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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63691103

[长篇] [第一卷·终]幻想英雄传之前路漫漫(剑与魔法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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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7 08: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63691103 于 2013-11-27 08:06 编辑

                       第六章

她不断追赶着那个背影,仿佛经过了好多、好多年。

“梅丽是我啊!”莲子大声呼喊,然而那个身影没有停下离去的脚步,所以只好继续不断追赶。

身影变得有些近了,却仍相距千里。总算是近了些,她忽地想笑,又想哭……她不是个笨蛋,自然知道这段距离之遥远。但是,她除了向那个熟悉的背影追赶之外,已经别无它路。

头顶,太阳摇摇欲坠,黑暗从四面八方腐蚀天空;身后,是一座已死的城市,由干枯的尸体堆积而成;脚下,是血红的土地,像是鲜血一样红。

只剩梅丽走过的道路,还余净土。

好累……好累……长时间的奔跑,身体几乎麻木,双腿简直都要融化。但对莲子而言已毫无意义,这个世界只剩下那抹身影。

“梅丽!梅丽!等等我!!”梅丽仿佛出现在她眼前:秀丽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金色的长发、白净的小脚。那是多么美丽的身影……她的胸口忽地一阵抽痛,想起来了,想起自己的过错。她永不会忘怀,那天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内心纠葛不安的时候,时间无情地流逝着,她的迟疑迎来最坏的结果……那美丽身影消失于眼前。

“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来,梅丽!”莲子大声重复,只觉言语加倍地无力。是你抛弃了她,是你的软弱。她独自踏入古老的神社时,她独自面对紫色幽影时,你什么也没做。甚至在你该拯救她时,你恐惧地跪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拉入黑暗。

由于负罪感而痛苦,莲子再也无法承受击打在心灵与肉体的疲累,瘫倒在了血红的土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号哭着,拼命地朝着那背影伸出手,再也没法触及。

一阵风席卷而过,湿润带血、风声凄凉,她被扯入身后的死城……突然浑身一阵剧痛,努力想吸进空气,结果只咳出难受的细声,就此缓缓转醒。

然后莲子看见了:饥渴的红光,冰冷的石室,银色短发的美丽女子。

梅丽怎么样了?这是什么地方?你是?各种疑问奔涌而至,以至于莲子瞬间不知该如何吐词。“这是哪里?”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将基本的问题说出来。

“你等下就会晓得,”女子冷冷冰地说,“大小姐宴请你参加餐宴,请随我沐浴穿衣。”

莲子强压着心头的不安,“什么大小姐?什么晚宴?我是问这里究竟是那啊!?”她提高了语调,大声地问,

她得到的回应是腹部挨了女子一踢,她登时痛得喘不过气。

好痛!这个女人是要杀我了吗!?之前的那把刀到哪儿去了?!莲子张口欲喊,伸手摸寻长刀。女子快步上前,单手卡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她噎着声,试着呼吸……又扯又扭,双腿抽动,但就是无法脱身。

“餐宴就要开始了,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懂了吗?”那张冷脸凑近莲子,双眸闪着冻人的寒光。

莲子心中好想发疯,朝她怒吼,狠狠地踢她,就像女子对她刚才那样。但她对于这种眼神深感恐惧,所以点了点头。

女子收回手,拖着她的力量消失了。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虚弱地软在床上。她难受地捂着小腹,干呕着,不断发抖。

“十六夜咲夜,红魔馆的女仆长,谨遵大小姐之令为您服务。”

莲子还不及反应,就给拉起来,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不是真正的女仆……”莲子不住地呢喃。

在她看来,若是普通的女仆听了这话,或许会对她稍微好点,或许会惭愧,甚至恳求她原谅。但咲夜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毫不在乎地领着她走。

莲子的腿软得使不出力,走个三两歩就倒在地,最终被咲夜架着走。对于之后的过程,她一片模糊。

她仅隐约记得,被带入座热气沸腾的澡堂。有个看不清脸的金发少女跟她打了声招呼,好像还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清。

接着,莲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是在石制的浴缸中。无力的身子往下沉着,直到冒蒸汽的热水漫过她的颈脖,咲夜皱着眉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身子,这才没整个人都沉到底。

差点就要可笑地溺死在浴缸中,这下该知道自己有多虚弱了吧?莲子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在多动作,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咲夜。

温暖的热水、肩膀的按揉,使得她身上的疲劳逐渐舒缓,头脑却越发深沉。她虚弱地吐出口,缓缓地闭上双眼,就要这样睡过去。就在她昏睡前的一刻,她模糊地看到梅丽渐行渐远的背影。

“梅丽……”莲子摇着昏沉的头。我不能睡……梦里追不上梅丽,她勉力地撑着身子。

过了一会,她给咲夜扶出浴缸,擦干了身子,女仆又拿来一件换穿用的长裙。

这身裙服是用漂亮的蕾丝与棉滑的丝线所编织,看起来十分华美。真的穿上去时候,莲子感觉十分不适。这是件该由胸部丰满、腰身很细、举止小心的女人穿着的衣服,她现在觉得腰部几乎给紧束断掉,有几次还差点给裙摆绊倒在地,更不用说胸部松垮的布料,这让她滑稽透了。一连串的叫骂声在她脑海中成型,但她还没失去理智,再惹到这个冷漠的女子,她又得惨了。

莲子被咲夜搀扶,不稳地跟着女仆走。与澡堂蒸腾的暖意相比,外面的空气寒冷骇人,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神智也清醒了很多。

眼睛已经习惯了昏暗,景象也似乎逐渐亮起来,身边的事物缓缓现形。绯色之中,巨大而鲜艳的红月高悬于天上,映照鲜红的石壁似乎在滴血。莲子顿时惊醒,不安地闭上眼睛,咬住嘴唇,低语这一切都是噩梦。等她睁眼再看,噩梦就会醒来,这异象也会消失。

可是……可是……手指在头上摸索、扣压,什么也没找到。梅丽送给她的帽子不见了,连同那份温暖一起。而今寒意与闷痛都清晰感到,而鲜红如血的月光更是一路而随。在那个梦境中,所带来的恐怖信息,她也未忘:黑暗将临,凶兆纷起。再否认下去只是自欺欺人,她好想哭……

莲子想象着梅丽就在前方,正等着她,需要她的怀抱。冷静点……别再无法挽回,她告诉自己,然后睁开眼睛。

‘噩梦’还在,恐惧却消失了。

莲子缓缓地望向咲夜,终于瞧明白,她并不讨厌她,也不视她为客人,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对女仆来说,她不过是个……得尽快领到餐宴上的东西。

莲子低着头,强忍愤怒。“我将谨遵夜之王的旨意。”她没有力量反抗。

“我也是。”咲夜回答。

“……请告诉我,在餐宴上我该遵守那些规矩?”莲子问了声。

“我会领你坐到合适的位置,然后闭上嘴,别说多余的话,除非夜之王问你。”咲夜边说边加快脚步。莲子几乎可以听见她没说出来的话: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去办,无论如何我都有办法让你乖乖听话。

莲子强迫自己跟紧咲夜。若是平常她会两步并一步地走,然而现在虚弱的身体重得就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是挣扎,这段路程好似是一场酷刑。长廊永无止尽,而尽头还有一场餐宴正等着她。

她经过一排高大拱窗,不由地向外望,窗外景物尽收眼底。城院里,弓箭手正随着红发将军的号令朝箭靶射击,绯月下纷飞的箭矢,有如飞溅的鲜血。城墙上,卫兵持枪巡逻,长枪众多如同茂密的钢铁树林。

莲子打了个冷颤,抬眼遥望远方,只见街道、高山、腐败的土地……黑暗的地穴,以及远方的战火硝烟。然而她知道,在这些纷争之外,更远、更远、更远的地方,跨越尽头,是家,她要带梅丽回去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咲夜的声音,“已经到餐宴的厅殿了。”

莲子惊觉,她踏入一座宽阔的长形厅殿中。墙壁由晦暗的大理石砌成,上无装饰。大厅中央有一张用巨木雕刻而成的长桌,桌上摆满蜡烛,烛焰狂舞。桌面映照的通红,桌底则是腐朽的黑色。

这里看起来好大、好不一样,她不安地环顾厅殿,看起来不像真的。恍惚间,她被一个低啸的声音捕获:“有请我的最后一位客人。”

莲子望向长桌尽头座椅,石座位于隆起的高台之上,可将殿内一切尽收眼底。冰冷石座经过精心设计,石面雕有许多浮雕,其上则雕成如同王冠一般的华盖。坐在椅上的人穿着华贵丝质的长衫,漆黑的铁靴和暗红长披风,镶满宝石的头冠衬着她蓝色的短发。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殿下,承守护者之恩,蒙先祖恩宠,红魔城的城主,斯卡雷特公爵,南境的守护者,血族的夜之王,绯月王国的统治者。”咲夜在她耳边低语,“小心你的一言一行。”

夜之王抬起头来,莲子清楚看见她透着傲气的神情。苍白如死人的肌肤,她的嘴唇薄细而紧绷,以及那双深邃灰蓝的眼睛,那是一张生来就与死亡、骄傲、严峻为伍的脸庞。

莲子实在无法将常在书中所知的王者和眼前的这名夜之王联想在一起。“殿下,”但她终得屈膝俯首,“感谢您的宴请。”

“起身吧,女孩。”蕾米声音低沉。

莲子起身,犹豫该低着头,还是抬起头。

“咲夜带客人入座。”夜之王吩咐了声,就不在瞧莲子,喝起杯中红酒。

“如您吩咐,殿下。”咲夜低下头。

意识到夜之王并不在意自己,莲子松了口气。她悄然转移视线寻找那梦寐以求的身影,即刻在紧邻主座旁边的座位上看到梅丽。

离得夜之王太近了,她第一个想法是,梅丽正被它胁迫!

