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公平了!怎么又是梅莉吃螃蟹!”
宴会结束之后,我们回到了家。说明了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后,搭档的第一反应如上。
“什么东西啊!偷跑去2004年的东京,还和姑祖母见了面!这种跟以前的穿越系科幻小说一样的展开是什么鬼啊!这种情况应该是由我这种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来出面吧!?”
“就算你这么发火……真要抱怨的话,直接去跟妖怪贤者抱怨吧。”
“姆,到底要翻过什么山越过哪座岭才能遇见那个假梅莉呢?还是说现在已经掉包了?呐,你不会是什么六耳猕猴吧?”
“好轰啊好轰啊。”
我的脸被揪着向外扯。不假思索地,我给莲子的脑袋来了个全力一击。搭档不禁抱头哀嚎:“呜呜,我贵重的脑细胞啊。”
“至少现在,我的自我意识告诉我,我叫玛艾露贝莉·赫恩。”
“就连自我的定义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断定,相对性精神学还真是麻烦啊。”
“少说两句会死吗。”
“嘛,梅莉那些不着边的歪理暂时先不管。话说2004年的东京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啊……我可并不是特地去观光的啊。只限我所见的话,汽车很多,道路是柏油路,除了这些以外,和我们所知的21世纪80年代的东京没什么太大差别哦。”
“嘛,毕竟那里可是自从灵能近代化开始就被抛弃的魔都,也没办法呢。”
搭档耸了耸肩,然后向我探出了身。
“那么,姑祖母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这个嘛——年龄的话大概3、4岁吧?是个相当聪明的孩子哦,往好了说的话只能这么说了。啊,既然莲子你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话,一看就能明白了。那个臭屁的眼神真的超像的。”
“真是让人吐槽不能的评价啊。那么,你就把那块琥珀给她了?”
“嗯——呐,这真的不是因果的无限轮回吗?琥珀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来源应该不止一种吧。因为,没有办法断定妖怪贤者交给梅莉的琥珀,和我们从姑祖母房间带到这个世界来的那一块是相同的。”
“啊————你这么说的话。”
确实是这样。因为在我们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块琥珀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那块琥珀,有很高的可能性被留在了未来的外界。
因果的无限轮回解除了,不过有个根本性的谜题还没有解决。
“不过,谜题又增加了呢。”
莲子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既然妖怪贤者通过梅莉把琥珀交给了姑祖母,那么就可以确定那块琥珀就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关键道具。虽说还无法确定它是不是真的能超越时间——这样的话,姑祖母的遗言所包含的信息量可就很大了。”
“遗言?”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奶奶曾经说过的吧。‘总有一天,会有想要揭露这个世界的真相的人,来把我所发现的秘密全部公之于众’——姑祖母曾经说过这句话来着。”
“————”
“只能认为,姑祖母已经知道我们曾去揭开那个房间里的秘密了。”
“既然是超能力者的话,可以认为她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吧?”
“那么,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我们会穿越到过去的这个世界呢?还有,既然梅莉已经和姑祖母面对面交流过的话——”
莲子突然起身,盯着我的眼睛。
“如果姑祖母所发现的秘密,指的是幻想乡的话。”
“————”
“然后,她为了引导我们,留下了那块琥珀和那本笔记……”
这么说来,那本笔记直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
封面写着《秘封俱乐部活动日志》的笔记。70年前有关秘封俱乐部的记录——
“呐梅莉,难道你在面对姑祖母的时候,报上了【秘封俱乐部】这个名字?”
莲子如此问道,我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所说的话,根本不是出于我个人的意志。那份感觉,仅凭口头说明的话,莲子恐怕无法理解吧。
“梅莉并没有报上名号啊……这样的话。”
莲子环抱双臂,闭起了双眼。
“说不定——我们之后会与她相遇呢。就在这个世界,和姑祖母相遇。”
“……堇子女士陷入昏睡的话,是在2015年吧?那可是10年后哦?难道我们这之后10年都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吗?”
“天晓得——这样说的话,姑祖母陷入昏睡,说不定就是因为选择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哦。说不定,现在我们的肉体就倒在了姑祖母的房间,然后被安置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什么的。”
可是,在没有手段可供我们返回2085年的现在,这件事情也无法得到确认。
“不管怎么说,妖怪贤者的介入是可以确定的。我们确实是因为某种理由而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有某个人,想要我们在这个时代的幻想乡做些什么。”
“想……吗。可我们已经参与过两次异变了。”
“那或许是,妖怪贤者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吧。”
“让我们参与到异变之中?”
“然后,用我那灰色的脑细胞来将异变背后的真相完全解明。”
“是是。”
虽说有的时候会对搭档那过剩的自信心感到无语,不过在实际成果摆到我面前之后,抱怨的话语全都立刻消失了。嘛,既然是名侦探的话,这种程度的傲然不逊还算刚好。
不管怎么说,如果想解明我们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世界这一问题的话,即使是搭档那样的头脑,也只能在得到更多的证据碎片之后才能进一步解答。
 
