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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肺A高压

[长篇] 你一生的旅途【7.27 第九章:B.H.D 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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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4 21:28: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肺A高压 于 2013-8-12 00:24 编辑

此时的红魔馆,美铃刚收好晾晒干的床单,正上楼准备交给女仆长为吸血鬼铺床。

突然,她注意到窗户外面飞来了许多天狗,大约80只左右,个个全副武装。

“大小姐,窗外有很多天狗。”
“是吗?我不记得最近找过他们麻烦。”吸血鬼走到美铃身边,与她一起面对这群不速之客。
“你们——想干什么?”吸血鬼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窗外的天狗问道。
没有回答,领队的天狗左手向上一扬,80余只天狗顿时排布成一面墙,同时把手上提着的奇怪铁条朝向了站在窗边的两人。两人不知这些铁制品到底是些什么,于是愣在那里没有动弹。
“美铃,怎么还没把床单拿来?”就在这节骨眼上,咲夜推开吸血鬼卧室的门走了出来。

这一幕正好映在她的眼帘里。

一瞬间,咲夜的血都要凝固了,虽然她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枪械,但她知道对着大小姐和美铃的这些黑洞洞的铁管有着怎样的含义——在很久以前,在她自己还以“开膛手杰克的女儿”这个身份存活于外面的世界之时,也曾被父亲用这样的枪口指着脑袋。

她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月时记。

“——糟!没带在身上!”
抬头看去,领队天狗举起的手已要挥下,此时已经没有选择!
“小心——!!!”
咲夜奔向愣住的两根木桩,一把抱住她们的腰向楼梯口扑去!

“打!!!”领队天狗的手一挥,80余支AKM枪口顿时喷出火花,“噼噼啪啪”的枪弹声响彻全馆,空气中弥满了火药燃烧的余味,弹壳“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三人嘭嘭嘭地滚下楼去。

“痛……”美铃摸着自己方才磕在阶梯上的额角,慢慢睁开眼睛。
“咲夜!咲夜!”
一阵急切的喊声传入美铃耳中,眼中见到的则是抱住女仆长拼命呼唤着的大小姐,视线再往下移一点时,美铃瞪大了眼睛:咲夜右上腹斜开了一个茶盏大小的洞,隐约可见腹腔内脉络分明、尚在缓慢蠕动的鲜红肠管!被子弹击碎的肋骨嵌插进了肝脏,一股股的鲜血从肝中不断向外涌出!

整个伤口向外喷出带有浓烈腥味的热气,闻到这股味道的美铃顿时有一种想呕吐的冲动。

咲夜艰难的睁开双眼,瞅见了自己骇人的伤口,苦笑一句:“看来……我没躲过呢。大小姐和美铃……没受伤吧?”
“我们都好!咲夜,刚才天狗干了什么?!”吸血鬼有些急躁,女仆长的伤口使她相当紧张。
“天狗的手上有枪……大小姐记得赵的左轮吧……跟那个是一样的……但是威力还要大些……我被打中……”咲夜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大小姐,天狗从刚才的窗户进来了。”敌人后脚跟刚落地,美铃就感觉到了楼梯上方的异样。
“美铃,马上帮咲夜紧急止血,再带她到帕秋莉那里用魔法看看能不能治疗!”
美铃对吸血鬼的指令感到讶异:“大小姐你呢?”
“……我来拖时间。”
幻想乡里除了红魔馆外,估计再也找不着领队的给手下开路这档子事——可美铃知道再怎么劝吸血鬼也没用,只是说:“好的,还有,我会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大厅,大小姐解决天狗之后也请赶快下来集合。”


“应该全部击中了吧?”走在最前方的天狗士兵拧头向后面两个这么说道。
“别大意了——小心!!!”后面两个天狗突然喊道。

前面的天狗赶紧回头,但还未举起步枪,他就吓得呆住了:面前扑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虽然矮小,但拧成死结的眉头,蛇一般血红的双瞳,露出唇外的两枚嗜血的獠牙,以及背上一对展开的恶魔之翼,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这是一只愤怒到极点的吸血鬼。

吸血鬼手上提着一柄血红的长枪。

天狗刚举起步枪,“咔嚓——”一声,吸血鬼的长枪就迎面砍上了他的头,铁锚似的枪头生生劈开了颅骨,顿时白花花的脑浆撒得遍地都是,也溅满了身后两只天狗全身。

两只天狗骇得变了颜色。

在这眨眼间,吸血鬼把手往天狗尸体里一探一拉,顿时把尸体里的血都抽了出来,在手上盘绕成一支暗红的血矛。
抬手只一掷,第二只天狗便被血矛攒穿肚皮钉在旁边的墙上!

第三只天狗转身就逃,后面跟着的天狗也向后退去。
“想逃?——没门!!!”吸血鬼把长枪以腕为轴旋了一转,猛力向走廊里的天狗一挥!

整条楼道顿时炸开了花,冈格尼尔卷起的冲击将楼道里的八只天狗全部绞成了碎渣,晶莹剔透的眼珠、新鲜泛红的肉酱、大大小小的骨块漫天飞舞。墙纸里、地毯边、玻璃上黏满了神枪捣出的这些粘稠血糊,楼道里因此突然多出了一股浓如鱼肆的强烈
腥臭。

厨师一定很喜欢这些原材料——只不过这些原材料,就在一秒前,都还是鲜活的生命。

“快撤出来!”领队天狗急忙下令,他知道吸血鬼无法在今天的烈日之下冲出洋馆,在外面相对安全,可以伺机而动。
但接下来,他听到馆内传出一阵阵不绝于耳、撕心裂肺地哀嚎,这哀嚎犹如一把冰锥刺入每一只天狗的心脏。

蕾米莉亚把方才攒在墙边的天狗重新钉十字架般固定在墙上,一把扯下其蓝色吊面皮袍,换手一矛割开天狗左大腿上部的皮,顺势一把攥住,再猛力往下一拉!
“啊————!!!!”
天狗惨叫起来,等他睁开眼睛,只见吸血鬼手中提着一张画布大小的皮,皮上连带着大大小小的金黄色脂肪颗粒和几丝肌肉,自己左腿根直到小腿肚子则一片鲜血淋漓。

吸血鬼扔开手上的皮,揩去溅上额头的鲜血后,将指甲再次刺入天狗完好无损的右腿:“接下来是这边。”
“不!!!不要!!!”

外面的天狗又听到一阵瘆人的悲号,握枪的双手不禁打起抖来。

“双臂。”
“求你!!!不要!!!”

又是一阵临死之前的哀号,许多天狗都捂住了耳朵,可是仍然听得到这恐怖的尖叫。

“你们最喜欢的翅膀。”
“饶了我……”天狗因为剥皮区域火灼一般的疼痛,连话都说不清了。
“抱歉,风太大没听清。”

这次的哀号似乎要穿破洋馆的围墙一般尖锐,其间夹杂着骨头被硬生生拗断、扯下的声音。声音停止之后,一对黑色的翅膀被掷出了窗外,翅膀上的血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犹如许多红玛瑙。

之后哀号又重复了两次,终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但所有的天狗都吓得面如土色,不敢过去一探究竟。

等他们终于鼓起勇气上前窥视时,他们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最可怖的景象: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被钉在墙上,眼珠因死前极度的痛苦而几乎迸出,喉咙里的舌根也拼命伸出嘴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之处,撕下的皮片随意扔在地板上;尸体的腹部被割开,肠子被扯出绕在颈上;头颅则像颗开心果似的被从中间劈开。

旁边的墙壁,魔物的巨爪在上面刻下了一句散发着透骨寒气的警告:再敢走一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蕾米莉亚向着洋馆大厅赶去。她刚才以自己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手段将那只天狗折磨至死,但这并非是她天性嗜杀,实际上她并不想这样干——她在拖时间。

战局对红魔馆相当不利:天狗的战斗力远远强于估计,配备上枪械后更是如虎添翼,即使让红魔馆里面300名妖精仆人全数投入战斗,也未必能够坚持半天。现在咲夜重伤晕迷,帕秋莉不擅长战斗,地下室还有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妹妹,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刚才她为了最大限度的削减天狗的锐气,摧垮他们的意志而进行了一场虐杀——如同听鬼故事般“看不见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她使用了刚到幻想乡时她从一只怪物处见到的剥皮酷刑,减慢了天狗的进攻步调,为召集争取了时间。

现在美铃她们应该都在大厅了。

这时的博丽神社。

“我怎么觉得有点晕?”魔法使感到一阵不适。
“喝醉了?”萃香笑道:“这可只是第二碗啊!”
‘踝’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但他并不急于参与进去,他在等待机会。

过了一会,魔法使睡着了,萃香则与‘踝’交谈了起来。

“在博丽神社的日子过得还好吧?我一直在猜测,曾经叱咤风云的鬼被博丽巫女看管着会有什么想法。”
“怎么说呢……嗜血如命的茨木童子死了,力量最强的星熊童子也被初代博丽和八云紫骗进了旧地狱,就留着年纪最小的我在外面一个人维持着‘鬼之王’的称号,其实我不想担当这个名讳,只是放不下鬼的面子才这么做的。现在生活不错,各个势力也安稳,所以我就让日子这么过下去好了。”
“曾经与我们交战的鬼王能这么想真好。”
“你们的士兵现在不用盾牌了吗?我记得以前和你们干架时,你们一个个都是左盾右刀。”
“是的,现在没有用盾牌了。”
“你们士兵手上怎么拿着一些怪东西?”伊吹萃香指指门外士兵,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个用白布包裹住的条状物。
“这恕我不能回答,鬼王不会怪罪我吧?”‘踝’向大鬼赔了一笑。
“不回答就算了,我不为难你。”萃香豪爽地大笑起来,端起手头的碗,将酒一口喝尽。

这时,门外又有天狗降落了,萃香看了看:“怎么又来了八十只一模一样打扮的天狗?难不成想抬礼物给我祝寿?我已经不过生日了。”

刚到了天狗中有一只走了进来,靠着‘踝’的耳边说道:“传大天狗命令:计划开始。”
‘踝’闭起双眼沉默了一会儿,又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拍拍手,门口的几十只天狗“唰”地扯下手头的白布,露出一把把擦得铮亮的AKM,快速冲进房间。
大鬼看着眼前几十把AKM,却没有一点惊慌:“你们装备火枪了?”
‘踝’重新坐下,端起酒坛将萃香的碗满上:“火枪吗……可以这么说,但是要好得多。”
“不来一发么?”
“好吧。”‘踝’向一名士兵勾了勾手指。

一声令下,这名士兵把枪口对准窗外的桂树并扣动扳机,顿时枪口的火焰,蹦出的弹壳以及震耳的枪声交织在一起。

大鬼看看已经千疮百孔的桂树:“的确相当不错,但你该不会以为就靠这些玩意就能把我打倒吧?”

“在下岂敢小视,能够赢过您的只会是大天狗大人这种等级的人物。”
“那还不把这帮扫兴的士兵撤走?”
“他们对付不了您,但是绝对可以干掉她。”‘踝’指了指睡在一旁的魔法使。
“你小子……”
‘踝’看着伊吹萃香,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我在第一碗酒中加了毒药,对您当然不会有什么效果,不过这魔法使再强也只是区区人类,毒是中定了。”

“嘭”的一声,桌子顿时被大鬼一拳砸得粉碎:“解药给我!”
“解药我搁在再思之道最大的那棵松树顶端上,快带上魔法使去那里吧,如果半个小时之内赶不到,魔法使就没命了。”
“你小子算计我吗!!!”伊吹萃香愤怒至极,额头上绽出条条青筋:“千年前我被源赖光这小人欺骗,没想到千年以后会被同为妖怪的天狗下毒!”
“我的任务只是夺下神社并完备防守,并没有害您的意思,解药也准备好了,所以还请不要见怪。”‘踝’连忙安抚大鬼。
“……你小子是自源赖光以来,第二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家伙。”
“请快一点去拿解药吧,再晚一点可就赶不及了,我不希望她中毒而死。”见萃香还想破口大骂,‘踝’催促大鬼道。

伊吹萃香狠瞪了‘踝’一眼,起身扛上魔理沙走出了神社。走到鸟居下,她忽然回头说道:“或迟或早,总有一天你小子会因为这件事付出代价。”随后扛着魔法使飞向再思之道。

“呼~~~差点打起来呢。”‘踝’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大人为何不将她们就地歼灭?”一只作为随军记者的年轻天狗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熟悉地理和撒布种子,真要干上架,虽然最终赢的还是我,但你们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会死在酒吞童子手上。我们的目的只是占住神社,最好的方法还是使点计策给她们留一条活路,免得玩些零和游戏,何况我并不想杀人。”说着这些,‘踝’抻了个懒腰。
“她真的有这么强?”年轻天狗有些不信。
“你自己去沿着她走过的路再踏一次。”

刚走近那条路,脚还没放上去,年轻天狗就大吃一惊:刚才伊吹萃香走出神社时脚下踏过的石条,一块块全部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望着这些只能重新铺设的石条,他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恐惧:我们真是要与这样的家伙为敌吗?