要过去保护梅丽,莲子告诉自己。而咲夜站在面前,就在面前,正好挡在她和恋人之间,双脚不由地颤抖。

勇气稍纵即逝,莲子垂下眼。她张了张嘴想恳请蕾米让她坐到梅丽身旁,咲夜直接打断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夜之王已下令,客人请跟我入座。” 一把领她往别处座位。

这时,梅丽才注意到她,神情即惊喜又不安,但仍回应予她微笑。

突来的一股狂念袭上莲子心头,她几乎喊出口:“你这该死的女仆!我要到梅丽身旁!”幸亏有双手握住她的手,闪闪发亮的眼睛制止住她的冲动。

这人嘴角挂着丝玩味的笑,除金发外,全身皆黑,活像是只乌鸦。“莲子?我记得这是你的名字。”她小声地说,“为你自己好,这场宴会上尽量扮演个听话的客人。”

莲子深感疑惑,对方竟知她名字。此疑问她先藏于心中,听取那友善的建议,她勉强挤出微笑,咲夜冰着脸离开。

压迫感消失,莲子松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地靠着椅子。

“我,差点又……”莲子侧头看向那人,结结巴巴地欲示谢意。

“雾雨 魔理沙,我的名字。”魔理沙笑着说。

“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压低声音,拿起酒杯,“喝一口红酒,润润喉吧。”

“……”莲子虚弱地笑了笑,试着啜下一口,味道意外的甘甜。

“莲子,没有东西比得上这酒甜美,一定要好好品尝。”魔理沙摇晃酒杯,缓缓地说,“百年红酒,夜之王从不小气。”

莲子又听到自己的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她困惑地看向魔理沙。

“那位叫做梅丽的女孩喊你的名字,我就记下来了。”魔理沙语气随意,一点也不在意莲子相信与否。

上天见怜,终于遇上一个能谈上话的人了,莲子心想,深吸一口气……别急,要问的还很多。“魔理沙能否告诉我,在我晕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尽力平缓语气。

魔理沙晃着酒杯,忽地拿了块面包塞入杯中。面包为酒所浸染,她拿出来时,那就像是一块撕下的碎肉,汨汨流血。她送到嘴里就吃,红色的酒液从她的嘴角流淌下来。

莲子向后缩,不安地看着她。

魔理沙啐了一声。“满是酒的面包果然不好吃,弄得我像是在吃烂肉。”她笑了,嘴巴鲜红,湿漉漉的。

“一段远路,一堆死人,再加上这一城的血族,啃食烂肉的乌鸦在叫‘傻瓜、不详、傻瓜、不详’。”说完,她饶有兴趣地审视莲子。

莲子先觉得魔理沙荒诞不经。却为什么不呢?这一切不是比‘噩梦’更真实吗?古老神社中的幽紫身影,亲眼所见的血红城堡,整装待备的军队……“故事就此结束了?”她嘴唇微颤地问。

“不……只是刚开始。”魔理沙用手抹了抹嘴,静静地宣告。

莲子一阵眩晕,意识模糊地想:或许这是我的命运,一个染血凶兆,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死亡……她闭上眼睛,然后迅速睁开。她不能睡,如果睡了,会作噩梦的。

接着该问什么?她觉得没有再询问的必要,已经不奢望能听到好消息,不好的信息只会越问越多。她深感疲累,连张口的力气都要没了。

魔理沙也不再多言,转身与旁边一名紫发女子调情。情人间的轻声笑语,是这餐宴中唯有的温和风情。

看此景,莲子轻叹一声,看向坐在远处的梅丽,她真美。她生得美丽高挑,穿着合身的丝质裙服,有着明亮的碧眼和轻柔的笑容,金发有如瀑布般流泻直下。

莲子几乎无法将视线自梅丽身上抽离。但不敢作声,也不敢伸出手,她总觉得有人正留意自己。

在这场餐宴结束之前,不开口比较明智,她沉默地抿紧唇。她心中则悲愤: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无法拥恋人入怀更为不幸的呢?

沉寂笼罩,璀璨烛火犹如黑暗中的幽魂,空中弥漫着越加强烈的郁闷气息。

当餐宴开始时,郁闷感已凝重而压抑。任何的高声谈笑,包括谈情声,在厅殿里都找不到,夜之王不允许此种行径,因为她觉得那会破坏宴席格调。

她高高在上,想把这里变为肃静的宣判庭吗?莲子边想边吃,用食物塞满嘴巴,以防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

“夜之王,今夜不仅是晚宴吧?”沉寂终被打破,说话的人魔理沙称她魂魄 妖梦。她体格精瘦,肤色惨白,举止干练果断。她自众人中骤然站起,孤立而突兀。

“坐下我的客人,餐宴上不得喧哗。”夜之王拔出柄短剑叉起一块肉,送到嘴里,撕咬地咀嚼,然后吞下。

“夜之王,我身负贤者之命,已在此拖延数日,明日你必须放行!”妖梦抬头盯着蕾米,语调提高,毫不示弱。但连莲子都看得出来,她的手一直在抽抖着,不时紧握又松开,她十分紧张而疲累。

“等那位贤者把金币送到我的跟前,我会立刻放行,还会派人一路保护你等。”夜之王有条不紊地切肉。

“您这很不明智,天下皆知,贤者不信任夜之王,那位大人绝对会做出激烈的应对。”妖梦缓缓地说。

“爵士或是武士,你要明白我也不信任她。”夜之王低沉地说,“而且在我的城堡和她的幻想之间相隔上千里,隔着辉夜城、阴影森林和红雾山脉,她又能奈我何?”

一言不发的莲子逐渐明白了些许情况。这名倔强的武士明白吗?她不敢去想。

“……我能用武士的荣誉为誓,夜之王您会得到您的礼物。”武士还残有理智。

“我相信武士的荣誉,也不否认武士的忠心。”夜之王拿起酒杯,鲜红的液体倒入口中。

武士抿紧嘴唇。“我们可以定个充满魔力的契约,或是你派人跟随。”

“你等有只狡猾的乌鸦,任何契约都不保险。”夜之王看向魔理沙,后者则已醉倒在紫发女子怀里,“关于派人,我能派多少人随你们去,贤者也会对应的准备多少台绞刑架。”她持酒杯的手微动,鲜红如血的液体滴于桌上。

“夜之王!您终究是联盟下的六个国王之一,您承诺过对联盟效忠!”

“我的承诺只对博丽 灵梦有效。”夜之王静静地说,“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就是留下那个画中女孩作为人质,随时都可离开。”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梅丽。

“不!”莲子顿时天旋地转,猛地起身。“不行,不行,不行!梅丽绝对不能被扣留在这里!”她受够了。

莲子可以感觉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女仆拔出匕首,装醉的魔理沙怜悯地看向她,梅丽也站起身来,武士逐步靠向她。

“咲夜收起匕首,她接受了我的盐与食,她是客人。”夜之王挥了挥手,咲夜恭敬地收起匕首。

“想说什么就说,在你还是我客人时候。”突然间夜之王身后的翅膀张开,投出的阴影足足和整座厅殿一样宽。在这一团黑暗中,莲子看来十分的渺小、孤单无助。

莲子的脑海瞬时空白一片。她该怎么办?面对夜之王,她能说什么?说啊,快说啊……她几乎就濒临绝望,忽然间一个声音闪入她的脑海。

‘莲子……别恐惧,按我说的,我了解斯卡雷特。’陌生而熟悉的声音,‘而且梅丽来到了你身边。’

莲子确实看到梅丽走近自己。噩梦里她是离开了我,而我绝不会离开她。

“倘若我有所冒犯,无论生死,我都有几句话。”莲子体内的勇气开始沸腾翻滚,竭尽全力地张开口,“若您是南境的守护者,若您是高贵的王者,请听我说完。”

“一个平民能对一个国王说什么呢?”夜之王目光锐利的审视着莲子,“我听着,我的客人。”

莲子迈出一步,不自觉地触发了心底的声音。为了梅丽能留在身边,她必须要相信,她也没后路可退。“我知晓星辰与时间,以便让旅途安全无险。我也知晓伟大的国王不会对无辜者拔剑,不会做出有失公正的判罚,否则便算不上国王。”

“你是个天真的蠢货?还是个将死的傻瓜?”夜之王凝视着莲子。

莲子相信夜之王是要准备杀死自己。“您应该派遣信鸽,宣传您的公正与仁慈。我们将与您订立契约,如同信纸一样诚实,于贤者与市民面前宣称,贤者不会冒着失信的风险动手。若您唯恐我们背弃契约,您可以派人跟随,契约增加两条:我们不可离开跟随者一定范围,她死时我们也将承受诅咒。”可她无处可逃,索性说完,闭目等死,“我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夜之王的脸上掠过一抹苍白的微笑,如同微弱的阳光照亮黑暗。“灵梦再一次证明了她的睿智,她曾对我说:‘不要以貌取人,即使是最卑微、懦弱的人类心中也蕴育着勇气’。”她自言自语,彷佛迷失在思绪当中。

“我接受你的谏言,因为你并没有畏惧于我的言辞与恐怖,虽然你的语调很奇怪……算了,任何人都年轻冲动过。”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莲子,“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需要所有勇敢的人,我的客人。”

“咲夜带这两个女孩下去。”夜之王吩咐了声,又朝着妖梦看去,“今晚会得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莲子……我真的好害怕。”梅丽颤抖的手握紧莲子的手。

“别怕,我会坚强起来。”莲子加重语气,有力地回握梅丽的手,再也不愿意松开。

夜色下一片冷寂,她感受着手中的温暖,一步一步地离开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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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7 17:47:4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总觉的少看了一章
莲子接受的好快

点评

毕竟,不接受的话,前面是给PAD长教训,到了后面则可能会失去恋人,被迫坚强  发表于 2013-11-27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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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9 08:04: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夜风凄厉,绯色无尽。

血红的月光像恋人般与梅丽相伴相随,莲子此刻不在她身边,正于屋内熟睡。她拉紧身上的衣服,鲜红的光芒令她虚弱、晕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安感蔓延全身。

映红的夜空好似剥了皮的血肉,在红魔城的上空汩汩泣血。月下越趋凄凉,四周更显怪异。梅丽低下头,不敢去看这可恐之景,却见脚下倒映的石像鬼阴影。她打了个冷颤,微闭双眼,把自己当作在赶路的瞎子,漫无止尽地走着。到后来,她不禁疑惑自己为何自讨苦吃,离开暖意和温床。

但心底深处有个怪异的念头驱使着梅丽,明天就要随武士启程,今夜是她踏上红魔城的高塔,将这片土地尽收眼底的最后机会。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昏暗的古堡,悬挂夜空的诡异月亮,苍白阴沉的血族……她困惑地想,心中越加不安。她摇了摇头,想甩掉那徘徊心底的念头。她轻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正打算回屋去和莲子相拥时,一条向上的螺旋阶梯于眼前呈现。

梅丽摸黑靠着一堵石墙,想静下心来。突然脚步声打破楼梯间的沉寂,她以为是有人从塔楼上下来,接着才发现到那是自己的脚。

最后她决定上塔顶,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只是一眼,我就回屋。”她告诉自己。

她踏上灰暗的螺旋楼梯,发现石壁上没有窗户。没了月光,黑暗更为吓人,暗影幢幢,有如悄悄潜行的狰狞怪物。她双手紧紧环在胸前,发起抖来。

“别怕,”梅丽低声,“只是石头和影子,这伤不了人。”不知怎么,她感觉得到有个阴沉的视线穿过黑暗盯着她,僵硬地回头隐约看到一抹幽影。她咬紧嘴唇才没惊恐地尖叫,但控制不住双腿,她没命地跑。脚步响声震动空气却无人回应,不断地冲进更里面更深沉的黑暗中,然后撞上了门。

鼻子生痛,她伸手一摸,指尖湿湿的都是血,她心想这可真是自己最蠢的决定。

此地静悄悄的,只有梅丽的喘息声。她心觉得奇怪,颤抖地回头看了眼,未见什么东西藏于黑暗中,也没听到鞋子与石头摩擦的不祥之声。

冷静……那是幻觉,已经到了,梅丽提醒自己。于是她静静吸口气,稳住呼吸。然后,她伸出手摸索到铁门上厚重的铁环,使劲一拉,门缓缓向内打开。门在嘎吱作响,狂风在她耳际怒吼,绯月在洒下血红的光。

她用手撑着石壁粗糙表面,轻咬下唇,勉力地跨过门。一股冰冷的气息迎面袭来。夜下的世界在映在她眼中,有如画卷般缓缓展开,最后止于北边的山脉。

梅丽小心地走到栏杆边,于塔顶俯瞰这片土地。城市寂静猩红,全无灯火人影,唯有绯月照亮。视野继续向外延伸,直到极远处才望见零散分布着暗淡灯火,那是托庇于这吸血鬼国度内的其它部族。

