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楼主 |
发表于 2011-8-5 20: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7 Mokou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8-5 20:16 编辑
望着教堂前片欢声笑语,妹红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在想什麽,停下摩托走向了那里。
没有邀请函,守在门口的人却并没有拦下妹红。
自己没有像那些参加宴会的嘉宾那样西装革履,穿着西装开摩托如果在路上看见妹红觉得会笑得喷出来,那样子绝对搞笑。
妹红穿的是很平常的夹克衫和深灰色长裤,或许是因爲气场原因吧,那麽自然地走进去守门的人也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这场宴会主人的朋友。
万一这位的确是主人的朋友,冒犯了可是会被骂一顿,还不如当作不清楚放他进去呢。
他肯定有这麽想,所以放我进去了。
从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妹红坐在了附近某处的位子上。
「嗨!您也认识中原先生吗?」
一个不认识的青年上来搭话。
中原……?是指这个宴会的主人吗。
「哦,还好……」
不确定他问的到底是谁,妹红只是含糊地回答了一下,接着低头抿酒。
「啊,中原先生出来了呢!」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以及欢呼声。
妹红擡起头,看见前方的人们都挥舞起了手。
顺应着边上的人的动作,一块站起身的妹红顺着人群视线的方向看去,前方不远处的人群散开了一条路,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和新郎挽着手,从人群让开的路中缓缓走来。
阳光照射在婚纱上,一身洁白婚纱装扮的新娘象是被柔和的白色光芒笼罩着的天使一样。
……慧音穿上这样的衣服……不,是婚纱,会是什麽样子呢?
婚纱应该是神圣的,不能简单地和“衣服”这样普通的概念划上等号。
新娘的身材和慧音差不多,面部被白色的头纱遮盖着,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从能够举办这样排场的宴会主人来看,容貌不会差。
若是慧音的话,婚礼上肯定也会是这样的打扮的……嗯,如果不是和式婚礼的话。
那么……站在她身边,能够挽着她的手的,是哪个男人呢?
新娘的身后是看上去年纪有些偏大的中年人,应该是女方的父母。
啊……对了,说起来,慧音的父母是什麽样的人?
去了她家好几次,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双亲。难道是外地的亦或是像自己这样根本就没有?
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柔美的乐曲,妹红经常在这种场合听到这首歌,好像是叫“Celebration”?。
新娘走到身着燕尾服的男士身边,男士绅士地挽起了她的手。
那位中原先生微笑着,脸上洋溢着将要成爲这位的丈夫的幸福表情。
恍惚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妹红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遥不可及。
对啊……我到底是爲什麽,要去做现在这样违法,危险的工作呢?
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一般的公司弄到个一官半职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却选择了这样一条踏进就难以出来的泥沼。
「我愿意。」
「我也愿意。」
新郎和新娘互相交换着戒指,戒指上的钻石闪射出的光芒象是计算好一样扎进妹红的眼中,把他唤回了现实。
呲……!
