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连载】幻想终结之日～E.O.F～（12月20日更新至第29章）

谢尔曼·杨

第十四章There Will Come Soft Rains

“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听我把话说完！”
“你拿什么证明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你一直都在被她操纵着你还不明白吗？！”
抬手挡住魔理沙迅雷一般的空翻下劈，妹红的袖子被藏在鞋底的合金刀刃划出一道长长地口子，可是依旧固执的不愿意后退。
“你开什么玩笑，灵力技能我会察觉不到？”
妹红返身一个摆拳砸向魔理沙，她不介意用自己的拳头让这个突然变得神经质的朋友恢复正常，当然是不带高温的那种。
“人偶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控制了！你醒过来的办法只有打倒她！”
架开攻势的魔理沙甩出几个灵力光弹迫使妹红双手架在胸前防御，而她则是冲着一直默默站在远处的慧音直扑过去。
“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妹红甚至已经看到了魔理沙手腕处闪着寒光的刀片，而慧音却依然一动不动，甚至没有想要防御的意思。
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无名怒火的不良少女脚下发力，伴随着转身的力量，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下意识释放出的高温已经将缠在手上的绷带瞬间融化成了一种类似胶状的东西。
前空翻的妹红单手撑地，在地上留下一个沥青溶化后坍缩的掌印，然后一个托马斯回旋一脚踢在魔理沙的背部，破坏了她的攻击。
“慧音是我的同伴，魔理沙！我希望你能够清醒一点！”
努力地控制着手臂上因为愤怒散发出的温度的妹红愤怒的大喊着，不过却又有点心虚，因为刚才下意识的出脚并没有很好的控制住力道，而魔理沙也并没有将灵力盾调整到战斗等级。
“咳咳——”
蹲在地上的魔理沙轻轻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然后冷冷的笑了。
“好一个同伴……”
她站起身，金色的长发在盘山公路的微风中抖动着。
“魔理沙……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正常。”
“我才不管那么多！！”
魔理沙一拳狠狠地砸在一边的栏杆上，狂暴的打断了慧音的话，金属的防撞护栏被少女轻松地砸成两半，在巨大冲击力的余波作用下以奇怪的轨迹摇动着。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真实，我只知道，幻想乡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那一个梦境呢！”
“没有人否定这个世界，魔理沙。”
慧音双手抱在胸前，紧紧地握着那本厚厚的烫金封皮书本，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但是却马上又用坚定地语气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可是我们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吗？那种力量是这个世界该有的吗？”
“不用给我洗脑了，慧音，我不吃你那一套。”
魔理沙紧了紧半指手套，从下垂的额头上的棒球帽的缝隙中透出的目光，让妹红叹了一口气。
杀意么……
妹红攥紧了拳头，侧着身子的她以同样的眼光回敬了前任魔法使。
“如果你真的想要打一架的话……”
“就先把上次开车撞我的债还清吧！”
妹红瞬间冲刺而出，慧音悬的手僵在了半空，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说一切的导火索是她的话，那么现在的局面已经彻底失控了，她甚至已经没有时间后悔自己当初冒失的向魔理沙表达自己的看法的行为。
妹红和魔理沙过了数招，但是显然的，论这种肉搏战，妹红还是稳稳地控制着场上的局势。
但是就在慧音苦苦思索怎么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慧音的手腕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震动，她抬起手腕，一块空气屏幕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就在她的目光扫过屏幕的瞬间，一抹惊恐擦过她的面庞，她几乎是瞬间甩手关掉了屏幕，然后脚下发力，雪白色直至大腿的的长筒靴在沥青公路上一点，然后推动者她不算高挑的身体强行加入了战团。
不过慧音的状态可算不上好看，她拥有的唯一一个在这种场合下生效的技能就是打开被“牺牲”技能强化过的灵力盾然后像一个炮弹一样砸过去把激战中的两人硬生生砸开。
“没事吧慧音！”
“没关系，妹红，我们必须要走了，最坏的事情可能就要发生了。”
像颗人肉炮弹一样撞过来砸在山壁上的慧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在强化的灵力盾的保护下，慧音只是稍显狼狈而已。
“魔理沙！最近一定要小心，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明白吗？拜托了！”
从山体上崩落的石块中爬出来的慧音在烟尘消散的瞬间向着魔理沙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但是魔理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飞快的冲下了山道。
“魔理沙！你没事吧！”
数分钟后，爱丽丝?马格特罗伊德骑着魔理沙的摩托终于抵达了现场，她在山下的时候感受到了山体的震动，以为是战斗升级，见到魔理沙没事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小伤。”
魔理沙把沾着血迹的手套在裤子上胡乱抹了几把，然后冲着爱丽丝笑了笑，但是在爱丽丝的眼里，那笑容裹挟了太多的勉强。
“为什么又要一个人来找她们，不是已经说好了……”
“只是偶然碰到罢了。”
魔理沙苦笑一下，擦身而过的瞬间用漏洞百出的谎言堵住了恋人的嘴，然后疲惫的拍了拍她的肩。
爱丽丝低下头，她明白魔理沙在追逐着什么，也明白她追逐的原因。
“谢谢你把‘八卦炉’带来，我怕战斗中损坏就没有骑它。”
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说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话一样，魔理沙轻轻地向站在原地的爱丽丝道谢，然后伴随着引擎的轰响发动了摩托。
“上来吧，我们回家。”
爱丽丝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迈开脚步坐在了摩托的后座上。
一直有些阴霾的天空中，突然投下了几丝浅浅的阳光。
坐在飞驰的摩托后座的爱丽丝，出神的眺望着光芒下远处一望无际的钢铁森林，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一场暴风雨将席卷这座城市。
而她们所有人都将因为这场风暴付出可怕的代价。
下意识的抱着魔理沙的腰，爱丽丝闭上了眼睛。
她希望自己做的没有错。

“你说觉已经走了？”
“以她的能力……如果真的想避开我们跟玩儿似的。”
“节制么……好奇怪的牌面。”
天子低头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衣玖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自责，而雏则是一边检查着地上的士兵尸体一边琢磨着觉的牌面。
“没问题了，这些人是‘公司’的特勤人员，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退役士兵中的佼佼者，应该是最精锐的小队了吧，恭喜你，铃仙。”
雏摘下一名士兵的兵籍牌，插进了手腕上的CCAS接口，里面的芯片开始吐出一串串的个人资料。
“有人想对觉下手。”
丝毫不因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到高兴地铃仙只是冷静的走到雏的身边，汇报了事实。
“看出来了，不过比起那些，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雏甩手弹出兵籍牌，然后用关切的目光看向铃仙。
“相信我，虽然我并不清楚太多……但是我真的已经没关系了。”
铃仙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但是很快抬起头，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也愿意归队了？”
天子穿着金属靴蹦蹦跳跳的走到铃仙的身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以前的事情真是抱歉了，她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铃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轻轻握住天子冰冷的装甲手臂，做出了友善的动作。
“不过我不会再逃避了。”
站在一边的衣玖也友善的冲着曾经的伙伴笑了，但是那笑容却或多或少有公式化的味道在里面。
她俯下身，从一具尸体上摸出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显然是用来辨识目标的，古明地觉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相反的方向，但是也足以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们成功在人群中认出目标。
不过关键的问题是衣玖正在凝视的右下角，2月2日，这是整整一个星期前了。
觉的能力铃仙已经对大家做出了详细的解说，的确，活体雷达一样的存在让所有人都认为如果要干掉她只有人类能够做得到，但是衣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一个不这么想的。
因为似乎是毫无预兆的，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个水手服的身影。
那次战斗，事务局也在事先做了全方位的扫描，没有发现任何灵力存在的迹象。
衣玖抬起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那一枚子弹造成的伤痕早就已经完全愈合，在灵力的强大治疗能力下甚至没有留下一道疤痕。
但是那枚子弹上面绝对带有灵力，否则无法解释一把普通的SVD为什么能够轻松击穿合金防护板还能伤到自己。
衣玖皱了皱眉头，除此之外，她还总是不自觉地将那枚子弹和十六夜的那把飞刀联系在一起——仅仅因为两者都是普通物品但是却被附上了灵力。
不过这就足够了，至少衣玖还没听说过谁做到类似的事情。
衣玖摇了摇头，帽子上的触须左右晃动了一下，将自己的思维扭转回当前的事件上来。
给物品附上灵力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可以完全屏蔽灵力雷达的存在，她并不确定对方一定可以骗过觉的读心扫描——因为这种类似脑电波的机制和人类用的手法迥然不同，但是却也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对方跟踪觉很长时间了，那么没理由错过铃仙和觉的会面……
“你是在担心这只是一个诱饵？”
不知什么时候，雏已经走到了沉思着的龙宫使的身边，双手背在背后发问。
“不……我担心这只是一个试探。”
衣玖侧过头，环视一下几个小时前的战场。
“这个伏击圈怎么看都有些刻意为之，但是我不认为这只是转移视线的行为，对方在我们介入前就已经盯上觉了，而我不相信觉一定有办法说服铃仙来保护她——怎么说都太冒险，我不认同。”
“也就是说，即使觉没有说服铃仙，甚至没有遇到铃仙，也会有人在这场伏击中保护她？”
雏转过身，血红色的风衣轻轻划起一个弧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是……”
“影子代理人，对吧。”
雏缓缓回过头，给了衣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任何场合给你提过她的存在。”
“你以为是谁告诉我你们差点死在十六夜的手上的？”
衣玖帽檐下流露出警惕的目光，仿佛一只受惊的波斯猫，而雏则是轻笑着，完全不像是失言。
“放松点，衣玖，我觉得她，或者他们没有敌意，不是么？”
“但愿……”
衣玖轻轻摇了摇头，她并不相信影子代理人，就像她从不完全相信任何人一样。
“不过……我该说你其实才是真正的读心怪物么？总是能够明白我在想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衣玖吐出一句可有可无的感慨，让两人间凝结的空气微微舒缓了一点，而雏则是依旧开心的笑着，然后冲着她做出一个V字手势，眨了眨眼睛。
“秘密哦。”
衣玖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扫了一眼CCAS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天亮了，事务局的善后队伍已经在路上了，还有那群劳碌命的警察……
“走吧，迷路的小兔子也找回来了，我们……”
就在衣玖准备带领着其他人收队的时候，她的CCAS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请求接入的通话，而让衣玖不得不接通这个通话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的ID
“Mr Shadow”！

“有什么事情吗？”
衣玖给雏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走到一边的角落里，接通了通讯。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和，以便在可能的谈判中获得更多的主动，但是很快的，影子代理人就进入状态了。
“对你们来说是很大的坏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觉被盯上了吧。”
“准确的说，刚刚知道。”
影子代理人的声音明显经过技术处理，那种干涩的电子音显然是人类的禁区。
“很好，我要说的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有一个你曾经交过手的人，已经将她选择成了第一个目标。”
“那个假的咲夜么……果然如此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救了你的命。”
影子代理人毫不客气的指出了谁才是这次交谈的庄家，衣玖也就识趣的没有接话。
“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强烈的想要救她呢，永江衣玖。”
“这和你没有关系，这场谈话也该进入重点了吧。”
“很干脆的风格，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你，永江衣玖，和你的弗洛伊德小队，绝不要介入这场战斗，我的人会保护觉的安全。”
“理由？”
“现在想要觉性命的人，不是你们能够对付得了的，而你们要做的很简单，绝对不要给灵乌路空透露古明地觉存在的消息。”
衣玖心里一沉，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另外三个人，觉得存在是四人碰面时交换的第一个信息，而这个信息似乎没有理由不让阿空知道。
“……否则？”
“没有否则了……看来你的同伴已经把这条消息泄露了，没错吧。”
“是啊，不管你我怎么主观看待这件事情，但是已经发生了的话，聪明的你应该不会再多说什么吧。”
“一切已经不可避免了吗……我不会收回我的话，不要介入，希望你。”
“虽然很遗憾，但是既然知道了觉有危险，那我说什么都要去。”
“‘正义’么……”
影人微微沉默了数秒，然后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再次的沉默后，影子代理人只是丢下最后一句话。
“你一定要活下去，这关系到所有人，包括天子。”
衣玖半张着嘴，似乎还想要询问什么，但是却只能注视着“连接中断”的红色英文字母，最终，关闭了CCAS的龙宫使决心隐瞒这一切。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错误，但是影人的最后一句话，却无可辩驳的触动了她心中的某些东西。