她不由想起,刚被带到此城,漆黑的乌鸦便叫:‘妖精、吸血鬼、人类……这是块古老的土地,而绯月还要古老。倘若传说属实,它曾经目睹恶魔焚毁一切,它也见证了为建起‘红魔城’所安下的第一块基石,它如今一直注视着坐上王位的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又高又暗又血红……一阵眩晕,迷蒙间她看到血色、蝙蝠和钢铁交融而成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涌出城门。它们为数一共三千,领头者全被月光所笼罩。其中一个身子低垂,在马上摇摇欲坠,却有双坚毅、骄傲的眼睛。另一个则周身血焰弥漫,狂气沸腾。左侧一个深红如魅影,右侧一个暗紫如灰烬。最后一个身穿白衣,肩上停着只鹰隼,身后有一苍白幽影。

它们这是要前往何方?梅丽下意识地抬起眼,视线越过红雾山脉,穿过无边无际的暗影森林,以及充斥死人的荒原。绯月消逝,她不断朝北望,望向世界尽头……直到前方空无一物,唯有黑暗正蠢蠢欲动。

她终于知晓,黑暗将临,它们挺身而出。‘但毫无希望,它们太弱小了,就算联合幻想诸王,也无胜算。’……黑暗沉声宣告,朝她伸出魔爪。她不禁害怕得叫出声来,摇头向后退。

这时,有一双手扶她起来,她才没从铁门处摔下去。“我的客人,走路可要当心。”有个声音荡过她耳边,这才清醒过来,她发觉一切如常,感激地回头看……那人是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悦耳的声音,梅丽心想,高贵而美丽的夜之王:她现在未戴皇冠,但从头到脚仍是华贵服饰,四肢纤细,肌肤雪白,柔顺的蓝色头发,湛蓝宝石般的眼睛。

突然梅丽感到一阵寒意,蕾米靠近了。她看到一双空洞,毫无光彩的眼睛,和莲子不同。恋人的双眸温暖而闪耀,并且生气勃勃。

她愣愣地望着夜之王,记起晚宴上那冷峻、深沉的身影,还险些伤害了梅丽。她警惕地退了一步,不禁纳闷为何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被吸引?

“你受凉了?”蕾米解下披风,披于梅丽身上,动作竟十分温柔。

世上还能找到像她这般美丽却又可恐的人吗?梅丽迟疑片刻,“谢谢您。”礼仪性地欠身。

“我的客人,长夜漫漫,回屋休息吧。”蕾米轻轻地说,好似生怕吓着她。

梅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像是个绅士,晚宴上的夜之王和她真是一体吗?她不由地有些羞涩,直到想起屋内的莲子,于是竭力平缓嗓音:“多谢您关心,但我还想看会夜色。”

“这可真稀奇,别着凉了。”蕾米微微眯起眼,转身走到塔顶栏杆边上。梅丽跟了过去,两人便这么肩并肩站在一起。

“我的王国。”蕾米骄傲地说,望向无尽的黑暗。

梅丽只见血红古老的城堡,黑暗覆盖的荒野。但她说出口的却是:“是啊,壮观的王国……”鲜血与黑夜的王国,不详的预兆……

“我的客人你好好地看吧,这或许会是你最后一次观赏我的王国。”蕾米笑了,“我已经和武士谈好契约,明日你们签订,即可启程。”

“非常感谢您。”梅丽向她道谢。

“你该感谢那叫莲子的女孩。”蕾米淡然地说。

是啊,莲子,梅丽的所爱。火焰与黑发交相辉映,她望着自己,微笑……勇敢的面对夜之王。

若不是蕾米就在身旁,梅丽一定会幸福地笑出声来。那是夜之王,她要记得礼貌与仪态。

梅丽朝蕾米微微点头,保持安静。

“到了幻想之都,替我向贤者问声好。”蕾米着重地说了句。

八云 紫……梅丽暗自咬唇。“您就这么肯定,我对贤者很重要。”

“我的客人,我肯定,”夜之王侧头,深幽的双眸凝望她,“我能看到命运。”

她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渗入体内,她觉得身体将会冻结。夜之王这一举动没持续多久,就转移视线。她感到如释重负,颤栗不已。她恍惚间瞥见一忽隐忽现的幻象,先是长枪,后是鲜血,终被黑暗吞噬,不见踪影。

“我相信命运。”梅丽无力地倚靠栏杆,手指摩擦着粗糙的绣铁表面,“我能看到预兆与‘幻想’,其中就有您,用长枪与鲜血无望地对抗‘黑暗’。”她不知不觉地说了。

“黑夜由夜之王掌控,何来会有让我无望的黑暗。”蕾米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塔顶,四面八方的黑暗却毫无反应。

“是啊,您是夜之王。”梅丽低语地说,然而她心里则想:若那非黑夜,或没有绯月,而是纯粹黑暗,你又能如何?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当蕾米的笑声终止,梅丽一言不发。“我的客人,不随我一起笑一笑?”夜之王问道,她勉强挤出个微笑。

“我的客人,既然你对我说了预兆。”蕾米静静地说,“礼尚往来,我也对你说,今夜我所见之命运。”

梅丽大吃一惊,错愕地望着蕾米。“这是我的荣幸,愿听其详。”她虽然很担心夜之王所言的‘命运’,却不得不这么说。

“一个命运刚成形,又开始消融,渐成另外一个……”蕾米好像根本就没听她的话,只自顾自地说,“一对恋人被从深渊中涌出的狂暴黑潮冲散,一个少女在哭喊,一个女孩在痛苦哀鸣。高贵随少女,勇气随女孩。暗影飞舞,开始碎裂,继而消散……”

夜之王不再言语,专注地凝望绯月,好像忘了梅丽。

梅丽抿了抿唇,静站良久。稍恢复些力气,她就朝夜之王告辞,爬下楼梯,回到温暖舒适的房内。

梅丽轻声轻步地钻入被窝里,莲子睡意深沉地呢喃着,翻身朝向她。她俯身亲吻,“真冷,莲子……温暖。”她悄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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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 14: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63691103 于 2013-12-1 14:42 编辑

                                                                     第八章(番外)

皮鞋声作响,重重黑影在四处聚集,并缓缓、沉默地在后跟随她。

火焰猫 燐正一个人沿着幽暗的走廊踏入地灵殿的深处,黑暗总笼罩着地底,唯有她手中有着灯火光芒。但并非是散发出热量的火光,而是幽蓝而苍白,带着寒意的火焰,如同腐败气息的鬼火。

闪烁着、照耀着,苍白的火焰正在火炬里翻腾,忽隐忽现的人影在火中燃烧。燐的身影在鬼火下摇晃,微光在她脸上刻画出明暗相间的线条,映衬出那漠然的神情。

一个亡魂燃尽,又到另外一个,它们忽而嘶吼、忽而惨嚎、忽而消亡,燐视而不见,火炬里的火焰昼夜不熄。从成为亡灵术士起,她身边就未缺少死亡过,她牢记一件事情:死亡是她的力量,永远、永远不能让它从身边离去。

随着时光流逝,她已日渐习惯,如今更视死亡为朋友。她与它并肩而行,走廊仍然持续向前延伸,没入黑暗。

之后的墙壁皆有晦暗的污迹,燐不由自主地驻足凝视。死亡在其上留下了痕迹,她再次看到一张张挖去眼珠的脸,空洞的眼窝泣着鲜血,他们死于古明地 觉的酷刑。惨叫不休,地灵殿的墙壁在无数的死亡下染成血红,再也洗不净,再也无人敢于挑战古明地家族的权威。

国王有令,死亡之墙。
死者在大厅血泣,无人胆敢反抗。
地底之眼,臣民跪下。
死者在大厅血泣,无人胆敢起身。

燐悄然露出怪异的微笑。她闭目低语,然后睁眼凝视火炬,她想看那份死亡。在她眼前,成千只红色的眼睛在升腾的火焰中漂浮着,这是多么鲜红、多么动人啊……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响,打断了燐的思绪。女孩拖步轻跳,从她身后走来,随着那古怪的步伐,不同的声响轮换荡于地底:铿当、碰、当当、嗑。

她真有活力,阴沉之地需要欢悦,而非更多的死寂。想到这里,燐不禁悲从中来。

常理而言,这暗无天日之地,怎会有人习得欢笑。女孩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才成为唯一的例外。

燐记得是十年前,疯掉的女孩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第三只眼’。戳破眼球,抓烂血肉,撕咬啃噬。她满身是血,满嘴血淋淋的烂肉,双眸毫无色彩,几乎与死人无疑。

后来当她姐姐带着卫士冲进女孩的房里时,所见到的就是这番惨状。觉踉跄跌步,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又哭又笑。陪同的卫士个个脸色苍白,神情异样。而那个带路的侍女,更是转身离开房间呕吐。就连燐刚赶到时,也是一脸惊骇。

‘主人,您所能做的最仁慈的事,就是让我给恋小姐毫无痛楚的死亡。’燐曾想对觉如此谏言。然而她不敢说,她知晓一旦说出来,死亡会先降临她身上。

被救活后,这孩子完全变了个样,身心俱碎,连语言能力都几乎消失。从此她不像是个地底居民,也不像是个古明地。

“我知道、我知道,”恋恋边叫边单脚站立,然后又换另一只脚,“猫咪是猫咪,恋恋是恋恋,好啊~猫咪~”

“恋小姐……”燐忧伤地看着恋恋,她在笑着,可惜她的脸蛋并不可爱。她不仅有古明地家族世代空洞无神的眼睛,而且很不幸地继承了她姐姐干枯瘦弱的面容。

她活着就是受罪,燐心想,这是我的失职,我本该带给她仁慈的死亡。

燐突觉火炬有些沉重,她试着想像自己杀死恋恋的画面,不禁浑身颤抖。她……这个亡灵术士颤抖了,这是她第一次因思虑死亡而颤抖。

选择作为亡灵术士开始,她本该放弃生者的权利。然而自从她帮主人夺回地灵殿后,她时常觉得自己还像个人,恋恋与觉这对姐妹……便像她的家人,如影随形、不可或缺。

‘死亡是保护我的盔甲,或是毁灭敌人的猛兽,绝不该令我感到哀痛。’燐叹息一声,让‘死亡’触及亲爱的家人,她可办不到。

“猫咪带路、带路,”恋恋叫着,脚步铿当铿当,“恋恋要见姐姐,姐姐是姐姐,不是猫咪。”

主人现在很忙,恋小姐回屋休息吧,燐起先想到这话。她说出口的却是:“恋小姐,请跟紧我,我带你去见主人。”一个瘦弱、可悲的小女孩……任谁看了都会深感同情,她也不例外。

“现在,你应该在被窝里睡得香甜,怎么会想起来见姐姐?”燐问了句,招手示意恋恋跟紧。

“因为想见姐姐,恋恋想着、想啊~”恋恋又跑又跳的穿梭于走廊,足音响彻黑暗。炬中火焰突然腾升,火光穿透冰冷的空气,映出墙壁上不时闪过窜动的阴影。

燐皱了皱眉,她已很久未见地灵殿里有鬼影出没,沉默地举起火炬,想看个究竟。却见恋恋好奇地挡在火光前,看着鬼火嬉笑不已。

恋恋毫无古明地家族该有阴沉的气质,燐见到阴影越加黑暗,这是否意味着那些亡者可以恣意兴扰于她?她想到这里就有些担心,“恋小姐请安静片刻。”她对女孩低语。

“恋恋不知道、不知道,鬼啊、怪啊,恋恋只想见姐姐。”恋恋不为所动。

她真不该出生于古明地家,燐苦涩地想,地灵殿绝非是个傻女孩视之为家的地方,但既生为古明地 恋,又有什么办法能逃脱宿命?亡灵术士叹息一声,打定主意要将这里仅剩的孤魂野鬼燃烧殆尽,确保恋恋不会受到危险。

