刻,在专门腾出来的房间里,那个魔法阵依然在运行。幽蓝的光晕中,爱丽丝静静悬浮在魔法阵中央,帕秋莉捧着厚重的魔法书站在边缘,闭着眼睛操纵它。
虽说她是大清早就来的,但看这阵势,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八意永琳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天人。然而她刚靠近病房,就听见里面有哭声,那个天人语气虚弱地责问她同伴:
“依玖,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啜泣。
“为什么他们能伤到我……我不该是刀枪不入的吗?”
“你好好休息,长女大人……你不要想太多……”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搪塞回去。
“他们能伤到我啊,依玖!我不该想想办法吗?”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快告诉我!”
那个病人终于发脾气了。眼看情况就要失控,永琳连忙推门进去,打断这一幕。
“干什么?你一个病人不要大动肝火!”
永琳斥责一句,然后走到床前,伸手检查她的情况。在此期间,依玖侧脸看着别处,眼里满是内疚和后怕。
“命挺硬的嘛,小丫头!多住几天吧!”永琳拉下天子的病号服,伸手拍拍依玖的肩膀,“出来,我有事找你。”
依玖看了疑惑的天子一眼,跟着永琳默默出去。在远离病房的走廊里,永琳看着她,严肃地问:
“依玖,你的情况我们早就知道了,我现在问你,你需不需要我们帮助?”
听到这句话,依玖不禁瞪大眼睛,又立刻低下头,不敢看她。
“您……您不是要保持中立吗?”
“我刚刚赶走了我徒弟的十万大军,你觉得我还能片叶不沾身吗?”永琳苦笑一声,然后靠近一步,“我再问你一次,你需不需要我们出手相助?”
这事牵扯太大,依玖没法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此刻在那个房间里,帕秋莉跪坐在已经熄灭的魔法阵里,看着怀里的爱丽丝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好久不见,爱丽丝,你终于醒了。”
“爱丽丝……是谁?”出乎意料,她怀里的这个金发女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我吗?”
这一幕着实把帕秋莉惊呆了,她扶起她的脸,严肃地问:
“爱丽丝!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你不记得吗?”
在帕秋莉惊恐的眼神中,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抱歉……你是谁?”
帕秋莉这才想起来,她受了严重的颅脑外伤,半个脑壳都碎了。她紧紧抱住这名失忆的女子,颤抖着哀求道:
“拜托了,爱丽丝,不要这样……快点想起来,拜托了……”



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天,深山里的那两个人依然在大海捞针。她们原本已经找到线索了,本想先窝睡袋里,度过寒冷的夜晚再行动,结果偏偏地震来了,还是毁天灭地的史上最强大地震——
那天夜晚,她们悬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脚下山崩地裂,看着所有的线索都随着滑落的土石消失不见。
虽说地震已经彻底停息了,但这里到处都是倒伏折断的树木,几乎寸步难行。偶尔看见一片建筑废墟,却又深埋在泥土碎石之下,喊没人应,挖又费劲,灵力探查也找不到任何反应。
她们甚至有了悲观的念头,开始循着臭味,寻找苍蝇和其他食腐飞虫聚集的地方,可惜大部分是野生动物的尸体。少数路过的搜救直升机下降高度冲她们喊话,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弄得她们非常不耐烦。
“累死我了,灵梦……我飞不动了,还有东西吃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还不赶紧找!”
灵梦撕开一条能量棒,用力塞进魔理沙嘴里。她不敢多嘴,囫囵吃完,继续跟着她艰难跋涉。
“咱们找了多久了啊……”
“啊?还能不找啊?”
“不是……如果妖梦还活着,那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啊?”
“你……”
听着魔理沙说话这么不吉利,灵梦伸手就想打,但临动手前又蔫了下来。
“是啊……真的还有希望吗?”
就在此时,她们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在咳嗽。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起飞往那个方向扑过去。可惜她们还是失望了,发出声音的那个人不是妖梦,而是被一群妖怪狸围在枯枝堆中,正昏昏沉沉打瞌睡的人——
她们认了好久,才从那标志性的大尾巴认出来,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正是许久未露面的二岩猯藏。
“猯藏?是你吗?”魔理沙惊讶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咳咳……被火烧了,还能怎么?”
猯藏不愿搭理她们,翻了个身背对两人。
“你怎么在这睡啊?不回去吗?”
“多事,要你管……”
眼看魔理沙又开始搞无效社交,灵梦伸手将她拉到身后,直截了当地问:
“猯藏,我们正在找妖梦,你或你的手下有见过她吗?”
听到这句话,猯藏迟疑着睁开眼睛,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又转了回去。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告诉我,猯藏!无论什么结果,我们都能接受!拜托了!”
“也只能接受啊!还能不找吗?”魔理沙插嘴道。
猯藏深吸一口气,抬手指着某个方向:
“就在前面。”
“啊?前面哪里?”
她所指的地方,不是某片废墟,而是整整一座山头。这可让她们犯难了。
“我不记得了,反正我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猯藏说着,收回手臂,不再搭理她们。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向她告别:
“谢了,我们这就过去。”



虽然只是临时的,但作为日本此刻真正的统治者,中国政府自然不会缺席日本停战谈判。月都一方的谈判要求他们已经知悉,此刻在太行山指挥部,二号首长正聆听八云紫关于日本最新情况的通报。
尽管二号首长并未预判到会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日本政局,但她并不惊讶。能够派出这么多人参加人类军队,天狗一族的实力自然允许他们谋求更多利益。
多方下注,而不是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是一个成熟政治家应有的基本素养;让自己的手下出马,而不是亲自上阵,更是能保留足够多的进退余地——
天狗族群的最高领袖,显然不是可以小看的存在。
“说实话,八云紫小姐,我们还是对你们这些存在不太了解,”二号首长看着八云紫,说出自己的担忧,“您说妖怪的力量源自人类集体意识中的恐惧,那为了维持力量,或者为了得到更多力量,他们到时候会善待作为人类的日本国民吗?”
“首长,这我没法保证,但毕竟时代变了,他们的行为方式也可能跟以前不一样,”八云紫解释道,“当初是因为外界科学昌明,人类渐渐不再惧怕鬼神、甚至遗忘鬼神,我才通过结界将幻想乡与外界隔离开来,以免我们这些存在彻底失去力量默默消失。”
“但现在为了抗击月都侵略,我们又被迫重新露面,这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确实无法完全掌控……毕竟我不是他们的领袖,他们当中比我强大的存在也多得是,但至少我是站在人类一边,因为这样做才对所有人有利——”
“毕竟时代变了,过去妖怪主宰世界的时光不可能再回来。”
“这我明白,但我有个问题,”二号首长严肃地问,“妖怪除了从人类身上获取力量,还能获取什么?您说鬼神被人类遗忘就会失去力量、甚至消失,那如果人类的集体意识除了恐惧和遗忘,还有其他更强烈的情感,请问会发生什么?”
不愧是人类世界最强大国的领袖,一下子就问到了核心,这正是八云紫想让她理解的东西。
“首长,您应该明白,中国军队进攻日本、占领日本,最重要的历史任务是什么。但现在你们要被迫离开日本,这个任务注定无法完成,”八云紫严肃地分析道,“日本人因为环境所迫,是一个非常容易走极端的民族,如果他们的集体意识中又冒出了疯狂的念头,那会反过来支配鬼神,裹挟着他们一起往不归路狂奔——”
“所以,您需要提前做准备,万一发生了谁都不愿看到的事情,得有人去阻止他们。”
听到这些,二号首长沉默许久,缓缓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提交政治局集体讨论。”
说到这里,二号首长说出了从此次见面之初就想问的问题:
“八云紫小姐,您这次来面容很憔悴,精神也不好,是有什么事情吗?”
被她这么一问,八云紫顿时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首长,我就是太累了……这次事情解决之后,我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二号首长察觉到她并没有说实话,但出于礼貌,她没有过多追问,只是委婉送别: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八云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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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4 01:38:15 | 显示全部楼层
【107、滑向深渊】
“好了,谈点实际的,别扯那么多!”
又一次举行的广岛谈判,月都代表又一次打断中日一方的发言。只不过比起上一次的不欢而散,这回终于稍微有了进展。
“广岛、长崎有我们的军事基地和造船厂,我不可能还给你们!包括广岛在内的整个中国地方,你们想都不要想!最多到兵库县,我把近畿地方完整地还给你们,这样你们也能保证大阪的安全!”
“在此之后,你们东日本必须彻底去军事化,不得保留武装力量,不与任何一方结盟!”
中日代表侧过头,用日语小声讨论。他们发起关西战役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尝试收复国土,在此之前,近畿地方有超过一半的土地不在他们控制之中,包括最重要的大阪府。现在月都愿意吐出这片土地,对于他们来说,谈判还是取得了进展。
“我方同意这个条件,但你们未来也不得在分界线部署军队,你们也得保证我方的航运和外贸安全,不得随意查扣我方船只和飞机!”
“那得看你们未来打算做什么,如果你们的行为对我们有威胁,那我们可没法坐视不管。”
“抱歉,我们不接受这么模棱两可的条件,”日方代表正襟危坐,严肃发言,“航运和外贸是日本的生命线,这一点不容谈判。”
“还是那句话,急着抽身的是你们,我们还有跟你们耗下去的决心和实力!”中方代表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月都代表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示意文书写下这个条件,凑近一步,咄咄逼人地说:
“可以,麻烦你们把所有坦克、飞机、导弹,全部扔进海里,军舰也给我凿沉了,也不准保留任何一个军事人员。”
“那是自然,所有军事人员都将撤离日本前往中国,无论任何国籍。”
出乎意料,月都代表没有提出异议,而是冷笑一下,点点头:
“可以,无论任何国籍,所有军事人员都得离开日本。”
这个谈判条件,是来自中国本土的最新指示。他们看中的是未来的操盘,而月都一方则看中了背后的隐患。
在这一点上,双方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还有一点,关于交换俘虏的问题,”中方代表指着手中的文件,声明道,“我们要求全部换全部,而不是一换一。”
“那不行,必须一换一!”
月都远征军手中的俘虏数量远比国际志愿军团的多,他们自然不会同意全部换全部。然而人类一方依然有王炸:
“先生,我们手中的俘虏数量是不多,但我提醒你,他们当中有很多高技术兵种,还有最宝贵的特种兵,其中有一个人听说很重要,而她现在生命垂危,”中方代表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听得对方很头疼,“我们被俘的那些士兵在你们眼里或许不值钱,但你们被俘的这些可不一样,你可要想清楚了。”
月都代表很想发作,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此次谈判已经持续了很久,但还有很多细节要争吵,双方都很累了。
但他们还不能停,还有很多人等着从这里解脱,无论任何一方。



“奶粉要放多少啊?”
“太少了!多放点!”
“开水,开水……这些够吗?”
“都说了不要直接倒开水!营养都破坏了!”
静冈市东岸的安置点里,一群女兵围着美铃和咲夜七嘴八舌,而她们怀里的那名女婴正饿得哇哇直哭。
照顾婴儿太难了,尤其是她们这帮甚至没结过婚的人,对于如何带孩子完全没概念。她们当中甚至有人试图拿饼干安抚她,而她连牙都没长出来。
“怎么办啊,她不喝啊!”
“太烫了!你这白痴!”
“喂!你干什么!会呛死她的!”
“啊——我受够了!来个人带带她吧!”
此时活动板房门口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兵,看着这帮二货把这个可怜的孩子随意搓圆捏扁,整个人都傻眼了。愣了半晌,她大步走过去,从美铃手中抢过烫得要命的奶瓶,拧开盖子泼掉,然后三下五除二泡好奶粉,又把孩子抢了过来:
“拿来!都给我滚一边去!不准吵闹!”
在众人的注视下,佐藤沙耶轻轻晃着孩子,嘴里温柔地哼着歌,安抚孩子的情绪。跟战场上敢打猛冲、凶狠狂暴的模样相比,此刻的她判若两人,完全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
“乖啊,乖,喝奶奶……”
在她怀里,女婴安静地喝着奶,不一会儿就全干完了。放下奶瓶后,她又麻利地给她换了尿布,这才轻轻交还到两人手中。
“先倒冷水,再倒开水,温度合适再放奶粉,明白没?她不喝不要强迫她,会呛死的!”
美铃还没回过神,只是愣愣地点点头。看着沙耶出门离开,咲夜将孩子递给美铃,追了出去。
“沙耶!等一下,沙耶!”
佐藤沙耶放慢脚步,在破碎的海岸公路边停住,但没有回头。
“找我干什么?”
“你……你以前也有过孩子吗?”
听到这句话,沙耶不由得苦笑起来:
“咲夜,你猜猜看我今年多大了?”
说着,她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叹气道:
“是啊!我当然有过孩子,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儿……你猜猜看,我又为什么会进监狱,然后与你们相遇呢?”
“我……”咲夜不知如何作答。
“呵呵,因为我杀了我丈夫啊……那个不务正业的人渣,害死了我的女儿……”
“沙耶,你……”咲夜斟酌再三,还是问不出合适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跟她结婚呢?”
“为什么?”沙耶终于转过身来,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咲夜,你看着我,看看我有多高!日本女子以矮为美,像我这样的‘东京塔’,能有好男人要吗?这里可是日本啊!女人只有结婚持家这一条路,像我这样的女人,能找得到养活自己的工作吗?谁要我啊!?”
咲夜无言以对。她不是日本人——确切地说,不是当代日本人——而是幻想乡人,她确实不了解当代日本的社会环境。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沙耶不想多言,转身眺望灰蒙蒙的海天线,打发道:
“赶紧回去照顾她,有不懂的就问我……你们可别辜负了那个母亲的信任。”
“嗯,我知道了。”
咲夜犹豫着转过身,发现美铃正抱着孩子远远望着这边。她回头看了一眼沙耶的背影,往美铃方向赶过去。
“唉……真难啊……”



“帕……你是叫帕秋莉吗?”红魔馆的地下图书馆里,失忆的爱丽丝被帕秋莉牵着手往前走,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弄得她有些不安,“这是哪里?”
“这里是红魔馆地下,我的专属图书馆。”
“红魔馆……我家在这里吗?”
“不,你家在魔法森林,”帕秋莉又说出一个她“不认识”的地名,“但你家里就你一个人,我觉得你先来这里比较好。”
“我……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你以前是一个人偶师,有着非常独特的战斗技巧,很难对付,”帕秋莉说着,回头对她笑了一下,“你现在还记得如何召唤人偶军团,如何操控它们吗?”
“我……”
很不幸,她完全不记得了。
当帕秋莉领着她在书桌旁就坐时,小恶魔也端来了泡好的茶。当茶水入口的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她心头氤氲开来,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想起什么?”注意到她在发愣,帕秋莉微微凑近,询问道。
“嗯……这茶我以前好像经常喝……”
帕秋莉无奈地笑了起来:
“你以前可是这里的常客啊!自从你跟早苗结伴去了外界,你就再也不来了!”
“早苗?”
“东风谷早苗,也是你的好朋友。你们之前一起去了日本红十字会,你之所以会失忆,就是因为在保护她时被石头砸了。”
听到这句话,爱丽丝下意识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头颅。
“我……我真想不起来了……”
帕秋莉轻轻叹了口气,伸出食指轻点一下桌上的水晶球,动用灵力激活它,与那附近鸟类的视野相连接。
“你要不看一眼她现在在干嘛吧,或许能想起来。”
在闪着幽光的水晶球中,是她们不太乐见的冲突场景。那是静冈市的海岸,有上百号灾民趟着海浪越漂越远,早苗站在高处发动法术,排空这些人周边的海水,以方便救援人员把他们都抓回来。
他们在试图跳海自杀。日本人口太多了,来自海外的救援力量太过杯水车薪,尤其是灾后心理干预团队严重不足,各地都出现了大规模的自杀风潮。
除了灾难本身造成的心理创伤,席卷日本的鼠疫和霍乱更是给这个深渊不停填土。关东平原灾区因为失控的霍乱疫情,死亡人数正以每天四位数甚至五位数的规模增加,而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更是急剧恶化了灾民的生存环境,让防疫工作几近崩溃。
很幸运,这些自杀者全被救援人员趟着烂泥拖回来了,但难道他们会就此放弃吗?这样的场景还要重复多少次?还要救多少人才能结束?
想到这里,早苗忍不住跪地痛哭:
“谁来救救我的祖国……谁来救救我们啊!”
帕秋莉不忍直视,中断水晶球的画面。爱丽丝也被这一幕深深震惊,好一会儿才喃喃道:
“我之前一直在干这些事吗?”
“之前应该没有,不过也好不到哪去,毕竟那里是战区,”帕秋莉看着她,小声地问,“有想起什么吗?”
爱丽丝闭上眼睛,脑海中冒出了那一束耀眼的激光。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时刻,稍有不慎,她们就会成为枪下冤魂。
“我好像跟敌人起过冲突,为了保护两个平民……”爱丽丝努力回忆道,“好像是两个女兵开车送来的……”
“两个女兵?”
水晶球只能通过野生动物的感官来获取远方的信息,她上一次看见她们时,她们正从那道悬崖一跃而下。
“嗯,两个女兵,不过我们把她们赶走了……我好像认识她们……”
“你当然认识她们,红美铃、十六夜咲夜,都是红魔馆的人,”帕秋莉长出一口气,“这下我知道她们在哪了,麻烦你了,爱丽丝。”
说着,她回头看了小恶魔一眼,示意她去找蕾米。然后,她给爱丽丝递来几本书,说:
“你要看书吗?这些你都看过,应该还看得懂。”
“这几天你先住在这吧,等你好点,我再送你回自己家,”帕秋莉说着,轻轻握住她的手,“拜托了,麻烦你都想起来,我们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过去的你!”
“呃……嗯。”