魔理沙傻傻的愣在原地，她想要给自己一个耳光从而证明这不是在做梦，但是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抬起手。
“好久不见，魔理沙。”
扎着大红色蝴蝶结的少女冲着黑白的魔法使友善的笑笑。然后向着魔理沙身后的走廊走去。
魔理沙突然有些慌乱，她想要给许久不见的少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清楚地从她身上感觉到那种没有一丝留恋的决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在瞬间被放慢，一个擦身而过的动作，却将魔理沙那几乎所有险些就要喷涌而出的的话都封死在了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已经是两年多不曾相见，但是却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打着招呼，难道你就没有任何话想要给我说么？
“灵梦！”
魔理沙突然转过身，对着已经擦肩而过走出两米的灵梦大喊一声，后者停住脚步，然后侧身转过头，红蝶一般的头饰轻轻地舞动着。
“你——”
你去哪儿了？你现在在干什么？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幻想乡到底怎么了？
但是魔理沙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问出口，因为灵梦那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的面庞上，那漆黑色的眸子，仿佛没有星星的夜空一样，要吞噬所有的一切。
“有事么？魔理沙？”
“不……请……多加小心。”
魔理沙突然低下头，但是很快又抬起，她冲着曾经的巫女温暖的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向着长长地通道继续迈开了脚步。
而在通道的出口处静静站立着的爱丽丝，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令人不解的悲哀。

“欢迎回来，博丽灵梦上校。”
灵梦花了足足五分钟抽完了一根烟，用于确定魔理沙没有跟过来，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前任巫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磁卡，轻轻地在墙壁上刷了一下，一扇隐藏的门突然从墙壁中打开。
是的，上校，魔理沙不会知道在这栋公司所属的建筑中，灵梦的军阶要远远高出黑白的魔法使。
将烟头扔在过道中的垃圾桶里，灵梦轻轻地整了整头发，然后进入了这座秘密的房间，没有在客厅中做任何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一旁的一扇钢制大门前，轻车熟路的输入了几个数字，伴随着虹膜扫描和指纹验证通过的音效，钢制大门缓缓地打开，霎时，成排的军械特有的冷峻光泽让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个百分点。
灵梦缓缓走到军械库尽头的一块黑板上，然后从兜中掏出了一张照片，用磁铁挂在墙上，照片中的少女脸上，被红色的记号笔画出的叉仿佛由血写成。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灵梦在军械库轻车熟路的中挑选了一些PDW类的副武器，然后走到一旁的机械加工台前，打开放在上面的枪箱。
明显改装过，但是依旧能看出是美制M99的步枪漆黑的枪管，将少女眼中的光芒彻底吞噬。

谢尔曼·杨

第十五章The Professional


（本章后半部分出现的歌词，为《薄暮传说》主题曲《RING A BELL》，并非原创，请注意。）
“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妹红用手捂着额头，少女额前银白色的刘海从指缝中滑出，不经意的被掌心的汗水沾湿成一缕一缕。
“不要……你答应过我的。”
慧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妹红架开自己的左手，她的指尖还残留有淡淡的银白色灵力光芒。
妹红轻轻地喘着气，她知道慧音想要抹去自己这个该死的梦，但是她却十分讨厌那种忘记了什么的感觉。
“对不起……我只想……”
“没什么，照理说我不该有这种想法的。”
狭小的车厢内，妹红花了两秒从兜里掏出那包香烟，然后抖出一只叼在嘴上，但是却没有点燃。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车厢的通风不太好，慧音又不抽烟，她是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不考虑他人的感受的。
天快亮了，妹红和慧音按照影子代理人的安排在市区的一家旅馆住了一晚，然后凌晨四点被叫起来上了这辆车。
对此，两人没有任何怨言，理由非常简单——她们和影子代理人达成协议，受命保护一个人。
古明地觉。
虽然没有更详细的资料，但是妹红却从知道影子代理人的存在的第一天就对她深信不疑，而慧音却同样没有理由的相信着这个连她身份都不知道存在。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不过算了，没差。”
妹红叼着烟，正在犹豫下一句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这辆黑色装甲强化商务汽车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就是一阵密集的枪声伴随着弹头击中车身装甲板的脆响。
“遭到了拦截？”
慧音猛然抬起头，而一向手比脑快的妹红则是干脆的一拳将后车门轰飞，然后钻了出去。
仿佛是为了迎接两人一样，在慧音跳出已经快被打成筛子的汽车的瞬间，刚才还无比密集的枪声突然戛然而止，就仿佛是一个滔滔不绝的废话的人突然被人勒住了脖子。
“小心，妹红。”
慧音轻轻地点点头，她们和人类士兵交手的经历太多了——自从和魔理沙决裂之后，两人也不太可能在公司那边被认为是什么友善人物。
但是妹红一次又一次用烧焦的尸体证明了一般的士兵不会对两人构成任何威胁，而事实上，她们两人上一次面对人类士兵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我明白。”
妹红轻轻甩开墨镜腿架在眼睛上，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载重卡车上的集装箱突然打开，瞬间，数道高强度的探照灯突然划破了尚未破晓的天空，打在妹红和慧音的身上。
“这是——”
“终于有点像样的玩具了吗，人类？”
慧音抬手遮挡着耀眼的光线，而妹红墨镜下的表情却挂上了一丝期待。
沉重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慧音终于看清了，那是一种单兵动力装甲，但是比资料上的灵乌路空那种要精简得多，同样的，也要利落的多。
三台动力装甲保持着相互两米的距离，手上并没有枪械类的武器，不过慧音估计一定有格斗用冷兵器。
“那就先让我尝尝味道吧！”
妹红甩手将墨镜甩出，几乎是瞬间，她右手手上的绷带就因为高温而融化，而她的身体也像一枚炮弹一样径直射出。
而被妹红瞄准的动力装甲只是飞快的抬起手，然后挡开了丢过来的已经被彻底融化成一个球状液体块的墨镜——妹红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因为那个墨镜上的温度少说也有一千八百度以上，就这样轻松地被挡下让她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但是已经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她已经冲到了慢吞吞的动力装甲面前。
“射日之炎！”
一脚跺在地上的少女转身发力，从腰到肩划过一个弧线，然后将力量全部集中在右手之上，强烈的灵力高温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妹红狠狠地出拳，裹挟着令人窒息的高温轰向了那台银白色的动力装甲！
“轰——”
“妹红！”
慧音失声惊叫，因为这硬碰硬的结局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果然是有备而来！慧音几个箭步冲到妹红的身边，不死鸟的少女因为爆炸的冲击力而被狠狠轰飞，在地上翻滚着划出一道深深地痕迹。
“没事吧？”
“还好……呃……”
好在妹红的神智还算清楚，一道鲜红的血线从她的额头上滑落，她试图起身，但是却在右手撑地的瞬间再次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会！”
慧音扶着倒在地上的妹红，当她的视线落在妹红的右手上的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一些原因。
妹红的整个右臂散发着不正常的惨白色，而从中指指根的地方扩散出的一圈圈白色的结晶……竟然会是冰！
“大意了……这家伙应该是专门对付我而改造过的，剩下的两个说不定也有针对你的，要小心。”
妹红沉着脸低声道，只有她知道那个电光火石间发生了什么——就在自己挥拳的瞬间，对方的肩膀处突然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凹槽，而一枚手指大小的导弹几乎是在自己挥拳的一瞬间被发射出来击中了自己的拳头。
但是这并不足以伤到妹红，真正致命的是导弹内部的压缩干冰！
所以妹红才会下此断言——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干冰导弹不可能是标准配备，只有可能是专门为了对付自己而改装的！
“看来我们……要迟到了呢……”
妹红在慧音的帮助下重新站起身，面前的三台动力装甲的探照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天，就快要亮了。

“妹红和慧音果然来不了了。”
小野冢小町合上紫色方格花纹翻盖的手机，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巨大的落地窗外。
“那是肯定的，‘白鸟座’的设计图是我亲自交给公司那边的人的，对于妹红来说虽然不致命，但是留住她应该问题不大。”
坐在对面的娇小少女轻轻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晃动了一下手腕，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杯中规律摇晃的液体。
“我们按兵不动么，大人？”
“去了的话，也是送死而已，准确的说，以我们的实力，去多少，死多少。”
燕尾服少女冷漠的语气让小町感到了微微的寒意，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觉得，对面的少女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继承那种渗入骨髓的冷漠。
“可是也许……”
“没什么可是的，小町。”
翘着二郎腿的少女轻轻地挑了挑眉毛，进行着冷酷的生命计算。
“古明地觉死定了，灵乌路空也是——永江衣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总觉得自己能做的很多……不过这样也好，用两条命换来她对这个世界清楚的认识，不算亏。”
“真是冷酷的计算。”
找不到其他台词的小町只能无力的表示了自己的抗议，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但是这并不是衣玖的错，她阻止不了，因为即使是她没有泄露消息，灵乌路空一样会知道觉的存在并且不顾一切的和觉见面。”
“你做的？”
“准确的说，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她从来乐于看到影子代理人倒霉。”
小町感到异常的惊讶，而当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少女的时候，却只看到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町。”
燕尾服少女放下茶杯，俏美的面庞上，表情却深沉的仿佛大海般深不见底。
“但是对于我来说，生死是没有意义的，正因为如此，你只能是死神。”
“连死神都不是了，也许恶魔真的是不错的牌面。”
自嘲般的笑着，摸出自己的牌面，小巧的塔罗牌在她的指缝中上下翻飞，曾经的死神若有所思的笑了。
“而大人你……对自己的牌面很满意吧，审判者，哪里都是。”

“所有参与‘开罗会议’行动的事务局行动小队注意，我是键山雏，目前行动区域已经被勤务组全部清空，各单位开始按照预定计划进驻防区，从现在开始至下午18:00，所有作战区域封锁，实施军事管制，你们可以向任何在该区域内活动的不明身份人员自由开火，我们有A级敌意灵力单位的目击报告，所有防御阵地小组必须在第一时间报告灵力单位动向，并坚持至少一百二十秒，在那之后，你们可以自由选择路线撤退，集合点为国家公园。指挥权将在15分钟后下发战区指挥官，请迅速向你所在小组驻防区的战区指挥官报道，这里是键山雏，祝好运，完毕。”
雏轻轻地放下麦克风，然后索性关闭了这部军用电台，她拿起桌上的MP7冲锋枪，然后转过身，看向了欲言又止的龙宫使。
“怎么了，衣玖。”
衣玖苦笑一下，但是她现在的状态别说是雏，就算是天子都能轻松的看出她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雏，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如果说影子代理人没有敌意的话，那么另外一个匿名通讯会是谁？”
而让龙宫使最为感到不安的是，现在的事态已经慢慢超出了自己可能控制的范围，而如果说之前只是“可能是个圈套的话”，现在衣玖已经是看到了饵料后面没藏好的钩子了。
“可是我们完全没有那个能力阻止不是么？”
雏轻轻地拍了拍衣玖的肩膀，然后轻声宽慰着。
“阿空收到消息已经是既定事实，其实你也清楚地知道这些，所以才会如此的烦躁，这可不像你。”
“但是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太过……怎么说呢，太过让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是么？”
衣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皱着眉头在小小的屋子里走了几圈，继续推理着。
“这是一个局，这并不是一个偶然，影子代理人曾经发出过这个警告，让我们不要陷入这个局，但是最终我们……或者说她却失败了，我并不想迷信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但是我觉得危险，很危险。”
“危险的话，打破危险不就好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子已经推开了门，A级装备的天人冲着衣玖轻轻地竖起了大拇指。
“衣玖，这种泄气的话，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哦。”
直接扛上了M134的铃仙抱着巨大的六管机枪枪身，然后一挑眉毛，出现在了天子的身后。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既然只有这一个选择，那就做到最好吧。”
雏抬手轻轻地在衣玖的肩头捶了一拳，然后扯过另一把MP7，转身向着门口的两人走去，仿佛完全不在乎衣玖是否会跟过来一样。
“虽然我还是对这操蛋的作战计划表示不解。”
衣玖无奈的扶了扶帽子，然后扯过立在一旁的狙击步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然后背枪上肩的瞬间，四人的CCAS同时发出了刺耳的蜂鸣。
“看来我们早到了一步呢。”
C13、C7、C21支撑点同时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的枪击，佣兵们正在组织还击。
“你觉得小题大做么。”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天子和铃仙简短的话语分别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而后者更是似乎没注意到她引用的话语的微妙之处。
“那么就让我们帮阿空争取到这次约会的门票吧。”
做出了总结的龙宫使，在做出了选择的一刻，已经将一切都抛在脑后。

