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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肺A高压

[长篇] 你一生的旅途【7.27 第九章:B.H.D 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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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30 12: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明灭 于 2014-3-29 23:12 编辑

没看出来出处,但一搜就出来了

我笑点低还是怎么的,冲“最后头脑简单的屠自古...”这句笑趴下了...

对太公望应该加上“有着因幡一般背影”的描述

另外要不要我帮你把所有的招式名都中二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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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22:01:26 | 显示全部楼层
明灭 发表于 2014-3-30 12:10
没看出来出处,但一搜就出来了

我笑点低还是怎么的,冲“最后头脑简单的屠自古...”这句笑趴下了...

唔,看来那一大段果然与我的习惯写法格格不入,估计读起来都知道那是抄的。

我觉得你的笑点不是低,是怪……(大误)

太公望的背影整一个大蟑螂嘛,就算成了伏羲改了衣服,给我的感觉也不过就是“蟑螂把翅膀张开了”。(特大误)

至于中二化……还是算了吧。

点评

应景到神秘的际遇系统www  发表于 2014-7-27 21:32
没想到霖之助留了电子版的  发表于 2014-6-4 01:50
这际遇是冲着我的回复来的吧?!  发表于 2014-5-30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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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22: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联军的军心动摇起来,少数士兵开始逃离战场——也难怪,没人认为自己可以赢过这样的怪物。

但魔理沙可没管这些,她擦掉泪痕收起爱丽丝的遗物,用还能动的右臂操起扫帚向‘膝’奔袭而去。

几近衰竭的魔理沙速度很慢,禁鞭很快击到了她的腰际,可是软绵无力的鞭子却没能伤到她一丝一毫。

‘膝’开始大口喘粗气,继而用手捂住双唇剧烈咳嗽起来,摊开手掌时,只见上面满是淡红色的细碎泡沫,像是离开水面的鱼吐出的东西,里面还夹带着许多血丝。
魔理沙瞬间知道了对方的处境,向着下方大吼道:“他已经没有力量了!趁现在杀了他!”

‘膝’确已是强弩之末。虽然耗尽最后一道符文的魔力完全隔绝了光和热,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还是穿透禁鞭的保护震碎了他的肋骨、拧断了肺里的支气管,还撕裂了密如蛛网的血管。他快无法呼吸了。

年幼者也冲了上去,翻开哥哥留给自己的手抄本唤出几只恶魔向敌人发起最后的攻击。

‘膝’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力,徒劳扑扇着双翼试图逃开对方的夹攻。

“噗嚓!”

伴随这声响动向‘膝’袭来的是一股无法忍受的剧痛,他低头一看,大腿外侧插着一根亮晃晃的刺刀,再往远处看去,寅丸星以一种大仇得报的眼神瞪着自己。

掷来的刺刀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膝’双眼一黑便失去知觉向下坠去。

魔理沙还想砍下‘膝’的脑袋,可十几名天狗士兵眨眼间将她与目标隔开,把‘膝’带离了战场。

“大人!”

急切的呼喊将‘膝’从晕迷中叫醒,他抬起头对自己的副手说道:“现在形势对我们……仍然有利。不用管我……继续进攻!”

“收到!”

传达了长官的命令后,副手转身对‘膝’继续开口道:“大人请回去疗伤,我们会把胜利带回妖怪之山!”

“嗯……拜托你们了。”

在‘膝’退出主战场同时,白猿和紫金蛇站在一个空空如也的房间之中。

“怎么会……”白猿对眼前的一幕无法相信,他翻开手上的地图一次次校对:“五封结界的核心应该是在这里才对!”

“不,结界核心肯定在这里放置过,”紫金蛇拾起一张落在地面的符咒,反复端详后开口道:“估计天狗知道我们潜入后把结界核心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白猿将地图折起卷成纸筒,开始神经质地拍打自己的大腿,同时还一刻不停地轻抖脚跟,踏得满房间都是焦躁的回声。

“干脆放弃解除结界好了,”紫金蛇向对方建议:“我们犯不着帮八云紫这种小角色擦屁股,天狗和八云谁死谁生都不干我们任何事,不如像以前那样作壁上观。我拿明天的午餐赌天狗会赢。”

对于紫金蛇明哲保身的金玉良言,白猿根本不予回应。

紫金蛇还想再劝,但她猛然想起四十分钟前从水蛭里听到的消息——炼成阵已经设好了!她这才知道八云紫在这局棋里玩了把“一子双杀”:现在俩人只能千方百计去解除结界,否则炼成阵一旦发动,妖怪之山中所有人都会气绝身亡!

“那个老混蛋……”想到这里,紫金蛇不禁开口骂道。

“走。”白猿似乎发觉了什么,叫上紫金蛇就往外离去。

“准备怎么办?”

“地牢。”

“我怎么连这都忘了!”紫金蛇恍然大悟,“‘腕’肯定被囚禁在牢狱之中,如果我们救出她,她应该会告诉我们一些有利的线索——不,就算她不想讲,我也会使尽手段掏出我们想要的情报!”

哪知白猿对她的话语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只是去救人罢了,哪是要去找天狗的杂种。”
这一根筋的想法让紫金蛇只余翻白眼的气力,可转念又想自己的目的与之并无冲突,于是跟随白猿照地图的指示往山体西北偏北方向继续深入。

转眼就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正前方四百六十六米处有三个敌人,七点方向五百八十米处有二十一个,三点方向两百七十四米处有二十九个,一点方向五十二米处有两个。”紫金蛇将她独有的“探查气息程度的能力”解放到最大,以她为圆心,半径五百米之内的所有敌人都被定了位。

“和你在一起真省力。”白猿不禁夸赞起紫金蛇来。

紫金蛇听得对方的言语,心头好一阵喜悦,不过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我们离地牢还有将近五里路,按我们现在前进的速度,时间可能非常紧张。”

白猿没有对紫金蛇的话语作出反应,已经走到山体核心处的他从狭窄的通道中探出一面小镜子,仔细观察着附近的环境。

这里是妖怪之山山腹正中央。

人尽皆知,这座数千米高的岩堆是受到天孙之妻木花咲耶姬祝福的一座活火山,上千年来山口时常会往外冒溢烟雾与灰烬,但人们所知道的也仅限于此。

白猿所看见的,乃是除天狗之外极少数人知道的,妖怪之山内部的真正模样:

山巅的火山口面积大约四五公顷,设若从火山口往下跃入,在数千米自由落体的过程中,便会发现山体中空的部分并非圆柱那样直上直下,而是如同八意永琳盛装药水的烧瓶那样口窄底宽——最底部的大熔岩湖占地足有四五十公顷,是火山口的十倍!

熔岩湖亦不是许多人所想如煮沸的油锅那样翻滚,而是静寂无声的安睡着。湖面的熔岩已经凝固大半,远远看去像是一张煎黑烤焦的锅贴,不过褐色的凝块之间仍闪动着橙黄的熔岩辉光。假如站在熔岩湖中央抬头四望,即使有硫磺烟气的干扰,也能见到数千米的崖壁上密如蜂巢全是隧口栈道。天狗一直以来就是用熔岩的热量来打铁炼钢,再把成品通过隧道交给河童打造枪支。

白猿起身往外走去,却被紫金蛇一把摁住。他刚要发火,紫金蛇又把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低声。他循着紫金蛇的视线看去,发现几十米远外出现了两名押送一对河童母女的天狗士兵。

这个可怜的母亲大约是想将生病的孩子偷偷带出监牢请求治疗,却不幸被狱卒发现遭到捉拿,紫金蛇如是猜想。

但接下来出乎紫金蛇意料的是天狗处理逃犯的方法:士兵将两人自长栈带到熔岩湖中央,然后揪住河童母亲的头发,一把将她自栈道推入熔岩湖中!

大活人的重量轻易砸穿了尚未完全凝固的熔岩壳,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在山体中回荡。紫金蛇看不见具体的惨状,她只看见病弱的女孩哭喊着向熔岩湖伸出手,想抓住自己的母亲。
然后另一名士兵捏住女孩的后颈,将她拎猪仔般提起。

白猿对此无动于衷,天狗或河童的死活他都不想管。

紫金蛇也没兴趣理会这些,但她无法忍受士兵如此残酷地对待妇孺老弱。她伸出右手往地面敲磕数次,三条巨蟒自两名士兵脚下陡然钻出,瞬间咬断士兵的脖子并救下了女孩。之后她快步走到女孩身边,一边安慰那颗悲恸欲绝的心灵,一边召唤出几条蛇将孩子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找到了。”

这声被兴奋所感染的细弱声音让紫金蛇打了个冷战,她急忙透过硫磺蒸汽望去,一个腰若束素的长裙女性出现在她面前。

“厄神……没想到连你这样与世无争的神灵也与天狗有一腿。”

“我没兴趣争权夺利,”键山雏对紫金蛇的话不以为意,“但我必须填饱肚子。”

“厄神是吃战争这碗饭的军火贩子?”