“喂,猯藏?你人在哪?”
“嗯?还在山里啊,怎么了?”
“在山里干什么?你没回家吗?”
“回去干嘛?有人等我吗?”
由通信符纸所连接的两端,久违的对话就这么尬住了。站在基地无人的角落,宪兵面朝海滩,长长地叹了口气:
“猯藏,我这次大概是来跟你告别的……上面开始排查纪律和执法部门了,我应该很快就会暴露。”
“嗯……只能祝你好运了。”
“你……你都不担心我吗?”收获了这么平淡的回应,宪兵的心态有点崩,“你就不希望我一直苟着,好给你创造一些机会吗?”
“有什么用啊,我又打不过绵月依姬。”
“谁让你去杀她了?她又不是军政府头目,杀了就能人亡政息,你非要针对她干什么?”
猯藏躺在一群狸猫之间,呆呆眺望白茫茫的天空,叹气道:
“唉……你说得对,看来我真得回去找那些人了……好歹我也有一身绝技,就看她们能给我什么安排了。”
“喂,你以前也这样吗?”
“嗯?我以前不这样啊,这不受刺激了嘛……”猯藏苦笑一声,“现在我清醒了,得去做点带脑子的事了。”
“好,那你……”
宪兵话未说完,猯藏就听见那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搏斗。
她知道,他大概被人按倒了。
“猯藏!”在最终失联之前,他拼尽全力喊出最后一句话,“好好想清楚,你该怎么做!”
猯藏捏着通信符纸沉默许久,然后动用灵力烧毁已经没用的它。她起身眺望那两人所去的那个山头,过了好久才转身往回走。
“走吧,大伙儿,该回去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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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24 01:59:51 | 显示全部楼层
【108、无法面对的终局】
“全体集合!”
“全体都有,所有人集合,快点!”
静冈市的废墟之间,旅长和副旅长一声令下,正在搬运砖石和修复路面的战士们齐齐聚拢过来。由于场地太乱,人又太多,他们没办法排成整齐的方阵,只能高高低低、三三两两站在断壁残垣边,聆听训话。
“同志们,停战谈判结果出来了,我奉上级命令来向大家通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是做好心理准备,可这又有什么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们还能反对不成?
在众人的注视下,武思尧对着一份条约文件,念出了不算冗长的几个要点,每念出一条,众人的心就往下沉一点,直到深渊最底部:
第一条,本州岛以中国地方和近畿地方分界线为界,实行东西分治,西边成立西日本自治联盟,东边成立东日本国,互相承认主权、互不隶属;
第二条,东日本彻底去军事化,除了必要的治安和警察部门,不得保留任何武装力量,所有重型武器和进攻性武器——包括坦克、导弹、战斗机、军舰等——必须全部销毁,同时不得与任何一方结盟;
第三条,交战双方交换全部俘虏和阵亡者遗体,停止一切敌对行为,各自脱离接触、撤离战区;
第四条,国际志愿军团所有人都必须离开日本前往中国,无论任何国籍。
“好了,就这些。”
这份条约的全文已经通过还能运转的媒体公之于众,消息一出,举国恸哭。
东日本国的国土,仅限于本州岛中东部;北海道一直被俄军所控制,月都也没有夺取它的意愿;九州岛、四国岛归西日本自治联盟,其他地方则由月都远征军直接掌握——
无论是公认的合法领土,还是有争议的。
他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却落得这个下场——山河破碎、尸横遍野、遍地流民!
他们甚至不被允许继续使用“日本国”这个国名,也不被允许拥有军队,就是为了断掉他们统一的念头!
“报告!”人群中,小泽恭役大声发问,“我们去中国干什么?”
“这是条约的一部分,我们不能违反!”武思尧严肃回答,“去了中国之后,你们还要为了未来而战!”
“为了谁的未来!?”
“为了全人类的未来,包括日本!只有人类阵营彻底获胜,日本才有复国解放的可能!”
“我们离开之后,我的祖国会被怎样?它会有什么下场!?”
“这正是你们必须离开的原因!”武思尧指着脚下的大地,斩钉截铁地说,“‘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如果你们在这里死了,如果你们在这里沉沦,日本这个国家就彻底灭亡,不存在了!”
“中国接收了数百万的日本难民,他们会成为你们的战友、你们的靠山、你们的精神支柱!只有中日军民携手奋战,彻底战胜月都侵略者,你们日本才有明天,你们日本人才有未来!”
小泽恭役不再发问,战士们也全都沉默不语,思考着自己的前途。这一刻他们心里的想法还不清晰,直到多年之后踏上归途,他们才明白,自己将成为日本的拯救者,自己身上肩负着日本重生的希望——
到那时候,他们无比感激,当初选择离开日本的自己。



经历了无比漫长的寻找过程,最终的结果还是无情地出现在八云紫面前。
收到蓝的呼叫之后,她立刻循着定位信息,穿过隙间直奔现场。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毫发无伤的妖梦,甚至也不是遍体鳞伤的妖梦,而是被自己的短剑钉在水泥墙上、已经高度腐烂、爬满蛆虫和苍蝇的尸体——
“啊——”
八云紫双手抓着头发,崩溃地大喊起来。偏偏在此时,她的身后传来了她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紫,你说妖梦在这等我吗?”
话音刚落,幽幽子就看见了墙上那恐怖的一幕。在八云紫惊恐的眼神中,她呆呆地望着妖梦的尸体,下意识地捂住嘴:
“怎么会这样……你说妖梦在忙,是骗我的吗?”
听到这句话,八云紫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眼神茫然、呆若木鸡。而在幽幽子身后,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也带着她的两个手下适时出现,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哎呀,真惨啊……干大事总要有牺牲,不是吗?”
八云紫没有看她,倒是蓝领着灵梦、魔理沙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摩多罗隐岐奈!妖梦是不是你害死的!?”
“怎么说话呢,你这妖狐?”摩多罗隐岐奈皱了皱眉,不紧不慢地辩解道,“杀害妖梦的又不是我!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不过啊,这世上凡事跟我扯上关系,那可都不好解释清楚啊……”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冷笑起来,“毕竟我啊,可是障碍之神,不是吗?”
“你这混蛋!是不是你挑唆妖梦去杀绵月依姬的?”魔理沙怒不可遏,“嗡”地激活手中的八卦炉,又将它转向那两位童子,“是不是你们!?”
“不,我们没有让她去动手。”尔子田里乃冷漠回应道。
“我们从没让她去冒险,是她会错意了。”丁礼田舞也矢口否认。
“这么说你们承认了是吧!?我杀了你们!”
灵梦一个箭步向前,但立刻被八云蓝拉住。八云紫缓缓抬手制止她们,然后盯着废墟中那把断成两截的长剑,咬牙切齿地说:
“摩多罗……给我滚!”
“哦?是我替你克服怯弱,带她来这了解真相的,你现在却……”
话音未落,八云紫就抽出手枪,朝她连扣四下扳机,可惜子弹全被她的灵力墙挡住了,完全没伤到她。
“给我滚!”八云紫发狂地咆哮起来。
见她这副模样,摩多罗隐岐奈冷笑一声,带着两个手下消失不见。在废墟里沉寂许久,幽幽子终于开口发问:
“紫,摩多罗对妖梦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去刺杀绵月依姬?”
八云紫没有回答,呆了许久,才茫然地摇摇头。
“幽幽子……对不起……”
幽幽子痛苦地闭上眼睛:
“紫,你先别说这些……”
“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照顾好妖梦……”
话音刚落,幽幽子就揪住她的衣领,用尽全力甩了她一巴掌,大吼道:
“八云紫!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妖梦已经死了!”
八云紫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了好久,嚎啕大哭起来。幽幽子抹掉眼泪,来到妖梦的遗体面前。尽管身上爬满了蛆虫,但她的衣服却很完整,几乎没有刀痕,那把贯穿胸膛的短剑也避开了心脏和肺脏,使得她还能用手试图去拔出它——
可惜她最终还是没成功,挣扎的动作反而撕裂了伤口,导致了灾难性的大失血。
在她低垂的右手里,捏着那张浸透鲜血的通信符纸,只有上半截,下半截已经不知所踪——
很显然,损坏的符纸是无法使用的。
“真傻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耿直呢……”
说着,她用力拔出短剑,然后伸手扶住倒下的妖梦,用幽蓝的火焰焚化她的遗体,聚拢成掌心中悬浮的一抔灰土。
不知不觉间,泪水滴落其中,激起了一缕滚烫的青烟。
“走吧,妖梦……咱们回家了。”



“美铃!咲夜!你们在哪——”
“咲夜——快回答我——”
混乱的静冈市灾区,两个带着翅膀的身影在人流中逆行。尽管此刻是阴天,没有阳光直射,但紫外线强度也不比晴天低多少。所以小恶魔还是拿着遮阳伞追在蕾米莉亚身后,以免她受到过度伤害。
自从大地震发生之后,蕾米就一直在寻找这两个家人。现在她们得知情报,她们俩就在这里,所以特地大老远赶过来。
蕾米莉亚在苦苦寻找,而她们俩也抱着那个孩子在找人。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所有灾民都要分批次转移到各个新建成的安置点,偏偏她们俩晚了一步,没能碰见这孩子的母亲。
这里毕竟不是中国国内,那帮做事情的日方工作人员又开始整花活儿,搞得现在到处都有人在走动,防疫部门头都大了。美铃和咲夜抱着孩子挤来挤去,所有工作人员都不知道伤残灾民到底转移去哪,那一问三不知的躬匠精神弄得她们非常恼火。
“咲夜你到底去哪了……快回答我啊!”
很不幸,她们两边相距太远,而且是在往反方向走,一时半会儿是碰不到了。
而在红魔馆的地下图书馆里,帕秋莉也在通过水晶球试图寻找那两人的下落,但现场太混乱了,别说飞鸟,连流浪猫狗都被吓得乱窜,根本找不到稳定的观察视角。反倒是小恶魔一直跟在蕾米身后,使她能够通过这个使魔的眼睛和耳朵确认蕾米的情况。
“唉……何必呢……”帕秋莉默默地呷了一口茶。
“她们……是你们最重要的家人吗?”一旁的爱丽丝茫然地问。
帕秋莉微微一笑,解释道:
“咲夜可是我们的宝贝啊,人人都爱她!这样的无价珍宝,就是美铃捡回来的!”
“那……她们为什么会去参军呢?”
帕秋莉摇摇头,无奈地说:
“我们曾经找到过她们,但她们不肯回来……等有机会我得好好问一下。”
“她们……不会有事吧?”
帕秋莉犹豫一下,回答道:
“至少不会死吧……不过那个最重要的道具已经不在手上了,我也说不好。”
“最重要的道具?那是什么?”
“是月时计,它是为咲夜而存在的,只有拥有它,咲夜才能发挥完整的本领。”
说到这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她们俩就是为了寻找被夺走的月时计,才离开红魔馆的……真是不幸啊……”
听到这里,爱丽丝也沉默下来。她的潜意识里隐约感觉,这些本该是自己耳熟能详的故事,可她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她忘记了太多的事,她遗忘了所有的朋友,想要找回这些,还需要付出巨大的艰辛。
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
话未说完,爱丽丝就痛苦地捂住脑袋。帕秋莉轻轻捏住她的手,温柔地安抚道:
“会好起来的,爱丽丝……你所遗忘的一切,一定都会想起来的。”



