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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乾惕
“……所以说一开始到现在，你说的这作业到底是什么啊？”停在空中，射命丸文冷静下来，朝琪露诺问道。
“就是，作业啊？”琪露诺挠挠脑袋说，“找龙，然后知道什么是大人。”
“诶诶，大人就是大人，你这妖精还是不要直言不讳来得好。”文和琪露诺完全没在一个频道。
“…啥？”琪露诺也不知道文是什么个意思，“什么东西呀，你到底知不知道龙的？你见过么？你知道龙在哪吗？”
“都说了别这样叫呀！被知道的话我可要被扣工资的，我已经天天小心谨慎，连稿纸都用的是最低价的了！”文说的是真心话，她确认周围没有其它天狗，压着声音和琪露诺说道。“所以，你这到底是什么作业啊？你有带作业纸的吧，那个红色的包。”
“噢，当然有啊，你怎么知道就在这里面？”琪露诺说着拿起挎包问道。
“……笨蛋，我猜的，现在你自己告诉我了。”文叹了口气。她认为现在不管是为了新闻取材，还是为了解决琪露诺的问题，都有必要看一下慧音和弦汐到底给琪露诺派了个什么任务。“琪露诺，拿出来让我看看吧，不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呢？”
“嗯，也是没办法的事了…”琪露诺说着，已经拉开拉链，从中拿出两张纸来。文凑过去查看，看到一张是空白的纸笺，只在第一列、第二列歪歪扭扭画画似地抄上了“乾，元亨利貞”和“初九，潛龍勿用”几个字；另一张则已经写满，是乾卦完整的卦辞和爻辞。
“这不就是张卦象……等等。”文看到那张卦辞爻辞，瞬间意识到自己误解了，“不是吧？”
“呐，这个。”琪露诺指着那那九二的爻辞，可怜巴巴地对文说道。
“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文读出那八个字来。接着，文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了，竟一时间被上司的名字唬了下去，摸摸额头，她拿过了那作业仔细读了读。“……呵呵，原来是这个龙，这个大人。”
“欸？”琪露诺问道，“不然是还能是什么呢？”
“你呀，记事记不清楚。”文戳了一下琪露诺的额头，“早这样讲不就都明白了，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的上司，饭纲丸大人。”
“哈？她是叫龙吗，没听说过。”琪露诺回了一嘴。
“好啦这下真的不能再叫她的名字啦。”文苦笑着，“告诉你吧，她可是大天狗，我得勤勤勉勉的做她的部下才是。”
“什么？”琪露诺有些惊讶，“这样的你，还有畏惧的人啊？”
“啧，怎么能叫畏惧呢？”文咋舌一声，回答道，“她赏识我，在我做事上可帮了不少忙。我的力量初次展示就得到了她的赏识，这才是你想知道的龙和大人。虽然…饭纲丸大人有时候也经常半夜来找我玩街机游戏，完全不顾下属是不是在忙。”
“街机游戏？”琪露诺最先在意的果然还是“游戏”。
“嘛，就是你弦汐姐姐那个世界的，街边放着的游戏机，饭纲丸大人常找我来玩格斗游戏。”文还是解释了一下。
“格斗？你俩直接打一架不就好，还要在游戏里打哦？这什么街机游戏听着就好无聊。”琪露诺嫌弃道，“那，你也只好陪着你的上司玩了？”
“现实里我哪敢对她出手呀？想都不能想。”射命丸挥了挥手，“其实，每次她都打不过我，我让着她呢，不然她可得在我的工钱里胜过我了。”
“工钱？你们天狗都是社畜吗，真是悲惨啊。”琪露诺也从弦汐那学了点词汇。
“好啦好啦，随你怎么说。”文不想和琪露诺计较，看着那爻辞，她又说道，“听好了，饭纲丸大人可不是‘见龙在田’里出现的‘大人’，要说‘大人’，她见的好歹是‘飞龙在天’这里的。”文说着，指向那九五的爻辞“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说道。
“听不懂。这有什么不同吗？”琪露诺见文可以给她解释作业，倒也学上了“潜龙勿用”，耐下心来问道。她想了想，索性多问些问题：“那这龙到底是啥啊？见大人呢？”
琪露诺究竟是不是笨蛋呢？肯定是的。但严格要说的话，她不是傻，她只是不够聪明，有些时候不聪明并不是等同于笨的。
“欸欸，你说这些我可没法给你说清楚啊。”文说着，先是给这两张纸拍了照，“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只是教你读卦啊…不过无所谓，仍然能当做新闻，造些声势。”