妖怪贤者——八云紫在那之后,与忙着修复结界的灵梦小姐她们进行了战斗,其名被阿求小姐编纂进记录之中。虽说对于妖怪贤者来说,阿求小姐已经是长久以来的熟人了,但是她好像对于在阿求小姐的记录上留下名字这件事情表现得相当抗拒。
八云紫,操纵各种各样境界的,正体不明的隙间妖怪。
与我十分相像的她,在春雪异变之后接下来的两场异变之中也在暗地里活跃着,不过那些都是别的故事了,得另外找个机会来讲述。
她和我们,在这小小的幻想乡中,将会不断地错身而过。
 
那么,如果要再说回春雪异变的话,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最后,我想稍微补足一下,在异变期间列举出的谜团之中,为什么没有对时间不匹配的谜团——即西行死于800年前,而西行妖满开是在1000年左右以前这一不协调之处进行说明。
契机是在那场赏花会的数日之后,一位委托人来到了我们事务所。
“有蛇在作祟?”
“我可不记得我被作祟过啊!”
说出这句话的,是寺子屋的男学生。据他所言,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魇住,内容基本都是大蛇缠紧无法脱身之类的。和他的双亲交谈之后,猜想是不是因为杀掉了蛇而被作祟,但他本人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真要是被作祟的话,比起找我们,去博丽神社驱魔的话不是要更好吗?”
既然没有被作祟的记忆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去博丽神社的必要。这个想法我能理解。
“虽说没有杀过,那么你还记得有没有欺负过蛇呢?”
“没有啊。只是因为在农田附近经常能看到,所以会把它们赶走而已。”
看着脸上极度不爽的少年,莲子用鼻子哼了一声。
“梅莉,这个在相对性精神学上该怎么解释?”
“这和心理学不一样,我可没办法像弗洛伊德那样解梦啊。”
“嘛,如果弗洛伊德的学说已经流传到这个世界来的话就好了。”
“既然不是被作祟的话,可能是因为物理上或者心理上的某种诱因导致其以蛇的形式出现在了意识之中,这样考虑会比较妥当吧?”
“理所当然——比如说讨厌蛇什么的,不擅长对付大型蛇什么的,这种事情应该没有吧?”
“蛇什么的洒洒水啦,不过妹妹那个爱哭鬼倒是会害怕的说。”
“你有个妹妹?”
“嗯。”
“——哈哈。你曾经把蛇拿给妹妹吓唬她吧?”
听了莲子的话,少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做过对吧?”
“……做过。”
“原来如此——梦见蛇之后,盖在身上的被子总是会掉,对吧?”
“诶?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是名侦探嘛。那么,你和妹妹睡同一个房间,对吧?”
“呃,嗯。”
“然后,平常妹妹比你起得早?”
“是这样……”
“谜团已经解开了。”
莲子耸了耸肩,然后轻轻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感觉到痛的少年不满地看着莲子,而莲子则环抱双臂俯视少年。
“不是欺负蛇,而是欺负了妹妹啊,该。”
“诶诶?”
“对于被欺负的妹妹,蛇感到过意不去,于是就对你进行了报复啊。”
“你骗人!”
“是真的哦。既然是哥哥的话,就不应该欺负妹妹,而是要保护她吧。如果想要不再做关于蛇的噩梦的话,就要好好地告诉妹妹,说你不会再欺负她了,知道吗?”
“姆……”
“能和莲子老师做个约定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去跟慧音老师说。”
“呃,我,我知道啦……”
“很好,来拉钩吧。”
——就这样,这次的委托也是一个子没进。比起委托来说,这其实应该算我们作为寺子屋老师的工作吧。
“……也就是说,那其实是妹妹的报复?”
“嘛,就是这样。凑到还在睡觉的那孩子耳边,小声地说‘蛇来了’这样吧。嘛,既然做了噩梦,就说明那孩子其实内心有在反省吧。”
真是孩子气啊。
“不过,在这幻想乡里,作祟什么的其实是存在的对吧?这一点已经是人类村落里的常识了。”
“灵梦小姐的妖怪退治不只是解决异变,可能也需要解决这种事情吧。在这个幽灵和亡灵都能拥有实体的世界,作祟的怨灵说不定也有着实体行走在世间呢。”
“崇德院[1]之类的?”
“平将门[2]之类的吧。如果将门本人就在幻想乡的话,我还想和他见一见呢。西行本人直到最近似乎也在冥界来着,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着说着莲子突然停了嘴。
“莲子?”
“……呐梅莉。平将门之乱,确实是发生在10世纪中叶对吧?”
“诶?突然怎么了。难道不是公元940年前后吗?”
“是这样啊——慧音小姐现在在哪?”
“诶?在自警团吧?”
“出发!”
莲子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朝外迈步。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追上去。
 