又一个难得的休息日,何队又一次缩在福州闽江公园无人的角落,百无聊赖地刷着短视频。
最近日本的一系列新闻占据了各大媒体和平台的头条,躲都躲不掉。他本来对日本不感兴趣,奈何平台一直推送,他也姑且看了几条——
毕竟前一阵子的新闻,可是说那里发生的事情即将毁灭人类文明呢!
“嗯?在看日本的新闻啊?”
猛然之间,背后传来的问候吓得他差点跳起来。他回头一看,发现又是那个叫小何的年轻人,顿时放松下来。
“嗯,无聊刷刷短视频,这玩意儿一直在推送。”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正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日本人正用吊机将破烂的坦克从船上扔进海里。
“真惨啊……不过总归没有亡国。”
“嗯。”
“如果我们也战败了,下场应该会比他们惨一万倍吧!”
“……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傻子都知道这背后有其他意思。何队回头看了他一眼,询问道:
“你喜欢日本吗?”
“不,我对它没有感觉。”
“你们上海人不是对日本挺……”
“我祖籍河南,不可能喜欢日本的。”
何队明白再追问下去就不礼貌了,只得沉默下来。小何在他身边坐下,若无其事地说:
“不过啊,那支军队毕竟是我们主导成立的,再怎么说也有一丝我们的血脉……你看他们打得那么狠,硬生生拖了月球人主力几个月,给我们争取了多少时间啊!”
“听说他们这些人要全部撤到中国来,大概上面也有特殊的安排吧!”
听到这里,何队忍不住问道:
“你难道指望这帮日本人为保卫中国而战吗?”
小何笑了笑,轻松地说:
“我知道这很难,他们不一定乐意,我们也排斥让日本人为我们而战。但他们毕竟要来中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接受。”
“如果……我说如果他们最终愿意为我们而战,那别到时候,我们当中还有人都不如他们有种啊!”
唉……这话说的,真是图穷匕见啊……
何队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但他还无法确定他是什么人。
年轻人嘛!也许他只是一个看不下去的热血青年呢!
况且他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爱国教育的当代中国人,也不是像过去那帮人一样,心甘情愿当汉奸的。
“小何,你不要在公共场合说这些话。这里毕竟是沦陷区,除了我们这些本土的治安军,还有海外派系的那些人渣,很危险的!”
“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小何微微一笑,起身告别,“好了,我得回学校了,你也注意安全。”
何队目送他远去,低头继续刷短视频。屏幕上,第一批启程的国际志愿军团正在列队宣誓,那普通话口号是那么地熟悉——
毕竟,他也曾经是其中一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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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1 02:28:26 | 显示全部楼层
【109、变数未定】
富士山以西的换俘行动,在静冈市南边的安倍川沿岸举行。毕竟双方惨烈厮杀过,还经历了恐怖的大地震,能完好无伤自己走回去的战俘屈指可数,大部分都是打着绷带夹板、甚至缺胳膊少腿,躺在担架上被战友们抬回去的。
现场严肃无比,伤员们没力气说话,没受伤的也懒得开口,只想尽快交接完毕各回各家。
铃仙也是躺在担架上的一员,她所在的中队几乎全体阵亡,自己也奄奄一息,全靠高地上的人类军医给她续命到现在。此刻她睁开眼睛,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陌生战友,心里却挂念着那些与自己交手的昔日同伴。
她们……会没事吧……
琪露诺和伊吹萃香当然没事,现在正忙着收拾行李,准备登上去中国的运输船。而美铃和咲夜刚刚找到女婴的母亲,看着残疾的母亲抱着女儿泪如雨下,心里百感交集。
这位母亲此刻正发着高烧,但还是强撑病体拥抱着自己的孩子。她的伤口严重感染了,负责救治的医生得知这帮丘八直接用脏兮兮的油锯来截肢,当场破口大骂,本来震后抗生素就奇缺,还不知在她身上到底用掉多少。
“抱歉,两位同志,”这个母亲用了“同志”这个称呼,“我可能没有余生再陪她了,你们能替我找人照顾她吗?”
听到这句话,美铃和咲夜顿时愣住了。
“替你找人……可是能找谁呢?”
母亲痛苦地闭上眼睛,思考片刻,开口说道:
“带她去中国吧,你们不是也要去吗?只有那里才能让她不受冻饿、平安长大……”
“那……这孩子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
母亲用力摇头,两行热泪奔流而下:
“让她忘了我吧,也给她取个新名字……我希望她能快乐一生,不要想起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两人沉默无言,看着母亲最后一次拥抱孩子、亲吻孩子,心里说不出滋味。
“乖,让妈妈再看你一眼……”
母亲的脸紧紧贴着孩子,无声地哭泣起来。而女婴不知道发生什么,反而奶声奶气地笑了起来。直到母亲将她交到两人手中,她才啊啊叫着,伸手索要母亲的拥抱,然后随着距离拉远、离开房间、再也看不见她,这才终于大哭起来。
两人一边安抚着哭泣的孩子,一边大步往外走,以逃脱这个骨肉分离的炼狱场面。为了寻找孩子母亲,她俩已经离队很久,现在得尽快赶回去报到。
“怎么办,美铃?我们真要带她去中国吗?”
望着外面兵荒马乱的末世场景,美铃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不然还能去哪呢?”
“带她去吧,我也离开故乡好久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寂静的八云邸里,忙碌许久的八云紫终于肯放下工作了。不过她并没有去好好休养,妖梦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她的精神已经崩溃,这几天来一直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
幽幽子担心她想不开,这几天也一直陪着她,让八云蓝代替她主人去做事情。
此刻,她又一次给她端上了茶,然后自己也坐在一旁默默品茗。八云紫没有碰茶杯,也不敢抬头看她,哪怕这几天里她没有一次对她发过火。
“紫,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八云紫动了动嘴唇,犹豫许久,才没头没尾地说道:
“幽幽子,我对不起你……”
见她还是这副模样,幽幽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责备道:
“八云紫,我把妖梦交给你,就是让她替你去做事情!我可没要求你把她藏着掖着,什么危险都不让她冒!那样做她能真正见世面吗?”
“可是……我没要求她去……”
“我知道!但她还是去了,那有什么办法呢?”幽幽子打断她的话,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我虽然也讨厌摩多罗,但她那句话说得没错,‘干大事总要有牺牲’,只是碰巧妖梦倒霉罢了!”
八云紫痛苦地抓着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饭纲丸龙带部下去外界,肯定也是她背后指使的……”
“毕竟是障碍之神嘛……”幽幽子默默地品了一口茶,“但这说明天狗一族也有自己的算盘,不管她再怎样指使,也不能绕开天魔直接指挥饭纲丸龙,对吧?”
八云紫长叹一声,陷入沉思。幻想乡各势力是相对自由的,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公认的共主。如今失去大结界的约束,再次融入外界,各方力量的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了。
这也是摩多罗隐岐奈对她执意解除大结界很生气的原因,而现在面对既成的事实,她这个绝对的秘神自然也有了全新的想法。
更别提那些藏在暗中的势力——
有一些大人物,以她的实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制约和抗衡的。
“接下来要怎么办?我真不知道,未来的形势会如何发展……”
眼看八云紫又一次陷入了迷茫,幽幽子试探道:
“需要我再帮忙吗?”
八云紫没有看她,沉默许久,慢慢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能再失去你。”
幽幽子无奈地笑了起来:
“那你手中还有多少好牌?总不至于一张都没有吧?”
八云紫抬头望着天花板,眼里满是疲惫:
“有啊,当然有啊……坚实的盟友,我也姑且有啊……”
“那你在怕什么?”
八云紫垂下脑袋,喃喃道:
“我在想,万一哪一天,灵梦也出了意外……”
话未说完,幽幽子就双手抓住她的衣领,用力拉到自己跟前:
“需要我再扇你一巴掌吗?”
八云紫默默看着她,没有哭、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紫,既然你定下了目标,一个远大的目标,那就给我坚持到底!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给我一步一步完成它!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也不要让妖梦的牺牲白费!”
说完,她松开双手,将她推倒在榻榻米上。望着天花板,八云紫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发誓道:
“绵月依姬,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位于沈阳的地下基地里,众人正忙碌着撤离前的准备工作。尽管因为日本战事而牵扯了太多兵力,但月都远征军依然保证了东北亚方向的作战需求。截至目前,他们在小小的朝鲜半岛上投入了近150万大军,导致中朝联军不再占据兵力和火力优势,失败已成定局。
朝鲜党、政、军机构,人民军主力正在阻击部队掩护下撤往中国东北,一旦月都远征军突破鸭绿江防线,沈阳也将不再安全。这几天里,基地的工作人员忙着用碎纸机销毁纸质文件,所有可能泄密却带不走的硬件设备也要彻底破坏,重要人员则先行转移去西安或成都,基地里的研发工作彻底陷入停滞。
“启明星”计划团队也是优先撤离对象,但荷取放心不下,主动要求留下善后。看着满地米粒大小的碎纸片,荷取的心情糟到了极点,但她还是监督工作人员继续粉碎文件,以确保不遗漏任何一张。
虽然进展很艰难,但他们主导研发的武器系统,战场表现还算不错。由AI和新型探测系统加持的车载微波武器成了小型无人机的克星,大大增强了野战部队对它们的防御能力;而大功率车载激光炮更是颠覆了防空作战的游戏规则,在气象条件良好的情况下,敌方空地武器的突防能力大大降低,尤其是接入市电系统、承担要地防空职责时,更是能够无限续航,为要害目标撑起坚实的保护伞。
然而这一切研发改进工作都要被迫暂停了。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社会情况又这么复杂,还恰逢战乱时期,任何安保力量都做不到完全消除风险,这撤离转移的路上,不知会遇到多少意外。
“唉……什么时候能成功啊……”
她想起了远在日本的同伴们。基地管理很严格,所有对外联络都受到管制和审查,她没办法随随便便一个电话打过去聊家常。
她已经很久没跟玲子、高岭她们通过话,只知道在刚刚结束的日本战事中,她们出了很大的力。此刻的她完全想不到,在未来的岁月里,她们竟会走得那么远,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也超出了人类世界所能容忍的限度。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最后砰然坠地。
“副总工?”
耳边传来一声呼唤,将荷取的思维拉了回来。她看了那个工作人员一眼,又看了看满地的碎纸,开口问道:
“都弄完了吗?”
“嗯,文件都粉碎了,接下来找个地方烧掉就好,”工作人员抓起一把碎纸,轻轻揉搓,“碎成这样,烧起来也会很干净很彻底。”
“那你们注意安全,别引起火灾。”
“嗯,我明白。”
荷取点点头,看着他们打扫收拾,想起了已经先行转移的同事们。等这里的工作彻底结束后,她也要和剩下的人一起,追赶他们而去了。
唉……希望在新的基地里,接下来的工作能够一切顺利吧。



不管山城高岭怎么想,一个百废待兴的东日本就摆在她面前。在饭纲丸龙亲自邀请和陪同下,她跟随着她一路巡视,所到之处皆是废土,急需投入资源重新建设。
由于道路还没修复,她们并没有坐车,而是飞在空中俯瞰地面,遇到工厂、码头、难民营等地方时才降落下来跟人沟通。
即便如此,山城高岭所接触到的信息也足够震撼。
“龙,你带我看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在一处工厂废墟角落,高岭严肃地问她。而她微微一笑,简单解释道:
“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事业。”
“事业?”高岭眉头微微一皱,“直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做你最擅长的事,调配资源、组织生产,进行高效的投资,以获取最大的回报。”
“你,你这时候说出这种话……”高岭指着远处正在清理废墟的人员,质问道,“东日本已经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了?”
“不,现在还没有,但如果有你加入,我就有很大把握了。”
山城高岭直勾勾地盯着她,心里酝酿着话语。而饭纲丸龙的表情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活动。
沉默许久之后,高岭再度开口:
“龙,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高岭,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加入我们的事业,这样你们也能获得最大化的利益,”饭纲丸龙没有直接回应,“玲子跟你不一样,她很乐意加入,毕竟我能给她充分发挥才华的舞台——这个舞台,就是整个东日本。”
说着,她补充道: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可以不担任具体的职务,只在幕后出谋划策。万一——我是认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保证不会牵连到你。”
这个保证高岭可不太信,这世上凡事涉及政治,任何人都无法打包票绝对不会怎么样。
但现在形势大变,恐怕由不得她独善其身。
“玲子人在哪?”
“她和她的团队正在名古屋接收幸存的人类科研力量,下一站就是东京,你很快就能见到她。”
“其他国家呢?中国怎么想?”
“中国很乐意投资东日本的重建工作,资金方面不成问题。他们可不像美国人那样坏事做绝,只要按规矩办事,保证他们的投资收益,东日本未来的自主权还是有保证的。”
听到这里,玲子不由得长叹道:
“唉……所以我真的没得选是吧?”
说着,不等龙开口,她就做出决定:
“行吧,不管这是天堂之路还是地狱之道,我就走一走看看吧!”
听到这句话,饭纲丸龙露出淡淡的微笑,朝她伸出手:
“山城高岭,欢迎加入我们的事业,让我们一起缔造美好的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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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3 22:20:19 | 显示全部楼层
【110、异国征程】

终于到了出发的这一天,富士山以西的国际志愿军团幸存战士集结在修复完毕的清水港,有序登上来自中国的船只。
要撤离的人很多,所搭乘的船只种类也不一样,比较普通的就是那几十艘坦克登陆舰,好一点的是071型船坞登陆舰;最幸运的一批人将会登上那几艘中国产豪华游轮,而广大“非酋”只能去那些由民用货轮临时改装的“运奴船”——
当然,075和076完全没有,它们要么被月宫禁军俘获,要么被轨道舰队击沉,没有一艘还在中国人手里。
他们是空着手上船的,除了路上用的个人必需品,所有单兵武器装备都留在了日本。等在上海靠港上岸,自然会有人来接他们去新营地,领取崭新的武器装备——
理所当然,肯定会比这些破烂要好得多。
岸上没有欢送或泪别的人群,他们都在难民营里舔·舐伤口,没人关心他们的去留。
没开玩笑,是真的“没人”。很多日本籍官兵的家人都在地震中遇难了,还活着的那些,绝大部分都不住在静冈市,目前的条件也不允许他们前来送行。
他们是孤零零、静悄悄地走的。
不过,还是有一个例外——
“美铃!咲夜!”
挤满撤离官兵的港口里,有一个带翅膀的身影正在飞过来,身后同样带翅膀的仆从抓着阳伞拼命追赶,脸上惊恐万状。今天太阳非常大,她的身上开始冒烟,手背和翅膀翼膜也出现了焦痕,这些都是极难愈合的伤害,但她全然不顾,只为赶上这临出发前的最后一面。
“大小姐!你冷静点!会死的!”
港口里等待登船的官兵被这一幕奇景吸引了,纷纷抬头观看,但远在红魔馆的帕秋莉可笑不出来。此时的她匆匆放下茶杯,激活面前的微型魔法阵,接管了小恶魔的身体控制权,然后操纵她释放禁锢魔法,将快要飞出海岸的蕾米拖到地面,关在一个法术囚笼里。
“蕾米你不要命了吗?知不知道海上紫外线强度有多大!?”
**纵的小恶魔眼睛发出微光,一边撑起阳伞,一边用帕秋莉的声音斥责她。蕾米无法挣脱囚笼,只能大声哀求道:
“帕琪!放我出去!我想见见她们!”
“不行!你会死的!她们已经走了!”
“求你了,帕琪……求你了……”
她们确实登船了,跟一群女兵挤在一艘中国产豪华游轮的房间里照顾女婴,完全不知道岸边发生的事情。
她们都知道这名女婴的遭遇了,此刻她们正七嘴八舌给她取名字,不得不说品味超差,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争吵半天,有人起哄道:
“既然她把孩子交给你们了,那现在就是你们的孩子,要不用你们的姓氏给她取名吧!”
说完,一群人哄笑起来。美铃笑呵呵地看着咲夜,弄得她很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推开她。而她从沙耶手中接过孩子,轻轻逗弄一番,有了主意:
“有了,就叫她红梅吧。”
她用日语说出这个名字,然后又用汉语——姑且算是现代普通话——说了一遍。
“中国有一个词,‘傲雪红梅’,是中国文学中最经典的意象,”美铃微笑看着孩子,“红梅?哎!红梅——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孩子似乎听懂了,咯咯笑了起来。美铃一把搂住她,兴奋地晃来晃去:
“哎哟!你喜欢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
说完,她将孩子递给咲夜:
“她已经够苦难了……希望她未来能像那傲雪红梅一样,健康茁壮成长吧!”

有人选择远渡重洋,自然也有人选择坚守家园,早苗就是其中之一。然而此刻这个数年未见的祖国是这样面目全非,曾经美丽的山川变得可怖狰狞,记忆中的街景全都不复存在,还有许多熟悉的人就此逝去、再也无法相见——
她现在还不知道爱丽丝的情况,真不知到时候她会受到多大的刺激。
为了不让自己陷于悲伤,早苗这段时间一直在疯狂工作,只有让自己足够忙,她才不会有时间去哭。
幸运的是,在中国医疗队介入之后,莲子的身体情况大幅好转,今天终于可以离开临时医院。但她们俩已经没家可回了,弄不好银行存款也就此归零,所幸那辆车没挨砸,观测用的设备都完好无损。
但她们已经跟若思失去了联系,更别提这份“工作”报酬不高,跟她们之前的被动收入完全没法相比。
为了她们俩的安全,那边转账时还需要经过好几个白手套,以让月都情报部门查不出这笔钱的真正来源。
但现在她们连这笔收入也没了。
此刻她们俩唯一能找的人,就只剩下早苗,而她也终于肯从工作中抽出身来,好好跟她们聊一聊——
当然,主要是给她们俩安排去处。
“去幻想乡?可……要怎么去?”
听到这个消息,两人表情十分茫然。那个地方她们俩也去过,但过程可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主动地、有意识地去幻想乡,这还是头一次。
“幻想乡已经与外界融合了,可以通过常规手段到达,你们去了之后可以住我家,那里观测条件非常好,很方便你们工作。”
早苗还不知道她们俩已经与组织失去联系,事到如今她们俩也说不出口了。但此刻摆在早苗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安排她们过去。
“有个问题比较头疼……我跟家里两位大人打过招呼,但她们俩说八云紫不肯过来……”
“八云紫?她是谁?”
莲子一脸茫然,而梅莉的表情则变得复杂起来。在有限的几次幻想入当中,她们都没碰见这个人——
倒不如说,大部分人她们都没见过。
“她……她姑且算是长老那一类人吧,”早苗好不容易想出一个不太恰当的解释,“现在交通断绝,她不肯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
话未说完,早苗身后就传来一个略显不满的声音:
“可别小看我啊,小姑娘!我可是神啊,八云紫能办到的事,我也能办到!”
三人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摩多罗隐岐奈正领着两位童子从门扉里走出来。
“摩多罗,你……”早苗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唉!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欢迎我!当然是你家两位大人叫我来的啊!”
说话间,她的眼睛看着梅莉,表情意味深长。莲子察觉到异样,看看梅莉,又看看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位童子走到两人跟前,牵起她们的手,吩咐她们闭上眼睛。在懵懵懂懂之间,她俩被领着穿过门扉,消失在这片支离破碎的土地上。
临离开前,摩多罗开口问早苗:
“那你呢?不回去看一下吗?”
早苗望了一眼远处忙碌的人群,坚决地摇摇头:
“我还有事要做,现在不能走。”
摩多罗无奈地笑了起来,一边挥手,一边离去:
“唉……那就祝你好运吧!”

不知不觉,二号首长在这个地下基地里待了快一年了。虽然这个基地的工程设计考虑到了长期驻守的需求,但近一年时间见不到阳光,人的身心健康依然会受到很大影响。
她是国家领导人,不是具体的执行者,她的任务是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决策,无需一直待在岗位上发号施令。
毕竟是老人,今天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去指挥大厅,而是待在基地的住处里,通过全息终端与若思交谈——
她是很罕见的航天系统出身的国家领导人,让若思直接向她汇报工作,效率显然会更高一些。
然而,若思第一句话没有提及工作,而是通过摄像头和麦克风注意到她手上和桌上的东西:
“首长,我听说您的血糖有些偏高,请您不要喝这么甜的东西。这个国家14亿人需要您的指挥,请不要无端增加健康风险。”
首长喝完最后一口,放下杯子,尴尬地笑了起来:
“行了,你又不是我医生,还是谈谈你的工作吧。”
全息影像里,衣袂飘飘的若思也笑了起来:
“好的,那您是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先听好的吧,最近坏消息太多,我也听累了。”
若思心领神会,开口说道:
“好的,好消息就是,‘星云’服务器运转良好,国内天文观测系统、ATLAS全球站点,以及人力观测网络,这三方数据交叉比对,证明我们对敌方轨道舰队航天器的行踪描迹做到了95%以上的准确率,可以支持制定后续的打击计划。”
“这样啊……”二号首长点点头,“他们会干涉我们获取ATLAS的观测数据吗?”
ATLAS,全称为“小行星陆地撞击最后警报系统”,是人类世界为了提前发现可能到来的小行星撞击而成立的,在全球各地都有观测站,中国也是其中一支重要的观测力量。
“不会,这是为了防御小行星撞击而成立的系统,我们也是重要的成员国,有正当的理由使用这些数据。无论是从技术上、制度上还是政治上,他们都无法让我们脱钩。”
“但是,虽然有了数据,但目前我们还没有条件继续测试武器系统。之前的测试表明,以当前的功率,对天微波武器只能起到压制作用,受车载平台所限,已经无法继续增大功率。而对天激光武器还没有进行过测试,最重要的可靠性和天气适应性数据暂时无法获得。”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车载激光武器只能在气象条件良好的情况下使用,注定不具备全天候作战能力。机载平台可以克服这个缺陷,但如果做不到压制敌方天基激光炮,让激光炮艇机上天只是单纯送死。”
“这我知道,敌方轨道舰队的报复手段非常狠毒,中亚五国已经不同意再借用他们的领土,”二号首长叹了口气,“他们的天基武器都是大型载人航天器,有些比刚退役的国际空间站还大,跟它们比武器功率,难啊……”
“首长,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克服,我们可以堆数量,一百辆不够,那就一千辆,”若思似乎想要安慰她,又好像没这个意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天地对抗,我们的牺牲将会非常大,会损失大批宝贵的理工科操作员。”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虽然双方有相关协议,月都不会再摧毁非交战区的基础设施,这对双方都是个约束,而不是月都一方的善意施舍。一旦他们在本国领土上攻击月都轨道舰队,很难说这个协议会不会作废。而现在他们无法使用空军和海军,也没有军用卫星网络,哪怕他们占据了本土作战的内线优势,光靠陆军和火箭军,以及少量无人机,抵御月都远征军的进攻非常困难。
“首长,我权限有限,有一件事想向您咨询,”沉默许久,若思突然开口,“您知道敌方轨道舰队的真正运作者是谁吗?是否有这方面的情报?”
首长抬头看着全息影像,询问道:
“若思,你有什么想法?”
“根据上一次武器测试的观测数据,我怀疑敌方也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工智能……”话说一半,若思稍作迟疑,“不,不能这么说,它的权限可能比我高多了,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工智能,远比我方所有人工智能都强大。”
“我还没收到相关汇报,但有这个可能,”首长面色凝重,“毕竟他们都实现了碳基芯片的产业化,没理由人工智能产业还落后。”
“首长,我想请您为我开放更多权限,我有必要了解这个信息。”
“嗯,这个我会讨论一下,”说着,首长话锋一转,“还有,关于人力观测网络,你有什么要汇报的?”
“虽然敌方抓获了一些处于他们控制区的人力观测小组,但暂时没有破坏性后果,”说到这里,若思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想请人类同事们加强审核,不要再有人一直跟我闲聊、向我表白,也不要再招募把木星和金星认成航天器的水货了。”
此话一出,首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有一个小组不一样,她们汇报的观测数据,经过交叉比对,达到了100%的准确率,这是非常罕见的能力。”
“她们是谁?在哪里?”
“她们身在日本,一个叫玛艾露贝莉·赫恩,一个叫宇佐见莲子,现在已经失联了。”
“需要把她们带到国内来吗?”
“不,我们国内不缺观测数据,她们留在日本能够做出更大贡献,”若思认真地恳求道,“首长,我希望还在日本的人类同事能够找到她们,她们远比其他人力观测小组重要,拜托了。”
“嗯,我知道了。”
首长点头答应,然后抬头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吁了口气。
“想到什么事吗,首长?”若思问道。
“嗯,我在想,该怎么去取胜……”
“您别担心,我们会努力创造胜利机会的。”
“这我明白,我也不是没有信心,”首长对若思笑了一下,然后望着别处,脸上的表情很坚定,“毕竟,他们最大的优势,在于他们飞得很高——”
“而他们最大的劣势,在于他们飞得太高了!”

