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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２０：谜团（下） 我见过她——那就是我在看到门后那位银发少女时的第一反应。甚至并不需要反复挖掘自己的记忆，我就能想起自己是在何时何地见到这个娇小的幻想生物的。 而只是在那一刹那，我才敢确信那天在丸之内的便利店里见到的小偷，恐怕就是古明地课长一直以来试图隐瞒的种种不自然之处的来源。 ——她身侧盘绕的那个闭起的眼球状物，以及她眉目之间和课长存在的某种相似之处，就足以让我乃至任何有足够的经验和思维能力的人对此做出定论—— 古明地课长参与此案的真正目的，肯定被她本人以及那些只手遮天的权力者层层掩盖了。 —— “赫恩探员，你到底……” 难以置信，哪怕是通过官方资质测试的灵探，甚至都无法察觉到我们面前那个黑衣毡帽少女的存在。 “你们……都看不见她吗？” 我一边努力压制住嗓音里的颤抖，一边张开结界将面前的大门死死封住——多余的灵力触及尚未完全打开的防爆闸门，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随之不断响起。 “赫恩探员，我建议你先暂时退场，之后我们会带你去ＵＮＯＳＣ的心理医疗部门接受检查——实在不行，我可以亲自做主治医师的工作。” 古明地觉的话成了使情况失控的最后一根稻草。 “课长，你明明应该也看到她了才对——” 在我提高嗓音说完之后，同行的灵探们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便纷纷探头向被我用结界死死拽住的防爆门里面望去。 “你们……等等，那里好像有什么——” “是个人，我看见了！” “对！课长，我们到底——” 然而那个同事的话并没有说完。 当我看到门内的少女高高地扬起嘴角时，一旁和她身形相似的课长则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在为什么哀悼一般。 当她抬起脑袋，睁开眼睛望向我时，那对紫色石英般的眸子里露出的居然是遗憾——带有危险信号的遗憾。 “对不起——” 古明地觉默默地打了个响指，在我没来得及收回结界并将攻击的对象切换到她的那一刻，整座地底设施的照明，包括无人机和电脑在内的一切电子设备，全都在一阵阵爆裂的火花中熄灭停摆。 —— ＊＊＊＊＊＊＊＊＊＊＊＊＊＊＊＊＊＊＊＊＊＊ 人群还在挤着往东池袋的方向涌动，失去耐心的莲子最后只好锁上小轿车，不顾后面车主们的咒骂往前徒步奔去。 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唐突之间，原本灯火通明的池袋，在某种如同隐形潮水般的力量裹挟之下，以刚刚发生爆炸的太阳城大楼为中心，迅速陷入黑暗。 此时黄昏的余晖只剩下富士山边上那一条几近不可见的光亮，如果没有能够迅速适应黑暗的眼睛，莲子觉得自己恐怕会跟那些路人一样抓瞎。 高空盘旋的小型无人机，仍在缓慢推进的地面交通工具也跟着哑了火。随之而来的则是无人机坠落地面燃烧爆炸的火光，以及避之不及的路人们的尖叫。 “可恶——” 莲子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随后便加快脚步，一边扒拉开挡在面前的行人，一边向着太阳城大楼的方向跑去—— 这个时候，她心里徘徊的只有对自己低下的洞察力的憎恨。哪怕，如果没有狸猫女士的“帮助”，任谁都不可能推断出课长有问题的可能。 ＊＊＊＊＊＊＊＊＊＊＊＊＊＊＊＊＊＊＊＊＊＊ 在场拥有能迅速适应黑暗的视觉的，除了我和古明地觉，以及那个在刚才的混乱间已经跑远的银发少女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尽管如此，缺乏准备的我还是慢了半拍。 为我们开门的士兵，以及随行的几个灵探，几乎都在不到五秒的时间里被古明地觉用难以看清的动作击倒了—— 她身上那只由扭结的弦状物连接的眼睛，居然也可以充当近身战的武器。仅仅几个来回，她就在用“触手”卸掉士兵的步枪，抬手将枪托砸在一个下属的下巴上，并反手两下招呼在另一个猝不及防的灵探侧腹和后脑之后，抬起自己巨大的左轮手枪将挡在我前面的，刚刚准备张开那面盾牌状幻想机械的灵探打飞了出去—— 预料中喷溅的鲜血和内脏并没有出现。