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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avar

[长篇] 【东方X西游记】幻想乡求经纪行

 火...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15-4-12 20:4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永远亭——

那实在是,让人几乎要窒息的场景。
空气中传来噼噼啪啪的电火花声,气压在月与火的象征之间压缩到了极限,卷起了骇人的气旋。
——妹红与辉夜的决斗,已经进入了终局。
两人脸上都挂着决死的表情,她们知道,下一击就将给这漫长的战斗画上终点。
妹红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这下终于能结束了呢。”
“嗯?指什么?”辉夜明知故问,还俏皮地歪了一下头。
“嘁!”妹红啧了一下舌。
最看不惯她这点了,为什么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摆出这副无所谓的天真表情呢。
妹红没有理会辉夜的挑衅,她全神贯注于自己的下一击中。
“接下这招后还能笑出来的话,就告诉你。”
“约定了哦~”轻松的语气,但辉夜已经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
然后——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嘿呀~”

耀眼的强光一瞬间充斥了视界,之前积聚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炸裂。
在那之后,尘埃落定——

“讷讷告诉我嘛,什么结束了?”笑眯眯的辉夜一把搂住妹红的脖子,她正沉浸在胜利的余韵中。
“当然是这无聊的游戏了!”气呼呼的妹红把辉夜推开。
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K.O”。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甘心的妹红把手柄砸在墙上,“为什么啊!”
“喂,不要弄坏别人家的东西!”坐在远处的桌子上和永琳一起喝茶的慧音慌忙站起身来。
“好啦好啦,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永琳把慧音拉回座位上,她眼神瞟向作着V字手势的辉夜,叹了口气说:
“真弄坏了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时间已经到了黄昏,从早上来拜访永远亭开始,辉夜就拉着妹红窝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玩格斗游戏。游戏中的辉夜是不知疲倦的,好胜心强的妹红在辉夜面前也是不知疲倦的。
坐在一旁喝茶的永琳和慧音,以及在游戏中斗得难解难分的辉夜和妹红,这是永远亭的日常之一。
——今天也是一如往常以妹红的失败告终。

在离开永远亭的时候,不服输的妹红把脸扭向一边。
“听好了啊,我之所以输给你只是因为这是你的主场罢了,要是我家也有游戏机的话绝对赢给你看!”
“嗯?这样啊。”辉夜歪着头想了一下,“那你稍等一下哦。”
这么说着的辉夜提着裙边匆匆跑进屋里,再次从里面出来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个有点像游戏手柄的东西。
“刚好想起来,这东西我有两个呢,这个送你了。”
“手柄?我家又没电视和卡带。”
“不是哦,这是PSQ啦。”
“什么啊这是,啊,喂!”
不由妹红多问,辉夜就把PSQ塞到了妹红手里。
“只要用这个的话,就算不来我家也能和我联机对战喔,我家的无线网络可是覆盖整个迷途竹林呢,这样24小时都能在一起玩了呢。”
“不要,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变成游戏废人。”
“诶~游戏什么的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嘛,反正我们时间都多得用不完。”
“总之从你那里拿东西让我很不爽所以不要就是不要!”
“好啦好啦拿着吧~”
“就算拿回去我也没空时间、没兴趣、没心情陪你。”
“我会一直在线上等你喔。”
丝毫不理会妹红的反应,辉夜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
“所以说啦我根本——”
……

妹红醒了过来。
窗外的竹林传来了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这是破晓的声音。
妹红揉揉眼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脸上一定还残留着不耐烦的表情吧。
好奇怪,怎么突然会做那天的梦呢?