命运迫使我背井离乡
我的未来在何方
手握饱经风霜的钢枪
我还能为谁而战
举目四望皆是苦和难
何处有安眠的床
多么希望这是梦一场
醒来一切如往常

日本列岛的战事彻底结束了,在这最后收尾和交接的时刻,东西日本的军事分界线附近陷入了极度的混乱。那是正在交错穿梭的日本平民,东边的新政权缺乏人手,边境基本不设防,而西边自治联盟的治安军也应付不来这么混乱的情况,干脆任由他们选择未来要生活的地方。
有人不愿当亡国奴,所以选择前往山河破碎的东日本;也有人害怕战后艰难困苦的难民生活,所以前往基础设施尚且完好的西日本去讨生活。
此刻的他们看不到未来发生的事,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无可厚非。

我还记得家乡的花香
父老离别时的话
我多想喝家乡的陈酿
就这样大醉一番
可是敌寇还远未伏法
我怎能如此颓丧
没有挂满身的军功章
我有何颜回家乡

这是一场震惊全世界的末日浩劫,战争、地震、瘟疫、饥荒,根据战后耗时漫长的统计,包括死亡、失踪以及前往别国在内,战后的日本相比战前损失了4000多万人口,整个国家的脊梁骨都折断了。
不知该如何恰当表述,在地震之后的死亡人口当中,老年人占了绝大多数。毕竟在灾难面前,老人和小孩是最脆弱的,而战前日本又是个高度老龄化的社会——
这一系列天灾人祸,给了他们甩掉这些大包袱的机会。

和我并肩作战的同伴
来自异国和他乡
我们穿着同样的军装
有着共同的信仰
我们时常苦思和冥想
我现在为谁而战
我们有着最强的力量
是解放世界的希望

国际志愿军团走了,他们带走了保卫这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带走了几十万全日本最优秀的年轻人,也带走了重建与复兴的希望,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了无法离开的人们——
当然,也留给了趁势而起的幻想乡天狗族群,以及与他们合作的河童、山童族群。
那时候他们完全想不到,他们会让这个国家发展成那个模样,如此成功、也如此恐怖,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再次重返祖国,以结束和接管这一切。

一年又一年血腥鏖战
身上又添新伤疤
炮火带走了熟悉的他
新血脉却不中断
我快忘记了她的模样
多想再见一面啊
总有一天凯歌将奏响
回荡在我的家乡

在这最动荡的时刻,前往北美许久的“千代田”号带着核生化救援队回国了。在启程之前,他们在纽约参加了联合国总部降半旗仪式,并代表日本接受了慰问。
他们离开祖国之前还是日本国公民,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后,这个国家就没了。等回来之后,他们的身份就是东日本国公民,不知他们该如何抚平这个心理落差。
他们也不知道,那些旅居中国,甚至为保卫中国而战的同伴们,未来会经历什么。那之后的他们和他们,在心理上是否还算同一个国家的人。

和我并肩作战的同伴
来自异国和他乡
我们穿着同样的军装
有着共同的信仰
我们时常苦思和冥想
我现在为谁而战
我们有着最强的力量
是解放世界的希望

“听众们好,这里是和平之声广播电台,我是主播亦辛。”
“我是主播依云。”
蛰伏数月苦练基本功,今天和平之声广播电台终于一鸣惊人。两位前月都远征军官兵用普通话和月都通用语播出节目,作为不拿枪的宣传战线战士而加入战斗。
除了传统的广播节目,电视节目和网络短视频也是他们的战斗方式。
此刻他们还想不到,她们俩将会遭来月都反动势力多大的仇恨,更想不到自己的节目将会导致怎样的剧变。此刻的他们,只是深情地向这两个世界作出宣告:
“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期节目,我们为增进地月之间的相互了解与理解而播出。”
“我们为这个世界的和平而来。”

命运迫使我背井离乡
我的未来在我手上
手握饱经风霜的钢枪
我现在为自己而战
举目四望皆是苦和难
何处有安逸的家
多么希望这是梦一场
醒来一切如往常


点评

应该是代发,108楼也是这样的  发表于 2025-5-4 16:44
更新了!是代发吗?还是楼主换了个号?  发表于 2025-5-3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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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6-8 15:57:54 | 显示全部楼层

【111、战斗在敌人心脏】

(代投:这一章有修改,无修改请去爱发电看)

不知不觉,这是他们被释放的第三天了。
这三天里,那些长着兔耳朵的“孩子”——他们长得太矮太幼,以他们的视角,感觉都像孩子——每天按时送餐过来,并收走垃圾和换洗衣物,顺便做做保洁卫生,让他们感觉就像住在豪华酒店一样。
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按那位长着单翼的大人物说法,是“广寒宫”,这建筑布局和内部陈设,真就跟影视剧中神仙们居住的天宫差不多。
虽然不能离开这里,但这座宫殿设施齐全,几乎什么都有,也让他们的软禁生活变得不那么枯燥。
只是有一点非常奇怪——
这座宫殿的池塘里,趴着一只巨大的癞蛤蟆。
他们正是此前被俘虏的3名中国登月航天员。那时候谁都没想到,这场对峙事态竟会发展成第三次世界大战,而他们已经按计划出发了。那之后“天宫”三号的在轨航天员全部紧急撤离,而国际空间站早已退役,借用那部名著的说法,他们有幸成为“战争史上逃得最远的逃兵”,并很不幸被一个更强大的外星敌人所俘虏。
负责他们生活起居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清辉、清泽,他们所学的地球语言正是汉语普通话,能够与他们3人流利沟通。尽管电视上也会播放地球上的战争新闻,但月都语言实在太难学了,光看画面不足以了解全部信息,而他们俩也承担起了翻译和解释的任务,可以说是帮了大忙。
“你是说月都远征军刚结束日本的战事,把兵力调回东亚大陆了?”3人中的指令长兼驾驶员询问道。
“对,朝鲜方面军即将突破鸭绿江防线,华东华中方面军也再次逼近长沙,浙江省也大部分被我们拿下了。”
说这话时,清辉的语气很平静,不知是在照顾他们的情绪,还是对此压根就不感兴趣。倒是幺弟清泽提了一嘴:
“我们的老哥老姐也在远征军里服役,听说还立功了。”
“这样啊……”3人中的航天飞行工程师笑了一下,“你们多久没见过他们了?”
“很久了。”两人尴尬地笑了一下。
“那你们知道这场战争的意义吗?”3人中的载荷专家推了推眼镜,试探道。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上面说远征军是为了阻止核战争爆发才出征的,否则任由人类自我毁灭,维系月都运行的灵力来源将大幅减少,月都的繁荣也将不复存在。”清泽说。
“可是死了这么多人,回来的同胞也因为做手术背上了巨额债务,怎么说也……”清辉说到一半,顾忌到什么,又戛然而止。
他们所说的手术,是指残体修复手术。月都的医疗科技非常先进,外科手术甚至实现了准流水线化,只要能把人活着带回来,无论多严重的残疾,都能利用人造器官或自体培植器官,修复成完整的人——
当然,手术费用也很贵,并且不是完全报销的,许多还不起贷款的老兵,又被迫返回地球战场去拼命,以换取由军队替他们偿还贷款的特殊福利。
“我听说你们的种族叫月兔,更上一级的是月人,那有月人担任远征军的基层士兵吗?”指令长询问道。
“没有,月人即便是当士兵,军衔也是从下士开始的,起点就比我们月兔高,”清辉无奈地笑笑,“他们晋升军衔也比我们要容易得多,军官大部分是月人,只有飞行员之类的岗位中月兔军官才稍微多一点。”
“那可太不公平了,我们那里可是人人平等——至少我们追求这个目标,而不是从制度上就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航天工程师忍不住叹道。
“你们那里是叫中华……或者华夏吗?”清泽好奇地问,“我们月兔的女神嫦娥就来自那里,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从那里来的人呢!”
“哈哈哈,你们对中国感兴趣啊?”载荷专家笑了起来,“那好啊!要说文化水平,我可是这个团队里最高的,有机会的话我给你们好好介绍一下!”
两人还想继续说,但耳边的通讯器突然有了反应。他俩下意识按住按钮,对视一眼,向他们3人告别:
“不好意思,长官找我们有事,我们先走了。”
“好。”
目送他们俩离开,三人想起了离开监狱前与那个大人物见面的场景。当时他们询问被释放的原因,她开口说道:
“我希望你们能给这个僵化的世界带来些许改变。”
他们不知道这个大人物的外号是“祸从口出的女神”,自然也不理解,她“开口”说出这话意味着什么——
这个世界,从这一刻起迎来了改变,只可惜谁都不知道是福是祸。
指令长示意其他两人凑过来,然后小声问道:
“都是党员对吧?”
“那当然。”
“你这不废话嘛!”
指令长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按照规定,3人就可以成立党支部,即便身在敌人的心脏,我们也要努力战斗下去。”
“这我同意。”
“那取个名吧。”
指令长抬头思索片刻,说道:
“党支部**就我,你们没意见吧?至于名称,我提议叫——”
“中国航天员大队驻月宫党支部。”
此话一出,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以。”
“好名字,星辰大海第一站嘛!”
说完,三人互相击拳鼓劲:
“加油!战斗到底!”

又是一个无聊的巡逻日,最近福州还算太平,不像前阵子那样,经常有自治联盟官员被刺杀,所以何队他们的“工作”轻松不少。
今天出发前,上面集合他们开早会,害他们误了早餐时间。而现在捧着街边买来的包子馒头,他们却发觉了异样之处——
今天这家的包子馒头,特别难吃。
“哎呀,不是吧?怎么干巴巴的?”他手下的治安军士兵看着手中的馒头直皱眉,“我记得这家之前的馒头很好吃啊?”
何队没有说话,但其他人都纷纷吐槽起来。好巧不巧,他们身边有治安宪兵经过,听了他们的话,径直走过来,示意其中一人把包子递过来。
“味道奇怪是吗?”
“呃……对啊?”
“呵,那肯定有问题啊……”
治安宪兵冷笑一声,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越嚼眉头皱得越深。
然后,他收走了所有人的面点,命令他们原地别动,然后快步离去。这阵势弄得他们不知所措,有人忍不住骂到:
“他妈的,我自己买的包子,现在还没得吃了!”
他们这群人都是不被信任的本土派系治安军,为了制衡他们,自治联盟从海外和对岸招募了一大批“新军”。苦等半小时之后,他们看见几名治安宪兵带着大批海外派系治安军涌过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告诉我,这些包子哪里买的?”
为首的宪兵队长咄咄逼人地问他们。他们不敢顶撞,乖乖带路去了那家早餐店,然后眼睁睁看着治安宪兵把那位胖胖的阿姨拖出来,用警棍当街殴打。
“啊——干什么!打我干什么!?”
被打的早餐店老板娘冲他们叫骂起来。宪兵队长示意一名手下去拿包子,然后大声询问围观人群:
“今天你们有谁在她这里买包子?是不是味道很奇怪?”
围观人群面面相觑,有人嘀咕道“确实很奇怪”。
宪兵队长指着正在将包子**在一起的手下,大声喊道:
“行啊,那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此刻这位阿姨终于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惊恐起来。她眼睁睁看着那名宪兵将面团丢进花圃,插上电雷管,然后拉着长长的引线退到十几米外,接上引爆器,按下引爆开关——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团看似普通的面团将花圃炸得粉碎,吓得围观人群纷纷惊叫起来。
“不是吧?包子雷啊!?”
“包子也能爆炸!?”
而那位阿姨,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80%奥克托今,加上20%的面粉,混合之后看起来就跟普通面粉没区别。它能吃,能做成包子带进任何地方,同时插上雷管也能炸!”
宪兵队长一边踱步,一边说着,然后弯下腰凑近阿姨,幸灾乐祸地问:
“大娘,你这批货藏得挺好啊!今天是不是不小心拿它当面粉用了?”
阿姨没有接话,宪兵队长继续追问道:
“告诉我,你是不是z/g党员?”
此时阿姨终于反应过来,当头骂到:
“呸!我做小本生意的!我党员?我是个锤子党员!”
“再说了,中国有十分之一人是党员!你杀党员,你杀得完吗!?”
这话在理,他们所要对付的,是全世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政党,他们是很多人的父母、儿女、妻子、丈夫、朋友和同事,人数之多、素质之优秀,所占据的位置之重,以至于无法像百年前那样采取屠杀手段来清除。
他们这个“自治联盟”只是表面上统治了这片土地,实际上的控制权依然掌握在这些人手里。那些因为做事太反人类而被刺杀的自治联盟官员,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这些人暗地操作的结果。
而现在,他们终于撕开了这个“地下势力”的一角,只是能否形成突破口,怕是谁都没有信心。
“这些假面粉哪来的?”
“我哪晓得哪来的?进货发票我都有,你自己去查啊!”
开玩笑,进货发票当然查不出问题,这些“地下势力”的手段哪是这么简单的。
“你老公呢?不是你俩一起经营这家店吗?”被旁人提醒,宪兵队长追问道。
“咋了,还不许他休息啊!?”
不用问也知道,他的嫌疑比她更大,现在大概收到提醒,在转移的路上了。
“老子先弄死你,然后把你老公也抓回来,让你俩下去好好团聚!”
宪兵队长恶狠狠地说着,然后示意何队过来:
“你!开枪毙了她!”
这一句话弄得何队压力非常大,他犹豫好久,才慢吞吞走过来,然后拉开枪栓,瞄准这个阿姨。
“开枪啊!你这个狗汉奸!”阿姨毫无惧色,冲他咆哮起来,“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队咬牙闭上眼睛,假装没扣动扳机,然后再次拉栓排出“哑弹”,又没“扣动”。
“报告,我枪坏了!”
这么扯的理由,宪兵队长当然不相信,旁边围观的海外派系治安军也哄笑起来。眼看宪兵队长要夺自己的枪,何队转身躲开,大吼起来:
“我没骗你!枪真坏了!真的坏了!”
宪兵队长瞪了他好久,然后冷笑一下,挥手示意海外派系那帮人上。看着他们耍着电棍和狼牙棒,张牙舞爪地围过去,何队宛如落入冰窟,从头凉到脚。
这些来自对岸和海外的治安军,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渣,他们当中有润人、反华分子,更高层级的职位中还有外逃贪官后代甚至外逃贪官本人。自治联盟只请得到这样的人间之屑来统治这里,因为真正有能力的、真正爱国的,都不可能与他们合作。
这些人“回来”之后,干出了许多“民后算账”——即“民主之后杀你全家”——的惨案,堪称无恶不作,以至于自治联盟官员都看不下去。可惜战事吃紧,事情太多又太缺人,最后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姑且捏着鼻子忍了。
“啊——狗杂种!你们这帮畜牲!有本事干脆点弄死我!”
众目睽睽之下,这帮人渣用狼牙棒往死里殴打,打得她血肉横飞、皮开肉绽,可她嘴上一直在咒骂,完全不求饶:
“打啊!有种打死我!C/N会替我报仇的!总有一天解放军会打回来的!”
此话一出,这帮人渣打得更加用力,打得她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然后,他们无视宪兵队长的制止,在她身上浇了一瓶预先准备的汽油,“轰”地点燃,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活活烧死。
看着这位阿姨的惨状,何队心里顿时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开那一枪……