燐继续提着火炬往前走,来到一座黑暗笼罩的厅殿。墙上虽有烛台,每隔五尺一个,难以尽数,只是如今无人点亮。粗糙的地板上,摆了一张古旧的长桌。她将灯笼绕了个半圆,摇曳的火光照上石壁,墙壁焦黑,表层剥落。悬挂的旗帜底面皆是黑色,融于黑暗之中,仅能视到那巨眼纹章,它似乎正在抖动,栩栩如生。曾经的彩色玻璃也被那天的浓烟熏成了黑色。

罪人被赶入地灵殿,炙热的火焰舐着他们,黑烟升起,巨眼冷视,死人的味道。这是死亡的痕迹,燐暗想,若觉大人决心已下,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东西被死亡带走吧?她舔了舔唇,有些兴奋,也有些担心,她深知在死亡面前人人皆平等,就算是国王也不例外。

她突然感觉后颈一股寒气直向上冒,她注意到了第三只眼。主人可看透人心,你忘了吗,小猫咪?所有的念头都被冻结,她再也不敢想那亵渎之事。

此时,觉抬起头。“燐,来得有些慢了。”她话中不带丝毫感情,从坐上冰冷的石岩王座开始,就一直如此。

古明地 觉,古明地公爵,地灵殿的国王,我可怜的、郁郁寡欢的主人。她生得骨瘦如柴,形容枯槁,身子在斗篷下蜷缩。阴影笼罩她的脸庞,双眸就像两个伤口,深幽的灰暗,粉色的明亮无法寻到。嘴唇紧绷,早已忘记如何微笑,更不知喜悦为何物。悬挂在她胸前的第三只眼一张一合,磷几乎可以听到血肉的蠕动声。

那怪异的眼球‘看’着燐,看透她的心、她的灵魂。她觉得自己赤裸裸的,什么都藏不住,她不禁举起火炬,试图挡住那令人不安的视线。

“我路上遇到了恋小姐,因此耽搁了……”燐话还没说完,恋恋就跑了过去。

“姐姐~姐姐,恋恋想你、想你!”恋恋大喊大叫,觉毫无反应。忽地有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拉住女孩的手。

“恋小姐,我正与你姐姐谈正事,别打扰。”那声音锐利如刀。

这该死的女人,燐咬着唇踏出一步,难道成天在主人耳边胡言乱语还不够,现在竟连恋小姐要和主人聚一聚、抱一抱也要阻止?

那金发在火炬照映下闪闪发亮,就连她的眼睛也是金色,她的皮肤白晰滑嫩,毫无瑕疵,宛如精致人偶般美丽,她就是梦子。但燐知道,这不过是假象,就像是活人的肉皮囊,掩饰住了她本来的面目。

燐本想动手,却被觉的视线所阻,主人可看透人心。

“你弄痛恋恋了,恋恋是姐姐的恋恋,快松手!”恋恋又喊又叫,梦子只是在微笑。

“燐带恋恋回屋。”这听起来像是主人的声音,但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这不是您,不是您的作风,您向来阴沉,却从来不会驱赶家人。您千万不能这么做,难道您不知道恋恋有多爱您这个姐姐吗?您能看到我和恋恋对您的爱……是不?燐后退一步,摇着头。

“我是地灵殿之主,而非单纯是名姐姐,带恋恋回屋。”觉的声音仍不带感情。

“恋恋明白、明白了,姐姐不是姐姐,觉不是恋恋,那么恋恋是什么呢?……那么恋恋是什么呢?”不以任何人为对象,恋恋只是不断呜咽地重复着。梦子忽地松开拉扯着她的手,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入黑暗中。

妹妹失去姐姐,燐悲哀地想,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梦子小姐,现在我妹妹走了,把你该说的都说了。”觉的脸庞被阴影所遮蔽。

燐知道觉生气的时候,总会这样更加的阴沉。主人还是爱着恋小姐,她不由地感到一丝宽慰。

“贤者已经行动,那个女孩回到了‘幻想’,我们绝不能让贤者得到她。”梦子边说边坐回椅子。

觉仿佛没听见这话。对这个消息,她既不高兴,也没有怀疑,甚至不见任何表情。她的第三只眼瞪着梦子,“你还能给我更多兵力吗?”她咬紧唇。

“我给的禁忌知识,已经足够你们建立起一支大军。”梦子静静地说,看了眼燐。

一群死人,燐抽了抽鼻子,她仿佛再次闻到腐烂尸体的气味,不由地有些陶醉。这是她对梦子的到来,唯一没有厌恶的地方,禁忌的死亡知识,每个亡灵术士的所爱。

她忽地打了个冷颤,感到一股寒意自地底深处而来。她想到寒冬来临,冰霜覆盖,寒冷的黑暗。“你所说的大军根本没法实现,整个地灵殿已经为此付出了五万死尸。”她瞪了梦子一眼。

“主人,现在剩余提供热量燃烧的尸体只剩下两万具,如此下去,地底的寒冬必然将至。”燐朝觉看去,低沉地说。

“寒冬而已,比起她的恩赐,完全不值一提。”梦子冷漠地说。

恩赐条不归路,燐心里暗想,如今益发明显。眼下,觉为了梦子口中‘她’的承诺,将要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叛乱。

主人需要强大的军队,来击垮贤者,建立真正属于古明地的王国。可是燐十分清楚,地底虽广阔,却多为嶙峋崎岖、人烟稀少之地,根本不能提供所需的军力。即便加上她日夜赶制的活尸大军,地底军队总数仍不足以和贤者对抗。

“主人请深思,我们一旦叛乱,根本就没有足够兵力对抗贤者。”燐必须得谏言。

“谁说没有足够兵力?”梦子嘴角挂着近乎轻慢的微笑看着燐,“一旦地灵殿举兵,绵月姐妹会从东方入侵,守矢王国也会趁此发难,而且吾主也是地灵殿之主最有力量的盟友。”

没关系,我也准备好了反驳之言,绝不会坐视你这女人,将主人带上不归路。“绵月姐妹多是为了当年被贤者入侵,损受的面子出兵,不会坚决出击。”燐微微提高语调,“而守矢王国前期定当中立,风向朝那,她们就会朝那,随时都可能背后一刀。”

“而你所宣称的吾主,说远,在上千年前即给贤者与守护者击败。”燐加重语气,“说近,十年前的那场入侵,也遭到惨败!”

“这就是你的无知,​不论凡人再怎么挣扎,黑暗终将降临。”梦子沉声地说,“没人有得选择,除了黑暗。”

燐死盯着梦子,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你有黑暗,我也有死亡。燐紧握着火炬握把,越来越冷,像在结冰。“我确是个渺小的凡人,”她承认,“但即使是凡人也知道,死亡总会夺去生命,不像是你所说黑暗千年来从未有一次降临过。”

“她戳到你的痛处了,你所说的黑暗,千年确实没有那次成功降临过。”觉哼出一声冷笑。

“凡人,你们是在卖弄自己的无知,”梦子轻蔑的笑了,"世界初始,遵照吾主之命,我们战斗,我们杀戮,我们胜利,我们败亡。”她轻敲桌子,“无论结果如何,罪孽总在滋生。罪孽引发死亡,死亡诞生混乱,混乱而于战争,最终一切湮灭,唯有黑暗永存。”

对火焰猫 燐而言,这些大道理都没有特别意义。死亡术士只听懂‘死亡’,抿紧嘴唇,强忍怒火。她竟称死亡会被黑暗笼罩,死亡是永存的,任何事物都无法吞噬,她这就会见识到死亡术士的厉害。

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失手,燐暗自祈祷。她低声念出咒语,只一眨眼功夫,火炬表层结出冰霜,死亡即将降临。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觉冷冷而视,梦子轻笑着,火炬发出强光。毫无预兆,骤然灯火熄灭,然后黑暗涌入厅殿,她再也无法看到主人与任何事物,包括常伴于身侧的‘死亡’。

我的火炬在哪里?

我的火焰在哪里?

无尽的黑暗之中,燐看不见,也摸不着。她甚至想赤手空拳与梦子拼杀,可连自己的手都找不到。

燐欲张口嘶吼,却发出细得吓人的嘶声。燐死命睁着眼,却看不见一点色彩。

连死亡都未能逃脱黑暗,她又怎么可能成功?她不过是被死亡庇佑的亡灵术士。燐突然害怕了起来,连忙抽回手,却未听闻火炬落地的声响。

这或许是一场噩梦,但她绝非置身梦境。正如梦子所宣告,一切湮灭,唯有黑暗。

但燐仍旧摇着头,否认这一幕,否认梦子的力量,否认她的黑暗,否认混沌中的‘她’。

深沉的黑暗中,“燐去准备更多的死亡,做个亡灵术士该做的……”觉嘶哑地说,带着颤音,“顺路去告诉勇仪,我令她立刻带队出发。”

燐试图拒绝,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我怎么忍心拒绝她?难道她失去的还不够多吗?她年幼时亲眼目睹父母被暴民所杀,险些丧命,后虽逃过一劫,却留下可怕的精神伤害。而她的妹妹,恋小姐更是就此疯癫,成了个傻子,她至今仍为此痛苦不已。除此之外,无耻的夜之王夺去她的贞洁,残忍地拒绝了迎娶她的义务。

“遵从您的命令,我现在就去办。”

燐不甘心地咬紧唇,低身拿起熄灭的火炬,她眼下无比需要死亡。是啊,主人的每个敌人都需要死亡,尤其是那叫梦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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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 17:30:18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呀~~看夢子出現我不經開始腦補起舊作大量亂入的劇情了~~~

還有黑暗.....為何我想起了ex露迷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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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⑩,确实有安排出场,旧作人物也有(但都不是现在  发表于 2013-12-1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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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 18:06:2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梦子出来了。。。
觉的形象好阴沉,不愧是地灵殿的
雷咪居然和觉啪啪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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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08:05: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63691103 于 2014-8-8 18:13 编辑

                           第九章

莲子的呼痛声震动着空气。

“女孩,别向敌人示弱,把刀拿稳。”

要怎么握刀?好痛……难受,要死了……莲子听到妖梦冷冰冰的发言,但找不到反击的力量,疼痛在折磨着她。武士毫不留情地持刀逼近,她脚步不稳地后退,双手抽搐、疼痛,笨拙地举刀格挡。

“太慢了。”妖梦摇了摇头,猛力一挥用刀鞘击中莲子的手,脚猛击她的下盘,将她直接击倒在地。

莲子晕眩地倒在地上,刀从无力的手中脱落。她不想再站起来,就此闭上眼,渴望梦到温暖的床。却被妖梦强硬地拖起,掉在地上的长刀塞入她手里。触及粗糙的刀柄,掌心火辣辣痛,皮肤都被磨破了,刀柄红迹斑斑。

抽泣着,妖梦又是无情一击。阴沉的天空似乎也同莲子一起旋转,阴霾沉重地朝她紧紧迫来,直到将她压倒在地。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要晕过去,不要再醒来。但她的身体再次站起:一次,又一次;倒下,被拖起。这是我的身体吗?不……它是武士的木头,用来练剑的,我的意愿不是这样,她痛苦地想。

在无边的疼痛中,脑袋与身体一齐嗡嗡作响,一切都模糊不清。顷刻之间,倒地不起,不知是第几次被击倒……莲子已经记不清了,为什么必须体会这样的痛苦?是三天前,还是四天前,还是……她隐约记得,她去找过武士希望能学习用刀,在那之后,这样的痛苦就一直持续。

抽泣着,莲子又被拖起。若不是模糊地看到脚竖起,她根本不晓得身体已经站起来。全身痛到麻木,她没有触碰到地上的感觉,这好像是在坠落,碰不到地面,永无止境地坠落。

“你在面对敌人,站稳!”妖梦尖锐地喊,但在她听来十分地遥远。

“娇弱的女孩,你可是想睡觉?”