“别拿人的那套来揣测神灵,”键山雏非常无奈的摊手摇头,“我是厄神,必须以世间灾厄诅咒为食方能存活,可进入博丽灵梦定下弹幕规则之后这里太过和平,搞得我一百多年没进食,再不找点东西果腹,我可能很快就会消失。这场战争导致的灾厄估计能让我之后数百年不再饥肠辘辘。”

紫金蛇不想与键山雏斗嘴扯筋,她示意白猿退开,自己单独与厄神交手。

“如果你没有出来救那个小女孩,我一定发现不了你们。”交手数回合后,厄神轻松地说道。

“我没后悔过这件事!”紫金蛇感到自己无法赢过使用绝技“定冈♂旋转”的厄神,她必须尽快脱离战场,在天狗大本营中陷入重重包围可不是好玩儿的!

但有个人比紫金蛇还缺乏耐性——白猿一手拽住紫金蛇衣袖将她甩开,眼角鄙夷不屑地斜睥着厄神:“I need your clothes,your boots,and……”


在结界解除兼人质解救陷入僵局之时,主战场仍是腥风血雨战况激烈,但与早已在夹脊坡拉开序幕的阻击战相比,主战场也算不了什么。

一个半小时前,夹脊坡。

“发现目标,共四十五人,巳时方向。”

“收到。”帝把眼珠移向赵律:“小赵,看到了吗?”

“嗯……”赵律把最后一颗铅芯弹填压进十发弹匣并往枪身装稳,右手拉住M107A1的枪机柄往后一带,随着点五零弹进位入膛的咔嚓声回答道:“目标锁定。”

“好,战斗开始!”铃仙向十一名成员宣布阻击战正式拉开序幕:“听着,不要让哪怕一只天狗活着通过这里!”

自厄神与紫金蛇缠斗开始计算,离战争完全结束,还有两小时二十六分五十五秒。

第八章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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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12 16:52: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死斗Ⅳ:B.H.D

天狗的精锐部队从妖怪之山出发已有一小时,大天狗给他们的指令是:绕过主战场快速袭击博丽神社。虽不需要立刻攻下它,但要将敌方上级指挥和重要防御工事全部摧毁,为接踵而至的大部队进攻创造条件。

“0263,看得到人之里了。”殿后的0535指着北边对斜前方的0263低声说道。

“0535,嘴巴闭紧点,我们还在执行任务。”0263一直讨厌0535那两片合不紧的嘴唇,如果现在手上有树胶块,他多半会塞一把到0535的嘴里让对方慢慢咀嚼。

“有什么关系,”0535往天狗军和联军交战的方向瞟了一眼,从那里传来的喊杀甚至盖过了0263 刚才的声音,“反正我们不会输掉。”

“打完了我请你喝酒,所以你先闭嘴让我清静会儿行不?老子现在很烦!”

见0263今天心情不佳,0535只好讪讪闭了嘴,他本想接着告诉0535这附近有一个窑子,里面的花姑娘好棒好棒的。

此后两分钟,一路无话。

“啪嗒。”

0263突然感到一股怪风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振得鼓膜嗡嗡直叫。与此同时,一团湿漉漉的液体沾上了他的脸颊,他头也不回便说道:“0535,我承认刚才话说重了点儿,可你小子也别蹬鼻子上脸往我吐口水。”

没人回答。

“就为这点小事怄气,你还是不是男人?”0263伸手擦去沾在脸上的口水。

还是没有回应。

“我说你——”0263住了口,他呆呆地望着手掌上的一片血红,再回头时,几分钟前还舌头嚼个没完的0535已经没了踪影。

0263四下张望,突然他扫到了斜下方树尖挂着的东西:一具头胸部与两条大腿折成“V”字形的尸首,尸体的整个左腹似乎被怪物一口啃去般消失不见,残余的右半截腰身尚在往外喷血。

“有敌袭!0535被干掉了!!!”

“干得漂亮,这可足足有九百多米远呐!”帝左手掏了掏被M107A1射击声强奸的耳朵,压低兴奋的嗓音说道:“他们已经停下来了。”

“……3/4档,左数第三人。”铃仙没帝这么高兴,对方士兵全是一套衣服,分不出谁是‘肘’,但既然已经开始攻击,她也只能拣最可能的目标射击。

士兵们围成一圈,警惕地盯着周遭所有方向,悬浮在半空的他们能够发现任何试图冲上来偷袭的敌人。

可惜他们的对手永远不会站出来与他们拼刀子。

“……竟然停在空中,真省事。”赵律把瞄准镜的UP手轮顺时针扭了一个咔哒,咬死左数第三人后,再次慢慢扣下扳机。

这一次天狗看得很清楚,再清楚不过了,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眼前的景象:左边的一名士兵突然毫无征兆地弓下身去,胸腹交界处折成了九十度角,之后背上猛然炸开一个瓷盘大的洞口,脊柱碎片、心脏、肠段、肝块溅了旁边的士兵满脸!

“我的天,”一名兔兵捡起烫手的铅芯软头弹弹壳,望着空中被开膛破肚正往下坠落的敌人,“他们没这种子弹吧?”

“放心吧,椪柑,他们没有点五零的软头弹。”说完这句,帝又指了指椪柑手中的AKM弹匣:“不过他们手上全是你这种7.62毫米的子弹,被打中也会死得很难看。”

天狗士兵把粘在睫毛上的肠系膜拂开,所有人都木然地呆在原地,刚才的血腥场景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环顾四周仍旧找不到攻击者,许多士兵甚至考虑这是敌人的魔法。

脑袋转得最快的永远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肘’突然想起四十年前也是在夹脊坡附近,几十座山头里的所有猛兽几乎在一个月里全部离奇死亡,甚至连误入这片地区的十八只妖怪也未能幸免,其中还包括两只白狼天狗。尸体的死状与眼前的一切极为类似,前来调查的博丽灵梦只发现了几个铁皮小筒,但其后血腥死亡事件再未发生,这事据说最后也在永远亭的干涉下不了了之。

现在他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有狙击手!快躲进树——”

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包括铃仙也永生难忘。

一名天狗士兵身子突然一耸,左腋窝下陡然炸出一个拳头大的洞!紧接着他后方的士兵身子也往后一歪,整只右手打着旋儿飞了出去!最后第三个倒霉蛋直接被什么东西撞到胸口,伴随着胸骨肋骨破碎的喀嚓声,划出一道笔直的线条砸向地面!

“钨芯穿甲弹,老爸说这东西能打穿人之里任何一堵墙,不管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赵律从分划线中满意眺望着迄今为止他最完美的击杀,这可是一枪穿仨!

铃仙可没给赵律沾沾自喜的时间,在‘肘’挥手下令的一刻,她就确定了谁是指挥官:“赵律!1/4档!正在挥手的那个!快!!!”

赵律慌忙集中注意力咬住‘肘’,嗵的击出第四发点五零。

什么都没有发生,赵律射出了今天第一发脱靶弹。

“混账!”铃仙一拳砸在地面,“让那畜生跑了!”