“姓名?年龄?”
亮着强光的审讯室里,宪兵戴着手铐被锁在审讯椅上,面对这个问题,忍不住嗤笑起来:
“呵?这还用问吗?刷我兵役卡不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背叛月都!?”审讯员厉声呵斥道。
“为什么背叛?请问它还有让我效忠的理由吗?”宪兵举起双手指着自己,“作为纪律宪兵,我参与过佐渡岛惨案的调查,请问它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什么?有哪怕一个人被判刑吗!?”
“这只是冰山一角,只是我亲眼看到、亲身参与的一件事!看看人类世界那堆积如山的新闻报道,月都远征军真是抱着远大的理想来干涉地面吗?那又为什么干出那些事来?”
审讯员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而是举起那张通信符纸:
“这张符纸是干嘛用的?跟你接头的人是谁?你给哪个人类组织提供情报?”
“如果你足够年长,你应该知道这个符纸是干什么的。在科学化的现代通信手段普及之前,月都本土也经常使用这玩意儿,而现在它几乎变成文物了,”宪兵说着,露出嘲讽的笑容,“小子,你不知道当年科学派与神话派为了它的存废问题斗得有多狠吧?现在它终究是废除了,谁让它使用门槛那么高、那么不方便呢?”
“回答问题!”
宪兵“啧”了一声,盯着坐在强光灯背后的模糊人影,似笑非笑地说:
“实话说吧,我跟一个百变妖怪撩骚呢,她没有上级组织,跟人类没关系,只是想为佐渡岛的遇害同胞报仇。你信不信?”
“麻烦你好好斟酌一下要说的话,知不知道你被送回去后会有什么下场!?”
“随便你们啊!老子也活够了!”宪兵抬起双手枕在脑后,“但我问你,远征军各级首脑想过自己的下场吗?月都本土想过这场战争怎么收场吗?”
“说话注意点!你敢质疑月夜见的决策!?”
“月夜见?呵,要不是他远在本土,他最终会变成战犯被人类押上绞刑架!”宪兵重重锤了一下桌板,“我们本有置身事外的选择,我们早该走这条路!而现在我们被迫卷入这场战争,你看看,是不是收不了场了!?”
“这么说你是科学派的信徒?”
“嗯?科学,它——不好用吗?”宪兵反问道。
审讯再继续下去,怕是要开启敏感而危险的辩论了。年轻的审讯员从耳机里接到命令,起身离开:
“我再给你一点时间,给我好好想想你要交代的话!”
“嗯,慢走啊!”
宪兵举起戴铐的双手向他告别,然后任由其他宪兵将自己拖走。有人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看在曾是战友的份上,我劝你好好配合!”
“呵,不必了,”宪兵苦笑着拒绝这个好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Und weil der Mensch ein Mensch ist
(只因为他也是人)
Drum braucht er was zum Essen, bitte sehr
(所以他也需要吃东西)
Es macht ihn kein Geschwätz nicht satt
(他不想听什么空套话)
Das schafft kein Essen her
(废话他吃不下去)

此刻的北美大陆,那硕果仅存的几大军用造船厂里,一场席卷全美、声势浩大的罢工暴动正在火热展开。
发起罢工暴动的是被月都掳来北美的日本和韩国造船工人。快一年了!他们在这里没日没夜做牛做马,不仅薪资微薄、待遇奇差,还要面临美国本土造船工人的排挤和打压,甚至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他们发起罢工不为别的,就为了争取回家的权利,以摆脱这个地狱。

Drum links, zwei, drei
(向左转,二,三)
Drum links, zwei, drei
(向左转,二,三)
Wo dein Platz Genosse ist
(同志快来这里吧)
Reih dich ein in die Arbeitereinheitsfront
(快来加入工人统一战线)
Weil du auch ein Arbeiter bist
(因为你也是工人啊)

作为一场暴动,他们首当其冲的发泄对象,就是脚下正在建造的军舰。几乎所有军舰都被放了火,倒霉的“得梅因”级电炮导弹巡洋舰二号舰“亚特兰大”号更是被熊熊大火烧成空壳,坐沉在码头上,而它本已接近完工,即将出港进行海试。
万幸的是,最重要的“企业”号与“多里斯·米勒”号核航母受损轻微,而“佩刀”号电炮战列舰因为守备力量发现及时,直接阻止了破坏。

Und weil der Mensch ein Mensch ist
(只因为他也是人)
Drum braucht er auch noch Kleider und Schuh
(他也需要鞋子和衣物)
Es macht ihn kein Geschwätz nicht warm
(说废话不能来取暖)
Und auch kein Trommeln dazu
(光敲鼓也没用处)

现在已是冬天,第一场寒潮正在大举南下。凛冽的寒风中,工人们与前来镇压暴动的北美治安军以及防暴警察扭打在一起,石块与燃烧瓶齐飞,催泪瓦斯与橡皮子弹伺候,有不少人被乱棍打倒,铐上手铐拖走。
在各大造船厂之外,作为月都亲卫力量的武装镇暴队正在集结,一旦这两波人镇不住场面,那就轮到他们下场了。

Drum links, zwei, drei
(向左转,二,三)
Drum links, zwei, drei
(向左转,二,三)
Wo dein Platz Genosse ist
(同志快来这里吧)
Reih dich ein in die Arbeitereinheitsfront
(快来加入工人统一战线)
Weil du auch ein Arbeiter bist
(因为你也是工人啊)

然而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土地,这里的居民本就不欢迎、也不关心他们。他们在这里语言不通、孤立无援,只是共同的目标将他们暂时凝聚到一起。
他们……真会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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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很不错诶www  发表于 2025-6-8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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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6 02:32:29 | 显示全部楼层
【112、旧梦新缘】
“唉……真安静啊……”
位于冥界的白玉楼,这里的主人终日与幽灵作伴。自从她让妖梦跟随八云紫出门闯荡之后,幽幽子在这里就再也找不到能说话的人——
而现在,她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妖梦的两把佩剑她都带回来了,白楼剑的剑刃在战斗中被绵月依姬的佩剑磕出了坑坑洼洼的缺口,而楼观剑更是被劈成了两截,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阵子她委托过很多人来修剑,得到的答复都是“水平有限,另请高明”。毕竟这两把可不是普通的刀剑,常规的手段无法修复它们。而魂魄妖忌老爷子可能知道怎么修,但他早已隐居多年,幽幽子完全不知道此刻他身在何处。
“老爷子啊……你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生气呢……”
前几天她去彼岸拜访四季映姬,那时候这位阎魔恰好处于休息时间,于是接待了她。
幽幽子拜访她的目的,是打听妖梦死后的下落。然而阎魔的回答却让她失望了:
“不,我没见过妖梦来我这里报到。”
“没来报道?”幽幽子很惊讶,“她是人类与幽灵的混血,就算肉体死亡了,那也……”
“我知道,她是半人半灵的存在,但……”四季映姬说到这里,犹豫了好久,才继续开口,“我冒昧问一下,这孩子是被谁杀死的?”
听到这个问题,幽幽子的情绪明显消沉下去:
“唉……是绵月依姬。”
四季映姬抬手摸着嘴唇,看着别处,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她下了定论:
“幽幽子,我这句话可能不好听:
“妖梦的灵体与肉体,可能都被消灭了。”
正愣神间,桌上滑落的筷子将幽幽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看了一眼身后凌乱的桌面,又将目光转回面前的刀架。
这两把残破的刀剑就摆在这里,这是那孩子留给她的唯一纪念。
也许……就让它们保持这样不做修复,会更好一些?
妖梦的死讯太过惊人,连地狱的女神——赫卡提亚·拉碧斯拉祖利都注意到了。她本就敌视月之都,而妖梦是冥界的人,多少也与地狱有关系,在她眼里,双方之间这一下子就有了血仇。
“需要我出手替你报仇吗?”
去彼岸拜访四季映姬的时候,赫卡提亚也借机召唤幽幽子去见她。刚一见面,她就开门见山问出这句话。
这个问题弄得幽幽子有些不安,她小心翼翼地问:
“是……怎样的报仇手段?”
“由你决定,是只针对她本人,还是整个月之都?”
幽幽子此前跟月都没有仇,针对整个月都显然有点过了。更何况月都的整体实力也非常强大,不是她这位女神能一手捏死的。
“说话。”见幽幽子迟迟不回答,她不紧不慢地催促道。
幽幽子为难地摇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
“谢谢你,但我相信人类会打败月都远征军,紫也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到时候他们自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是拒绝了,但她和纯狐也照样会去找月都的麻烦,这个就跟妖梦的事情无关了。毕竟月都这次主动踏上地面来沾染尘土,哇!多么好的机会啊!
如今独自一人身在冥界白玉楼的幽幽子,很想抛开这些事情不闻不问,但又怕往日的安宁再也无法回来。
“唉……妖梦啊妖梦,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



日本的大战结束,八云蓝终于有时间去办主人早就交代的事情——
去畜牲界找饕餮尤魔,让她来带小妍。
然而去畜牲界要先渡过三途川去彼岸,再途经地狱,最后才能抵达。这一路上有好多拦路虎,牛崎润美和小野冢小町好解决,庭渡久侘歌那一关也过了,现在拦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很难讲道理的黄泉丑女——
豫母都日狭美。
“又见面了,老朋友!欢迎来到地狱!”
日狭美张开双臂热情欢迎她,但八云蓝却一点都不高兴。她主人交代了她很多事做,这一趟是专门腾出一大段时间来的,也不知道见了饕餮尤魔之后要花多久才能说服她,她现在真没心情跟这个人耗。
“直说吧,怎样才能放我过去?”
“那当然是老规矩——打败我才行!”
八云蓝抬手扶额,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唉……遵守弹幕决斗规则不?”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遵守。”
“好好好,知道了,”蓝从衣兜里摸出一叠符卡,“啪”地摊开给她看,“直接放我过去不好嘛?非要挨这一顿打——”
“日狭美,你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抖M啊!”



不管怎么说,把日狭美揍了一顿之后,这一关也顺利通过了。然而她在畜牲界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饕餮尤魔的影子。
在问了——以及打了——包括她对家组织在内的许多人之后,她终于知道要找的人在哪了——
旧血池地狱,又是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方。
果不其然,费了老大劲来到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之后,又一个拦路虎跳出来了——
天火人血枪,饕餮尤魔新收的“小弟”。
“能不能给我让开?我很忙的,我找尤魔有事!”八云蓝明显不耐烦了。
“那不行,想见尤魔,得先过我这一关。”血枪不自量力地拦在她面前。
“小喽啰,你知道我是她什么人吗!?”八云蓝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哦?你还知道你是我什么人啊?”不远处飘来一句幽怨的话,“明明上次见面还那么绝情呢……”
饕餮尤魔现身了,血枪也就知趣退下。蓝松了一口气,朝尤魔走去,而她背对自己的旧日好友靠坐着,一直没有回头看她。
“尤魔,又见面了。”
听见她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亲切,饕餮尤魔心里掠过一丝波动。但她还是没有回头,冷漠地问道:
“找我什么事?”
“我……”蓝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出口,“我主人委托我来找你,地面上有个很棘手的人类孩子,只有你能带。”
“你主人?”
听到这句话,尤魔的表情顿时不淡定了。她回头看着这位旧相识,皱起眉头、露出尖牙:
“蓝,你抛弃这里去了地上,你有了主人,你获得了作为实体的九尾妖狐之躯,你甚至还有了姓氏,有了新生活,还有了新伙伴!你把这里彻底忘了!事到如今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只在你有需要的时候你才会想起我!?”
“对不起,但你误会了,我没有忘记你,我一直都记得跟你一起在畜牲界的事,”蓝顺从地垂下耳朵,辩解道,“尤魔,如果没有你一直以来的保护,我可不会有今天。”
见他这幅模样,尤魔的尖牙不争气地收了起来。
“为什么要离开畜牲界?为什么要抛弃我!?”
“对不起,但那时候畜牲界争得你死我活,我看不到有曙光的那一天,”蓝抬起头,对她露出勉强的笑容,“尤魔,你不也选择待在这里吗?”
“闭嘴!我可没抛弃刚欲同盟!”
尤魔愤怒地扇了蓝一巴掌,她也没躲,结结实实吃了下去,帽子被打掉了也没去捡。见她还是这副顺从的姿态,跟当年身为动物灵的她一模一样,尤魔忍了好久,最终眼角还是不情愿地凝出了泪珠。
“对不起,尤魔,对不起……”
说着,蓝轻轻搂住当年这位为她遮风挡雨的大姐头。此刻拥有实体的她,身体是如此地温暖,那沉稳的心跳是那么地令人安心,这是当初只有灵体的她所不具备的特质。
尤魔还是有些抗拒,想要推开她,但蓝加大了力道,不让她挣脱。
然后,她在她耳边小声恳求道,语气是那么地柔和动人:
“尤魔,我需要你,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再帮我一次,好吗?”
尤魔内心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服软了:
“蓝,你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祸国妖狐啊……”



虽然大地震结束很久了,但在原幻想乡地区的某个角落,还有一个无人关注、也没人敢关注的受害者。
那个地方正是太阳花田,它的经营者风见幽香因为这事苦恼了很久,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场超级大地震,导致本就是凹地的花田发生了严重的地面沉降,紧随而来的绵绵降雨让排水系统彻底损毁的它变成了泥泞的沼泽,让她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她所居住的房子也倒塌了,不过这是小事情,莉格露和影狼她们去联系别人来修复了。但花田坏成这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老天也看不下去我不问世事的生活态度么?
蹲坐在这片腐烂的“沼泽”边,幽香苦恼地想道。
就在此时,她的身后传来了很轻微的笑声。她回头一看,发现那是撑着阳伞的八云紫,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干什么?”幽香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找打是吗?”
“当然不是,”尽管这样说了,但她最终还是憋不住笑,“需要帮忙吗?”
“滚蛋!”
见她不领情,八云紫走近一步,再次询问:
“幽香,我是认真的,你这摊烂事没我帮忙解决不了——
“我再问一次: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直到这时,幽香才注意到远处隐约传来的隆隆引擎声。她起身一看,发现那是一支重卡车队,正朝着这里进发。
“你叫来的人?”幽香质问道。
“嗯?不然呢?”
“多管闲事!”
幽香二话不说,直接冲她挥起拳头,结果都被她标志性的隙间技能给化解了,有一拳甚至差点打到自己后脑勺上。紧接着,八云紫抓住破绽,扔掉阳伞,一个过肩摔,将她放倒在地上。
“哎呀我说你啊,放着那么强大的灵力不用,老跟人动拳头!力气大了不起啊?”八云紫用膝盖压着她的双臂,凑近说道,“我人都叫来了,总不能现在赶他们走吧?”
话已至此,幽香姑且答应让他们试一下。只见一群人趟着枯枝烂泥忙活半天,然后一个戴眼镜的过来汇报结果:
“地震导致这里的地下出现了大面积的空洞,如果再持续降雨,用不了多久就全塌陷了。”
“那怎么处理?”八云紫问。
“我的建议是直接炸塌,然后填土进去重建。”
这个建议直接让幽香心里的火气腾了起来,她正要发火,八云紫却用力按住她:
“听我的,风见幽香!他们是来自外界的工程队,这个建议总没错!”
幽香攥着她的衣领,咬牙质问道:
“那你告诉我,如果修不好怎么办?”
“不可能修不好,老娘花钱了!不够再加!”
八云紫打开她的手,示意他们行动。
在她们的注视下,这支工程队在洼地里打洞放炸药,足足忙活了大半天后,所有人员撤离,然后有人按下引爆器——
只听“轰隆隆”一连串巨响,太阳花田的这摊烂泥在强烈的震动中沉了下去。待浓烈的烟尘散去之后,幽香一看这里塌陷下去近20米深,心疼得直吸冷气。
“你确定没在耍我?”
八云紫白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转头就跟工程队去说事情。太阳花田面积这么广,塌了近20米深,这工程量属实太浩大了,工程队领导跟八云紫讨价还价,确定具体工期,顺便要求加钱。
当然,八云紫有钱得很,只要事情能办成,加钱不是啥大问题。
打发他们去干活之后,八云紫这才回答她:
“放心吧,幽香,他们会往这里填埋掺了火山灰的优质土壤,那可是上等的天然肥料,保证以后你种的花开得够鲜艳!”
幽香全程听完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对外界的金钱没啥概念,但她大概能明白那不是什么小数字。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询问道:
“八云紫,你自作主张为我花这么多钱,目的是什么?”
“嗯?目的嘛……”八云紫终于露出了坏笑,“我希望万一以后我有需要,你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幽香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什么请求?我可不会替你出生入死!”
八云紫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放心,对你来说大概都是小事情,不会让你很为难的。”
幽香狐疑地盯了她好久,最后看着别处,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了,你最好是说真的!”