“不是……”莲子终于听清了,她讨厌这个绰号,打从练剑的第一天起,武士便这么叫她。

“那是怎么回事?”妖梦质问,那冰冷的视线直视着她。

寒意直刺,莲子止不住地发抖。武士一定是讨厌她,她暗自觉得,不过她也从未见过武士除那冰冷外的其他表情。

“我累了……而且全身都很痛。”莲子虚弱地说,难受地咳嗽,痛楚让她连说话都很艰难。

“这叫软弱。”妖梦冷冷地宣告,猛一甩手,她重重地倒下。疼痛总是如影随形,好痛啊,她畏缩起身子,回忆着公寓的屋子,那里有暖炉、可口的饮料、软绵的床。这里则没有那些,只有冰冷的土地,和冷漠与无情的武士。

旁边的老树摇动着树枝,遮住了头顶的空隙,黯淡的光线不得而入。诡异的阴影在她身上来回乱窜,宛如是在更进一步地折磨她。

“娇弱的女孩,你既然不懂持刀,总该懂得家务活吧?”妖梦总是羞辱她,“去把我的衣服和盔甲清洗干净,若连这都无法办好,我就该考虑是否给你找个奶妈。”每听到如此,她就越加感到寒意。

“……”莲子很清楚自己绝不能顶嘴,就默默地点头。

妖梦正眼没瞧她,就冷冰冰地别头离开。她厌恶地地环顾四周。见到魔理沙躺在地上,悠闲地打着哈欠,嘴里哼着小曲。冷着脸的咲夜里拎着两只已死的野兔,走到她身边,“女孩,需要我的帮助吗?”瞥了她一眼。

莲子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回应。纵使在旅途中相处多日,咲夜再未让她受到红魔城时的教训。以及签订那该死的契约之后,夜之王嘱咐若无人背弃契约时,绝不可伤害任何人。但当女仆真的站在面前时,她仍感到不安,那双眸总是透着寒意。

“能帮我喊梅丽过来吗?”但她不出声终究不行,疼痛正在撕咬全身,她需要那温暖的怀抱抚慰身心。

“谨遵大小姐之命,”咲夜冷冷地说,“我这就去帮你唤来梅丽小姐。”下个瞬间,她就在莲子眼前消失。

倘若,夜之王并没有嘱咐她,那我们会怎样?莲子不禁自问,突然后颈一阵寒意,就似被刀刃贴过,她发抖地咬紧唇。

最后,她的视线落于武士干瘦的身影上,远远遥望犹如游荡的死尸。不禁想起在离开红魔城的当天晚上魔理沙告诉她关于死人的事情,脑海里浮现出武士倒在血泊中,尸体潜动的情景,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从无尽的疼痛中逃离。不过一会,她就因这念头而有罪恶感。

之后莲子被梅丽从地上抱起,她把脸深深地埋进那温暖的怀抱中。

“莲子……”梅丽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轻呼她的名字。

“我还行,真的。”莲子撒了谎,她不想梅丽担心,“只是擦伤……这难不倒我。”她试图挤出一抹微笑,结果嘴唇只是呆滞地抽动。

“这个谎不高明,只会让我更担心你,让我帮你吧。”梅丽握住她的手。

悦耳的声音荡于耳边,莲子抬起头,就想亲吻梅丽,然后她看到了张憔悴脸庞。一时之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定是看错了。她抬起手轻抚那张脸、仔细地瞧……却再也找不到那熟悉的红润白净,她顿时想起……这几天来,一直被魂魄 妖梦催促赶路,歇息的时间越来越来短,匆忙时吃的只有干硬难咽的腌肉。

梅丽和她一样,都已疲累不堪……此时她愿意付出一切,只换取能和恋人回家片刻,休闲地喝着下午茶,晚间在床上互相打闹,互相在耳边说着难为情的轻声蜜语。

“莲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突然一个随意的声音划过空气中的阴霾。

莲子看了过去,黑衣金发的魔法使走过来。

“你能让我们不再受苦,吃上点可口的食物吗?”她满怀希望地问,这一路而行,只有魔理沙对她与梅丽伸出援手,说过有趣的笑话短暂地扫除阴影,用散发光与热的星星照亮阴沉的黑夜。

“这恐怕不行,”魔理沙笑了笑,拍下莲子的肩膀“别像是个死人,快动起来。”

既然她注定痛苦,“那让我死掉吧,这样的日子,和死人有何不同。”莲子低沉地说,躺在梅丽怀里。

“妖梦用的是刀鞘,而非刀刃,你死不了。”魔理沙眨了下眼。

“那又怎样,她对我又是打、又是羞辱,根本就是把我当个死人!”莲子语调尖锐地说。

“妖梦确实很严厉。”魔理沙听了莲子的语气,皱起眉头,“但练习剑术是你提出来的。”

“是我提出来的……”莲子苦涩地笑,“但不该是这样!她羞辱我,她强迫我,把我当练剑的木头!这一切结束后,我还得当她的洗衣娘!”她紧咬唇,怒斥着,“我恨死她了……每天都这么痛。”

“人不经磨难那能成长。”魔理沙严肃地说,“妖梦不会当你的保姆,更不会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这绝不像某些睡前的骑士故事。她能给你的只有又累又苦又险恶磨练,她会把你变得干瘦矮小,却又坚硬地像把刀。”

那又和我有何关系!在那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在疼痛中崩溃!再也没有带梅丽回家的机会!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是想推我去死对不!?莲子只想咆哮出声,但干燥的喉咙发不出激烈的话来。

她移转视线,看向梅丽,不想在听下去。

“莲子听魔理沙说完,这段路会很长,你不能逃避。”直到梅丽伸出扶住莲子的脸颊,把她的头轻轻地扭向魔理沙。

“这段路或长或短,全看她表现。”魔理沙看着莲子,“照你现在这种态度,早晚妖梦会给你找个奶妈。”她向前靠,戏谑地说,话语间却有丝关心。

“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听清楚,妖梦是全幻想最优势的武士,她现在确实用心地教导你剑术。”魔理沙微微提高语调,“没错,你是得先挨打,挨她骂,替她清洗盔甲。但因此你就有了跟在她身旁左右的机会,来学习到能够让你达成心中所愿的必要之物,无论是魂魄家的精湛刀术,亦或是在这荒野上生存的经验。而这些恰恰是你所欠缺的。”

听完,莲子完全愣住了。这几天下来,痛疼一直不减,但她的确是懂得握刀,知道被攻击时候怎样保护自己,虽然还很笨拙。难道魔理沙说的是真的?“我又不想这样。”她僵硬地回答。

“没人想这样。”梅丽轻声提醒了她。

一时间莲子觉得对恋人羞愧交加。是啊,梅丽也不想这样,但仍坚持下来,与她一同相扶相持于这片灰暗的土地上。

“是啊,我们都这样。”莲子逼自己站起身来,

“这才像是个样子,记得你说过要保护喜欢的人。”魔理沙微笑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不仅要保护梅丽,还要带她回家。”莲子边说边单手压住帽子。帽上有梅丽的温热,与自己的世界的痕迹,这会提醒她要坚持下去。

“对了,记得把疼痛当成一种赠礼,这会迫使你在艰难的路途上不断迈步。”魔理沙着重地说了句。

“可真是令人哀伤的赠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人活在世总会有一大堆糟糕的事情如影随形。”魔理沙不假思索地说,“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不详的乌鸦’、‘狡猾的小偷’,但又能怎样,割断他们的脖子,或是把他们都杀了吗?接着会有更难听的绰号,以及更多的敌人。”

“磨难总是会有,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把它抱在怀里,然后把它偷上床,占有它、亲吻它,让它保护自己。”魔理沙耸了耸肩,就转身离开。

“命运是魔女,
厄运是毒妇,
不详是乌鸦。

亲吻她,抱住她,
爱上她,偷走她。

关上灯,看不到脸,
伸出手,触及丰满,
嘛反正就是个女人。”

她离开时哼出的小曲,随着低鸣的风飘荡过莲子耳边。

莲子无法反驳这个理论,也无法接受魔理沙给她的安慰。北方吹袭,像是冰凉的刀刃拂过她的脸庞。她打了个冷颤,她没有那种觉悟……这也不是她的世界,梦境总会醒来……心底却有个声音悄悄地说:‘这不完全,兴许这会是你生命中一段不可忘怀的‘真实’。’

“你必须做出抉择,然后与之相伴,直到结束,就像我一样。”梅丽忽地开口,呢喃地自语,“就像我一样……”

莲子张了张口,燥痛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她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安慰地摸了摸梅丽的头。

接着趁还有些许力气,她咬牙去拿起妖梦的盔甲,默默地离开。

梅丽已在身后,前路一片迷离,莲子不知迈出的脚,最终会带她通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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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15:09:1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已經開始趕路了嘛
總覺的梅麗比蓮子淡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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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梅丽已经有了要与紫做个了断的决心。  发表于 2013-12-3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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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5 10: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63691103 于 2013-12-5 10:27 编辑

                   第十章

林间轻响,风绕耳际。

溪水蜿蜒穿过河床,水面倒映出孤身一人的妖梦。她坐在河边,有条不紊地擦拭刀刃,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凝视着明亮刀面映出的阴郁神情。

孤寂感吗?妖梦一边想,一边回忆起过往:随和而悠闲的灵梦,她要好的朋友,总会来白玉楼蹭吃;随意而自由的魔理沙,不论别人做些什么,都会插一脚,然后在灿烂的星火中哈哈大笑。她也想念蓝,这个老是抱着她磨蹭,满口惹人羞涩情语,尾巴乱摇,一股甜腻味的狐狸,永远与武士格格不入……但总有办法让她感到温馨。至于幽幽子……她心中暗暗对自己说这些回忆现在不该想,她身负要则……

“妖梦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干啥?到用餐时间了,一起来吧。”

妖梦抬眼朝那随意语调的来源望去。她看到了魔理沙,她的朋友,她想陪她一起用餐。对此,她不得不提醒自己,她现在是武士,小队的领导者,前路充满危险。

‘领导别人的武士会关怀她的战友,但绝不会投入太多私情,感情会影响判断。有时得要选择放弃战友,完成任务;或者将她们派去送死,保护重要目标。’妖梦能听到爷爷的教诲,就像把锐利的长刀插在她心头。

“在想什么呢?”魔理沙轻拍她的肩膀,“有听见我的话吧?”