慧音小姐正在自警团的值班室,和小兔姬小姐一起喝茶。
“慧音小姐!”
“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只是有点历史上的疑问想要咨询你。”
“哦哦,如果是想学历史的话问什么都可以。”
慧音小姐略带自豪地说道。如果问了她什么的话,就会开始漫长的授课吧。
“是有关于出家前的西行,也就是佐藤义清的事情。他的家系……他的先祖是谁?”
“西行的家系吗?他是藤原秀乡的子孙。从秀乡到他那一代是第九代,代代都是习武之人。”
“藤原秀乡——是参加了平将门讨伐的那个藤原秀乡对吧?”
“没错,说道藤原秀乡的话——”
“不用了,那个话题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将门之乱的时候,同一时间西国的藤原纯友也发动了叛乱,对吧?关于两人其实可能是同谋这一点,有留下传说之类的东西吗?”
“啊啊,确实有这样的传说。两人站在比叡山上俯瞰平安京,将门发誓成为天皇,而纯友则发誓成为关白[3]。不过,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所以也仅仅是个传说而已。嘛,在当时的人看来,两场大规模的叛乱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会怀疑他们是同谋也是合情合理的,也因此诞生了这一传说。承平天庆之乱不久之前我在课上详细讲过,所以先去寺子屋把我的教科书读一读吧,基本上都写了。”
“明白了——还有一点。西行这个名字的由来,有什么典故吗?”
听了莲子的问题,慧音小姐睁大了双眼。
“西行这个名字的由来吗?这个……还不甚清楚呐。这样说来,为什么他会自称西行呢?唔,以后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吧。”
“——明白了,非常感谢。”
鞠了一躬之后,莲子转身走人。我慌忙地追了上去:“等、等等啊莲子。”而慧音小姐和小兔姬小姐四目相对,感到很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呐莲子,你想到什么事情了?”
在村落的大街上,我追着疾步前行的莲子向她发问。搭档往下压了压帽子回答道:“只是个妄想罢了,是不能说给作为历史学家的慧音小姐听的那种。”
“妄想是指?”
“虽说有关白玉楼的谜团大部分都已经解开了,但是还有最后一个谜团没有得到答案——西行明明死于800年前,但西行妖为什么在1000年前完全盛开?有关这一疑问,我有一个脑洞大到能过广重的假说。不过实际上我还在整理思绪,所以我们先去确认慧音小姐的教科书吧。”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寺子屋。慧音小姐的教科书,正放在资料室的桌子上。把它借走之后,搭档飞快地翻起书页来——
“有了,承平天庆之乱……啊啊,和梅莉说的一样,讨伐将门是在公元940年呢。940年,那个——”
这时,莲子的话语戛然而止,愕然地睁大了双眼。
“怎么了?”
“怎么会……所以西行他——这真的是事实吗?不是在玩我吧?”
莲子颤抖地说完之后,瘫坐在了椅子上。
“……梅莉,我啊,有一个相当不得了的脑洞。虽说这可能完全只是我的妄想而已——要听吗?”
“这次是历史悬疑剧?要和神津恭介[4]争高低吗?还是桑原崇[5]?”
“那个还是拜托格兰特探长[6]来解决吧——在西行出家大概200年以前,也就是承平天庆之乱开始的时候,东国掀起了将门之乱,西国掀起了藤原纯友之乱。两人曾在比叡山共谋叛乱事宜,而慧音小姐说过,这一段不过只是个传说而已——但是在这幻想乡里,如果传说会在这里成为现实的话,那么两个人说不定真的是同谋。但是将门并没能和纯友顺利会师,940年2月,他被藤原秀乡所讨伐。纯友之乱在不久之后也被镇压,两人的武装政变以失败告终,将门化为怨灵,之后长期作祟,这一点梅莉也知道吧?”