“……Why were we there back to back?……”
密集的枪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因为楼群的阻隔而显得有些空洞而孤寂。
“……Why were we there face to face? ……”
楼群间隙自然形成的那片空地上，并没有因为远处的枪声，或者之前的疏散令而彻底失去生气，几只鸽子蹦蹦跳跳的在地上夺食着被人刻意撒下的面包屑。
“……I must be the light when you're in the dark……”
但是这群夺食者显然也受到了枪声的影响，它们突然抬起头，但是却没有像预料之中那样匆忙的飞走。
“……If you lose me somewhere, and your tears are in the air……”
它们只是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了那轻声低吟着的少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但是整个脑袋几乎都被巨大的兜帽遮挡的少女，却只是依旧带着耳罩一般的耳机，然后轻声絮叨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鸽子期待的目光。
“……I will ring a bell until you feel me by your side……”
终于，伴随着地面一阵轻微的颤抖，第一只小小的飞禽终于扇动起了翅膀，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渐渐地，所有的鸽子都放弃了地上的面包屑和坐在秋千上的少女，扑向了天空，飞向它们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大地依旧有规则的震动着，坐在秋千上的少女轻轻地抬起头，数吨重的人形金属逆着光，就仿佛那童话中才有的恶魔一般。
“好久不见。”
秋千上的少女先开口了，她的手轻轻地抓着秋千的绳子，并没有摘掉兜帽或者耳机的意思。
人形兵器并没有说话，只是停住了脚步，就那样站着，仿佛被风化的雕像一般。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呢，那些孩子们，很害怕。”
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觉小声的呢喃着，却又像是在给心爱的人倾吐着什么一般。
“从那里面出来，好吗，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但是，对方依然没有动。

对于灵乌路空来说，世界已经静止了。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再次相遇的结局，但是没有一种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头盔的面部清洁装置运作时发出的生硬碰撞。
她木然的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她的手冰冷而僵硬，却没办法抬起。
她在等什么？她不知道，她全部的意志都只是想要抬起手在肩膀的地方按下一个外置的按钮。
但是，她却不能。
因为她知道，觉，没有灵力盾。

“在担心我么。”
终于，数秒钟的僵持后，觉轻轻地开口了，与先前不同的是，她的话语并不是从外置麦克风中传来，而是直接在阿空的心底响起。
她猛然的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擦眼泪，但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因为厚厚的盔甲而成为了不可能。
她只能任由自己的眼泪不断地从眼中滑落，然后被面部清洗装置僵硬的擦去。
多久了？究竟有多久，已经没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了？明明只有对于自己生命来说短的连转瞬即逝都无法形容的两年，却仿佛过了两个世纪一样漫长？
这在幻想乡平凡到不能平凡的日常，在自己还未能化成人形的时候就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灵魂的音律，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不知道，她也突然不想知道。

半透明模式关闭，半球形的面罩下，觉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
她清楚地知道，阿空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但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这份近乎疯狂的执念后，阿空还是那个阿空，那个一根筋到可爱的笨蛋。
“其实，已经没事了呢……”
仿佛是为了回应那份头盔后的心意一样，觉缓缓地摘掉了自己的兜帽，顺势将耳机挂在脖子上，然后轻轻地开口。
“能够见到你，就足够了……”
同样苦涩的液体从觉的眼角滑落，两年来所有的孤独，痛苦和悲伤仿佛随着泪水一起从心底永远的流淌了出来，但是她依然笑着，依然向着比自己高大一倍的钢铁石棺伸出了手。
“那里面，一定很冷吧……”
“可以……出来么……”
觉缓缓地迈出左脚，向着曾经挚爱的存在伸出了手，指尖的对面，半球状头盔后，扎着绿色蝴蝶结的少女已经因为泪水近乎窒息。
她同样伸出了双手，左手迎向了自己永远的主人，而右手，则是轻轻地触到了盔甲的紧急脱离按钮的外沿。
然后，一声枪响就改变了一切。

永江衣玖飞快的在楼宇间穿梭着，她脸色铁青，面无表情。
因为用尽所有的力量让自己这个队长不显的慌乱，已经是她全部的能力。
那声明显是在包围圈内的枪声响起的瞬间，她就如同掉进了冰窖一般。
灵力雷达没有任何反映，但是衣玖完全确信，对方一定是灵力存在……一定是打伤自己的那个人！
在阻止了其他人的增援后，衣玖一个人冲到了一栋建筑的顶层，而就在她的脚落地的瞬间，第二声枪响划破了天空。
她清楚地看到能够轻松挡住坦克穿甲弹的“石棺”盔甲被一发裹挟着血红色灵力光芒的子弹如同纸板一样扯烂，伴随着辐射升高的警报，被一发子弹贯穿小腹的灵乌路空伴随着巨大的烟尘，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狙击手！
衣玖几乎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血红色灵力……伪装成咲夜的杀手！
但是她却完全没有想到，在她举起枪的一瞬间，对方已经飞快的扣动了扳机。
第三发子弹准确的贯穿了衣玖的瞄准镜，对危机气氛的探查下意识的让衣玖做出了闪避动作，但是这完全不能阻止她的肩胛骨被大口径子弹彻底粉碎，钻心的剧痛伴随着被打碎的瞄准镜碎片一起击打在了衣玖的脸上，因为子弹巨大惯性而在空中翻滚了整整两圈才重重摔在地上的龙宫使，突然明白了影子代理人的话。
但是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伙伴坠入深渊。

“给我安静啊！！”
一拳砸在盔甲脱离按钮上的阿空，对着不断弹出在眼前的损坏提示愤怒的怒吼着，用最快的速度输入了脱离密码的少女，拼命操纵着动力装甲做出了一个单手撑地的动作。
胸前的舱盖打开，下半身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的少女从盔甲中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瞬间，第三声枪响划破了天空。
她没有闭上眼睛，她不敢，她后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固执的拒绝觉伸出的手，或者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能明白那只手所承载着的期望和爱。
而向着她伸出手的女孩，却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整条左腿，血流成河。
预想中的子弹没有飞来，阿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射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伸出手，银白色的驾驶服在水泥地上拖出一道长长地血迹。
因为她看到，她的主人，再次伸出了手。
伴随着那幸福的笑容。
她只能爬，但是这不能阻止她，整个世界在她的眼里就只有了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她和觉指尖的距离。
第四声枪响，右腿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一般，弹头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脱去了盔甲的少女的腿被动的抽搐起来。
但是阿空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的手指深深地扣入水泥地面中，牵动着她的身体向前拖行着。
第五枪，少女的右肩爆出一团凄美的血花，驾驶服被彻底撕碎烧焦，肩膀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惨白的骨头。
但是少女在爬。
第六枪，右侧的腹部被弹头从身后洞穿，腥红色的伤口伴随着泉涌一样的鲜血，在少女的身上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然后汇入她身后的鲜血之河中。
但是少女在爬。
第七枪，少女的整个右臂被彻底打断，距离觉的指尖还有最后十几厘米的少女鲜血，甚至飞溅到了觉的面庞上。
但是少女再爬，
第八枪，显然，对方已经不耐烦了，一发子弹从背后轻松地没入少女的右胸，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阿空钉在了地上。
她终于停下了。
但是仅仅是一秒，原本绿色的蝴蝶结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浸染的看不出任何颜色的少女突然跳了起来，然后一把抓住了倒在地上的娇小少女的手，将她一把搂在了怀里。
“很……暖和吧……”
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的觉，轻轻将自己的脸贴在阿空的脸上，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鲜血，将她美丽的脸庞弄上了点点的血污。
“是的……觉大人……”
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主人的三足金乌清楚的感觉到那不该存在的温暖。
久远而熟悉的温暖，温柔的流入她的胸口，然后扩散到全身。
那是旧地狱特有的温度。
然后，第九声枪响姗姗来迟的瞬间，一发子弹从斜上方的角度，准确的洞穿了两人的心脏。
“觉！！阿空！！”
衣玖挣扎着爬起，甚至没等自己的眼泪流出眼眶，就再次端起了虽然瞄准镜损毁，但是却依旧能够击发的狙击枪。
CCAS的瞄准系统瞬间展开，但是她却没能够扣动扳机。
因为即使是她，也无法相信镜头那边，那个对觉和空痛下杀手的人的面庞。
博丽灵梦端着巨大的M99狙击步枪，面无表情的拉动枪栓，将下一枚子弹木然的塞入枪膛。
转瞬之间，第十发子弹贯穿了衣玖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再次重重地砸在了所在的楼顶上。
而在她看不到和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已经失去了主人的“石棺”突然伸出了自己的右臂，“天琴座”制御装置的散热片飞快的打开。
在阿空和觉的生命反映消失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就刺破了阴霾的天空，向着灵梦所在的方向，将怀抱着彼此的两人的身躯，彻底的化为粒子。
当第三年的第一滴春雨落在地上的时候，对于有些人来说，痛苦永远的结束了。
这是永江衣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迷雾篇 完～


幻想终结之日 E.O.F

～迷雾篇 完～



迷雾篇，被燃烧的卡片：


姓名：灵乌路空

牌面：战车

寓意：违返规则，诉诸暴力，失去冷静

称号：孤寂游荡的切尔诺贝利

能力：
      1.核融合打击：直接将核聚变能量射出，根据右臂的“天琴座”制御装置分为三个等级，对环境污染较小，但是威力往往无法控制。
      2.“vega”多联装灵力制导导弹：“事务局”最新研究的成果，专门用于打击灵力体的导弹，灵乌路空可以在自己的左臂携带四枚这样的导弹，左侧肩甲可以选装一个8枚的荚舱，该技术后来被公司获得，装备在‘尖兵’系列反灵力动力装甲上。
      3.碾压：灵乌路空在动力装甲的辅助下，可以轻易地达到一般少女2-3倍的力量而不对速度产生太大影响，而“天琴座”制御装置本身并不是脆弱的发射轨道，而是考虑到了的近战设计，因此灵乌路空可以轻松地在肉搏中以压倒性的力量取得优势。
      4.动力盔甲：在不考虑灵力弹丵药的情况下，灵乌路空完全免疫40MM以下口径武器的攻击，免疫一切破片武器和冲击波的攻击。

阵营：“事务局”，灵力碎片回收编外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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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古明地觉

牌面：节制

寓意：单纯、调整、平顺、互惠互利

称号：澄澈心灵的迷途引路人

能力：
      1.灵力感应：能够将灵力扩散出去，在方圆五公里，高不超过100米的圆形空间内，侦测到一切灵力活动，或者是探嗅到重大事件和大规模行动的踪迹。
      2.读心：仅限其他的幻想乡少女，能够清晰地看到任何少女心中的想法，对这个世界的动物和人类无效，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读心无效，觉在这个世界同样和动物很亲近
      3.模仿技能：通过读心模仿对方的技能，仅限于非战斗技能，对慧音无效。
      4.灵力逸散：觉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灵力凝聚成灵力盾，因此她的身体几乎和一般的少女一样脆弱。

阵营：无

谢尔曼·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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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章小结

EOF全文分为五个篇章
迷雾篇-阴影篇-幻灭篇-觉醒篇-抉择篇

到15章为止 迷雾篇就算是全部结束了
嗯 在阴影篇开更之前，我需要整理一下故事线
因此周五暂不更新
也就是停更一次
下周2继续开更
而且以后每个篇章结束的时候都会停更一次