见赵律被自己吓得面如土色,铃仙慌忙安慰这个年轻的狙击手:“我不是说你,没能早一点揪出‘肘’是我的失误,你干得很好。”

见铃仙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赵律当然长舒一口气,不过铃仙则忧心忡忡,赵律刚才的表现让她掂清了这孩子究竟有几斤几两,她现在只希望天狗不要从赵律这个致命弱点入手。

说实话,这次放空枪不能完全归咎狙击手。前三发连续射击的热量早就把枪膛烤烫,子弹已经无法按照预定的精确轨迹到达目标,‘肘’因此逃过一劫。

在地面潜伏好的‘肘’让部下将被第三枪击杀的士兵全部拖到自己面前,挨个检查令人作呕的枪伤。

第一名士兵尸身上有一个自右胁下直通左腋窝的孔道,第二名士兵只是少了一只手,但在第三名士兵尸体上,‘肘’找到了决定性的判断证据:因为前两具躯体的阻力,比拇指还粗的钨芯弹没能穿透最后这名士兵的身体,而是端端正正撕碎他的心脏后镶在了胸椎之间。

“对方有狙击手,而且武器火力比我们更强。”‘肘’将一枚子弹放在掌心反复摩挲,直蹭得弹壳都带上自己的体温。

士兵们对‘肘’的通告无动于衷,数分钟前极度惨烈的景象重创了他们的斗志。
“我们从侧面低空绕过夹脊坡如何?”0083——‘肘’的副手——见气氛萎靡不振,不禁提出自己的看法试图冲破困局。

‘肘’没有说话,他很清楚0083的方法简直是送死,但他并不打算阻止0083这么做。

正当0083起身欲往夹脊坡南面飞去时,两名一直跟随他的手下阻止了他:“对手的攻击太厉害,您和‘肘’大人作为指挥不应该去冒头,就让我们先去冲关好了。”

“赵律,2/4档,贴着鹅掌楸树冠的那个,别让他绕过去。”

“1259米……”

0083和另一名手下看着金黄的鹅掌楸被鲜血染成了暗红。

“我们已经被困在夹脊坡了。对方狙击手无论火力或精度都超出了预计。”面对当前的状况,‘肘’深知无法取巧解除困境,只能脚踏实地办事:“全体换用丛林搜索模式,森林里双方射程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夹脊坡面积不大,记得首尾照应缩小包围圈,把对方狙击手揪出来杀掉后就立刻恢复快速机动模式赶往博丽神社。”

“收到。”

见少部分的士兵还没从心理阴影中走出,‘肘’鼓励他们道:“不要害怕,即使对方有数倍于我们的兵力,我也不相信你们会输。我先把敌人的数目和位置找出来,你们再上。”

铃仙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行动,知道机动性极强的天狗精锐被己方拉进了泥潭,第一步已经成功:“帝,接下来交给你们了,他们应该会进行搜索来除掉我们的狙击手。”
“搜索战?求之不得。”已经移动到自己驻防位置的帝趴在一丛灌木中,手持双筒望远镜往对面林子仔细寻觅天狗的踪迹。

“找到一个。”‘肘’从瞄准镜中望见九百多米远的坡底处的女贞丛里闪动着亮光,立马对准光点把扳机就是一扣!

帝顿时觉得右耳一阵剧痛,急忙伸手摸时,发现耳轮被子弹刮掉一大块皮!她连忙往身边的老战壕里一滚,才幸运地躲开了第二发要命的子弹。

“铃仙!对方狙击手发现了我的位置,我将往后撤到夹脊坡中段!”帝这才清楚‘肘’不是什么好惹的货,她差点就在根本没有看见对方的情况下被敲砂罐,“赵,你千万小心!‘肘’的实力不逊于你!”

与被这番话惊得脚趾头都抓紧的赵律不同,清楚形势的铃仙从容地通告第二步的开始:“所有人听着!天狗马上就要开始丛林扫荡,但这是我们的主场!我们占尽天时地利!按照我最开始说的战术拖住他们!”

天狗这边也在战前动员:

“我大致观察了一下,对手应该是永远亭的兔子,她们在利用当年鬼的战壕隐藏自己。敌人数目不会超过四十人,这个量对于在天狗军队里也能以一敌三的你们不是难事。”

见首领已把握战况,士兵都安下心来准备战斗。

“刚才我开枪压制了敌人的锋芒,现在轮到猎犬捕杀兔子了!记得我每次训练时都会告诉你们的话吗?”

“——我们是很强的!!!”被‘肘’激起斗志的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记住核心目标是狙击手,杀了他立刻收兵赶往博丽神社!”

赵律难忘的一天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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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20:25:31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对于妖怪之山的许多守卫也是难忘的一天,他们正对平日难睹真容的键山雏行以整齐划一的注目礼。

我们的厄神今天看上去志得意满,欢快的旋律自她口中轻快飘出。

其实即使没有那婉转悠扬的小曲儿,雏的美貌也能抓住任何一位审美观正常的异性或蕾丝边。春雪初融般的脸蛋上洋溢着愉悦的微笑,配上随风飘舞的发缎,犹如舞会里俘虏万千宠爱的交际花。如不是因身为厄神的她背负着经过千年积攒,足以使八云紫也为之怯步的诅咒,她可能早就是这幻想乡中最受欢迎的女性之一。

旁观的士兵们当然知道厄神满心欢喜缘故——键山雏手里握着两根绳子,紫金蛇垂头丧气地和白猿一起被她捆着押往地牢。

目送厄神进入通往地牢的阴暗隧道,围观的士兵们次第散去,剩下两个在原处闲谈。

“这样一来,侵入我们地盘的敌人就全部清除干净了。”
“是啊,不愧是键山雏小姐,就连东躲西藏的小杂鱼也能全部揪出来。”
“我知道你暗恋她,不过爱上厄运之神可是进入修罗场,劝你尽早脱身比较好。”
“爱情是盲目的!”
“你一天到晚都盯着她看,难怪眼睛会被转瞎。”
“说起来,今天键山雏小姐没像以前那样边走边陀螺转。”
“唔,的确有些奇怪,也许是她太累了吧。”

两名士兵言毕也各回各的岗位,厄神则推开沉重的狱门进入了潮湿的地牢。

为了防止犯人掘洞脱逃,也为了将犯人受刑时发出的哀号与外界隔开,地牢四面八方都被青岩方块密密匝匝围得足有七八米厚,就连从地牢下方经过的排水管道也不例外。

所以没人听见狱门关上后响彻整个地牢的惨叫。

一名浑身是血的守卫拖着伤腿拼命往门口逃去。

可在他抓住生机之前,一条笏板从背面唰的射来,撞碎后脑勺从口中穿出,将他钉死在墙壁上!七尺长的笏板有六尺都没进了石壁,仿佛子弹穿透豆腐那般容易!

紫金蛇让咬紧敌人脖子的蝰蛇松口,将它收入袖中后挨个点数守卫的尸体:“一共三十四个天狗,全部清理干净了。”

应声倒地的是仍然被缚住双手的白猿,无数小蛇自其皮囊里溜出,现场站立着的只有紫金蛇和厄神。

静寂,随着第一声喊叫,排山倒海的欢呼开始在狱中久久回荡。被羁押于地牢中的河童及其它妖怪为劫狱的救主欢欣鼓舞。

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厄神似乎被他们打自心底的感激声搅扰得烦了,只一甩右臂,食指眨眼变得七八米长,不偏不倚从第一个欢呼的河童的左眼刺入,将之捅死在地!

欢呼立时偃旗息鼓,所有人都知道了眼前的厄神绝非一个弥赛亚,好几个母亲慌忙掩住正欲哭泣的孩子的小嘴,以防厄神被啜泣声惹得再次大开杀戒。

“命莲寺的人关在哪儿?”厄神睨了一眼身边铁栅栏里的河童。

河童慌忙指着地牢尽头两个房间中的一个。

然后所有人目击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厄神的四肢骤然细小下去,瘪缩得如同烤干的棉花一般;身体则随之猛然膨胀起来,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瞬间鼓得像条河豚!

更恐怖的在后面:

枯瘦如柴的四肢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厄神顿时跌倒在地,而腹壁的膨大一刻不停地往上移去,首先胸膛的前后径变得比左右径还宽,之后脖颈由碗口大小涨得比水桶还粗!美丽优雅的面庞也扭曲起来,樱桃小嘴成了能塞进一个人脑袋的血盆大口,一些闪耀金光的东西从里面往外奔涌而出!

只那么几分钟时间,厄神就只剩一张完好无损的皮囊子摊在地面。在场所有人惊惧不已地凝视着眼前地面的一团东西!这片金色水银般的固液交杂物周围缠绕着、散发着令人恐慌的瘴气和诅咒,就连紫金蛇也也不得不远远避开。附近的一只河童不幸被黑雾波及到,瞬间就丢了性命。

恐惧弥漫了整座地牢,没人知道囚徒们的命运何去何从。


夹脊坡,天狗的部队遭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敌人的狡诈与顽强远超他们的预计。

夹脊坡里有那么几条羊肠小径,可摸到坡底的天狗们知道顺着路走永远无法揪出狙击手,于是便避开道路,三人一组自坡底慢慢向上收紧搜索圈。

突然,一阵密集而细小的枪声出现在其中三人的斜前方,数内一人还没反应过来,肩膀早被5.56毫米的子弹擦伤!他往枪声的方向望去,可交杂的林木却遮住了视线。

为了避免被扫成漏勺,三人往最近的灌木丛中躲去。

“哎呦!”

帝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这声惨叫:“干得好,铃仙!把他们往陷阱里面赶!”

