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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短篇] 『枷锁/bondage』【永夜抄架空/注意事项内置】/更新至CH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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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8 08: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8-5 21:28 编辑

※注意事项
本文包含大量可能引起您的东方厨心炸裂以及身体不适的因素,请进行选择性阅读,一旦出现血压升高反应请立即关闭该窗口。
1.性转换『妹红、莉格露』
2.九点档狗血剧
3.之所以九点播出是因为内含大量工口场面
4.内含很多BUG
5.很长『目前进度CH21,字数13W以上』

最早是10年5月发表在百度贴吧,修改版大概也就给RH看了一下这样……
总之我提醒过了,不适绕开就好(茶
 楼主| 发表于 2011-5-18 11:53:26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1 Mokou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7-26 14:46 编辑

——如果说只是拥有大把的财富就是人生的最高乐趣,那麽现在大概已经到顶点,开始变得索然无味了吧。
脑子里平淡地闪过这个有些自嘲的想法,坐在豪华酒店最高层露天平台上的男子抿了口高脚杯里的红酒。
他边上没有任何像是待从的人,在这场宴会中与其他来宾相比,显得有点另类。
打扮穿着和这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太大不同,但身上却隐约散发出一般商界人士所不具有的危险气场。
——该说不愧是高级酒店吗,就连随手从服务生端着的酒盘上拿来的一杯味道都很香醇。
他把酒杯放上一旁的矮桌,靠在沙发背上抬头,可以看见只有稀稀落落几颗白灰色亮点点缀的漆黑夜空。
说是露天,其实顶上也是被透明玻璃覆盖住的,为了下雨时不让雨点落进来,不过是虚假的天空。
「藤原先生,能敬你一杯酒吗?」
——啊啊,又来……
被称作藤原的男子不耐烦地蹙了下眉。
只是坐在这里不动,都会源源不断地有人来搭话敬酒,这个已经是第四个了。
他站起身面向搭话的人。
这次来的是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男性,发际线高越过额头,过不了几年大概就会谢顶了,看那幅猥琐模样,多半也就是哪个集团的经理,等级太低公司也不会派那样的人来参加这个宴会,那没底气的样子也不会是高管。
「没问题,新的一年请多多关照。」
「那是那是。」
他例行地回应客套话和微笑,当然做不到国际三米六齿那种,只是纯粹把嘴角稍微牵起点,上扬而已。
举杯和那位不知名男人的酒杯相碰,柔和的钢琴音乐中突然响起这一声突兀的玻璃碰撞声响,令他有些不舒服。
赤红色的瞳中映出中年男人豪爽地喝下满满一杯红酒的样子,出于礼貌,他也稍微抿了一口。
——看来是经常跑居酒屋的人,红酒可不是像啤酒那么喝的啊。
在心里对这个今后估计也没啥前途的男人叹了口气,他咽下了口中的酒。
「那您继续,我就不多打扰了。」
「嗯。」
稍微攀谈了几句后那个男子离开了,他又继续坐下,看着被玻璃隔挡住的夜景发呆。
该人的名字叫藤原妹红,是黑势力组织「灼焰」的头目,在东京地域有着很大的势力,是无论大小企业都希望能够攀上一点交情的对象,对外宣称一般是用「灼焰」商会打幌子。
「灼焰」的生意主要从事他人委托的绑架勒索,军火交易,有时也会看报酬干点别的杂活,例如交易毒品。
——嘛……真是无趣的宴会啊。
来这里所谓的聚会不过是相互说说客套话,根本不会有人是来会老朋友的,或者说他们口里的老朋友还不都是建立在利益搭建的脆弱支架上。
拥有了成千上万的金钱,其实完全可以满足物质的需求,但是人还是会不停地想要拥有更多的财富,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付出生命都要得到。
为什么。
这个妹红怎么也想不明白,但其实他也是一样,他也没自视清高,知道自己逃不出那个怪圈。
若是让他平白无故给别人几万,他也不会答应,即使知道自己的金钱多到根本用不完。
所以,总结就是这是一种劣根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纸币,薄薄的纸片,被洗衣机卷一卷就会成为烂泥的破纸竟然可以让那麽多人趋之若鹜。
妹红不禁想起了上次抛了一叠钞票在茶几上时,打手那副眼睛发着光,口水都快滴下来的令人厌恶的嘴脸。
——啊啊……什么时候自己身无分文了,大概也会变成这样的人吧。
妹红正想要看下时间,准备到点就走人——
「哇啊!——」
低声的尖叫近在咫尺,那声音响起的瞬间,他就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转过头看到两个约五六岁的孩子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嬉笑着跑开。
妹红被这几秒内发生的突发事件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上白泽!!」
一位不认识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的女服务生,妹红这时才发现原来地上还有个人。
妹红扫了眼那个男人,从他胸前的铭牌上得知了这个男人是哪位——这里的部门经理。
「还不快点向藤原先生道歉!你这个蠢货!」
为了不影响其他客人,经理压低了声音,但还是看得出他相当愤怒,当然也可能是害怕。
他应该不太清楚妹红的真实身份,不过来这儿的都是大人物,惹到哪个都没好下场。
「可是……是那两个孩子……!」
「狡辩什麽!快道歉!」
「…是…对不起,藤原先生。」
——呃…我有那么可怕?……
妹红一时不知用什么表情好,他自觉得自己的形象还是很文明的,不至于像街头恶霸那样对他或者她怎么样。
看到那经理额头不停渗出的冷汗,妹红不禁苦笑了一下。
「没事,不过确实是那两个孩子的恶作剧没错……是谁家的?」
「是津田先生的两个孩子。」
津田?……哦,那个津田财团的董事啊。难怪敢在这种场合还堂而皇之地带进孩子呢。
摆架子要从娃娃抓起?……还真是失败的教育方针。
「可以了,她也不是故意……话说你们这里空调温度调的还真够高的啊,你可以走了,这里我自己来处理。」
「可是……」
「别让我再说一次。」
这个在边上喳喳呼呼的人很让妹红讨厌,于是随便说了句打发他走掉。
「对、对不起……!」
「啊……」
那个服务生把头低得很低,苍蓝色的,那发色让人联想到澄澈天空的刘海垂下,差不多遮住了她整张脸。
声音很好听,既不像银座赤线里的小姐那样甜得发嗲、听得人浑身酥麻,也绝不是那种凌厉无比的公司女强人的声音,恰到好处,,而且很干净。
她的个子不是很高,大概也就到妹红的肩膀那里。
——见到人总要仔细打量一下是妹红的职业病,他见过的人一般都不会忘记长相。
「你去忙你的吧,没事了。」
——肚子有些饿,总之先去拿点东西吃。
妹红没有想多苛责她的意思,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个年轻的服务生可以离开,也不等她的反应,放下空酒杯起身去了餐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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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8 18: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喵玉工口化第一步?

点评

看到你这句我好想笑啊233  发表于 2011-7-2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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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9 14:29:06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2 Mokou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7-26 15:05 编辑

如果她没有在妹红离开的时候追过来,那么大概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
「哈啊……」
虽说空调的温度挺高的,少说也有二十七八度,是很奢侈的得穿单衣才能适应的反季节温度,但就算待到宴会结束,估计也烤不干那么大一片酒渍。
更何况妹红本来就在这样的宴会待不久,只是随便吃了点就从宴会厅里先行离开。
宴会厅外面没有开空调,走廊里显得很冷清。
因为刚吃完饭,等会也是开车回去,基本没有运动的时间,考虑了一会,妹红还是决定放弃乘坐电梯,改走楼梯下楼。
打开消防通道门的瞬间就感觉到了明显比宴会厅或者走廊更冷的温度,和里面比简直就是一个冰窟一个火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毕竟是冬天啊。
自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门前迅速凝结成白雾,妹红拉起外套的衣领,后悔把风衣落在车上忘记穿来。
「那个…!请等一下!」
打开门正打算下楼的妹红听见喊声退回了楼道里,消防通道的门因为弹簧装置而自动合拢。
他转过身来,看见一位女性向自己的方位奔来。
距离刚才的事没过多久,这个人的脸妹红记得很清楚,是那个在宴会厅里把红酒倒翻在自己身上的女服务生——她跑得气喘吁吁的。
「什么事?」
「那个……!是我弄脏了您的衣服,请让我拿回去洗干净再还给您吧!」
她在妹红面前站定,手支在膝盖上喘了几口气调整呼吸,抬头看向他,这么喊道。
——哈啊?
一下子听到那么没头脑的发言,妹红不禁愣了一愣。
「咳,我把外套脱给你了的话,我穿什么回去,难不成你想让我穿单衣走去车上?这大冬天?」
「哎…?这、这个……」
听了这话她的眉头迅速蹙在一起,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她看样子似乎没有考虑那么多。
「再说我这件外套也蛮贵的,水洗可是不行的哟。」
嘴上那么说,妹红其实并不知道这件外套的价格大概是多少,用什么方法洗涤更是不得而知,他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事情,衣服是米斯琪买,洗涤也交给店里就行。
当然,是妹红丢给她钱,让她去挑。
米斯琪虽然并不是专业,不过这孩子挑的衣服还是蛮合身的,并且样子也很好看。
「这个……我会拿去干洗……」
她移开视线,抿着嘴唇。
「唔,那么我们退一步说吧,我给你了的话,以后怎么找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瞬间蒸发掉呢。」
说出这句话是妹红看她那表情很有趣,抱着玩弄她的心态说的——这衣服也不是金子做的,拿去有什么用,况且还是男装。
当然这只是他这么认为,事实上高档西装可以卖相当高的价格。
「才、才不会呢!我才不会干那种卑劣的事情……」
一边说着,那位可爱的服务生一边从衬衫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啪塔啪塔地按起来,几秒之后刷地伸到了他眼前。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不会换号也不会停机,一定打得通!」
她刚才还畏畏缩缩的神态立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狗般的神情。
——真、真有趣……
她对自己的品格还真是爱护,蛮难得的。
妹红对眼前的这个女生有了些兴趣,改变了下身姿——不再是赶着要走的样子,把手插在了长裤口袋里。
「是是,你叫什么名字?」
「上白泽慧音……先生您叫什么呢?」
「我吗,藤原妹红。还有不要用敬语了,听着不舒服。」
「啊……好。」
——就这样轻易被别人捞走手机号了啊小姐,真的没问题吗。
搭讪成功的第一步莫过于此,不过现在来看似乎是反过来了。
妹红往自己的手机里输入她的号码,瞟了一下那位服务生,并在她察觉不到的时候,轻叹了口气——这样无防备的性格真是令人担忧不已。
「你几点可以下班?」
「宴会结束就有人来换班了。」
「那我再回去坐一会,你下班了到我刚才坐的位置来找我。」
「没关系吗,藤原先生?」
「没事,我不是很忙。」
妹红突然想换一部翻盖式的手机,这样的时候将手机啪地一下合上的感觉似乎很棒,只可惜长期习惯使用直板的了。
————
妹红在部下眼里,应该是个个性很奇怪的头目。
不喜欢身边有保镖,一直都是像个底层公司员工一样只身一人,原因是他总觉得身边多了几个人很不自在。
开车也不要司机,有了司机,似乎很多地方都不能从容地过去了,即便他自己是黑社会头目,进出一些夜店之类的场所再正常不过,他仍旧是不喜欢有人帮自己开车。
这个习性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个好事,身位那么高身边却没有保护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有点像兵法书里说的「空城计」,或许身边哪个穿着便衣的路人就是保镖的错觉。
妹红受到别的组织的袭击也很少,目前为止只有两次,是小角色,一个人也应付的过来。
他独自坐在不太显眼,但是视野很宽阔的靠窗角落,就这么想着有着没的,抿着红酒,不时抬眼看下那位叫上白泽的小姐忙碌地在各个餐桌前跑来跑去。
「抱歉,久等了,藤原先生。」
约过了半小时,她走到了妹红身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细密的汗珠说道,上白泽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疲惫。
「嗯,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顺便把我的外套拿走。」
「哎?…没关系吗?我打翻了红酒还要您送把我回去……」
「没事,跟着下来吧。」
这大概也算是妹红选择自己开车的好处,不然雇了个司机的话,在大半夜送个什么高级餐馆的女服务生回家,又不知道会被那群闲得无聊的部下们传成什么样。
不只是女性爱传这类的消息,男性对于这种事情有时也很津津乐道。
估计她是第一次被人送回去还是怎么着,上白泽一路上都很拘谨,没有说一句话,他倒是也落得清静。
上白泽的家是位于离她上班的酒店大约二十分钟车程的小区。
——看上去就是那种不用花很多钱就能买下的公寓楼。
停车望了望那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妹红默念。
「这里是吗?」
「嗯,谢谢您。外套给我吧,过两天洗好我会打电话给您的……您最近急着穿这件吗?」
「不会,我衣服还是很多。」
「嗯,那麻烦您了,我先上去了。」
「去吧。」
车窗慢慢升起,将冰冷的空气阻隔在车外,上白泽走进公寓楼后就渐渐看不见了。
——车内只剩下妹红一人,感觉到裤子口袋里传来震动,妹红拿出手机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藤原先生吗?」
「我是。」
「今天有事?怎么没有来呢。」
手机里传出的是和上白泽完全不同的声音,是那种年轻女学生特有的、带点幼嫩感觉的声线。
她这么一说妹红才想起来,上次有说过今天要过去的,让她不要招待别的客人——就算这么说,她也差不多是被妹红一个人包下来,性爱按摩店的女子也算是「公有财产」,但让别人碰来碰去的妹红总觉得不舒服,反正那里的老板只要看到钱就可以了,是谁出钱并没有太大关系,多少人当然也不在乎。
只要出的价钱远远压过别人,那么那里的人就可以成为私有物。
「没什么,参加一个宴会有些迟了,我马上过去。」
「那等你哦。」
————
刚转开房间的门把手,妹红就感觉到里面一股暖流袭来,令刚刚还在冰冷的街上走了挺远路的他有些不适应。
汽车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方便,有时就是累赘,
这地方要找到个停车位还真够困难的,上次来也是这样。
「暖气开得太热了吧,等会要干什么你可是清楚的。」
米斯琪是熟人对她的称呼,她的全名叫米斯蒂娅·萝蕾拉,名字乍一听似乎是个外国人,但长相却是东方女性……反正这里的人一般都用能吸引眼球的假名吧。
米斯琪的皮肤白皙细腻,摸上去很舒适,并且她的身材也很娇小,可以玩出很多其他体型较大的人不能的花样。
「知道啊,所以我点了冰激凌嘛。」
纯白色的连衣裙包裹着米斯琪娇小的躯体,她正拿着小勺吃着透明玻璃杯中的冰点——冰激凌没有化很多,刚刚才上的吧。
钱应该是从她的工资里扣除的,擅自点客人不需要的附加品在这里是不允许的,不过其实加在妹红付费的金钱上也没什么关系,他本来就对钱不是很在乎。
「再说了,藤原先生您哪一次进来后安分守己地出去?」
「说的也是。」
花钱来这里就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
妹红坐到她身边的床上,从刚放过冰激凌杯,还留着一圈杯底留下的中空圆形水渍的盘子上拿起冰镇苏打水。
不同于米斯琪,妹红可不怎么喜欢那么甜的东西。
——苏打水啊……知道自己刚从宴会回来才没有点啤酒?