文正想着，又看到了琪露诺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琪露诺这样好奇求知。拗不过去，文于是只好开口：“我只给你说一回，听不听得懂就是你的事了啊。”
“嗯嗯！你说吧。记不得，我还写不得嘛！”琪露诺说着，又从包里拿出白纸和蜡笔来，但刚想下笔，想起什么来：“哦…咱、咱不会写字……”
“啊呀呀…”文干笑两声，“那这两列是怎么写的？”
“一笔笔看着画出来的……”
“啊呀呀呀～”
“呜……”
“哈哈，好啦好啦，总之我要说了。”文终究是看这小妖精，心中觉得可爱了。她摸了摸琪露诺的脑袋，便拿着那张纸，开口说道：“这里的‘龙’，不是什么动物，更不是龙神大人，一看你就是上课没认真听。”
“哎呀……”琪露诺没心没肺地笑着。
往往朋友这样身边人的指教，更容易让人听得进去。文催了一声，叫琪露诺认真听：“这龙不管在哪，说的都是‘人’，毕竟是人类编写出来的——就是说读到这一卦的人，你和我也算在内。”
“我？”琪露诺问道，“…咱是龙？”
“你得有做龙的资本才能算龙，要向龙一样能屈能伸，有强大的力量。”文看了一眼琪露诺。
“我很强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然后，‘见龙在田’就是说你才刚有了计划，初出茅庐，但还不至于影响所有人，还需要发展和成长。”文用自己的理解说道。
“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琪露诺回答道，然后伸出手指来，“能不能，用我好理解的方法？比如，呃，恶作剧？”
“什么？…原来如此。”文反应过来，“呵呵，原来弦汐小姐是用这个方法教你的啊，亏她想得出来。”
“那好，她能教的我也能教。”文说着，哼了一声，便说起知识来：“九二时，就好比你恶作剧有了计划，拥有了道具准备下一步行动。但是这时候你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成功，需要一个明白恶作剧的人来指导你。这时候，你就是在田的龙，那个指导你的，就是大人。”
“为什么咱还需要指点，恶作剧还有什么讲究呀？”琪露诺说，“噢哦，我知道了，有时候想要冻青蛙，也要问人哪儿的青蛙蛤蟆来的多呢。”
“不是吧，真能明白？”文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自己真能教明白眼前这个笨蛋，“你真是琪露诺吗？弦汐小姐给你喂了什么仙丹啊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仙丹，没有。但是，有比仙丹还好的！弦汐姐姐说作业完成了就会给我！”琪露诺回答道，她说的是弦汐承诺过的“冰糖葫芦”。
“哦？什么好东西，给我说说。”文不放过一个和新闻有关的细节。
“那你继续说，和弦汐姐姐一样，说完了我也告诉你。”琪露诺反倒这样说道。
“你可真是吃人手短…好吧。”文叹了口气，继续说，“九五的‘飞龙在天’，就是说这时候，事业登峰造极，人生美满……比如你的恶作剧已经快完成了，甚至是已经完成的地步。你捉弄到了人，这时候就需要有高人出来告诉你如何不被人抓到，不被惩罚，做更有意思的恶作剧。这时候，完成了恶作剧的你就像飞天的龙，指导你的人就是‘大人’。”
“哦，这倒是…”琪露诺思索了一会，“没谁能够指导咱的…但就像冻住了青蛙之后，要知道哪里可以躲藏，不被大蛤蟆发现抓去吞了。”
“还…还挺会总结？”文做梦也想不到，刚刚还在被套话的琪露诺，现在居然能和自己比较正常地交流。“琪露诺，你为啥啊？平时可见不到你这样好学的？”她干脆问道。
“什么为啥？我看上去可能智商不够，那是因为我把心思都花在恶作剧上了。”琪露诺用弦汐说的话回答着文。
“不，不是看上去，你就是不聪明。”文眼皮跳了跳，“谁教你这么说的？”
“弦汐、姐姐。”
“还真是她。这个现代人类，不得了啊…虽然她现在是仙人了。”
“现在知道咱的厉害了吧？”琪露诺明白似地，叉起腰来问道。
“确实，挺厉害的。”文点了点头，却没将作业还给琪露诺。
“⑨二，⑨五…”琪露诺掰着手指数了数。然后，她又抬头看向了文：“那，文，你现在是哪条龙呢？”
“我？”文被琪露诺忽然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琪露诺天真的眼神，文有些放下了作为天狗记者的狡猾，对这妖精多了几分真心：“…哈哈，我哪是什么龙，我是鸦天狗呀。”
“这时候怎么比我还笨蛋了？”琪露诺反问，“你明明说了，这龙就是我，也是你。”