‘踝’看出了随军记者的慌乱,走过去拍拍他的头:“没什么,这样的敌人在大天狗大人面前不算对手,能够与大天狗大人为敌的只有八云紫和月球人。”
“您不担心花之妖怪么?”
“如果是以前,我们非防备风见幽香不可,但她不知为何已很长时间再不与人起争执,力量也大大降低,所以我轻易就与她签订了条约。她答应只要我们不进入太阳花田,她就不干扰我们的其它行动——何况只要我们打下红魔馆,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即使是八云紫和月球人加在一起也奈何不了大天狗大人。”
听了这些,随从稍稍安心了一些,他看了看挂在胸前的宝丽来Captiva,下定决心要将大军胜利的瞬间永远留存在相片上。

“好了,快去修筑工事加强防守!我们要坚守住博丽神社直到大天狗大人取得最后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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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8 01:25:35 | 显示全部楼层
威严不认识枪是吧

我要是天狗指挥的话,肯定一边全员把黑长直对准屋内,一边往屋里喊话:来,摆好pose,数到一说茄子!三,二,一...

点评

我要是天狗指挥的话,肯定施放大召唤术恭迎春哥,这样对手就毫无翻盘机会了,但副作用是幻想乡的所有菊花也会全部变成向日葵。  发表于 2013-8-12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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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12 00:26:24 | 显示全部楼层
博丽神社的交谈倒是轻松,而在红魔馆,战局对主人极其糟糕。

虽然蕾米莉亚自己可以在馆内发挥能力战斗,但是鉴于白天难于快速恢复受伤的部位且无法蝙蝠化,她根本使不出全力。
帕秋莉得照顾芙兰朵露而无法参战,300名仆人虽然受过战斗训练,不过红魔馆的武器都是刀枪盾之类的冷兵器,根本无法与天狗手中的枪械交锋。真正能与天狗交战的只有美铃和蕾米莉亚,但是美铃的能力在枪械面前没有任何优势,反而应该说枪械对于美铃有压倒性优势才对。

方才的虐杀对天狗士兵的精神冲击已经逐渐消退,他们已经在领队天狗的指挥下重整旗鼓重新冲入了洋馆内,仆人只能且战且退。
目前洋馆四楼和三楼已经失守,但即使蕾米莉亚能够发挥全力,她也无心恋战。

因为咲夜。

咲夜的伤非常重,即使美铃已经止住她腹壁的出血,但波及肝右叶的伤却无法修复,血仍然从那里源源不断地向外流出。帕秋莉不擅长治疗魔法,真要保住咲夜的性命就只能到永远亭去找八意永琳。自受伤时起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就以人类的肉体而言再拖下去咲夜肯定会死。

红魔馆二楼楼梯口处,一只落单的天狗正在紧张的四处搜索敌人。

同组的其他士兵已经一个接一个莫名消失,落单的自己所发现的,只是他们身上掉落的弹夹或是号牌,这使他有些惶急。
红魔馆的内部结构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纷繁广布的房室、迂回盘旋的回廊、忽明忽暗的烛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迷宫。
“援兵快点来就好了……”
走廊顶部的吊灯晃动了起来,是因为刚才的那股冷风的缘故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也紧随着晃动起来。
自己的影子形状不正常,还有另一块几乎隐没在自己投下的身影之中的黑影——天花板上有人!
天狗急忙转身射击。
头还没完全转过来,一双白净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缠上他的脑袋并牢牢按紧,玉葱般的手指几乎整个嵌入他头部的皮肤。
天狗在这世上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个脑体倒挂的人形,以及一对刺得脊背发凉的冰冷目光。

“喀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美铃从吊灯上轻盈落地,慢慢放下天狗还在抽搐的尸体并收起天狗手上的步枪。她推开左手边的储藏室,里面整整齐齐的摞着八具天狗士兵的尸体。至此为止,美铃已经如法炮制拧断了九只天狗的脖子。
天狗的武器对她威胁太大,根本不能正面交锋,只能靠背后偷袭。
这时她看见窗外一个不祥的景象:远处的天空里出现了几十个黑点,正向红魔馆的方向飞来。
“五十……不,有八十个!——天狗的援兵来了!!!”
美铃慌了,她一把抓起九条步枪背带,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一楼大厅。

“天狗的援兵来了?!”蕾米莉亚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没错,我估计还有十分钟就会抵达这里。”美铃说道。
“该怎么办?”帕秋莉也有些急了。
几秒钟后,蕾米莉亚开口了:“我们撤,红魔馆就让那群狗王八蛋占去好了。”
“你疯了吗?吸血鬼大白天怎么冲得出去!”帕秋莉有些生气。
“不,”美铃指指一开始收进屋的床单,“如果我拿这些东西把大小姐二小姐都包得严严实实,是可以冲得出去的。”
“可我的书和收藏品都带不走…….”帕秋莉犹豫起来,“果然我还是待在这——”
“嘭”的一声,帕秋莉被揪住衣领顶在墙上。
刚睁开眼睛,帕秋莉就看到一对满布血丝的鲜红瞳仁。蕾米莉亚对着她大吼道:“还在磨叽什么!收藏品有命重要吗?!你要是回图书馆拿东西,到时候铁定被天狗打成筛子!留得青山在都不懂吗!!!”
“好吧……”帕秋莉被蕾米莉亚的气势压倒,同意了提案。把已被催眠的芙兰朵露包好之后,蕾米莉亚把美铃叫到一边:“我们兵分两路,我、芙兰、帕秋莉以及仆人向东北到迷途之家;你带着咲夜赶紧去永远亭。冲出去之后我们这边比较显眼,会吸引很多火力,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会被天狗发现。”

“好的,大小姐请千万小心。”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记住一定要尽快赶到永远亭——绝对不能让咲夜死了!”
“当然!”
“轰”的一声,红魔馆周围出现了大片烟雾——帕秋莉用魔法制造了掩护,紧接着两路人马冲了出去。

天狗一开始还穷追猛打,但对手钻进森林之后转瞬之间失去了目标,于是他们回到成功夺取的红魔馆,他们想要的东西在里面。


赵律回到人之里后,发现村里人心惶惶,都在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跑,他急忙往家的方向跑去,只见姐姐与打好包裹的斯柯特正在家门口心急火燎地等着自己归来。

“你总算回来了!都急死我了!!!”阿泽一把抱住自己的弟弟。
“真不让人省心,你再晚点儿到,我可就要用我的能力来找你了。”斯柯特向赵律抖抖左手,拇指和食指漆黑的指甲盖在阳光下泛着异样的油光。
“抱歉,我走得有点远,出什么事了?”
“半个时辰前有一大群天狗从人之里飞向博丽神社,刚才又有一大批天狗飞了过去。”
“它们都带着枪吗?”
听到这句,阿泽有些惊讶:“没错,都带着枪。那些天狗都是些士兵!它们的打扮和千年前与鬼族作战时差不多!只是没有拿盾牌而已!”
还没等赵律说话,阿泽极其焦虑地再次开口说道:“幻想乡要出大事了……在我的记忆里,天狗每次出动都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且这次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枪……”
“所以你让大家去避难了?”赵律反应过来是姐姐让村里人逃难的。

“亏得你们家的威信,不然村里人还不一定相信。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走吧。”
“等等,我拿一下爸爸留给我的子弹。”
“你快一点。”

找到子弹,刚冲出门几步,赵律便停下了:“我们到哪里好呢?”
赵律迟钝的头脑让斯柯特不由得急躁起来:“跟着大家走就行了!那些糟老头子知道妖怪闹事的时候该到哪里避难!”
“斯柯特,你快跟随大部队远离人之里,不用管我们。”让斯柯特没有想到的是阿泽一把拉起赵律的手腕将其牵到一旁,回过头说:“我爸爸走之前告诉我们,如果天狗那边出问题,马上就到永远亭,千万不能迟疑。”
“……看来今天这事又是赵叔当年惹出来的。”
“谁知道呢,你快走吧,离人之里越远愈好。”

见赵律手中只拿着刚从家中找到的小木盒子,斯柯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小赵,我爸爸当年送给赵叔的法宝呢?你得把它们带上,别让天狗抢了!”
“呃……爸爸走了以后我怎么都找不到它们……可能……可能是搞丢了……”
“什么——!”赵律万万没想到,一向平静的斯柯特对他不加思考的话肝火冲脑:“那是我的族裔的传家之宝!是我的家族从神话时代起就小心翼翼保存着的东西!数百年前天狗洗劫村庄,抢走了我家的魔刀,要把它们拿回来是不可能了!但我至少知道它们在妖怪之山!现在托付给赵叔的魔矛竟然被你们弄丢了!你们不把它找回来,我死了之后怎么去跟我列祖列宗交代!?”

赵律被这意料之外的呵斥吓得六神无主,一边拿手搔刮自己的脸颊,一边啪嗒着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事情到了这一步,见斯柯特准备再次发火,阿泽急忙插进话来阻止事态:“爱普斯隆,你家的魔矛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当年我爸爸将它们藏起来后没告诉赵律,但我知道在哪里!别在这里闹了!我们都快去避难!走晚了的话天狗一来,人之里说不定会被杀绝!”

阿泽的话让斯柯特终于定下心神,他俯身提起打好的行囊,背起后往村口走去,同时回头对姐弟俩说道:“你们千万小心,如果不行就赶紧回头找我,我带够了你们的粮食。”

商议已定,斯柯特跟随大部队离开村庄,赵律和阿泽向永远亭方向进发。

与斯柯特分别后,赵律终于可以向姐姐道出心头的疑问:“姐,爸爸把魔矛放在什么地方了?他怎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他把法宝放在哪里了!”
阿泽紧锁的眉头让赵律终于知道自己的姐姐刚才是在撒谎,但他还没回应,阿泽接着又是一句:“律,你平时说话太不看时机了,斯柯特家的人脾气都有点冲,当年老爸就差点被爱普斯隆的父亲逐出村子。你明知道这些,都还不会注意点自己的言行么?要不是我刚才撒谎,你非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赵律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咬住下唇看着地面往永远亭方向跑去。

永远亭在人之里的东南方,虽然不是很远,不过由于有迷途竹林这么一个迷魂阵,不知道那唯一安全路径的入侵者统统都会迷失在方圆数十里的竹海之中。好在赵家与永远亭交好,赵律与阿泽都知道正确的路径。

但今天要到永远亭没这么容易。

“天哪,连这里也有天狗!幻想乡出什么事情了?”赵律望着远处树林上空的天狗,心情非常紧张不安。
赵律的担心不是毫无根据,姐弟俩已经离开人之里一段时间了,可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见到在天空中飞翔巡逻的天狗,这使得姐弟俩不得不一再改道以避开这些极具危险的士兵。眼下这次折返,已经是被逼无奈之下的第四次改道,看来天狗不想让人类往永远亭方向避难。
“我们该怎么办?换其它地方躲一躲如何?”赵律茫然无措地望着阿泽。
出乎赵律的意料,姐姐并没有如自己般恐惧惶然,只是微皱眉头思考对策。似乎她看来眼前天狗的威胁就跟晚上吃什么菜一样不是个困难问题。

良久,阿泽开口了:“律,我们不改目的地,还是去永远亭。”
“为什么,换个地方不好吗?非要去冲关。”
“在永远亭比在幻想乡其它任何地方都安全。我们家与永远亭关系很好,竹取公主和八意阿姨肯定会保护我们,况且她们拥有足以震慑天狗的力量,能够保护我们。天狗把住永远亭方向的大路,也是为了不让人类进入永远亭受到她们的保护吧。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
“爸爸在那次家里失窃之后收起了家里所有的枪械,此后你我都没有再见到爸爸拿出它们,在此之后爸爸去永远亭的频率就明显增多……我怀疑爸爸是不是把枪寄放在永琳阿姨那里。”
赵律略略回忆了一下:“的确,老爸在最后一年里,几乎每两天就要去一次永远亭,并且经常在那儿过夜。”
“还有,爸爸走后我们整理遗物时什么都有,独独不见了那些武器——枪械子弹和魔矛都不见了——普通枪械可以拆开,可那两柄魔矛和“炮狙”可不是胡乱找个地方就能塞下的,我们不可能找漏,而且既然不肯把它们交给我,也绝不可能交给与我家不熟的人。”
“是啊……”赵律想起父亲从斯柯特家得到的魔矛,它们既长且沉,找的时候的确不可能遗漏。
“爸爸为什么要交给我三张白纸,还要我一旦出事就到永远亭?我猜爸爸多半是把武器交给永远亭了。不管是代为保管还是直接赠送,武器在永远亭的可能性不低。”
“嗯……”赵律点头向姐姐表示同意,“那我们还是去永远亭,可是天狗把通向那里的路口把得死死的,我们怎么过去?”
“我们从夹脊坡绕过去。”

夹脊坡位于人之里与魔法森林交界处,是一片广袤而略有斜度的山坡,坡上满是枫杨、木槿、鹅掌楸、紫叶李这类落叶木,属于原始森林与平原的交界区。千年前鬼族与天狗逐鹿争鼎于世间之日,此处曾是兵家必争之地:占住此处,可以很好地控制补给点——这是指人之里,当年天狗和鬼族都把人当作不错的储备粮——而且坡上林木不密不疏,恰可以让地上者躲在林子里伏击空中,而空中者却无法透过树叶的遮蔽准确定位地上的偷袭者。千年来这里经常发生残酷的拉锯战,以至于今天从坡上过时,都可以看到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深浅不一的沟渠,给人感觉是巨龙的爪子嵌入了坡中一般。这些沟渠,全是千年以来的战壕遗迹。

到了夹脊坡,情况比想象的更好。因为今年秋天过得早,地上已有一层金黄的落叶,恰好与姐弟俩身穿的黄麻布衣形成保护;而且再怎么说也是九月,树上仍有足以遮蔽天狗视线的叶片,从沟渠里面穿过山坡绝不会引起天狗注意。

阿泽见到这一切很高兴,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弟弟一路上的表情。

赵律一直打不起精神,自从想通了爸爸要自己去永远亭的缘故后,他的内心就一直被无力感所笼罩:爸爸为什么不把那些枪械直接托付给自己呢?自己可是他的亲生孩子啊!况且自己并非不擅枪械,也并不是特别胆小怯懦——但就是这样的自己,也还是不被爸爸信任吗?爸爸宁肯把自家的武器托付给外人,也不愿意交给自己保管吗!自己在爸爸眼里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吗?!