晃着飘了两片柠檬的苏打水,妹红这么想着。
「那么冷的天……您的外套呢?」
她还真是个敏锐的孩子。
「出席宴会的时候被服务生打翻的红酒沾湿了,就没有穿着。」
「您怎么弄,让酒店经理把她炒鱿鱼?」
「我看上去像那种人?」
「唔,不像。」
米斯琪刚说完,妹红就感觉到脸颊上凉飕飕的,视线一偏发现他舀起一勺冰欺凌抹在了自己的左脸颊上。
「心不在焉的。」
「不,没有。」
「……那么这样也不会少给钱吧?」
米斯琪的身体靠了过来,灵巧且炙热的舌轻轻舔舐着妹红脸上的冰奶油。
「把你包下来是正确的。」
「才发现吗?嘛嘛,这样的事情只限定藤原先生。」
「别开我玩笑了。」
「我说真的。」
妹红也伸出舌头缠住了米斯琪的舌尖,他结实的胳膊像铁锁一样限制住那个似乎一捏就会碎的身体,左手攀上她的肩,褪去睡裙白色的吊带。
她的胸是握下都觉得有些小的,但很可爱。
食指和中指夹住洁白上的那一点殷红,他的手掌覆盖在那片柔软上小幅度地揉搓。
这样的力度刚刚好,开始就太过用力给予其强烈的刺激,除了疼痛以外不会给她任何好的感受。
「哈啊…那、那个…藤原先生…唔……!」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米斯琪就抑制不住开始发出甜美的叹息,变得急促的呼吸也迫使她放弃接吻这项消耗气力的调情方式,右手开始向妹红的下身方向游移。
「……唔,真是不合作啊,藤原先生。」
妹红从她的语调里听出了些许的不满。
「怎么说。」
「皮带换了新的吗?……好难解开啊。」
「有么,话说这条不是你给我买的来着,忘记了?」
「啊?……是吗。」
这种情况下,再好的脑子也会散成一团浆糊吧,更何况是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
放任她的手行动,妹红的舌尖从米斯琪的锁骨一直下移到胸前。
「喂…!我还没有解开啊……别这样……」
被吸吮的粘腻感给了她很大的刺激,妹红每这么做一次,米斯琪的身体就不自觉地跟着颤抖。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她总算是解开了那条皮带,拉下了裤子拉链,束缚在笼里的野兽被释放了出来。
「如何?」
纤细柔软的手指套弄着妹红的下体,米斯琪幼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魅惑的色彩。
最开始的时候米斯琪完全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关于她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做援交,妹红也没有兴趣去深入了解,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对于那些还是不要去过问的好,两人的关系只是卖家和顾客。
「下次也给您做一次按摩服务吧?到桑拿室里,很舒服的,又便宜,在年轻人群里很受欢迎。」
「我有的是钱,没必要。」
「不是说金钱的问题,这可不一样。」
「…是吗。」
「据顾客反映不错呢。」
「听上去倒是蛮新鲜的,下次来尝试一下好了。」
待到妹红的东西立起,米斯琪跨坐在了他身上,引导着这匹野兽踏入她的身体。
今日她状态不错没有做过任何的润滑也能很顺利地刺入到最深处。
扶住她的纤腰,妹红慢慢抽动起了下体,有深有浅地刺激着她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汗液咸湿的味道,只有在这样的场所,才能无拘无束的放纵自己且不承担任何责任——前提当然是有钱。
难怪那么多人渴望拥有财富,有了钱,就能随心所欲。
大概。
妹红主导的动作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后,米斯琪轻推了一下妹红的胸口。
平时她也是推不倒妹红的,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气力都快耗竭的时候,不过既然她希望自己躺下,妹红也就顺势往床上倒了下去。
宛如骑马的姿势,米斯琪的身体往前倾着,双手按在妹红的肩上,挣脱开妹红的束缚独自寻找着快乐。
他欣赏着米斯琪愉悦的神情和快乐的呻吟,同时也享受着下体的刺激。
「妹、妹红…快点!」
米斯琪在最巅峰的时候会克制不住喊他的名字。
再怎么说也她也只是个小孩,就算间中再怎么激烈,最终缰绳还是会回到妹红的手里。
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两人都到达了高潮。
她趴在妹红身上剧烈地喘息着。
「藤原先生……今天也要回去吗?」
休息了一会,米斯琪询问。
每次完事之后妹红都是洗好澡以后就回去,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并不太想离开。
「那明早我再走吧。」
「咦……?第一次啊。」
听到什么稀奇事件一样的,她睁大了眼睛望向妹红,看来刚才她只是随便问问。
「洗完澡我给楼下打个电话,加钱把时间延长到明早。」
在床上搂着米斯琪躺的时候,妹红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位上白泽。
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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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6 16: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3 Mokou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7-26 16:18 编辑

接到上白泽的电话是在三天之后的晚上,并不是休息日。  
也难怪,酒店服务生这样的职业,空闲的时间一个月也就那么几天,双休日客人更加多,反而会没有的
休息。  
好在妹红本就是时间宽裕的人,没什么大碍。  
谈话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约定了一下送还外套的时间地点。  
「啊,藤原先生!」  
刚从车上下来,妹红就看见上白泽站在干洗店门外朝自己的方向挥着手。  
「你不冷吗?干嘛不到店里去。」  
下车走到她跟前,妹红说道。  
店里应该有暖气的,这家伙傻掉了吗,不钻里面,反而站在冰天雪地的门外。  
「拿到了洗好的衣服就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了嘛。」  
上白泽撩起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发丝夹在耳后,不好意思地朝妹红笑了笑,向他递过包在塑料袋中洗好
叠得平平整整的外套。  
不像那些为了美,不怕冻大腿不的年轻女生,在上白泽看来,健康似乎远比美丽更重要——她把自己严
严实实地裹在了毛绒绒的长外套里。  
不过这在妹红眼里倒是蛮可爱,冬天就该有冬天的氛围,深棕色的外套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在冬日出来活
动的小熊。  
「等很久吗?」  
「不不,我也才刚到而已。」  
鼻子都冻红了,应该是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早知道应该再早一点来的。
看了看她红扑扑的鼻尖,妹红心中竟泛起一丝自责的情绪。  
作为让她等太久的补偿……
「今天有其他事情吗?」  
「今天休息,没什么事的,怎么了吗?」  
「我请你吃饭吧,快中午了。」  
「那、那怎么好意思……我把您的外套弄脏又要您请我吃饭……」  
「不愿意吗?」  
「哎…?没、没有…怎么会,唔……能问您一个问题幺?」  
「什么。」  
「您……请一次饭要花掉多少钱呢?」
妹红听到这问题不禁觉得好笑,但上白泽眼神里的目光反映出她是认真问这个问题的。  
——请客吃饭花掉多少钱吗?……不清楚啊。  
每天都有在吃饭,花钱的数目妹红却并不是十分清楚。  
大概自己除了那些犯罪的事情能干好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废。  
「十几万吧……」  
「那、那么多啊……!?」  
她一听到这回答就尖叫起来,对于上白泽这样的工薪阶层来说,花十几万吃一次饭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不介意的话,能陪我去超市一下吗?与其说去那种高档饭店吃,不如自己在家里烧的好吧?」  
「嗯?」  
「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挺有自信的,不比外面饭店差哟。」  
「你来烧菜吗?」  
「嗯,只是原料钱的话,会比去一次饭店少很多呢!」  
「……多出来的钱要我给你?」  
「……请不要把我想成是那种势利的人,虽然我的确没什么钱。」  
上白泽不服气地鼓起了腮帮。  
——啊呀……又踩到尾巴了啊。  
妹红还挺喜欢看她那副微怒的表情的,这让他坏心眼地想不时多捉弄她几次。  
不过现在就到此为止吧,不能得寸进尺。  
————
超市那种地方,妹红除了陪米斯琪去过几次以外,几乎没有去逛的兴趣,对那里的印象也只是有很多衣
服很多电器……嗯…总之是什么都有。  
要去也就是去买买啤酒,快捷食品之类。
「那上车吧。」  
——这女生……平时在家都是自己烧饭做菜的……?  