另外，烧卡基本上可以认定为死亡，我很少卖假便当 大家都知道

最后：
“占星家宣布本周为便当周，便当产量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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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忙把喵玉的更新忘了ORZ

MemoryStick

五个篇章呢。第一个发了4个，总共22个。到最后估计剩不了几个。恩。

谢尔曼·杨

第十六章 NICE TO MEET YOU

雨淅淅沥沥的。
靠在不只是什么建筑外壁上的衣玖清晰的感觉到冰冷的雨滴洒在自己的脸上，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每滴水珠撞击自己面庞然后溅开时的轨迹。
但是她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己是在哪儿？
不知道。
她只能记起自己似乎被人救了，从灵梦的手里。
然后，她逃了出来。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鲜血从背后的伤口中渗出，然后犹如腥红色的墨汁一样晕开在淅淅沥沥的冰冷春雨积攒下来的水潭中。
小腹的伤口在刚才的战斗中再次被撕裂了，肩膀上的伤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整个右臂，已经找不出任何一块完整的骨头了。
就这么死掉也不错吧。
玄云海，变成了雨，落在龙宫使正在失去温度的身体上，她惨白色的嘴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泪。
她已经不愿意去考虑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心就犹如搭在身上被鲜血染红的残破丝带一样。
她只能希望，还有可能有人能够活着回去吧。
她屏住呼吸，用力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抬头去仰望天空。
雨滴落在她的发梢，然后滑入眼角，冒充着泪水滑落。
天上落下来的水珠，那是天空的泪水吗？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泪水呢，还是这个世界为崩溃的心，流下的同情呢。
衣玖不知道，她只是再次闭上了眼睛。

二十四个小时前，灵乌路空和古明地觉生命体征消失3分钟后。

倒在地上的衣玖身体下意识的抽搐着，她的脾脏被穿腹而过灵力子弹擦伤，而肩膀的静脉大量出血使得她身体内的灵力正和血液一起快速流失着。
灵力盾完全没有作用，衣玖清晰地感觉到在子弹撞上身体的最后瞬间，那枚小小的子弹上包裹的灵力就轻松地将弹头周围的灵力完全驱散，就像是酸碱相容那样，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是的，规则，并不是人类印象中那种约定俗成还需要专门的机构和人员来维护的脆弱东西，而是真实的当一切与其冲突的状况发生时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按照一定方式消灭的东西。
而在幻想乡，那个人就是一切规则的代言。
博丽灵梦，为什么会是你？
衣玖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酸酸的，她不知道这种仿佛血液一样漫开在心头的感觉是不是后悔。
她早该想到，所有的人……甚至包括灵梦本身，都给了她太多的机会。
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的相遇，再到那无情的飞刀。
是的，那枚飞刀上蕴含着的完全无法阻挡的力量，早就给了她最好的提示，但是她却固执的不愿意相信。
靠着冰冷的混凝土预制板，衣玖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冰冷。
和渗入骨髓的残酷。
射向曾经的故友的十枪，被灵力包裹着的子弹轻松洞穿了无论是人类引以为傲的石棺装甲还是少女们自鸣得意的灵力盾，一切都在一声声的枪响中被撕扯得粉碎，的仿佛是在嘲笑衣玖的天真。
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保护这一切。

“衣玖！你振作一点！”
猩红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楼顶上飞跃而来，然后一头栽倒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肩膀上有子弹擦伤的痕迹，但是却不严重，血红色的风衣重重地擦在地上，然后覆盖住了自己受伤的肩头和腹部。
“忍着点！”
雏飞快的从长靴外的环扣中拔出了一个二十公分长的注射针剂，然后冲着衣玖腹部的伤口狠狠地扎下去，衣玖闷哼一声，白色的凝胶状液体在针头刺破皮肤接触到血液的瞬间散发出七色的光芒，然后渗入了她的伤口中。
龙宫使的身体猛然的抽动了一下，她的瞳孔急剧收缩，衣玖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雏的手臂，然后将木然的目光挪向了为了减少暴露可能而几乎趴在自己身上的雏面孔上。
“这是……”
“荷取那一箱羽毛换你一条命，是她也会这么做的。”
“你……长女大人她？！”
思绪因为那一针而恢复过来不少的衣玖第一时间想到了天子，虽然她同时回忆起了“石棺”在最后时刻那几乎将天空刷新的核能风暴，但是她并不认为灵梦就这么简单的会失去威胁。
去适应这个冰冷的世界，从这个瞬间开始。
“放心，我没有让她们冲进来，你能动么？”
伤口已经止血，衣玖感觉浑身的血管都传来令人窒息的刺痛——大概是因为现在她体内流动的并不完全是鲜血的缘故。
高浓度的灵力担负着嗜血过多的龙宫使的输氧任务，并且压榨着她的肝脏用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补充着新的红细胞，这无疑加剧了她的血管的负担，而且没有办法补充失去的水分。
好在高纯度的灵力同样具有加速受伤部位新陈代谢的作用，衣玖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强忍着剧痛活动了一下几乎麻木的右手。
“我没问题，你马上离开这里。”
衣玖下意识的伸出手，当手指触到那宽大的狙击枪握把的时候，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你是认真的？”
雏抓着衣玖的胳膊，趴在她的胸口上，眉头紧锁。
“灵梦没那么容易死……果然，灵力反映还在。”
衣玖打开自己的CCAS，因为核爆辐射而略微损坏的空气屏幕抖动着，但是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四个腥红色的光点。
“怎么会有四个？”
“这不奇怪，灵梦能够让一般的物体附上灵力，她一定还活着……而且她已经考虑到我可能会用CCAS侦测她的位置，所以已经补下了诱饵。”
衣玖不敢抬头，只是躺在地上。
“这么久她还没有开火，很可能是她的灵力侦测设备被阿空毁了，只能大概判断我们的位置。”
衣玖的声音冰冷，雏心中微微一酸，阿空并不蠢，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脱出石棺前的最后关头依然设置了攻击灵梦的预制程序。
也正是因为如此，衣玖才能活到现在，衣玖并不认为灵梦会在杀了阿空和觉之后放过自己。
“所以，这边交给我吧，你应该了解我，我现在很清醒，我是唯一和她有过交手经验的，你们都不行，在这里你们只是我的累赘罢了。”
衣玖的声音很冷，雏清楚地听到了低沉的声线背后的那少有的不容质疑的坚定。
“好吧，不过也别想就这么糊弄我。”
雏从风衣下抽出了自己的MP7，然后交到了衣玖的手中，然后把自己的CCAS和衣玖的接驳。
“我会从这里现身一次，给你制造一个机会，你只有一次机会。”
雏用目光在CCAS的地图上做出了一个标记，然后将视线落在了衣玖那把瞄准镜已经粉碎的狙击枪上。
“……你以为你能从她的枪下逃生？”
“衣玖，正视不代表恐惧，灵梦再强，她终究是个人类，如果灵力能够无限度的强化反射神经，你觉得你真的还能坐在这儿喘气？”
雏冷静的分析让衣玖没有理由反驳，她再次看了一眼CCAS上闪烁着的几个红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的确，灵梦展示了强大而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但是在身体和反应上，并没有太过强大的地方，即使是不以反映见长的自己都可以在近战中平分秋色……
“那就这样雏，你从这里现身诱使她开枪，我想办法吸引住她的注意力，你们脱身后再来接应我。”
衣玖伸出手，一把扣住了雏的手腕，这个动作让雏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她马上轻轻地笑了。
“一定要活下去。”
“你也是，别忘了，天子还在等你。”
话音刚落，雏就一个侧身在地面上翻滚过去，然后从CCAS上显示的几个坐标的视觉盲点方向的一处破碎的天台缺口纵深跃下。
而衣玖则是微微的犹豫了一下，然后顺着同样对方不可能看到的一根排水管从这栋最高的建筑上滑落——虽然这里可以轻松的锁定四个坐标中的任何一个，但是那显然是一种送死行为。
死无所谓，但是不能毫无意义的去死。
衣玖轻轻地将肩部的伤口用羽衣扎紧，然后默念着自己的信条。
她选择的地方是一栋水房的废墟，这栋一层的建筑在核爆中被倒塌下来的水塔砸毁了一半，在周围的废墟中并不显眼。
核爆轰击来得很突然，衣玖并不认为灵梦来得及带走沉重的M99，她现在只能希望灵梦和自己一样，使用不熟悉的枪械会有相对的精准折扣。
虽然显得一厢情愿，但是这大概是雏最后存活的希望了吧——雏不是狙击手，不会理解那种视动若静的感觉。
她眉头紧锁，这虽然是很好的狙击位置，但是有两个点位只能盲射，好在虽然没有逆天的灵力弹药，但是她对自己手中的武器轻松击穿这种民用建筑的隔墙还是很有信心的。
“准备了……”
“嗯……”
话音刚落，电子地图上代表雏的光点就突然提前动了起来，不过衣玖并不在意，她只是屏住呼吸，端着步枪，感受着空气中一丝一毫的气氛变化。
但是现实让她失望了。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窒息死寂，预想之中的枪声并没有到来。
“不上钩么……”
衣玖死死地咬着牙，就在这时，雏大红色的身影再次从建筑之间一闪而过。
还是一片死寂。
该死的……衣玖据枪再肩，瞪大双眼仿佛是想要看穿那墙壁后面的存在一般。
要赌一把么？
四分之一的几率……不，如果不在乎被反击的话，能开两枪，也就是……
一半的几率？