直到她反手再开一枪，将那个空手的士兵击倒之后，我才意识到课长使用的很可能是非致命子弹。 只是被那个力道的橡皮弹打到，断几根肋骨也是很正常的。 课长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解释，当看见我准备用结界搭起阶梯跃过她向那个抱着爆炸物逃跑的少女追去时，她便抬手扣下了扳机—— 而我不得不放弃追赶银发女孩的想法，转而用好不容易拉扯回来的结界挡住妖怪少女击发的，覆盖着一定灵力的橡皮子弹。 “原来，出问题的居然是自家搜查课的领导……这可真是不得了。”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便轻弹结界将那枚逐渐丧失灵力的橡胶子弹丢在了地上。同一时间，漆黑一片的地下设施后方，正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枪声、士兵的怒喝和惨叫，以及两个不认识的女孩嬉笑打闹般的声音。 【你不会除了ＥＭＰ之外就什么忙都帮不上了吧，阿空？】 【喂！要是没有我钻研那个新能力的用法，觉大人和你可都是会栽跟头的——】 【这话一会儿我肯定会跟她重复一遍——】 黑暗之中，我仍然支撑着随时可以由防守姿态转换成削铁如泥，且对一切幻想生物和死灵拥有附加影响的利刃的攻击性结界，一边和不断向侧方缓缓踱步，同时举着巨大左轮手枪瞄准我的课长对峙着。 “如果在这里放弃的话，我们说不定都可以省掉很多麻烦，赫恩探员——现在拥有战力的只有你一个，而我这边，跟我一样，甚至比我还难缠的对手，可是有三个呢。” “真遗憾，”仿佛是为了逞强，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咬牙道：“在这种时候举手投降，可不是我的作风。” “那还真是……难办啊。” 下一刻，在我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出现了短暂的松懈时，古明地觉便轻点脚尖一跃而起，通过飞行和蹬踩墙壁借力的方式，迅速地朝我的方向接近过来。 不论能力还是攻击范围，都明显是我占优势。但不知为何，课长似乎能清楚地看透我每一次投射攻击的方向，并采取极其刁钻的行动躲开那些足以一击斩断钢筋的锋利结界。 而在此期间，她也用十分奇怪的，仿佛事先算计好的频率向我面前的结界连开了两枪—— 可那都是橡胶子弹，根本不足以对我的防御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知道吗，赫恩探员——”妖怪少女以一个优雅的后空翻躲过我横向扫过的攻击性结界，并用随意到令人厌恶的语气说道：“在这种封闭的地底空间里作战，不仅对你十分不利，对我来说，这反而是早已熟捻于心，跟老家一样亲近的地形了。” 而就在下个瞬间，她便猛地一蹬天花板，向我的方向迅速接近过来—— 这个动作，是绝对不可能避开我接下来对着视野正中使出全力释放的攻击的——哪怕是一只中型死灵，十有八九也会被当场切碎判定点而毙命。 但不可思议的是，古明地觉居然在那一瞬间抬起了之前一直收效甚微的手枪。 —— 那是一声不同之前的，仿佛震耳欲聋的礼花一般的爆裂声。蓝色的火花，带着覆盖蓝色光辉的子弹攒射而出，轻易地撕碎我释放出的结界之剑，并最终停在了我面前仅剩的那层稀薄防御结界上。 “开玩笑吗……” 那是一颗货真价实的.500麦格农灵击弹，威力甚至不比莲子使用的珍贵手枪子弹要低。 这个妖怪，在行动之前，甚至连到底应该把底牌留在第几颗子弹都算好了。 我面前的脆弱结界在一阵虚幻的咔嚓声中渐渐崩裂，而古明地觉随之到来的一记飞踢则是击碎这层防护的最后一击。 —— 当我反应过来时，这位娇小的课长已经用膝盖和连接那只“眼睛”的触角锁住了我的双手，横在我眼前的，除了正对自己的漆黑天花板，还有一个隐隐残留着蓝色火光的，仍然散发着火药味的枪口。 “我说了，一开始就投降的话，明明可以省掉很多麻烦的。” 我喘着粗气，拼尽全力想要将压在身上的这个娇小妖怪甩开——然而幻想生物就算再不济，在体力上胜过我这个长期通不过ＵＮＯＳＣ体能考核的人类女孩也实在是轻而易举。 古明地觉摇了摇头，再次用那种充满遗憾的眼神望着我道： “没到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让自己走到这一步。