看着上白泽提了个塑料篮子在超市的蔬果区和生鲜区穿梭在人群中,妹红都快傻眼。  
写着「限时抢购」的大牌子下围满了家庭主妇这类的人,上白泽这么年轻的女性混在里面倒是很显眼,
一找就找到了。  
摊位被人群团团围住,妹红也搞不清那里面到底是卖了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他看着这场景,倒是想到了以前有次在阿富汗某个黑酒吧里的一幕,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个纸包站在吧台
上大声嚷嚷着,从喊得话里听出包里装的是海洛因。  
足有七八个人围着他。后来他被一枪打死了,另一个人夺走了他的纸包。  
——看来我与正常人的已经有很深的隔阂了啊……  
叹了口气,妹红把思绪拉了回来,耳边再次被人群嘈杂的声音围绕。  
没过多久,上白泽拎了一篮子的菜,从人群里挤回来了。  
「啊,不知道您爱吃什么菜,就买了些家常的。」
她额上覆了层细密的汗珠,看来买菜也是体力活,累是累,但她却笑得很开心。  
「我没关系,不挑食的。」  
粗略地瞟了几眼,篮子里蔬菜占了大多数,不过也有少量肉之类的荤腥。  
妹红比较好奇她抢购了什么。  
「那个特价的是什么?」  
「嗯?牛里脊肉,打算做咖喱。平时都会直接在[限时抢购]的牌子上写出字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
,莫名其妙地不写了呢。」  
看来她对这样的事情很轻车熟路了,也是吧,平时经常来买菜。  
「您还记得我家的路吧?」  
妹红替她将装满食材的塑料袋放到汽车后备箱,上白泽问道。  
「记得。」  
他的记忆力还不至于那么差。  
————
果然是无论从外面看还是里面看,都很小的房子。  
打开房门也不会有走到米斯琪那里的那种强烈的温度差,因为没开暖气,室内外温度几乎一样,外面多
冷,里面也就多冷。  
「您坐一会吧,我去厨房烧菜。」  
按了暖气的启动按钮后,上白泽这么说着,离开了客厅走到没两步路的厨房。  
米斯琪很喜欢那种小饰物,风铃、各种可爱的挂饰之类的,她住的房间里摆放了很多充满女孩子气息的
东西。  
上白泽的住所……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挂了几幅字画,屋子收拾的很干净整齐。  
同样是女生,上白泽估计也就大米斯琪那么几岁,差的可真够多。  
妹红稍微动了动身子,从榻榻米的一边挪到了另一边——挪到可以看到上白泽身影的位置。  
厨房里传来有节奏感的「哒哒哒」的切菜声,过了一会又变成了间隔时间较长的「啪啪」。  
刚才是青菜,现在是白萝卜吗。  
菜刀与砧板轻微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后停下,不久就看见那里升腾起阵阵水汽,她将切好的食材倒进了
锅子里。  
纯白的水汽丝绸一般缠绕在上白泽只穿了单衣的纤细身躯上。  
——若我是水汽的话,这样抱着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手支在茶几上拖着下巴,看着上白泽的背影,妹红这么想道。  
——把她从背后环住,会怎样?  
……不过只是想想,没有行动。  
没过多时,单纯的水蒸气里添上了些许食物的香气,浓郁的咖喱的味道中似乎还带了点水果的气息。  
闻着厨房里飘来的香气,不知为何,妹红很想睡上一会……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  
他趴在桌上只想眯一会,但等再次回复意识的时候,窗外已经有些暮色了,不过现在是冬天,天黑的比
较快,时间应该也不会太晚,五点左右吧。  
睡了那么久吗……有一个下午了吧。  
「啊,您醒了吗、不好意思……看您睡着了就没有叫醒您。」  
「没事,我时间很充裕。」  
「要先吃饭吗?……这个时间,已经算是晚饭了吧。」  
「你没吃中饭?」  
上白泽坐在妹红的对面,茶几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已经看了有一半,下午这几个小时估计都在阅
读。  
动了下身子觉得有点重,背上有什么东西,伸手扯了下发现是一床毛毯。  
……怕我感冒特意加的?  
妹红知道自己这身子刚强的很,有委托任务的时候在相当恶劣的条件下待很长时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呵呵,书看着看着就忘了,我去热一下咖喱。」  
「嗯,那就当做是晚饭好了。」
……奇怪。
妹红的生物钟向来精准,他打算小憩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必定会醒,但这次却失效了。
————
廉价的陶瓷餐盘里盛着米饭和咖喱,米饭是先装到碗里后再反扣到餐盘里的,整整齐齐的半圆形,再淋
上咖喱酱汁,看上去十分能勾起人的食欲。  
妹红舀起一勺放进嘴中咀嚼。  
————上白泽做的咖喱,很好吃。  
形容词匮乏的妹红一时找不出什么华丽的词来说,反正第一感觉就是「味道很好」。  
比起她所工作的高档饭店的菜好吃很多,或许是妹红吃惯了那些地方的菜肴,平常一些的口味反而更新
鲜吧。  
「还合您胃口吗?」  
「嗯,很棒。」  
吃完饭,妹红帮她洗了用过的餐具后,也没有待很久,坐了一会便告辞了。  
坐到驾驶座上的时候,妹红将手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  
刚洗过的手还带有刚才洗餐盘时洗洁精的味道……明明只是洗洁精那很普通的气味,却令人安心。  
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就有一种安定感,只是待在她边上就好了,不用做什么特别的事
。  
……只是想要享受那种平常。不用回到工作的地方,享受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日常。  
————
「藤原先生?」  
「啊……什么。」  
很少发呆的妹红愣愣地坐在夜店桑拿房的躺椅上,手中的冰啤酒一点也没有喝过的迹象,冰冷的外杯壁
覆上的水珠汇集起来,顺着指缝滴在了躺椅上。  
「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  
「不是……」  
怎么会突然就发呆了呢……  
妹红甩了甩头,举杯喝了口啤酒,略苦涩的液体刺激了味蕾,使他恢复了清醒。  
「那您躺下吧,接下来的按摩由我来就可以了。」  
「嗯。」  
一丝不挂的米斯琪坐在躺椅的侧边,解开了妹红浴衣的腰带。  
娇小的两只手掌轻握上妹红的下体,灵巧的手指像乐手吹奏竖笛一样随着桑拿房里柔和的音乐有规律地
按压在坚挺上,挑弄着他的神经。  
「怎么样,不错吧?」  
「啊……嗯。」  
很厉害,只是这样妹红就觉得有些克制不住了,下体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充血挺立。  
「再加上这个呢……」  
及肩的粉色发丝随着米斯琪的动作垂在了妹红的大腿上,发丝触碰到妹红的分身,无意识的摩擦却带来
了一丝很奇妙的快感。  
就算被她的垂下的刘海遮住,妹红还是能感觉到双腿间温热的吐息,炽热的舌慢慢缠绕上了茎部,渐渐
上移,含住了他下体的前端吸吮起来。  
「唔……!」  
妹红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不发出呻吟,按在躺椅扶手处的手掌力道大得好似要把它按碎一般。  
「……越来越硬了啊,呵呵。」  
米斯琪嬉笑着用白葱一般纤嫩的手指轻弹了一下那打磨好的钢枪一般的下体。  
刚还躺着的妹红瞬间坐起了身,往后挪了一点距离,身高不够的米斯琪只好起身爬上了躺椅,跪在那一
片狭小的空位上继续施以按摩。  
「吓得逃跑了吗?真是胆小鬼啊~」  
「……」  
米斯琪刚要抬起的头猛然被妹红的手掌按住,强制性地再次压了下去。  
「唔…!唔!」  
「喂,怎么说也是你来满足我吧。」  
赤红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疯狂的颜色,不顾她的感受,妹红冷笑着将下体整根刺入她的口腔中。  
————猛力抽送了几下后顶到了最深处,妹红放开了米斯琪的头发。  
射精的瞬间,眼前粉红色头发的米斯琪竟错觉成了有着苍蓝色长发的上白泽。  
什么……?  
妹红停下了动作,压着米斯琪后脑的手指松开。  
「咳!咳咳……!……」  
米斯琪剧烈的咳嗽声把妹红的思绪唤了回来。  
空气中弥漫开乳白色液体特有的栗子花的气味,少量的粘性液体随着米斯琪的咳嗽滴落在了躺椅上。  
「咳……!藤原先生,你的东西、可是一点都不好喝啊……咳!」  
「……抱歉。」  
——自己强迫她喝下了精液。  
即使被那么粗暴地对待,米斯琪还是微笑着抬头说着,脸上丝毫没有不满的色彩。  
……这表情妹红觉得有点内疚。  
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在这种地方要面对各式各样的客人一定很辛苦吧。  
「……对不起,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没关系的,您是客人嘛。只要付钱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米斯琪擦去嘴角的污渍,无奈地笑着说道。  
「客人只是客人,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拒绝。」  
「……您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您是藤原先生。」  
听到米斯琪以那么平静认真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妹红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回答不是「客人」这么笼统的范畴了,而是缩小到了特定的「藤原先生」,也就是自己。  
本来夜店就是无拘无束享受的地方,此时的妹红感觉自己象是被眼前的这个孩子栓上了一条铁链。  
她……难道对我抱有好感?  
……别傻了,认识了才没多久,别自作多情了藤原妹红。  
「是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妹红只好含糊其词地敷衍一句。  
摇起躺椅,半躺着的他拿起杯子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啤酒。  
上白泽也好,米斯琪也好。  
妹红只想享受那种安定感或是快感,并不愿意去承担责任,被捆进牢笼。  
这希望听上去可真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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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6 16:37:0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4 Mokou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7-26 16:38 编辑

妹红的右手边,是窗帘被拉开的玻璃窗,但是窗子并没有打开。  
房间里充斥着他不喜欢的消毒水味道,整个医院里似乎就这里的消毒水味最浓了。  
「然后呢。」  
妹红把视线落在窗外的夜景上,淡淡地说道。  
「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你也了解的吧。」  
病床上的两个人安静地躺着,洁白的床单覆盖在他们身上,从脚一直延伸到面部。  
没必要担心这样做他们会呼吸不畅,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呼吸了。  
简单来说,就是死了。  
「要我收拾这个烂摊子?开什么玩笑。」  
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被弄得皱皱巴巴的烟盒,妹红抽出一支点上。  
既想通过这种非正当渠道做掉商业的竞争对手,又不想花大价钱顾可靠的人,落得的就是这种下场——
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妹红见了不只一次了。  
瞄了一眼一声不吭,一脸懊悔表情坐在病房沙发上的男人,他鄙夷地一笑。  
病床上的两个人,一个在胸口被开了个洞,另一个在腹腔被穿了个孔,但都不是即死,被对方叫来了救
护车送到了医院。  
当然,时间太长了没有救活。  
被这样玩弄,不是「即死」,还让他们痛苦无比地垂死挣扎一番死去,真是讽刺。  
被雇佣的那方和这位在沙发的男人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表情一定很难看。  
因为不是妹红的部下,所以他没有很关心这次的事情。  
「立木先生说愿意出大价钱拜托你。」  
一直和妹红进行对话的是这里的医生永琳,妹红和她也算是熟人了。  
表面上这里是一家正规的大型医院,但是在最顶层以上其实还有密室,就是为了处理黑帮斗争之类中负
伤,或者因为其他见不得光的事情而受伤、死亡的事情用的。  
当然,处理这种事情的价格不菲,根据繁易程度来定,比普通的看病费用高几倍或者十几倍。  
……承蒙她的关照,妹红也躺在这里的病床上过几次。  
「……多少呢?」  
「五百万如何?」  
「不是很多啊……」  
妹红踱步到沙发边上,在茶几上摆着的玻璃烟缸里弹了弹烟灰。  
「没办法,立木先生暂时也拿不出更多的流动资金了。」  
「我考虑一下。」  
「什么时候给答覆?」  
「下周吧。」  
看在和永琳有些交情——再来以后遇到什么事请也好说话,妹红暂时先答应下插手管这个事情。  
————
果然是没什么大实力的公司,瞄上的对手也没有多少强嘛。  
轻而易举地妹红就拿到了那个人的资料,现在正在某个咖啡厅角落独自看着手上由部下整理好的资料纸
张。  
泽成祥一郎,四十五岁,在那个公司算是最有权力的人,警惕心挺高,身边配有保镖。  
不过这个人也和普通的那些高管们一样,喜欢进出那些夜店之类的地方。  
「男人的通病啊……」  
喜欢寻刺激。  
妹红看着资料无奈地摇着头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  
「是藤原先生吗?」  
手机中传出来的是陌生的声音,是女性。  
「我是,你是……?」  
「贸然打您的电话真是失礼了,嗯……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没什么事情。」
他瞟了眼桌上摊着的纸张,这些根本称不上是事情。  
「那…能约您出来吗?」  
「可以。」  
「浅草咖啡厅?」  
「哦,好。」  
那个地方的咖啡口感还可以,这家纯粹是因为天气太冷就近走进来的咖啡厅里的咖啡,实在是无法让人
恭维。  
咖啡杯里的咖啡妹红只喝了两口就放在一边,现在已经凉了。  
从这里到浅草大厦高层的咖啡厅,大概要20分钟左右,就路程上来说并不算很远。  
「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
坐在靠窗位置的黑发女子向刚进门的妹红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  
拖开椅子,妹红坐了下来。  
原本是打算到了再打电话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那位小姐已经点了咖啡,妹红的咖啡和她的一样是摩卡咖啡,说实话妹红并不喜欢这种过甜的咖啡,更
喜欢蓝山,不过女性应该都会喜欢带有巧克力和奶油味的摩卡咖啡吧。  
坐在了她对面,拿起来陶瓷杯抿了一口。  
「气质……吧?」  
「真是含糊的说法啊。」  
「反正没有叫错人不是吗?」  
「那倒也是。」  
这位小姐应该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了,她点的好像是瑞士摩卡,咖啡表层上漂浮着的些许奶油泡沫大概
是她刚舀剩下的。  
从拿调羹搅拌咖啡的动作能看出来是个有一定修养的人。  
妹红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着她。  
年龄和上白泽差不多,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保养得很好,发型只是简单的直发就给人一种高贵感,虽然
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却给妹红有种可近不可亲的疏离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蓬莱山辉夜。」  
她放下调羹,双手的手指交叉摆在桌上,随意地说道。  
「……嗯?」  
蓬莱山?……这个姓氏妹红不只是有印象那么简单。  
同样是黑道,在这片区域也是有着不逊色于妹红一派势力的永远亭。  
不过那边似乎是靠走私奢侈品、毒品等谋取暴利,和妹红这样的雇佣组织不同,因此也没怎么发生过摩
擦,两边的关系还算和睦。  
只是现在这个状况是怎么回事,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或者说,怎么知道的,她要干嘛?  