“衣玖，集中注意，这次可能会有机会了！”
就在衣玖轻轻将手指伸入扳机护圈的瞬间，耳边再次响起了雏的呼叫，衣玖微微一愣，然后马上做出了回答。
“不要再冒险了雏！你离她可能的潜伏位置越来越近了！”
“但是我离出口也越来越近了！”
雏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和喘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衣玖的建议。
“出口？”
她下意识的抬起眼睛，清楚地看到了地图上的标记，那是不远处停车场的出口。
衣玖突然觉得可笑，出口？那有什么意义？以少女们的身手，那种三米不到的围墙能起到什么作用？
“听我说，衣玖，我不敢说我对灵梦很了解，但是有一点……也许没有证据，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的……”
“那就是她的自尊！”
话音刚落，雏一个闪身就窜了出去，而几乎是同时，那声蓄势已久的枪响伴随着巨大的杀气从不远处的建筑废墟中爆发出来。
衣玖没有任何思考，飞快的冲着早就测算好的参数方向扣动了扳机，子弹洞穿了厚厚的墙壁，再然后，衣玖就看不到了。
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衣玖清楚地注意到雷达上的另外三个闪烁的光点在瞬间消失，她继续飞快的扣动着扳机，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枪膛的一系列往复运动。
而这一刻，她只恨手中的武器射速太慢！
“雏！你还好吗？雏！回答我！”
“死不了！”
雏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而十足的底气表明灵梦的这一枪的确是射失了！
一发子弹划过衣玖的额头，在她的帽子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窟窿，但是衣玖唯一注意到的就是那枚子弹的口径！
7.62！
果然！灵梦失去了趁手的武器。
衣玖继续扣动着扳机，直到一枚子弹狠狠地砸在她的步枪枪身上。
双方奇怪而莫名其妙的对射终于被这枚子弹画上了句号，衣玖松开狙击枪的握把，然后从废墟后缓缓站起身。
有结果了。
龙宫使从废墟背后走出，下意识的拍了拍手，然后从容的向着灵梦所在的废墟走去。
她并不担心一发从废墟中飞出的灵力子弹洞穿她的胸膛，因为空气中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意。
更因为，如果灵梦真的还有子弹的话，那么早在自己走出掩体的时候就肯定被打死了。
果然的，一声金属和地面的撞击声后，一个穿着红白相间的水手服的黑发少女，和龙宫使一样从倒塌的建筑中走了出来。
双方现在的样子一样狼狈——灵梦的制服因为核爆光束和倒塌的建筑沾上了不少灰尘，她的右胸和肩头也被自己的弹头射中，但是伤口很浅，完全不像是大口径步枪造成的伤害。
而衣玖可以确信的是，自己至少有二十发以上的子弹击中了对方，而真正造成伤害的，只有区区两处。
“我原本想，和你坐在某个咖啡馆里，一起聊聊这个世界和幻想乡。”
染血的羽衣若即若离的缠绕在衣玖的右臂上，看着面前曾经熟悉的人，她的语气冰冷而忧伤。
“不错……不愧是紫口中能够改变一切的人……只可惜……选错了牌面的方向而已。”
灵梦微微一笑，衣玖觉得如果是在幻想乡那个神社温暖的午后，她大概会因为对方的笑容而感到淡淡的幸福吧。
“我问你……你也不会解释的吧。”
衣玖将自己从无意义的伤感中拉出，然后轻轻地抬手揉了揉鼻子。
“为什么不逃，你有机会的，如果不开那么多枪的话。”
“如果在你说话前，我想理由大概是‘总得有人真正牵制住你不让你乱跑’，但是现在……”
衣玖轻轻地摘掉帽子，她蓝紫色的中长发在渐渐开始变大的春雨中摆动着。
“我想……最大的理由是……成为八云口中的‘那个人’吧。”
面对衣玖的回答，灵梦轻轻地笑了，然后她从有点破损的水手服上身口袋中掏出一双手套，轻轻地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我知道你想要答案，咲夜确实是死了……我亲手杀的，而且袭击你们的是我没错。”
杀意伴随着曾经的巫女小小的动作而在细雨中蔓延开来，灵梦的瞳孔中没有任何的迷茫或者迟疑，仿佛血雨漫天的一切都只是过往的梦境。
“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衣玖苦笑一下，与其说是在问灵梦，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八云紫被咲夜杀了，而我杀了咲夜。”
“怎么会……咲夜不过是个……”
“不过是个人类……我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
灵梦的眼中闪过一抹夹杂着恨意的疯狂，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
“堕落的理由吗……”
衣玖收起了瞬间的惊讶，然后向前迈出一步，羽衣高速的旋转起来。
这场会谈差不多该要结束了。
“沉迷在这个世界的你们……难道就不算堕落么。”
戴好了手套的巫女冷冷的笑了，然后穿着学生鞋的双脚猛然发力，冲着衣玖直冲而去！
“别小看我们啊！”
衣玖猛然抬起头，她一贯静如止水的眸子里猛然爆发出了刺眼的光芒！龙鱼的羽衣结成的一米多长的钻头狠狠地和灵梦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仿佛数公斤炸药爆炸一般，巨大的灵力激波让周围的混凝土瞬间化为齑粉飞散开来，连带着大点的砖瓦和石块也被远远的吹飞。
“不要以为……你就是正义……”
蓝色和红色的灵力光幕背后，衣玖轻轻的抬起头，一字一顿的开口。怀念，不甘，悔恨，痛苦，自责……无时无刻被这一切又一切折磨的龙宫使终于将自己的感情爆发了出来。
“不要以为……你就一定是正确的啊！！！”
飞速旋转地钻头，表面的灵力被血红色的光芒飞快的吞噬着，但是龙宫使的灵力仿佛完全没有枯竭一样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而当灵梦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首次碰撞，蓝色的灵力最终还是占了上风，衣玖静静地站在坍塌的地板上，低着头，完全不去看被撞飞，却仿佛毫发无伤的灵梦。
“我会活下来给你看的……”
低着头的衣玖，轻轻地呢喃着，似乎是在对面前一心想要杀掉自己的人做出的警告。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的背后，还承载着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神秘人物，和朝夕相处的长发女孩的承诺。

Kalorn

一直看文不回的潜水党还是浮出来说两句...

我是在几个月前入东方坑后一口气看完了作者东方战争的两部本传，现在则是在追这部EOF。

因为本身并不擅长评论再加上故事情节这方面的东西确实个人胃口差异过于明显，而从我自己的角度说只要是符合逻辑的基本都能接受，所以仅就行文方式和文笔这种姑且有一套相对固定的评价标准的方面谈一下。

从东方战争1看到EOF的时间跨度中，作者的文笔和行文流畅度都有很显著的提升，个人风格也趋固定完善，这些无需在赘言过多。然而我认为尚有些能够改进的地方，当然，以下仅仅是作为看客的些许建议。

首先是私人角度说比较关注的一点，就是连词“然后”的使用频率。出于某种已然记不清的契机我对过多连续重复使用同一个连词这件事比较敏感，虽然有些时候在段落中连续使用同一个连词是为了起强调和连贯动作的作用，可是如果过多不必要的重复难免会让人产生“这个作者的词汇是否贫乏了点”的感觉。因此私以为作者能让词汇的运用多些变化，应该能让文章整体观感得到一定提升。

其次是术语使用的问题，或许对一定程度上的军事迷来说一般的枪械型号和仪器缩写以及基本常识（类似不同口径不同类型子弹破坏力的差别等）都不会成为障碍，但我想不清楚个中原理的读者应该也不少。而无论是查阅相关资料还是直接忽略过去都会在不同层次上打断思维的连贯性，对阅读的流畅度造成影响，当然这么说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不过若能将注解自然引入文章中无论是从知识普及还是拉新人入军宅坑的角度都是有好处的吧。

于是带着非常严重的主观见解的言论就这么多，太执着于鸡毛蒜皮的小事请容我先致歉，年轻的时候（揍）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龙枪》这类咋看起来毫不“有趣”的书籍影响比较大，当然，《黑暗精灵》那系列还是很有趣的……以上。

PS 致郁啊死人啊的最喜欢了~

（下潜

谢尔曼·杨

回复 Kalorn 的帖子

嗯 针对性回答
“然后”的问题我已经再改了……这个，有些时候会不自觉地用上而不自知，校对因为只修改错字的缘故也会忽略，这个会慢慢注意的

关于兵器口径和专业术语等一系列的问题 我只能说是个人风格，基本上我倾向的是建议读者在阅读的时候把它脑补成子弹时间/蒙太奇或者慢镜头的特写  
因此这种描写的第一重要因素是节奏，如果说节奏较慢的场合用内在的方式进行解说是可以的，但是较快的地方肯定不可能为了解说这个而插入一些影响节奏的问题，因此我认为这算是一种个人风格（一边看一边查弱爆了什么的，看不懂就果断忽略啊！233）

其实个人一直在研究电影镜头和小说的关系 这些姑且可以作为尝试 ，所以应该不会改动233

谢谢你的建议

谢尔曼·杨

第十七章 The Terminator

燕尾服的少女轻轻将手中的琴箱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推开被房主自己打开电子锁的大门，缓缓地走进那间昏暗的密室。
这是影子代理人的工作间，她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她都对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昏暗感到些许的不适。
走过并不算漫长的没有任何灯光的走廊——少女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不安和迟疑。
因为那一次，她是为了杀掉这里的主人而来的。
即使在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否真正正确。
虽然知道这里的存在，但是燕尾服少女在那之后就很少来到这里，一方面是考虑到保密的问题，另一方面……大概也是逃避当初犯下的错误吧。
内间的门在电子锁的作用下轻轻打开，少女迈开脚步，被长长地正装裤包裹着的双腿和穿着制服鞋的双脚轻轻地踏入了内间那松软的地毯上。
数十个电脑显示器是这个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屏幕上正不断地切换显示着很多的东西，从某处大街上的监控录像，到证券交易所的股市涨跌图，还有一些少女不太认识的物理或者化学的演算公式。
而背对着她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的在空气键盘上跃动着的少女，则完全没有回头理会她的意思。
她轻轻地整理了一下服装，手中没有提着从不离身的小提琴箱让她感到微微的违和，但是很快的，这些细枝末节的情绪就被淹没了。
“影子……和你所预料的一样……‘节制’和‘战车’已经……”
燕尾服少女低下头，名为影子代理人的少女停止了敲击键盘，但是并不是戛然而止，而是仿若一个乐章自然地结束一般。
“没能……救得了她们吗？”
燕尾服少女并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仿佛是能感应到她的动作一般，影子代理人轻轻地抬起了头。
“你不用太过自责，这些事情早就在我的控制之中了。”
影子代理人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右手，在空中轻轻一点，一个空气屏幕凭空在空中出现，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屏幕的四周，银白色的灵力正慢慢的流淌着。
“只是‘战车’的事情有点可惜……本可以……”
“‘正义’正在和灵梦交手，我们是不是？”
燕尾服少女微微躬身，单手背在背后，有些犹豫的询问。
“呵呵……果然还是……那么有个性啊。”
影子代理人轻轻地打了个响指，被她划出的屏幕上，永江衣玖的资料如同流水般刷新了出来。
“说起来，你相信‘隐者’关于塔罗牌的说法么？”
当资料刷新到永江衣玖所持有的塔罗牌上的时候，影子代理人刻意让画面停了下来。
“我不确定，但是我总认为有点……太过飘渺，我不明白‘隐者’这样说的根据，即使到目前为止她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但这是不成立的，我们可以用穷举法证明歌德巴赫猜想在一个集合内是成立的，但这不代表这个理论真的能够成为定理。”
燕尾服少女思考着，谨慎而缜密的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那么，如果她能够活下来呢，从‘塔’的手里。”
当影子代理人的口中出现那张象征着不详和恐惧的牌面的时候，燕尾服少女的表情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那是不可能的……影子……和‘塔’交手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全身而退……”
“我要纠正你，‘正义’和她的伙伴已经从‘塔’手中活下来一回了。”
影子代理人轻轻垂下双手，然后微微发力，整个椅子……准确的说，整个轮椅轻轻地向后退了退。
影子代理人竟然是一个双腿残疾的人！
而燕尾服少女的脸，也在影子代理人挪动轮椅的瞬间，闪过了一丝心虚的表情。
“可是……那是……甚至还有我们的帮助……”
“你还不明白吗？”
影子代理人用轮椅笨拙的完成了转身动作，她长长地黑色直发在空中轻轻地飘舞着，显示器的背光下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庞，但是声音却清晰了许多。
“我们自己，就是这个牌组中的一员，诚然，我们任何一个都没有与‘塔’抗衡的能力，但是，这并不是游戏规则，至少不是我想要的游戏规则。”
燕尾服少女低着头，并没有直接回话。
“去给‘正义’一点提示吧，以我的名义，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也知道你不赞成，但是我们不妨来做一个约定。”
影子代理人伸出手，在能够被光照到的地方，她的手白皙而纤瘦。
“如果经过了你的提示，‘正义’依然没办法活着走到我的面前，那么自然，就按照最开始我们的约定来好了。”
“但是如果她能够走到你的面前，那么就让她了解那些真相……么？”
影子代理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燕尾服的少女突然苦笑一下，然后转过身，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影子代理人又开口了。
“虽然在生死的问题上，你比我有发言权得多，‘审判’，你的牌面我从不否认。”
“但是，在这个约定上，胜利的一定是我。”
“我不知道，影子，你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牌面被说破的少女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开玩笑般的做出了回答。
“那是因为你太过理性，一直如此。”
“乐园的最高裁判长。”
“四季映姬。”