不过那毕竟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陷入绝境的是宇佐见，你肯定也会做一样的事—— “我说的有错吗，赫恩探员？” 头一次，我居然连顶嘴找茬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算了，”课长，或者很快就不再是我的课长的这个妖怪，静静地从黑色开衫的内置口袋里抽出了那枚以新宿出产的灵矿制成的黑色镇静项圈，睥睨着我苦笑道：“反正当你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不会存在。” 没等我质问那句话的意思，以及吐槽那个项圈真正的用途，古明地觉便一把将项圈扣在了我的脖颈上。 …… 当项圈轻轻合拢之际，我的意识便也迅速地模糊起来。 在彻底昏厥之前，我凭着不断失焦的视线，还是勉强看到了古明地觉和那两个帮手接下来的行动。 ——有着两条尾巴的，似乎是猫又的幻想生物，和另外一个生有黑色羽翼，胸前隐隐泛起红光的黑发少女。后者在有些不爽地拍了拍脑袋以后，将一只形似金属色和果子包装的箱子交给了古明地觉。 “只要有这个就没问题了吧？” “如果我可以相信隐岐奈的话，那确实不应该有问题。” “觉大人可是很少犯错的呢。” “这种话可不是松懈的借口……趁着警方还没赶到，快点收拾好现场。” “好！不过……您就这么让恋大人跑掉，真的没问题吗？” “——我刚才说了什么？”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世界之前，我看到的只有抱着那个泛着奇怪光芒的箱子，快步向我走来的古明地觉。 那时，她又凑近用同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 莲子不顾太阳城现场的同行们苦口婆心的劝阻，强行推开挡在那座秘密电梯门口的警官，冲了下去。 她和其他几个支援者用信号发焰筒在陷入停摆，到处都是倒地晕厥的士兵、弹孔和爆炸燃烧痕迹的地下设施里搜遍了每一个能够踏足的角落。等到池袋区域外的支援小队送来可以使用的生命探测器以后，她又马不停蹄地回去进行了不知第几次地毯式搜索。 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包括那时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古明地课长都在，唯独玛艾露贝莉．赫恩一人不见踪影。 莲子重回地面，喘着粗气来到外面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 堪堪赶到的灵梦和妖梦比起别人，似乎更能猜想到这位同伴的心思。 “你……”灵梦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问出“赫恩没跟你在一起吗”之类的问题。 “妖梦，麻烦你去那边的救护车上要一瓶纯净水。” “啊——好的……” 灵梦拍了拍莲子不断抖动的肩膀，后者正坐在一辆警车前盖上，两眼无神，气息紊乱。 “等你冷静下来，再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们讲一遍，可以吗？” 莲子没看灵梦，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很快，警笛声和人群的嘈杂似乎都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此时她脑海中剩下的只有一片混沌——仿佛失去信号的老旧电视一样的噪点，在无助地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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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7 12:52:04
摸鱼多爽，一直摸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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