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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5 20:4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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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Mystia side| 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8-5 20:40 编辑 
 
 下课铃声响起。
 从上节课开始便昏昏欲睡的米斯蒂婭有些不大情愿地睁开眼,周围实在是太吵了。
 报道日已经过去,今日开始是正式上课。
 昨日象徵性地去学校报道了一下,米斯蒂婭就回去补觉,几天繁杂的事务——补那多的堆起来有山高的寒假作业和例常的接客,弄得她精疲力竭,即使睡了近一整天也没缓过来。
 下课时间中的教室裡一如既往的嘈杂,上节课刚用过多媒体而拉上的窗帘没被拉开,昏暗的环境更是令人瞌睡,不过被吵醒的她现在已经不想睡了,只是疲惫地半睁半闭著眼睛趴在课桌上。
 「哇啊——新老师!?」
 「好年轻,有二十五岁吗?」
 「是代课老师?」
 把脸埋在臂弯中有差不多五分鐘时,边上突然响起了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议论,进而全班都开始把话题转成了这个——听内容来说似乎是换了个老师来上课。
 「米斯蒂婭,别睡了啦,快看快看!」
 周围的同学应该都纷纷在向新老师投去好奇的目光,虽想不去理会同桌,但不去看可能会被认為不合群,米斯蒂婭强撑起灌了铅水般沉重发胀的头。
 讲台上站著一位有著浅苍篮色长髮的女性,身著卡其色的绒外套,正在低头摆弄著身前的桌上放著的笔记本,看不到容貌。
 下节课是歷史……米斯蒂婭看了眼抄写在黑板最右边的当日课程表。
 她记得之前教歷史的是一个快退休的谢顶老头,或许是一个寒假不见得了什么病住院,要麼就是直接退休了吧。
 正这麼想的时候,那个女人弄完了电脑抬起头来,米斯蒂婭看到了她的脸。
 的确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洋,五官端正,长得很清秀。鼻梁上架著一副细框眼镜,给人文弱的印象。
 「哎,怎麼洋怎么样?长得很漂亮吧?」
 同桌用手肘碰了碰米斯蒂婭,向她寻求评价。
 「还可以吧……」
 也不是特别出眾的外貌,但给人感觉还不错。
 「咳,大家安静一下!」
 米斯蒂娅刚说完那句「还可以」,上课铃就响了起来,那个人用手轻拍了拍讲台提高声音喊道。
 也许是刚开学大家的学习状态还处于良好,也许是对这新老师的兴趣使然,教室中居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原先教授你们歷史、以及担任班导的上杉老师因病住院了,从今天开始由我接替他来授课,班导职务也由我来担任。」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粉笔槽中拿起一隻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她写的粉笔字很漂亮,像是练过书法般的字体,工整娟秀。
 最先米斯蒂婭并没觉得怎洋,不过是换了个老师这般平常的事情,但当她写到后两个字的时候,米斯蒂婭不由楞住了。
 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及戏剧,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那个人把粉笔夹在指间转过身来,微笑著对全班同学——当然包括米斯蒂婭,开口。
 「我的名字叫上白泽慧音,你们可以称呼我上白泽老师,请多指教!」
 上白泽……慧音。
 米斯蒂婭默唸著这个名字,不自觉地低下头,她不清楚那时自己脸上的表情该是怎洋,大概是吃惊,也可能是面无表情,总之她不想让那个叫慧音的年轻老师註意到自己。
 ——慧音,我喜欢你,想要你。
 ——慧音,我爱你。
 脑中的那片记忆迅速复苏,那天晚上妹红喝醉酒说的话在耳旁响起。
 她恨透了那个叫慧音的女人,不知诅咒过多少次这人最好出点什么事故消失掉,但真当这个叫作慧音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米斯蒂娅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慧音……是个很大眾的名字吗?