漫天的混凝土尘埃飘散在空气中，甚至连淅淅沥沥的春雨都来不及束缚住这些飞扬的粒子。
一栋三层的居民楼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剧烈的撞击的摧残，承重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彻底的沿着十多公分粗的X型裂纹垮塌下来。
12毫米的建筑用钢筋被建筑的自重轻松压断，宛若折断的骨头从混凝土中穿刺而出，伴随着飞扬的尘土的是放置在房屋内的家具和物品。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和垮塌的预制板一起砸在少女的身上。
衣玖看着那栋倒塌的楼房慢慢变成红色，伴随着淡淡的温热和眼球的刺痛。
她知道那只是额头上的鲜血流入了眼睛里的缘故。额头上之前被钢筋划破的伤口犹如婴儿的嘴唇一般狰狞。她松开手，手中的钢管轻轻地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这场战斗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在仿佛永不停歇的春雨中，两人的鲜血已经和从天上落下的液体一样，流入了下水道中。
和这个城市融为一体。
“果然……还没结束。”
衣玖一个侧身消失在了原地，而几乎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一块一人多高的预制板就狠狠地砸在了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将那根被龙宫使丢弃的钢管砸成了一片厚厚的钢铁。
“你还真是顽强啊。”
衣玖轻轻地感叹，一手握住一旁的铁栅栏，然后猛然发力，顶端带刺的坚实金属被她单手拔出，然后握在手里当做临时的武器。
“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曾经有很多存在，但是数千年后依然屹立在大地之上的。”
灵梦轻轻地梳理了一下因为战斗被弄乱的刘海，鲜血淋漓的右臂丝毫不在意把红色的粘稠液体粘在头发上。
“只有人类而已。”
衣玖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拥有者完全不属于人类力量的人类女孩黑色眸子。
“那你算什么呢？人类还是……我们？”
“我？我只不过……是规则而已。”
灵梦抬起手，一根灌注了灵力的钢筋破空而出，衣玖微微俯身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然后前冲而出，迎上了同样飞奔而来的灵梦。
“好快！和刚才完全不同！”
衣玖注意到和之前的战斗不同的是，灵梦的周身开始围绕着淡淡的红色灵力。
难道她有办法让自己的速度通过这种方式增加么？！
但是衣玖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因为最致命的并不是灵梦的速度，而是她的双手！
灵梦被手套包裹着的拳头凝结着厚厚的灵力，这是让衣玖最头疼的，必须最大限度的闪避才能保证不被那股灵力黏住。
而如果被灵力黏住，衣玖自身的灵力就会被分解一样消失，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灵梦能够轻松地破开任何人的灵力护盾了。
同样的，在这样的战斗中，灵梦也可以将那种特殊的灵力集中在双手上，让衣玖完全没办法和她正面抗衡。
衣玖只能用手中那最多三四击就会被砍断的钢条牵制着徒手的灵梦，然后寻找破绽。
她的灵力经过一系列的身体修复和战斗已经所剩无几，必须要很谨慎的制造出空裆，然后将剩下的灵力用于最大化的反击。
但是衣玖的想法却渐渐动摇了，她完全无法给对方造成严重的创伤，即使是自己的全力一击也做不到。
“这样下去的话……”
衣玖连续几个空翻躲开灵梦的攻击，然后从一旁的建筑废墟中抽出一根钢筋代替已经被砍断的栅栏，挡在自己的胸前。
“难道就没有任何破绽么……”
衣玖冷静的闪避着灵梦的追击，一边拼命的回忆着和灵梦的每一次交手。
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衣玖再次堪堪闪过灵梦的一记回旋踢，显然巫女已经对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厌烦了，攻势越发的凌厉之下，可以闪避的空间正在急剧的缩小着。
“后发制人。”
而就在她没有任何对策的时候。耳机中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个没头没脑而又故作高深的提示让衣玖微微走神了一个瞬间，灵梦就一拳砸在了她原本就有伤的肩膀上。
“呃——”
被一拳轰飞的衣玖迅速起身，半跪在地上，她清楚地感觉到刚才的一拳吸走了本就不多的灵力。而不远处的灵梦，则是讪笑这紧了紧手套。
仿佛盯着猎物的猎人一般。
“搞什么飞机……”
衣玖咬了咬牙，但是此时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集中到了耳机中传来的那句话上。
丢掉了帽子的龙宫使失去了CCAS，但是不代表通讯工具也一起罢工了。
“感觉灵力的流动。仅此而已。”
但是没想到衣玖那毫无意义的抱怨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耳机中传来的声音让她再次一愣。
衣玖轻轻地咬了咬牙，就在这两句话的间隙，灵梦再次攻上，衣玖手中的钢筋再次被轻松砍断后，她的右臂再次被狠狠地一手刀砸中。
被手刀的劲道扫到的衣玖从一辆越野车的残骸中爬出，然后呛出一大口鲜血。
“你杀不了她，甚至连击败都做不到，你现在的目标是活下去。”
“真是不想承认啊。”
雄心壮志发泄完的衣玖觉得自己一不小心付出了因为太过年轻的代价——尽管佛洛依德里面似乎找不出比她更年长的。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对方冷冷的中断了通讯，衣玖一个侧向鱼跃闪过一辆被灵梦一脚踹过来的雪佛兰跑车，两辆昂贵的金属砸在一起发出了沉闷的轰响。
衣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这是体力严重透支的表现，看起来……那一针的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长啊
灵力的流动？难道说……？！
衣玖轻轻地咀嚼着神秘人给自己留言的内容，然后很快的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灵梦再次疾冲过来，已经没有任何给衣玖思考的时间了。
澎湃的杀气犹如潮水一般倾泻而来，衣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也只能赌一把了。
“已经筋疲力尽了吗？不过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博丽灵梦右脚旋转踏地结束了冲刺，整个人沿着早就预计好的轨道几乎和地面平行飞跃而出，宛若一颗血红色的流星冲着刚刚站起身的衣玖径直砸来。
就在血红色的流星距离衣玖还有数米的时候，伤痕累累的龙宫使猛然抬起头，然后一直被雪藏的龙鱼的羽衣一如既往的旋转拧成右手的钻头，就这样毫无花巧的迎上了灵梦的右拳！
“嗯？怎么……”
但是预料中的蓝色和红色的灵力碰撞却没有发生，灵梦在那一瞬间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那种感觉完全不像是击中了一个可以和自己颤抖许久的对手，而仅仅像是击中了一个普通人一般。
但是她惊讶的表情还没完全扩散开来，更令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拳头砸在了衣玖的拳头上，依旧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道，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强大的灵力轻松地粉碎了龙宫使的右臂。
但是当红白的巫女抬起头时，却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危机！
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在她的拳头击中对方瞬间突然飘散开来的龙鱼的羽衣，又在她的左臂上一圈一圈的猛烈缠绕了上去！
“只是这样……吗？”
衣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轻轻挥拳——没错，半个身子依旧保持着被击中而旋转后仰的姿势的衣玖，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发力动作，只是轻轻地沿着那后仰的轨迹，不过将拳头送了出去而已。
但是，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拳，却产生了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效果！
灵梦的身体仿佛一片飘荡在风中的落叶，却突然被十级大风卷走一般，她的身体在钻头的作用下落选着被狠狠击飞，穿着水手服的少女猛然的撞破了一堵砖墙，然后是一堵隔墙，再然后从那栋建筑的另一面砖墙中飞出，数十米的飞行后。砸在一辆大巴车的车顶上，然后被变形的钢铁反弹起来再次装在另一栋的建筑的外墙上，留下一个半圆形的撞击痕迹。
而下一秒钟，那栋建筑竟然顺着撞击出力的方向，轰然倒塌！
“这……呃啊——”
衣玖的脸上同样挂满了惊讶，但是很快就被右臂传来的剧痛所淹没，整个手臂的粉碎性骨折几乎让她晕厥过去，龙宫使栽倒在地上，但是用左手撑住了身体——在巨大的出力作用下，她的左手也产生了严重的肌肉拉伤，不过好在并不严重。
灵力透支的她绝对没有可能打出这样的一击……那一瞬间倒地发生了什么。
龙宫使大口大口的吸着因为春雨而带有浓重潮气的寒气，试图想要延缓那令人窒息的疼痛，另一边，她努力的想要弄清楚到底是……
这是灵力的流动吗……如果是这样……难道真正爆发的原因……
衣玖将目光挪到自己的右臂上，难道说……
自己那一拳，是将灵梦打入自己身体的灵力反馈给了她？
“别分神，现在是逃走的好机会呢。”
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惊讶不已的衣玖，她在瞬间想起了陌生人的告诫，但是她却又有点不相信在如此猛烈地攻击下，灵梦还能有余力继续攻击自己。
但是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纵身一跃站上一个二层楼的废墟，然后下一秒，她被雨水浸透的面庞上，就融入了一丝带着体温的液体。
因为在她目光的尽头，虽然灵梦的左胸已经被鲜血染红，但是她却仿佛完全没有受伤一样，木然的从一片废墟中爬出，然后看向了自己。
“这都行……这次算你赢了！”
带着想要用和谐词汇问候影子代理人——不知不觉，衣玖已经将那个陌生的声音和影子代理人联系在了一起——的冲动，衣玖只能抱着受伤严重的右臂，然后向着记忆中的撤离点飞奔而去。

“居然……既然这样……我就没有放过你的理由了……”
当衣玖的身影消失的时候，灵梦猛然喷出一口黑色的鲜血，她受的伤并不比衣玖轻多少，但是她全身上下所有的伤口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完成了愈合。
“各单位注意，按照C计划全面展开搜捕，目标已经重伤，我要亲手杀了她。”
狠狠地咬着牙，穿着破烂水手服的少女黑色的眸子里，难以掩饰杀意和憎恨。

永江衣玖

第十八章merry-go-round

“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大人。”
“现在下结论，还早了点吧，毕竟，她还没有逃出搜捕圈。”
雨并没有因为夜幕降临而减小一丝一毫，但是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四季映姬却丝毫没有心情去体会这场降临在这个城市中的第一场春雨。
把玩着手中的水晶国际象棋，燕尾服的审判者少有的没有在雨天演奏自己的小提琴，而是饶有兴致的和自己的下属进行着一场一边倒的游戏。
“那个搜捕圈……根本没有任何漏洞吧。”
双马尾的死神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伤感，然后挪动了一下棋盘上己方的皇后。
“理论上……”
四季的眼光飘忽了一个刹那，然后若有所思的拿起骑士，却又迟迟不肯落子。
“只是我们没办法把所有的不确定因素考虑进去，毕竟……这个世界比这盘棋，要复杂多了。”
终于，四季把白色的骑士随手甩在了木制棋桌上，娇小的少女缓缓站起身，走到淅淅沥沥的零落着水珠的巨大落地窗前。
这栋最高的建筑，名为“梦想方尖碑”，是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商业区的制高点。
而就是在这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四季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忧伤。
“如果她能活下来的话……”
“什么？大人？”
“不……没什么。”
微微失神的四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说出这样的话，只是，透过阴霾而惨白的天空，她的目光，仿佛看到那个为了生存而挣扎着的少女的身影。
“你为什么会那样执着的相信着……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东西呢？”
眼前浮现出影子代理人那瘦削的身影，四季映姬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冰冷的落地窗。
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前任死神手中的口琴，欢快的演奏了起来。
《巡逻兵进行曲》那轻巧的节奏在迷迷茫茫的春雨中，却愈发感到凄凉。

“博丽灵梦上校！您终于到了。”
一辆漆黑色的悍马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轮胎扬起的积水，稳稳地停在一栋7层的居民楼前。
身着红白色水手服的少女飞快的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下，然后一把将身旁荷枪实弹的警卫推开几步，缠着绷带的右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径直走到穿着黑色雨衣的上尉面前。
“稍息，状况报告，中尉。”
黑色的长发在雨中轻轻地甩出一串水珠，灵梦的目光在放在汽车引擎盖上的防水地图上停留了一秒钟，然后侧过头，冷冷的发话。
“是的，我们在十五分钟前完成了区域封锁，没有遭到抵抗，目前已经排查完毕，目标只有可能在这栋楼上。”
“你的人上去了？”
“是的长官！五分钟前我派出了一只攻坚小组……”
“他们全都死了。”
灵梦头也不回的迈开脚步，甩下一句比春雨还要让人寒彻骨髓的断言，然后看向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而几乎是为了证明灵梦的话一般，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一名身着黑衣的特勤队员的身体从六楼的窗户中飞出，而灵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跃起，然后一脚踩在特勤队员尚未死透的尸体上，翻身钻进了房间。
站在长长地走廊另一头右手粉碎的衣玖一脚将一张桌子踢过来，灵梦没有因为这个动作而有些许的迟疑，红白色水手服的巫女仰身一个滑铲躲过了龙宫使的障碍，然后顺手抄起一把掉在地上的KSV冲锋枪就扣动了扳机。
衣玖抬手，飞快旋转着的羽衣弹开点四五口径的子弹，然后当仁不让的一个转身亮出了手中的SUPER90霰弹枪。
密集的钢珠避无可避，灵梦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硬冲，衣玖甩手丢掉瞬间打空的散弹枪，然后一个翻腕从羽衣中掏出了雏给她的那把MP7，4.6X30mm的钢芯弹迎头撞上了刚刚从霰弹风暴中脱身的灵梦的灵力盾，血红色的贴身光罩微微的晃动了几下，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衣玖双腿发力向后一蹬，整个人向后飞快的退去，在灵力盾的帮助下，龙宫使轻松地撞破合金的天井护栏，然后坠落了下去。
被枪弹迟滞的灵梦再次发力，踩过衣玖刚才站立的地方，然后纵身一跃，向着衣玖跌落的天井扑了下去。
但是当她跃出的瞬间，面前的景象和一声清脆的上膛声就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尝尝这个！”
衣玖并没有从天井摔下，而是故意跌落诱使灵梦跳出来！
而此时此刻的衣玖正利用龙鱼的羽衣将自己的腰部固定在五楼的天井栏杆上，在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而她完好的左手中，一把温彻斯特M1887杠杆式霰弹枪狠狠地戳在了灵梦的背上。
在12号霰弹的强大威力下，灵梦被狠狠地砸入了地面，裹挟着巨大的动能的少女在石砖地面上留下一个陨石撞击一般的坑洞。
而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丢掉了手中的霰弹枪的衣玖拉着羽衣腾空一跃，从七楼的顶层的天井玻璃窗纵身而出，然后按动了手中的引爆器。
在她的脚下，六层的建筑突然颤抖起来，黑索金炸药轻松地通过破坏承重墙将建筑结构撕成碎片，然后按照龙宫使预想的那样向中间倒去，将红白的巫女埋在中间。
但是堪堪落在另一栋楼顶的衣玖却没有任何计划成功该有的喜悦表情，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是这种攻击，也不过是仅仅能迟滞一下对方而已。
而在衣玖急速飞奔5分钟不到的时候，再次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巫女表情冰冷的从废墟中爬出，身体只有几处轻微的擦伤。
没有任何停留，灵梦再次向着衣玖的方向飞跃而去。
“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下逃脱这么多次，你也不会例外。”