“爸……你觉得我在丢你的脸面吗?”赵律口中喃喃道。

姐弟俩成功绕过天狗的防线,向永远亭奔去。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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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12 21:35:57 | 显示全部楼层
喂……脑体倒挂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那不是用于茶叶蛋和原子弹之间的恩怨么……
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紫叶李,这玩意不是小区绿化带里常见的树种么,原始森林里几乎见不到吧,景区里倒是有可能……另外像枫杨、鹅掌楸这种原产于中国的树种,长在日本的原始森林里真的木有违和感?日本常见的植物木有天朝丰富,而且很多都是引进的园艺种,实在很杯具。啊,有个小诀窍,想要知道一种植物分布的代表性地域,或者说它被发现命名的地方,可以看它的拉丁文学名,种加词里面带有sinensis、chinensis都是天朝产物,japonica的是11区产物。不一定完全对应,但只要带得有就绝对中枪。
好吧,吐槽完了……看到有人愿意在文中提到具体的植物真是灰常鸡冻……真的想在文中还原自然环境加强写实感,推荐一本很屌的书《日本植物志》。网上能下到全彩插图,灰常有意思。

点评

monsanto确实是植物控(斜眼  发表于 2014-1-4 01:44
都说了只是普通的善良的天真的人畜无害的植物控啊!!!  发表于 2013-8-15 10:45
植物学家真可怕(⊙o⊙)  发表于 2013-8-15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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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15 17:51:06 | 显示全部楼层
孟山都 发表于 2013-8-12 21:35
喂……脑体倒挂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那不是用于茶叶蛋和原子弹之间的恩怨么……
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

哈哈哈……老孟,我服了你了。果然玩不熟的东西就是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两年前写到这一段的时候需要点具体的东西,就随手从亚热带中低海拔区域落叶木资料里面抽了几个出来,也没多想。我在植物学这片是白的,如果真要找不出破绽,可能只有高原草甸和高山原始森林这两种了,除了这俩外都是脑补的浮云。

至于“脑体倒挂”这个词,也许是我错判趋势或者操之过急了。
最初接触脑体倒挂当然是从它的本意入手的,但也许是我的错觉,这几年我无论从网络还是报纸上,这个词似乎已经开始抹掉它最初的意思,单单描写一种动作。我倒是想起很早以前我的老师曾经敲桌子吼“空穴来风”这个词只能被解释为“有来由的传言”,结果才过了十年不到,现在“空穴来风”只剩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言”这么一个完全相反的释义了。
语义的流变实在很有意思,我感觉脑体倒挂这个词似乎有改变的趋势,所以就这么用了,但看来老孟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笑)。就把它留在这里吧,如果我误判了潮流,那就当成笑话一笑置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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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18 22:20: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第一个殉难者

守矢神社。

平素喧闹的币殿如今门堪罗雀,鸟居前的几只丘鹬正为了一条蚯蚓而互相争斗,淡黄灰白的羽毛搅成一团,周围时不时传来大苇莺抑扬顿挫的鸣叫。往前走几步,手水社孤寂僵直地杵在参道旁,中央的巴厝白水盘还在那里,不过盘内的水已经生出一团团的绿藻,早已不能用来洗手漱口。穿过房梁上满布蛛网的拜殿,堂内地面积下的灰尘令人不得不捂住口鼻。

终于到了本殿,这八幡造式的木结构大屋是现今神社内唯一洁净的去处——因为有人还住在这里,但即使如此,本殿门口的一对石狮子还是覆满了灰。狮头上挂着的注连绳也未能幸免,秸秆扎束而成的绳体已经开始腐烂散落,本应挂于绳上的“之”字形纸片业已掉落不少。

本殿中央有两个女性身影。其中一个身着蓝白相间的巫女服,正在打点行囊,一头波浪般柔顺翻卷的绿发从肩头泻下,从窗外映入的阳光照在她头上的青蛙发饰上,反射出一阵阵金光。另一个女性身材稍显矮小,头戴一顶与其身高不相称的大盖帽,帽上两个眼珠般的琉璃球也被阳光映照出别样的光彩。
“洩矢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巫女打好包裹,起身一个鞠躬说道。
“早苗,不用这样叫我,我早就不是神了。即使论实力,现在的你也远在我之上。我唯一比你大的,恐怕只有年龄。”矮小的神灵这么说道。

的确,洩矢诹访子的力量已经大幅削弱。此时她的力量,连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没有信仰所导致的神力衰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果不是早苗一直对她保持强烈的信仰心,她可能早已消失于这世间。

但洩矢诹访子并不在意这些外人看来性命攸关的大事。实力的强弱、信仰的多少,甚至自己能否继续存在,她都不关心。她已经作为神明存在了三、四千年之久,在人类尚未自己独立,必须仰神明之鼻息而苟存于世的那些时代里,她曾经统领远大于幻想乡百倍以上的土地以及那依附于土地之上的人民。那时的她,享有土地之上的一切荣耀、财富以及数以百万计发自真心的信仰。

她并不留恋当年的荣华富贵,所以即使后来自己的位置被另一个神明所代替,自己随时光的流逝而逐渐衰弱,她也毫不在意。她只关心一个人:那个蓝白的巫女。那是她的后裔,她的子孙血脉。她在这世上最关心这巫女的安危——虽然巫女本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走吧。”她言简意赅地对巫女说。
巫女有些踟蹰:“洩矢……大人,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抛下神社和八坂大人……如此不辞而别,是否稍为不妥?”
“早苗,我这是为你考虑。那群天狗已经在幻想乡全面发动了战争,根据一个时辰前华扇给我带来的消息,现在天狗已经拿下了整个魔法森林、红魔馆,甚至博丽神社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回过头来清洗我们只是迟早的事。”

巫女还是未能下定决心:“可是天狗应该是信仰守矢神社的……”

“信仰?!那群苍蝇从来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他们只会与对自己有利的人搅合在一起,没用了就会被他们一脚踢开——你看他们信仰神奈子,可他们信仰我吗?他们一旦拿下整个幻想乡,守矢神社就没用了!到时候不管是你、我还是神奈子,都是他们要清除的障碍!如果现在不趁五封结界展开之前逃离,到时候就只能被他们瓮中捉鳖!”
“那样的话,我们也应该把八坂大人也一起带走啊……”
洩矢诹访子因为焦急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还没搞懂状况吗?神奈子现在是站在天狗一边的!我之前已经叫她不要与天狗走得太近,也叫她不要过分相信天狗的话——但最终她还是与天狗联手了!不管有什么理由,要悄悄撤离这里的我们都不能惊动她。”
“八坂大人为什么要与天狗联手……”
“谁知道呢?快走吧,华扇还在山门下面等着我们哪!”洩矢诹访子催促道。

巫女终于下定了决心,弯腰提起包裹,与洩矢诹访子一起走向本殿大门。
“……你们也要离我而去吗?”八坂神奈子出现在门口,这位守矢神社当家的斜倚在门柱边,身上依旧是原来的打扮:上身一套大红缎罩衫,袖口领边皆用丝绸加金缕细细装饰,下身一袭高腰紫锦长裙,脚踏楠木底高桩鞋,胸口一面闪闪发光的八咫镜,背后则是一轮滚圆的注连绳。

但今天她一改往日风采飞扬的面容,露出一幅怅然若失的神色:“留下不好吗?这里是安全的,到了外面可都是战场啊。”
“神奈子,我意已决,勿复多言。”洩矢诹访子只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拉起早苗就走。
“等等!”神奈子挡住了两人,七尺高的身躯俯视着只有五尺高的诹访子:“最低限度告诉我缘由。”
“我不信任那群天狗,虽然他们说成功之后会与我们分享战果,让守矢神社取代博丽神社独占全幻想乡的信仰,但我仍然不打算相信他们。”
“你不相信我吗?他们就不说了,可我会背叛你们吗?你连一起度过数千年的老伙伴都不相信吗?”神奈子有些不悦。

“我当然不会怀疑你,我怕的是天狗会连你一起背叛。”
神奈子默然,少刻又开口道:“你们留在这里好吗?我保证你们的安全。秋姐妹都走了,要是你们再走,我就什么都不剩了。”
“我真佩服秋静叶,知道为什么吗?”诹访子仍以不紧不慢的语调问道。
“为什么?”
“静叶虽然平时呆呆的,但我没想到她对于战争这种事情敏感到这种程度。三个月前天狗完成五封结界构架时,她感觉到不对劲,于是就带上妹妹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说到这里,诹访子扬了扬手,“如果我也像这样敏感的话,就不用在这种时候才带着早苗逃难了。”

八坂神奈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神奈子,我劝你也不要太过卷入这场战争。以我揣度,这场战争多半两败俱伤没有胜者。如果八云紫她们胜利了,你会受到制裁;如果天狗胜利了,我怕他们会回头背叛你——无论哪种情况,对你都不利。”
“洩矢大人……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我觉得……”蓝白巫女第一次看到诹访子说这些不留情面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自觉开口道。

“早苗,乖乖闭上嘴巴听着就是。”诹访子一句话把巫女尚未出口的后半句硬生生噎了回去。

神奈子开口了:“如果你带早苗走,打算去哪里?”
“我会带她躲起来,我绝不会把她卷进血腥的战场!我不像你,居然会为了区区信仰跟天狗联手!居然会默许他们铲平命莲寺和毁掉星莲船!”诹访子有些激动。
“你也不是需要信仰吗?没有竞争对手,你也会有信仰!可以恢复以前的能力啊!”神奈子也无法平静。

“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千年以前我把自己的地盘拱手与你之时起,对这些就再无欲求!”诹访子直视着神奈子的双眼,大声吼道。
神奈子也直视着诹访子,她见过这种眼神:双瞳中充满了紧张与愤怒,混杂着恐惧与坚持——母鸡护雏仔,母牛护犊子也是这种眼神。真要闹起来,现在的诹访子会与自己拼命,神奈子确信这一点。
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蓝白巫女从没见过自己侍奉的两位神灵如此直接地争吵,吓得双腿发软。

“咚、咚、咚!”

几声清脆的叩响打破了现场的僵持。三人循声看去,只见廊间站着一位少女。发式是典型的包子头,身着一套白色丝绸反闭,外面却罩着红色无袖连襟旗袍,旗袍上疏密相间地绘着绿色的花藤,一朵丝质蓝蔷薇挂在旗袍胸口处盘扣的位置上;下身令人意外地穿着一条金色短裙;脚上则是一双黑色的高帮平底皮靴。

“哟,你来找我们了吗,华扇?”诹访子撇开僵局打起了招呼。
“你们闹倒不打紧,但我可在预定地点等了你们将近半个时辰。”
茨木华扇——方才那位穿旗袍的仙人——似乎有些不高兴。
“抱歉,这边说完就走。”
“快一点,没时间了。我的鸟群刚传过来一条消息:攻占红魔馆的天狗正在全数返回妖怪之山,换句话说,他们多半已经拿到石头了。”
诹访子顿时又紧张起来,“那五封结界马上就要被张开了!”
“没错,别穷磨叽了,否则肋生双翼也飞不出这妖怪之山。”
诹访子立刻牵起早苗的手:“走了!”
走过神奈子身边时,神奈子一把拉住诹访子肩膀。

“要动手吗?”
“不,我只是问一句:你保证不会把早苗带进战场吧?”
“绝对不会!”
“战争结束以后,你们会回到我身边吧?”
“……也许会。”
“好吧,你们走吧。我不会告诉天狗的。”

“谢谢。”

望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门外,神奈子靠着墙根缓缓坐下,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杆白玉小烟枪,右手则往里塞进一些金黄色的烤烟,点着以后猛吸了好几口。

秋姐妹离开自己也就罢了,现在连诹访子跟早苗都离开了守矢神社,自己这光杆司令真是丢尽脸面。自己当然理解秋静叶保护妹妹和诹访子保护早苗的感情,但是诹访子方才的那一番话让自己如骨鲠在喉,不吐不爽——自己也不光是为自己的私欲而参与战争的啊!看看现在守矢神社衰落的状态:诹访子对上魔法使连三分钟都坚持不了;早苗虽然好一点,但也只能勉强平手;自己因为可以从天狗河童那里搜集信仰,还能在这幻想乡中站稳脚跟,但实际上也只能使出鼎盛时期八成的力量。

虽然战争要冒很大的风险,但如果这场战争赢了,整个守矢神社都将会得到全幻想乡的信仰,诹访子可以回复以前强大的状态,早苗也可以在幻想乡中腰板挺得更直,说话声音更响——如此对比,相信绝大多数领导者都会考虑使用战争这一终极手段来改变格局!自己也是为了守矢神社的其他人而战啊!可她们为什么都不支持自己,还离开了自己呢?!想到这一点,自己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最让自己伤心的,是早苗只戴着诹访子的青蛙发饰,而没有佩戴自己给她的蛇形翡翠发饰——她已经抛弃作为神的自己了吗?一想起不久以前大家还围坐在圆桌旁其乐融融的吃饭,今天分崩离析的守矢神社就让自己根本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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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5 21:0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时在永远亭。