不知不觉,梅莉与莲子在这间依山伴水的神社里安定下来。那场地震影响实在有点大,虽然经过抢修,但屋内屋外依然可见损坏的痕迹。
这几天里,那两位神明待她们就像自己孩子一样,言谈和蔼、举止亲切。让她们感到意外的是,虽然这里曾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但这里的基础设施一点都不落后,不仅有家用电器之类现代化的东西,甚至还能上网打电话,这倒是满足了她们未来工作的一大需求——
如果她们还能找回那个工作的话。
此时已是黄昏,莲子又对着夕阳边上那颗耀眼的长庚星发呆,梅莉则抱着那台价值好几万人民币的折叠屏手机,徒劳地刷新网页信息。
然而为了安全,“星云”计划是没有任何公开宣传的,参与者为了自身安危也不会轻易开口,就算真有不长眼的二货炫耀相关涉密信息,也会被“长城”——一个由中国信息支援部队运营、专门负责网络自动化攻防对抗的人工智能——当场爆破。
如果没有专人上门,她们此生再也与它无缘。
“还在苦恼这个啊?”
身后突然传来两位神明的问候,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莲子苦笑一声,抬头望着那一条条污染天空的卫星项链,叹气道:
“唉……我还以为自己能够做出更多贡献呢……”
“没事,你的能力这么出众,他们会看得到的。”神奈子安慰道。
“是吗?但现在日本这么乱,他们要怎么找到我们呢?”梅莉看着屏幕右上角的无信号标志,苦笑起来,“以前那些运营商全都死了,这个号码还有机会恢复吗?”
“不要小瞧他们的情报网啊,他们会找到你们的,你们就等着吧!”诹访子坐在栏杆上,望着渐渐下沉的夕阳,轻松地笑了起来。
“这里真安静啊,天空也干净,没有光污染,”看着头上的满天繁星,莲子不由得叹道,“真是个天文观测的好地方。”
“早苗以前也喜欢捣鼓这个,说是受朋友影响,”神奈子笑着试探道,“想必这个朋友就是你吧?”
“嗯,是我,”莲子点头承认,“不然还有谁呢?”
此话一出,四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奔波了这么久,这里是全日本难得的安逸之所,两人的心态平静不少,也不由得担忧起那位让她们来这里的好朋友。
“早苗她还好吗?上次走的时候,我看她好像压力很大……”
“唉……毕竟她也深爱着这个国家啊……”
“跟她在一起的叫爱丽丝吧?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现在还活着吗?”
“我听说她已经治好了,现在在红魔馆休养,但是……”
说到这里,神奈子不由得停顿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但是什么?”
神奈子正想继续,诹访子一把拉住她,抢先说道:
“等你们跟她见面就知道了,这里距离不远,会有机会见面的。”
“嗯,希望她一切安好吧……”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为了不妨碍她们观测,两位神明特地关掉了神社内各种照明设施的自动开关。夜幕中,她们看着两人走向早已架设好的观测设备,继续“练习”自己的屠龙之技。
“唉……希望有一天,她们俩可以不用继续做这种事吧……”诹访子叹道。
“是啊,看这么近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呢?”神奈子点点头,“那些遥远的星星,才是值得探索的对象啊……”

点评

"多么好的机会啊"草www  发表于 2025-7-11 21:45
啊……移动宽带终于可以打开喵玉殿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发表于 2025-6-16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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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30 00:40:49 | 显示全部楼层
【113、冬日再临】
在海上漂泊了数天之后,搭载着国际志愿军团官兵的船队终于在上海港靠岸。
船上是渴望回国的中国籍官兵,以及期盼未来的日本籍官兵,岸上是欢迎的军方代表和地方群众。在那最显眼的位置站着规模庞大的军乐团与军队合唱团,一声令下,就奏响了凯旋的乐曲。
前奏刚一起来,正在下船的中国籍官兵就兴奋地呼喊起来,那是他们的军旅生涯中天天听的、天天唱的,刻入灵魂的最熟悉的战歌: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
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
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当那些日本籍官兵还在茫然之时,这些中国人齐齐跟着唱了起来:
将士们,听党指挥
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不惧强敌,敢较量
为祖国决胜疆场
173营1连连长小泽恭役有着极高的汉语水平,这段歌词不由得让他心里膈应起来。
听党指挥?我们也要吗?
说笑了,国际志愿军团是解放军的一部分,他们身份一直都是中国军人,当然要听党指挥。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只是一直不太乐意接受。
“小泽,他们在唱什么啊?”
跟在身后的伊吹萃香听不懂汉语,疑惑地询问道。小泽回头对她尴尬一笑,随口打发:
“没事,你听不懂就别管了。”
“嗯,既然来了,反正我总会听懂的,”萃香说着,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黏在他身上,“不管了,等会儿你可要陪我去买酒!你答应过我的!”
“什么?我没答应过!”小泽瞪大眼睛,矢口否认。
“不管不管!你就要陪我去!”
小泽正头疼,猛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大校军衔的大领导正盯着他,于是连忙将她推开:
“别闹了,有人看着呢!”
萃香也注意到了那个面色铁青的大官,不禁吐了吐舌头,顺从地回到小泽身后。
他们不知道,这名大校就是未来他们长野旅的政委,此刻他一直盯着惴惴不安的两人走过自己身边,然后回头眺望正在下船的官兵,对身边人说道:
“这精气神好啊!出国受了这么多苦,还这么有精神!”
“政委,还有日本人呢。”身边人笑着提醒道。
“嗯,我知道!”
跟这些基层官兵不一样,为了部署后续工作,国际志愿军团大部分中高级军官都是提前回国的。前几天的政治工作会议中,这些从日本回来的指挥员狠狠吐槽了部分日本籍官兵的不良作风:
“逃兵!逃兵!他妈的!枪毙好几个了!”
“死性不改的等级欺压,他们从上学时就在学这个,真的是民族劣根性,根本学不会官兵一致,好几个排长都这样!”
“有个别人就是过不下去来混饭吃的,干啥都嫌累,一看不住就偷懒,打仗时候在那放空枪敲边鼓,我真是谢谢他们没给我坏事!”
当时现场一通吵闹,眼看场面就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得出了一致结论:
对于这帮外籍军人,政治工作非但不能放松,还要继续加码加强,这样才有办法让他们成为合格的、符合中国标准的军人。
然后,那位刚从日本回来的、他未来数年的工作搭档——武思尧,提了一些建议:
“虽然上级有意保持现有编制不变,但我有一点要提醒:绝对不能把他们单独编组成军,必须跟中国籍官兵混编,让他们学中国话、吃中国饭,从身到心学会跟我们步调一致!”
“对,他们文化中等级观念这么重,还进了部队,没中国人带就控制不住了!”有人附和道,“军官晋升方面也是,要严格审查,绝对不允许有不良作风的日本人当连长营长!”
“对他们的工作很复杂,我建议各级政工干部要超额配置,一个副指导员可能不够,要再加一两个,”说这话时,武思尧看了他一眼,“对于始终不合格的兵员,要坚决清除出队,交由地方严加看管,避免他们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
“唉……这仗得打多久啊,什么时候才能送他们回去?”有人吐槽道。
“不管多久都得打,是英雄还是狗熊,他们也得自己证明,”武思尧敲着桌子强调,“得让他们明白,他们未来的地位,要靠他们自己打出来!”
正回忆时,政委的注意力被一对抱着婴儿的女兵吸引了。那里,等候多时的上海儿童福利院工作人员迎了上去,从她们手中接过孩子,然后一位翻译领着她们去车里填写表格、登记信息。
“还带孩子来,这工作怎么做的?”政委皱了皱眉。
她们距离很远,听不见这边的声音。在翻译的帮助下填好表格之后,两人最后一次亲亲红梅,依依不舍地送别车辆。
然后,她们登上了离开港口的军用卡车。为了多看看这个阔别百余年的故乡,美铃特地坐在车尾位置,那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的黄浦江航船、时尚现代的店铺街景,还有谈笑风生的人们,无一不让美铃感动。
“真好啊,真好……”她的眼角不禁湿润,“当初我离开时,这里还只是个破旧的小渔村呢……”
“会说这里的话吗?”咲夜问道。
“会,当然会啊!”美铃笑了起来,“无论北方南方,哪怕是福建、广东,哪里的方言我都会说!”
“除了普通话?”
美铃尴尬一笑:
“嗨!毕竟我离开时它还没诞生嘛!学学总会啦!”
此时美铃还不知道,这是她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她最繁荣的模样。下一次再来这里时,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她们心里也没想那么多、那么远,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在离开之前,尽情欣赏她的美。
这样,就够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原幻想乡地区落下,那位阔别多时的雪女,再一次回到了雾之湖上空。
这一次,她是带着深沉的思念回来的,她做了充分的准备,以在这个冬天创造全新的回忆。
此刻的她,打扮与往年没啥不同,她的双腿也完好如初——
漫长的四季,能够抚平一切伤痕。
“我回来了!”
如往常一样,她向这个世界致以诚挚的问候,只可惜它早已面目全非。但与以前都不一样,这一次,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回应了她:
“欢迎回来,蕾蒂。”
听到这句话,蕾蒂惊讶地转过身,发现那是八云紫,她很反常地没有去冬眠,而是特地在这里等候她。
“紫?你在这干什么?”蕾蒂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自己所期待的人,“琪露诺呢?还有……他在哪?”
“武思尧回国了,琪露诺也跟着去了。”
“啊?他们都去中国了?”蕾蒂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那,我……”
“蕾蒂,我提醒你,他的身份是中国军人,当军嫂是很苦的,”八云紫严肃地询问她,“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
蕾蒂一愣,无奈地笑了起来:
“上一个冬天,是他救了我啊……”
八云紫心领神会,靠近一步,朝她伸出手: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们。”



虽然距离一周年的日子还有很久,但冬天来了,前来太原附近祭拜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
地火是极其危险的存在,煤炭燃烧时没有明火,而渗入地下的氧气又很有限,不完全燃烧会产生大量一氧化碳。为了安全,政府把太原大部分辖区划为禁区,安排专门力量监测环境,阻止群众擅自靠近。
所以,虽然武思尧带着琪露诺回家乡了,但他并不能回自己家看一看,只能远远眺望城市废墟上空那狂暴的火灾旋风。
然后,他在政府划定的集中祭拜点里,点燃三根中华烟,郑重地摆在了纪念碑下。
他这个人是军中异类,30多岁没结婚,不喝酒也不抽烟,为了干这事他特地去买了一包烟,也不知是因为连绵战事,还是有人把这里搞成了“特色旅游”,这一包烟花了他近200块人民币,让他心里憋了一团火。
更让他窝火的是,从他请假坐高铁来这里的路上,他被纠察——还是人见人怕的三军纠察——拦下好几次,每次都是核对证件就敬礼放行了。起初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造次,后来有个纠察临走时小声嘀咕一句“还有这么年轻的大校”,他这才哭笑不得地明白原因——
在和平年代里,一个作战部队的军人一路升到大校军衔,通常都要40多岁,而他才30出头,脸上一道皱纹都没有,很容易被纠察怀疑是假军官。
所幸他的着装很正规,常服和军大衣上各类装饰物也没有不合常理的搭配,所以这些纠察也很谨慎,全过程都客客气气的,没有闹出什么意外。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穿这一身回来炫不可,休假期间穿军服很不方便,但他要办的事,有这一身没这一身效率会差很多。
可惜,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这倒不是地方政府办事怎么样,而是查询结果不是他所期望的:
“不好意思,同志,你查的这几个人,他们都……”
办事窗口里的工作人员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将显示屏微微掰过来,指着查询结果让他看——
死亡、死亡、失踪、死亡……还是死亡。
他整个家族都在太原战役里消失了。
“我弟他一家是什么情况?”
“啊?谁?”
“就……武思禹、叶筱慧、武筱妍,这几个,”武思尧指着那几个“失踪”,询问道。
“这个……我们政府没找到他们,活的死的都没有,按规定不能算死亡,”工作人员对他露出愧疚的笑容,“对不起,希望他们都能活着吧!”
正回忆时,桌子对面传来的脆响将他拉回现实。他抬头一看,琪露诺已经吃完了那碗刀削面,吃得满脸都是油,还把筷子给蹭到了地上。
而他自己面前这碗还剩一大半,根本没吃几口。
明明是自己思念一年的家乡美食啊……
“好吃吗?”武思尧微笑着问,抽出纸巾替她擦脸。
“嗯!好吃!”琪露诺满足地笑了起来,看了看他的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叔叔你不吃吗?”
武思尧不知该如何回答,尴尬一笑,搪塞道:
“叔叔吃饱了,走吧,咱们回去了!”
是该走了,山西的冬天可冷了,而他又带着这个超级大冰块,整个店内的气温都降到了南方冬天的室内水平,周围一圈食客都躲着他们坐,那表情又疑惑又嫌弃。
看着他们俩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叔叔,咱们现在去哪?”
“回南京,叔叔还要去读书做事情。”
“读书?叔叔是大人了,为什么还要读书?”
这个问题天真得恰到好处,让他不知道该不该认真回答。虽然战事吃紧,有被月都斩首刺杀的潜在威胁,但他从营长直接升任旅长,军校还是要读的,只不过为了安全改成线上进行了。
“哎呀,活到老学到老啊……要想不落伍,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学习,知道吗?”
“呃……唔。”
两人穿过商业城里密集的人流,来到飘着雪花的室外。正要离开时,他们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琪露诺——”
听到这个阔别已久的声音,琪露诺惊喜地瞪大眼睛,拔腿就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蕾蒂!蕾蒂——”
在武思尧以及周围人群的注视下,蕾蒂抱起琪露诺,开心地转圈圈,那发自内心的欢笑,让所有人深受感染。
“蕾蒂你去年到底去哪了?我好想你啊!”
“乖!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久违的拥抱过后,蕾蒂松开琪露诺,微笑着朝武思尧走过去,快接近时又跑起来,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这一幕看得琪露诺很纳闷,她问身后靠近的八云紫:
“紫,蕾蒂什么时候跟武叔叔在一起的?”
真健忘啊这孩子……
八云紫心里无奈地想,然后竖起食指示意她安静:
“嘘——乖!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要管!”



“呼……这鬼地方真冷啊!”
“非得这时候测试嘛……”
虽是初冬,但“多亏”富士山大喷发所扩散的巨量粉尘,位于吉林省白城市科尔沁草原深处的白城兵器试验中心,当前的白天气温已经跌到了-25℃的水平,比过去所有时候都冷。
作为白狼天狗空降兵的代表之一,犬走椛奉命前来参加他们专属轻武器的测试。飘着雪花的露天靶场里,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款无托造型的“兽人”武器,那巨大的弹匣、粗大的枪管,还有外形夸张的枪口制退器,看得他们心里有些发毛。
“开玩笑吧……用啥子弹来着?”
犬走椛和战友们拿起那些又粗又长又沉重的子弹,反复确认才相信,这是12.7*108mm机枪弹。
“喂!你们没逗我吧?”犬走椛冲那帮冻成狗的人类科研人员叫嚷起来,“你们打算让我用这玩意儿?”
“啊?不然呢?”
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差点没把犬走椛气笑了。她端起这支专门为他们研制的大口径突击步枪,仔细端详——
这枪做工倒是挺讲究,但实在太沉了,远比他们现在使用的ShAK-12重得多。
“哎哎哎!耳机戴上!”那名人类提醒道,然后布置工作,“任务很简单,按要求打固定靶,测试它的低温可靠性。”
“务必记住了,戴好耳机!枪声非常大!”
几名射手受领任务,戴好耳机,来到射击位置。犬走椛半跪在雪地上,拉开枪栓检查枪膛,确认各部件没有问题,然后插上20发弹匣,拉栓上膛。
“拜托,别炸膛……”
犬走椛瞄准100米外的人形靶扣动扳机,只听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燃烧不完全的火药燃气冲出比传统机枪短得多的枪管,沿着V形双室制退器向两侧后方猛烈喷出,狠狠扇了犬走椛一脸;虽然有制退器和枪管短后坐双重加持,但这支“突击步枪”的后坐力依然极其巨大,直接把她的右肩撞歪了。
“卧槽……”
犬走椛忍不住爆出一句汉语国骂。这支步枪是无托结构,抛壳窗就在她鼻子前,那浓烈的气味差点没把她熏吐。
“什么破枪啊!?”
她回头冲着那帮人类大喊起来,但他们示意她继续测试。
犬走椛又开了一枪,感觉肩膀都快被撞散架了。开第三枪时她没握紧,整支步枪朝后飞了出去。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这支原型步枪跌落保险失效,砸在地上之后走火了,虽然子弹没打中犬走椛,但狂暴的枪口焰将她扫倒在地,步枪也向后飞出老远。
“她妈的——”
犬走椛火冒三丈,爬起来就朝远处的步枪冲过去。科研人员大惊失色,再三大喊不准碰它,抢先一步夺过武器,卸弹匣、退膛、关保险,结束测试。
“什么破枪啊?老娘才不用!那把俄国枪不是挺好嘛,干嘛要新的!?”
“它有效射程低啊!月都电磁步枪射程比你们远多了,马上就有对空射击辅助装置,到时候你们怎么打?”
“那我们为什么没有电磁步枪啊!?”
这句话把科研人员给整不会了。他尴尬一笑,自嘲道:
“还电磁步枪呢,咱们连舰载电磁炮都没整明白!而月都不仅有炮还有枪,那射速嘎嘎快,咱们过几辈子都追不上!”
“哎呀我说啊!你们非得让我们玩斗兽棋吗?步兵打不过,你们用炮炸啊!坦克呢?无人机呢?为什么非得我们上?”
犬走椛打开了话匣子,狠狠吐槽人类阵营对他们的使用方式:
“同志我问你,我们天狗族群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会飞啊!老娘会飞啊!能不能找点没这不行的活儿给我们干?比如飞去敌人后方打机场、打指挥部?啊?”
听完这一大串抱怨,科研人员也笑了起来:
“哎哟!知道了!鸦天狗那边也这样说,我们也跟上面反馈了!”
“别牢骚,啊!战争还长着,战略战术总会变的,”科研人员说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好了,今天辛苦了,我等会儿就把测试数据交上去,还说不准这枪能不能最终定型呢!”