那天,妹红第一次从辉夜那里,得到了礼物。



——迷途竹林——

说起来,从辉夜那儿得到的那什么PSQ放哪了呢?
回忆着早上的梦,妹红忽然有些在意那东西起来。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开始的时候是曾经试过和辉夜一起联机,可是和辉夜在永远亭一起度过的时间比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缺少的什么让妹红感到十分烦躁,于是最终这东西的下场也不过是在某个角落积灰罢了。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嗯,记得好像是放在这边来着。”
妹红走到平时堆放杂物的小屋门前,刷拉一下拉开了门。
接着,在屋内各处游走的视线突然凝固了。
“嗯?”妹红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静静地搁置在屋子一角积灰的PSQ,旁边好像多了个奇怪的东西。
她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睡昏了头。
没错,自己没看错!
在放在角落里的PSQ旁,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偶一样的少女。
“唔……”
丝毫没注意一旁的妹红,那小小的少女正出神地看着PSQ发愣。
妹红皱皱眉,这袖珍少女的衣服总觉得在哪见过。
“喂,你是谁?”妹红忍不住发话了。
“嗯,果然是在这里呢。”
小小的少女没有理睬妹红,依旧出神地望着PSQ自言自语。
“喂,回答我!你到底是谁?”妹红已经开始发怒。
然而少女依然不为所动,她手拂额头,一幅正在为什么苦恼的样子。
“……可是只有一半呢,这可真伤脑筋。”
“……!”妹红已忍无可忍。
左手燃起的光芒迅速一闪,少女原先所在位置已经被火焰吞没。火焰熄灭后,那里空无一物。
“消失了?”
正在妹红困惑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声音。
“哎呀呀,真是危险的家伙呐,这可是你自己的家喔。”
妹红急忙回头,在那里的是漂在半空中的,刚才还在全神贯注观察着那台掌机的少女。
衣服毫发无伤,她到底是怎么从那里逃到这的?瞬间移动?等等,这身衣服……
妹红终于想起了这股眼熟的感觉来自谁。
“你是紫?”
“啧啧啧。”少女摇了摇小巧的手指。
“自我介绍迟了一些,我的名字是油卡琳喔。”这么说着的同时,少女提着两边的裙角在虚空中微微欠身。
真是装模作样的家伙,妹红忍不住这样想。
“油卡琳?”从没听过的名字,紫的新式神?还是新的妖怪?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你到我这里干什么?”
“有股力量渗进了你的玩具里呢。”油卡琳闭上一只眼,用略带神秘感的语气向妹红说道。
“玩具?”
“就是这个啦。”油卡琳打了一个响指,半空出现了一个洞口,刚才的PSQ从里面掉了下来,妹红慌忙接住。
“我就是为了回收这股力量而来的,可是这里面只有一半呢,你知道另一半在哪吗?”
“这我怎么知道,总之你的事情怎样都好赶紧离开这,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真的不清楚吗,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这股力量的另一半所在地你应该有造访过呢。”
“什么?”
“而且……”油卡琳嘴角挂上不怀好意的微笑,“能从这玩具上面感受到一丝复杂又青涩的感情呢,一定是从她那里得到的吧,呐?”
“够了!”妹红手心燃起了比刚才更猛烈的火焰,夹杂着怒气向油卡琳挥去。
“滚出去!”妹红怒喝。
火焰冲向油卡琳所在的虚空,然而油卡琳却只是微微一笑消失在了空间的切缝里,随后,贯穿而过的火龙直直地飞向门外。
“唔哇啊!”门外响起了惊呼声。
这声音是,慧音?
糟了,妹红赶忙跑出门外看情况。
在那里,慧音正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呃,我是不是回去比较好?”慧音耸耸肩。
妹红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个倒霉的早晨。



