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腐烂的苹果
大天狗更衣半小时之前，迷途之家，地下大会议室。
这是一个宽阔的圆形会议室，正中央是一张数十平米的大核桃木圆桌，手握战局关键的大人物们围坐在桌旁互相交流手中的情报；外围一圈是数百个旁听席，实力稍逊者们坐在这里旁听这场讨论，在中途休息时可以向大人物提出自己的意见。
近千年来，这里第一次座无虚席。不止是座无虚席，很多旁听者不得不挤在通道里，但即使拥堵成这样，会场里的旁听席依旧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大人物们的谈话。
圆桌与会者共十七人。
主办方一人：八云紫。
白玉楼一人：西行寺幽幽子。
红魔馆一人：蕾米莉亚。
魔女三人：帕秋莉、爱丽丝、魔理沙。
不死者三人：蓬莱山辉夜、八意永琳、藤原妹红。
鬼族一人：伊吹萃香。
守矢神社两人：东风谷早苗、洩矢诹访子。
命莲寺残存者一人：寅丸星。
有顶天一人：永江衣玖。
其它妖怪代表：包括紫金蛇在内三人。
其余随从则侍立于各自主人的身后，旁听讨论并补充发言。小恶魔手里端着咖啡杯站在帕秋莉左手处，铃仙拖着一个大袋子恭立于永琳身后，妖梦持刀立于幽幽子背后，幽谷响子则捧着宝塔站在寅丸星身旁……凡此种种，不一而述。
赵律感到些许不适。
他本想在周遭的旁听席中寻个偏僻位置坐下，岂料辉夜却要求他侍立身后旁听讨论，即使只是旁听，这种聚集了各路尖峰人物的会议对他而言还是太早了。他只是一个未见得大世面的小人物，而他眼前的在座者，无一不是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怪物”。
他周身都不自在：虽然他并非那入席就坐者，但前后左右仿佛有数百双眼睛在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不禁使他心率加快、面色发白。
其实除了他的姐姐之外，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想想也该知道：有放着节日祭典的花火不看，却专瞅着三岁小孩儿拍皮球的道理吗？除非那黄毛小儿是自己的亲人。
当然，使他身体不适的不止是心理因素，更重要的可能是与会者们发出的强烈魔力、妖力或灵力。须知这会议虽是为了对付天狗而办，但与会各势力之间在千年历史中都结下了不少梁子，因此各方都不肯示弱：即使是联手，也绝不能被其它势力小看！于是各方都“不经意”地释放出压得赵律冷汗直冒的气息。
开场十分钟的互相交流后，八云紫开口总结各方提供的基本情报：“就现在大家提供的情况而言，博丽神社、整座妖怪之山、魔法森林西侧三分之二、以及人之里都被天狗完全控制；命莲寺和香霖堂已经被毁掉，红魔馆被攻占后弃置，其余非聚居区也处于天狗半控制之下；完全未被战争波及的地方仅有白玉楼、永远亭、迷途之家及太阳花田。有没有要补充的？”
“地灵殿、辉针城和有顶天怎么样？那里也有许多强劲人物，如果可以拉拢她们……”魔理沙相当关注那些没有被提到的势力。
“关于有顶天，”永江衣玖向魔理沙扬了扬手，“有顶天没有被这次战事波及，天狗大概对我那边没兴趣。”
“比那名居天子她有没有意愿与我们联手？”妹红心直口快地问出这句。
“这我不知道，天子前几天到太阳花田去与花之妖怪玩去了，”永江衣玖转向八云紫，“你知道，她每次不玩上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没有她的授意，有顶天恐怕无法加入你们。”
“这个抖M……”妹红低声抱怨了一句。
“藤原小姐，请对天子有基本的尊重。”永江衣玖略微不快，但她继续说道：“虽说没有天子的指示，但我认为天狗这票玩儿大了，不能不管这群蠢鸟——所以我将以个人身份帮助你们。以我的权限，可以提供一百五十人左右的有顶天守卫部队。”
“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协助。”八云紫向永江衣玖表示感谢。
“辉针城呢？”
“自己看吧，”八云紫从衣襟里挟出一封书信，往辉夜一甩：“她们发信函给我，说局外中立，无论谁输谁赢都不会动兵。真没良心。”
“辉针城浮在半空之中，周遭满布暴风雷电，没有飞行石辅助还上不去，况且也有足够的守卫，以天狗现在的实力大概会暂时放过她们，不过天狗一旦消灭了我们，辉针城也就该灰飞烟灭了。”衣玖认为作壁上观的辉针城是在自寻死路。
“旧地狱方面怎么样？那里可有一大群凶悍的鬼兵。”比起辉针城，爱丽丝似乎更关心战力极强的旧地狱，如果能够将鬼拉拢到自己一方，这场战争就会毫无悬念。
“我派了几十条蛇去刺探，旧地狱入口处被天狗封死并重兵把守，外界的消息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紫金蛇回答了辉夜的疑问。
“魔法使，你抽风了么？”辉夜对爱丽丝凭心空想的愿望感到好笑：“你以为初代博丽还活着么？把上千只鬼连同星熊童子放出来，我们和天狗都会一起玩完！你忘了当年连天狗都被那群畜生打得鸡飞狗跳——”
“嗙！”
擂桌的巨响让辉夜住了口，她突然想起在座者中还有一只鬼。
果不其然，萃香松开握紧的右手，看着桌面龟裂的纹路骂道：“不死人……别在我面前说这些，虽然我答应初代不闹事，但你再敢多说一句，老子马上变回原形把你打成肉酱！”
“等等，我有一个刚到的消息，”还没等辉夜对青筋暴涨的酒吞童子道歉，幽幽子看着方才降落在自己手心的灵闪蝶先开了口，“天狗半小时之前张开结界包裹了整个妖怪之山，这个结界力量强得惊人——我想今天在场者即使全部联手也奈它无何，旧地狱的入口也在结界遮盖范围内。”
“看来天狗是铁了心要把地灵殿锁死在地底……”辉夜知道已经没办法借助地底方面的力量，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按茨木大人告诉我的，天狗应该是使用了从红魔馆抢到的贤者之石。”早苗向蕾米莉亚说道。