不幸踩进灌木丛内陷阱的天狗把被竹钉扎得鲜血淋漓的左脚拽出浅坑,草草包扎后趴在地面匍匐前进。

赵律从藏身的落叶中咬准了一只天狗的脑袋,可在他压下扳机之前,一只手“啪嗒”扣上了镜头盖。

铃仙瞟了一眼迷惑不解的赵律:“这里离天狗只有200米,你打死其中一个,另外两个就会来找你麻烦。听见他们的声音,右边的那组家伙也会往这边靠过来”

“他们不会发现我的。”

返回两人身边的帝气恼得连牙都咬紧了,她按捺下怒火压低声音说:“M107A1的枪声都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难道天狗不会听到?更别说制退器喷出的气流都快把落叶吹上云霄!别以为大口径的家伙就是万能,在丛林战里这东西连屁都不是!你现在就给我沿着战壕撤到山顶,然后趴在那儿别动,天狗由我们来处理!”

见帝动怒,赵律不敢再多嘴。他将身子缩回战壕,伏低腰后捧着狙击枪往山顶挪去。

帝是对的,赵律的职责事实上已经完成了。他的存在只是让天狗不敢贸然绕过夹脊坡,换而言之仅仅是将对手强行拖到地面进行丛林战的威慑力。丛林战最消磨入侵者时间和精力,这样一来“拖住精锐部队”的战略即可达成。

赵律以为自己是强大的武器,但事实上在丛林这种战场里,他只是颗没装铀核的原子弹。

天狗继续匍匐于地,一寸寸向前移动着。

即使M107A1无法使用,在丛林战中占绝对优势的仍是永远亭。兔子的特长是听力与奔跑,天狗的优势是视力与飞行——而在密林之中耳朵远比眼睛好使,兔子能听见数百米外天狗的喷嚏声,天狗却无法及时看见躲在二十米开外的兔子!至于奔跑与飞行,你说哪个会在树木丛生之处更占先手?

“葡萄,你离天狗有多远?”

“大概六百米左右,距离你们大概有一公里。”被叫做葡萄的兔兵如此回答铃仙从水蛭发来的问题。

“好,你把天狗引到陷阱带里去,记得让他们踩雷!”

“收到!”

天狗士兵突然看见一名敌军从掩蔽处探出脑袋,小心翼翼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
“等到走近了,就抓活的。”

但兔子刚走到AKM射程之内似乎发现了敌人的存在,扭头就往回逃。

天狗士兵举枪射击,但兔子却经验老道地“之”字形迂回起来,瞄具不精又无法连发的劣质AKM根本无法打中对方。

“不能让他逃了!”当下急需抓住一个活口了解敌方情况,没有受伤的两名士兵心急之下便向兔子追去!

兔子冲到密林深处后还是消失了踪迹,士兵只能慢慢在林间仔细搜寻。

“喀嚓”

清脆、微小的致命响声,士兵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脚不经意间碰到了一根纤韧透明的丝线。

“轰!”

这名士兵少了一条好腿,而另一名士兵惊慌地发现山坡树林里错综交织满是丝线!虽然这些丝线里假陷阱占绝大多数,但要一个个排查出来,时间根本不够!

在山坡的另一头,伏在草丛中的帝将手雷保险压住,拉环一抽,将这致命铁疙瘩顺着斜坡滚向下方的几只天狗士兵。

很遗憾,非常遗憾,引信的延期火药似乎装得过多,并没有在碰到士兵脚踝时立刻爆炸。

但还有更遗憾的事:士兵从没有见过这种铁菠萝,于是将其捡起,三人围拢来仔细端详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然后三名士兵死亡一人,重伤两人。

手雷的爆炸声在整段山坡此起彼伏,短短数分钟之内,天狗部队已死亡三人,受伤八人,其中五名重伤。

“全体放弃第一道壕沟,后撤到山坡中部。”即使现在占了上风,铃仙也知道在这种战场让己方士兵各自为政独立作战不是聪明的选择,“两人一组,互相掩护退到第二道壕沟,在那里以组为单位缠住敌人,目的不是全歼,只需要拖住他们!”

“收到游击指令。”兔子们异口同声确认道。

“小赵,刚才是给士兵们的命令,你还是呆在坡顶藏好。”帝如此告知赵律。

水蛭里没有回答。

“小赵,请立刻回话……小赵?”

赵律正伏在一道小壕沟的出口处,借着满地的枯枝败叶掩盖住身体和狙击枪,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最初他没有按照铃仙开战前教给自己的移动法离开最前线,弓下腰仅仅跑了三五百米便被天狗士兵发现了踪迹,还好适时开始的手雷攻击打乱了天狗阵脚,他才得以保住小命。有了前车之鉴,他便乖乖依葫芦画瓢慢慢趴下爬动。

六分钟之后,他快被活活累死了——“在植被比较低或者比较平旷的地方,就把枪横捧在双手上,膝盖向两边伸展然后慢慢爬行,配合移动的手不能离开地面”——他这才知道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像蛆一样伏在地面毫无声息地移动根本不是他头脑所想的那样轻易,更别说他手里还捧着一把二十多斤的M107A1!试过捧着两大桶食用油趴在地面往山顶移动吗?那就是赵律此时此刻的感受。

他的体力很快就被消耗殆尽,只能趴在一道浅壕沟里大口喘气,但偏偏在这时,猎手的本能让他察觉到附近丛林里隐藏着几名敌人,于是连忙钻进落叶堆里藏好,只露出双眼警惕地窥探着周遭。

“呯!”

突然刺破寂静的枪声把赵律吓得全身一颤,与此同时,山坡上稀里哗啦滚下一具没了脑袋的兔兵尸体。

“呯!”

还没等赵律张大嘴巴,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从山坡翻下的是一只断掉左大腿的兔兵。

枪声刚落,两名天狗士兵冲出掩蔽,好不容易咬住一个活口,他们可不会放过机会。

但兔兵不会让自己落入敌人手中,他把手里AKM枪机一拉,张嘴含住枪口,扳机一压!

“磅——”

沉闷的响声、飞起的颅骨、溅开的脑浆。

‘肘’自灌木丛中走出,虽然在密林里毙杀三百米开外的敌人,他脸上仍是一片怏然之色,目前为止他还没想出妙计脱困,就连一个活口都没能抓到。

就在他走到尸体旁边时,一个黑影从附近中的暗坑里猛然跃出——完美藏匿的第三名兔兵往毫无防备的敌人挥刀砍去!

但劈去的刀刃在离目标脑袋的几厘米地方戛然而止。

兔兵这才想起“肘”引以为傲的能力,但已经晚了,过分靠近的他已经被“肘”牢牢控制住全身,就连眼珠也无法转动。

“终于抓到一个……”

‘肘’满意地把兔兵手中的刀抽出扔掉,又把被风吹到脸颊的枯草捋去,细声慢气的开口道:“告诉我你们的部队的一切,开口就有活路,你有且只有这一个保住性命的机会。”

连问数次,兔兵都没有回答。

“我说怎么这么倔,”‘肘’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俘虏一言不发,他把手掌放上士兵的巅顶:“我都忘了要解除对口腔咽喉的操纵。”

只是眨眼间,兔兵口中涌出滚烫的鲜血,随之落地的,还有半截痉挛的舌头。

“你——!”

面对咬舌自尽的俘虏,‘肘’就是捶胸顿足也来不及,气恼之下他拔起地上的刀刃,活活砍下俘虏四肢后将其挂在树梢示众。

‘肘’没想到自己竟会陷入如此窘境,之前他还对威逼利诱的套路抱有希望,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面对着一支只能靠蛮力摧毁的敌军。

当然,‘肘’也没想到一双眼睛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赵律离‘肘’只有一百零八米,敌在明处,他在暗处,这种距离对于他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射失,永远亭赢了这场阻击战。

如果狙击手是铃仙,那毫无疑问已经赢了。

只可惜狙击手是赵律,被刚才血腥一幕吓呆的赵律。

他没敢扣下扳机。

他怕自己一击不中而被敌人发现。

他怕自己狙杀‘肘’之后,剩下的两名士兵会来搜索自己。

如果铃仙在这里,她会告诉赵律天狗部队处于敌暗我明的极端紧张之中,如果这时首领不明不白被一枪撕碎,那么部队的斗志会瞬间瓦解,只能夹起尾巴撤回妖怪之山,根本没有心思来找狙击手。

其实赵律多少也猜到自己的担心可能多余。

但他还是怕,尤其在目击“肘”如何在短短数分钟内轧碎一组兔兵之后,他甚至害怕从瞄准镜里看到那个瘦长的身影。

等他前瞻后顾开始调整呼吸,‘肘’已经消失在山坡的密林里。

因为犹豫,赵律错过了这场战斗中仅有一次的绝佳致胜机会,如果他把握住了这次转折点,很多人都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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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7 20:0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头点滴西移,夹脊坡的战况开始复杂起来。