「是永琳告诉我的,顺便一提,我和她是好友。」  
象是看穿了妹红的想法,蓬莱山很享受地喝着咖啡,以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  
「然后?」  
在不知道她来找自己目的为何的时候,还是静静听她说明的好。  
「今日来找你,是想让您把刺杀掉泽成祥一郎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  
「哦,是吗。」  
妹红倒是也没什么兴趣接这个茬子,答应完全是出于情面,她这么来要求,他倒也落得轻松。  
不过同意归同意,那个五百万的酬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由自己去提起钱这个话题的话,未免也太没面子了,所以妹红想看看她怎么说。若是连这点觉察力都没
有的话,根本就配不上用蓬莱山这个姓氏。  
为了五百万和妹红争的脸红脖子粗,蓬莱山的实力也不过值五百万如此了。  
「关于酬金嘛,您可以全部拿走。」  
——语气很轻松嘛,不愧是那里的人。  
语调、表情都没有显示出她的丝毫不满,非常大方。  
「好啊。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要接这个事?」  
「这个嘛……有点难以启齿啊。」  
她露出了一副有点困惑的表情,叉起一小块芝士蛋糕放入口中。  
「立木先生拜托的人是我们的下属,您也知道,我们对雇佣刺杀之类的事情并不了解……被五百万就弄
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真是败类。」  
「这么说是他擅作主张惹的祸咯?」  
对甜品没有兴趣的妹红还是继续喝着咖啡。  
「就是这么回事,这件事情我也是他们出事后报上来我才知道的,嘛,自家的事情还是要自家去解决的
。」  
「这样啊。」  
看来有必要对下属的行动进行一下检查,妹红可不愿意被这样的事情弄得不愉快,再说了,自己还没有
一个儿子或女儿帮忙处理这种事务。  
「那就这么说定了,多谢您的配合。」  
「没事。」  
「啊,对了。星期日晚上您有空吗?我想和您喝杯酒。」  
……她会这么发出邀请妹红倒还真没有预料到。  
「嗯?」  
「您也知道我父亲年纪大了,下一任就是我了吧。」  
「可是你是女孩子吧……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但是妹红真觉得这样的职位不适合一个年轻女子去接任。  
「我知道的,但是外人总归不让人放心是吧。所以才要学习一点方法不是吗?比如说向您。」  
这样啊……经营的事务不一样,妹红倒也不担心她来抢饭碗。就算来抢,打压她这样的小女孩还是没什
么问题的。  
「好啊,时间你定吧。」  
「星期天晚上六点半,哈普那酒店的顶层自助餐厅吧,我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而且那里环境又轻松。
」  
「嗯。」  
和蓬莱山约定完后回想起来,妹红才想到那里是上白泽工作的地方。  
她会看到吗,自己和那位黑发小姐一起去吃饭。  
看到的话,会是什么反应,会怎么想?  
……哈,好了好了,自己就别自作多情。  
不知不觉中,妹红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在意起那位服务生。
————  
妹红向来都是很有时间概念的人,这次也一样,六点半还差二十分的时候便已经到了餐厅。  
「哟,藤原先生。」  
听到蓬莱山的声音的时候,妹红抬手看了一下表——六点二十五分,她总是比他还要早到啊。  
「晚上好,蓬莱山小姐。」  
「不用那么见外的,叫我辉夜就可以了……您这样的打扮,谁也不会看出来您是个黑道头目吧?」  
和她比较正式的简款礼服不同,妹红只是穿了牛仔裤和衬衫,外面罩了一件大衣,不过餐厅里开了暖气
,外套已经交给服务生保管了。  
「还是这样的衣服轻松一些。」  
不刻意穿着全黑的套装戴着墨镜打扮出被电影电视剧洗脑的观众们心中黑手党的形象,就算是再厉害的
头目看上去也和普通人没两样。  
若是妹红乐意,他也可以穿着楼道里打扫卫生的清洁工的衣服来赴约。  
「也是呢,早知道我也不穿这样的衣服啦,活动不是很方便呢。」  
「那么一边吃饭一边聊吧。」  
「嗯。」  
——味道远没有上白泽烧的菜可口啊……  
妹红的餐盘里摆了到这里的人都很不屑于吃的庶民餐——咖喱饭,舀了一勺放进嘴中咀嚼后微皱了皱眉
。  
「您还喜欢吃这么平常的菜啊?」  
辉夜摇着玻璃杯中的红酒,笑嘻嘻地看妹红吃着咖喱。  
「没什么,突然想吃罢了。」  
想起刚才端着餐盘经过自己身边的人瞟自己的像看到乡巴佬一般眼神,妹红突然觉得点这盘不好吃的咖
喱饭挺值得的了。  
那表情真是有趣。  
出于恶作剧的心理,妹红在想以后出席这种宴会要不要都点这种庶民餐吃。  
「可以理解,说实话,对于这种高级餐厅我也很腻味了……说真的我还是想去街边的拉面摊坐坐呢。」

「拉面啊……」  
妹红很多次经过这样的小店铺,但是都没有进去吃过。  
有空的话,要请上白泽去那样的地方吃一次吗?……  
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是她在向妹红请教管理部下的方法,也有询问过走私的事情,不过妹红没怎么接触过
那类的事务,也只是提了提建议。  
「……话说,藤原先生您今年有二十五了吧?」  
「再大一点,二十六。」  
「作为一个黑道头目来说还真是年轻啊。」  
「你不也一样吗?」  
「我还没呢,嘛啊……等我掌权也差不多了吧。」  
「你那么年轻,人长得也很漂亮,没有男友吗?双休日和我出来吃饭的话他会吃醋吧。」  
妹红半开玩笑地说道,一直都聊着公事、或者只是吃饭之类的未免也太无趣了,  
「…怎么会有。」  
没想到到这句话刚出口,妹红就很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变得低落。  
咦……?  
看她也是颇擅长不流露出真实感情的人,怎么会……难道是装的?  
「来接触我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觊觎着我或者我父亲的势力或是金钱?」  
「这倒是的。」  
「但是,若是藤原先生您的话……」  
辉夜的语气突然地就带上了几分诱惑的气息。  
瞄了一眼桌上的红酒瓶,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见底了,妹红只喝了一杯还不到,也就是说几乎整瓶都被
她喝掉了。  
——什么时候喝的啊……完全没觉察到,是趁我去添咖喱的时候吗。  
「你喝醉了吧。」  
「……我没有。只有有着和我们同等势力的您才不会觊觎这些已经拥有的财产。」  
「人心是无底洞,再多的金钱也填不满的。」  
「我认为您和他们不同……」  
「那只是你自己的主观判断。」  
「可是……!……」  
肯定是喝醉了,头脑那么好的她,如果妹红和她争论起什么,或许也说不过她。现在竟被几句话便弄的
语塞。  
「唉……」  
辉夜微摇晃着头,右手支在桌上,手指按着太阳穴。  
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妹红不禁觉得有些无奈了。  
「好了好了,我去结帐吧。」  
「等等…这次是我请客……」  
辉夜摇晃着起身拿包,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幸亏妹红及时扶住了她。  
「乖乖坐着吧,下次再请我一顿饭就是了。」  
等妹红结帐回来,发现辉夜已经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了睡着,要不是坐的位子偏,这幅失态的样子不知
被多少人看到。  
拿出她的手机看了下电话本,居然都是些奇怪的备注,弄得妹红根本不知道该打给谁。想试着从短信谈
话中看出她和别人的关系,能找到她父亲或是下属联系上也好,没想到邮箱上密码锁了。  
怕手机不小心丢了的话惹出麻烦特意这样备注?  
这么强的警惕心在平时是好事,但这时还真让妹红颇感到头疼。  
「没办法……喂!服务生。」  
叫来了服务员,妹红交代他去酒店开一个房间,然后打算等到她醒过来了再把她送回住所。  
将辉夜轻放在客房的床铺上后,妹红再次叫了服务员。  
「麻烦你给我拿一些醒酒药来。」  
「好的先生。」  
服务生走后,妹红关上客房的门打开空调。  
「哈啊……」  
坐在床上一侧的妹红叹了口气。  
虽然很想抬脚走人,但是这样做未免太没有道德了。  
没办法,先等醒酒药拿过来再叫醒她吧。  
过了大概五分钟,服务生送来了药片。  
「麻烦你了。」  
倒了一杯温水,妹红扶起睡过去的辉夜,摇了摇她的肩膀。  
「喂,醒醒。」  
叫了几遍,她总算是有了反应。  
把药片半强硬地给她灌下,过了一会便有了反应,妹红自觉她差不多已经清醒,就站起了身。  
「房钱我已经付过了,自己觉得差不多了就打车回去吧。」  
正欲离开的时候,妹红被辉夜拽住了衣角。  
湿润的浅棕色眼眸流露出迷离的色彩望着妹红,意图不言而喻。  
「…喂,放手。」  
「藤原先生的话,只要能满足,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很介意是吗?」  
「哈啊?」  
「肉体上的满足呀,不是吗?」  
「……是是,快放开手。」  
妹红去花钱找人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具体和谁并没有特别苛刻的要求。  
出于礼节,妹红还是再三提醒她。  
「藤原先生有注意过和您交合的时候,那些人的眼睛幺?」  
「没有,好了别说胡话了。」  
仔细回想一下,那个时候的女子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闭着眼睛的,这大概是本能。  
「呵呵……所以您才会看不到啊。」  
「什么意思?」  
拽开她绵软无力的手,妹红的动作停了下来。  
「隐藏在几毫米厚,却能遮盖住一切想法的眼帘下……」  
一瞬间,妹红从辉夜的脸上看到了接待自己的米斯琪那样顺从,却隐约能感觉到一丝轻蔑的神情。  
「如果我的身体能让你满足,那就尽管享受好啦,只要能够给足够的金钱,我的身体暂时借你一会又何
妨?」  
「我明白。」  
她们……包括米斯琪,于自己交合的目的就是为了事成之后的报酬,妹红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倘若您被这样充满贪欲的眼神注视着,身体上还在被侵犯,是什么感受呢?」  
虽然妹红无法想象具体是怎样,但那样的感觉应该不会好。  
「我很明白像我这样地位和身份的人是很难得到真正的爱情的,所以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施舍与
我肉体上的满足就足够了。」  
「注视着的是我的身体,而不是透过身体……背后的金钱。」  
女性如果要满足需求的话比起男性来,想想都会麻烦许多啊。  
妹红不知为何回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小腿中枪,住进医院时候的事情。  
知道妹红有晚上会喝一些酒的习惯,在威士忌里掺了催情药和万艾可给自己喝下的永琳。  
当时的妹红很是不解,并且感到非常的愤怒。  
他以为永琳的目的是为了和他发生关系后好来要挟钱。  
——好啊,既然你想要钱,就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那次妹红真的是像一匹野兽一样完全不顾及她的想法,野蛮地在她身上肆意地践踏。  
但是让妹红醒悟过来的是永琳最后完事后微笑着对自己说的话。  
「谢谢,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呢。今天晚上……我很享受。」  
永琳和现在眼前的辉夜的一样,她们两个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并不可耻,女性也会有这样难以忍受的情欲的,只是她们比较善于掩藏,不会随意地表现出来罢了。

妹红若是想要发泄,完全可以随意找一个人来解决。  
但是她们是在这方面始终是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这是被性别所限制住的,无法更改的主动与被动,所
以即便是出了钱,也不一定能够找到适合的人彻底满足。  
不会窥视那些无用的钱财,既有体力,技术又不差,有着了解的妹红,无疑是她们两个附近的人中用来
满足的最佳人选。  
妹红觉得自己象是一头被她们两个所设的陷阱捕获住的狮子,纯粹是为了给她俩取乐用。  
表面上是被自己侵犯,实则是在利用自己。  
但是,既然对两方都有好处,又不用付出什么金钱,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不呢。」  
————
辉夜的身体有种让人像吸食毒品一般沉浸进去的魅惑力。  
闲熟地迎合技巧,能够将自己沦陷进去的美妙的呻吟声。  
以至于妹红开始怀疑之前永琳突然拜托自己插手处理事情,和辉夜看上去是碰巧的相识、共餐,以及现
在辉夜的醉酒,都是她俩精心策划好的陷阱。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只想要本能的欲望去支配一切。  
忘记了从什么时刻开始,回想起来应该是两人相互配合逐渐攀登上极致快感的巅峰之时,身下的人的脸
庞变得模糊,继而和某个人的脸庞重合。  
上白泽慧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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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6 19:35:51 | 显示全部楼层
把坑放到这里了么【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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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3:42:49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5 Mokou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7-27 03:43 编辑

  
自从上白泽在宴会厅打翻了红酒倒在自己身上的那场闹剧后,妹红和她的交往渐渐多了起来。  
数了一下信息箱里上白泽慧音发来的、或是回覆自己的信息,已经有了一两百条了。  
很私心的,妹红把她的备注改的是「慧音」——反正她不会知道。  
连妹红自己都很惊讶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但是就算察觉到了,也还是不愿意将备注名改回和别的联系人一样的姓氏,那个给他感觉冷漠,疏远的「上白泽」。  
「我过几天要参加一个宴会,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好,能和我去商店挑挑吗?」  
原本妹红只是完成了工作靠在沙发上发呆,拿着手机把玩,等回过神来,屏幕上已经多出了这样一句话了。  
收件人填写的是上白泽慧音。  
盯着还在键盘上处于悬空状态的大拇指,妹红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估计是还是上班时间比较忙碌的缘故,她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发来了回覆,应该是挑休息的空档看了一下手机吧。  
「没问题吗?我这样的人没多高的审美眼光的啦。」  
「没关系,我边上也没什么合适的人帮我去挑,都是些只会打牌抽烟喝酒的男人啊。」  
……说谎的,妹红完全可以去拜托米斯琪,或是最近来往比较频繁的辉夜。  
那两个人中无论哪个都比上白泽在挑选衣服这方面有经验的多。
这些都是借口,妹红只是想见她罢了。  
「那好吧,晚上六点我换班后在浅草町车站前集合吧。」  
集合……?  
