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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天狗从焦黑的横梁上跳回地面,拍拍手。虽然看上去空空的,雨水也毫无阻碍地落下来,但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玩意挡在屋顶破洞那,她出不去。而且也没法飞。几分钟前原地蹦跶几下无果后,她吐出串“啊呀呀呀呀”,一边把手指插进墙壁往上爬,还好身体部分的强度似乎恢复了普通水准。
“所以说,是异变吗,是异变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恶作剧,或者是闲出来的恶作剧异变——幻想乡最不缺的就是闲人。果真如此,思来想去,黑幕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选。射命丸文搜刮肠肚,想知道自己得罪了她们谁才会沦落到这个处境,好像最近也没故意制造走光事件才对。没印象,倒是前面一段时间身为窝囊废人类的经历回来了,虽然也只有跟这里相关的一小段。
“到底做了什么孽……”好吧,她作孽可多了,以世俗的标准,不过为了妖怪山的新闻事业,这么点小恶无足挂齿。
说起来这结界又大又真实,杰作无疑,而且总觉得有那么点眼熟。她用脚尖拨弄地上一团焦缩扭曲的人体。
“啊啊!”
她一捶手心,对了,之前顺着荷取提供的线索深入采访(偷窥)永远亭的时候,那个公主大人不是在外界式神上面玩什么电子游戏么,OUTLAST?是叫这名没错,这精神病院不就是那游戏里面的吗!
“难道是因为我拍了公主大人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才……”不是吧,号称月之头脑的那位蓬莱人不至于如此气量狭小吧。
不过她要实在闲得没事干,没准真会拿这个当娱乐排遣时间。
“对不起我错了!”射命丸文向上挥舞双手叫道,应该有人在看自己,“我再也不会到处乱拍了!至少一个月……不,一周之内不会了!所以放我出去吧!”她一直等到自己的叫喊消失在建筑深处,不见任何反应。果然只允诺一周是不够的嘛。
就在她咬咬牙下狠心预备把期限延长到两周的当口,一张纸从屋顶上飘了下来。上面是日文,让人倍感亲切。
“游戏当然是要通关才能结束的,所以加油吧文酱!FIGHT!(<ゝω·)~☆”
这该死的老太婆。
问题是这游戏已经跟她看到的那个不一样了啊,通关条件没变化吗?文把那张纸揉作一团扔地上狠狠跺了几脚,开始盘算下一步行动。从内部破解结界已经不可能了,一来她当年就没好好学过术法,二来就算好好学了自然也不是老妖怪的对手。所以,就当游戏通关条件保持原样,先想法去地下设施瞧一瞧,只能如此。
原本,应该有个神神叨叨的神父和一堆要么是摆设要么抄刀子就追着人砍的神经病才对,啊还有个杀人医生。哈,天狗忍不住哼出声冷笑,杀人医生。她摇摇头,大摇大摆走在怎么看都气氛肃杀的病院里。射命丸文可不是某个明明自己是半人半灵还怕鬼的小庭师,想吓到她,至少得有这三倍以上的恐怖才成。
实际上她已经开始计划从这出去后要怎么实施报复了,所谓学不乖,就是指这种。
“哼哼……这次一定要让这帮老太婆的真实年龄曝光于众……”
她嘴里嘀嘀咕咕,在一张楼层示意图前停下,确认自己的位置以及接下来的路线。运气还不错,图示上标明她现在的位置是女病号区域靠近主建筑的一侧,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通往地下的电梯那边,当然,电梯本身能不能用还得另当别论。
话说前不久看到的那具病人尸体,无论从什么角度也不像是女人啊。那个游戏鸦天狗当然没看完,但在她被兔子发现轰走之前,也没见到过女性角色。真是恶意满满。
不过主角是喜欢挖掘真相的记者这点她还蛮中意,精神可嘉。她没看到那游戏的结局,猜一猜的话,那可怜人大概还是功亏一篑。
通往主建筑的门上了锁。就凭这小破木片儿?射命丸文轻蔑地一笑,抬脚踹上去——钝重的冲击感顺着骨头直抵腿根,门晃动两下,没开。她默默放下脚,揉了揉膝盖。想来也是,既然把她弄到这来是为了娱乐,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就让她逆袭系统的道理。
“所以说只能绕路啦。”她拖长音大声自语。
耳熟的锒铛声又响起来,天狗回过头,看到她的“老朋友”再次出场。说真的,在这种看不到活物的地方,见到追击者反倒让她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
一想到以目前的实力,追击者已无足畏惧,亲切感便更加浓郁了。
“嘿!之前一直忙着逃命都没自我介绍,我是射命丸文,你是谁又为什么要在这拍肉饼呢?”文用自己最热情友好的方式向对方打招呼,只换来低吼一声,于是她继续说:“我知道咱们的第一次见面算不上美好回忆,但说真的,如果不是你先把我拎起来甩动,我也不会掏刀子嘛。”这次,对方埋头冲了过来。“好吧……你非要来硬的……”文耷拉肩膀,自信满满地往旁边一闪。
接下来的事,非要描述的话,感觉就好像以前找某大妖怪取材的时候,被从隙间奔驰而出的列车撞到一样。
文屁股朝天头朝下,看着被自己撞破的、颠倒的大门,心想还真是,用现如今幻想乡特别流行的话来说,图样图森破啊。既然下套的可以用空气墙堵住天花板不让她出去,既然能剥夺她飞行的能力,把追击者设置成“不可击败”又有什么难度可言?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捏手指关节的动作还真眼熟。
管他呢,她一个轱辘爬起来,再次逃窜开去,三十六计走为上。反正只要能逃出去,这些问题还愁没人解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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