天狗滞留山坡的时间越长,战略达成的效果越好,但其副作用也显而易见——天狗脚踏实地勘察的越久,永远亭方面的地理优势就削弱得越厉害。

铃仙掩好身形,血红的双瞳盯紧不远处一名匍匐前进的天狗,她相信嗅觉灵敏的对方已经闻到了自己的气味。眼下敌人正挨个排查可疑区域,不过她对此求之不得,因为搜寻过程中敌人很容易被陷阱攻击。

如她所愿,士兵慢慢靠近匿于树干间的弹性绳套阱。这东西一头系着被扳弯下地的白蜡木,另一头是用指头粗的绳索打成的活结。只要敌人身体任何部位进入套中,机关一旦触发,敌人就会被恢复原状的白蜡木吊上半空。

进入绳套之中的是士兵的脖颈,简直太完美了,这狗娘养的就等着被扯断颈椎吧。

“啪啦。”
伴随机关触发的响动,铃仙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对方在机关触开的瞬间发现了颈部的异常,陡地用左手把即将套牢脖子的绳索死死拉住!虽然被树木的弹力带上半空,可他仍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电光石火间,双方视线相接。

只是眨眼,士兵拔出弯刀切断绳索,之后双脚蹬上树干,借着白蜡木的反弹猛然扎向铃仙!

攻守骤转,铃仙慌忙拿起放在地面的M4A1。

哪知士兵一头撞得她跌了好几个跟头,双方的佩枪都飞得老远!

肉搏战——

这是本能的反应,铃仙拔出小斜差,硬拦下当头劈来的弯刀,之后顾不得咔嚓直响的关节,错开刀刃后,右手掌跟往天狗下颌就是一个猛击!

谁料天狗士兵脑袋一偏,势大力沉的一式扑了个空,同时敌人左脚往铃仙下盘一扫,立足未稳的铃仙即刻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士兵还想补刀,可铃仙也不是半桶水,一拳砸在对方手腕,打飞了袭来的弯刀,同时右腿用尽全力,一脚将对方蹬开!

就地一滚爬起后,铃仙绝望地看见士兵已经捡起AKM对准自己。

“簌簌簌簌——”

还没等她举手投降,士兵背后突然传出一阵密集的低沉响声,在士兵倒地的同时,手持MP9的帝出现在她面前,枪口消音器还在冒烟。

“我小看了他们,这些士兵个个都身经百战,速度和力道与我没有差别!”情绪稍定的铃仙喘着粗气对帝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帝指指自己脸颊的几道伤痕,“而且他们的佩刀比胁差要实用得多,我劝你也换上他们手上的家伙。”
有了帝的提醒,铃仙这才拾起弯刀仔细观察,这把背厚刃薄的砍刀挥舞起来就像是一把头重脚轻的消防斧,在肉搏砍杀和丛林战中简直占尽先机。

“全体小心,天狗士兵战力超群,若非特殊情况我们尽量以射击决胜负,不要冲上去肉搏。”帝通告剩余的七名兔兵和赵律。

“收到。”

“该用能力了。”铃仙把瞳仁转向帝,长吁一口气后说道。

会意的帝立刻将30发弹匣推入MP9,开始下一步作战告知:“狂气发动,全体做好准备。”

“收到。”兔兵们拉上枪机拔出刀子,预备砍瓜切菜喂花生米。

只是转眼之间,整个夹脊坡都被一股奇怪的气氛笼罩起来,天狗们还没来得及应对,便感到视线模糊、天旋地转。

“作战开始!”

帝代替因使用能力而无法移动的铃仙下达了命令,顿时所有兔兵跃出掩护,开始攻击受狂气干扰的敌人!

“你们尽量快,我最多只能维持狂气十分钟。”

“绰绰有余,七分钟就能杀光野狗!”已经射杀三名敌人的椪柑如此回答。

两分钟过后,帝惊慌的声音阻止了铃仙继续使用狂气:“快停下!我们忘了还有赵律!人类直接暴露于狂气冲击会死掉的!”

铃仙将狂气调校到对兔子无效的波段,可她忘了自家还有一个人类。

赵律的脑袋像被大象践踏一般疼痛难忍,他吐得一塌糊涂,中午吃进胃里的柿子干都飞到了壕沟对面的树林里。虽然就在快晕迷时狂气突然消失,可被摧残了足足两分钟的他还是头痛欲裂,等终于睁开眼睛,一只天狗已经站在他面前数十米处。

他慌忙抬起M107A1想射击对方,可头晕眼花的他就连看清对方的动作都相当困难,根本无法瞄准!惊惶失措的他连忙挎上步枪,连滚带爬的往树丛中逃去,他以为自己能在敌人自狂气干扰中摆脱,试图举枪攻击之前便远远逃开!

可笑,背对着敌人的枪口,就与活靶子一样没有差别。

等雨点般飞来的子弹让赵律懂得自己根本无法逃离的时候,他已经被士兵牢牢锁定,下一颗子弹马上就将钻入他的胸腔。

一条漆黑的闪电阻止了撞针再次碰上底火——紫金蛇开战前给予赵律的巨蝰猛然蹿出,将毒牙死死镶入了敌人的咽喉!

又有两名敌人被AKM的枪声吸引到了附近,虽然无所畏惧的大蛇再次卷住其中一个并带着他一起滚下山坡,可另一名士兵却冲到赵律前方十米处举枪对准他的脑袋!

赵律被吓得缩成一团。

一只从士兵背后蒙上其双眼的左手阻止了火药点燃,在这瞬间的僵滞中,铃仙的右手已经反提柳叶刀抵住士兵喉结的外侧。

“噗哧——”

赵律第一次亲眼看见大活人被割断脖子的惨状:还未毙命的士兵捂住伤口在地上痛苦挣扎,血像喷泉一般自伤口溅射而出……不过铃仙没让士兵多受折磨,一枪了结他的性命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起满面惶恐的赵律迅速离开了现场,因为天狗已经开始反扑,留在原处会非常危险。

但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天狗突然减缓了攻击和搜索的频率,开始与己方周旋起来,似乎既不想速战速决,也没兴趣拼个鱼死网破。不过铃仙没有下令趁胜追击,她优先考虑这是对方的诱敌之术。

“我觉得我们像是被他们拖住了才对……”二十分钟过去,帝终于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跟我们缠在一块的都是些伤残士兵,他们的主力到哪里去了?”

这句不经意的疑问如同一根尖锐的麦芒,刺得铃仙浑身毛骨悚然,她这才发现已经中计:“赶快抓一个活口!必须把敌人动向问出来!”

五分钟后,葡萄拎来一名被AKM子弹打断脚腕的敌人。

赵律以为铃仙会和颜悦色地与敌人交谈,哪知气急败坏的铃仙左手一把扭住敌人下颌将其扳至面对面,右手强行翻开对方双睑:“告诉我,‘肘’到哪里去了?他想干什么?”

士兵起初还拼命挣扎,可铃仙立马拿出逼供药往士兵嘴里一倒,再用狂气之瞳一瞪,意志再坚强的人也陷入了催眠状态:“……大人带着三十名士兵往人之里去了……他说对方有狙击手,我们现在无法飞过夹脊坡……只能从人之里绕开敌人后继续奔袭博丽神社……我们至少要在这里拖住敌人半小时……”

铃仙满布血丝的眼睛顿时呆滞了下去,她慢慢放开士兵,突然一把抢过帝手中的MP9,把一梭子铅弹全打进了俘虏的脑袋,之后心急火燎地向竹取公主通报这件大事。

妹红看见倚靠着排门的辉夜脸色逐渐黯淡下去,知道战局有所变化。刚要问时,辉夜却又示意她躺下静养,拿起水蛭与幽幽子开始交涉。

三分钟过后,铃仙收到了辉夜的通讯:“铃仙,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现在是拿镇舱底的部队来收拾你捅出的篓子……”

“这次一定不会让公主失望!”

“啧,这支部队恰好就在人之里北面不远,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幽幽子把人偶师缴获的枪支弹药交给他们,就算是拼上性命也必须给我把那些狗杂种挡下来!”

“知道!”

“对了,赵律没死吧?”

“毫发未伤!”

辉夜中断了通讯,铃仙甩甩耳朵抛开杂念,对聚集而来的兔兵们下达指令:“全速赶往人之里,准备打巷战!”

赵律对铃仙的命令感到紧张,而在狱中,所有囚犯的心脏都快被吓得停止跳动。

先前四处蔓溢的黑烟开始往中央那片金黄的固液交杂物聚拢来,伴着平白无故卷起的一阵狂风,厚重的诅咒及瘴气竟全部钻入其中!