看着这个有些奇怪的用词,妹红扑哧笑出声。  
这像国中生周末几个人外出去玩乐时使用的词汇是啥啦。  
若是米斯琪的话,会发来诸如「要在浅草町车站前等我哟」这样的话吧。  
他笑笑,将手机放回口袋。
————
上白泽在社会上算地位比较低的那类人,不像妹红那样拥有轿车……若妹红愿意,想要用直升飞机也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不过妹红并不想给她有「非常富裕」这样的印象,虽然他肯定慧音不是那种持拜金主义的女性,说不上到底是为何,总之不想让她另眼相看。  
思考了一下,妹红还是起身去了一楼正阳的地方,妹红记得这个部下很喜欢摆弄机车那类的东西。  
「正阳君。」  
一踏进正阳专用的机车仓库,妹红就闻到那股长期弥漫着的机油和金属味道……金属应该是没有气味的,不过味道确是那些金属打造的机车散发出的。  
仓库里昏昏暗暗,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壁早就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污垢弄得发黑,照不亮房间了。  
正阳操作一些精密活的时候全是用自己的小型手电筒,那灯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摆设,虽然那玩意一点装饰作用都没。  
当看到妹红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的时候,妹红看见他嘴里叼着吸了半截的烟都掉在地上了。  
「……藤、藤原大哥!?」  
妹红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大哥」这样的称呼,有叫他们改口不过没把这些粗鲁的人教育过来,喜欢这样叫也就随便他们了。  
「有闲置的摩托吗,借我用一下。」  
「这里的您随便挑!」  
话是这么说,但是妹红对机车完全不了解,这么多台他根本不知道挑哪个好。  
「帮我挑一台,别给我那种一旋把手两秒就能飞起来的车。」  
正阳绝对会挑他最钟爱的车给自己用,但是妹红这次可不是用来飙车,用那种车带人只会把坐在后座的人吓傻了。  
「是!……唔……那这台好了,速度不会很快。」  
「……请给我你认为最慢的吧。」  
深知正阳这样暴走族的性格,他嘴里的「不会很快」在别人眼里完全就是速度像脱缰野马一般的速度,「最慢」估计才能凑合当普通摩托来使。  
「……啊,好……」  
正阳用他那沾满黑乎乎的机油的手挠了挠头发,点了一点身边的一辆车。  
「明天还给你。」  
「没关系的,您借多久都没问题。」  
也懒得和他你一句我一句地来回客套,妹红踢开了撑脚把车推了出去。  
有段时间没有骑机车了,他花了有些时候才又能熟练驾驭它,即使是最慢,这玩意速度还是比想象中快了些,果然没要之前他想给的那辆是明智的。  
离约定的时间也没多久,妹红决定还是早点出发的好。  
————
毫无疑问,自己是对上白泽抱有强烈好感的。  
是因为她与自己身位差的太多造成的新鲜感,亦或是身边的人都不怎么正常——不管是从事的工作也好个性也好,就只有她算是普通正常人的缘故?  
望着被下班的人潮挤得找不着北的上白泽,妹红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她身上艳丽的鲜黄色长裙还真是帮了她大忙,若换做是别的颜色,比如说冬季穿着率很高的棕色或者黑色,估计连出了大门妹红都没法发现她在哪里。  
「哇啊!……哎?藤、藤原先生?」  
突然被抓住手的上白泽立刻转过身来,这样一脸茫然的她在妹红眼里看起来还真是可爱。  
「晚饭吃过了吗?」  
「……唔…」  
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吃过,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再让妹红请客吃饭,所以才犹犹豫豫的吧。  
「我急匆匆过来还没吃过饭,不介意的话陪我吧?」  
「啊,好、好啊。」  
也没有多想,妹红就带着她去了商场顶层的旋转寿司餐厅,一来是那里离车站比较近,二来是吃完下楼就可以买东西去不用再多跑路。  
虽然是想去那家一直很想去的拉面店,不过那里太远了。  
正值用晚饭的时间,寿司店里的顾客还是很多,幸亏还没有多到找不到位子的状况。  
并排坐在简易的台前,妹红喝着啤酒,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上白泽的动作。  
她的目光落在了刚刚摆上传送带的一盘三文鱼寿司上,然后目光就一直追随着这盘寿司——那种生怕在它到自己面前之前就被别人拿走了的担忧神色。  
——她那样的薪水很少吃三文鱼寿司的吧……这样像小孩子的神情还真是有意思。  
运气很好,寿司顺利地要到她和妹红的面前了,然而上白泽却没有什麽要去拿这盘的动作。  
她的这份不经意的拘谨让妹红对她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几分。  
当妹红伸手拿下这盘寿司的时候,一瞥眼就和她欣喜的目光碰上了,她象是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被大人发现的孩子那样,迅速地低下了头并移开视线。  
这么可爱的动作令妹红差点忍不住想怜爱地揉一揉她的头发。  
「要吃吗?」  
拿上筷子夹起一块寿司沾上调料汁,妹红把它放到了仍然低着头的上白泽面前的空餐盘里。  
「可、可以吗?」  
她唰一下抬起头来惊讶地望向妹红。
——唔……这个对她来说真的那么贵?……  
「有什么不可以的。」  
「……谢谢。」  
看着上白泽夹起寿司放进嘴中时那心满意足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妹红觉得特别的轻松。  
回到普通人群中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不知道妹红是什么人,对自己的印象大概也就是「事业有成的青年」这样,丝毫不知道他是一个手染别人的鲜血,靠雇佣杀人等犯罪手段谋取黑钱的恶棍。  
「平时……想要什么的话,就和我说吧。」  
妹红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便后悔了,怎么会说出这样失礼的话来。  
「啊……不、不用啊,我觉得我过的挺好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呃……」  
十分少有的,妹红竟然在并没有喝醉的情况下语塞。  
说了这种失礼的话,大概会被讨厌吧。  
「……噗。」  
正在想着该说些什麽好的时候,上白泽竟然捂嘴笑了起来。  
「……什、什么啊。」  
「抱歉,原来……藤原先生这样的人也会害羞啊。」  
「啊……?」  
「脸红了哦,刚才。」  
「…不不…那是喝醉了。」  
「在宴会厅可以一个人喝掉两瓶红酒的人只被一听啤酒就打倒了?」  
「…呃………」  
大脑短路说不出任何话的妹红别过头,端起玻璃杯咕嘟咽下了一口啤酒。  
虽然被她弄得无话可说,但妹红却觉得这样也没啥,她好像没有在意刚才那句显得失礼的话。  
似乎很长时间……不,应该说这样的是第一次。  
——是吗……我也会脸红啊。
他这么想着,咽下口里的啤酒。  
————
「接下去就请帮我挑一下衣服吧?」  
填饱了肚子的两人从旋转寿司店出来,坐电梯来到了四楼的男装区。  
「我眼光不怎么样的,藤原先生您还是自己也斟酌一下的好。」  
「嗯。」  
妹红坐在一旁,看着她在衣架间一会拿起这件朝自己的方位比,一会又拿起另外一件看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觉得现在的时光过得十分的不真实,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似乎都像梦境一样。  
对自己来说大概只有和不同的女人纠缠在肉欲中,或是充斥着黑钱交易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藤原先生,这件如何?」  
「啊……」  
上白泽特有的温和声线从不远处传来,把妹红拖拽回现实。  
「看上去不错啊。」  
米色的外套,里面是海蓝色的衬衫,下身则是深棕色的长裤,不是很高贵不过看上去很清爽。  
上白泽提着衣服在妹红身上比对着,认真地考虑着各方面的细节与妹红是否相衬。  
纤细白皙的手指不时触碰到他的身体,恍惚之中妹红无来由地想把她的手握住,但理智告诉只有这一点交情是不够的,这样做会很失礼。  
「嗯……这件看上去很帅气呢!」  
妹红理了理衣服,望向试衣镜中的自己——确实,这样的衣服穿着既不显得太随便,也不让人觉得过于严肃,帅的话……随意吧,这是别人眼里的事。  
「那就这件吧。」  
本来目的也只是和她一起出去「约会」,她就算挑个被单给妹红来裹,他也会欣然收下。  
将装着包装好的衣服的纸袋提在手里的时候,妹红的脑中甚至有闪过「这套衣服我只穿给她一个人看」这样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想法。  
————
「哇啊,好冷……」  
「是呢。」  
从开着热烘烘暖气的商场出来,一下子遇上外面的冷空气,火气很好的妹红都觉得有点不太能适应。  
「我送你回去吧?……不过今天只有摩托,我的车子坏掉了。」  
「……那麻烦你了。」  
原本想着她一定会说地铁还有啊,天气太冷之类的理由推脱,没想到上白泽竟然没什麽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让妹红很高兴。  
「手伸到我衣服口袋里吧,如果觉得很冷的话……呃…抱得紧一点会好一些。」  
骑在机车上发动,妹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颊有些发烫。  
「嗯……」  
隔着大衣,妹红隐约能感觉到上白泽的体温,机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冬夜的寒风如料想中的那般刺骨,上白泽把头贴在妹红的后背上,每次呼吸,妹红都觉得她靠着的那一块特别的暖和。  
——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很温馨。
穿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车子拐向她家的方向。  
————
「回家喝点热水吧,别着凉了。」  
向来不会说这种话的妹红第一次,而且还是很自然地说出了口。  
「嗯,藤原先生也要注意啊。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那我走了。」  
「那个……等一等。」  
妹红关上了刚刚启动的机车,回过头来。  
「……那个,能不要称呼我上白泽吗?」  
「怎么了?」  
「感觉……很生疏的样子。」  
……出乎意料。  
若不是觉得太失礼,妹红真想问一遍自己是不是听错。  
「……好啊。」  
掩饰住欣喜的心情,妹红装作平静地回答。  
「哎?」  
「是…慧音吧?」  
在心里不知道默念过多少遍的名字,现在真的可以这样称呼她了。  
「那么,作为交换,也请称呼我妹红吧。」  
「妹红…吗。」  
「嗯。」  
听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念出他的名字,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若他与慧音的相识真的是梦境,妹红也奢望自己能够晚一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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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15:45:20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6 Mokou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7-27 15:47 编辑

  
电视上播放着一则报导。  
说的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是一则杀人案,一个男子杀了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因为情感问题,尸体藏得不好,据报道被害时间是两天前。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一则分尸案。  
当警方搜查到他家里的时候他还有很多尸块没有处理掉,整个尸体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碎块,有些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碎块隐约还可以看出是身体的哪个部位。  
「好可怕……真是丧心病狂啊。将一个人这样……」  
慧音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紧锁眉头看着电视上那些打了马赛克的镜头。  
隔着那些高度模糊的马赛克,还是可以看得出现场的鲜血淋漓,上面所说的「隐约还可以看出身体的哪个部位」是说熟知人体的妹红,慧音这样的普通市民完全看不出那是什么身体部件。  