妹红突然感觉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中蹿起,咂了一下嘴,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感到幸福,却让他感受到了与正常人隔阂,从而産生愤怒感的地方。
兜了一圈,妹红居然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这个教堂前。
现在时间已是傍晚,原本热闹非凡人群早已散去,教堂前只有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着不知是石子还是离去的人群留下的糕点碎末。
这样稍显冷清的环境可能更适合庄严肃穆的教堂这种地方的氛围吧。
跨进教堂的大门,妹红在硕大空旷的教堂里无目的地转悠起来。
和其他地方妹红见过的教堂一样,房子里整齐地排着四五排有点掉漆的长椅,最前方是比地面高出半人左右的高台,砖墙上嵌着巨大的玻璃窗。
建造这座教堂的人应该很有钱,玻璃窗上特地找人来画了看上去就感觉很华丽的彩绘,就算是妹红这个对艺术并无了解的人也能看一眼就觉得这画家功力不错。
转悠了一圈,最后脚步停在了一间不起眼的,却让妹红不由驻足的房间门前。
让他驻足的原因,回想起来可能是因爲不对称性,所有的房间都是左右对称,唯独这一间的对面却是砖墙。
「你是……来忏悔的吗?」
「啊……?」
房间并无特别吸引人之处,也没有悬挂任何标识,但妹红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麽会那么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道门,连修女走到自己身边也没有发觉。
「什麽?」
没有听懂她的话,妹红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忏悔室。您的身上,有罪恶的味道呢。」
哦,这个是忏悔室啊。
妹红不禁爲刚才盯着那个房间的行爲感到好笑————自己果然做的违反道德的事情太多了,连接近忏悔室这样圣洁的地方都会令自己感到不适,神经过敏。
「…是吗?爲什麽你会这么觉得。」
「要说的话……大概是兔子的直觉吧。」
兔子?……
她这么一说妹红才联想起,在这附近不远之处就有的一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那所房子,其实是一个军火走私集团的交易所。
妹红上午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从他那里购买枪支弹药。
「啊啊……到你这里来忏悔的人很多吧?」
妹红突然明白那个军火走私集团爲何要把交易所设在这附近的原因了。
干着违法犯罪且违背道德的勾当,然后跑到这里来向这里的神父赎罪以减轻罪恶感,身心舒畅安定后再跑去犯罪,再来忏悔,无限循环。
建在这里的教堂还真是让神父感到无奈啊,他的肚子里一定塞下了很多秘密,并且没法讲给别人听吧。
不顺从就会被边上不远处的老虎军火商撕扯成肉条,舞刀弄枪的粗人可不会忍让多少事,稍有不顺心就会火冒三丈轻则打一顿重则夺性命,教堂里神职人员的处境还真是象是只能顺从老虎意志的兔子。
这样的人毫无信仰可言,来这里象征性的忏悔不过是心理麻痹罢了。
「你这么说的话马上就暴露了哟,先生。」
「嘛啊……无所谓啦,来你们这里的不都是我这样的人吗,你也不会告发的吧?」
「当然的,我也是看惯了那些人的了……再说这个教堂的所以开销资金来源都是他们提供,我们也没理由说出去。」
万一妹红是便衣警察的话她这样和妹红对话就糟糕了,不过看到出来,修女打扮的她和自己一样在反侦察方面有着不寻常的嗅觉,那些警察们就算穿着再普通,也难以掩盖住他们身上的气味。
当然,更多的人是没有办法仅靠衣着打扮和言行分辨出穿着便衣的警察、罪犯和普通人这三者之间的不同的。
看不出来啊,那个健硕得像猛虎一样的军火商,也是个迷信的人。他可能不信上帝,但他相信“命运”,“天谴”这样听上去也很虚幻的东西。
肉体越是强壮的人,说不定精神越是脆弱。
「那么,要忏悔吗?」
见妹红没有再说话,修女擡头望着妹红问道。
「不,算了。没有这个必要。」
真的能通过这样仅仅是和神父说说话就能的途径摆脱自己给自己打造的枷锁的话,就算是花重金,现在的妹红也会毫不犹豫地扔下去。
但是这不可能,[忏悔]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自我麻痹的手段,非但不会使得情况好转,或许会陷得越来越深,觉得无论犯下什麽罪过,只要忏悔就可以解脱。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犯罪犯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最终被关进监狱或是枪决吧。
都是死亡,这和吸毒品有点像,不同的是忏悔不需要吸毒那样大量的金钱。
但是僵持着像妹红这样的现状的话,又怎么样才能逃脱呢。
「我这样的人也来忏悔,只会给神明增添烦恼罢了。」
妹红是无神论者,这在有信仰的人眼里自己就和畜生没区别,但妹红也在心里嘲笑他们摊上一群坏事躲千里好事抢着上的神明亲戚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吃过晚饭之后,妹红一个人在房间里核查着记录,检查有没有什麽异常。