 米斯蒂娅望了望讲台上正在授课的上白泽慧音。
 她与自己想像的形象差的有点多,米斯蒂婭不禁开始怀疑眼前这个慧音是不是真的是那天妹红喝醉酒嘴裡说的那个人。
 那麼巧的事情……怎麼可能……
 米斯蒂婭不安地咬著嘴唇。
 她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但米斯蒂娅根本无心听她说了什么。
 教师和黑道头目?……不是吧……
 她之前一直认为那个叫慧音的女人应该是有着大和抚子一般的形象,亦或是长得漂亮得有如封面杂志上的女郎那般的外貌。
 现在外貌暂且不说,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这两个职业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到底怎洋才能走到一块。
 是认错人了吧,一定是碰巧名字一样罢了。
 米斯蒂婭试著这洋说服自己,但不确认一下果然还是无法放心。
 原本以為积压几天的疲劳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没想到几天的课上下来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星期四在白天时就感觉极度疲劳,一天中一半的课都累得趴在桌上,第二天早上想起床的时候发现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
 高烧。
 身体裡的水分被快速蒸乾,乾涩的喉咙每咽一次唾沫都觉得苦涩难熬。
 耳中听见周围有轻微的嗡嗡嗡的声音,这个点应该是没什么大的声音响动的,米斯蒂娅想可能是耳鸣。
 四肢无力,连爬起身去倒杯水的力气都没。
 每次发生诸如生病或受伤这洋的事,米斯蒂婭都会明显感觉到一个人生活的孤寂无助,特别是一个女孩子。
 只能一个人凄惨地倒在床上,连帮忙给自己倒杯水的人都没有。
 容易伤感这也许和生病时人的精神也变得脆弱、易变有关。
 我会不会就这样死在床上都没人发现呢?躺在床上艰难地呼吸著的米斯蒂婭失落地想道。
 搞不清楚躺了多久,床头的手机发出振动的声音。
 米斯蒂婭真庆幸自己把手机放在手能撩得着的地方,不然连去接起都困难了。
 来电显示上是个陌生号码,抱有「可能是妹红打来的」的想法的她不免感到一丝失落。
 是啊……我不说妹红怎麼可能会知道我发烧?她自嘲地一笑,接起了电话。
 「喂?」
 自喉咙中发出的沙哑无比的嗓音令她反而有点庆幸这不是妹红打来的电话,她可不想让他听到自己这样的声音。
 「……请问是米斯蒂婭同学家吗?」
 ……这声音好像听过啊。
 「是。咳咳……」
 扁桃体好像严重发炎了,只是说一个字都那么困难。
 咳嗽咳得她喉咙生疼。
 「我是上白泽老师,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今天没来上课啊。」
 啊……是那个人……
 说起来,这好像是米斯蒂婭第一次和她单独对话,在学校的时候两人几乎连对眼都没有过。
 「对不起,我发烧了……」
 「这样啊……能叫你父母听一下电话吗?」
 也许是怕学生装病,电话那头这样要求道。
 以前大概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些人装病的能力很强,演得和真的生病一样。
 虽然女生一般不会这么做,但作为教师的上白泽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会这样要求吧。
 「……我…父母不在,我一个人住。」
 突然提到父母,她就想到都是那两个人才害得自己沦落到现在这般凄惨的境地,米斯蒂婭有些不高兴。
 「哦…对不起,家裡有亲戚吗,严重的话一个人没法去医院吧?」
 「……也没有,我没事,我不用你管……咳、咳咳……」
 直接挂掉电话不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米斯蒂娅觉得这样的老师真伪善,假惺惺地装什么关心同学,于是冷冷地回应。
 这次估计是情绪变得激动,咳嗽得更厉害了,米斯蒂娅觉得肺都要咳出来了。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那边掛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她不知为何很舍不得去按掉挂断键。
 忘了怎么昏昏睡去的了,再次醒来是因為听到门铃被按响。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访啊,不会是推销人员吧。
 想著不去理会等会估计就会停下,谁知那人好像非要米斯蒂婭去开门才罢休一样不停按著铃。
 烦死人,怎么不去死啊……
 被弄得火大的米斯蒂婭从床上慢吞吞地下来踉蹌地走出房间去开门。
 「你找………」
 楞住。
 想骂出来的「你找死」最后的「死」字被咽了回去。
 门口站著的……怎麼会是她?
 和昨日穿的一样的卡其色外套,但现在还戴了围巾和手套的……上白泽慧音。
 米斯蒂娅彻底被搞迷糊了。
 「抱歉,擅自到你家来……」
 她扶住米斯蒂婭摇晃的身子,走进屋裡带上了门。
 烧糊涂了的米斯蒂娅甚至忘了去把她赶出去,只是在想她怎么得知自己的住址。
 之后……怎麼样了?