「嗯。」  
妹红平静地看着这则报导,心里没有任何类似于慧音那样的想法,仍然是吃着菜,但是想了想这样大概会让人觉得不对劲,也就停下了筷子。  
即使没有这样的感觉,也要装作有,这样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拥有的感觉。  
「真是令人发指的行为啊。」  
妹红更加切实感觉到自己和普通社会有着多么大的隔阂。  
「令人发指的行么吗……」  
看着电视里那个被铐上手铐,穿上囚服押进那根本没有逃生机会的灰色高墙的年轻杀人犯,妹红不禁想到了以前某个人来拜托自己的事情。  
那个人也算是自己的委托人吧,和妹红算是有一些交情,那次不是他犯事,他是帮自己的朋友来委托的。  
据说是出事那天晚上酒喝多了,他朋友为了一件小事和别人争吵了起来,一失手杀了他。  
和一般的杀人犯一样,他的本意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谁知道人那麽脆弱,说死就死了。  
妹红现在还记得那位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年轻男孩蜷缩在沙发上绝望地抓着头发的样子。  
「不要……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他一直都无神地念叨着这句话,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妹红不刻意去记都能背出来。  
于是委托就是,妥善地处理掉尸体,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其他后续的事情是他们自己去办的,和妹红没有关系,所以最后他有没有被关进去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几天妹红看了看电视的报道并没有关于这个事情的消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慧音。」  
「嗯?什么事?」  
在对她来说那么紧张的气氛中突然听到妹红的声音,慧音像是受到了什麽惊吓,迅速转过头来。  
刚才的那则可怕的报导难免对她的情绪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吧。  
真是的,一有可以提高收视率的案子就添油加醋地报道,详细和诡异程度并驾齐驱,甚至可以去写一篇小说了,现在的电视台都这样吗。  
「你有想过,那个人么什麽要分尸吗?」  
「哎?……没有。」  
「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去干这样的事的,是吧?」  
「……啊……嗯。」  
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慧音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也看到了吧,那个人很年轻啊…………当然不甘心因为一时的冲动犯下错误就被关进绝望的监狱。」  
被关押进监狱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光是站在外面仰望那耸立地好像要穿入天空的高墙,妹红就感觉快要窒息了。  
倘若撇开伦理道德,纯粹一点去看这个分尸杀人案件,以那个男孩的视角去看这件事,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是迫不得已的,是个可悲的人。  
虽然说这种迫不得已在正常人看来很站不住脚,不过是个杀人后推脱责任的借口罢了。  
刚刚死亡不久的尸体被切开时喷溅出的殷红鲜血,分割内脏时飞出的乱七八糟的浑浊液体,切下容易辨认的头部、手、脚、生殖器时的感官刺激,妹红回忆起来也不由地觉得背脊发凉。  
妹红不是杀人犯,他不过是处理尸体,那个杀了人的男孩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切割尸体的?  
真想知道啊。  
虽然说没有杀人,但是倘若被那种带有鲜血气息的狂气感染上,就回不去原来的日常了,就算是掩盖住了事情的真相,也无法像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那样生活。  
嗯……大概就象是妹红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描述的一样,是一种在白夜里生活的感觉。  
虽然身处光明的白昼,却不得不过着像在黑夜里一般躲躲闪闪的生活。  
很显然,自己和那个男孩一样,都被这样的狂气所侵蚀,唯一不同的只是他进了监狱,而妹红仍然是作为一名普通人生活着。  
应该说是像那个在白夜中行走的人一样,但妹红的白夜情况显然比小说里的那个主人公严重多了。  
妹红可是手里直接或间接沾有不下数十人带着鲜血的死亡气息的人,那个数十,应该是小于五十吧,但是那也够多了。  
至少被抓住什么把柄关进监狱,随便怎么判都是死刑。  
……和正常的她这样交往下去,真的好吗?  
妹红抬头望着仍然保持着困惑表情的慧音,刚才的思维只有几秒而已。  
他感觉和眼前近在咫尺的慧音的距离很近,一伸手就能把她拥在怀中。  
但又象是隔着一张看不见的网,那种带着高压的电流的网,无论哪一方触碰都会是致命的。  
或许和普通的那种一碰就把人弹得焦黑的电网不同,这个电网是慢性的,它会慢慢炙烤。  
「…是吗……?」  
听的似懂非懂的慧音甩了甩头,像小孩子一样叼起筷子,看来是她的习惯。  
「嗯。」  
妹红不清楚那时自己的表情是怎样。  
「出去散下步吧?」  
洗干净碗筷后,慧音提议出去散一会步,虽然外面挺冷的,不过看了这样令人不舒服的报导,出去散下心也没什么不好。  
「好啊,去哪里?」  
「……随便吧,附近的商店街好了。」  
两个人的关系到目前只是朋友,妹红给慧音的印象似乎是上班族那样的感觉。  
要她来说的话,对自己的评价应该是斯文、温柔之类的吧。  
怎么说呢……妹红本身也是带有这两种感觉在,但是这太片面了,真实的自己可没有那么言情小说男二号那样完美。  
……这么好的印象这总会让妹红有一种在欺骗她的感觉,但却又不愿意去捅破这个谎。  
怕是什么都说开了就会失去现在的关系了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和那些「怕告了白被拒绝连朋友都做不成」的男孩子有着差不多的想法。  
————
现在这样的季节,早晚的温差会差很多。白天有太阳晒着还好一些,一到晚上就会像进了冰窖一般,但是奇怪的是妹红并没有觉得特别冷。  
瞥眼看见走在身边,因为天气寒冷而不停地搓着手呵气的慧音,看她放下手的时候,妹红握住了她的手。  
身材的差异,慧音的手可能比米丝琪稍微大一些,不过相对于妹红的来说还是小到可以完全包住。  
「哎?……」  
慧音错愕地抬头看了妹红一眼,碰上了他的目光后,急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怎么了?……  
「……那、那个……」  
「什么?」  
「手……」  
啊。
妹红想起现在牵着的是几乎没有和男性有过什么超过礼节性接触的慧音。  
……妹红又不禁为自己感到好笑,明明和不知多少人发生过肉体关系,却一次像样的恋爱经验都没有。  
连怎么礼貌得体地握女性的手都不知道,或许自己应该看些那类的书?……  
「啊……抱歉。」  
「…没关系。」  
他觉得很庆幸,原来自己还有这样无用的一面,可以像一个第一次交往,什麽都不会的男生那样手足无措,这是一个作为普通人该有的情感吧。  
和她的距离好像近了点。  
————
慧音的家住的不是中心街区,商店街上的人也不是很多,隔着相同米数就会有一棵装饰用梧桐树,空荡荡街道显得冷清清的。  
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妹红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发现香烟似乎已经吸完了。  
「那个……等我一下好吗?我进去买罐咖啡。」  
妹红没有说是去买烟,而是找了买咖啡的理由。  
慧音是知道自己抽烟的,因为在她面前爲了确实她是不是讨厌吸烟的人特地抽过,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反感的样子,但是说是买烟总觉得不好。  
「啊,好的。」  
「你要喝什么吗?我请客。」  
一罐饮料的钱而已,就说是请客……妹红觉得自己和她待在一起都不像自己了。  
「可以吗?」  
就算是这样只有一点点的小钱,她每次也会这样犹豫地反问一下,妹红觉得这样认真的性格真是可爱。  
「没事。」  
「那……热奶茶好了。」  
只是进便利店不过五分锺左右的时间,没想到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拿着罐装咖啡和奶茶的妹红刚从便利店走出来,就看到在不远处长椅边等着的慧音身边围着三四个人。  
这个时间段街上已经几乎没人了,至少妹红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不到一个过路人。  
惹麻烦的家伙真是无论到哪里都会存在啊。  
「那个,借过一下。」  
拨开其中一个人搭在慧音肩膀上的手,妹红拉起了慧音的手臂。  
靠近那个人的时候妹红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酒味……说是酒味真是很便宜他了,说是酒臭味还差不错,那种劣质酒精堆积在身体里发出的强烈刺激性味道。  
真想一拳把他揍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不过理智告诉他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和这些杂碎发生纠纷比较好。  
「喂!你谁啊!」  
另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空酒瓶,对着妹红大声嚷嚷着。  
这帮人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妹红只是这样的动作就激怒了他们。  
别把酒瓶砸我头上啊,啧。  
「别理他们,我们走。」  
牵着慧音的手,妹红拽着她跑了起来。  
反正醉成这样的人如果追上了的话,没多久也会跌倒或者力尽。  
就像妹红想的那样,那几个人没追多久就跟不上放弃了,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什麽难听的话语,像小丑一样挥动着空酒瓶。  
只要他们不一时脑热对慧音做什么事情的话,酒醒了之后就又会变回普通人了。  
那么自己呢?不做那些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变回那样的状态?  
「没事吧?」  
停下来看着平日运动不足,跑了一会就有些气喘吁吁的慧音,妹红问道。  
「嗯……谢谢。」  
「啊啊……」  
她应该也跑得有些累了,妹红找了一处长凳坐了下来,然后拉开易拉罐的拉环,递给她奶茶。  
「最近这种人变得有点多了,晚上最好少出门。」  
「嗯,这几个月确实不稳定啊。」  
啜饮着咖啡的妹红停顿了一下,他想起来不久前的那个枪击案就是自己这里派出去的人干的。  
也就是说,自己就是引起社会不安定的罪魁祸首之一。  
「抱歉……」  
若没有妹红这样的败类,这种事情也就会少发生一些了吧。  
「嗯?」  
「啊……没什么。」  
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形之中就会给慧音的安全带来威胁,妹红不禁感到自责。  
送她回家后,妹红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开门迎接自己的便是现实了。  
「晚上好啊,藤原先生。」  
只穿着一件睡袍的辉夜躺在沙发上,慵懒地和自己打着招呼,这样无防备的造型对男性来说还真是充满诱惑力。  
那头乌黑顺滑的秀发湿漉漉的,刚刚洗过了吧。  
——真是……根本没用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进房间,乱用自己的东西……啊。  
桌上摆着空啤酒罐,啤酒也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吧。  
她这样随意的态度让妹红很没辙。  
……说来,她是什么时候复制了这里的钥匙啊。  
「嗯。」  
应付地打了个招呼,妹红坐到了她边上的沙发上,解开了领带。  
领带这东西一点用也没有,戴着还十分难受,但是为了在外面保持形象总是得戴着。  
「啊,身上沾染有女孩子的味道呢。」  
辉夜装模作样地凑近妹红的身体闻着,她给妹红的感觉很像……猫,对,是的,猫。  
是个感觉敏锐的家伙。  
猫的嗅觉……犬类的嗅觉很好,猫的也是这样吗?  
「与你无关。」  
妹红冷冷地说着,靠倒在了沙发上。  
「说中了?」  
「…………」  
「真是冷淡……嘛,无所谓啦。」  
辉夜那睡袍看样子是故意没系好,帮妹红解开衬衫和皮带的时候他可以清楚的从半敞着的睡袍里看见那迷人的身姿。  
虽然无论是从性格也好,容貌也好,慧音和辉夜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但是妹红确实在做爱的时候总是会把身下的辉夜当作慧音。  
……原来欲望的最终还是会演变成这样。  
喜欢上慧音,然后就是交往,接下去做爱。  
那么……再接着呢?  