“下次吧。”妖梦沉声回应,“魔理沙你先吃,我还要警备,以防突发情况。”

“你总是这样,八云 蓝不在身边,就只剩下刀了。”魔理沙摇了摇头。

“一把刀,肃默无言,冰冷而伤人。”她的朋友在提醒她,“就像是对莲子,你太过于严厉,几乎差点要了她命。”

妖梦的视线越过魔理沙,看向远处的女孩,她踉跄地走着,吃痛地坐下身。就在之前,武士用刀鞘砍中她的膝盖,痛得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到现在都未缓过来。

“她选择了持刀,就得需要接受磨练。”沉默半响,妖梦严肃地出声……可是,这并不是真心话,对吧?承认了吧,自己做的确实不对,那只是个女孩,她需要给点时间。但她给不了,从看到那本书上所写的东西开始……够了!她很抱歉。可是,她别无选择!黑暗将临,就算是孩子,也得要尽快成长!

“我知道,莲子那层充满稚气的皮必须要撕下来。”魔理沙低声说着,“但她终究是个孩子,需要时间才能成长。”

她以为时间充沛,妖梦皱了皱眉。“我们没有时间,死人会从地底涌出,甚至可能这还不是全部的危险。”武士冷冰冰地宣告,“我们要尽快带梅丽到贤者身边,未必有时间照顾那个女孩,若是她无法成长起来,这片荒野迟早会吞噬她。”

我的朋友,你得明白,她望着魔理沙,你会明白的对不?

“你这是怎么了?”魔理沙死盯着妖梦,“只不过是死人,别神经兮兮,我们俩人加上那女仆,应付得来。”

“够了!”妖梦沉着脸骤然提高声音,“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会亲自处理好。”

“我确实不知道你脑子装的是铁块,还是别的乱七八糟东西,所以你该说下呀!”魔理沙朝她喊,而她一言不发,投以冷视。

“算了,我先去用餐。”魔理沙抿着唇,十指无规则的颤动着。

“我到底是中了什么诅咒,才跟你出来趟这趟浑水!”魔力在她手心不断闪耀,一颗星星蹦出,迅速地将块石子炸成粉末。

我的朋友走了……妖梦轻叹一声,该跟魔理沙谈谈吗?但相处多年,她了解魔法使从不相信任何预兆,会哈哈大笑,当成是个可笑的故事。微微张开的嘴,悄然闭上,魂魄 妖梦感到孤独。

妖梦摸摸悬挂颈间的小皮带,这是离家时蓝给她的护身符,而眼下她想要她。妩媚又迷人,她心想,我本可以带上她。

蓝,我的爱人,那份温情……不,你忘了吗?你做出选择,你要了长刀,着上盔甲,武士是你。妖梦反复揉着护身符,直到留下一声叹息。

妖梦握紧刀柄,高举过头,阴郁的微光在锋刃上流动着。这是爷爷的刀,她选择接过这份职责……她不知道爷爷是否正在英灵殿中看着她。

‘妖梦你总是这样,多愁善感,终有天这会在战场上害了你。’她似乎又听到爷爷的斥责。

“感情会让我勇敢。”妖梦朝刀呢喃。

‘感情是责任大敌,妻子会让你软弱,朋友会让你迟疑。’爷爷声音肃穆,过去、现在皆如此,“妖梦告诉我,假如有这么一天,你必须在责任和你所爱的人之间做出抉择,你会怎么做?”

妖梦迟疑了。她想回答:我绝对不会做出有损武士职责的事,即使为了所爱也不例外。然而她心中有个声音质问:你爱蓝,你答应过保护她不受伤害,你记得吗?还有你的朋友们,你视她们为姐妹,你记得吗?甚至你曾爱上幽幽子大人……你都记得对不?!“我会做我该做的事,”她只能如此回答,“不管那是什么……”

‘和妻子的爱相比,长刀算得了什么?当想起朋友的安危,责任又算得了什么?’爷爷用苍白的双眸看着她,仿佛可以看透她的心。

妖梦默默无言,握刀的手悄然垂落。

‘我知道,这很痛苦。’爷爷叹了口气,‘然而每个人的生命中终会有岔路,做出抉择……总是伴随痛苦……’渐渐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妖梦最后所听到的声音是长刀掉到地上的响声。她怔怔地望着松开刀柄的手,“我很抱歉。”她羞愧地低下头,双手缓缓地持起刀。

我忠心的战友,她悲伤地想到,你该在刀鞘里,否则你迟早也会弄伤我。

当妖梦将长刀收入鞘时,天空已变得昏暗,让她感到寒意在逼近。

倦怠感突然朝妖梦袭来,她知道必须休息会。但她没那个时间,匆忙吃了点难咽的干粮,“时间到了!启程!”就握刀起身,朝着其她人呼喊。

她孤寂地走在前头,这一路上她都孤身一人。

莲子嘀嘀咕咕着,在梅丽的搀扶下,蹒跚地跟上了她,畏惧地保持一定距离。她试着要和魔理沙说话,但魔法使并不理他,更愿意和那对恋人相谈。咲夜紧跟在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个人。她无比渴望回到幻想之都,重新做回魂魄 妖梦:和魔理沙喝酒,商量寻找灵梦的计划;和蓝沉溺在温情中,睡个十来半个月;和幽幽子大人相伴,观赏落下樱花,静听骚灵三姐妹的乐曲。

妖梦握紧刀柄,手心感触寒意,提醒着她现在的身份。别想了……你是在归去的路上,这种想法现在毫无益处,她抿紧唇。武士得紧循职责,必须走完这段路途,才能享受到家的短暂平静。

随着她的脚步,太阳逐渐朝西方沉坠。阴影也跟着从东方蔓延,变得越来越浓厚、越来越黑暗。一阵冷风掠过,阴云紧随黑暗而至,遮去太阳西沉所留下的空洞。

阴雨飘落,空气凄冷。

石岩上的蝙蝠嘶叫,隔着交织的风雨显得分外朦胧,好似是死人声响。

异风突起,冷如刀割。妖梦突然觉得书上关于地狱恶魔、梦中邪物种种荒诞将要此刻将临凡世,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用手套抹了抹脸,深吸一口气。

她开始担心太晚抵达红雾关口,会路遇险情,于是督促其她人全速前进。

妖梦把斗蓬拉紧,任凭随风的细雨撒下。路况越来越糟,她的脚步都蹒跚不已。

“妖梦!”魔理沙呼喊她,“我们要找个地方歇息才行!又湿又冷又暗,这绝非爬山的好时机!”

妖梦回头注视着裹着斗篷发抖的魔理沙。“到了红雾关口,休息一整天都没关系。”

“你就不怕夜间出现意外吗?”魔理沙皱着眉。

妖梦看向其她人,每个人都又湿又冷。莲子与梅丽的情况更加糟糕,似乎已经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以快要趴到地面的姿势紧跟在魔理沙身后。她们要摔倒在地时,咲夜扶住她们,女仆作的很称职,几乎像是这个小队中的一员。

我很抱歉……妖梦轻叹息。“若灾祸真将降临,我们无处可躲,必须加快脚步。”

魔理沙沉默半响,拿出酒袋塞给妖梦。“喝口酒,暖和身子,别撑不住了。”她咬了咬唇,“回到幻想都市后,我会向你提出决斗。”她拉了拉斗篷,就转身离开。

‘我的朋友,谢谢……’妖梦心中低语,拉开酒袋塞子,喝了一大口,酒液宛如火焰,温暖她的身体。

当妖梦登上一处高地,整个延绵不绝的红雾山脉的轮廓既在她面前伸展开来。弥漫不散的红雾宛如一层薄膜笼罩着山脉,以至于灰色的山壁有时竟呈鲜红,犹如血液流窜。每当她目光触及这番景象,不禁浑身颤抖,魔理沙收起了嬉笑,梅丽与莲子脸色苍白,咲夜的手也有些颤抖。

她可以感觉到雄浑繁厚的山脉向她重压而来,她不由心生畏惧。而攀爬红雾山脉确实要心怀畏惧、小心对待,无数上山的道路皆是死路,有些则道路通往栖息着可怕的生物的洞穴,或是道路的阴影下隐藏着恐怖邪物正静待愚蠢的笨蛋。

好在,妖梦有贤者所给的地图,还有咲夜的经验带领下,这才踏上了正确的上山道路。但既是如此,这也十分艰险,山路相当的崎岖,红色雾气让人十分不安。

山上越来越冷,在红雾中呼啸的寒风也越来越凄厉,妖梦打了个冷颤。她有种眩晕感,握紧刀柄强忍过去。

而梅丽则在刚才晕了过去,正给咲夜背着。莲子也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会突然倒下。魔理沙捂着口鼻,烦躁地挥着法杖。

“到了红雾关口,我会给你们泡红茶暖和身子,还有一顿丰盛的晚餐。”咲夜开口,意外地说了句富有暖意的话。

“我只想要张暖和的床……”莲子疲倦地说。

“谨遵大小姐之命,”咲夜有礼地回应,“一到红雾关口,我就会给你准备。”

“我不要床、不要茶、不要晚餐,只要爬上你的床,行不美丽的女仆小姐?”魔理沙嬉笑地问。

“如果这是你所想要的,我定会准备妥当。”咲夜微笑着,牵起魔理沙的手,“喜欢用哪一只?左手还是右手?。”

“哈!没想到咲夜你这么开放。”魔理沙吃惊地笑出声,“大家都听到了没?别想反悔了!那只都随你!”

“谨遵大小姐之命,”咲夜轻描淡写地说,“我就不客气的两只手都收下了。”

“两只?啊?!”

咲夜消无声息地带起两道血痕,魔理沙惨嚎地摇晃着鲜血淋淋的两只手。

魔理沙苦笑,咲夜笑了,莲子偷笑。

妖梦没跟着一起笑,阴郁絮绕心中,她觉得迟早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会发生,不敢奢望一行人会毫发无伤地越过这座鲜红的山脉。她加快了步伐,其她人则是尽可能的跟在后面。

最后她们终于来到红雾关口,堡垒上飘扬着斯卡雷特的旗帜:绯月挂于蝙蝠之上,蝙蝠的蝠翼卷着古旧的断剑和断折的长枪,蝙蝠的后爪撕扯破碎的大蛇。其她人都振奋地加快了脚步,奔向堡垒所在的石台,然而妖梦的心却悦动不起来,“太安静了……”她低语。

当走近时,其她人也发现了堡垒异状,不禁地哆嗦一下。石门半掩,隐约可见阴影萦绕其中,还一片死寂:不再有脚步声在堡垒中回响,不再有士兵巡逻。

“这个关口的指挥官太不称职了,”魔理沙僵硬地笑着,“客人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从红魔城启程时,蝙蝠已经传信。”咲夜低沉地说,“而且平日这里戒备森严,堡垒上该有巡逻的士兵才对。”

“我们得悄悄离开,”魔理沙不笑了,阴郁笼上她的脸庞,“就像是从没来过……”

“是啊。”妖梦拔出长刀,大踏步到石门前,“如果它们答应……”她话还没说完,一声呼啸的寒风,又搭配着凄 厉的嘶吼声传进她耳中。

魔理沙死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将她当成疯子。“妖梦你知晓的,别惊动它们。”

“我们没路可退。”妖梦低语,就推开石门。她发现堡垒内有人,无数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瞳在黑暗中闪着 幽绿异光。

“西行寺万岁!幻想万岁!”妖梦大喊,双手紧紧握住寒冷的刀柄。电光火石间,刀刃斩下那恶心的头颅。  

惨嚎声回荡在红雾间,“把它们堵在里面!咲夜掩护我左右侧!”妖梦高呼,“魔理沙咏唱你最强大的法术!”她 听见了梅丽的尖叫,那仿佛是冲锋号角声,活尸一涌而出,钢铁与死尸冲杀成一团。

丑陋的活尸对妖梦嘶吼,她的双眸无畏而坚毅,一如她的长刀与盔甲。活尸欲从她的左侧冲过,她猛地一甩手,护手甲重重的砸在了活尸的头上,头骨顿时砸得粉碎。

倒下一个,涌出一个,长刀斩落。

好多!好累……银白的匕首厉声破空,穿透正从左右侧夹击妖梦的两个活尸,腐烂的死亡之花绽放。

我必须挡住!不然一旦活尸涌出,无人能活!左曲,右回,拔出短刀!一个接一个毫不停息……格挡,斩头,压迫 !疲累不堪,但绝不能停……死亡不断……斩啊!