“终于连结界都张开了吗……”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诹访子长叹了一口气，“现在要想偷袭妖怪之山也不可能——”
“咔嚓！”
瓷器碎裂的声音打断了诹访子的话语，大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小恶魔猝然倒地，帕秋莉急忙从地上打翻的麝香猫咖啡中抱起小恶魔。
与会众人骚动起来，爱丽丝用手指试了试小恶魔的鼻息，又换手探了探颈动脉：“糟糕！没有呼吸和脉搏了！”
“大家勿慌，我来处理。”永琳急忙离座上前看护病人。
还没等永琳走到身旁，帕秋莉像是发现了什么，触电般浑身颤抖着说道：“没用了.....她不会醒来了……”
“不要急，即使呼吸停止了，短时间内就进行抢救还是能够保住她的性命！”永琳估计这是一个心源性晕厥，这对她而言不难处理。
“没用了……现在就是神也救不了她！”帕秋莉双目瞪大、脸色惨白：“天狗……那群该死的天狗……竟然敢偷我的贤者之石来发动结界！！！”
“你说‘救不了’是怎么回事？永琳的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这跟天狗偷走你的贤者之石有什么关系？”看到帕秋莉有些不对劲，魔理沙走上前去询问缘由。
帕秋莉望着怀里失去知觉的小恶魔，用手慢慢抹合小恶魔尚未闭上的眼睑：“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消失了。”
“详细一点。”
帕秋莉抱着小恶魔余温尚存的身体坐回原位，开始讲述这一切的缘由：“小恶魔是我成为魔女后第一次成功召唤的使魔，数百年前召唤出这孩子时，她的身体非常虚弱，完全无法站立行走，于是我就把她的灵魂移植到贤者之石里面……”
“你也会用魂移之术？”爱丽丝听得这句，心里暗暗佩服帕秋莉的学识——魂移之术不是一个简单的魔法，自己经过无数次试验与改良才真正成功，没想到帕秋莉在数百年前就已经熟练掌握了这些。
帕秋莉没有理会爱丽丝的赞叹，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她的身体就可以从贤者之石里面吸取力量，她也就可以像常人一样行动，而且只要贤者之石没有消失，她还能够永生不死。”
魔理沙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天狗偷走并使用了贤者之石.....”
帕秋莉的眼中突然涌出一股泪水：“你们知道贤者之石的原材料是什么吗？”
“矿石？”魔理沙胡乱猜测道。
“是人！活生生的人！！！用炼成阵把灵魂强行从肉体中抽出并浓缩制成！！！”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帕秋莉，这是七曜的魔女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抖露自己的研究成果。
“……第一颗贤者之石里有将近三十万条灵魂；第二颗则有七万人，贤者之石跟制造者的灵魂是相互呼应的，被困在里面的灵魂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能感觉到！！！”
“那刚才……”“刚才她的灵魂被天狗的结界消耗了，魂飞魄散了！！！”
帕秋莉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八云紫想打断帕秋莉把话题扯回正事，但看见帕秋莉现在的情况，却感到这有些不近人情，于是整个会议陷入了沉默。
缄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是一小会儿，帕秋莉便止住了哭泣：“我会参加这次战争，而且……我要上前线。”
“你疯了吗！”蕾米莉亚一拍圆桌站了起来：“就凭你那散步都会咯血的身板？！我绝不同意！”
对于蕾米莉亚的激烈反对，帕秋莉只是下压手掌示意蕾米莉亚坐下，之后继续说：“我不善于攻坚战……这身体也无法长期持续战斗，所以我只能保证你们不输。”
“你要怎么办？”八意永琳想知道帕秋莉的具体方法。
“我会潜伏在结界附近……在你们与天狗对峙的时候，我将把贤者之石的炼成阵布好——炼成阵对外行而言极其复杂，但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围绕妖怪之山山体的大圆及特定位置的血之印——如果你们最终无法胜利，我就发动炼成阵……把整个妖怪之山的所有生命清零。”
“你要背负杀戮没有参与战争的无辜者的罪名吗？”八意永琳不太相信一向柔弱的帕秋莉能够做出这种背弃道德的事情。
“我爱小恶魔，我要帮她报这个仇。”
帕秋莉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甫一离口，八云紫立刻以扇掩口：帕秋莉的决心已经无可置疑，这样一来，自己一方最少不会输掉——最坏情况就按帕秋莉所言,玉石俱焚即可。有了这道屏障，接下来就可以好好酝酿反击了。
但之前还是为帕秋莉上最后一道保险比较好：“萃香，你和帕秋莉一起行动吧。你可以保护帕秋莉不受天狗的攻击，而且你操纵疏密的能力可以帮助她画炼成阵。毕竟妖怪之山太大，她一个人来画炼成阵太累了，而且还不安全。”
大鬼抚额不言，几秒之后开口道：“好吧，但这之前你必须让我去博丽神社狠揍‘踝’一顿。”
“一言为定。”八云紫爽快地答应了伊吹萃香。
此事谈妥，接下来是酝酿反击计划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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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5 12:2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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