“你们总算来了。”望着刚坐下喝茶,口里还在喘气的赵律与阿泽,辉夜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有些惊讶。

为什么说“终于来了”?好像辉夜公主一直在等我们似的,而且为什么铃仙和我们坐在一起?下人在公主会客的时候应该回避才是。阿泽有些不解,但又不方便问。

还未等他们发问,辉夜又开口道:“今天幻想乡发生了什么,你们应该大致知道了。”

“天狗去袭击什么地方了吗?”赵律问道。

“现在根据兔子们收集到的情报,命莲寺已经被夷平,香霖堂被烧成白地,人之里也被破坏得七七八八,博丽神社、红魔馆、整片魔法森林以及很多其它地方都已经被天狗完全控制。”

“什——”

“现在还未受战火波及的地方,估计只有八云紫的迷途之家,西行寺幽幽子的白玉楼,三途河周围,花之妖怪的太阳花田,还有就是这里。”辉夜指了指脚下。

“那幻想乡不是基本上被天狗全打下来了吗!”阿泽一把撑住桌子站起大声说道,话甫一出口却又觉得自己失态,于是乖乖坐回位置。

哪知平日繁文缛节多得出奇的竹取公主并没有因刚才阿泽的失态而有所反应,而是点点头接着说:“没错,天狗干得漂亮,现在整个幻想乡几乎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令尊和我当年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爸爸猜到今天的事情了?”赵律非常惊奇,同时对父亲愈加佩服。

“别小看令尊的头脑,他可是在幻想乡以外的世界里长大的,经历过你们根本遇不到的事。”辉夜好像很了解似的说道。

阿泽想起母亲慧音曾告诉自己“绝对不要使用白泽的能力去窥视父亲的经历”,也知道与父亲最亲近的母亲从未使用能力去偷看父亲的过去,可眼前这位公主的话听起来仿佛极其了解父亲,加之父亲与永远亭关系相当好,这使她有些怀疑父亲与公主之间的关系。

公主仿佛看穿了阿泽的想法:“我当然也不知道令尊到底经历过什么,我毕竟与他只是朋友,但令尊与我很像——令尊也承认这一点,不管是心路历程还是未进入幻想乡时生活的社会环境都很像,所以我可以想见令尊绝对不是像你们这样轻松长大的。也正因此,我告诉令堂绝对不要去窥视令尊的经历,我怕令堂会受不了,也怕令尊会不高兴。”

“您今天把铃仙叫来,是要吩咐我们什么事情吗?”阿泽把话题扭转回来。

辉夜的颜色顿时变得凝重:“不是吩咐什么,是要看看令尊留下的白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你们手上应该有令尊留给你们的白纸,那东西是令尊当年找永琳配好药水写下的,只有我手上这瓶药能够使字显现出来。”言毕,辉夜手上已经拿出一瓶天蓝色的药水。

“那快看看。”
“先看有‘Ⅰ’这个标记的纸。”
辉夜倒上药水,纸张上顿时浮现出一段字符:

“如果你们看到了这纸上的内容,那么说明天狗真的偷了我的枪并进行了量产,很可能快要或者已经发生了战争,但至少赵律、阿泽还有公主你们都安然无恙。公主,现在由你来判断是否把我托付给你的枪械拿出来使用。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那么接下来则问我的儿子是否准备好上战场。赵律,你是否愿意拿起枪进入战场?你一定要想好这个问题,因为你手上的枪械一旦上战场就要夺去很多生命,如果没有杀生的觉悟,那么上战场就是送死。如果你决定远离战场,那么就烧掉剩下的两张纸,然后去请求竹取公主保护你与姐姐;如果你决定上战场,那么就接着看第二张纸。”

“当然要把枪拿出来打,现在这种状态怎么可能把幻想乡让给那群苍蝇!”辉夜一巴掌拍在桌上。

顿时,在座的三双眼睛都盯在了赵律身上。

“我、我……”赵律第一次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抉择,这与平时熟悉的那种安宁和谐的生活大相径庭,他感到无助与惶惑,不知道该作何选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出这句话后,他把目光投向辉夜,希望她能替自己做出选择。

谁知辉夜并不如他所愿:“小赵律,这选择必须由你作出。就我对赵单宁的了解,他肯定希望你亲自抉择并为此负责——而不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别人后面。自己选择,自己负责,他一定是希望你在这种锻炼里面成长。你要清楚你父亲在你现在岁数的时候,已经在类似这些的锻炼里面变成一个非常缜密而果断的人了。”

赵律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有蚂蚁在爬,握住茶杯的手心里湿淋淋的全是汗,辉夜、姐姐及铃仙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仿佛是要把自己的心脏生生剜出来一般。上或是不上战场,这是一个问题——上,自己就有死亡的危险,何况自己还没有用枪攻击过妖怪;不上,让辉夜和姐姐看笑话,而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局发展……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曾经教过自己的一首小诗:

假如我们不去打仗
那么敌人杀死了我们
还要用刺刀指着我们的骨头说
“看哪‘这是奴隶!”

这首煽动力极强的诗已经足够让赵律下定决心,他的眸光瞬间变得有神而坚韧:“给我枪!”

辉夜笑了,她始终相信赵单宁的儿子绝不是个软弱的人。虽然她一定程度上同样希望赵律选择不上战场——那样她就在这场战争中将减少一个重点关注对象,可以空出很多精力来对付天狗。

她拿出第二张纸:“别急,先看看你老爸留了些什么信息。”

第二张的内容如下:“儿子,祝贺你像老爸当年那样下定决心。公主,现在把枪械交给律、铃仙和帝,让他们结合大局决定战斗计划。还有,我把威力最强的M107A1放在红魔馆地下室禁闭芙兰朵露的房间,装在一个铁盒子中,就在房间进门左数第二根的纯银柱子里面,你让十六夜咲夜带你去拿就成。第三张现在不用看,留到战争结束以后再读。”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然不语,突然辉夜像是癫痫发作一般跳起,把茶杯往榻榻米上用力一掷:“单宁你个蠢材!为什么不直接把枪都给我!现在怎么办?!”

辉夜当然知道赵单宁为什么要枪弹分离保管,因为赵单宁怕天狗使用手段从永远亭搞到M107A1然后量产。也许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他不敢保证永远亭不会背叛自己与天狗联手,毕竟辉夜想杀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绝不相信外人和胆小如鼠,赵单宁这该死的性格害苦了永远亭的主人:十六夜咲夜正在抢救中,红魔馆被天狗攻占——怎么才能拿到那把枪就成了一个问题。

阿泽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状态:“对了,爸爸说铃仙、帝一起与我弟弟联手,帝在哪里呢?”
“帝在陪师匠一起抢救十六夜咲夜。”铃仙终于有机会插上一句嘴了。
“怎么都在谈论我?难不成我中奖了?”拉门后面响起一个声音,进来的是帝与美铃。
美铃脸色很差,失魂落魄地找了好一会垫褥才坐定,倒茶时也漫不经心,差点烫着自己的手。

“美铃大姐。”赵律主动向美铃打招呼,他和美铃关系非常好——因为他老爸让他自小就和美铃玩,可以说他是被美铃玩大的。
“唷。”美铃简单地回应了招呼。
“十六夜姐姐情况怎么样?”
美铃看着一边,没有回答。
“女仆失血过多,虽然经过抢救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生命体征仍然不稳定,随时有死亡的可能。”帝接过话头。
“永琳呢?”辉夜问道。
“师匠还在急救室继续监测。”

一番对话后,两人也了解到现在的状况。

“我回红魔馆拿你说的那把枪。”美铃把没喝完的茶倾入茶海,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我把枪拿出来,让铃仙带上枪陪你去。”辉夜说道。
“我不是拿了九把天狗的枪来吗?不用专程拿你们的枪了。”
“抱歉,我用不惯这种枪。”铃仙摸摸后脑勺。

辉夜带众人走进她的闺房,众人都为房中精美华丽的装饰感叹时,辉夜走到自己的床铺旁,一把扯下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单露出床板。随后扔给铃仙一条撬棍和一把刀子:“给我把床板撬开。”

“公主,这有些不好吧……”铃仙犯了难:辉夜的床十分贵重,是一张宽十二尺、长九尺的全生漆雕花床,里料是不折不扣的沉香木。由于制造时有雕漆这一道工序,床板与床身浑然一体不可拆卸,如果撬开床板,整张床就废了。

“撬开它!”见铃仙有些犹豫,辉夜加重了口气。

当沉重的床板从整体上分离时,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床板是双层的,夹层之间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一个望远镜;30枚手雷;15枚闪光弹;两把带消音器的MP9,1500发9毫米子弹;一把带M203和消音器的标配M4A1,1000发5.56毫米子弹,还有40毫米高爆榴弹、烟雾榴弹各9发。
“你们拿去用吧,我也终于不用再这么枕戈待旦了。”

“有段时间没碰这些东西了……”帝左手握住MP9,右手拿起一条30发弹匣“嚓”的将其装入枪身,之后调转枪口指向铃仙的脑袋。
美铃、辉夜、阿泽三人吓得变了脸色:“帝,你这是……”

谁知铃仙和赵律却没有对此作出反应,依然平心静气地检查枪支弹药。

过了一会,铃仙转过头来:“别玩啦,赶快帮我整理一下M203,我马上就要出发了。”

赵律看看帝,摇摇头后对姐姐说道:“别怕,因幡姐没解开MP9的枪锁,打不出子弹。”

“别这么早拆穿啊~让我再吓唬她们一会不好吗?”帝嘟起嘴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你这兔子!”辉夜有些生气。

“铃仙,过来试试手感。”无视辉夜的怒气,帝拉上铃仙走到院外,举起手中的两把MP9,分别打开枪锁后对准了正面的一棵老垂松。

“哒哒哒哒哒——”一阵火焰从枪口喷出,四处飞溅的弹壳掉落一地,火药味呛得身边的铃仙一阵咳嗽,站在帝身后的赵律则被刺耳的枪声震得捂住耳朵。

帝走近垂松,摸了摸方才子弹打出的弹孔,又摆了摆手臂,回忆了一下射击时MP9后坐力带给自己的冲击感,嘴角慢慢扬起:“真不错,都快一年没碰这些家伙,手感还是这么好。”

“啧,一年前赵单宁训练你我使用枪械的时候,你不是一直抱怨他没人性吗?现在知道下大力气狠练的好处了?”铃仙一边把枪托拉长,一边嘲笑道。

“你的M4A1,不来一发么?”帝无意与铃仙讨论赵单宁。

房内三人中,美铃看出了门道:“天呐,这枪比天狗的快多了,5秒不到就打出这么多小铁块!”

“真不愧是大姐,”赵律对美铃的观察力感到惊奇,“这把枪的优点就是快,是爸爸所有枪械里面射速最高的,只是威力和射程比较小,近距离时很有优势。”

这时铃仙举起手中的M4A1,打开保险后瞄准了榆树顶上的老鸹窝。

“呯!”

辉夜看见老鸹窝似乎动了一下:“射中了?”。

铃仙并没有立刻回答公主的问题,她放开把持枪身的左手,往扳机附近拧了一下,又再次瞄准老鸹窝。

“哒哒哒哒哒——”

这一次的枪声完全不同于上一次,老鸹窝瞬间变成了一堆漫天飞舞的干草。

“怎么回事?”辉夜有些惊奇,“两次射击的效果不一样!”
“回公主,这把枪有两种使用模式,刚才第一次是单发,第二次是全自动。”铃仙回头说道。
“铃仙姐,能试试远距离狙击吗?”赵律指了指枪上的望远式瞄准镜。
铃仙看了看周围,方才剧烈的枪声把附近竹林里的鸟都惊得飞了起来:“当然,就打那边天上的白鹭试试。”
“249米……”赵律用能力得出精确距离。

“呯!”白鹭应声落下。

美铃大惊,她根本没想到枪械可以如此精确的攻击如此之远的目标。在她的印象里,有这种攻击距离的大概只有魔法使魔理沙的迷你八卦炉。

辉夜也相当吃惊——虽然听赵单宁说过这些枪的攻击范围很广,但这第一次亲眼目睹的高精度射击仍然出她意料之外,249米——说着倒是容易,实际动手就会发现这距离远得惊人,自己几乎看不清那只白鹭的身形,而铃仙竟然能把它一枪击坠!她不禁喃喃道:“三百多米都能这种效果吗……”

未及这个念头落下,她忽然想起赵单宁曾经告诉自己那把失窃的SABR可以攻击远达1000米远的目标。这使得她芒刺在背:这样一把枪多半已经落在天狗手里,对自己人相当不利,于是急忙对赵律一行人讲述了这不可忽视的危险。

铃仙和帝听后有些紧张,但赵律却没有辉夜想得那么焦急,反而有些不屑一顾:“公主请勿过分忧虑,SABR这类枪多半不会被量产。”

“为什么?”

“因为SABR非常精细复杂,爸爸以前曾经告诉我幻想乡里面绝对没有能够量产这种枪的技术。刚才我大致看了一下天狗的枪,它们造得非常粗糙——就连AKM都无法规范生产,由此我敢确定天狗根本无法量产SABR。”

“那就好,但是你们要小心落在天狗手里的那把SABR,它的射程实在太远了。”

“是得小心,但是如果拿到放在红魔馆的那把属于我的枪,落在天狗手上的SABR也不算什么。”

“有这么厉害?”铃仙在一旁听着,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1000米,这射程可比自己手上M4A1射程还远!有什么能连这样一把枪都比下去?