工作差不多到一半的时候,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显示屏,是慧音的电话。
擡手瞄了一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她不是早就下班了?妹红记得她的下班时间是十点半来着。
虽然是很卑鄙的行为,但是妹红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她的日常作息,很早之前就派人暗中去调查过她一般的日常生活。
不同于其他专门爲工作而进行的跟踪调查,妹红把她的作息时间表都清楚地记在了脑中了。
「哪位?」
「那个……是妹红吗?」
「啊,是我。」
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这是第一次……妹红有预感她可能是遇到了什麽麻烦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能拜托帮我一下吗?刚才走回去的时候从天桥下来不小心踏空了……」
「没事吧!?」
「…………哎?」
电话那头的慧音被妹红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楞了一下。
「……抱歉,吓到你了。」
真是的,自己怎么那么激动呢。
挠着头,妹红一边道歉一边坐回了沙发上————虽然这动作慧音看不到的。
工作太累了一不留神踏空的还是街上太暗没看清?……也太不小心了……
坐在沙发上的妹红蹙着眉头紧张地捏着话筒。
「还好吗?」
「……没、没什么啦,可能是脚扭到了……」
虽然她这麽说,但妹红也知道这肯定是她爲了不让自己太担心才说没什麽。都需要打电话求助了,可见伤势光凭她一个人根本处理不了。
「天桥是吗?你不要乱动啊,在台阶上坐着,我马上过来。」
「啊…嗯。」
急匆匆地挂掉电话,连桌上处理了一半摊成得乱七八糟的文件都没收拾,妹红就披上外套急匆匆地出了门。
得快点赶到她那里……连买个咖啡那麽五分锺的时间都会有残渣来骚扰慧音,谁知道自己赶过去的时间里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还是不要多想了,这麽点时间慧音不会有事的。
妹红这样安慰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驾驶上。
现在每耽搁一分锺,妹红都会更加焦急一分。
幸亏现在是深夜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不然估计赶过去都要花上一个小时左右,出门的时候妹红看过一下表,到他看到慧音,大概花了四十分锺。
妹红老远就望见了天桥阶梯的最下面坐着的小小的身影,她的那种无助感令妹红心里一阵被什麽东西揪住似的疼痛。
现在的慧音让人有种想把她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抱歉,等很久了吧。」
将车停靠在路边,妹红从车上下来,刚一出车门就感觉到了冰冷得刺骨的空气。
她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了多久啊。
「怎么这么说……我才要道歉呢,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对不起……」
一看见妹红下车朝慧音走去,她就立刻扶着天桥阶梯的扶手想要站起,妹红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没事的,那个……先去医院好吗?」
「嗯……」
搀扶着慧音坐到车的后座,妹红开始检查起她的伤势。
小心翼翼地帮她褪去鞋袜发现脚踝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了,妹红都不敢去碰,生怕自己太大力弄痛她。
……希望只是普通的扭伤,不是骨折。
「小心一点别碰到了。」
「啊……好。」
叮嘱后关上后座的车门坐回驾驶座,妹红发动了汽车。
「怎么那么不小心。」
「对不起……一不留神踏空了,我还以为到底了,没想到还有三格台阶……」
「呃……」
这个扭伤脚的理由真是让人感到哭笑不得。
摇了摇头,妹红把车速加快了一些。
大城市的道路很多,四通八达,交通便利不假,但是路程变远又成了另一个问题————妹红从天桥开到骨伤医院足足花了有一个半小时,时间的话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到了这个点,气温降到最低了啊……
「慧音,到了哟……啊。」
打开后座的车门,妹红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慧音已经睡着了。
也难怪……一天忙碌下来已经很疲劳了,再加上扭伤了脚在寒风中待了近一小时,就算是汽车后座这样狭小又不舒适的地方也能让她放松下神经睡着。
虽然这个时候把她叫醒有些抱歉,不过还是得把她从睡梦里拉起来。
妹红靠近慧音身边看着她闭着眼睛睡着的面孔,伸出的手又不禁停在了半空,犹豫了一会,把手按在了副驾驶座的靠背上,放低身子观察着她熟睡的脸庞。
可以吻下去吗?……
妹红的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唔……」