——迷途竹林——

慧音时不时会来迷途竹林看望妹红。
虽说知道妹红的实力和能力不必让人担心,但就算孩子独立了搬出去住,家长带着慰问品来看望看望总没什么错吧。
唉?为什么我会用这个比喻呢?
这个先不提,虽然那孩子每次都是一幅处在反抗期的脸色,但最后不都还是和我一起坐下来好好说话了嘛。
但这次可真是有点过了。
毕竟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会上来就以一道火焰迎接我。是发生了什么吗?
就算问她,她也只是一句“什么也没有”然后板着脸不再说话。
但是,从她的神色之中我能够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那孩子从来都藏不住事。
到底怎么了呢?
算了,既然妹红没有向我细说的意愿,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虽说有些在意,但现在还是先回到人间之里吧,得赶快准备好下节课的讲义才行。
从妹红家离开的上白泽慧音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
微风吹起一阵悦耳的沙沙声,高耸的竹林遮蔽了天空,凭借叶隙间漏出的光亮和自己的经验,慧音走起路来毫不费力——迷途竹林的名号不过是针对外面的居民罢了。
好,在这条岔路左转,就到通往人间之里的大路了。
慧音正要往前走——
“哇啊啊啊啊啊!”
——却被竹林间突然蹿出来的什么东西撞了个满怀,被撞地蹲坐在地上的慧音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同样摔在地上的铃仙。
“啊疼疼……嗯?啊、慧音大人……呜哇不好意思,万分抱歉!”抬起头和慧音对视的铃仙,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完成了由痛苦到发愣到惊慌失措的三连变。
“啊没什么啦。”慧音拍拍衣服站了起来,顺带一把拉起了还在地上坐着的铃仙。
“你身上沾了好多竹叶呢。”铃仙的样子引起了慧音的注意,“走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啊,是这样的。”铃仙一边拍掉头发和衣服上的竹叶一边说,“我们那儿刚才收到幽幽子大人的信息,说是幻想乡很多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大异变的样子,要把大家聚集起来商讨对策呢。”
慧音眯起了眼。
“永远亭那里也发生了什么吗?”
“嗯,月炉莫名其妙地就停止工作了……不过师傅大人并不完全相信这是异变,她坚持要留在家里看公主大人所以就派我去了。”
慧音微微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抓住了铃仙的手。
“咦、唉?慧音大人您这是要?”铃仙条件发射般地颤抖起来,慧音有些时候表情和永琳非常像。
“我也要去。”慧音眼也不眨地答道。
“既然知道了幻想乡全境都有发生异变的可能,那我可不能坐视不管,人间之里由我来守护。”
而且,慧音无意间想到,说不定妹红早上的异常也能从幽幽子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嗯,哦……呜哇啊!”
还没反应过来,铃仙就已经被慧音拽着飞了起来。
“走吧,事不宜迟,我们去白玉楼。”
“啊啊啊请慢点慧音大人人人人人人——!”
认真模式的慧音老师,今天也爆发出了令人敬畏的行动力。
这多半不是职业病吧。