“妖梦!闪开!”魔理沙在她身后大喊。

妖梦向后跃起,闭上眼睛。她听见魔理沙喊出‘Master Spark!’,活尸凄厉的惨号声,以及她的落地声响。

她勉力站稳,难以呼吸,死盯着黑暗的入口。

更多、更多的嘶叫哀嚎,这是死人的号角。活尸数量众多,身后即是悬崖,绝不能后退, “冲!”妖梦听到她的呐喊,冲锋在前。

堡垒里的空气炽热、腐臭,让她几乎窒息。到处都是死人,它们从四面八方同时发动进攻。她一边使尽力气 挥刀,一边听到身后传来喊叫。“妖梦,你这疯子!可恶,我也在发疯啊!”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嘶喊。“死人!莲 子!保护……我啊!”另一个则惊恐不已道。“我会保护梅丽的,来吧!来吧!你们这些怪物!”第三个声音在坚 持。“按武士说的,杀出一条血路!”第四个声音冰冷。

死人嘶鸣,活人喊叫。木屑、碎片四处横飞,腐烂的血流满焦黑的地板。

我们被困在红雾山脉,四面楚歌。咲夜被一群活尸所包围,她的匕首用尽,只得夺取死人的长剑应战。她的朋友来不及念咒语,慌忙间举起法杖挡住活尸猛击,法杖断折。娇弱的女孩……不,她不在娇弱,为了 恋人,她斩倒袭来的活尸。

啊呜呜、啊呜呜……它们嘶声尖啸,太多了、太多了!妖梦几近绝望。突然她背上挨了重重一击,随即撞倒长桌, 摔在坚硬的石地板上。她感到寒意与死亡,然后见到熄灭的油灯。

我的朋友、勇敢的女孩、护送的少女、陪同的咲夜,武士啊……求求你,阻止死人,阻止死人伤害她们……

“起来啊!”妖梦咆哮着,“武士!”武士挣扎起身,反手一刀,斩杀身后敌人。

“魔理沙!”她厉声呼喊,奋力握住油灯,投向半空。

“火!火啊!”

一颗闪耀的星星撞上油灯,玻璃罩应声碎裂,火焰溅洒出来。“火啊!”乌鸦嘶吼,“烧啊!烧 啊!烧啊!”热浪升腾,熊熊烈焰。

火焰炙燃,令活尸化为火葬的柴堆,噼里啪啦……咝咝作响……盖过所有惨叫。

真是疯了,妖梦大笑,发疯总比死亡好。此时,死亡意味着失职和耻辱,“跟我冲啊!”她大喊,握紧长刀,猛地 跃起,朝堡垒出口冲去。

持刀斩敌,吾辈无需庇护,与死相伴,直到与敌永坠地狱。武士低语,这才是她的生命,唯有战斗、唯有敌死、唯有职责!

阻挡之敌皆被妖梦斩杀。她领着其她人冲过一扇大门,在炙热与绝望中杀出重围,感到微风吹拂。

妖梦回头看去,堡垒已被火焰笼罩,火魔贪婪地吞噬一切。

她们这才有时间感受应有的痛苦和喜悦,梅丽与莲子拥抱着哭倒在地上,咲夜冰着脸丢掉手中死人的剑,魔理沙疲累地微笑轻拍妖梦的肩膀。

“结束了?”妖梦喃喃自语,不……这仅是开始,大地给了她答案:一个巨大的声响从地底深处传来,让脚底的地面也为之撼动。

妖梦咬紧牙关,试图奔跑,避开危险。但身体僵硬笨拙,她无力再动。

“快跑!”她竭尽全力地大喊。

“梅丽!危险!”也有人在喊。

“妖梦你这个蠢货!”魔理沙朝她喊,巨大的冲击将她推离出地面的震动范围。

“不!”妖梦猛地回过头,见到魔理沙苦笑着倒在地上,地面随即裂开,她奋力挣扎地试图抓住岩石。

“魔理沙!飞起来!”妖梦死命伸长自己的手。

“我太累了,想睡一觉……”魔理沙摇晃头,就这样落进无底深渊中。

“飞起来啊!你是乌鸦啊!给我飞起来啊!”妖梦拼尽全身力气大喊,却是无人回应。

许久,她听见微弱、遥远的哭鸣声,回头看见梅丽哭倒在咲夜怀里。

“那种情况下,我只能救一个。”咲夜静静地说。

“这不怪你……”泪水流过妖梦面颊,痛苦侵袭着她,“我们都做出了选择……”她呢喃自语,伸出的手艰难地收回,转而握紧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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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7 12:3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当魔理沙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仍旧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试着微动手指,身体毫无回应,什么都感觉不到。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已经苏醒,蜷缩在残破的斗篷里,昏沉沉地躺着。

思维却未麻木,还在跃动……魔理沙思虑着黑暗之外是怎样的一番情况。妖梦在她遇险后一定会前来援救,说不定这会已跃下裂缝,穿越黑暗而来……她们是朋友。是啊,她是她朋友,她对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魔理沙叹了口气。妖梦并不仅是朋友,还是一名武士,恪守信条、死守职责。她会痛苦而犹豫地做出选择,留下一声抱歉,握紧长刀保护少女离去。至于其她人,冷漠的女仆?连剑都握不稳的小女孩?别提了,谁都不能指望。

恍惚间,魔理沙听见碎石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令她打了个冷颤,仿佛那是宣告她即将屈服的警钟。真是悲哀的想法,或许真如她所想,无人会来救助她。但这种想法绝对不能承认,绝望比利剑更骇人。失去希望之时,她就是只颤颤发抖等死的老鼠。

在绝望与黑暗压垮她之前,得离开这鬼地方,越快越好。“要是这样子给妖梦救起,我得欠她多大人情。”她听到那嘶哑而虚弱的声音,几乎愣住,她根本不认识这声音。没有轻佻、随意逗人开心的语调,帕秋莉、荷取……以及爱丽丝,她们会恨我的。“一定要像是即将自救成功的情况,给全身血污、匆忙出现的妖梦看到,这样就无需欠人情,还能哈哈大笑。”但至少能说话了。

魔理沙四肢并用地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摸到黑暗中的石壁。双手贴上石壁,凸凹不平且粗糙磨手,好在她戴着手套。接着,当她要撑起身来时,脚底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她的双脚早已麻木无力,三两歩即被绊倒在地,碎石磨得膝盖做痛。

身体沉重如铅,她难受地捂下胸口,就是一阵闷痛,嘶哑地咳出声。看来是堕落地底时,尽管她减缓了冲击,没有变成一滩肉酱,但撞击对她的伤害仍然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每动一下,胸口就闷痛一次,是肋骨折断?还是内脏震伤……思绪骤然而断。魔理沙不愿意多想、也不敢多想,绝望就是恶毒的蛆虫,别给腐肉让它成长。

“我的幸运女神一定是害羞地躲起来了。”魔理沙苦涩地笑着。她难受地喘息几声,接着迈脚走,足音回响在隧道中。声响荡回,微弱而凄凉,她觉得一阵悚然,手心发冷,浑身冒出冷汗。

她听下脚步,侧耳倾听着,什么也没听见。“别吓自己了,这里只有我。”她松了口气,用手抹了抹汗。

魔理沙向前望着坚硬晦暗的石壁,以及好似没有尽头的隧道,这是个属于阴郁与黑暗的地方。起先她安慰自己,这只是她人生里一场相对危险的冒险,最后总能找到活路。再怎么说,她都是雾雨 魔理沙,狡猾的老鼠、黑色的乌鸦,这种环境她不陌生。至少,她得这么在心中低语。

然而,过了会她就没法在安慰自己了。身体越来越虚弱,距离再也走不动,只是时间的问题。这还得以她不会先把她折腾死为前提,她讨厌黑暗、讨厌封闭的空间,她是自由自在的魔法使,而不是鸟笼里的乌鸦。这股狂念,令她加快步伐,更快的再次摔倒在地。地上满是碎石,她的鼻子和额头都被磕到。嘴边有丝血味,她擦了擦嘴角。

“真像是专门给我准备的牢笼。”魔理沙想笑,却笑不出来。焦虑的乌鸦,摔醒了吗?“有点痛……”她一动也不想动地靠在石壁上。

接下来,她想不出来该怎么办,也不晓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可能烂在这里,成只死老鼠。”她对自己说,意外觉得这话一点也不可怕,反而嘴角抽动,露出个奇异的微笑。

“就是这样,别惧怕‘死亡’,只要你不害怕,它就不能伤害你。”魔理沙自言自语,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朦胧中她听到哼歌声,不由得想起还是个小女孩时,亲爱的姐姐总会在她睡前哼着歌讲故事:

“星星陨落,不在发光,
黑夜下,乌鸦不再叫,

我知道 我知道

暖床上,乌鸦不是人,像寒石,
天空中,乌鸦没了羽,飞不起,
鸟笼里,乌鸦不吃食,死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女人知道,乌鸦戴上帽子,
老妪知道,乌鸦裹上斗篷,
她们也知道,乌鸦是乌鸦,
所以她们问‘要当人吗?’
乌鸦不知,我知道!乌鸦是黑色、长羽、不详,嘶叫!”