“是啊,直到现在,东京都还保留有他的首塚[7]吧?”
“是啊。那么,从这里开始就是神作发展了——200年后,身为秀乡后代的佐藤义清,因为某个理由出家了。那么,他为什么将法号定为‘西行’呢?”
“刚才也说过了吧,就连慧音小姐都不知道。”
“西行,要想知道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说不定要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它。也就是说,它表示的意思,就是向西行。”
“向西,的话……”
“说到向西的话就是——200年前,被先祖所讨伐的平将门对吧?与藤原纯友共同策划谋反,为了占据平安京而由东国向西进军——”
我完全理解了,理解了莲子说出的那令人震惊的故事,不禁张大了嘴。
“……难道说,莲子。西行使用反魂秘术唤醒了平将门的怨灵?”
“西行是讨伐将门的藤原秀乡的子孙哦。如果将门想要诅咒秀乡后裔世世代代不得安生,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吧?或者说,佐藤义清出家并学习反魂秘术——是因为被将门的怨灵所困扰,想要赐予他肉体,并再次退治他,之类的。”
什么鬼,这也太扯淡了吧,真是扯淡过头了——
“可是,佐藤义清败给了将门的怨灵,并被他夺走了身体,或者说有可能被替换了。然后,将门想要与纯友会师、并占据平安京的意志被具现化,因此他化名为西行——向西行进之人。”
“……但是,西行如果想搞武装政变的话,不可能会成功吧?”
“那不是当然吗?毕竟,就算将门复苏,在这200年后的世界上,他的盟友纯友也已经不在了。因此西行游走于各地,尝试返魂之术,为了复活纯友——那个有关人造人的说法,说不定就是这个想法的佐证吧。在高野山交谈的友人,其实是在比叡山共谋策反大计的藤原纯友——但是,他最后没能复活纯友。西行,也就是将门开始了隐居生活,并且作为诗人活了下去。这说不定是他夺取了佐藤义清的身体之后,佐藤义清的意识进行反抗所导致的结果吧。”
“…………”
“是不是觉得脑洞太大了?但是,如果西行就是平将门,且同时是魂魄妖忌先生的话,剩下的谜团就能全部解开了——妖梦小姐曾经说过,‘斩断时间需要200年’这句出自妖忌先生之口的话吧?”
“诶、是啊。”
“需要200年来斩开时间——指的是在200年之后复活的事吧?妖忌先生把800年前西行妖的完全盛开说成是1000年前,恐怕是他作为将门的意识使他无意中说出这样的话吧——如果西行妖完全盛开,同时西行妖=西行=将门的话,这不就是指将门在东国冠以新皇之名的极盛期吗?”
“…………”
“然后,原本是武士的西行,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放弃了这个身份,转而成为了诗人。而西行还是一位剑术达人。从这一点来看的话,真身其实是将门的西行,以妖忌先生的身份负责教导妖梦小姐的剑术,这样一来的话是不是更有说服力了?”
无言以对,被这大到能过广重36号的脑洞惊呆的同时,却又感觉不知为何能够接受这一说法,我对这样想的自己感到有些害怕。
但是,搭档的推理到这里还未结束。
“然后,对于西行即是将门这一点,西行的愿望也可以说明。”
“吾愿——葬身春花下,是这个吗?”
“没错,恰逢如月满月时——为什么,不是其它的日子,而偏偏是在如月的满月之时呢?”
这时,搭档翻开了慧音小姐的教科书,然后指着书页。
“讨伐平将门是在940年,天庆三年的二月十四——正好是如月的满月之时。”
 