是结婚吧。  
啊,或许是结婚先于做爱也有可能,不过这在妹红身上发生的几率可能是接近零。  
结婚。  
想到这个词的妹红象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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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5 20: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7 Mokou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8-5 20:16 编辑

  
望着教堂前片欢声笑语,妹红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在想什麽,停下摩托走向了那里。  
没有邀请函,守在门口的人却并没有拦下妹红。  
自己没有像那些参加宴会的嘉宾那样西装革履,穿着西装开摩托如果在路上看见妹红觉得会笑得喷出来,那样子绝对搞笑。  
妹红穿的是很平常的夹克衫和深灰色长裤,或许是因爲气场原因吧,那麽自然地走进去守门的人也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这场宴会主人的朋友。  
万一这位的确是主人的朋友,冒犯了可是会被骂一顿,还不如当作不清楚放他进去呢。  
他肯定有这麽想,所以放我进去了。  
从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妹红坐在了附近某处的位子上。  
「嗨!您也认识中原先生吗?」  
一个不认识的青年上来搭话。  
中原……?是指这个宴会的主人吗。  
「哦,还好……」  
不确定他问的到底是谁,妹红只是含糊地回答了一下,接着低头抿酒。  
「啊,中原先生出来了呢!」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以及欢呼声。  
妹红擡起头,看见前方的人们都挥舞起了手。  
顺应着边上的人的动作,一块站起身的妹红顺着人群视线的方向看去,前方不远处的人群散开了一条路,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和新郎挽着手,从人群让开的路中缓缓走来。  
阳光照射在婚纱上,一身洁白婚纱装扮的新娘象是被柔和的白色光芒笼罩着的天使一样。  
……慧音穿上这样的衣服……不,是婚纱,会是什麽样子呢?  
婚纱应该是神圣的,不能简单地和“衣服”这样普通的概念划上等号。  
新娘的身材和慧音差不多,面部被白色的头纱遮盖着,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从能够举办这样排场的宴会主人来看,容貌不会差。  
若是慧音的话,婚礼上肯定也会是这样的打扮的……嗯,如果不是和式婚礼的话。  
那么……站在她身边,能够挽着她的手的,是哪个男人呢?  
新娘的身后是看上去年纪有些偏大的中年人,应该是女方的父母。  
啊……对了,说起来,慧音的父母是什麽样的人?  
去了她家好几次,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双亲。难道是外地的亦或是像自己这样根本就没有?  
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柔美的乐曲,妹红经常在这种场合听到这首歌,好像是叫“Celebration”?。  
新娘走到身着燕尾服的男士身边,男士绅士地挽起了她的手。  
那位中原先生微笑着,脸上洋溢着将要成爲这位的丈夫的幸福表情。  
恍惚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妹红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遥不可及。  
对啊……我到底是爲什麽,要去做现在这样违法,危险的工作呢?  
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一般的公司弄到个一官半职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却选择了这样一条踏进就难以出来的泥沼。  
「我愿意。」  
「我也愿意。」  
新郎和新娘互相交换着戒指,戒指上的钻石闪射出的光芒象是计算好一样扎进妹红的眼中,把他唤回了现实。  
呲……!  
妹红突然感觉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中蹿起,咂了一下嘴,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感到幸福,却让他感受到了与正常人隔阂,从而産生愤怒感的地方。  
兜了一圈,妹红居然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这个教堂前。  
现在时间已是傍晚,原本热闹非凡人群早已散去,教堂前只有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着不知是石子还是离去的人群留下的糕点碎末。  
这样稍显冷清的环境可能更适合庄严肃穆的教堂这种地方的氛围吧。  
跨进教堂的大门,妹红在硕大空旷的教堂里无目的地转悠起来。  
和其他地方妹红见过的教堂一样,房子里整齐地排着四五排有点掉漆的长椅,最前方是比地面高出半人左右的高台,砖墙上嵌着巨大的玻璃窗。  
建造这座教堂的人应该很有钱,玻璃窗上特地找人来画了看上去就感觉很华丽的彩绘,就算是妹红这个对艺术并无了解的人也能看一眼就觉得这画家功力不错。  
转悠了一圈,最后脚步停在了一间不起眼的,却让妹红不由驻足的房间门前。  
让他驻足的原因,回想起来可能是因爲不对称性,所有的房间都是左右对称,唯独这一间的对面却是砖墙。  
「你是……来忏悔的吗?」  
「啊……?」  
房间并无特别吸引人之处,也没有悬挂任何标识,但妹红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麽会那么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道门,连修女走到自己身边也没有发觉。  
「什麽?」  
没有听懂她的话,妹红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忏悔室。您的身上,有罪恶的味道呢。」  
哦,这个是忏悔室啊。  
妹红不禁爲刚才盯着那个房间的行爲感到好笑————自己果然做的违反道德的事情太多了,连接近忏悔室这样圣洁的地方都会令自己感到不适,神经过敏。  
「…是吗?爲什麽你会这么觉得。」  
「要说的话……大概是兔子的直觉吧。」  
兔子?……  
她这么一说妹红才联想起,在这附近不远之处就有的一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那所房子,其实是一个军火走私集团的交易所。  
妹红上午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从他那里购买枪支弹药。  
「啊啊……到你这里来忏悔的人很多吧?」  
妹红突然明白那个军火走私集团爲何要把交易所设在这附近的原因了。  
干着违法犯罪且违背道德的勾当,然后跑到这里来向这里的神父赎罪以减轻罪恶感,身心舒畅安定后再跑去犯罪,再来忏悔,无限循环。  
建在这里的教堂还真是让神父感到无奈啊,他的肚子里一定塞下了很多秘密,并且没法讲给别人听吧。  
不顺从就会被边上不远处的老虎军火商撕扯成肉条,舞刀弄枪的粗人可不会忍让多少事,稍有不顺心就会火冒三丈轻则打一顿重则夺性命,教堂里神职人员的处境还真是象是只能顺从老虎意志的兔子。  
这样的人毫无信仰可言,来这里象征性的忏悔不过是心理麻痹罢了。  
「你这么说的话马上就暴露了哟,先生。」  
「嘛啊……无所谓啦,来你们这里的不都是我这样的人吗,你也不会告发的吧?」  
「当然的,我也是看惯了那些人的了……再说这个教堂的所以开销资金来源都是他们提供,我们也没理由说出去。」  
万一妹红是便衣警察的话她这样和妹红对话就糟糕了,不过看到出来,修女打扮的她和自己一样在反侦察方面有着不寻常的嗅觉,那些警察们就算穿着再普通,也难以掩盖住他们身上的气味。  
当然,更多的人是没有办法仅靠衣着打扮和言行分辨出穿着便衣的警察、罪犯和普通人这三者之间的不同的。  
看不出来啊,那个健硕得像猛虎一样的军火商,也是个迷信的人。他可能不信上帝,但他相信“命运”,“天谴”这样听上去也很虚幻的东西。  
肉体越是强壮的人,说不定精神越是脆弱。  
「那么,要忏悔吗?」  
见妹红没有再说话,修女擡头望着妹红问道。  
「不,算了。没有这个必要。」  
真的能通过这样仅仅是和神父说说话就能的途径摆脱自己给自己打造的枷锁的话,就算是花重金,现在的妹红也会毫不犹豫地扔下去。  
但是这不可能,[忏悔]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自我麻痹的手段,非但不会使得情况好转,或许会陷得越来越深,觉得无论犯下什麽罪过,只要忏悔就可以解脱。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犯罪犯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最终被关进监狱或是枪决吧。  
都是死亡,这和吸毒品有点像,不同的是忏悔不需要吸毒那样大量的金钱。  
但是僵持着像妹红这样的现状的话,又怎么样才能逃脱呢。  
「我这样的人也来忏悔,只会给神明增添烦恼罢了。」  
妹红是无神论者,这在有信仰的人眼里自己就和畜生没区别,但妹红也在心里嘲笑他们摊上一群坏事躲千里好事抢着上的神明亲戚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吃过晚饭之后,妹红一个人在房间里核查着记录,检查有没有什麽异常。  
工作差不多到一半的时候,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显示屏,是慧音的电话。  
擡手瞄了一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她不是早就下班了?妹红记得她的下班时间是十点半来着。  
虽然是很卑鄙的行为,但是妹红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她的日常作息,很早之前就派人暗中去调查过她一般的日常生活。  
不同于其他专门爲工作而进行的跟踪调查,妹红把她的作息时间表都清楚地记在了脑中了。  
「哪位?」  
「那个……是妹红吗?」  
「啊,是我。」  
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这是第一次……妹红有预感她可能是遇到了什麽麻烦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能拜托帮我一下吗?刚才走回去的时候从天桥下来不小心踏空了……」  
「没事吧!?」  
「…………哎?」  
电话那头的慧音被妹红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楞了一下。  
「……抱歉,吓到你了。」  
真是的,自己怎么那么激动呢。  
挠着头,妹红一边道歉一边坐回了沙发上————虽然这动作慧音看不到的。  
工作太累了一不留神踏空的还是街上太暗没看清?……也太不小心了……  
坐在沙发上的妹红蹙着眉头紧张地捏着话筒。  
「还好吗?」  
「……没、没什么啦,可能是脚扭到了……」  
虽然她这麽说,但妹红也知道这肯定是她爲了不让自己太担心才说没什麽。都需要打电话求助了,可见伤势光凭她一个人根本处理不了。  
「天桥是吗?你不要乱动啊,在台阶上坐着,我马上过来。」  
「啊…嗯。」  
急匆匆地挂掉电话,连桌上处理了一半摊成得乱七八糟的文件都没收拾,妹红就披上外套急匆匆地出了门。  
得快点赶到她那里……连买个咖啡那麽五分锺的时间都会有残渣来骚扰慧音,谁知道自己赶过去的时间里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还是不要多想了,这麽点时间慧音不会有事的。  
妹红这样安慰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驾驶上。  
现在每耽搁一分锺,妹红都会更加焦急一分。  
幸亏现在是深夜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不然估计赶过去都要花上一个小时左右,出门的时候妹红看过一下表,到他看到慧音,大概花了四十分锺。  
妹红老远就望见了天桥阶梯的最下面坐着的小小的身影,她的那种无助感令妹红心里一阵被什麽东西揪住似的疼痛。  
现在的慧音让人有种想把她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抱歉,等很久了吧。」  
将车停靠在路边,妹红从车上下来,刚一出车门就感觉到了冰冷得刺骨的空气。  
她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了多久啊。  
「怎么这么说……我才要道歉呢,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对不起……」  
一看见妹红下车朝慧音走去,她就立刻扶着天桥阶梯的扶手想要站起,妹红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没事的,那个……先去医院好吗?」  
「嗯……」  
搀扶着慧音坐到车的后座,妹红开始检查起她的伤势。  
小心翼翼地帮她褪去鞋袜发现脚踝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了,妹红都不敢去碰,生怕自己太大力弄痛她。  
……希望只是普通的扭伤,不是骨折。  
「小心一点别碰到了。」  
「啊……好。」  
叮嘱后关上后座的车门坐回驾驶座,妹红发动了汽车。  
「怎么那么不小心。」  
「对不起……一不留神踏空了,我还以为到底了,没想到还有三格台阶……」  
「呃……」  
这个扭伤脚的理由真是让人感到哭笑不得。  
摇了摇头,妹红把车速加快了一些。  
大城市的道路很多,四通八达,交通便利不假,但是路程变远又成了另一个问题————妹红从天桥开到骨伤医院足足花了有一个半小时,时间的话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到了这个点,气温降到最低了啊……  
「慧音,到了哟……啊。」  
打开后座的车门,妹红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慧音已经睡着了。  
也难怪……一天忙碌下来已经很疲劳了,再加上扭伤了脚在寒风中待了近一小时,就算是汽车后座这样狭小又不舒适的地方也能让她放松下神经睡着。  
虽然这个时候把她叫醒有些抱歉,不过还是得把她从睡梦里拉起来。  
妹红靠近慧音身边看着她闭着眼睛睡着的面孔,伸出的手又不禁停在了半空,犹豫了一会,把手按在了副驾驶座的靠背上,放低身子观察着她熟睡的脸庞。  
可以吻下去吗?……  
妹红的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唔……」  
即使有妹红的身子挡着,冷风还是从敞开的车门与身体的缝隙间灌了进来,内外温差造成的不适冻醒了慧音。  
「……妹红?」  
「啊、那个…!医院,到了嗯。」  
想要偷袭她的卑劣行径被发现,妹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急忙从慧音身边离开。  
伸手搀扶起她,妹红用左手挠着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现在这样窘迫的模样,被米斯琪、辉夜、或是自己的部下看到,估计笑的会直不起腰吧。  
「拍过片子了啊……没什么大碍,软组织挫伤,最近不要走路,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多谢您了。」  
既然医生说没问题了就好……  
听到那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这麽说,妹红总算是松了口气。  
走在去付费的医院走廊上,妹红看着洁白的墙壁上隔着一段距离就会挂一幅的古今中外名医的介绍,才发现自己差不多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来医院。  
以前爲数不多的受伤都是从永琳特别设置的通道进的,现在这样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这里好像也不是那麽让人讨厌。  
「啊啊…………」  
走廊颇长,感到有些无聊的妹红突然想抽支烟,但擡眼看见墙壁上挂着的“禁止吸烟”的标示,又有些烦躁地把烟盒塞回了大衣口袋里。  
等到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你自己一个人会不方便吧?……你父母呢?」  
开车的时候,妹红望着橙黄街灯下只有寥寥几辆车的街道,向慧音问道。  
「…………」  
慧音没说话,回答妹红的是沈默。  
「……在外地?」  
「不是,已经过世了。」  
哦,是吗……  
虽然很失礼,但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慧音也是没有双亲的,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事。」  
「明天就请假吧,这个样子不能上班的吧?」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赶到家兴许要四点,脚伤暂且不说,就是睡眠的时间都不够。  
「嗯……是啊。」  
妹红从后视镜中看到慧音有些踌躇的神情。  
服务生这样的工作,请了病假半个月不去上班,说不定等你回去了饭碗就丢了,排队等着做这工作的人多的是。她有些犹豫也是必然的。  
但就算她努力想要保住饭碗,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没办法好好工作。  
看来要和上次那个什麽的经理联系一下麽……?  