“我，我的话。”射命丸快速地又浏览了一遍那张纸，最后回答道，“我的话，果然还是九三吧。”
“⑨三？”琪露诺听了，踩在空中踮起脚来，她忘记了乾卦九三的爻辞。凑近了看，她却也只能读出零碎的字来，甚至读错：“君子，冬日什么？夕阳若……无？”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文觉得好笑，琪露诺甚至把“惕”看成了“陽”。确认了琪露诺还是那样笨笨的，她笑道：“这大概就是现在的我了吧，哪怕我算不上什么君子。”
“这里头，没有龙呀。”琪露诺看不到“龍”的字样。
“这里的君子，说的就是‘龙’。”文回答。
“那你是龙的话，你也就是君子了！咱也是君子！”琪露诺简单置换了一下。
“啊呀呀…君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哈哈哈。”
兴许当时给琪露诺开导关于“死”的问题时，文就是现在的情况吧。不需要套话，不用引导对方按着自己的心思回答问题，只是和对方说自己的想法。而且，琪露诺的天真不会多想，只管听，然后说出最简单的理解。
无人喜欢的天狗记者该寻谁？青蛙跳出了荷叶边，看池面无冰，跃入了水。
于是文身边的风都柔和些了。特意飞低了点，文将那爻辞与琪露诺一同看了，边看边说：“幻想乡这么多妖怪神明，我身为天狗记者，不得不这样做呀。”
说着，文也不管琪露诺能不能够理解了。她先指在那“终日乾乾”，又点了点那“夕惕若”，自顾自地说：“可别说我轻浮自负。我白天里勤勤恳恳，就算在夜晚说话做事也要小心谨慎，练得快似风神，这才有现在的我呢。乾是勤恳，惕是谨慎。被记载于新闻上的话，再强大的妖怪也要低头了，作为记者就更不能被抓住把柄了呀。”
“唔唔…”琪露诺在一边听着，哪怕听不懂什么，不理解什么，她也只先点点头来。“咱很强大，而且不怕新闻。”——她本想说这样的话，但不知是因为那初九的爻辞，还是因为文忽然说这样的话，她竟没有把什么最强之类的声音说出口来了。
“你这个家伙，又能够听懂什么呢？”文看琪露诺很明显听得云里雾里，还要点头的样子，轻笑起来。
“慧音老师只管教你知识，弦汐小姐倒是教会你怎么做人了啊？哈哈，你还是笨一点好，冰精变成人精什么的还是算了。太有人性的味道，那是我们天狗的事情。”文拍拍琪露诺的脑袋说。
“我、咱要怎么样，还用不到你说…”琪露诺回答。
“哦？那我可不说了。”文听了，假装要把作业纸还给琪露诺。
“欸别别，我还想听。”琪露诺赶忙推回。
“嗯哼～那我继续讲啦。”于是，文又指了指那个“历”和后面的“无咎”。沉思了一会，她对着琪露诺说：“时代变啦，现在笔可比剑更锋利。只有做到那样，勤勤恳恳、小心敬慎、朝乾夕惕，遇到多么厉害的困难，我也能游刃有余，大不了溜之大吉，反正灾祸不会降临我身。”
这段话，用上了成语，开始了总结，琪露诺更加听不懂了。她摇了摇头，只听到了那乾和惕字，毕竟这两个字出现在了纸上。“好…难？”从不怕难的她说。
“难呀？……就像马上到了恶作剧的关键一步了。这时候你需要非常非常小心，比一开始还要小心，免得露馅了。而且不但要小心，还要经常检查，不能出了什么差错。这你才容易成功呢。”文见琪露诺那副样子，想到对方毕竟还是陪了自己一会，就也还是决定用通俗的话说了一遍。
“唔、哦。多少…明白一点。”琪露诺回答。
“哈哈，她们还是对你太严格了，叫你来完成这么难的作业。”文笑着摸了摸琪露诺的脑袋。
“…谢谢你。”
阳光和自然的风涌来，带来了风神湖的水分，在冰精身边显得有些温暖。
“…啊呀～你可真是、弦汐小姐可真是……”文感慨了一会，很快调整了状态，回到那新闻记者的身份，“好。那么我说完了，这一回教了三个，你总得告诉我弦汐小姐要给你什么好东西了吧？”
“噢，嗯……”琪露诺收回作业，有些为难道，“但是、我忘了那个叫什么名字了。”
“那倒是无所谓，你只要能形容那是个什么就好啦～”文又翻出文花帖说。
“那、一颗颗的，圆圆的、红色的、很明亮。”琪露诺想着描述着那冰糖葫芦的模样，“然后，几颗连在一起，（味道）很棒，咱想要（再吃一串）呢，那可是咱的愿望。”
“？”文记的不明所以，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这会是冰糖山楂。“…和‘龙’有关么？”文写着笔记，只问自己想知道的。
“有呀，我来找龙，就是为了它呢！”琪露诺说的是“完成作业，得到奖励”。
“红色明亮，一颗颗在一起、愿望、龙……”文看着自己记载的信息，一拍脑袋，“龙珠啊？”先不管是不是真的是“龙珠”，总之先记下再说。
但正写时，文那“取材中”的袖章却被琪露诺扯了一下。