“这不是姐姐讲的故事。”魔理沙忽地惊醒,鼻间有股异味,虚汗淋漓,身体颤抖不止。鞋子与石头摩擦的‘沙沙’声响,有人正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来。怪异的哼歌声也在洞穴里回荡,颤抖地穿过黑暗,刺入她的耳朵,她只敢屏住呼吸。她无路可逃,无处可躲。她背靠冰冷的石壁,蹒跚地撑起身,渴望手中有武器。没关系,我还能抓、还能咬……

一对闪闪发光的东西,彷佛是某种可恐存在的眼睛,突然于黑暗中浮现。她瞪着那东西,用尽全部力气扑过去。她什么也看不清楚,仅是听到与那未见的东西一起摔倒在岩石上的响声。有那么瞬间,她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再也动弹不得。但她已压住那怪物,咬紧牙关将双手伸向它的脖子,伸向他的……不,她的……

魔理沙的手猛然停住。“……一个女孩。”她告诉自己,她们彼此靠得很近,她能看清这女孩。身下的小家伙看上去不过十岁,一头乱蓬蓬的绿发,小脸蛋脏兮兮,穿的衣服很单薄,身子瘦骨伶仃。

“我……该死的,我以为是……咳咳。”魔理沙尽可能平缓语调,却一阵闷痛传来,咳嗽打断了她的话语。

“你是要伤害恋恋吗?”女孩不由一缩。

她看见她眼中的呆滞,那是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孤身的孩子常常处境悲惨,一时间她有些伤感,“伤害,不,我不会的。”她轻声地说,生怕吓到这个女孩。

魔理沙将身上的斗篷解下,虽然满是污迹,但很温暖厚实。“给你。”她把斗篷递给女孩,算是表达歉意,她身上也就这东西能拿出手了。

女孩倒不害怕,直接伸出手拿走斗篷,裹到身上。“很暖和~很暖和,恋恋知道了~知道了,你是个好人。”她的笑很可爱,惟独缺了几颗牙。

“好人……”魔理沙短暂地露出困惑的神情,“不……”天真的丫头,你该去问问那些幻想都市的市民我好不好,她耸动肩膀,去问他们乌鸦的事。

“我叫魔理沙。”她强调着每个字。

“魔~理~沙,恋恋记得了~不会忘的。”恋恋点点头,朝她笑着,“恋恋是恋恋。”

“恋恋。”魔理沙念叨一句,“是个可爱的名字。”她笑了下,稍微放松地倚靠墙壁。

这时,魔理沙发觉只要安静不动,胸口便不至于痛得太厉害。眼前已经没危险了,那是个有着可爱名字的女孩,于是她尽可能地不再乱动。

“嗯嗯那是恋恋的名字,好高兴~好高兴~”恋恋望着她,笑出声……有些什么让她很疑惑。

“恋恋,”魔理沙缓缓地说出心里的疑问,“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恋恋知道,告诉魔理沙呀~这不是地方,是地灵殿,恋恋的家~”恋恋咧嘴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魔理沙以为自己的听力出问题了,或只是个傻丫头胡言乱语。黑暗与石壁默然地注视着她,无声地述说:这里的天空是晦暗冰冷的岩石,这里的阳光是阴郁深沉的黑暗。此地就是地灵殿,被遗忘于地底的世界。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是否意味着她再无出路呢?

剧痛从魔理沙的胸口处传来,手指无助地又张又合,碎石在她发颤的脚下吱扎作响。幸亏恋恋及时扶住她,不然她又要摔倒了。

“魔理沙要不行了、不行了,恋恋要怎么办呢?”恋恋嘀嘀咕咕。

魔理沙闭上眼又睁开,却发现一切毫无变化,所见的事物都在旋转、坠落。“恋恋帮我……休息,时间……帮我……”她的声音沙哑,喘息短促,每次都好似最后一口气。

“知道了~知道了。”恋恋笑了笑,就扶着魔理沙走。魔法使感激地看着她,而她毫不在意地眨眼。

被恋恋领着的一段路,魔理沙晕了又醒、醒了又晕,逐渐的连是醒是晕都无法分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提醒意识依旧清醒的声音就只有不断的脚步声。

此地的寂静如同消无声息的猛兽一般,暗藏紧迫的威胁。她越加感觉不安,却又完全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她全身无力,嘴唇干裂,伤势隐隐作痛。她无法抑制地呢喃起幼稚的祷词,这是她曾经无忧无虑的过去,姐姐所教的祷词。

突然间,魔理沙毫无预兆地踏入了水中。“水?是水!”她看到了清澈的地下湖泊,她颤抖地伸出手触碰,冰凉澈骨,“……”她渴望地把满是擦痕跟沙土的脸泡进冰冷的水中。当她把头抬出水面外时,无神的双眸总算是恢复了些许光彩。

魔理沙用双手托住一滩清水到嘴边,试着啜下一口,却难受地咳出水。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饮水和吞下蘑菇干。每当干粮哽在喉头,她便严厉地告诫自己,为了给武士一拳、为了拥抱情人、为了找到灵梦、为了活下去,生生咽下。

岩壁顶的水滴滴落响声骤起,魔理沙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地检视了四周,以确定此处是否安全。一个有湖泊的洞穴,湖较浅藏不了什么东西,黑暗底下没有什么奇形异怪。左右侧各有一个出入的隧道,这样一来出了状况,她还有第二选择。暂且能作为临时的避难所,她总算是安心地松了口气。

“恋恋……”魔理沙想要到个谢,却一下子愣住了。

“水~清水,凉爽爽的,恋恋要洗澡了~”女孩正单腿站立,扯下靴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下,脏兮兮的身子尽暴露在魔理沙眼中,她的身子很瘦,隐约可见肋骨,而身上的污迹使得那粉红的颜色更为亮丽。

可怜的小家伙,魔理沙自顾自的想,日子一定过得很难,一点肉都没,除了那粉色……

她感到一丝异样的情感跃动了下,开始怀疑鼻尖冒出的汗珠,不单纯只是因为冷水拂面的虚汗。“这丫头嫩得跟青草似的,我怎会有兴趣。”她听见自己说,她又洗了一把脸,以便脑袋清醒下。

魔理沙不再看向裸身的恋恋,拖着疲累的身子离开湖水,瘫软地坐在地上。

“魔理沙~要跟恋恋一起洗澡吗?水凉~冰凉凉的,恋恋明白、明白呀,泡着很舒爽。”她耳边荡起傻丫头的声音。

“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场睡眠。”魔理沙边说边脱掉湿漉漉的鞋子,“我睡着的时间里,恋恋记得注意情况,一有异样就唤醒我。”说完这话,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蠢货,才会信任这个傻丫头。

女孩太瘦了,也太傻,别指望了。“出了事……别傻愣地守着我,能跑就跑。”她着重地添上一句。

慢慢的魔理沙感到倦意,放松身躯,任身体躺倒在地。她渴望梦见帕秋莉、荷取,千万不要是爱丽丝。

谁知闭上眼睛,见到的仍是爱丽丝。她静静地走过去,身穿紫色的衣裳,不是黑的。这是师傅送的,姐姐也有一件。

“爱丽丝,你怎么在这?”魔理沙发出声音,不在沙哑,也并非随意轻佻,而是美妙如百灵鸟。令她不由一颤,曾经的声音太陌生了。

爱丽丝没有回答,转身既要离去。不……还有师傅、姐姐、灵梦,甚至是前任博丽皆要离去。

“不要离开我!”魔理沙恳求着,“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她们并未停下离去的脚步,“别只剩下我!带上我吧!”她伸出手。

“魔理沙……”唯有灵梦停下脚步,也朝她伸出手。

“灵梦……”

微风叹息,吹过燃烧的天空,那宛如清澈夜晚的双眸哀伤地望着魔理沙。

魔理沙终于看清了,那炙热而饥渴的红光,大地被饥渴的火焰所吞没,热风卷起、燃烧。“是的,那天,”她苦涩地说,“一切都在这里结束。”

“太迟了……”她叹息,终究还是晚了步,她回到了洞穴。

胸口隐隐作痛,魔理沙难受地咳嗽,这是洞穴里惟一的声音。

沉寂中她想着昨夜的梦。离去的爱丽丝与其她人,她不愿去想,因而想到灵梦。

灵梦此时此刻身在何处呢?正在做些什么?不知此生是否还能与她重逢。‘魔理沙,我们一起去找回灵梦。’妖梦朝魔理沙低语。

“是啊,我们是朋友。”魔理沙朝武士点头,伸手去摸灵梦的黑发,却突然消失,化为灰暗的石壁。

“我是还在做梦吗?”她困惑地自问。

魔理沙无法回答,有人替她回答:“恋恋知道、知道呀,魔理沙没睡着,是醒来了。”

“我醒着……”她轻拍下脸颊,抚了抚胸口,感觉疼痛缓解了些。

“不知道,精力是否恢复了些?”魔理沙打了个响指,星光于眼前闪亮,这带给了她慰藉。

“星星、星星,闪闪发光!魔理沙好厉害!”恋恋睁大眼睛,盯着星光。

过了会,星光消散。“星星消失了!不应该、不应该,恋恋不知道!”恋恋大喊着。

我该堵上她的嘴,可越看越可怜,魔理沙叹了口气。“等我伤好了,就给你个星星。”她笑着说了句。

“魔理沙的星星,恋恋知道、知道,喜欢,最喜欢了!”恋恋高兴地点点小脑袋。

魔理沙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撑着石壁,站起身来。“恋恋是地灵殿的居民,那么能给我带路吧?”她出声问着,“我需要离开这里,去找位朋友。”她加重语调。

“恋恋都知道,也明白~魔理沙要带上恋恋。”

一个可怜的女孩。“我会带上恋恋,”魔理沙真诚地说,“一起离开这里。”

“外面的世界,太阳、星星、夜空,恋恋明白恋恋,想看、想看呀!”恋恋手舞足蹈、疯疯癫癫。

“必须走了,”魔理沙对自己说,“在地底的世界里,没呆久一刻,都是多增添一份危险。”手脚不能颤抖,保持精力,喝了一口水,就迈步离开。

恋恋跟着魔理沙离开了洞穴,女孩很快便对魔理沙的缓步慢行感到不耐,快步跑到前面。

魔理沙喘息地沿着隧道前进,深觉地底隧道对身体虚弱的人极不友善。越是往里深入,隧道越是复杂,不仅蜿蜒曲折,有些路段会大幅度下倾、上升,地上也有无数碎石令人可能跌倒。这对于普通人都十分难走,更别说是撞伤未愈的魔理沙,每一步都是折磨。

但抱怨也不会让情况变好,她只有咬牙忍受这一切磨难。再怎么说,有恋恋在旁扶持,而非是她孤零零一人,这已十分不错。

铿碰……铿碰……魔理沙毫无预兆地听到,她猛然将恋恋拉入怀里。屏住呼吸,集中精神聆听,或是在脑海里想像出一种声音:铁鞋踏在地面的声响。

魔理沙很清楚这声响代表着什么,所以她希望这只是紧张导致的幻听。但那不是,她没想到这么快……这确实是铁鞋碰撞岩石的声响,然后是盔甲相碰的微弱金属声响,越来越清晰。

恋恋张了张口,魔理沙直接捂住她的嘴。她没挣扎,而是仰起头好奇地看着魔法使。

“别出声,会暴露我们的。”魔理沙在恋恋耳边低语,就往隧道的岔路口外小心翼翼地瞧。“应该是地灵殿的士兵……这不值得害怕,或许能打声招呼……”她试图说下去,声音却卡在喉咙里。蠢货、蠢货、蠢货,好似有只乌鸦在她耳边低语……

魔理沙看到了地灵殿的巨眼纹章,也看到了伤痕痕累累的莲子。那个女孩正被士兵拖行,脸上都是擦伤,嘴角还流着血,额头也在滴血。衣服倒没被撕破的痕迹,她不禁松了口气。

她该救那个女孩,但更多的士兵走进视野,还有一排弩手形成的后队。

千万别冲动,我该悄悄地离开,就像是没来过一样,不然危险只会越来越多。魔理沙却发现她往前迈出一步,“我在做什么?我干嘛要救她,救个……”没了恋人……孤零零,还受了伤的女孩。一时间她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自己,此刻她们都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最终魔理沙耸耸肩,念出咒语。她需要个理由,“一只孤身的乌鸦,一个孤身的女孩,绝对搭配。”这作为理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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