即使有妹红的身子挡着,冷风还是从敞开的车门与身体的缝隙间灌了进来,内外温差造成的不适冻醒了慧音。
「……妹红?」
「啊、那个…!医院,到了嗯。」
想要偷袭她的卑劣行径被发现,妹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急忙从慧音身边离开。
伸手搀扶起她,妹红用左手挠着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现在这样窘迫的模样,被米斯琪、辉夜、或是自己的部下看到,估计笑的会直不起腰吧。
「拍过片子了啊……没什么大碍,软组织挫伤,最近不要走路,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多谢您了。」
既然医生说没问题了就好……
听到那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这麽说,妹红总算是松了口气。
走在去付费的医院走廊上,妹红看着洁白的墙壁上隔着一段距离就会挂一幅的古今中外名医的介绍,才发现自己差不多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来医院。
以前爲数不多的受伤都是从永琳特别设置的通道进的,现在这样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这里好像也不是那麽让人讨厌。
「啊啊…………」
走廊颇长,感到有些无聊的妹红突然想抽支烟,但擡眼看见墙壁上挂着的“禁止吸烟”的标示,又有些烦躁地把烟盒塞回了大衣口袋里。
等到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你自己一个人会不方便吧?……你父母呢?」
开车的时候,妹红望着橙黄街灯下只有寥寥几辆车的街道,向慧音问道。
「…………」
慧音没说话,回答妹红的是沈默。
「……在外地?」
「不是,已经过世了。」
哦,是吗……
虽然很失礼,但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慧音也是没有双亲的,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事。」
「明天就请假吧,这个样子不能上班的吧?」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赶到家兴许要四点,脚伤暂且不说,就是睡眠的时间都不够。
「嗯……是啊。」
妹红从后视镜中看到慧音有些踌躇的神情。
服务生这样的工作,请了病假半个月不去上班,说不定等你回去了饭碗就丢了,排队等着做这工作的人多的是。她有些犹豫也是必然的。
但就算她努力想要保住饭碗,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没办法好好工作。
看来要和上次那个什麽的经理联系一下麽……?
妹红既想要她安心休养,回去之后可以像以前一样照常上班,但内心深处又有点希望她被炒鱿鱼,好让妹红给她提供一份能让自己和慧音相处时间更多的工作。
我真是卑鄙又自私啊……
不管是哪边最终都是爲了满足自己的利益。
……可是自己本来就是个卑劣的人不是麽,这样也没有错。
好不容易到了慧音家,原本想把她送到就走的,不过妹红想了想,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万一劳累的慧音一不小心出了什麽事情,妹红后悔自己没和她一起进屋子都来不及。
「饿了吗?要吃点什麽麽?」
「不用了,你这样我已经很感激了。」
「没什么吧,明天我大不了请一下假就可以了。」
妹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自己就是老板这样的存在,对于将部下的工作分配好了的妹红来说,在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都一样,没什麽太大区别。
相比来说像慧音这样下层的人反而更加辛苦,但拿到的工资却比妹红这样轻松工作的人还要少得多,真是奇怪。
「洗澡的话有困难吗?」
刚说出口妹红就后悔了,自己是男性,就算她说有困难也根本不可能和她一块洗澡的吧。
「啊……应、应该还好吧。」
慧音听到这样的发问,也不禁脸红起来,刚还看着妹红的视线移到了一边。
「唔呃……」
妹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只好伸手往上衣口袋里掏起烟来。
虽没有严重的烟瘾,但是碰到什么事情,顺心也好不顺心也好,总是想要抽一支。久而久之就变成一种习惯了。
「咦?……」
口袋里没有烟盒。
是刚才在医院……?还是在车上掉了吗……?
「我在你洗澡也不方便,我出门买点东西。」
「哦好……啊对了,钥匙,钥匙在我包里……」
这么说着的,慧音蜷起扭伤的左脚,右脚单脚着地一蹦一跳地往放着包的桌子那边移去。
「喂喂,你小心一点啊。」
真是的,脚扭了还那么不安分,明明只要指一下方位妹红就能自己去拿的啊。
不过从这方面也体现出她坚强的性格呢……长期都是一个人生活的慧音早就习惯了什麽事情都是靠自己一个人处理。
真是辛苦这样一个年轻女生了。
「给你。」
「嗯。」
接过慧音递来的钥匙,妹红开门走下楼去。
该说她不经世事单纯呢,还是对自己的信赖?