衣玖飞快的穿行在不算高的楼宇之间，状况虽然还没有超出她的预料，但是也已经接近所谓的最坏结局了。
事务局的支援是别指望了，衣玖现在已经很清楚军方已经正式介入了对自己的追杀行动，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向奉行不与军方冲突的事务局没自告奋勇也带人来围剿自己就已经是很乐观的了。
失去了CCAS的衣玖只能凭借记忆和对周围的观察选择自己的逃亡方向，老实说龙宫使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但是摆脱跟踪又是不现实的。
好在衣玖还是很清楚自己位置附近的几个安全屋的位置的——对于事务局这种无法避免黑活的团体来说，一定会有备好武器弹药，急救用品甚至是炸药的“安全屋”的，而刚刚被衣玖炸毁的那栋建筑就是一个安全屋。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摆脱追踪，否则别说安全屋，就算街对面就是事务局的地下基地的出入口她也没办法活着进去。
右臂因为猛烈地落地而传来一阵刺痛，衣玖苦笑着，她现在就面临着这样一个必须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情况——靠现在这个状态摆脱追击是不可能的，但是不摆脱追击又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好在之前在安全屋休息的两个小时让她的体力回复了不少，衣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深爱着高热量的压缩干粮，但是这点时间不足以让右臂恢复，腹部和肩膀的枪伤倒是好了许多。
失去了CCAS的衣玖并不能确定灵梦离自己有多远——但是即使有CCAS，衣玖也不能确定灵梦的位置，因为很明显的，和她们所有人不同，灵梦有办法骗过包括觉在内的所有的已知的灵力侦测手段。
“灵力支配”。
衣玖想要概括一个词，来形容她和灵梦纠缠的这十多个小时对灵梦变态能力的概述，她做到了。
将灵力附着在外部物体上，不但可以欺骗灵力侦测装置，还可以让这件物体短时间内拥有灵力攻击效果；
将灵力集中在身体的某个部位，或者是手持的武器上——这是衣玖综合上一条的猜想，并不过分——从而达到极强的杀伤效果；
将身体局部的灵力盾调整，用以加强被攻击部位的灵力盾强度；
再加上一开始就说的隐匿灵力……冷静下来的衣玖终于明白为什么影子代理人会说出那种话。
“你们，根本就没有和她抗衡的余地。”
觉和空已经用生命印证了这一点，衣玖的心突然一阵抽搐，但是很快，龙宫使就用理智压制住了险些蔓延出来的情感。
显然的，衣玖并不认为自己看穿了灵梦的所有底牌。
“如果她一意孤行，那么就……必须干掉她。”
被自己心底想法吓了一跳的龙宫使却并没有压制住这个念头，不过没等这个念头扩散开来，一声尖啸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一个空中横滚擦过来袭的导弹的衣玖却也失去了平衡，少女手中的羽衣仿佛绳索一样飞射而出死死地缠住一根排水管，然后重重地砸在那栋二十多层的建筑的外壁上，然后斜着身体，在复合材料的外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滑落痕迹，堪堪落地。
“啧……动力装甲么？”
2米高的蓝白相间机械体出现在了三个不同的方位，甚至连准备都不需要，抬起小臂的动力盔甲从手臂上射出三道拖着长长尾烟的导弹。
“给条活路行不行啊！”
衣玖右脚蹬地，已经来不及闪躲了，她抬手打开羽衣盾牌，硬生生挡住了这三枚导弹。
“不错……能在这种绝境中做出这种判断，不愧是衣玖呢。”
灵梦的声音从衣玖的背后传来，伴随着衣玖难以置信却又略带恍然的表情，她身后的墙壁被突然砸碎，伴随着飞舞在天空中惨白色隔热填充材料，一道血线从龙宫使的背上喷射而出。
衣玖翻滚着躺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是却又重重地摔倒在地。背部的剧痛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大量的鲜血从背部破裂的血管中涌出。
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没有被一刀砍成两半，衣玖模糊地视线落在气喘吁吁的灵梦的脸上，那张扭曲的面庞下，是不是自己想象的冷漠和木然？
“我说过，没有人能从我手里逃走。”
灵梦丢掉手里沾满鲜血的匕首，然后一脚踹在衣玖的身体上。
“是啊……看来这回……呜……跑不掉了呢。”
龙宫使有点认命的躺在地上，用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你不用担心。”
灵梦抬起头，望着惨白色的天空，轻轻地感叹着。
“如果是你的话……这么做……一定有理由吧。”
“这是你们必须做出的选择。我只是在帮你们。”
“杀掉我们么？”
衣玖惨然一笑，但是左手却握成了拳头，灵梦并没有像衣玖想象中那样轻轻点头，而是依然静静地站立在雨中。
“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
发出似乎毫无关系的感慨的衣玖，在闭上眼睛前，她清晰地看到站在灵梦身后的一台动力装甲，突然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仿佛是被锋利的斜着切断一般，动力装甲的上下半身微微滑开，然后变作一团焰火。
气浪将衣玖轻轻地抛向空中，她的视线里看不到灵梦。
但是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抱歉……灵梦，即使这是我们必须的选择，那也要……”
“由我自己来选！”
目光模糊的龙宫使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沿着楼宇之间的小巷飞奔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但是有一个念头，却在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混沌的大脑中，异常清晰。
那就是，活下去。
为了天子，为了雏，为了所有人……
也为了得救瞬间那抹七色的水晶光芒。

“阿空和觉已经死了。”
这座城市也许太大了。
就在衣玖拼死逃脱灵梦的追杀的时候，在城市的另一头，一家普通的酒吧包厢里，所有的气氛却依然是温暖与祥和。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走在街上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赖在这里不愿退去的寒气，淅淅沥沥的雨让包厢的窗户，也蒙上了一层模糊地水雾。
“是……灵梦干的？”
包厢里的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穿着洛丽塔连衣裙的蓝色短发小女孩用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中的汤匙，而身材高大的道袍少女则是面无表情的开口。
“还能有谁？如果不是紫已经死了的话。”
“紫大人并没有死，请纠正。”
蓝发女孩甩了甩手，露出一副“随便你”的表情，然后将话题拉入正轨。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能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么？”
“我必须找到紫大人的下落。”
仿佛机械一般的回答，事实上，如果仔细去听，道袍少女口中发出的声音，的确夹杂着仿佛无线电又像是扬声器一样的电流音，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好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但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我们的命运是平行线，”
悠扬的吉他声中，蓝发的小女孩却露出了一副玩味的表情。
“难道你认为，我们不是在继承八云紫的意志么？”
“大人的意志……我们并不清楚。”
道袍少女抬起头，一道血腥的红光从她左侧面庞上的机械义眼中射出，给房间凭空增添了几分诡异。
“影子代理人救了你，她当时应该在场，你没有理由否认她不清楚八云紫那没说完的话……”
“可是你自己也用了‘应该’这个词。”
夹杂着一点点的不耐烦，道袍少女打断了洛丽塔女孩的话，微微沉默了数秒，做出了补充。
“我欠她的人情，我一定会还上，但是必须是在我完成现在的使命之后。”
“使命？哈哈哈哈……”
洛丽塔女孩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以至于眼角都渗出了泪花。
“灵梦杀掉觉和空也是因为‘使命’，这还真是个不值钱的名词。”
洛丽塔女孩跳下凳子，背后的黑色蝠翼轻轻收起，她从桌边拿起一个密码箱，踮着脚尖放在桌上，然后向着道袍少女推了过去。
“这是你下一阶段的活动经费，但愿你能早点找到八云紫还活着的证据。”
然后，洛丽塔女孩轻轻地转身，缓缓地走到包间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
“其实，蓝，我呀，一直觉得，所谓的使命还比不上金钱呢。”
道袍少女没有回答，仿佛在预料之中，洛丽塔少女轻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金钱好歹在这个世界还有普世的价值，而使命，则只对信奉他的人有用呢。”
仿佛并不在意对方的回答，洛丽塔少女话音刚落，就迈步走出了房间。
道袍少女看着桌上的箱子微微沉默了数秒，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那是一只宛若黑色枯骨的机械臂。

永江衣玖

第十九章 The Perfect Insider R

衣玖猛然睁开眼睛，雪白色的天花板让她的视线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她下意识的抬起头遮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却在手离眼睛还有十多公分的时候停住了。
这是……右手？
衣玖猛然坐起，柔软的丝质睡衣和洁白的床单相摩擦的触感从周身传来，她伸出手，整个右臂被整整齐齐的缠上了绷带，在她昏迷的时候，不但恢复了灵力，而且右臂也被完全治愈了。
直到这时候，衣玖才注意到这间房子的不协调之处——大约三十平米的大房间，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在那之外，就只有已经有些发黄剥落的墙纸。
简直就像是废弃的建筑一样。
衣玖坐在柔软的床垫上，活动了一下四肢，腹部和肩膀都被绷带一圈一圈的包裹着，托背上那道伤疤的福，基本上自己上半身被裹成木乃伊了。
衣玖微微揉了揉还在疼痛的额头，即使是这种细小的地方也被贴上了止血贴。
衣玖将身体挪到床边，然后注意到了床头柜上面的金属箱子和纸条。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如果你醒来的话，不要乱跑，房间外的辐射指数很高，你的东西都放在床头柜下面，抽屉里有些食物，这里很安全，安心休息吧。”
纸条上的字迹很清秀，却让衣玖感到了深深地困惑。
自己是被人救了吗，会有谁救自己？影子代理人？不，不会……如果她们真的有能力救，那么为什么不救空和觉？反正都是被灵梦盯上。
自己在这里已经三天了吗，衣玖双脚蹬上整齐的放在床边的棉拖鞋，然后拉开床头柜下方拉把，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银白色的箱子被抽出打开，衣服被洗过，虽然还有没办法去除的血迹，而贵重物品则都放在了夹层里。
衣玖拿起那套看上去是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休闲服的衣服——很少有人知道，这套从外观到手感都和一般产品没有区别的衣服是用纳米纤维织成的，除了能为使用者提供相当程度的保护外，还有一些被动的比如止血或者肌肉补强的作用，‘佛洛依德’的每个队员都有数套完全一样的这种衣服，其中科技含量最高的——如果不算天子的“要石之守”那种外挂装甲的话，铃仙的衣服应该是最昂贵的吧——那套西装可是在CCAS的帮助下能够自动将腰部甚至背部的武器运输到手部，还能辅助填弹的行货。
不过这一切都需要CCAS的支持，对于CCAS坏掉丢失的衣玖，这套衣服现在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被动的防弹，不过也聊胜于无。
她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其他装备——那把MP7居然还在，不过已经没有了弹药，准确的说连弹匣都不知所踪。
其他的就是她的一些贴身杂物，卡片包和钥匙什么的……耳机虽然还在，但是显然已经报废了。
她有条不紊的脱下身上的睡衣，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熟悉的纳米服装质感让她感觉很安心——虽然这只是一种心理安慰。
带好手套，习惯性的抓了一把帽子，而后想起帽子早就丢了的少女苦笑一下，然后拉开了抽屉，一个白色的盘子里放着三块三角形的三明治，旁边还有一杯罐装牛奶。
似乎是……很符合人类的习惯的准备？
衣玖百无聊赖的拿起三明治轻轻地咬了一口——酱牛肉番茄，这是铃仙喜欢的口味。
她缓缓地重新坐在床上，再次环视了一下这间怪异的屋子，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了初步的推断。
仿佛是为了证明一般，当手中的三明治被彻底塞进嘴里后，龙宫使轻轻拍了拍手，然后走到房间里侧的窗户边。
“防辐射材料，果然这里是……”
“伦琴空间”吗？
衣玖皱了皱眉头，然后踱步到床头柜前，再次拉开抽屉取出了第二块三明治。
素三明治吗？这次是雏的口味。
自己在摆脱灵梦的追击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伦琴空间的周围。
但是会是谁救了自己？伦琴空间的辐射值不是人类能够在其中生存的，但是救自己的幻想乡人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来？
是为了躲避灵梦的追杀吗？不……不会，这座建筑——至少这个防辐射房间绝不是自然就在这儿的……
有人住在伦琴空间？还是来自幻想乡的少女？
衣玖突然迟疑了一下——会是那个从灵梦手下救了自己的少女么？她现在怎么样？她出手是有完全的计策还是只是一时冲动？
少女准备拿起牛奶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密封门关闭的碰撞闷响。
“嗯……印度咖哩鱼排，我喜欢。”
因为吃到了喜欢的口味的早餐的少女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然后再次咬了一小口手中的三明治的她，打开了灵力盾等待着大门开启。