“M107A1——在红魔馆的那把枪,攻击范围是2.3公里。我亲手试验过,没一句假话。”这一句话惊得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美铃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我得赶快去红魔馆拿东西了!”

“那我们出发了。”装备完成的铃仙跟随美铃走出永远亭。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之后,辉夜转向赵律:“你现在打算干些什么?”
“天狗的枪与我所学有些不同,不仅枪管长了一些,就连子弹也变大了……”赵律说到这里挠挠脸颊,“我得把大姐拿来的那九支AKM拆开,看看天狗的枪究竟有了什么改进,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孙子兵法》吗?”
“您知道这句话?爸爸说这是外面世界的名言。”

“这话流传已有几千年了,幻想乡建立才不过一千多年,为什么不能在大结界形成之前就知道这句话呢?孩子,你想事情还是有些不严谨。”辉夜走上前拍拍赵律的肩膀:“不过,经过刚才的那些对话,我对你的枪械使用很有信心,这次战争你可能能够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是吗?”赵律听到辉夜对自己如此欣赏,心里热乎乎的,于是大声说道:“一定不辜负公主重望!”
辉夜笑了:“快去工作吧。”

望着赵律向桌旁跑去的身影,辉夜不禁莞尔:真是单纯的孩子,别人说什么都当真。

没错,辉夜根本不对赵律抱太多的希望,甚至赵律对于她而言只要不拖后腿就已经是万幸——就算在红魔馆的那把枪威力再强,赵律技术再精湛,又能对战事起到多大的影响呢?恐怕最多也就多干掉几只天狗而已。真正能够左右这场战局的是那些正在酝酿反击的势力们,八云紫大概很快就会召开会议来把尚为散兵游勇的强者们聚集成为一股反击主力吧,永远亭与其联手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她看了看赵律忙碌的背影,感觉这孩子与他的父亲相比简直迥然不同:一个天真烂漫不知世事凶险,自己随口糊弄几句都能当真;另一个油嘴滑舌老谋深算,关键时刻心狠手辣不留情面,跟以前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赵单宁为什么不把他多年攒下的经验教给赵律呢?真想不通这一点。如果赵律有了那些花花肠子,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傻呆呆的被自己使唤。他可能早就事业有成,在人之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绝不至于现在这副缺乏自信的衰样。

“唉……”辉夜揉揉额头,赶走了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关于赵律,更重要的是保护他与阿泽的安全——毕竟赵单宁走之前把他们托付给了永远亭。赵单宁与永琳关系极好,因此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照顾好他们的安全。阿泽,叫她躲在永远亭别出来就成;至于赵律,看来只有叫铃仙和帝多多注意他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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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 00: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妖怪之山山脚。

“该死,连这条小路也被天狗封锁了吗。”诹访子小声咕哝道。

前方小路的尽头,几名荷枪实弹的天狗士兵正在那里来回巡逻,早苗、华扇和诹访子不得不借道旁几棵大梧桐来挡住身形。
“这样一来,从守矢神社下山的八条道路全被封锁了…..”茨木华扇开始有些着急,“天狗看来是想把守矢神社的所有人都软禁起来。”
早苗感到些许意外,她本以为只要步出神社大门,便能安安全全地离开妖怪之山:“为什么天狗要软禁我们?守矢神社不是与他们联手的同伴吗?”
“与他们联手的只是神奈子。”诹访子没好气地吐出这句话。
茨木华扇一边打望着远处天狗士兵的动向,一边对早苗说道:“天狗根本不会信任除自己种族以外的任何妖怪或者人类,对于守矢神社也不例外。他们怕你们泄漏妖怪之山内部构造,所以才会把你们软禁。”

“妖怪之山内部有什么东西吗?”早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
茨木华扇郁闷地把头转向诹访子:“你们连这些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没想过要告诉早苗而已。”诹访子继续盯着远处的天狗。
早苗顿时对山体内部起了极大兴趣:“那里有什么呢?”
“天狗经过几百年的浩大工程,已把山体内部全部掏空并加固成了一个巨大的要塞。”
“什么!妖怪之山可是广达方圆十数里,有近千米高啊!”早苗像在听天方夜谭,她完全想象不到神社竟建在一个内部中空的山上。

“信不信由你,现在整个妖怪之山内部全是密如蛛网的通道、大大小小的房间,天狗长年储备下的武器粮食就储存在里面,会议室、作战室、休息室…..由于易守难攻,所以很多战时要地也都建在里面。”说到这里,茨木华扇减缓了语速:“最重要的是,五封结界的核心也在里面。”
“五封结界?”早苗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茨木华扇回头望望天狗士兵,见其尚未注意到这里,又转回头来接着说:“那是天狗花费上百年制造的一个大结界,张开后足以笼罩整个妖怪之山。据说结界可以把所有敌人及其攻击都挡在外面,天狗在里面安如磐石,只是结界的发动需要大量能量,因此才至今没有启用。”

“那天狗现在能发动它了?”早苗猜想天狗一定是可以发动五封结界,所以才敢主动挑起战争。
“贤者之石——红魔馆那位魔女的宝物——可以说是近乎无限魔力的结晶,只要有了那东西,发动结界并维持结界张开好几年不解除都是可能的。”
“那天狗会去攻击红魔馆抢夺贤者之石!”早苗顿时感到惊慌,“得去通知吸血鬼早作准备来防止袭击!”
诹访子在一旁听得心焦:“你没听到最开始华扇告诉我们的话吗?红魔馆已经被天狗攻占了!那些天狗正在返回妖怪之山,换句话说他们多半已经得到了贤者之石!五封结界马上就会被张开!”

早苗没有仔细听诹访子说话,她正在和一只身体有拇指粗细的大黄蜂纠缠不休。这只黄蜂多半是将早苗的体香误以为是花蜜的味道,于是绕着早苗的脸颊飞舞不休。

这可苦了早苗:黄蜂黑黄相间的斑纹在眼前晃个不停,自己几乎能看到黄蜂尾部那根抖动不止的蛰刺,“嗡嗡嗡”的扇翅声吵得脑内一片空白。
她伸手去赶开那只讨厌的黄蜂,没想到黄蜂飞开几步远后,竟然停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早苗一瞬间俏脸苍白:昆虫脚爪勾进皮肤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可不好受,何况这还是一只可以蛰死马的大黄蜂!她双眼像金鱼般突出,死死盯着正顺着鼻梁向上爬的黄蜂,全身患了疟疾似的发抖,豆粒大的汗珠不住地从额头渗出。如果是平常,她早就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了,可现在自己背后有几名天狗士兵,休说大叫,一声喷嚏都会暴露大家!
诹访子也看见了这坏事儿的黄蜂,顿时吓得呆住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黄蜂继续往上爬,早苗的恐惧已经接近所能承受的极限,一股股眼泪在她眶中直打转,为了强忍住尖叫的冲动,她将自己右手食指放在口中用力咬住,但这同样撑不了多久。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茨木华扇凑了上来,小嘴压低声音对着黄蜂轻轻吹了几声口哨,黄蜂顿时停下、转过身向华扇摊开的右手飞去,并在掌中乖乖降落。茨木华扇又对掌中的黄蜂作了几个手势,黄蜂便起身向树顶飞去。早苗抬头看时,只见一个荷花缸般巨大的黄蜂巢挂在梧桐树树冠中央。

“呼~~~~”诹访子长舒了一口气,“‘控制一切动物’幸好华扇你有这种能力,否则刚才肯定会被发现。”
“这能力有时候的确很不错,尤其是在情报收集方面,靠着它我几乎收集到了天狗的所有情报,包括妖怪之山内部的一切构造。”茨木华扇自豪地挺了挺胸。
“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

“啪嚓!”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诹访子的低语,并在寂静的山岭小道间回荡。对话的两人急忙回头,只见早苗满面惊慌地坐在地下。原来刚才早苗见黄蜂被赶走,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回胸口,全身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哪知地上有一条枯枝,刚才的声音便是枯枝被早苗压断时发出的响声!

“有人!”
路口的天狗听到了响动,其中一个持枪向这边走来。诹访子和华扇连忙四下寻找掩蔽处,可这是在山脚的小树林里!既没有浓密的灌木丛,也没有足以掩盖身形的落叶,至于爬树躲避——这么大的动作肯定会被发现!
“躲不开了,要冲吗!”诹访子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早苗因为极度的慌张以及对方才大意暴露目标的自责,忍不住跪在地上抽泣了起来:“对….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
没想到平日温和的诹访子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有什么好哭的?马上就要正面交锋了!准备好战斗!”
“是啊,要准备冲出去了,不过没必要跟这些杂碎浪费时间。”茨木华扇抬起了手臂。
“那准备怎么办?”
“我会干掉那几只天狗,你们只管冲出去就成。准备好,三…二……”

天狗已经确定梧桐树后有人,手持步枪一步步缓慢挨近,他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好了与狗急跳墙的敌人短兵相接的画面,也回忆起了长年训练中被教授的处理技巧,这些敌人一定会被自己击毙!
“……一!”
随着最后一声倒计时,天狗士兵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AKM:正常情况下,这时敌人一定会冲出来。
出乎天狗士兵意料之外,敌人并没有从树后冲出。
第一时间,他瞪大了双眼;下一刻,他的脸上浮现出因惊讶和恐惧而造成的扭曲面容。
黄蜂!一大群黄蜂!!树后涌出的不是敌人,而是一股股黄蜂!遮天蔽日的黄蜂!大到可以蛰死一个小孩的黄蜂!光是这几秒,涌出的也足有上千只!
“啊啊啊啊啊啊——!!!”天狗士兵躲避不及,被一群黄蜂围在垓心蛰刺,发出极尽痛苦撕心裂肺的哀嚎。黄蜂源源不断的从树顶的蜂巢冒出,很快把守在路口的几只天狗也尽数包围。
“冲!”
随着这一声令下,树后的三人趁着这空隙冲出了天狗的包围圈,向山坡下一路奔去。冲到山坡中段时,三人相继施术腾空,拿出最快的速度飞离妖怪之山。


同一时间,红魔馆外。

铃仙和美铃两人正匿藏于树林边缘的灌木丛中,窥探着数十米开外的洋馆。
“有些不对劲……”美铃感到一丝违和。
“确实……”铃仙也感到奇怪:按美铃之前的说法,红魔馆应该已经全部陷入天狗手中。
虽说天狗攻下红魔馆的代价相对不大——伤亡士兵仅四十余——但好歹也是付出鲜血换来的胜利,况且红魔馆在幻想乡也算是有价值的战略地点之一,占住这里可以作为向迷途之家和白玉楼进攻的跳板,还能作为向盘踞在博丽神社的部队进行后勤支援的中转站。如此要地,照理而言应该严加防守才是,可现在自己在附近搜索了好几次,却连天狗的踪影都没有发现,无论空中、洋馆周围、还是附近灌木丛里,都没有哪怕一只天狗的影子。
“难道天狗都据守在馆内?”铃仙自言自语道。
蹲在前方的美铃听见了这句话,回过头向铃仙摆了摆手:“我用能力感知过了,馆内也没有天狗的气息。准确说,根本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铃仙很吃惊,她不敢相信天狗会放弃这样一个战略要地:“美铃姐,恕我直言,你的判断可信吗?真的没有敌人?”
“我对此绝对有信心,馆内没有敌人。”
两人都对这异于常理的状况感到不解,几秒后,铃仙向美铃说道:“我怀疑这是天狗设下的陷阱,接下来入馆时须万分小心。”
“我先进去,你掩护我。”美铃说着慢慢走出了掩蔽处。
铃仙立刻竖直了双耳,仔细听着附近的响动,同时举起手中的M4A1,从瞄准镜中谨慎观察着附近的一切。


铃仙掩护美铃进入了馆内,此时茨木华扇等三人业已成功冲出妖怪之山。

看看自己已经脱离危险地带,早苗吊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处:“茨木大人,眼下我们往哪里走?”
华扇一边继续保持飞行,同时对诹访子说:“你和早苗一起找个僻静角落躲起来比较好,我得往东北方找八云紫,就不与你们同路了。”
诹访子非常惊讶:“为什么要去迷途之家呢?从这里去那儿肯定得冒险通过天狗的封锁线,在空中我们没有任何优势,何必走这条危险重重的路?”
“我得把我至今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交给八云紫,她必须知道天狗内部的具体情况才能拟定有效的反击策略。为此即便冒险,我也必须到迷途之家。”
诹访子本想劝说茨木华扇与自己及早苗一起,择个僻静的去处慢慢挨过这场战争,但听到这一句,她了解眼下不可能让茨木华扇回心转意,于是向几米外的早苗喊道:“早苗,跟茨木仙人告别吧,我们要分道扬镳了!”