God rest youmerry gentlemen
(愿上帝保佑你,绅士们)
Let nothingyou dismay
(让你的烦心事都消失不见)
RememberChrist our savior
(但一定要记住我们的救世主)
Was born onChristmas day
(是生在洁白的圣诞节)
To save us allfrom Satan's pow'are
(将我们从撒旦给予的罪恶中救出)
When we weregone astray
(当我们误入迷途)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Comfort andjoy
(欢乐的喜讯)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现在刚入冬,圣诞节还未到来,但詹姆斯·苏利文大概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此刻的他身在加拿大飘着大雪的深山之中,唯一保命的只有这个不甚厚重的露营睡袋,这是他徒步逃亡时所能携带的最大件的东西。
他身上的东西全都吃完了,由于时间太急,加拿大军警随时都会破门而入,他根本没办法从容准备,所有野外生存物资他都没带甚至没买——
现在的他,只能在这里等死,要么冻死,要么被野兽吃掉。
From God ourheavenly father
(上帝是我们神圣的父亲)
A blessedangel came
(一位受到祝福的天使降临)
And untocertain shepherds
(向贫穷的牧羊人们描述)
Broughttidings of the same
(带来了相同的问候)
How that inBethlehem was born
(在伯利恒城里出生的婴孩)
The son of Godby name
(那上帝赐名的未来圣主)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Comfort andjoy
(欢乐的喜讯)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他不是非得挑这时候逃离住所的,加拿大的冬天收割流浪汉的效率属实太高了,有人调侃这正是该国的流浪现象远不如美国严重的原因,因为第二年春天问题就解决了。
他是害怕被加拿大人抓住,遣返回国。
前一阵子,北美自治联盟“命令”加拿大政府遣返全部逃往该国的前美军官兵,起初他们还想做个人,委婉拒绝了这个要求。但后来北美治安军宣布举行实弹演习,演习区域就紧贴着美加边境——
然后,他们炮击了加拿大数个边境哨所,炸死炸伤30多名加军士兵,事后宣称是“误炸”,甚至恶人先告状,指责加军哨所距离演习区域太近,别说赔偿善后,连道歉都没有。
虽然北美治安军不完全是之前的美军,实力缩水了非常多,但即便是这样的伪军部队,也是加拿大军队打不过的强敌。那之后加拿大政府就缩卵了,忙不迭地满足他们的要求,开始在全国范围抓捕美国人,并将他们送回去。
“Fear not then”said the Angel
(“请不要害怕”天使说)
“Letnothing you affright
(“请不要被任何事物吓到”)
This day isborn a Saviour
(“今天是救世主诞生之日”)
Of a Virginpure and bright
(“圣洁光芒倾泻而下”)
To free allthose who trust in Him
(“以解放一切信任他的人”)
From Satan'spower and might ”
(“从撒旦的邪恶力量与权力中”)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Comfort andjoy
(欢乐的喜讯)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嘿——詹姆斯?你在哪?”
冻得神志不清之时,他隐约听见远处有人在呼唤。这个声音很熟悉,属于一个略带日本口音的女人。
他知道她此刻来这里要干什么。他不想死,但也不想去中国,非常非常不想去。
那里曾是他们的敌国,那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去了之后他要放弃自己曾经的一切,从头开始。
可是,他现在还有东西可放弃吗?
“嘿——詹姆斯?Hello?”
那个人仍不放弃,真不知他是如何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的。
“跟我来吧,詹姆斯!你的战友全都过去了,现在好得很!”
他不想吭声,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远处那人显然注意到了,停顿片刻之后,就闪现在他面前:
“噢!詹姆斯!我可算找到你了!”
雪夜中的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戴着毛绒帽子,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仿佛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一般。
这次他的精神终于崩溃了,挣脱睡袋,紧紧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詹姆斯,好了,”这位来拯救他的天使,摸着他被冻硬的头发,温柔地安抚他,“加拿大的冬天可是很冷的,我不来你可要冻死了哦?”
说着,不等他回答,她就用力拉起他,抬手划开一道隙间——
那里正是白天,光明照耀着大地。
“走吧,詹姆斯,光明的未来在等着你呢!”
Now to theLord sing praises
(赞颂我们的上帝吧)
All you withinthis place
(在他领土内的每一位居民)
And with truelove and brotherhood
(与自己的同胞,用真正的爱)
Each other nowembrace
(相互拥抱庆祝吧)
This holy tideof Christmas
(神圣的圣诞节祝福)
All other dothdeface
(补上世界上的残缺)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Comfort andjoy
(欢乐的喜讯)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O tidings ofcomfort and joy
(哦,欢乐的喜讯将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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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7 02:35:04 | 显示全部楼层
【114、漫漫前路】
在帕秋莉的陪同——或者说,带路——下,爱丽丝回到了自己阔别数月的家。
这座位于魔法森林的小洋楼,跟她离开时几乎没区别,但她已经失忆了,她早已“不认识”它,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
屋内的陈设,她理所当然也忘了,刚进门时她差点被东西绊倒,所幸有帕秋莉扶住她,这才没酿成灾难。
她的屋子里到处都是魔法机械和各式人偶,这些都是心灵手巧的她亲自制作的。
很不幸,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她全都不记得了,当年的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没写下任何关于它们的使用说明——
一条都没有。
“真的都忘了吗?”
当她捧着一具精致的人偶一筹莫展之时,身后的帕秋莉开口问道。
她轻轻摆弄一下人偶的关节,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却完全想不起来它们的操控方法。
“我……”她沮丧地叹气道,“我现在还能继续当人偶师吗?”
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帕秋莉犹豫一下,还是提了一嘴:
“魔理沙平时跟你走得近,或许……她能帮你一点?”
“魔理沙?她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帕秋莉也愣住了。
爱丽丝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身为来自魔界的移民,空有一身灵力,却完全不知道如何使用。
“唉……她可是我们的共同好友,一个……”
说到这里,帕秋莉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决定不继续解释。
更何况,她现在几乎忘了所有人,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爱丽丝,你抱着它,感受它的灵力,”帕秋莉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要想,先感受它的灵力流动,你会自然和它共鸣的。”
爱丽丝闭上眼睛,额头贴着人偶,凝神感受。在她脑中飞过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冥冥之中有一根红线穿越而来,将她与人偶相连。
“看,它动了!”
听到帕秋莉的提醒,爱丽丝惊讶地睁开眼睛,但她眼前什么都没发生。
“爱丽丝,相信我,它刚才真的动了,”帕秋莉双手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安抚道,“不要急,万事开头难,你所失去的一切,一定都会回来的!”
看着面前毫无生机的人偶,还有满脸担忧的帕秋莉,爱丽丝艰难地点点头:
“嗯,我会努力的。”



“打过来了,真的打过来了!”
“哎呀怎么办才好啊!”
坐满旅客的高铁上,到处都有人在讨论迫在眉睫的局势。
虽然这里不是印度或乌克兰,但现在毕竟是战时,就算不搞“大本营战报”,中国官方也是有新闻管制措施的。
可惜纸包不住火,鸭绿江防线被突破的消息,依然传到了社会上,成为一个人人关注、人人讨论的话题。
这列高铁上最紧张的一群人,当属几名从沈阳基地撤离的军工人员,河城荷取也是其中之一。为了确保不引人注目,她跟其他随行人员一样,穿着最普通的冬季服饰,头上的棉帽完全遮住了显眼的头发,连肌电义肢都戴上了棉手套,并尽量避免活动肢体,以免动作不协调,被旁人发现异样。
本来上级要安排专车接送,但东北地区已经变成前线,专车目标太显眼,极有可能被渗透的月都隐身无人机定点斩首,所以考虑再三,最后让他们乘坐高铁,混入数量庞大的旅客当中,自行前往新三线地区。
他们这一行人的目的地是成都,其他项目组有的去了西安,有的去了包头,还有的去了兰州,不再集中到某座城市。虽然需要的保卫力量更多了,但也分散了风险,避免了被一锅端的可能。
同样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在车上她不能说日语,但她普通话也不是很流利。憋了好几个小时没说话,停靠了十几次还是没到站,荷取屁股都坐麻了,现在实在忍不住,小声开口问身边的警卫:
“还有多久到成都啊?”
警卫打量她一番,坏笑着反问道:
“你猜还有多久?”
“呃……一个小时?”
这下别说警卫了,连坐在几排位置开外的项目组同事也笑了起来。
“你猜猜中国有多大?咱们现在才刚到石家庄呢!”警卫竖起食指示意她安静,自己也压低声音,“全程15个小时!慢慢熬吧!”
很可惜,他们熬不到了。
此时在几公里外的铁轨上,有一滩黑色的“液体”在蠕动。它攀上了一截无缝钢轨,凝成了一截弯折的“铁管”,看起来就像被人随意扔在轨道上一般。
为了确保绝对能起效果,它与铁轨的接触面是有作用力的。虽说以这列高铁数百公里的最高时速,哪怕只是辗到一块石子也能导致恐怖的后果,但袭击的策划者还是多用了点心思。
白天高铁运行期间,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是不会有巡视工人在场的。当列车司机远远发现铁轨上有异物,他已经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
只听一声巨响,辗到“异物”的列车头带着后续的车厢一起飞了起来,刹那之间,一场可怕的脱轨事故发生了!
在远处袭击者的望远镜视野里,这列脱轨的火车猛烈地翻滚碰撞,激起冲天的烟尘与火花,横扫铁道附近的一切,直到几十秒后才彻底停下来。
在她们看不见的车厢里,那些旅客和行李就像被电动绞肉机绞过一般,碎得到处都是。鲜血与残肢,尖叫和哭喊,在这样的浩劫中,所有人的精神都崩溃了。
“目标死了吗?”
“摔得这么狠,应该死了吧,”为首的袭击者拿起那个万能的撤离工具,随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起来!收工了!”



詹姆斯被带到中国来时,这边还是白天。惊魂未定的他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就被八云紫一声招呼领进了大领导的办公室。
“人我带来了,有劳您管教一下了!”
说完,她就走出房间,穿过隙间去忙更重要的事了。
召见詹姆斯的是一位将军,虽然不太熟悉中国军队的肩章和领章,但看到那么多星星,他下意识就立正敬礼,恭恭敬敬喊了一句:
“Sir!”
这位将军还是很给他面子,直接用英语跟他交谈,而不是通过翻译跟他中转:
“不用客气,苏利文先生,你现在还不是我部下,我还需要跟你谈谈。”
“我想我很快就是了。”詹姆斯回答道。
“嗯,如果你通过‘面试’的话,”将军微微一笑,开启话头,“我说实话,你不是第一个投奔中国的前美军官兵,在你之前已经来了好几千人了,都是来自全球各地美军基地的基层官兵;但像你这样的作战部队中高级指挥员,你还是头一个。”
“我明白,毕竟他们在新政权里都能谋得好官职。”詹姆斯尴尬地咧了咧嘴。
“这也正是你们的悲哀,一个江河日下的帝国,无人真正效忠,各有各的心思,”将军竖起食指,强调道,“这也正是刚才那位贵人极力推荐你的原因:中国不缺人,不需要靠外籍军人来撑场面,更不欢迎投机者!等这场世界大战尘埃落定之后,你们终究要回到自己家乡,一个真正热爱自己祖国的爱国者,才能为战后的美好世界贡献力量,才是我们从始至终都需要的人才!”
听到这句话,詹姆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军,我会看到那一天吗?”
“那我问你,你希望这一天能到来吗?”
詹姆斯看着这位将军,过了好久才点点头。将军盯着他,严肃地说:
“中国有一句话,‘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打仗总要有牺牲,如果人人都有私心,人人都想让自己熬到最后,那这个阵营必败无疑!作为战争中的一个个体,一个随时会牺牲的个体,你极有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但只要全力以赴,你的战友、你的同志、你所在的集体,会替这一路上牺牲的所有人去见证这一切!”
说着,他话锋一转:
“再说了,我们中国人跟俄国人不一样,不会把外籍军人当消耗品去填战壕!我们会给你们顶尖的装备、充足的训练、完善的体系去战斗,让每一个人都充分发挥他的价值,而不是像抹布一样用后即弃!”
听完这一番话,詹姆斯心里的担忧减轻不少:
“唉……我之前一直很排斥来中国,这次来也是别无选择。”
“苏利文先生,我保证你不会为这个选择而后悔,”将军笑了一下,然后表情重归严肃,“我也希望她不会看错人。”
詹姆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起身立正敬礼,郑重承诺:
“是,将军,我会全力以赴!”



托了八云紫的福,武思尧一行人省了一大笔车票钱,直接回到了位于南京的部队驻地——
从此刻起,蕾蒂就正式体会,八云紫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武思尧贵为旅长,但他非常特殊,是部队里罕见的未婚中高级军官,所以他在营区里分配的住房是按本级别的最低标准执行,才90多平米。而蕾蒂算是他的未婚伴侣,理论上无权入住部队公寓,因此他一回部队就立刻去处理这件事情,向上级说明相关情况。
还好经历了这一系列惊天剧变,再封闭顽固的人也知道,这世上真有这么一批特殊的存在——
上级理解了他们的处境,特事特办,批准了蕾蒂的入住申请。
批是批准了,但按规定,如果他俩一直没结婚,蕾蒂与他同居也没有法律保障,享受不到任何福利待遇与合法地位。然而她姑且算是“外国人”,一个现役军人跟“外国人”结婚,是绝对的雷区,这是不可能的事——
能允许他俩住在一起,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还有这里毕竟不是日本,蕾蒂又完全不会中国话:去部队食堂打餐要跟人比划半天;电视上的新闻字幕看得一知半解,只知道在报道前线的战况;想拿起手机买点东西——暂且不提配送员是否进得来——却完全看不懂操作界面。
折腾半天,她终于会用AI工具来解决语言问题了,但她心情也败了不少,只能百无聊赖地待在公寓里,等着武思尧下班回家。
“唉……真难啊……”
确实挺难的,武思尧白天需要参加军校远程课程学习,还要指挥部队建设,更何况现在部队刚回国,编制体制还没改完,战损空缺的员额也还没补齐,那场面简直一团糟。
而琪露诺被八云紫要求去保护武思尧的安全,也没法待在她身边。
更重要的一点,他们部队跟本土部队不一样,有着大量的外籍军人,白天的训练和工作结束之后,这帮人晚上还要“加餐”去学习文化课程,尤其要补习中文和普通话——
她要等到很晚很晚,才能等到他们忙完这一切,回到这个家中,与她团聚一晚。
好在团聚的时光虽然短暂,但总是美好的。琪露诺会冲过来与她拥抱,武思尧也会对她微笑问好。而她也会替他挂好军帽和军大衣,端上热饮,削好几颗苹果,与他们谈笑着今天所发生的趣事。
冬天很短,只有短短三个月。在这里,她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
因为过了之后,下一次团聚,又要等上整整一年。