看着掌心上躺着的那把钥匙,即便天气寒冷,妹红却感到心里很温暖。
把钥匙交给一个人是对那个人很信赖才会干出的事情,至少在妹红看来是这样。
信赖…………
是吗……她觉得自己是可以相信的人啊。
经历过太多事情的妹红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一个人不会背叛的只有他自己。
回到慧音家里时,妹红刚打开门就听见浴室方向传来了阵阵水声。
自己出去不过十分钟,洗好还要一段时间的吧。
女生洗澡大概都是比较慢的……何况她还扭伤了脚行动不方便。
虽然视线是落在电视荧屏上,但妹红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节目上,而是不由自主地听着浴室那里的动静。
……唔…………
那头苍蓝色的长发被从花洒喷下的水幕冲淋湿,透明的水液顺着慧音身体的曲线流下落在她脚踩的瓷砖上,热水蒸腾起的白气氤氲在她身边,让人想看又看不清…………
糟糕……再想下去要兴奋了。
摇了摇头把杂念赶出头脑,妹红站起身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真是……慧音你知道对这样无防备的你,我忍着有多累么……
妹红摇着头在心中这样如此感叹着,踱步到了一间关着的房间前。
慧音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卫生间、厨房、客厅……那麽这间是卧室咯?
屏气听着浴室那里的水声,水声并没有减小的势头,妹红觉得一时半会慧音不会出来。
像个第一次作案的小偷一般,心跳竟然不由地加快起来,对着人的脑袋开枪手都不会抖的自己,这个时候竟会觉得紧张。
我到底在干嘛啊……
「………………」
门没上锁,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妹红对于眼前的场景,完全不知道该发表什么看法好。
卧室整体十分整洁,无论什么东西都有条不紊地收拾的干干净净。
可是……这样的房间……虽然有些失礼,但与其说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生居住的卧室,倒不如说是年过六七十的老太太更加令人信服……
墙是最爲朴素简单的纯白色,墙上挂着一幅看上去就很清雅的墨竹画以及另外两幅字帖,书柜所占的空间居然比衣橱大了两倍之多,整个房间空余的空间差不多都被书本所占据。
走近一看,书籍的内容更是令妹红吃惊不已。
书架上的书几乎全是古典名著亦或是历史书籍……光是看着那些书名就令妹红觉得头大。
她怎么会喜欢看这类的书呢?……真是令人不解的爱好啊。
当酒店服务生真是屈才了。
看完她的房间后出来在客厅里等了一会,慧音总算是洗完澡了。
「……噗。」
「笑什麽啦……!」
慧音拉开门妹红擡眼就看到了她穿着的粉色,带小狗图案的睡衣,那衣服幼稚的程度让妹红克制不住笑了出来。
看的书那么老成,穿着的睡衣倒是颇孩子气,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妹红觉得很是有趣。
「呵呵…没什么,脚还好吗?」
「嗯,没关系。」
慧音小心地坐了下来,坐在了妹红的对面。
她选择坐在自己的对面而不是身边,就意味着她对自己还只是[朋友]的关系吧。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的工作睡醒了再请假吧。」
「啊,好的……」
慧音在妹红离开的时候都有起身送别的习惯,脚扭伤了也不例外,慧音用手支撑身子慢慢站起。
算了……就算把她按下去她也会站起来,她注意一些就好了。
「有什麽事情的话打我电话。」
「唔…那个……爲什麽?」
「嗯?什麽?」
「……爲什麽,对我那么好?……在酒店我打翻了红酒的时候也是,请我吃寿司那次也是,这次也是……」
果然,即使再不去多想,慧音心里还是对妹红有戒备心的吧。
人在受伤的时候会变得脆弱多疑,慧音对妹红的警戒程度也就更高。
确实如她所说,自己做的事情的确是超过了一般朋友的职责范围了。
「我、我扭伤的时候翻看电话本,一个个都打过去求助过………」
慧音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同时妹红感觉到了在车上远远看慧音时她的那种无助感。
「…………」
表面上可以一起谈天说笑的朋友,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一个人会伸出援手的。每日在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不能,更何况是相识不过一两个月的妹红。
深夜打电话过去吵醒别人,不是被呵斥就是什麽也不听就挂断电话,偶尔有几个没有睡觉的,也会以各种理由推脱掉这么麻烦的事情。
「有一两个应付着答应会来,我满怀希望地等了很久也没来……我以爲你也不会来的……」