早苗没有回应,依然望着东北方向。
“早苗?”刚才还呆若木鸡的早苗终于有了反应,她抖抖索索地举起右手,指向远处的天空:“那……那是……”
诹访子还在疑惑早苗对自己言语的怪异反应,华扇则本能地感到一股威胁正在靠近三人,她反应性地向东北方望去,只是这一眼,她就懂得早苗为什么会举止失措。
东北角的天空中出现了上百个黑影,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屋漏偏逢连夜雨,才脱虎口的三人竟然与从红魔馆返回的天狗部队撞了个正着!
诹访子也看到了这一切,她慌忙回头,只见背后的天空中也出现了数十个钢镚大小的黑点,看来妖怪之山派来的追兵已经盯死三人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怎么办才好?!直接硬冲?不可能,还没等到短兵相接就会被扫成漏勺。花言巧语骗过眼前天狗的返回部队?不可能,还没等骗过他们,后面的追兵就会赶上三人。降落到树林里面躲起来见机行事?更不可能,眼下前后加起来有近两百个天狗士兵,他们要从这片树林里面搜出三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这种情况下,就连一直冷静的茨木华扇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没想到诹访子左手一把拉起华扇,右手扯上早苗,带着两人全速向西南方冲去!
“你要怎么办!”华扇大声问诹访子。
“到大虾蟆之池!”诹访子指着远处的一个一里见方的大池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叫道:“我在那里用一个水遁就可以把你们传送到雾之湖!”
“天狗不是已经攻陷红魔馆了吗?你还往那附近走!”
“那也比现在强!!!”诹访子大吼道。
“知道了!听到了吗,早苗?!”“听到了!”早苗立刻回答了茨木华扇,同时使出浑身解数跟上诹访子。

华扇则不急于跟上诹访子,她停下来看着向这边追来的天狗,同时把拇食二指放进嘴里。
“哔————!”一声穿云裂石的唿哨从华扇嘴中传出,并在山林间反复回响震荡。
唿哨之后,华扇转身继续向大虾蟆之池飞去。
天狗士兵继续追击三人,在空中三人于速度上没有任何优势,只能任凭天狗一步步拉近之间的距离,只十分钟不到,三人就已快被追上。
最前面的天狗眼看就可以将华扇纳入射击范围,谁知“扑棱”的一下,一只猛冲过来的白头鹮鹳将这名士兵撞了一个趔趄!这还不算完,白头鹮鹳继续纠缠着这名士兵,使他根本无法腾出心思来攻击三人!
数十秒内,无数大小禽类从树林里向天狗群冲了上去,几乎所有的天狗都遭到了鸟群的干扰,华扇的能力再一次显示出了威力。
三人趁着这宝贵的空隙向大虾蟆之池做最后的冲刺,碧蓝的湖水就在几百米远处——马上就可以脱离险境了!

“呯!”
一声枪响从华扇耳边传过,她停住了,或者说不得不停下了。
华扇慢慢低下头。
在那声枪响传到她耳内零点几秒前,一个从后方袭来的猛烈撞击夺去了她飞行的气力,没有痛感、没有眩晕,就像是有人抡起大槌一锤击在腰上。

有什么东西从小腹流出来了,一些温热的东西……映入华扇眼中的,是一个杯口大的洞,这是一个衣服上的洞……同时也是她左下腹壁的一个大洞,断掉的肠子、溢出的食糜、殷红的鲜血,从那个洞里不断喷涌而出,腹壁破口边缘的肌肉还在痉挛性地收缩。也许是强烈的冲击麻痹了神经,自己一点痛觉也感受不到,只觉得肚子里的脏器一齐开始翻江倒海。
……自己被打中了吗?还是没有痛感…...这样也好,可以趁自己坠落之前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能够在鸟群的干扰下打中自己。肯定是他开的枪,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正举枪瞄准的天狗,枪口好像还在冒烟。但……真是他开的枪吗?他离自己至少有八百米远,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天狗的枪应该不能击中这么远的目标……

“这是……”虽然看不清,但他的枪好像与其他天狗的枪式样不同,而且他的衣服……也是上层天狗所特有的……遇到“四关”了吗?让这么一个家伙干掉自己——也算不差。

前方的两人也听见了这声枪响,回头看时,都被茨木华扇肚破肠流的惨状骇住了。

“华扇!!!”早苗看见了这一幕,返身不顾一切的向茨木华扇冲去,希望能在华扇坠落之前接住她。

同一瞬间,诹访子的脸色由惊讶变为了惊慌,因为她看见刚才射中茨木华扇的那只天狗又开始再次瞄准——这次的目标多半是前面的早苗!

“小心!!!”诹访子扑向早苗。

“呯!”

第二声枪响传了过来。

早苗愣住了,她看见一朵血花在自己眼前溅出,而自己前面,则有一个矮小的身影——诹访子挡在自己身前。诹访子也愣住了,她被击中了的确不假,但那朵血花却不是自己的——茨木华扇的身躯横挡在自己面前!

子弹干净利落地再一次贯穿了华扇的躯干,并打在诹访子的右臂,但因为茨木华扇的身体削减了铅弹大部分的能量,铅弹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来击穿诹访子,所以诹访子只是被一块变形的铅粒狠狠撞了一下。

开枪的那名四关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用血肉之躯为早苗和诹访子硬挡下第二颗子弹的华扇,已经没有了悬空的力量,神经的麻痹也开始解除,她开始感到一连串来自腹部的、剧烈的、刀绞一般的疼痛。

“快走……”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茨木华扇就像一颗坠落的流星般,向树林直线掉了下去。
“华扇——!!!”早苗情绪失控,全然不顾近在咫尺的天狗士兵,而向茨木华扇飞去。
诹访子还算冷静,一把抱住早苗的腰,全力冲向大虾蟆之池!

四关再一次瞄准了诹访子,但临到开枪的那一瞬,刚才茨木华扇挡下子弹的情景在他脑海里闪电般掠过,这干扰了他的瞄准。

“呯!”
第三枪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咕咚!”
早苗和诹访子消失在大虾蟆之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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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5 22: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坠地的茨木华扇仰面躺在枯枝落叶里。

“哔——!”她拿出最后的气力,吹响了这辈子最后一声唿哨。

一条碗口粗细的褐鳞大蟒从附近赶来,盘绕在她的身边。
华扇举起已经不太听使唤的左手,从旗袍里费力地掏出一个青苹果大小的蜡丸,抖抖索索地放在大蟒的面前。
“带给……紫金蛇,让她拿给……八云紫。”
大蟒立刻将蜡丸囫囵吞入腹中。
“走吧……”
大蟒没有走开,而是围绕着茨木华扇打转——它大概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与茨木华扇见面了,一旦走开,生死两隔。它实在不想离开长久以来一直温柔对待自己的茨木华扇。

天狗正向这里靠近,没有时间拖拖拉拉了。

华扇再次伸出左手,摸了摸大蟒的脑袋,随后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把大蟒的脑袋全力一推:“快走!!!”

大蟒带着万般留恋最后看了一眼茨木华扇,随即往落叶里一钻,转眼之间消失在树林深处。

天狗飞到了茨木华扇正上方,华扇看清了方才两次击中自己的天狗:身长七尺,肤色光洁白皙,脸庞五官如雕刻般有棱有角,身着一袭宽领敞口、肥腰广袖的虎皮长袍——标准的“四关”打扮;手提一把与普通天狗截然不同的大枪——刚才从这把枪中射出的子弹,完美的击坠了自己。

因为过度失血,华扇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了,但在视觉完全混乱之前,她看清了这只天狗的双耳——左耳上挂着一块碧绿通透的狼牙状翡翠耳饰,而右耳则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戴。

四关之一,仅左耳戴着翡翠耳饰,茨木华扇顿时反应过来眼前天狗的名讳:“原来是‘肘’……没想到……你的射击可以……精准到如此地步。”

虽然受到称赞,但‘肘’没有一丝高兴的迹象,因为大天狗要他乾净俐落地除掉出逃的三人,可他却只干掉了一个——不,还没干掉。

于是他把枪口再次对准了茨木华扇的脑门。

“情报……应该能够到八云紫那里吧。”华扇喃喃自语。

望着眼前漆黑冰凉的枪口,华扇知道自己的性命马上就会断送在这东西之下,脑袋里电影倒带似的开始飞速闪过自己的回忆。

她看见当年稚气未脱的自己牵着亲人的大手,在奈良藤原京人声鼎沸的集市里慢慢穿行,父亲为自己穿上买来的华丽的和服,母亲则去店家买来赤豆饭和千岁糖,一家人聚在一起为自己庆祝生日。自己的童年过得非常幸福愉快。家里是当朝权臣豪族物部守屋的臣下,虽然地位不高,但与民间相比则是吃喝不愁,朝廷的俸禄让全家在那个缺衣少食的时代悠然自得地生活着。

她出生就没有右臂,街市看相的神算子们都说她是恶鬼罗刹,多次劝她的父母乘早杀死这个他们认为迟早为祸人间的怪物,但她的父母力排众议,即使饱受非难也一直宠爱着孩子。

好景不长,在她刚到出嫁年龄的时候,朝廷里另一位权臣苏我马子杀死了穴穗部皇子,后来又联合大军进攻在河内国涉川郡的物部守屋的居所,消灭了物部氏,父母都成了物部氏的陪葬品,家道自此中落。

此时她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父母临死之前把她托付给了一个叫物部布都的人,对方从乱军之中救出了自己,并在之后一段时间中一直照顾着失去双亲的她。

在她与物部布都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了解到被称为“道教”的外来宗教,也为这个能让人变得长生不老的宗教深深痴迷,从此潜心研究道学并按照“自然无为,返璞归真”的戒律认真修行。

物部布都在不久之后离开了她,到现在依然不知所终。

之后她仍坚持修行,终于有一天获得了长生不老的道行与控制动物的能力,之后则一边继续修行,一边四处游历名山大川,不仅走遍全日本,就连隔海的大陆也时有来往。长安的万寿八仙宫、元大都的白云观,还有金陵、洛邑这些地方都曾涉足。

最后她看尽人间悲欢离合及朝代更迭,为此顿生幻灭之慨,便返回故里。不料少小离家老大回,虽然自己的外貌与少女时没有差别,但心态却已彻底改变,感到故乡已经不可能再接纳自己,于是背井离乡找了个僻静的深山住下,而这片地区恰巧就是后来幻想乡的根基。

进入这片地区后,因为各种原因,她接触到各型各色的妖怪和人类——善于化妆的隙间老太婆、生活全部靠手的魔法使、话唠的死神,还有一个不知所谓的钓鱼人。

这个钓鱼人懒散、游手好闲、随心所欲,虽然坑蒙拐骗样样精通,但每次只是毫无恶意的戏弄一下外人即收手,似乎生命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永无止尽的游戏。

有一天,她向钓鱼人提起旧地狱出口金矿的事,没想到钓鱼人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口气,建议她到金矿周围晃荡一段时间。
“你多半会发现一个奇怪的人。他大概会很冷漠,行为也很古怪,但他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非常寂寞。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和他交个朋友吧。”

她对这个请求颇感意外,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钓鱼人说中了,不久后她果然循着洒满砂金的小路找到了一个怪人。
一如钓鱼人所说,这个怪人冷漠、急躁,似乎把所有人都视为自己的敌人,而她更是看出对方绝对不是人类或者妖怪。
最初她想尽早抽身离开,但碍于钓鱼人的嘱托,她还是硬着头皮和怪物友善地交流。
奇迹出现了。
仅仅数小时后,怪物开始卸下最初的冷漠面庞,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地向她讲述当年幻想乡和神话时代的轶事,甚至拿出制作的巴掌大的小古筝在她面前弹奏,快活得像个顽童。

她终于明白钓鱼人的话是真的——对方的确只是太寂寞而已。

相处久了,她还发现怪物对待她极其真诚,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一切统统直白相告,没有任何隐瞒或修正,就连曾经杀人如麻的过去也和盘托出。
听见血腥的过往,她当然动摇了,但她同时还发现了另一件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怪物之前轻松自如的双手一直在颤抖,额头也沁出了细微的汗珠。
她总算是清楚怪物在冒一个极大的风险,对方似乎非常害怕自己会在知道这些后离开,但又不喜欢撒谎,只能冒这个可能前功尽弃的危险。

怪物又告诉她说它已很久不再杀戮,之后也不会这么做,它只希望能够继续与她做朋友。
她再一次犹豫了,由于儿时长年被神算子们诅咒非议,她知道被排斥的痛苦,既然怪物这样说,她便向怪物约定不再杀戮并帮助人类妖怪以赎清罪恶。
怪物一口答应,与她结下了这个约定。

这样过去了十多年,有一天,怪物突然向她求婚。

幸福感如汹涌的激流般扑面而来,因为她早已喜欢上了这个木讷却真诚的人。

为心上人所求婚,再没有比这更让一位女子心驰神往的浪漫经历了。

对她尤其如此——她自小缺失了一条手臂,又背负着罗刹的恶名,从没有人对她流露爱意,当年父母也曾为她的婚事操劳,但如今她却有了这样的际遇。

漫长的时光中,她看过无数热恋时山盟海誓,结婚不到几年却被男方另寻新欢后打入冷宫的女孩,在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权利的时代,一旦被男人抛弃,就连生存都举步维艰,只能抱着当年的回忆孤独终老,死后甚至还不能在墓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但这只怪物不会这样,怪物太实诚了,脑袋一根筋的它连冒出这种想法都不可能。

有些男人喜爱女人的身材、外貌的同时,也追求女人的数量,因为他们认为那是可资炫耀的物品;许多女人也难脱此道,她们以追求者的数量来确认自己是否风姿绰约,是否貌美如花——但那只是男女们青年时代的想法而已。
时间将让他们老去,失去年轻时引以为傲的资本,待到他们承认现实的那一天,这些男性要么追求权力,要么追求钱财以留住女人;而那些女人同样只好从还能吸引住的男性中找一个顺眼的嫁了,然后在化妆品和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中慢慢度日。
但大多数男女的视线并不这样狭隘,爱情对于他们不是单纯的交易品,“遇到合适的就在一起”大概能够简单描述他们的想法。
不过男女毕竟有别,男人脑袋转得没有女人快,男人还在脑内补完接吻的浪漫画面时,女人已经在想两人的孩子该上哪个学校了。

所以怪物在求婚时永远猜不到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她在兴奋的同时也在害怕,害怕现在激情澎湃的幸福感在结婚后会迅速冷却消失,害怕自己变成那些摆上一桌麻将就能搓上大半天的老太婆。她祈祷今天那样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爱情能够长久持续。既希望轰轰烈烈,又希望天长地久,许多女人都是这样,她也没能例外。

不过她很聪明,知道爱情的冷却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所以她想了一个办法——尽力拖延婚期,对怪物若即若离,像一个逗弄小猫的孩子般用半根毛线将无知的猫咪耍得团团乱转,在这长跑中尽情享受爱情的欢愉。

出来混的总得还,现在她不得不面对无尽的懊悔与歉意——对自己为一己私欲玩弄爱情的懊悔,与对懵懵懂懂被自己戏耍的怪物的歉意,如果能够再来人生,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嫁给对方吧。

死亡教给人一切,如同考试完毕后公布答案,误答者捶胸顿足,但悔之晚矣。

抱歉啊……花狐貂,我好像……等不到……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了。”

“呯!”