紫金蛇终于看见了心上人当年诞生时的模样:固液交杂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丑陋不堪的黄金貂鼠,样子就跟小孩捏的黄泥狗一般。

貂鼠甩甩尾巴,慢慢向通道尽头走去,只迈出几步,身体表面凭空多了一层光洁细腻的白狐皮,那平齐的毛面、匀称的色彩,引得几只小河童发出吃惊的赞叹。

好几千年前,人们也曾这样赞美过它。

它的毛皮是所有动物系法宝中最精致的,就连杨戬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肥苏牧与之相比做工粗糙,它因此曾一度是主人的掌上明珠。

两千年来,为了保护它柔弱无力的姐姐,它撕裂、碾碎、吞食了无数意图伤害银鼠的敌人,但更多时候,它以加害方的狰狞面孔出现在手无寸铁的人类或妖怪眼前。它毕竟不是花瓶,无限分裂的能力和横扫千军的破坏力让它所向披靡,何况它的主人也是魔家四将中最为偏执残暴的魔礼寿。

起初它并没有对此不满,反为血腥的杀戮自鸣得意。

但它的姐姐心地善良,时常教它人类和妖怪的语言、情感,甚至带它去观看小孩子的出生与成长。它渐渐变了,它开始喜欢人类和妖怪,认为他们是弱者,应当受到保护。

终于有一天,它当面拒绝了主人所下达的杀戮命令,将几十名跪地求饶的乌鸦妖怪放走,任由对方往大海尽头飞去,也没有进行一次攻击。

主人大怒,怒发冲冠。

面对主人的叱责,它非但没有悔改,反而请求主人放自己自由,让自己融入人类或妖怪的社会之中。

这太理想主义了,主人盛怒之下拎起它的尾巴,把它往案板上摔打。

它与主人的关系就此破裂,主人再也无法使唤它。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主人封印了它的记忆并对它施行法术,将它改造成了一具可以任意操纵的木偶。

在银鼠的百般恳求之下,魔礼红向弟弟魔礼寿提出建议,希望代弟弟接收它。

魔礼寿断然回绝,但为了给哥哥台阶,他让哥哥为法宝设计一个新形象。

于是它有了一个酷似鲸鱼气球那样的温和外观,这是它至始至终最为珍惜的样貌,即使时间流逝至今,它也一直将这份外观存留着。

后来仙界分裂为昆仑山和金鳌岛,再后来,纣王无道,殷周易姓革命开始,魔家四将被通天教主派遣暗杀周武王姬发。

惊天动地的一战:魔礼寿使用它的分裂能力将西岐数十万户人家劫为人质,魔礼红废掉哪吒,魔礼海废掉雷震子,魔礼青重创黄天化并抓获太公望,但惯使计策的太公望还是联手杨戬及黄氏一族成功翻盘。西岐之战的最后,魔家四将的灵魂被锁入封神台,它也被杨戬使用肥苏牧一击坠地,幸而未死。

它的记忆恢复了,也自由了。

只过了一年,惨烈至极的仙界大战爆发。

超过半数的仙道和妖怪死于这场血战,昆仑十二仙残存太乙、道行,金鳌十天君只余王天君一人,由于闻仲击毁金鳌岛动力炉,加之普贤真人不顾一切的自爆攻击,半径十几公里的昆仑山和金鳌岛一同自万米高空坠下,仙界彻底毁灭。

在坠落点的废墟中,它见到了静默致哀的太公望。

太公望也看见了这个非人非妖的怪物,他对这件拥有自我意识的法宝颇感兴趣,给了它很多建议并鼓励它尝试成为人类或妖怪。

于是它知道了肉体、灵魂、精神三者的真实关系——肉体最为低下,但却是一切的基础;精神建立于肉体之上,是最高的层次;而灵魂,却不像某些宗教典籍所述那样居于核心。灵魂平日不起任何作用,但在肉体崩溃精神消失的情况下,灵魂就将发挥它的机能,投胎转世必须要有灵魂作为稳固才行。封神之所以能够实施,就是因为封神台能将脱离肉体的灵魂捕获并加以封印。

它同时还从太公望口中知道了另外一件事——目前作为法宝的它没有灵魂,而同为法宝的姐姐也没有灵魂,但它的姐姐比它更接近生命,而它还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冰冷工具。

它疑惑、讶异,向太公望询问缘由,询问灵魂的本质是什么。

“我不能将灵魂的核心直接告诉你,那样你永远无法真正拥有灵魂。你到人间游历锻炼一些时候吧,这样做灵魂也许能从荒芜中萌芽,你也能就此成为神灵。”

姐姐选择进入封神台陪伴主人魔礼红,临走之前,她把自己“模仿世间万物”的能力全部交给了它,同时还将魔家四将法宝的仿制品也送给它防身。于是它带着无限分裂和变形模仿的能力,操持着强大法宝进入人间。

殷朝灭亡不久,蛰伏已久的太公望带着同伴成功毁灭了女娲,人类获得了永久的自由。之后太公望把摊子交给杨戬、燃灯和张奎打理,自己则不知所终,被封印的仙道妖魔也自封神台解放并进入天界各司其职。银鼠则被魔礼红派下界监视一位宣称同时爱护妖怪与人类的魔法使。

一切都顺理成章——但如果银鼠知道弟弟在人间所遭受的磨难,她会因没有选择陪伴金貂而悔青肠子。

花狐貂在人间处处碰壁。

无论人类或妖怪,只要是社会性的动物,就总会害怕群体中的异类。精神病、天才、同性恋、异教者……只要与大众主流格格不入者统在驱逐之列,而且年代越是久远,排斥与打击的方式就越是残酷无情。

花狐貂不管对哪一方都是绝对的异类,即使它用能力把外貌打扮得与人惟妙惟肖,但从握手的刹那起,对方就会对这个没有体温的怪物产生排斥。花狐貂虽然满腔热情,无奈却又笨拙而讷于言行——第一次与妖怪握手时,不知轻重的它就把对方五指全部捏折了。

“与人交往,最重要的一点是真诚。”

这句话不是任何场合都适用,真正的万金油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换而言之,首先得TM的会装样子,给自己戴上面具,让别人不至于从一开始就产生排斥;第二步是努力学习别人圈子里的话题以便产生共同语言,这一步如果成功,在圈子中就已经稳住脚跟;假设斟酌进一步深入,就要与圈中人谈一些对方外行而自己精通的事情,让别人对你产生特别的兴趣;若是还想……

好了,打住。

花狐貂连第一条都做不到。

它太真诚了,真诚到不会撒谎,不会装模作样,它只是单纯的喜欢人类和妖怪,这样的它自然走到哪里都被咒骂和驱赶。

花狐貂的愚钝出于真诚,但别人不知道这些,也没兴趣理会这些,他们只知道身边有一个既讨厌又蠢笨的怪物。

这个时代并不太平,妖怪时常集群狩猎人类,人类不得不奋起反抗。

不久,上千只妖怪对人类村庄进行围猎。

而站出来保护人类的,是手持法宝的花狐貂。

结果不言自明——即使手下留情未伤性命,花狐貂还是将妖怪打得毫无挣扎余地,目瞪口呆的人们清醒过来后也操起武器开始赶杀妖怪。

是夜,花狐貂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受到英雄般的赞美,它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进入圈子的机会。

但紧接着人们搬来一个猪笼,里面关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妖怪,并呈上一口大刀,请他们的英雄亲手了结这只从妖怪老巢里搜捕到的小杂种。

寒光落下。

断开的是缚住小妖怪的绳索。

花狐貂放走了小妖怪,它喜欢人类,也不讨厌妖怪,它以为这样可以保全双方。

大错特错,它斩断的是自己受到尊重的源泉。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把它驱逐出村,任凭它怎么解释也不肯让它靠近聚落一步。

花狐貂并不后悔自己放走妖怪的举动,但它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人类会这样对待自己,它感到委屈,可无处讲诉;它感到悲伤,可无处言说。

消息传得很快,一段时间过后,无论是哪里的人类都不再理会它,而鉴于之前对妖怪的摧枯拉朽,妖怪也将其视为刻骨大敌,花狐貂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在这场悲喜剧里,没有人做错事情,如果真要怪罪些什么,就去指责为什么花狐貂要以一颗稚嫩的心灵来驱动强悍的力量吧——如果不是因为与天真的内心不相般配的力量,花狐貂就不会遭到如此结局。