——妖怪之山▪山脚——

从白玉楼出发的异变调查队现在正处于一片混乱。
在经过长时间调查仍无结果的情况下,性急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家,而没有危机感的人则搭起了帐篷,已经搞不清是在调查异变还是集体露营了。
若要问起造成这种情况的首要原因,当属行动组织者西行寺幽幽子在调查开始没多久后的神秘消失。
不过就算幽幽子留下,恐怕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这调查队本来就没什么明确的责任分工和上下级关系。在异变调查中,如果第一步的进展迟迟不来,人心就会涣散。调查队到现在唯一的收获,只有河城荷取那谜一般的证言,而且被大家盘问这么久以后,眼泪汪汪的河童现在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铃仙和慧音很泄气,她们两个一开始急匆匆跑到白玉楼,又急匆匆赶到这里,最初那股感到什么东西要发生的高昂感一过,两人现在心里都充满了焦躁。
但是谁都没有把话说出来,因为真正不耐烦的家伙已经替大家把话说尽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射命丸文像条煎锅上的鱼一样在草地上捂着头不断扭动身体,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嘶嚎。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啊,幽幽子那个大骗子!”
对记者来说,时间即是生命。
而在有重大新闻产生可能的情况下,时间的价值就会翻倍。
于是以文的说法,她现在正在以数倍的速度消耗着生命,难怪她要抓狂了。
“在哪?在哪?新闻到底在哪?”文抓着地上的草,试图挖出什么东西来。
“呃……”铃仙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劝劝。
“别管他。”平时受尽射命丸骚扰的人以眼神这么说着。
不知是不是超过了界限,在地上打滚的射命丸已经开始在空中不停地打转。
然后“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
声音不大,似乎不是撞树上了。
“嗯?”这一撞让文文多少清醒了点,在她视线当中的是——
——大字型躺在地上,眼睛中转着螺旋纹的琪露诺。
“喂。”射命丸试着用脚蹬了一下还躺在地上的琪露诺,“死了吗?”
“妖精是不会死的。”不知是谁这么插了一句嘴。
“哇啊啊!”琪露诺醒了过来,迅速摆出逃跑的姿势。
不耐烦的文文一把抓住琪露诺的背后提了起来:“跑这么急,你把花田的向日葵全冻死了?”
“呜呜,快、快、快跑啊!”被提在半空中的琪露诺呼哧呼哧地挣扎着四肢。
“大、大、大、大太郎法师来了!”
“哈?”
所有人脸上一阵莫名其妙。
“雾之湖那边,出现了个好大好大的妖怪,那一定是大大大大太郎法师!”
“……这家伙的脑袋终于还是到了报废期了啊。”
“是▪真▪的▪啦!他一拳就把红魔馆打碎了呢,你们去红魔馆看看就知道啦。”
射命丸文眯起了眼睛,记者的直觉让她嗅到了什么味道。
“不和你们说了,我还要逃命去!”琪露诺趁着射命丸的手一松,挣扎着向远方飞去。
“嗯……”射命丸手抚下巴,考虑起琪露诺的话来,虽说是笨蛋,但线索可不会顾及发现人的智商。
就在文文这么想着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身上。
“呜!”“呀!”“痛……”
而且是三个。
“你们走路都不看前面吗!”气急败坏的文文扭头一看,光之三妖精正蹲坐在地上揉脑袋。
“快、快、快跑啊!”率先恢复过来的露娜查尔德大喊道。
“怎么了?”
“昨、昨夜魔法之森那边起火了,好大的火啊。”米尔克焦急地说。
“还有好厉害的柱子扫过来,差点就死了呢。”沙菲雅补充道。
“好了,不说了,我们赶快逃命。”
所有人脸上都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除了文
新闻的预感像是沸水中的气泡一样,把文文心中的兴致又顶了起来。
“我去这两处地方看看情况,嗯,先去采访红魔馆好了!”
刚说完,射命丸就像导弹一般射了出去。
剩下的在场人员面面相觑。
琪露诺的话真实性还有待商榷,但一加上光之三妖精,谁也无法一笑了之了。
如果这几个妖精口中的事情真的和幽幽子口中席卷全境的异变有关的话,那自己家里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我要回人间之里看看。”
按耐不住心中这股不安的慧音,率先把话说了出来。
“唉?这就要走吗?”
“嗯,人间之里那边太让人担心,铃仙还要留在这里?”
“唔,反正师傅大人在家里估计永远亭不会有什么事啦,我打算在这里看看情况……而且要是什么成果都没有就回去的话一定会被师傅大人怪罪的。”
“好吧,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们再联络,那么我先告辞。”
“嗯,祝平安。”
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铃仙送别慧音后,环视周围想找个人搭话,但是——
“诶、大家怎么都不在了?”



——人间之里——


在经过一段漫长的飞行后,慧音抵达了目的地。
视野中开始出现错落有致的房屋,从田间农作完归来的村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话。
慧音松了一口气。还好,从表面上看人间之里并没发生什么灾难的样子。
但是可不能掉以轻心,先找个人问问情况吧。
急匆匆赶回人间之里的慧音,随手抓住一个村民开始盘问。
“诶、慧音老师您这是干什么?”
对方显然被吓得不轻,被抓住的手不住地哆嗦。
“村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没有理会村民的反应,慧音直切重点发问。
“唔,之前食人妖怪来袭击村子了,博丽的巫女又不在,惹出了好大的乱子呢。”
“食人妖怪来了?这算不上什么异变啊,然后呢?”
“嗯,哦对,接着村子里来的妖怪去帮我们退治了。”
“村子怎么会有妖怪……到底是谁?”
“是从外面来的啦,我也没见过……慧音老师你要是想见他们的话直接去不就好了嘛,刚才我见他们在村子里。”
“哪?”慧音揪住村民的领口迫不及待地问。
“呜咿!村子那、那、那边,去迷途竹林的方向、他们、刚从那里进来。”
也许是慧音的姿势有点像使头槌前的准备的动作,对方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谢了!”慧音扔下村民开始往他所说的方向走。
妖怪居然能大摇大摆走进村子里,居然还会帮人去退治,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啊
慧音加快了脚步,有种预感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总觉得,心底涌出了一些兴奋和怀念,这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让慧音不禁这么想。
接下来自己要见到的——
——一定是创造过历史的妖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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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6 20:53:43 | 显示全部楼层
喔喔,新章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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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7 00:0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居然还在铺垫呢,好期待下一章