一块颅骨的碎片连带着上面的头皮一起飞了出去,“啪嗒”一声贴在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然后慢慢的滑落,沾在石头上的血液和脑浆渐渐凝成了红白相间的硬块,仿佛滴落在青灰色石壁上的一道尚未干透的血泪。

‘肘’降落在地面上,慢慢走近躺在的几步远外的茨木华扇。走到身边后,他抬起左脚,用鞋底的长屐齿踢了踢茨木华扇余温尚存的身躯,又伸出手探了探华扇的颈侧和左胸下部。

其实没必要这样确认茨木华扇是否死亡——狙击步枪的子弹从额头中央射进了颅腔,华扇眶骨以上的部分全被子弹掀起的冲击炸得粉碎,脑浆血浆溅得满地都是,如一盆冻豆腐从高处打翻后硬摔在石板上。无论是妖怪、邪魔还是仙人、神道,只要不是吃了蓬莱之药的永生者,受到这样的创伤都只有死亡一途;不过’肘’天性谨小慎微,非要亲手探清华扇心脏是否停止跳动才敢下最后判断。

“被跑掉了两个,回去该怎么向大天狗大人交差啊…..”‘肘’懊丧地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咕哝。

“大人,我们继续追击剩下的两人吗?”随从请示道。

“放弃追击,通知全体返程。”现在已经无法确定余下目标的具体位置,‘肘’不得已终止了追杀。

“带走尸体吗?”
“不用,这尸体头颅迸裂肚破肠流,扛上嫌脏。”‘肘’伸手硬拽下茨木华扇旗袍上的那朵丝质蔷薇,又指了指尸身旁的一块顶骨残片,“给我收好,回去以后拿这些向大天狗大人复命。”

“遵命!”随从急忙接下蔷薇,掏出盒子仔细装好后又俯身去拾那块顶骨。当触到那块骨片时,随从的余光瞥见了尸身。他从未仔细看过自己方才全力追击的敌人,于是专门走到茨木华扇正面,俯视着尸身的脸庞。

清秀姣好的双唇、小巧玲珑的鼻梁、白润如玉的瓜子脸,虽不是自己在幻想乡中见过的最美丽的面容,但已经相当漂亮了。然娟秀如此,现在这副面孔的主人却惨不忍睹——颅顶被掀飞,迸出的血水脑浆溅满一地。即使略去这些过分残酷的画面,光看面庞,也让自己有些惋惜:尸体的双眼没有闭上,她死时一定相当愤怒和恐惧吧。虽然尸体并非怒目圆睁,但死不瞑目的确令自己不想直视,特别是想到这是一位如此美丽的女性,就愈加扼腕叹息。

随从收好骨片,转身向回程的部队追去。

随从看错了一点,茨木华扇最后留在脸庞的面容并非愤怒或恐惧:微微扬起的嘴角,似闭非闭的双眼——这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在生命最后时光中,回忆起了自己一生的轨迹与最幸福的经历。对于她而言,这已经足够让她微笑着面对死亡。


天狗部队返回了妖怪之山,将进山门时,随从一摸口袋:“糟糕!号牌不见了!”

“捡骨头的时候掉了?”‘肘’盯了一眼随从。
“对不起……多半掉在那里了。”
“没号牌可进不了山,还不去捡回来!物证给我就行,快去快回!”

随从递交物证,急忙返回半个时辰前击坠出逃者的那片密林。

刚到那里,他就愣住了:原地空留一片被尸体压平的枯叶干草,半个时辰前还在这里的尸体已经无影无踪,就连四处飞溅的颅骨碎片也一块不留地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无人能够想象不久前这里还躺着一具尸体。

“怎么回事……”随从惴惴不安的捡起自己落下的号牌,他感到一阵恐慌,周围似乎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外面虽是艳阳高照,林子里却依然潮湿阴冷,密布的蛛网、刮过鼻尖的阴风、陈年枯叶腐烂的味道…..这一切都让他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他想起了数百年来流传于幻想乡里的一个传说——幻想乡里有一种很奇怪的魔物,它们可以死而复苏,它们保持着腐尸的模样,它们虽腐不灭,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没有感情,唯一拥有的是永无止境的饥饿感。它们隐伏于深山老林之中,每当有生物误入它们的地盘时,它们就会蜂拥而出,将误入者生吞活剥,无论那误入者是动物、人类还是妖怪,甚至就连强力的魔怪都无法逃脱它们的魔掌。它们只吃皮肤,肌肉骨骼对于它们是不屑一顾的,以至于被剥去皮肤的肢体残端会被胡乱扔在任何它们去到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真面目——因为见过它们的人或妖怪都死于非命,见到它们就等于死亡。
在自己小时候,奶奶和母亲都曾经讲过这个传说,并说很早很早以前,幻想乡的确经常发生妖怪或人类神秘失踪的事件,最后这些失踪者尸体被找到时无一例外的都没了皮肤,脸上都是一副极端痛苦的表情,推测是被生生活剥皮肤致死。

这些事情在那时经常发生,使幻想乡数次陷入恐慌,但这些令得人心惶惶的诡异事件在八云紫建立大结界后,就几乎没有再发生过,博丽的巫女建立符卡规则之后更是杜绝了这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所以这份恐惧逐渐变为了传说,最后成为了大人逗孩子的鬼故事。在自己的儿子还小的时候,自己也曾经用这个传说吓唬过那淘气的小鬼。

“唦啦”

背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谁!!!”随从急忙回身,拿起步枪对着背后的灌木丛,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让他神经绷到了紧张的极限。

“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喵呜——”

一只灰黄相间的小猫慢慢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体,朝着他走来,并在他脚边蹭来蹭去讨要食物。

“吓我一跳。”随从放下枪口,并俯下身子去摸小猫的脑袋。

哪知腰还没弯下去,一只大手就从背后伸来,“啪”地将随从脸颊死死抓住。随从想反抗,可是袭击者的力量大得惊人,一把便将他仰面朝天掼在地上。

“唔——唔——!!!”随从想高声呼叫,可是嘴巴却被手掌死死封住,鼻子也被压得出不了气,他快要因此窒息了。

更让他惊慌的是,这绝对不是人类或天狗的手。袭击者的指尖长有极其锐利的爪子,五只尖利的爪钩全都刺破了自己的皮肤、脂肪和肌肉,用力掐在自己的骨头表面。自己甚至根本不敢挣扎,因为每一挣扎,袭击者的爪尖就会在自己的骨头表面剐蹭,发出犹如指甲刮黑板一般的尖锐噪音。而且袭击者的力量大得恐怖,自己的头颅都快被这一只手捏碎了。

随从睁大双眼,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可是双眼也被指头挡住,细细溃动的视界中,只看见模糊的白色光点和重叠巨大的黑影。

突然,挡住右眼的手指移开了一点,随从马上用余光瞟去。

这一眼没有看到袭击者的长相,只看到一张向自己靠来的血盆大口,两枚微微翻出上唇外的、闪着寒光的犬齿吓得自己闭紧了双眼。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抓住你了,该死的小——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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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5 11:3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出发点

“公主,铃仙她们回来了!”帝从走廊上一路跑来,当她推开辉夜房间的章子纸门,欲向里面大声报告时,差点与走来开门的辉夜及阿泽撞个满怀。

“小心点!”。辉夜对帝鲁莽的举动相当不满,可是现在她的注意力不在这种小事上,“枪拿到了吗?”

“拿到了!”

“铃仙和美铃没有受伤吧?”阿泽一直担心前去拿枪的两人会与驻守红魔馆的天狗发生冲突。

“承蒙关心,此去一路顺风。”从帝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回答,辉夜抬头时,只见铃仙和美铃向这里快步走来。都还是出门时那样整洁的打扮,只是美铃肩上扛着一个三尺见方的铅灰色金属箱,箱上缠着几道封印,写着“M107A1”的字样,看来枪就在那里面。

进了房间,美铃放下箱子,四人都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一边的帝急忙给她们满上茶水。

“这次行动没遇到什么阻碍吧?”辉夜看着美铃。

“托您洪福,一路上完全没有遇到敌人。”

“连进红魔馆里也没有遇到?”辉夜顿时感觉情况有异。

美铃看见了辉夜略微紧皱的眉头,知道对方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没错,这一点相当奇怪——天狗一个不剩的全从红魔馆撤走了,一个士兵都没有留下,就连最初我在红魔馆里杀死的天狗士兵的尸体也被全部带走了。”

“红魔馆可以说是这次战争的战略要地之一,虽然重要度不及博丽神社这些地方,可是天狗只要占住红魔馆,就可以拥有极大的战略优势。”铃仙对天狗的行为极其不解,“他们放弃这么一个风水宝地,难不成有什么其它打算?是看上附近更有战略价值的地方了?”

美铃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一边盯着茶杯说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就以那一片地区而言,再没有比红魔馆更重要的战略要塞了,大小姐最初也是看中了那里的地理优势,才把馆建在那儿——何况那群乌鸦打下红魔馆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放弃红魔馆。”

听了这些,辉夜低声自言自语道:“看这情况,天狗可能战力有些不足啊……”

铃仙突然插话:“还有一件事:吸血鬼的卧室和魔女的图书馆被天狗翻了个底朝天。”

美铃纠正道:“准确说是帕秋莉大人的收藏室被翻了个底朝天,图书并没有散逸或丢失。”

“天狗在找东西?”

“我想应该是这样吧,”铃仙指指美铃,“至于丢了什么东西,这得问大姐才知道。”

“贤者之石……帕秋莉大人放在收藏室大座钟内部的两颗贤者之石,全部不见了。”美铃双眼紧闭,眉头绞成一团死结,前额浮现出刀刻似的额纹:“就连帕秋莉大人放在其他地方用来扰人耳目用的6颗假贤者之石,也全部被拿走了。”

辉夜没有继续把话头接下去,她在仔细分析现在的形式,揣测天狗偷走贤者之石的真正原因。突然她想起了这次行动的目的,向阿泽说道:“阿泽,你弟弟在哪儿?把他叫来吧。”

“哎呀,我连这事都忘了!”阿泽急忙走出房间。

一会,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的枪到了?!”赵律推开章子纸门就是这么一句。
美铃指指搁在一旁的大箱子:“就是那个,但箱子被封印锁死了,根本打不开。你有办法弄开它么?”

赵律过去单手试了试,箱子纹丝不动,于是他改换双手,但箱盖还在原位,到最后他连双手双脚都用上了,可盖子仍然没有一点位移。

“让我来。”辉夜赶开赵律,就在众人正猜测辉夜会用什么方法打开封印的时候,辉夜左手一挥,只听“乒”的一声脆响,封印条竟然全部掉落下来。

翻飞的长袖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没有人看清辉夜是怎么打开封印的。

唯一看清辉夜动作的阿泽睁大了眼睛:“这……这是……”

“嘘~”辉夜竖起食指靠近嘴唇,没有让阿泽说完想说的话,阿泽也乖乖住了嘴。

“来看看东西吧。”辉夜一把拉开箱盖。

面对着箱中杂七杂八一大堆分解开的零件,所有人面面相觑,就连铃仙这样的用枪老手,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把面前这数十个零件重新组成一支枪。

只见赵律不慌不忙地将箱子拖到纸门边,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一边把零件一个个拿出来。

“枪管锁……冲击缓冲器,唔~不错!枪机……枪机闭锁、击针……保存得真好!嗯……枪机复进簧、止动销,阻铁簧……阻铁。诶……加速器……待击杆、枪管复进簧、机匣连接销~弹匣卡笋~解脱子~扳机~ ~缓冲器~ ~保险~ ~扳机连杆……”

看着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有条不紊地点数零件的赵律,众人不由得都聚拢了来,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枪能引得这小子如此兴奋。

只见赵律迅速把枪机复进簧、扳机连杆这些小部件组合安放在上、下机匣,动作之快连铃仙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这么复杂的零件,要她来肯定是没法装好的,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有些零件是干嘛用的。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所习惯使用的M4A1与M107A1理念完全不同。

只是三四袋烟的功夫,在枪油、扳手、校准器中奋战的赵律就已经把小部件各自完全组装在上机匣、下机匣及枪机框这三大件上面。接下来枪机框一连,上、下机匣一合一推,顺手往机匣弹匣附近“嚓”、“嚓”插上两枚分解销,一挺漆黑的大枪便出现在手里。

方才还在互相讨论的众人全住了嘴。

碳黑色的枪身,大得惊人的枪托,相对小得可怜的握柄;比手掌还宽的弹匣,弹匣前方支楞着的伸缩架座;长得让人觉着有些别扭的枪管;枪口上极其怪异的柱状制退器……这一切都让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最直观、也最令众人吃惊的,是这把枪的大小——被拆开时不觉得有多大,但组装起来之后,全枪长度足有四尺半,用最简单的说法:这把枪直立起来跟帝一样高!