这场惨烈的高铁出轨“事故”,直到傍晚仍未搜救完毕。事发之后,铁路部门立刻停止该线路的运行,各方搜救力量破开沿线的隔离防护设施,包括附近村民在内,所有人争分夺秒从这16节车厢里抢人出来。
事故发生时,这列高铁时速超过200公里,车上近千名乘客死亡过半,侥幸没死的也是人人挂彩,完全找不到哪怕一个没受伤的。
被救出来的列车司机,临死前提供了关键信息:
“铁轨上……有异物……”
然而事故现场残骸碎片和残肢断臂太多了,搜救人员无法确定异物是什么。他们本来初步判断是意外事故,但很快国安和部队的人赶来了,把他们斥责了一通——
一个持续安全运行几十年的高铁网络,突然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异物”,就这么创造了全球铁路史上的第二伤亡记录——第一是2004年的斯里兰卡“海洋女王”号海啸火车事故,死亡至少1700人——凡是智力正常、有基本社会经验的人都不相信,这背后没人搞鬼。
很幸运,河城荷取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但她其他同事都死了。千钧一发之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幻想生物,她能熟练使用非科学力量——
所以,她动用灵力给自己周身包了一层防护盾,就像以前在幻想乡里进行格斗切磋那样,这才从这场必死的浩劫中活下来。
当然,灵力防护盾不是万能的,她的肋骨断了好几根,肌电义肢左臂也甩没影了。她拖着露出森森白骨的右小腿,自行爬出车厢,穿过破损的铁路隔离网向外呼救。赶来的附近村民立刻给她施救保暖,拨打报警电话,这才救下她一命。
而现在,她躺在石家庄的一家医院里,右腿打着石膏,床边来探望她的是一脸无奈的八云紫:
“唉……我可真没想到,局势乱到坐高铁都能出事。”
“这肯定不是意外事故……”荷取沮丧地说,明显惊魂未定,“他们是冲我来的……一定是!”
“这我同意,因为……”
说着,八云紫摸出一个红色的保密U盘,递给她。
“这是什么?”荷取接过U盘,发现它有火烤的痕迹,顿时脸色大变,“这……这是车总的!他也出事了!?”
“对,他刚一上车,那辆车的电池组就猛烈起火,车门还打不开,”八云紫平静地叙述道,“他和他警卫把公文包夹在身体之间,紧紧抱在一起,这才从大火中保住它。”
这件事历史上有人干过,他叫郭永怀,“两弹一星”元勋中唯一一名烈士。
“是谁干的!?”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意外事故,”八云紫摇摇头,叹气道,“车企派来的工程师拿人头担保,这绝对不是产品质量事故,他们造的车绝对不可能这样烧起来。”
很可惜,这辆车猛烈燃烧、以及车内司机绝望呼救的画面,已经被人拍摄上网了。现在对岸以及大洋彼岸的认知战部队全网出动,各种诋毁抹黑,引导舆论、塑造认知,把整个网络搅得天翻地覆。而他们打认知战的能力本来就不如对面,当前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利。
“唉……我现在该怎么办?”荷取看着手中的U盘,陷入迷茫,“‘启明星’的团队,还能安全工作吗?”
“荷取,你以为我不亲自接你去成都,是因为犯懒不想吗?”八云紫斥责道,“我当然是有事要忙啊!你猜猜看我在忙什么?”
说着,她拉开一道隙间,让她看另一边的景象。荷取愣了一下,抬头问她:
“这就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
“对,是我亲自参与建设的地方,安全肯定有保证。”
八云紫收起隙间,将荷取拿着U盘的手合了起来,紧紧握住:
“荷取,继续战斗,你还要为他们报仇呢!”
看着八云紫鼓励的眼神,荷取心里却很没底:
“我……最终会成功吗?”
“会,一定会成功的。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一定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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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5 02: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115、艰难的开头】
“黄帝、炎帝……这就是你们的历史开端吗?”
“可不止呢,现在还考古发现了更久远的时代!”
“那盘古、女娲、伏羲……这些是什么?”
“这些算是我们的创世神话吧,毕竟年代实在太久远,最初的历史总是和神话纠缠不清。”
宁静的广寒宫里,清辉、清泽俩兄弟正缠着他们三人追问关于华夏的最初起源。毕竟他们所学的外语是汉语,它的文化底蕴之深,只有充分了解它背后的历史才能用好。
在他们三人被抓来之前,关于它的历史是被有意封锁的,导致他们俩对于所学的语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在上次面见探女大人汇报情况之后,她对他们俩的好奇开了绿灯,现在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探索它背后的奥秘。
“你们对中国的历史感兴趣啊?我高中时候历史可好了,虽然最后报了理科,但历史也算我的长项!”三人中的载荷专家扶了扶眼镜,对他们俩得意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们感兴趣,那我可得好好教你们!”
“我是飞行员出身,论近现代的军事史,我也略懂一二,”指令长拍拍载荷专家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到时候我也补充一点!”
“你们……哎呀!”他们两个都这么强,可把航天飞行工程师难住了,“我就纯技术的,历史懂得不多,如果这里能上网,我帮你们查一些吧!”
“上网没问题,我上司只是不让你们去外面,现在地月通信卫星链路也打通了,这里可以直接访问地球互联网,就是延迟很大、网速非常慢,”清辉解释道,“不过想上网你们得先学月都通用语才行,不然看不懂操作界面!”
“没关系,你们教历史,我们教语言,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清泽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还懂‘三人行必有我师’,看来你们是真没白学啊!”
说着,一群人全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三人发现这其中的不妥,于是追问道:
“喂,按理说学语言就是学文化,你们为什么会光学语言,对这门外语的文化背景不了解?”
“因为上面要限制来自地面的文化影响啊!他们说地面都是一群只会互相攻伐的野蛮人,你们的文化是有害的,”清辉苦笑一声,“哪怕是现在连通了地球互联网,也没有像大众开放,只有极少数人能用它‘做研究’。”
“对,上面是这样说的,但现在有人去地面打仗又退伍回来了,他们又带回来不一样的说法,”清泽补充道,“据他们所说,地面上的文化非常地繁荣多彩,跟上面所宣传的完全不一样。”
听到这些,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数。
“我明白了,这就是为了维持信息茧房,以方便……”
载荷专家话未说完,指令长就抬手制止他。而他们对面的兄弟俩脸色也很慌张,显然是被吓到了。
他们心里是清楚的,也不止他们心里清楚,但借用日本人的说法,月都所有人都需要懂得“读空气”,看破不说破,否则后果自负。
“我问你们,你们想学中国的文化吗?”指令长严肃地问。
“我……探女大人是说可以,但……”清辉脸色有些担忧,“我们会学到哪些东西?”
“不要顾忌太多,只是学习中国文化而已,能有什么危害!”航天工程师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既然你们上面同意,那就放心大胆去学吧!”
“那……今天我们要讲什么?”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清泽谨慎地询问道。
“今天啊……就从我们的华夏始祖——黄帝、炎帝和蚩尤开始讲起吧!”
这一刻,他们三人的战斗就正式开始了。
此刻他们——以及这个封闭的世界——还不知道,这一切正是那位寡言少语的大人计划的一部分。



“来,过来。”
“呃……”
“小妍你过来啊?你躲什么?”
“唔……尤魔姐姐,你的牙怎么尖尖的……”
空寂的博丽神社里,八云蓝和高丽野阿吽正围观她俩的第一次接触。
以她们这两个围观者的灵力水平,触碰小妍非死即伤,尤其八云蓝,一旦触发灵力反噬必死无疑。而饕餮尤魔虽然也很强,但她是动物灵,是纯灵体存在,还拥有吞噬一切的特殊能力,所以八云蓝姑且放心让她去接触这孩子。
“过来,小妍,姐姐不会吃你的!”
“咿啊——不要——”
虽然小妍这样喊了,但尤魔还是一个飞扑,抱住了试图逃跑的她。接触瞬间,围观两人感受到了两股灵力强烈“碰撞”的动静,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
幸好,饕餮尤魔控制住了小妍狂暴混乱的灵力,而没有被炸得粉碎。
就在同一时间,她发动吞噬能力,将这些失控的灵力从她身上剥离、吸收,化为了自身储备灵力的一部分。
“哇……好强的灵力啊!我很满意!嘿嘿嘿嘿……”
自身实力这么轻松就得到增强,饕餮尤魔不由得笑了出来。而这股不稳定灵力被剥离之后,小妍也感觉身体轻松不少,她张了张手,跺了跺脚,然后兴奋地蹦跳起来。
“蓝姐姐!你看你看!我能控制它了!”
“哎呀还远着呢!”八云蓝笑着说,然后催促尤魔,“快,你教她怎么控制灵力!”
作为畜牲界几大动物灵组织的首领,尤魔笑了,那自然有其他家在恐慌。早早得知她去地上的骊驹早鬼和吉吊八千慧,很反常地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那事听说了吧?”
“当然!”骊驹早鬼捏起拳头,胸有成竹地说,“咱们趁此机会把她手下一网打尽,然后再集中力量对付她!”
“哎!别做梦了,人家在地上狂吸灵力呢!到时候她一个人把我们一网打尽!”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八千慧心里盘算的是另一件事。毕竟把刚欲同盟消灭了,劲牙组就能集中全力对付鬼杰组,而比拼硬实力他们可不占优势。
“那你说怎么办?”作为一群肌肉笨蛋的首领,动脑可不是早鬼的长项。
“早鬼,我的意思是——我们也去找那个孩子,如何?”
“啊?玩过家家吗?那家伙那么危险!”
“当然不是现在!饕餮那家伙不是在教她控制灵力吗?等她学会了,咱们再出击!”八千慧摆摆手指,得意地说,“人类的小孩是最好哄的,咱们在地面上各自都有人,让她们去不就行了!”
“哦……”早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警惕起来,“这计划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是不是又想算计我?”
“嗯?你猜啊?谁让你不会动脑呢?”
“干嘛!想打架是吗!?”早鬼捋起袖管,威胁道。
“不不不,我现在才不跟你打,饕餮才是眼下最大的威胁!”八千慧推开她的拳头,然后惋惜地叹了口气,“唉……这个重感情的人啊,竟然心甘情愿被她拿捏,她都背叛过她一次呢!”
说着,她一边挥手离开,一边下定论:
“在这极度弱肉强食的畜牲界,这可是致命的弱点呢……就看咱俩怎么利用了!”



这起电动汽车自燃事件太过邪门,公安和国安中所有能出动的力量都忙起来了。然而这辆车烧得实在太彻底,只剩个金属框架和一些不会着火的小零件,那3具遗体也被烧熔在了车框里,一群法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都掰出来,又不得不把后座抱在一起的两人胳膊敲断,这才一一放上担架运回去。
在此期间,外围警戒的民警一直在呵斥“不准拍摄”,但还是有很多居高临下的画面流传到了网络上,删都删不完——
这可给了月都阵营那帮打认知战的狗腿子们充足的素材和弹药。
虽然干活的人足够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这个情况他们真没见过,折腾半天,还是找不出自燃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起火之后车门锁死打不开,这是为什么?
“让一下,让一下!大帮手来了!”
正忙碌间,两名身穿冬季便服的女子搀扶着一名瘦瘦高高还有猫耳的白发男子走了过来。众人还纳闷这个大帮手是谁,结果一看这病怏怏跟老头子似的模样,心里都犯了嘀咕。
“谁啊他?”
“还要人扶,能行吗?”
林德尔·尼兹耳朵灵得很,他听见了周围人的议论,于是抬手示意两人松手,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汽车残骸边,盘腿坐了下来。
“哎哎哎?干嘛?”见他准备伸手触碰残骸,一名刑警质问道。
“都说了他是大帮手,让他碰就是了!”
不知怎么,魔理沙说的普通话非常蹩脚生硬,还一股浓浓的河南味,真不知那次意识刻录所用的数据哪里出了偏差。而灵梦的口音就好多了,她指着她们带来的那名男子,解释道:
“你看他耳朵,他不是人类对吧?他有一些特殊能力,能够获取常规手段得不到的信息。”
“哦……”
刑警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回头一看,又对她俩露出疑惑的目光。灵梦循着指引望去,只见林德尔右手扶着残骸,竟然垂下脑袋在那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朝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睡你麻痹睡!还不快起来干活!”
这一巴掌下去,林德尔的脑门“哐”地在残骸上撞了一下,不仅他自己疼,围观人群也倒吸一口冷气。他恼怒地抬起头,用普通话不满地叫嚷起来:
“你们真的很不是人啊!我伤还没好就把我拖出来干活!谁说我在打盹了?没看到我手扶着嘛!?”
“那你都看到啥了你说说?”魔理沙质问道。
见她俩对他这么粗暴,一旁的刑警看不下去了。他制止了两人,蹲下来与林德尔平视,客气地问:
“大哥你说,你有什么特殊能力?都了解到啥了?”
林德尔不想解释自己的特殊能力,首先开口问道:
“月都阵营有纳米机械技术,这个你们知道吧?”
刑警愣了一下,抬头环视一圈,发现大半人一头雾水。他收回目光,示意他继续解释。
“就是,怎么说呢……一种纳米尺度、非常小的机器人,你们科幻片里经常有这个概念,”林德尔简单解释,见他听懂了,开始步入正题,“这辆车自燃的原因,是电芯的正负极隔膜被纳米机械破坏了,造成内部短路——所有电芯都在同一时间被破坏,这才会烧得这么猛烈。”
“那……”刑警继续追问,“那车门为什么打不开?”
“一样的,纳米机械破坏了门锁的控制电路和机械结构,当然打不开。”
说完,他躺在冰冷焦黑的地面上,钻进车底摸索,递出一个只剩残片的金属物体。
“这啥?”
“一个普通的易拉罐——当然是伪装的,”林德尔挣扎半天,没力气出来,最后还是两人上前去拽他腿,“小心装起来,不要乱抖,回去用显微镜看有没残留的纳米机械,这可是决定性的证据。”
“那……”
刑警想了一会儿,起身下达命令:
“小王,你去调监控,看看事发前谁路过这里,谁丢的易拉罐!小李,你这带回去,所里那台要不行,就联系有电镜的单位!”
“是!”
“好,马上去办!”
看着他们快步离开,他走近一旁国安部门的同事,小声说道:
“老张,这人如果说的是真的,那就是一起针对性的暗杀事件,是恐怖袭击!得你们出马了!”



Und weil derMensch ein Mensch ist
(只因为他也是人)
Drum hat erStiefel im Gesicht nicht gern
(他不喜欢被人踩脚下)
Er will untersich keinen Sklaven seh'n
(他不要别人做奴隶)
Und über sichkeinen Herrn
(不要老板在头顶)
Drum links,zwei, drei
(向左转,二,三)
Drum links,zwei, drei
(向左转,二,三)
Wo dein PlatzGenosse ist
(同志快来这里吧)
Reih dich einin die Arbeitereinheitsfront
(快来加入工人统一战线)
Weil du auchein Arbeiter bist
(因为你也是工人啊)
在北美各大造船厂里,声势浩大的罢工暴动,迎来了悲剧性的结尾。
月都武装镇暴队下场了,用先进的镇暴武器击垮了工人们的反抗意志。在纽波特纽斯造船厂,为了阻止工人破坏在建航母,他们甚至动用实弹进行镇压,打死打伤近两百人!
在此期间,投靠月都、受月都控制的喉舌们一直发布对工人不利的新闻和宣传,大多数美国人——包括那些本土造船工人——也不同情这些日本人和韩国人。他们的反抗就像一块石子投进池塘一般,激起了水花,但水面很快又重归平静。
仿佛无事发生。
而在这些人遥远的祖国之一——现在它叫东日本——战后重建才刚刚开始。
中国人的军政力量走了,只留下与救灾重建相关的队伍;日本原来的政治体系也崩溃了,连皇族与华族也死伤惨重,况且他们本来也靠不住。
现在,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力量,就剩下由饭纲丸龙为首的天狗族群,以及与他们合作的河童、山童族群。
“典,接管东日本的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在一处无人的山丘上,饭纲丸龙眺望着黄昏下破碎的关东平原,询问她身边的下属。而她靠着树干坐着,手里轻捻着刚摘下的野草:
“嗯……玲子那家伙,要整合东日本残存的科研力量,统一到自己旗下搞研发做生产。”
“那帮人同意?”
“不同意?整个东日本只剩玲子还有资本,他们不同意,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唉……她的资本不也是高岭给的嘛,哪是她自己的……”饭纲丸龙苦笑一声,“那高岭又在做什么?”
“高岭吗?她跟中国企业和投资方打得火热,重建资金方面应该没问题吧!”菅牧典扔掉野草,笑了一下,“毕竟她的商业手段那么了得,用别人的本金来赚钱,算是基本操作了!”
“呵呵,把她拉进来真是赚到了……”饭纲丸龙也笑了起来,又很快露出愁容,“唉……还是得赶紧解决衣食住行和医疗健康的问题啊……这么多人,人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那可得对那帮老东西动手了,他们还占据着自己的利益基本盘不松手,为了自己的小群体而无视整个国家,”菅牧典提出了一个充满风险的建议,“不破不立啊,龙大人!”
“嗯,我知道,”望着夜幕下渐渐亮起的各处重建工地,饭纲丸龙陷入沉思,“这个国家未来会走向何方呢……我有点好奇了。”
Und weil derProlet ein Prolet ist
(只因我们是无产者)
Drum kann ihnauch kein Anderer befrei'n
(没有别人来解放我们)
Es kann dieBefreiung der Arbeiter nur
(要去解放工人阶级)
Das Werk derArbeiter sein
(只能靠咱工人)
Drum links,zwei, drei
(向左转,二,三)
Drum links,zwei, drei
(向左转,二,三)
Wo dein PlatzGenosse ist
(同志快来这里吧)
Reih dich einin die Arbeitereinheitsfront
(快来加入工人统一战线)
Weil du auchein Arbeiter bist
(因为你也是工人啊)
此刻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会走多远,前方是光明还是黑暗,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们踏出了重回人类社会的步伐,甚至想成为这个国家的人类之主。
前方布满荆棘,还有无尽的诱惑,人类的集体意识在他们耳边低语,那是他们的力量之源,而这股力量也在试图左右他们,每前进一步都充满未知。
“天黑了,龙大人,不回去吗?”
“嗯,我再看一会儿,以后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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