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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供终于还是录完了，基本上都是由梅莉答上去的。莲子刻意保持沉默，除了必要的经历，几乎没有让她开口。 接着，为了随时核对口供的内容，两人不得不留在警署的接待室，连续两顿吃着食堂提供的怪里怪气的饭菜。 无法释怀的是，这个大人似乎也是OccultCircle里的家伙。他知道那个怪物的事，也从梅莉这里套出了必要的情报。当然，没有写进口供。 周围的警察们，包括那个警部补鸟居都没有表现出诧异。他们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录制口供的过程，一直到最后，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开过口。 这是组织好的吗？ 说起来，最近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梅莉到现在都还没有实感。兴许世界正面临大危机是真的也说不定。 梅莉沿着白色的走廊向外走，顺着路牌前往出口。 连交通工具和向导都不提供，只能自己走，十分不地道的做法。估计是因为莲子执意跟那个大人过不去，才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最后，两人在一言不发的状态下来到了警察本部的入口，没有警车，连行人也很少。大量高楼林立的新町通一带在夜晚并没有什么人口，除了商场的灯光外，大楼的高处几乎都是一片漆黑。 “可恶，连车费都没有。” 你这家伙才想起来吗？！ 梅莉冷笑了几声，接着将双手伸进兜里，耸了耸肩。这个时间电车大概也可以坐，但走回下鸭泉川町的公寓估计得花一些时间。步行的距离大概就是莲子介意的东西。 “话说回来，那个大叔到底是谁？”当然这只是象征性的提问而已，梅莉能猜到这个人和莲子有着重大的关系。先不说别的，眉目之间就有很多相似之处。 “哦，他啊，他就是个懦夫加混蛋而已。” “什么啊，我是说他的身份……” “对莲子小姐来说，他是很重要的人。”一旁冒出了令人不愉快的轻佻声音，梅莉几乎没怎么听到过如此美妙的女声，可以想象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容姿。 来者有三人，黑发的少女和高出她半个头的一看就令人退避三舍的，穿着绿色防水夹克的银发少女，看上去像那种只有都市奇谈里才会出现的不良分子。走在最后的第三个人看上去比梅莉还要年长一些，穿着蓝色羊毛外套和白色毛衣裙，虽然也是一头银发，却有着迥然不同的知性气场。 黑发少女裹在棕色洋装里，领口有一条八成是配套的金色领巾，给人以一种十九世纪大家闺秀的印象。少有裸露的白皙肌肤看起来跟正常人有很大区别，并不是说不健康，而是过于完美。 这个组合倒是不赖，至少让梅莉想到赶紧一走了之。 “现在是十九点三十四分二十七秒，我们是正经的大学生，没时间在这里耗。想调查什么的话还是改天再来吧。”莲子说。 看来一整天的摧残已经消磨掉这个家伙最后的耐心了。 “我们可是免费的司机啊。当然，只是不收钱而已。”黑发少女说。 “我才不管……”莲子调转重心，准备朝反方向离去。 “你们是另一侧的人吧？我看得到以前在哪里见过的缝隙，就在这位郁闷的小姐身上。”梅莉抓住莲子的手，将她拉回来。 “你……”穿着防水夹克和红色长裤的银发少女很诧异似的望向梅莉。 “绝对没错，我见过这种缝隙，那种信息是普通人不可能有的。” “喂，梅莉……”莲子被拽得重心不稳，不过她明显对这种超出预料的发展更感兴趣一些。 银发少女开始用右手挠起后脑，面部线条收紧，露出属于她的困惑的表情来。 “为什么，我们好像不是第一次……” “对于整个国家的公务员来说，我们确实不是第一次见面。”黑发少女突然插进来，似乎是有意要打断银发少女的对话。 公务员？哦，亲爱的公务员。 “这么说，你们是古明地老师的同事喽？真是太巧了。” “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下，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所以，在两天之类遇到同一个集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黑发少女说。 梅莉突然找不到回复她的台词了，因为这句话实在是令人高兴不起来。 “算了，把不愉快的事搁一边吧。我们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黑发少女笑了笑。 “妹红，慧音老师，把名片亮出来吧。” 银发少女面露厌恶，而知性少女除了因大脑反应的空隙产生的手脚迟钝外，脸上并没有出现不愉快的线条。 三人一起将名片递过来。 “敝姓蓬莱山，蓬莱山辉夜，是个侦探；左边这位很不愉快的家伙是藤原妹红，右边这位彬彬有礼的女士是上白泽慧音，她们俩是我的助手。” “请多指教。”其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梅莉接过名片，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上面用烫金写着“私家侦探 蓬莱山 辉夜 Houraisan Kaguya 电话075 10667593”几个字，这个名字很微妙，但看着她本人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契合感。这绝对是真名没错。 “OK，我想我必须得搭便车。”梅莉说，接着扯了扯莲子的袖口。“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应该可以答应。” “真是感激不尽。说白了，我们想借你的眼睛调查那个杀人现场，就是你们不慎撞上的那个。” 灵能俱乐部吗…… 梅莉抓住莲子的手，将她拖向三人的方向。 “今后这种事可是会堆积如山的。你要学会运用自己的眼睛，救世主。” 出乎意料的词汇冒了出来。 “你说什么？” “瞎说而已，别在意。”
再次来到这座晦气的大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多。御荫通东边的建设区依旧是灯火通明，都市扩张的热潮在夜晚也不会消退。 车子全程由AI驾驶，没有颠簸和出人意料的急刹车，来到大桥上后自动停靠在路边，似乎占用了紧急车道，但除了梅莉没有人关心这点。于是她只好照顾所有人的安排，装作没什么不对劲。 “不用害怕，在场的几个人可是有足够的能力来保证你们的安全。”蓬莱山说。 “呵呵呵呵……最好是这样。”莲子故意做了个鬼脸，但除了梅莉其他站在相反方向的人都看不见。 “那还等什么，快点走吧。”梅莉说完，便径直朝那个令人不愉快的楼梯走去。 锈蚀的走廊，霉味和腐败的气味，同上次一样，这里仍旧是个被都市人遗忘的角落。几个人带着撞击金属发出的当啷声，快速地走完了全程，不同于上一次，这回没有人带着恐惧或是半点犹豫。 梅莉突然发现自己正信任着这几个境界另一端的人，不禁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蓬莱山的气息虽然完全不同于可靠的古明地，但梅莉还是选择信任她。 毕竟可以信赖的连自己都不是了。 几个人来到了血淋淋的案发现场，但除了血迹之外，其他的遗迹早已被警察搬走。估计过不了多久连血迹都会被清洁剂彻底抹去，那时这个地方很快便会重新运行起来。 只有结界的缝隙绝不会消失，因为那是事物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印记，不可能随着人类的意志而消退。 很快，几个人便集中在了大滩糟糕的红色涂鸦前面。血迹看起来就像在有血有肉的建筑皮肤上开了一炮。 “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蓬莱山说。 “当然。” 梅莉开始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以便于更加详尽地了解这个缝隙中的事物。虽说敷衍蓬莱山也无所谓，但她却不能放任自己不作为。那一侧的人们似乎都有着令人无法不作为的特质，这种特质从他们的言语中不断倾泻而出。 只有她能看见的缝隙缓缓张开，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来。依旧是那种令人不愉快的东西。 “证明给我看吧，那双眼睛到底能做到什么。”蓬莱山说道。 瞳孔中散发出使用某种力量时必然出现的光芒，调查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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