她会怀疑才是必然的,妹红并不觉得奇怪,若是完全信任自己,那才叫无脑。
「只有妹红你赶过来…爲什麽?……我没有什麽钱财,长得也不是很出众……」
低下头自顾自地说着,慧音并没有觉察到妹红逐渐靠近。
「是,我当然不是没有目的。」
伸手一把将还在不停说话的慧音抱在怀里,妹红看着木制地板上一道道的纹路,轻声在她耳边低语。
「哎……?」
被妹红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的慧音一时间连推开都忘记了,就这么愣愣地被比自己高出有一个头的妹红紧抱着。
「要说理由的话…呃……我喜欢你。」
妹红感觉到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颤抖了一下。
「没有图什麽钱财亦或是美色……现在这样的你就已经够令我着迷了,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妹红的心情异常平静,平静的象是谈论着今日天气怎样,而不是告白。
「喜欢一个人,占主导的是自己的感觉,不是什麽客观理由的吧。」
妹红放轻力道,稍微放开了慧音一些,赤红的瞳孔凝视着慧音的眼眸。
「和我交往吧,可以吗?」
象是对慧音说,又象是对她眼中映出的自己说着。
这样真的可以吗?……妹红不知道,理智还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再去干扰慧音的生活了,妹红介入她的生活只会让她原本正常的生活变得糟糕起来。
妹红不希望那样,但是感性上又不停地确认着自己是喜欢慧音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妹红去注意,出了事情会让自己焦急担心。
他希望占有慧音,现在因爲慧音扭伤脚这件事,感性占了上风。
妹红想要照顾总是独自一人的她。
「…………嗯。」
避开妹红的视线,怀中的慧音犹豫了几秒后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
妹红再次抱紧了慧音,低头将嘴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慧音的嘴唇上传来令人感到安心的温度,妹红也不再是睁着眼,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时刻。
令人怀念的触感…………以前好像有过这种感觉……在哪里呢?
「那么,我走了。」
放开脸颊上带着红晕,因爲吻技很差——完全是一点都不会,而不停喘息着的慧音,妹红压抑下欲望微笑着说道。
「嗯……」
「有什麽事的话,打我的电话吧。」
开着车,妹红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打算。
取出手机翻出电话本里那位部门经理的电话号码。
本来是打算明天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准许慧音的假期且不允许辞退她,不过现在妹红改主意了。
说起来……我原来还存过这样的人的号啊?
此时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想到这时间他手机可能会关机,妹红拨通了他家的宅电。
「……喂?」
等了十几秒,那里的人接起了电话。
「早上好。」
「你脑子有病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劈头盖脸就是嘹亮的咒骂声。
「上白泽慧音你知道的吧。」
无视他的咆哮,妹红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
「我当然知道,你个疯子!」
「哦,那么知道我是谁吗?」
「哈?……口气不小嘛,大半夜打来电话的,肯定是住在哪个精神病院的重度病患吧!?」
「不是,我不是什麽病患。我的名字是藤原妹红。」
瞬间那头就没声音了。
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像被棍棒狠敲了后脑勺那样昏了头说不出话。
沈默了好一会儿,那里才传来了刚才还威风八面的男人颤抖的声音。
「您……您真的是藤原先生……?」
「需要明天我到你办公室和你面谈?」
「不、不不不,您说,您说……」
地位这样的东西,有些时候还是挺好用的嘛。
「上白泽明天会向你请假,你准许她的假期。然后在她假期结束的时候,辞掉她。」
「爲什麽……?」
「这个你不用过问,照做就可以了。」
「是、是的。」
「再问一次,听明白了?」
「是的,藤原先生!」
「打扰你了,继续睡吧。」
是啊,我就是一个卑劣的人,通过卑劣的手段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赤红色的眸子眯了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