“嗯？”文停下笔来。
“你、要用新闻说弦汐姐姐的事嘛？”琪露诺天真地问道，“她对我好，给我好吃的…还教我这些，连慧音老师最近都夸我了，大酱也说我更厉害……”
“欸？是这样么？”文看着琪露诺道，风吹得那文花帖书页翻动。
“嗯嗯，你要用报纸表扬她的对吧？她和那个自称圣人的可不一样，很喜欢陪着咱们呢。”
“……”文一边听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文花帖中，刚才主观臆断的事实。“……琪露诺，这就是我天狗记者们的事情了。”
“哈哈，好哦！”琪露诺没听明白文的意思，“那，弦汐姐姐的话…我替她谢谢你啦！”
“…我射命丸文，向来清正廉洁，你知道的。”
“嗯嗯，咱明白！”
她们两个，说的话似乎有好几次都不在同一个线上。之后琪露诺又和文聊了几句，便带着丰收的作业，开心地飞走了，还答应之后也分文一个弦汐的好东西。飞走后，文独自停在那，翅膀扇了扇，看着自己的笔记看了好一会。
“啊啊，朝乾夕惕…”文想了一会，继续行动了，“真是，给我自己都说进去了啊。”
几天后，寺子屋，慧音住处内。
《寺子屋奇书密传！！神灵庙新员是何居心？！》
桌上摆着新刊登的《文文。新闻》，这是射命丸的杰作。这不是人类村落的版本，而更像是面对妖怪以及比妖怪更像妖怪的人类的版本，里面写着的更像是无聊的午后，手端红茶，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这一期的标题，实在让弦汐惊讶，读完之后更是说不出话来。她站在桌前低着头，有些意外，思考着什么。慧音则坐在桌子一旁，她也看了报纸，正喝了茶有些无奈地笑着。
“这，这情况……”弦汐小声道，说着又拿起报纸来读。
“是啊，这什么情况啊？”除了两人，还有一位飘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拍了拍桌面上的报纸说。
这位不是别人，而是头戴黑帽，身着绿衣的亡灵，苏我屠自古。她没有双腿，早就变成了亡灵的灵体。“按照我们弦汐的说法，这鸦天狗根本没来找过她，上面记录的也很多不符实际嘛！”屠自古有些生气地说道，“慧音小姐，我跟着弦汐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嘛，射命丸的新闻不是一贯如此，这倒也是在意料之内啦。”慧音笑着，给屠自古推了一杯冬瓜茶去，“消消暑，消消气，而且我看这报道中……”
“我也挺意外的，她写说琪露诺找了她这倒是真事。”弦汐看着那文章回答，“但是龙珠是什么东西…而且，想不到文还夸我‘春风化雨，教导有方’……这说的是我吗？还有，她顺带把神子踩了一下。”
“说你和蔼可亲，然后又写太子大人与你不同，不懂得体恤民情，这不是想让我们搞内讧吗。”屠自古怨道，“一个三流新闻记者，哪里明白太子大人的？难道受了谁指使，想让我们神灵庙信用下降？”
“天狗是不会受外族指使的。”见弦汐有些为难，慧音回答上来，“这新闻本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圣德太子自然也不会怕这样的舆论。”
“这倒是……”屠自古喝了口茶。
“嗯，还有一个我比较在意的点。”弦汐读着，说出话来，“那就是，她好像还帮我们做了宣传…说这书有趣，大家都可以参与其中…”
“……”弦汐和慧音思考了一会。
“弦汐小姐。”慧音叫了一声。
“嗯。”弦汐应答，抬起头来。
“看来…以后会更热闹些了啊。”*2
…………
故事，就先讲到这里。
“噢噢，那份报纸，当时确是让我们颇为意外。”布都说道，“当时屠自古那般生气，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这射命丸生性狡猾，竟做出这等断章取义的事来。”
“是呀，当时谁又会知道，那什么龙珠是冰糖葫芦呢？”弦汐玩味地说道。接着，她欣慰起来：“琪露诺虽然终究是没全明白，终究是脑袋笨笨，但也还是学到了东西嘛。”
“是如此，这‘龙’与‘大人’，文倒也给琪露诺讲得通透。”说着，布都揣起手来，“她竟晓得反省，称德不配位，算不得君子……但若按她说来，她确实要夕惕朝乾，免得落人话柄。”
“天狗也有天狗的智慧吧，毕竟也是妖怪…”弦汐看着纸上，在那之后琪露诺抄的几句爻辞说道。
“嗯。那弦汐，这回你可能够告诉我那些的吧？什么‘田野调查’…”
“噢好啊，‘田野调查’，说的就是参与到现场，亲身调查，获得第一手的研究资料。比如你来听我说故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