接踵而来的是永无尽头的孤独。

孤独是最可怕的监牢,而众所周知监牢这种东西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酱缸。一个因防卫过度入狱的年轻人在里面度过两三年,再度回到社会之时也会成为偷蒙拐骗样样精通的犯罪老手,花狐貂也不例外。

即使被它放走的小妖怪回到身边照顾它,花狐貂仍然痛苦不堪,加之它拒绝了魔礼寿的征召,天庭也开始搜寻起它的踪迹,为了不牵连那只小妖怪,它将之敲晕后离开了对方。

唯一会照顾它的人也消失后,它变得极度冷漠、乖僻,尽力避免与外人接触,对人类与妖怪的喜爱丧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遭受背叛的愤慨与随之掀起的缺失感。为了填补内心的空洞,也为了把注意力从过往的恚怒之中移开,它开始闭门钻研各式珠宝玉器的制作,这些精致的小玩艺儿能让它暂时忘记痛苦,但从雕刻的喜悦中清醒后,痛苦更甚。

终于它发现了既让自己发泄怒气,又能享受创作快感的方法:活剥人或妖怪的皮肤,再用以制造各式日用品。

它倒是解了恨,遭殃的是人类与妖怪。

新生的仙界当然不会让这种倒行逆施的事情继续下去,可经过千年的历练,花狐貂的身手早已今非昔比,这只野兽每次都全身而退。

又过了一段时间,它进入了幻想乡。

本来这片地区也会被它蹂躏后毁灭,但非常幸运,它对血腥的艺术开始产生厌倦,继而想在这里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契机发生在一个晴朗的下午,旧地狱的出口处。

它在这最近发现的矿脉搜集裸露满地的金砂和璞玉,这些自污秽与欲望中析出的结晶将被它变为一件件做工精美的器物。

是夜,有人敲响了它的家门。

一名从未见过的女孩站在它面前。

原来它装载金砂的布袋破了一道小口,这名叫做茨木华扇的小仙跟随着金砂的痕迹来到了这里。

它本以为眼前的女孩是来抢夺宝物的盗贼,想把她一刀劈掉了事,可随着对方不厌其烦的解释,它才明白女孩是害怕这些充斥怨灵诅咒的砂砾会侵蚀自己的身体。

真是多此一举,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它呢?

但它还是惊喜交加——这是进入幻想乡来,第一个主动关心它的陌生人。为他人所体贴的欢欣与满足开始填补空虚混乱的内心,命运给了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他一把攥紧,决意永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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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7 20:07:14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回到现在,人之里。

“总算是绕开了那些缠人的兔子。”0083握紧手上的普通配置SABR往村口跑去,一边向‘肘’微笑。眼下只要通过村庄,部队就能彻底摆脱难缠的对手,振翅飞往神社实施闪击。

‘肘’不想理会0083的言语,他正被满盈于胸的沮丧困扰着——由于帮‘腕’求情,大天狗已经对自己失去了信任,自己必须竭尽全力将功补过方能保住奋斗上百年才得到的地位,可事与愿违,追杀出逃者的任务没能完满完成。与之相反的是0083,这小子成功从红魔馆搞到了贤者之石,就看大天狗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意向,如果再拿不出什么战绩,0083铁定会将自己取而代之。眼下最后一次机会就是率领队伍闪击神社,可船破偏遇顶头风,莫名其妙出现的兔子与狙击手将部队牢牢困在地面无法快速移动,到现在为止已耗去自己整整一个多时辰!

开什么玩笑!自己难道就这么从权力中心黯然离场……就因为这种事情!?

“趴下!”

骤然的呼喊打断了‘肘’的念头,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冲来的士兵一把推倒,子弹从他耳际簌簌擦过,紧随其后的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这里也有……伏兵?”

0083的疑问明显多余,部队前方五十米处站着六名荷枪实弹的兔子,才脱虎穴又入狼窝!

看0083还傻楞在掩蔽处,‘肘’盛怒之下冲上去劈手夺下0083手中的SABR,返身回到墙角趴下,瞅准敌人松懈的瞬间,枪口探出就是一阵猛扫!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顿时六个兔子倒了两个,剩下的四个也受伤不轻,全自动的突击式SABR遇上半自动的劣质AKM,那叫一个碾压至渣。

“大人!村庄里有永远亭的伏兵!”气喘吁吁的侦察兵回到上司身边报告道:“至少有七十多名兔子兵,每一个都携带有与我们相同的枪!”

敌军以逸待劳,‘肘’深知形势不妙,为避免遭到合围,他当机立断:“全体退出村庄,到人之里西侧的山坡重整队伍。”

过了不久,在山坡妥善藏身的‘肘’已经将村庄中的形势打探清楚,他对士兵们说:“这批敌人不是之前在夹脊坡遇到的那些,狙击手应该不在这里,但是敌人手上有枪,我们仍然不能贸然飞行越过村庄。”

“那我们……撤退?”0083试探性地问道。

这句话差点没把‘肘’的脑袋气炸,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这种家伙竟可能代替自己坐上四关的位置,可他还是故作平静:“别开玩笑,这群杂兵没有夹脊坡的那群难对付,你带领二十五人下去扫荡全村!剩下的五个跟我进行狙击掩护!”

“就按照平时的训练战来?”0083扔开空弹匣,掏出新的装入枪身,左手‘哗啦’一带枪栓,回身招手道:“兄弟们,干活了!”

一百名临危受命的兔兵刚赶到村庄,就得面对幻想乡最危险的天狗部队,而他们中的许多人十分钟前才拿到AKM。

虽然AKM属于无脑儿都能学会使用的简单枪械,可河童糟糕的制造工艺使得兔兵十发九偏,剩下的一发说不定还会卡壳,而天狗则没有这样的软肋。天狗士兵的枪支是单独配发保管的,很多人一生只用同一支,其结果就是每一个士兵都对自己的枪支了若指掌,即使照门有偏、标尺有误,也能用自己对枪支的熟稔度加以矫正弥补,这跟同一辆自行车越骑越顺手是一个道理。

在这种形势下,战况怎一个惨字了得……

兔子以房间为据点坚守,而天狗则逐一清理这些房间。

他们大致弄清房间中敌人的数目后,便立刻人工封闭周遭并对房间进行火力压制,同时派出三人小组破门扫荡。

他们惊喜地发现这真是意外的轻松,阻击他们的兔子根本不像夹脊坡的对手那样准备充分,几乎是一触即溃。

兔子也发现以房间作为依托不靠谱——天狗会往房间里扔点燃的干马粪,熏得满屋黑烟,又会自茅屋顶往里扫射,如果这些都没有用,他们甚至会一把火将房间烧个精光,更何况即使天狗冲入屋内,在封闭空间中兔子也多半无法取胜——别忘了连铃仙都几乎丧命于天狗枪下。

兔子开始放弃房间,在小道中穿梭往来。

凄惨的错误——巷战之所以难打,就是因为挨个排查房间十分危险且耗费时间。

更加致命的是:狙击手在山坡上等着目标出来呐!

“450,左四份二,窗户下……”

扳机扣下,

“520,右四份一,仓库边……”

胸膛炸裂。

“300,右四份一,水井后……”

撞针碰弹,

“400,左三份一,烟囱旁……”

肠子飞溅。

“670,左四份三,桥墩上……”

枪口喷火,

“750,右三份一,小巷口……”

脑袋开花。

……

完美无瑕的射击,每一次都像教科书那样标准,而且这还是在没有测距员的情况下发生的——‘肘’身边的士兵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人们只是在郁金香开放的时候围观赞叹,他们并不知道地下的鳞茎经过了多少磨难才孕育出美丽的花朵。

那是严酷到不死人都难以忍受的地狱:为了训练调整呼吸,他把头浸入水中磨练匀称吐气,每天一小时;为了训练瞄准的稳定性,他往枪身挂上几公斤的水袋,平举瞄准后又让别人在枪口上竖直叠起三枚子弹壳,再维持平衡使弹壳不落,每天两小时;为了训练开枪的手感,他日日往返于靶场练习射击,每天300发子弹,他的右锁骨就曾因无止境的枪托冲撞而疲劳骨折,不得不到永远亭打钢板固定。

‘肘’不是天才,也从不艳羡天才,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靠努力来超过那些吃老本的懒猪!