众人的目光先是集中在枪上,之后移向赵律,最后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赵律倒不在意众人的眼光,他把枪递给铃仙:“铃仙姐,帮我拿一下。”

枪刚放在手上,铃仙就差点被枪拖倒在地:“怎么这么沉!这至少不下二十斤重!你真能用它平举瞄准?”

“这是平卧狙击用枪,不是M4A1那样使用的。”赵律探身从箱中拿起瞄准镜:“来,我把瞄准镜装上。”

“这瞄准镜和我的有点不一样。”铃仙看了看自己的M4A1。

“姐姐你的是Mark4 M1,最大放大10倍的那种;我的是Vari-X Ⅲ,最大放大倍率是20倍。”赵律把瞄准镜安装上,再次固定好所有部件后起身又说道:“毕竟我的这把枪是用来对付比较远的敌人的,而M4A1一般用来对付中间距离的敌人,所以10倍就足够了。”

“试试手?我把弹药给你。”辉夜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上前来,盒里整整齐齐码着16枚点五零弹。

赵律接过盒子,但却不急于将子弹装入弹匣,而是掏出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也躺着三枚一样大小的子弹。

“我拿这些空包弹试试手感,实弹只有16枚,节约是美德。”

赵律镶好空包弹,将弹匣装上,支好伸缩架座后煞有介事地平卧在院子地面往远处瞄去。毕竟三年没有碰这东西了,他也还是要练习一下才能恢复状态。

枪机用力一拉,“咔嚓”一声,空包弹上了膛。

这声清脆的响动触动了赵律的耳膜,他知道令自己兴奋的时刻就快来了。

赵律逐渐找到了感觉,锁定目标的能力和枪械本身的特性在瞄准中渐渐磨合,阔别足足三年的手感也慢慢回到了指尖,搁在一旁的食指摸索上了扳机……

正当赵律准备开枪时,突然看见美铃因为好奇而走到了枪身边,他赶紧移开手指。“大姐,你离枪远一点比较好,即使是空包弹也可能伤到你。”

“是吗?”美铃走到了身后。

“轰!!!”

一声巨响,赵律的肩膀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后坐力——不大不小,如同被人正面往肩膀推了一把般。肱骨头为这阔别三年的冲击微微震颤,大脑也为弹出的弹壳激动不已。没错,伴随着这一声轰鸣,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沉睡于每一个细胞之中的,那些关于狙击的记忆和感受,全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声中苏醒了。

“怎么会这样……”赵律一边念叨着这句话,一边手指又靠上了扳机。
“等等!”辉夜阻止了赵律,“先让我们退开。”

原来火药燃烧产生的气体瞬间从枪口的圆柱形制退器中喷出,向两旁吹起了一大片尘土,呛得身后的辉夜等人咳嗽不止。

“你没有减小喷气和噪音的部件吗?”辉夜向赵律抱怨道。
“爸爸说消音器在我出生以前就被弄坏了。”

赵律漫不经心的回答让美铃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往身边的辉夜瞥了一眼。
辉夜也看见美铃责怪的眼神,不过她明显不会在这里与美铃多费唇舌,只是避开视线,轻耸着左肩走开几步。

铃仙没有看到美铃辉夜的动作,退到远处之后,她对帝悄悄说道:“这把枪真不是盖的,我从没见过威力这么大的枪……”

“没错,我可不想与持有这种武器的敌人战斗,但是我很愿意与持有这种武器的友军共同战斗。”帝同样被刚才这一枪震撼,她在一定程度感到心安:如果队伍里有使用这等威力武器的狙击手,那么他对敌人所造成的威胁将远大于铃仙与自己所造成的威胁。无论在哪一种战场上,狙击手都能对敌方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狙杀范围愈大,给敌人带来的心理压力就愈强,也就越能拖住敌人前进的脚步。如果赵律的狙击能力真如他所述般精确,那么肯定能够狙杀很多天狗,最低限度也可以拖住他们的进攻!

赵律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欣鼓舞,正相反,他现在相当沮丧。

“可恶....怎么退步了这么多!”

枪本身没有任何问题,Vari-X Ⅲ的滤光完全正常,与皮轨的连接也没有任何差错……一切都很完美。

但是自己的瞄准变差了,毫无疑问地降低了!

“三年……果然还是太久了吗?”

三年的空白,已经从自己这里夺走了狙击手应有的手感,刚才那一枪如果是实弹,八成会脱靶飞到天边。

“再来试试……”赵律右手又把上了枪栓,刚拉到一半,他猛然想起这一下纯属多余动作——M107A1本身可以进行连续射击——便将其放开。

“放轻松点,你做得不错。”美铃感觉到了赵律的紧张,轻轻鼓励他。

这一次赵律瞄准了1500米外一棵巨松顶端的大鸟窝。

在扣动扳机之前,他还得测定一下风速和分钟角度以校正瞄准:“偏角八度.....那么风速差不多两里/小时,又是半速风....分钟角度算下来是2。”

好,该按这些修正参数来转动瞄准镜的调节手轮以精确控制弹道了,如果不调整好瞄准镜的方向角手轮和高低手轮,弹着点会偏离目标十万八千里。

赵律空出的左手搭上瞄准镜的手轮刻度,手轮上的槽口摩擦着他的指尖,不同于冰凉枪管的强化胶质涂层给了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再加上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香味,这使他再次忆起当年巅峰状态时的射击技巧。

“咔嗒”

指尖的力道、视野的微调、瞳孔的位置……是啊,要像这样瞄准目标才对。

“咔嗒”

手轮的第二格也拧好了,这样一来弹道的校正遂告一段落,可以按部就班继续射击。

没用过枪的人会以为瞄准目标如同游戏或电影那般简单容易——事实上,如果真按照那样瞄准,那么脱靶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首先,使用瞄准镜的时候必须得注意鼻子与后枪托的位置。如果眼睛放在不正确的位置上,那么只会看到漆黑一片;而在光线不足之处瞄准的时候,如果眼轴与最佳视轴有偏差,瞄准镜内的影象便会被收窄,新手在使用的时候多半会被这些细节绊住手脚。

这当然难不倒自己这种狙击老手,只花几秒钟自己就找到了最佳位置。

更麻烦是后面的事:在用高倍镜瞄准时,镜头十字分划线会因为狙击手本人的心跳而在目标上下跳动。这不单只是因为脉搏使枪微微移动,还因为呼吸——狙击手的呼吸会让瞄准镜移动得更多。如果异想天开举起枪来试试,就更会发现情况越来越糟,因为肌肉开始疲劳。肌肉一旦疲劳便会发抖,这种情况下休想瞄定敌人。如果强行屏住呼吸,那么肌肉就会缺氧,反而会使手抖得更厉害。

“可恶....又开始了!”

自己的Vari-X Ⅲ是高倍数瞄准镜,镜头中央有通用的瞄准十字分划线,这该死的抖动竟然出现在分划线上面!刚才也是这样——怎么回事,这可是狙击手里面的新兵蛋子才会出现的失误啊!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让镜头出现微微抖动这类尴尬情况!

真是糟糕透顶,现在只能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来校正误差了。

深呼吸-慢慢呼气——呼气的时候,感受自己的气息吧:气息要稍稍呼重一点,然后再吸气——直到气又到将要呼重的一点的时候,便停止一到两秒。

反复这样几次之后,镜头终于调整到了自己满意的稳定状态。

“接着得慢慢来才行.....”

按照风速、分钟角度再次扳好瞄准镜的刻度之后,该循着呼吸的节律扣动扳机了。

呼吸的节律关射击什么事呢?——吸气的时候,胸廓的运动会将枪口向下拉;呼气的时候,胸廓的运动会把枪口重新向上移回原位,所以完全扣下扳机必须遵循呼吸抓住时机。

依循呼吸已经够麻烦了,但还有更困难的事情。

当扣扳机的时候,扳机上的手指是否真的向后拉呢?

当然不是,扣扳机的时候,手指的动作其实是由侧边往后拉,这样一来会在无形中给扳机的侧面加一度的力,想像一下枪口会如何呢?如果是左手握枪的话,枪口会移向左手边,因为手指向右推而前臂不动,如此一来便形成一个杠杆,枪口将不自觉的偏左。

这一点就连很多使用过枪械的人都不知道,因为他们并不需要精确的瞄准目标,不过任何一个高水平的狙击手都知道这些知识,因为他们的射击是名副其实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刚才自己扣动扳机的时候就犯了这个低级错误,为了避免这个情况,这次自己得尽量利用食指指腹来控制扳机以减少其不得不承受的右偏力,扣动扳机的时候也得尽量避免向扳机施加多余的力量,也就是说自己的手指头必须在扳机上慢慢用力拉,直到子弹发射——决不能像刚才那样一把扣下!

“轰!!!”

第二枪的咆哮在庭院里回响,这是一次可称完美的狙击,无论从狙击手的瞄准还是射击都毫无瑕疵,如果膛里是一发点五零的钢芯穿甲弹,被瞄上的鸟窝定然难逃化为一片乱茅的命运。

但赵律仍然不满意这次狙击。

“竟然花了这么多时间来瞄准,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是一次狙击而已,这只是一次狙击而已啊!”

狙杀技术的的确确是退步了,虽然自己刚才肯定可以击中目标,但是光是花在瞄准上的时间竟然有足足三分钟!这么拙劣的瞄准技术,别说上战场狙杀敌人了,就连打猎都不可能——有哪个猎物会傻呆呆地站在一个地方三分钟让自己狙杀吗?!如果是以前,自己最快能够在5秒钟之内就射出这颗夺命子弹,可是现在……

“可恶....再来!”

“轰!!!”

有了前两次失败作为参考,方才一枪从瞄准到射击只用了30秒,动作的掌握也比较满意的得到了控制。

虽则这一次花费的时间短了很多,然而还是无法恢复到三年前,无法恢复到自己巅峰状态……那空白的三年夺去了自己太多的东西,以前可以在5秒之内精确狙杀远在2.3公里之外的野狼,但就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在10秒钟之内只能精确狙杀大概一千三百米远的目标,这还是在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的成绩,真要上了战场,那种地方可不会有能让人安安心心瞄准目标的去处,自己必须考虑如何在狙杀敌方人物的同时隐蔽自己,在那种状态下,瞄准效率会更差!

委实道来,赵律的担心在专业人员眼里有些多余甚至奢侈——他的狙杀技术在某些意义上几乎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奥运会的水平对他而言只是非专业人员的小打小闹罢了,即使是外界军队里面的王牌狙击手,实力也未必能比赵律更强。因为在外界,即使是军队的狙击手,进行超远距离精确狙杀仍然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狙击手必须要有一个同样高水平的观测员与自己搭档才能发挥出实力,如果没有观测员或观测员配合不当,那狙击手就像是一个在足球场上当前锋的瘸子。

但对于赵律而言观测员是个多余的存在。

他不需要一个观测员来辅助,由于‘精确锁定目标程度’的能力,他可以完美的咬定目标并进行狙杀。他的左眼和左手完美地替代了观测员,右眼和右手则担任狙击手的位置,而且由于眼和手都隶属于他自己的肉体,所以‘观测员’和‘狙击手’的配合绝不会像外界的人那样出现搭档不合!

换而言之,赵律实际上是一架超高精度杀人机器,只要手上有这把反器材枪,他的危险性绝不低于那些吃人的怪物。

不过赵律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对许多敌人拥有强大的威慑力。他的老爸虽然知道这些,但故意对包括赵律在内的所有人隐瞒了下来——他不希望赵律引人注目。

正当赵律为失去巅峰状态烦恼不已时,铃仙走上去拍拍赵律的肩膀:“我们三个商量一下作战策略如何?”


“唔……好吧。”赵律暂时抛开脑里纷繁的思绪,准备考虑作战计划。

“等等,”辉夜止住正欲商讨的三人,“你们的作战计划等到我们的整体计划出来以后再决定。”

“整体计划什么时候才出来啊!”帝想快一点决定计划,于是急切地问道。

辉夜抬了抬手,众人这才发现她的手心里停着一只通体冰蓝的六翅蝶——白玉楼主人的传令兵。

“一个时辰后,迷途之家,高峰作战会议,全体人员必须参加。”辉夜转向铃仙:“铃仙,去叫上永琳。”

“公主叫我?”一个声音从辉夜背后传来。

“你在啊,真是吓我一跳。女仆怎么样了?”

“生命体征已经稳定,可以暂时脱离严密监护,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意识。”

“呼~~~”听见这句话的美铃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一直压在胸口的沉重铁块终于尘埃落定。

“那好,全员带上各自的装备,向迷途之家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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