当然,这些是春雪异变没有直接关系的杂谈,而且完全不能保证其真实性。信则有,不信则无,请君自便。而且就算是我,也觉得仅仅把这想法当成笑谈会比较好。
搭档所展示出来的那无边无际的妄想力,将其作为毫无根据的妄想接受也没关系。
这个故事本身,就是搭档煞有介事地将自己那毫无根据的妄想叙述出来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作为幻想乡的历史被记录、确定下来的“春雪异变”的故事是不会改变的。
这些,是有可能存在于异变的夹缝之中、连存在与否都无法确定的野史,所以将其当成笑谈才是最好的吧。
 
最后,还有一件事。
那天之后,又过了几天,寺子屋一天的教学活动结束,我们送走了孩子们,慧音小姐去了自警团驻地,我们正在寺子屋进行扫除。就在这个时候,她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呀,你们好啊。”
“啊啦,蓝小姐——喂梅莉,不要马上就去吸别人啊!”
看着和蓝小姐一起出现的那摇晃的九尾,我的理性在一瞬之间消失殆尽。虽说天气已经完全转暖,可我还是无法抗拒那毛绒绒的感觉。莲子一把抓住了偷偷地向尾巴前进的我,而蓝小姐苦笑着说:“没关系哦。”那么就——
“这是之前完成委托的报酬之一,我曾经说过吧。嘛,注意分寸就是了。”
“——感激不尽!!”
得到许可之后,我毫无顾虑地把自己埋进了尾巴里。啊啊,这柔软,这舒适,这温暖!久违地吸到毛绒绒,使我不顾形象地无视了外界的一切,愉悦地发出了丢人的声音。
——就这样放着我不管,蓝小姐和莲子交谈的内容大致如下。
“这么说来,有什么事吗?”
“这次是来正式支付之前完成委托的报酬。这些都是来自于紫大人的福利。”
蓝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的——居然都是在幻想乡内难得一见的贵重品,咖啡豆、家用研磨机、咖啡壶、过滤器等一整套设备。看见这些东西,莲子开始两眼发光。
“哦哦,咖啡!谢天谢地啊!”
“能高兴地收下比什么都好。”
“我们可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喝过了……从外界来的进口产品都是由妖怪贤者进行管辖吧?”
“没错,因为紫大人也喜欢咖啡呢。”
“能不能把进口量提高到在村里的茶店也能买到的程度?”
“我会把你的想法转告给她的。”蓝小姐苦笑着点头。莲子双手合十鞠了个躬:“不胜感激呀——”
“然后呢——”
这时,蓝小姐摇了摇尾巴:“差不多该下来了。”被弹下来的我转而面向朝我看来的蓝小姐。
“我就直说了吧,现在开始,由我负责对你们的监视。”
“————”
我和莲子不禁大眼瞪小眼。搭档曾经怀疑过妖怪贤者是否在监视我们,不过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挑明这一点——
“虽说是监视,不过并不会24小时都跟在你们附近,所以请放心。基本上,你们待在村子里的时候,偶尔会来看看情况,毕竟在村里的话会有人保护你们——真正需要监视的,是在你们离开村子的时候。”
“那个……比起监视来说,看起来更像是保镖吧?”
“如果你们能这么想的话,对于这边来说可是正好。”
听了莲子的话,蓝小姐将狐眼眯成了一条缝,笑了起来。
“这是紫大人的命令。从你们的体能来看,你们都只是普通的人类,为了不让你们在这个幻想乡陷入危险,由我暗中对你们的活动进行护卫,这样考虑就行了。”
“——我们只是区区两个外来人而已,为什么妖怪贤者要为我们做到这种地步?”
“这个嘛,紫大人的深谋远虑,区区一介式神的我可看不清其中的奥秘。可能有什么缘由吧。”
蓝小姐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我——询问其主的真意实在是傲慢,且我与妖怪贤者外表上的相似不管怎样都很在意,类似这样的目光。
“总之——如果能得到村里人的护卫的话,就尽量让他们护卫吧。我平常也是很忙的,如果能不增加我的额外工作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了然,了然。”
搭档愉悦地拍着我的背点了点头——这样一来,能公开地在幻想乡内探索的区域就变广了!莲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我在内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就这样,今后这份记录中,即使出现了我和莲子鲁莽地在村外行动的场景,也请认为有贤者的式神在暗中保卫我们。
妖怪贤者有时还是能帮到我们嘛。
 
那么,有关春雪异变的故事,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
下一个故事,发生在春雪异变的两个月以后。
那是被称为“间隔三天的百鬼夜行”的、有关宴会的故事。
如果想早于记录听到这个故事的话,请来敲响事务所的门吧。
当然,如果您能带来足以让搭档欣喜的委托,才会为您提供这份额外服务。
 