长年的坚持收到了回报:只消那么一会儿,‘肘’就打空了七匣点三零八,割取了61名兔兵的性命。天狗已经占领三分之二的村庄,尚未被掀飞脑袋的兔子满面惊惶。

‘肘’从瞄准镜里看见了0083,他感到很不公平,就因为帮射命丸文求了一次情,他就很可能——应当说是棺板敲定才对——会失去付出无数血汗得到的地位。
他把分划线中心对准0083的脑袋,如果在这里杀死对方,他就能暂时保住目前的一切。

打吧,没有人会知道是谁干的……

阻止扳机触发的,是猝然出现在几步远外松树干上的凹洞。

‘肘’霎时间冷汗直冒,他犯了一个低级错误,猎人本不应该长时间滞留在同一个地点射击,眼下对方的狙击手已经发现并开始瞄准自己!

伏在人之里南侧山坡灌木里的赵律眼睁睁看着‘肘’从瞄准镜里逃走,刚才这两公里开外的一枪实在偏得太远,狂气的影响看来远未消除,弹匣里还剩十颗子弹。

与此同时,村庄南侧突然冒起好几片浓烟,在烟雾榴弹的掩护下,铃仙带着帝和七名士兵加入了巷战。

铃仙,俏丽优雅、举止得体,文武双全,是永远亭不可或缺的一员。

闭锁拉开。

但无论外人如何称道,她都无法心安理得的坐下来接受这些赞誉,因为当年进行月面攻防战时她当了逃兵,为了保住性命而背弃了自己的同伴和故土。

弹壳落地。

那是她作为士兵最不可原谅的失职,一生之中最大的污点,只要她还活着,就永远不能从无限的懊悔与耻辱感中逃脱。她无数次在月圆之夜从噩梦中惊醒,只因为梦见了自己曾经叛离的战场,以及战死其中的同伴。

榴弹入膛。

现在她再次进入了激战的中心,子弹的呼啸、灰烬的焦臭、墙壁的血污……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再次站在了那道曾经因畏怖而转身离开的门槛前。

不过这一次,她不会逃避了。

见不远处的0083手持连发的步枪,铃仙立马找到了首要对付的目标,她用左手将握把上的铁钮拧平,指头带住M4A1瞄准镜后方的枪机一拉,又向士兵做了几个手势,会意的帝便带着其他人分散包夹而去。

0083察觉气氛有异之时,已经陷入了铃仙的包围。

“打!”

面对突如其来的反击,天狗急忙四散躲避,可不管他们往哪个方向,都会遇上索命的子弹。

“压制射击!”

即使是在嘈杂的战场,全自动步枪连射的噪音也是一枝独秀,听见M4A1射击声的0083知道对手拥有与自己类似的枪械,既然已经失去武器的优势,他只好带着士兵们准备后撤。

“打翅膀!让他们不能飞!”

虽然这么说,但劣质的AKM无法瞄定敌人,冲锋手枪射程有限,真正能够精确射击的只有铃仙一人,因此许多天狗只是被不长眼睛四处横飞的弹头擦伤。

“嗙!”

就在天狗们心神稍定的下一刹那,出膛的榴弹便将两名士兵炸得血肉模糊!

只五分钟后,M203的高爆榴弹已将天狗的阵地轰得一片狼藉,闪光弹的强光让天狗头晕目眩,MP9的超高射速让AKM不敢正面应对,天狗的狙击掩护也被赵律牵制而不敢轻举妄动,永远亭方面趁机重新将残兵败将们组织起来,进行下一轮角逐。

由于长年在村庄卖药,铃仙对人之里了若指掌,在她率领之下兔兵们立稳脚跟并牢牢把住桥梁及天狗的其它必经之路,战局瞬间陷入胶着。

为了重掌主导,天狗开始用一些狠手段——他们暂缓攻击,同时将战亡兔兵的尸骸大卸八块往铃仙的地盘掷去!

铃仙的部队开始感到恐惧,死不瞑目的头颅足以让任何正常人心惊胆战。

但这还不是最狠的——天狗从肉店取来挂肉的铁钩,从磨坊牵来几匹骡子,再将几名奄奄一息的俘虏抓了过来……

帝看见了她一生中最残酷的画面:一匹臀部受伤的骡子撒开四蹄往自己这方狂奔而来,身后拖行着一名被铁钩穿过下颌的兔兵!

等她击杀骡子冲到旁边取出贯穿舌头的铁钩,士兵的整个下颌早已血肉模糊,这名士兵连遗言也无法说出,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脑袋都快被气炸的帝‘唰啦’一声拔出弯刀,想找对手拼命。

让勇敢者狂怒,让胆小者畏怖,让冷静者惊慌……天狗的目的就是打乱守兵的秩序。

就在帝准备冲出掩蔽前往河对岸的时候,一瓢凉水自她头顶浇下。她回过头来,只见手持木勺的铃仙蹲在背后。

“你TM还真能忍!我现在恨不得炸平那群杂种的祖坟!”

“我会一个不留地砍掉他们脑袋,但不是现在,你冲出去只会搞乱自家阵脚。”铃仙瞳孔中泛出的杀意让帝不由得心口一紧,“我们目前的任务是挡住他们前进,越久越好。”

“可……”

“有赵律,我们可以不用担心对方狙击手来搞事。”铃仙把M203枪管往前一推,掉出的空壳落地未稳便塞入下一颗高爆榴弹,再把枪管“喀嚓”向后拉闭,“珍惜小赵律的成果吧,如果不是他在,我们根本无法进入村子反击。”

随着“嗵”的一声闷响,高爆榴弹准确无误地飞往河对面,将一名意图强渡的天狗炸死!

村落中枪炮声不绝于耳,山坡上则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米粒大的汗珠满布赵律额头,湿漉漉的手心让他把不住握柄,心脏提到嗓子眼的他正仔细从Vari-XⅢ中往两公里外的山坡搜索,想尽早揪出对方狙击手了结这一切。

惊弓之鸟——这个词大概可以形容赵律现在的心情。

树丛微晃。

“这里么?!”M107A1立即咬上了危机袭来的方向。

什么也没发生,刚才只是风开了一个玩笑。

石头滚落。

“山顶!?”M107A1旋即往山石滚下的地方移去。

一只小狐狸出现在瞄准镜里,这团毛球刚才碰落了一块碎石。

红斑闪动。

“终于出来了!”M107A1急忙锁定突然出现在草甸上的绚丽红斑。

但十字分划线中央只站立着一只求偶的红腹雉鸡。

赵律快被这从未经受过的压力逼疯了,他几次都想扣动扳机把那些碍事的狐狸和雉鸡变成一滩肉泥,毕竟这比万丈悬崖走钢丝还难以忍受——你知道几千米长的山坡中隐藏着一心要自己命的对手,可眼下逆光的瞄准镜总是无法找到他,而下一秒对方就可能打飞自己脑袋!

还好无论怎样,些微的自制力还是存在于赵律头脑中,在这种战斗里,脑袋被粉碎的只会是按捺不下情绪而第一个射出脱靶弹的傻子。

如今赵律可谓锅中之蚁,但‘肘’比赵律更急:他一分钟前就已经看到对面山坡草丛中闪动着光芒,对方狙击手已经被他发现——可这离对手有两公里之遥,远远超出SABR的射程!

“小赵!快转移!你可能已经暴露了!”就在‘肘’犹豫是否开枪的时候,铃仙也发现了赵律瞄准镜的闪光,她急忙通过水蛭告知赵律紧急转移阵地。

赵律从‘肘’的视野中消失了踪影,‘肘’只好派遣士兵告知每名天狗小心狙击,在进攻时也要优先搜寻并杀死对方狙击手。

切换阵地的赵律伏在林子里,正准备再次开始搜索敌方狙击手之时,他突然看见两名天狗士兵在村庄南侧虐杀俘虏——他们正把一名兔兵死死压在地面,掏出尖刀将其手臂上的肌肉一片片割掉!

天狗希望兔子发出刺破耳膜的痛苦哀嚎,这样可以动摇守军的意志,可俘虏也能猜到他们的目的,于是咬紧牙关……

五分钟……足足五分钟……一字未吐……就算整只手臂已只剩白骨……俘虏还是一字未吐。

赵律无法忍受这种事情,调转M107A1对准了六百二十七米远外的敌人。

“嘭!”

其中一名士兵的脑袋顿时成了一滩肉酱。

可这也是赵律暴露地点的时刻,另一名士兵瞬间发现了对方的猎人,朝着天空高喊:“找到永远亭的狙击手了!山坡东东南那棵大松树下面!!!”

随着这声比礼炮还响的呼喊,0083带着十几名的天狗士兵往山坡扑去!

“赵律,快往森林里走!你被发现了!”天狗的喊声同样传进了铃仙耳朵。

“椪柑!你离赵律最近,快去救他!”帝立马对士兵下指令,“我和铃仙马上就来支援你们!”

逃命吧,狙击手如果被敌人逮住,铁定死得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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