妹红既想要她安心休养,回去之后可以像以前一样照常上班,但内心深处又有点希望她被炒鱿鱼,好让妹红给她提供一份能让自己和慧音相处时间更多的工作。  
我真是卑鄙又自私啊……  
不管是哪边最终都是爲了满足自己的利益。  
……可是自己本来就是个卑劣的人不是麽,这样也没有错。  
好不容易到了慧音家,原本想把她送到就走的,不过妹红想了想,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万一劳累的慧音一不小心出了什麽事情,妹红后悔自己没和她一起进屋子都来不及。  
「饿了吗?要吃点什麽麽?」  
「不用了,你这样我已经很感激了。」  
「没什么吧,明天我大不了请一下假就可以了。」  
妹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自己就是老板这样的存在,对于将部下的工作分配好了的妹红来说,在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都一样,没什麽太大区别。  
相比来说像慧音这样下层的人反而更加辛苦,但拿到的工资却比妹红这样轻松工作的人还要少得多,真是奇怪。  
「洗澡的话有困难吗?」  
刚说出口妹红就后悔了,自己是男性,就算她说有困难也根本不可能和她一块洗澡的吧。  
「啊……应、应该还好吧。」  
慧音听到这样的发问,也不禁脸红起来,刚还看着妹红的视线移到了一边。  
「唔呃……」  
妹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只好伸手往上衣口袋里掏起烟来。  
虽没有严重的烟瘾,但是碰到什么事情,顺心也好不顺心也好,总是想要抽一支。久而久之就变成一种习惯了。  
「咦?……」  
口袋里没有烟盒。  
是刚才在医院……?还是在车上掉了吗……?  
「我在你洗澡也不方便,我出门买点东西。」  
「哦好……啊对了,钥匙,钥匙在我包里……」  
这么说着的,慧音蜷起扭伤的左脚,右脚单脚着地一蹦一跳地往放着包的桌子那边移去。  
「喂喂,你小心一点啊。」  
真是的,脚扭了还那么不安分,明明只要指一下方位妹红就能自己去拿的啊。  
不过从这方面也体现出她坚强的性格呢……长期都是一个人生活的慧音早就习惯了什麽事情都是靠自己一个人处理。  
真是辛苦这样一个年轻女生了。  
「给你。」  
「嗯。」  
接过慧音递来的钥匙,妹红开门走下楼去。  
该说她不经世事单纯呢,还是对自己的信赖?  
看着掌心上躺着的那把钥匙,即便天气寒冷,妹红却感到心里很温暖。  
把钥匙交给一个人是对那个人很信赖才会干出的事情,至少在妹红看来是这样。  
信赖…………  
是吗……她觉得自己是可以相信的人啊。  
经历过太多事情的妹红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一个人不会背叛的只有他自己。  
回到慧音家里时,妹红刚打开门就听见浴室方向传来了阵阵水声。  
自己出去不过十分钟,洗好还要一段时间的吧。  
女生洗澡大概都是比较慢的……何况她还扭伤了脚行动不方便。  
虽然视线是落在电视荧屏上,但妹红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节目上,而是不由自主地听着浴室那里的动静。  
……唔…………  
那头苍蓝色的长发被从花洒喷下的水幕冲淋湿,透明的水液顺着慧音身体的曲线流下落在她脚踩的瓷砖上,热水蒸腾起的白气氤氲在她身边,让人想看又看不清…………  
糟糕……再想下去要兴奋了。  
摇了摇头把杂念赶出头脑,妹红站起身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真是……慧音你知道对这样无防备的你,我忍着有多累么……  
妹红摇着头在心中这样如此感叹着,踱步到了一间关着的房间前。  
慧音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卫生间、厨房、客厅……那麽这间是卧室咯?  
屏气听着浴室那里的水声,水声并没有减小的势头,妹红觉得一时半会慧音不会出来。  
像个第一次作案的小偷一般,心跳竟然不由地加快起来,对着人的脑袋开枪手都不会抖的自己,这个时候竟会觉得紧张。  
我到底在干嘛啊……  
「………………」  
门没上锁,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妹红对于眼前的场景,完全不知道该发表什么看法好。  
卧室整体十分整洁,无论什么东西都有条不紊地收拾的干干净净。  
可是……这样的房间……虽然有些失礼,但与其说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生居住的卧室,倒不如说是年过六七十的老太太更加令人信服……  
墙是最爲朴素简单的纯白色,墙上挂着一幅看上去就很清雅的墨竹画以及另外两幅字帖,书柜所占的空间居然比衣橱大了两倍之多,整个房间空余的空间差不多都被书本所占据。  
走近一看,书籍的内容更是令妹红吃惊不已。  
书架上的书几乎全是古典名著亦或是历史书籍……光是看着那些书名就令妹红觉得头大。  
她怎么会喜欢看这类的书呢?……真是令人不解的爱好啊。  
当酒店服务生真是屈才了。  
看完她的房间后出来在客厅里等了一会,慧音总算是洗完澡了。  
「……噗。」  
「笑什麽啦……!」  
慧音拉开门妹红擡眼就看到了她穿着的粉色,带小狗图案的睡衣,那衣服幼稚的程度让妹红克制不住笑了出来。  
看的书那么老成,穿着的睡衣倒是颇孩子气,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妹红觉得很是有趣。  
「呵呵…没什么,脚还好吗?」  
「嗯,没关系。」  
慧音小心地坐了下来,坐在了妹红的对面。  
她选择坐在自己的对面而不是身边,就意味着她对自己还只是[朋友]的关系吧。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的工作睡醒了再请假吧。」  
「啊,好的……」  
慧音在妹红离开的时候都有起身送别的习惯,脚扭伤了也不例外,慧音用手支撑身子慢慢站起。  
算了……就算把她按下去她也会站起来,她注意一些就好了。  
「有什麽事情的话打我电话。」  
「唔…那个……爲什麽?」  
「嗯?什麽?」  
「……爲什麽,对我那么好?……在酒店我打翻了红酒的时候也是,请我吃寿司那次也是,这次也是……」  
果然,即使再不去多想,慧音心里还是对妹红有戒备心的吧。  
人在受伤的时候会变得脆弱多疑,慧音对妹红的警戒程度也就更高。  
确实如她所说,自己做的事情的确是超过了一般朋友的职责范围了。  
「我、我扭伤的时候翻看电话本,一个个都打过去求助过………」  
慧音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同时妹红感觉到了在车上远远看慧音时她的那种无助感。  
「…………」  
表面上可以一起谈天说笑的朋友,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一个人会伸出援手的。每日在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不能,更何况是相识不过一两个月的妹红。  
深夜打电话过去吵醒别人,不是被呵斥就是什麽也不听就挂断电话,偶尔有几个没有睡觉的,也会以各种理由推脱掉这么麻烦的事情。  
「有一两个应付着答应会来,我满怀希望地等了很久也没来……我以爲你也不会来的……」  
她会怀疑才是必然的,妹红并不觉得奇怪,若是完全信任自己,那才叫无脑。  
「只有妹红你赶过来…爲什麽?……我没有什麽钱财,长得也不是很出众……」  
低下头自顾自地说着,慧音并没有觉察到妹红逐渐靠近。  
「是,我当然不是没有目的。」  
伸手一把将还在不停说话的慧音抱在怀里,妹红看着木制地板上一道道的纹路,轻声在她耳边低语。  
「哎……?」  
被妹红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的慧音一时间连推开都忘记了,就这么愣愣地被比自己高出有一个头的妹红紧抱着。  
「要说理由的话…呃……我喜欢你。」  
妹红感觉到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颤抖了一下。  
「没有图什麽钱财亦或是美色……现在这样的你就已经够令我着迷了,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妹红的心情异常平静,平静的象是谈论着今日天气怎样,而不是告白。  
「喜欢一个人,占主导的是自己的感觉,不是什麽客观理由的吧。」  
妹红放轻力道,稍微放开了慧音一些,赤红的瞳孔凝视着慧音的眼眸。  
「和我交往吧,可以吗?」  
象是对慧音说,又象是对她眼中映出的自己说着。  
这样真的可以吗?……妹红不知道,理智还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再去干扰慧音的生活了,妹红介入她的生活只会让她原本正常的生活变得糟糕起来。  
妹红不希望那样,但是感性上又不停地确认着自己是喜欢慧音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妹红去注意,出了事情会让自己焦急担心。  
他希望占有慧音,现在因爲慧音扭伤脚这件事,感性占了上风。  
妹红想要照顾总是独自一人的她。  
「…………嗯。」  
避开妹红的视线,怀中的慧音犹豫了几秒后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  
妹红再次抱紧了慧音,低头将嘴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慧音的嘴唇上传来令人感到安心的温度,妹红也不再是睁着眼,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时刻。  
令人怀念的触感…………以前好像有过这种感觉……在哪里呢?  
「那么,我走了。」  
放开脸颊上带着红晕,因爲吻技很差——完全是一点都不会,而不停喘息着的慧音,妹红压抑下欲望微笑着说道。  
「嗯……」  
「有什麽事的话,打我的电话吧。」  
开着车,妹红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打算。  
取出手机翻出电话本里那位部门经理的电话号码。  
本来是打算明天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准许慧音的假期且不允许辞退她,不过现在妹红改主意了。  
说起来……我原来还存过这样的人的号啊?  
此时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想到这时间他手机可能会关机,妹红拨通了他家的宅电。  
「……喂?」  
等了十几秒,那里的人接起了电话。  
「早上好。」  
「你脑子有病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劈头盖脸就是嘹亮的咒骂声。  
「上白泽慧音你知道的吧。」  
无视他的咆哮,妹红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  
「我当然知道,你个疯子!」  
「哦,那么知道我是谁吗?」  
「哈?……口气不小嘛,大半夜打来电话的,肯定是住在哪个精神病院的重度病患吧!?」  
「不是,我不是什麽病患。我的名字是藤原妹红。」  
瞬间那头就没声音了。  
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像被棍棒狠敲了后脑勺那样昏了头说不出话。  
沈默了好一会儿,那里才传来了刚才还威风八面的男人颤抖的声音。  
「您……您真的是藤原先生……?」  
「需要明天我到你办公室和你面谈?」  
「不、不不不,您说,您说……」  
地位这样的东西,有些时候还是挺好用的嘛。  
「上白泽明天会向你请假,你准许她的假期。然后在她假期结束的时候,辞掉她。」  
「爲什麽……?」  
「这个你不用过问,照做就可以了。」  
「是、是的。」  
「再问一次,听明白了?」  
「是的,藤原先生!」  
「打扰你了,继续睡吧。」  
是啊,我就是一个卑劣的人,通过卑劣的手段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赤红色的眸子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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