这里是,秘封侦探事务所。
在寺子屋的背后,今天也在等待着不可思议的谜团来临。
 
 
【第二章 妖妖梦篇——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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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崇德院:崇德天皇在保元之乱后被当做罪人。在崇德天皇死后,后白河上皇拒绝为其行国葬和国丧。后来安元二年(1176年),与后白河法皇和藤原忠通亲近的人相继死亡。次年日本在一年之间发生了大量灾异和事件,朝廷认为是赞岐院(崇德天皇退位后的称呼)和藤原赖长的怨灵作祟,因此在8月3日谥赞岐院为崇德天皇,同时追赠藤原赖长正一位太政大臣的官位。
[2]平将门(903-940):桓武天皇的五世孙,于天庆二年(939年),在下总国举兵谋反,自称新皇。2月13日,在幸嶋郡北山一战时身中藤原秀乡的镝矢而战死,其后遭到斩首。死后,江户人尊称其为“将门公”,被视为武神、乡土神,祀于神田明神(神田神社)、筑土神社等地。亦有武士的发端之评价。“太平记”提到,其首级经三月而严色不变,且双目睁开。其后,首级为求胴体而大发怒声,更愤而飞向东空。途中,力竭坠落。是为后首级冢所在之地。
[3]关白:古代日本职位名,为摄政一职在天皇成年之后的称呼。该词本为“陈述、禀告”之意,传入日本之后成为实际职务名称。在古代日本,摄政并不常见,后至平安时代,藤原氏始开关白一例。而摄政与关白,合称摄关。当时藤原氏掌控朝廷并且架空天皇,所以摄关一变为常设职位,几乎每一代天皇皆有摄关执政。藤原氏的嫡派后裔继承摄关之职,即称为摄关家。
[4]神津恭介:日本推理小说作家高木彬光笔下虚构的名侦探,职业为东京大学医学系法医学副教授。在日本、神津恭介和明智小五郎、金田一耕助并列为“日本三大名侦探”,但在华语圈内因翻译作品不多,名气远不及后两者。曾在《成吉思汗的秘密》《邪马台国的秘密》《古代天皇的秘密》等作品中尝试挑战解开历史上的谜团。
[5]桑原崇:高田崇史所作推理小说系列《QED系列》的主人公,在作品中解开了隐藏在古文、历史、人物背后的许多谜团。
[6]格兰特探长:全名艾伦·格兰特,是英国作家约瑟芬·铁伊笔下的一位侦探。在《时间的女儿》一作中,病床上的探长经过缜密的推理,一举推翻了流传四百年之久的历史定论。
[7]首塚:为了供养战争等战死者、俘虏或被斩首的罪人的首级而设置的“冢”。在日本,会执行首实检确认战功,所以在全国各地都有首冢。平将门的首塚现今位于东京都千代田区大手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后记】
 
该后记为浅木原老师于2015年12月26日在妖妖梦篇尾声原文的评论区发表的后记
 
对这次也好好读完的您表示衷心的感谢。我是作者浅木原忍。
 
这次的妖妖梦篇在中途改变了两次已经决定好的真相,真是累煞人也。
如果您是鄙人的忠实读者,那么说不定会记得《死于春樱之下》这一本描写幽幽子和妖忌往事的同人志(注:仅有骏河屋中古,850円一本)。最开始是准备将那篇故事所讲述的过去作为本次事件的真相,但之后经过无数次的头脑风暴、改过无数次的方案过后,就决定为现在这个形式了。
因为最近新出了UUZ撒玛的兴趣是“保存自己的尸体”这种设定,然后想着“能不能对这个设定做(编)个什么说明呢”,然后就一路火花带闪电成了现在这样。
不管怎么说,如果能让各位满意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下一篇不是永夜抄篇,从时间轴顺序上来说,先进行连载萃梦想篇。
大概在1月中下旬左右开始连载,希望各位能多多赏脸,在此先谢过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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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的话】
 
 
各位读者大家早中晚上好,我是秘封侦探的主译阿布。
 
虽然之前说过了,但是还是要向大家道个歉,因为接下来两个月会咕,而且即使恢复连载,也暂时不会恢复为周更,而是半月更。
咕两个月是不可抗力,因为组里的翻译人员(我和蘑菇小哥)都要忙于学业。而届时无法恢复周更,是因为某个项目即将启动。
没错,我们将着手于《剧场版秘封俱乐部:繁星坠落之夜的乌托邦》小说部分的翻译。
预计将在2019年三月份左右完成翻译(大概率咕咕小概率提前),翻译完成之后会一次性发布全文。
不过可能会因为某不可抗力因素而发不出来就是了(碎碎念)。
秘封侦探外传的话……这个真的就遥遥无期了……完全抽不出空来做啊……(露出了缺人的微笑)
所以说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请各位喜爱秘封的有志之士加入我们!拜托了!(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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