点评

永夜抄篇要全力为公主搭好一个展示舞台  发表于 2015-4-17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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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8 15:00:3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诶,还没结束呢!lz加油吧!好欢乐的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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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24 14:14:1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


且说那三藏师徒一众正于那竹林中行路寻经,道是本欲寻得机缘来,怎知先遭病恙扰。先是与那小妖争斗处,那八戒耳朵上让叮了一口,后是那老师父闻声处,不知怎的眼前昏黑不见,无奈只得出林寻人烟处投医。一个捂住耳朵牵马,一个让沙僧搀住缓行,行者在前面执棒拨开大道出林,径往那人间之里处行去。行者道:“好了,待上了大路,不远处便有人家。”三藏道:“可是我等先前走过的?”行者道:“正是。”三藏道:“可怜,可怜,本道西天不走回头路,怎奈何困于此绕起圈来。”沙悟净道:“师父且莫心急,待医好了眼疾,我几个复入林去寻。”八戒在一旁道:“也莫忘了替老猪寻药抹来。”师徒四个几个只管言语不提。行不数里,只望见前面一簇人家住处,行者道:“到了,此不正是那庄来。”他几个直往前面去,正待敲门防户,那长老忽道:“悟净,莫要搀我了。”沙僧道:“师父眼看不明,若是弟子不扶,若是跌出伤来怎么?”长老道:“你几个不知,自方才走出林来,我这眼睛不知怎的又看的明了。”八戒道:“我早说师父是害花眼,大师兄偏不信,非要说是害眼病。”行者道:“既如此,师父眼既无恙,我们还入林去寻来。”一旁八戒嚷道:“哥哥,既到了人烟处,你就不知给老猪也找个医家寻个抹药?”行者道:“取经事紧,不敢耽搁,万事首以师父当紧,次以取经为要。”八戒慌道:“哥哥,话不当此说,我老猪也是那龙华会上的一人,你就全无挂念?”行者笑道:“呆子,又不是甚大恙,你那耳朵平时虱子也不知叮了多少回。常言道,母猪还当贵人养哩!你且忍一宿,过了夜就不痒了。”八戒怒道:“既你几个不去,先走便是,我老猪自去寻来!”言毕将那钉耙挽在怀里,嘴里哼哼着,直往那庄里走去。


这八戒扛着钯,掬着嘴,只在那庄里大道上且走且看,正寻不着处,便唤住那路边一个小童道:“那边的小施主,你且先莫贪耍,我老猪有话问你来。”那小童也不惧他,站住应话:“你有何事来?”八戒道:“小施主,我且问你,你这庄里那处有医家,我老猪方才林中被虫儿叮了一口,虽不怎疼,却也酥痒,欲寻个药来抹。”那小童道:“我这厢虽有医家,却是医不得你。”八戒道:“我怎么医不得?”小童道:“我这乡中只有救人的大夫,没有疗畜的兽医。”八戒怒道:“我老猪貌虽丑,心向善,身虽狼犺,秉性忠良,五百年前治天河十万水军,便是玉帝也要敬我几分,你这小小顽童,怎此等不知礼,把我天蓬当作畜类?”那小童道:“你莫慌,我这里虽是人烟处,也常见妖怪来往,你只管承认便是,无人欺你。”那呆子正与那小童言语处,忽见一个女子自旁闯入,扯住那小童挡在身后,拦在八戒前,你道那女子是谁——