 好像是被半强迫地穿好衣服,被不怎麼健壮的她背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配药单上医生特有的繚草字体,家裡的被窝,热水袋……
 米斯蒂婭觉得恍恍惚惚像在做梦。
 等回到床上,抱着温暖的热水袋,米斯蒂娅迟钝的脑袋才知道了她为何会得知自己的住址。
 其实很简单,没什么人告诉她,自己告诉的——开学时每个学生都会填写的基本信息表中有要填写住址。
 那时没写假地址,她搞不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你……不用去教课吗?」
 「说什麼啊,星期五没有歷史课的吧,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班主任不在一会也不会惹大事的。来,吃药。」
 上白泽慧音回答着,扶起了些米斯蒂婭的身子,递来四五颗药片和一杯水。
 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的时候,米斯蒂娅稍微一惊。
 没有感觉到玻璃杯那种冰冷的触感,而是略微有些烫的温度。
 温水……
 若是自己去倒,肯定只能直接去接饮水机中冰凉的水吧。
 给发烧的病人斟温水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米斯蒂娅却不由得觉得鼻子发酸,因为自从父母欠债之后家里的平静就被摧毁的一干二净,从来都没人这么细心地对她过,妹红也没有。
 米斯蒂娅啜饮着温水,在心里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对这个敌人抱有好感。
 怎么能一开始就败下阵来。
 「吃了药好好休息,我去客厅批改作业,有事情叫我。」
 「……」
 「我不会乱动你家东西的,放心吧。」
 或许是觉察到米斯蒂娅眯着眼瞪着自己,那幅猫咪一样的戒备,上白泽慧音把杯子放在床头朝她笑了笑,走出房间。
 房间……被第三个人踏进了。
 米斯蒂娅在心里嘀咕着。
 上白泽慧音出去后,睡不著的米斯蒂婭拿起手机呆呆地盯着屏幕,翻着电话本,看到了妹红的名字。
 她犹豫了一下,给妹红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我发烧了。」
 过了十分鐘左右那里来了回信。
 「严重吗?」
 原本想打「不严重」,但她也想看看妹红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把爱全部放在那个慧音身上。
 于是按了别的字。
 「嗯,刚才测了一下有38.7度,不过已经吃过药了。」
 「吃过饭么?」
 「没,起不了床。」
 发出去这则信息米斯蒂娅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没法起床怎么去拿体温计,拿药吃药?
 不过妹红好像并未注意到这不合理之处。
 「我五点后有空,帮你带点吃的吧,白粥可以吗?」
 看到这样的回复,米斯蒂娅稍微松了口气,他还没有把自己甩开。
 「嗯。」
 发完回信,米斯蒂婭突然想起上白泽慧音还在外面。
 不知道她要待到什么时候。
 把棉被往上拉了拉,她想到了一件事。
 ……这不是机会吗?验证那两人是否有关系的机会。
 妹红有这里的钥匙,可以直接进来,不需要她自己或者上白泽慧音去开门。
 米斯蒂婭想要亲眼验证,就不能让她待在客厅,这样的话妹红一开门就能看到她,自己待在卧室就看不到两人的反应了。
 需要把上白泽慧音限制在自己身边,这洋才能让妹红走进客厅发现没人,再进入卧室,当他踏进自己卧室时米斯蒂婭可以清楚看到两人的反应。
 是你自己擅自要来的。
 是你说帮我带食物的。
 这不是我的过错。她很快想到了把上白泽慧音限制在身边的方法。
 「上白泽老师,我想吃点东西……」
 时间快到五点的时候,米斯蒂婭吃力地提高声音朝门外喊了一声。
 「什么?」
 听到喊声来开门的她又问了一遍。
 「我想吃些东西……」
 「肚子饿了是吗?发烧的人吃些清淡的比较好,粥可以吗?」
 「嗯。」
 「厨房里有米吗?」
 「有的。」
 吃什麼根本无所谓。
 她听着上白泽慧音离开的脚步声,计算着时间。
 已经过了五点。
 米斯蒂婭瞟了眼时鐘,分针正指三的方向。
 应该快了。
 慧音在五分钟前端来了白粥,她借口粥太烫故意吃得很慢,等待著开门声响起的时刻——
 咔嚓。
 来了。
 「喂,米斯琪,我带来吃的了。」
 房间外响起了妹红的声音。
 米斯蒂婭看到上白泽慧音的手猛抖了一下,她觉察出了这熟悉声音的主人是谁。
 下一秒,妹红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米斯蒂婭看著他吃惊地睁大眼睛,喃喃地说出那个名字。
 「……慧音……?」
 她突然觉得心裡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是因为身边这个明明和自己只是刚见面不久的师生关系,就对自己那么好的女人是自己的情敌,还是因为让自己爱慕的男性陷入困境?
 自己到底在干什麼呢?
 她突然感到后悔了。
 是不是大家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才是更好的方式呢?
 她面对着这个自己一手造成的尴尬局面,居然没有一丝的高兴。
 米斯蒂婭闭上眼睛,希望再次睁开时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没有上白泽慧音,没有妹红,只有一个人凄惨地躺在床上发着抖的自己。
 睁开双眼,房间裡还是三人。
 自己、慧音、妹红。
 连位置都没有变。
 空气、时间,彷彿都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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