“救了我的不是你，是她。”
东风谷早苗轻轻地将茶杯放在衣玖的面前，衣玖轻轻地点头致谢，但是目光却始终盯着那个靠着墙角的少女，她的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手里则是拿着另一根，不断地敲击着金属的烟盒。
“我是不能离开这个空间的，不过也多亏了最近的试验成功，所以才能够让她把你带进来，否则以这个空间内的辐射，以你当时的身体状况可能撑不到进入密闭室呢。”
“试验？”
衣玖大概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在之前的谈话中早苗已经对她和自己现在的处境做了一个介绍——比如伦琴空间的具体参数，早苗现在的状态等一系列令人蹙眉的事实。
“是的……具体的情况等有时间再详细的告诉你吧，现在，她有更多的事情想要问你。”
早苗侧身让出凳子，一直站在一边的魔理沙快步走上来，然后坐在凳子上，看也不看站在一边的早苗。
“觉和空……真的……？”
衣玖点头。
“灵梦干的？”
衣玖再次点头，魔理沙咬着牙，右手不断地揉搓着一枚金黄色的硬币，突然，魔理沙将硬币拍在桌子上，看着衣玖。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灵梦失踪这么久，突然出现就做出这种事情……说不定不是灵梦，也许是其他人伪装的呢？你们遇到的咲夜不就是……”
“是灵梦伪装的。”
衣玖双手放在桌上，指尖交叉着，然后冷静的做出推理。
“的确，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人就是灵梦，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我们的能力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衣玖并不是有心为之，这是她一贯的说话风格，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表情刚刚舒展了的魔理沙愣在了那里。
“但是作为唯一……也可能是仅有的两个和她交手后而且成功活下来的人，我想我有足够的理由，证明她就是博丽灵梦。”
“抱歉，这可不像是你会做出的判断，衣玖。”
早苗适时用礼貌的话语说出了魔理沙的疑问，因为在衣玖看不到的角度，她看到魔理沙的腿正在剧烈的颤抖着。
“只是这样。”
衣玖拿起桌上的茶杯，然后侧过来，淡黄色的茶水从杯中缓缓流出落入茶盘中。
在剩下两人奇怪的目光中，衣玖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了解释。
“规则，任何力量体系都必须具备的一点，包括这个世界的科技力，或者幻想乡的灵力，都存在着规则——也许这个规则还不为人们知晓，或许人们现在知道的规则是错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正确的规则不存在。”
“和灵梦交手，我终于明白了觉和空为什么那么轻易被杀……那是你们无法理解的，规则的力量。”
“我不认为，除了她还有谁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
衣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整个过程中，没有一滴水飞溅出来。
“还有一个人。”
早苗冷静而低沉的声音，昭示了另一种可能。
“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衣玖感到喉咙一阵发干，她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早苗。
“那我为什么还能够活着坐在这里？”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灵梦创造出来的，那么我必然没有逃脱的可能性……我明白这个事实残酷了一点，但是我也必须对我说出的话负责——那个灵梦，的确是想杀了我而又没能做到。”
“从另一个方面讲，灵梦为什么要杀了我们？如果灵梦创造了这个世界，那么为什么她又……如此憎恨着这个世界？”
衣玖微微犹豫一下，她并没有证据支持自己的立证，她甚至不知道当着面前这个魔法使的面说这些是否恰当，但是她又不能隐瞒什么。
气氛很诡异，衣玖清晰地感觉到，也许是因为魔理沙不相信自己的话，又或者是若有所思的早苗。
但是衣玖却必须这么做——虽然有点冷酷，但是衣玖必须将潜在的敌人都吸引出来，这样至少不会再被从背后戳黑刀。
“衣玖……你还是这么固执呢。”
原本因为愤怒而面色铁青的黑白跑酷少女因为手表状的联络装置突然响起而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推开凳子站起身。
“不如让我们去问问她吧。”
“她？！”
衣玖下意识的从凳子上跳起后退了一步，连带着凳子倒地的声音。
“我觉得沟通至少是可能的吧，让我试试。”
魔理沙轻轻地笑了，看了看被早苗扶住的衣玖，然后做出了一个射击的手势。
“推翻你的观点。”

“该说你的运气好还是怎么回事呢，如果你早来三天，我也不敢把你带进来，那时候这个法阵还没有完成，那样的话带你进来你也会死于辐射吧。”
在开门的瞬间，一个雪青色的灵力法阵以早苗为中心辐射开来，衣玖清楚地感觉到周围存在着的辐射被大幅削弱，至少已经不用刻意提高灵力盾等级了。
“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如果有机会，我私下里告诉你。”
早苗在魔理沙没有注意到的瞬间给衣玖一个fortune cookies，轻轻地拍了拍衣玖的肩膀，然后跟着一马当先的魔理沙向前走去。
灵梦的摩托停在拐角，和魔理沙那极具现代感的“八卦炉”不同，灵梦骑着一辆并不出彩的黑色BMWF800 ST摩托，但是现在没有人关注那辆摩托，因为灵梦的装扮让曾经对她无比熟悉的魔理沙都惊愕不已。
那是一套款式所有人都异常熟悉的蓝白相间的女仆装，但是发型却没有变化，只是连带着脑后的蝴蝶结也变成了水蓝色。
但是那套女仆装和衣玖之前见到的又有所不同……如果真的说有什么变化的话……
“永江衣玖小姐！”
黑发的女仆……或者巫女轻轻地提起自己的裙子，低下头向着龙宫使行了一个完美的礼节。
“见到我很惊讶么？”
灵梦轻轻地向前走来，衣玖深深地吸气，然后侧身站立，龙鱼的羽衣在她依然缠着绷带的的右手周围似有似无的围绕着。
“灵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
魔理沙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她伸开双臂挡在衣玖和灵梦的身前，这个动作似乎取得了应有的效果——至少灵梦停住了脚步。
“杀掉那位优雅而美丽的小姐了。”
话音未落，站在魔理沙面前的灵梦身影就出现了扭曲，而几乎是同时，灵梦就出现在了衣玖的面前。
“早苗！”
好在衣玖再笨也不会吃灵梦这招了，她甩出羽衣织成的长枪狠狠弹开了灵梦直冲她胸口而来的手刀，然后双脚蹬地一个后空翻向后飞退出数十米，同时下意识的呼喊起了援救。
但是当她侧过头的时候，原本站在她身边的早苗却突然不知所踪。
“灵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先住手我们谈谈好吗？”
“真是遗憾呐，雾雨魔理沙小姐。”
灵梦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尖上鲜红的血色仿佛美丽的宝石戒指。
而衣玖此时此刻才发现，尽管自己挡开了对方的攻击，但是强大的灵力风压让她的胸口出现了一道血痕。
“我不喜欢一句话重复好多遍呢……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杀掉永江衣玖而已！”
灵梦再次前冲而去，衣玖侧身一跃从灵梦的攻击轴线上让开，但是灵梦也反应奇快，单脚点地狠狠地冲立足未稳的衣玖攻去，一拳砸在衣玖的羽衣钻头上，衣玖飞快的抬手荡开，左拳扫出，被灵梦轻松接下，灵梦反手扣住衣玖的左手，但是虚晃一枪的衣玖已经一腿蹬出，踹在了灵梦的小腹上。
将灵梦踢飞的瞬间，衣玖也飞快的向后跃出——不能和灵梦在近身上纠缠，衣玖并不是想要推翻自己的理论，而是为了在更清楚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下，验证一件事情。
灵梦的搏击技巧的确不算高明，但是有一样衣玖现在才能确信的能力。
也是最可怕的能力。
甩了甩被灵梦打疼的右手，衣玖现在终于明白了，灵梦强悍的根源——除了之前提到的所有关于灵力的分析之外——
博丽灵梦的灵力拥有最优先通过权。
这么说也许并不完全准确，但是事实是，几乎所有人的灵力，再和她的灵力相撞的瞬间就会被彻底消除——这大概就是衣玖之前和灵梦交手的时候感觉到对方很“黏”的根源。
“喂喂，这没法打啊！早苗！！”
衣玖无奈的抱怨着，然后再次象征性的呼唤帮手，灵梦已经调整好姿势向着她再次直冲过来，而衣玖除了硬扛之外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在别人的地盘上大打出手，没有考虑过主人的感受啊。”
衣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高呼式召唤术”居然起了作用，在离衣玖还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灵梦被不知何时冲出的早苗一把按住了肩膀。
在衣玖看来，这个姿势相当滑稽——蓝白巫女装的早苗单手从肩膀将保持着冲刺姿势的灵梦按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要阻止自己冲动妹妹的姐姐。
“东风谷早苗……你确定要阻止我吗？”
灵梦并没有转过头去看早苗，诡异的面庞上依旧带着笑容，但是语气已经没有一开始亲切。
“至少在我的地盘上……你没有杀了她的权利。”
早苗话音刚落，灵梦突然抬起手，然后衣玖就看到早苗的右臂从肩膀处被彻底砍断，高高的飞向天空——但是，却没有任何鲜血飞溅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四散的雪青色灵力光芒。
“两年前我杀过你一次，伦琴空间的亡灵，现在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灵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冰冷的看着虽然被斩断一臂，但是依然只是淡定的后退了几步的早苗。
“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话。”
早苗轻轻地笑了，而这笑容出现的瞬间，衣玖和魔理沙同时感到了一阵令人发颤的寒意。
魔理沙是因为从未见过总是温柔而自信的微笑着的早苗露出这种可怕的笑容，而衣玖……
衣玖则是看到，刚才被灵梦齐根切断的早苗的右臂在瞬间化成一团雪青色的液体，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滚动到了早苗的脚边，爬上她的身体，不到2秒中的时间，早苗残废的右手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臂膀上！
“很好……我一定是电影看多了。”
衣玖轻轻抚额摇头，但是这瞬间的调剂并不能影响她依然处在战局当中的处境。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灵梦的下一句话，让魔理沙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另外，和幻想乡一样，这里从来就不是你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