方帽亭亭稳戴中,赤带团团上簇顶;青裙款款镶边罩,红巾飘飘披前胸。
银发如瀑飘然泻,慧目如星蓄清灵;白日为师显练达,月下美人露真形。
博学聪慧见识广,晓天理地样样通;长史如卷轻挥画,吞古创今道非轻。
人道是掌史诲人上白泽,乡间孩童皆学从;哪个学生敢不服,管教一锤碎天灵!

那女子把那小童护定,对八戒道:“你是哪里来的妖怪,敢来我处地界寻衅伤生!”八戒怒道:“这小童顽劣倒罢,你这个妇人怎也如此昏庸,我何曾寻衅伤生来?”那女子道:“既非惹事,怎在此喧哗,与小儿斗口?”八戒道:“你是这小儿的家长?”女子道:“我不是家长,却是教他的先生。”八戒道:“既如此,还要问你个教人无方的罪名哩!”那女子道:“我怎的教人无方?”八戒道:“这小儿全不知礼,把我老猪称作畜类,你既教书育人,就不知教人礼仪?且不说我堂堂天神下界,便是凡夫俗子,也不当这个辱法。”那女子听罢疑道:“你既自言是天神,是何神仙来?”八戒道:“你这厢人也是不认得我哩,看我说与你听——”

巨口獠牙神力大,玉皇升我天蓬帅。掌管天河八万兵,天宫快乐多自在。
只因酒醉戏宫娥,那时就把英雄卖。一嘴拱倒斗牛宫,吃了王母灵芝菜。
玉皇亲打二千锤,把吾贬下三天界。教吾立志养元神,下方却又为妖怪。
正在高庄喜结亲,命低撞着孙兄在。金箍棒下受他降,低头才把沙门拜。
背马挑包做夯工,前生少了唐僧债。铁脚天蓬本姓猪,法名改作猪八戒。

那女子听罢,惊道:“你莫不是那随玄奘法师取经一行的猪八戒?”八戒道:“正是怎么。”那女子听罢,又惊又疑,道:“那玄奘法师一行,不辞万险,心笃志坚,自西方求得大道传扬天下,功铄古今,万世传扬,普天之下,哪个不识?只是那取经之事,至今已逾千年,你若真是那传颂之人,又怎的遁入我境来?”八戒道:“既如此说,你也知道我几个的事迹,我师徒几个先前在路上,逢得一个妖怪,自言万里之遥,传缝而过,因言语不和,与我师兄大战了一场,又不知使得何兵器,把我师徒一行卷入此境来,又寻不得出路,我那老师父正烦恼哩!”慧音道:“那妖怪莫不是叫八云紫?”八戒道:“正是这个名,女施主想是认识?”慧音听罢叹道:“我说怎么寻不得那人,正是自家造的业也。”又细细观八戒相貌,果是与那传扬中的无二,心内喜道:若果是此言,得见天人,还是我们的造化。遂道:“既如此,失敬,失敬,方才得闻三藏法师也在此地,可否劳烦引见,拜访天颜?”八戒道:“容易!且随我来。”遂引那女子往来时路上去了。

这厢三藏与行者、沙僧三人,自八戒去后,也不赶路,都在那里言语,三藏道:“悟空,八戒既说要寻个药来,你且与他寻便是了,也是你兄弟间相亲相助之意,你怎么斗起口来。”行者道:“师父也忒护短,那呆子平素惫懒,逢险说难,遇魔便躲,若是这般小病就要医,那呆子定然得了理,半路嚷长歇短,也需教他受些苦恼,方见取经之难。”三藏道:“你师弟虽有这些短处,却也是个勤劳敦厚之人,随你我行路至今,一路上挑担有力,涉水有功,今既到人烟处,便是与他方便又有何妨?”沙僧道:“大师兄,我兄弟三人保师父西行,一路上炼魔除怪,辟水开山,熬过了许多难处,二哥也着实有些功绩,眼下陷在此地,理当如师父所言,抛下旧心,相亲相助方是。”行者道:“师父,悟净,莫要被那呆子哄了,他这一去,定是不知在哪逍遥躲懒,若不信,我且去看看。”那行者正要去处,忽见那厢八戒领着一个女子前来。行者睁圆火眼金睛一望,心知那女子非是人身,对师父道:“此不正如我言?这呆子定是不知被哪里的妖怪哄了,道是个女菩萨引来了。”三藏道:“徒弟且仔细,不可妄动,且看来者何意。”

却说那八戒正引那女子见三藏,不待走至近前,那慧音早早望见他三个在那里驻马闲谈,喜得跑近前道:“造化造化!果是圣僧!”正要上前攀话,早被那行者执棒拦住,道:“哪里来的妖怪,敢来缠扰我师父?”一旁八戒赶来道:“女施主忒性急,我有一句话你尚不曾听,就要跑来见我师父,怎不惹这猴儿出来撒泼?我这大师兄一生乖戾,平素好说人是妖精鬼怪,却不白白污了你清名?”行者道:“呆子惫懒!你引妖怪来见师父,反说我撒泼,若是被妖怪擒了去,我便直上西天也不来救你!”他两个正争论处,那慧音向三藏行礼道:“圣僧莫惊,如大圣所言,我确非人身,只久闻法师们取经济世的名声,来此只为瞻仰天颜,决无害人之心。”三藏欠身还礼道:“贫僧功业未果,岂敢披此虚名,施主想是此界人,可通姓名?”慧音道:“圣僧啊,我名唤上白泽慧音,虽非是人身,却在此间与乡民共生共息,夜里退治邪魔,以保乡民,平日自立私塾,干个教书育人的营生。”三藏闻言,合掌夸赞不尽道:“善哉!善哉!施主虽自言非人身,却如此恩德济世,我那南赡部洲世人,若皆有施主之德,何用我辈拜佛求经来?徒弟们莫要吵闹,都来见过。”那行者、八戒看三藏如此,自不敢言。慧音道:“向闻法师们取经未果,因紫陷入此地,不知现况如何?若有我辈帮得上处,只管言便是。”三藏道:“我师徒一行误入此地,本是穷途,多蒙此间菩萨点化,赐我等经轴一卷,只言把此上经文取齐,便可出得此境,依此经上所言,需是往那竹林中永远亭处去寻方可,怎奈林中迷途寻不见,又因困乏抱恙,故出林来此歇息。”那慧音闻言道:“如此?容易!圣僧寻的那去处,我平日里常去走动,今既法师们难行,我自当引路来!”三藏喜道:“施主如此好善,大德言谢不尽!徒弟们都来谢过施主。”慧音道:“法师莫急,不如先来庄上歇息,我奉茶一叙。”三藏道:“取经事紧,不敢怠慢,还有劳施主。”慧音见如此,只得即引那三藏四众,复入林去。

既入林,那慧音引路在前,三藏一行紧跟在后,一路上言谈甚欢。三藏道:“闻施主在此乡中立塾教书,不知那学问百家,施主以何为长?”慧音道:“此间与世隔绝,乡俗识闻浅陋,我亦无甚长处,平素但只教孩童识字念书,除此之外,但只讲史为主,从古至今无穷事,俱能说得曲直。”三藏闻言,称羡不尽,道:“我先前曾闻白莲菩萨言,此间与我等西行路上乃是两世,有千年之隔,可果是此?”慧音道:“正是,正是,法师们取经功成之事,至今将有一千四百年。”沙僧喜道:“若果如施主言,师父不必心慌,我等取经之事,必是功可成,出境之路,必是可寻来。”三藏道:“善哉,只是不知施主可知我中华之事乎?”慧音笑道:“不瞒圣僧说,寰宇海外,无我不晓,你那中华之事,我知之甚详。”三藏道:“既如此,不知当今我大唐国事,基业如何?我黎民百姓,可安享清平?我太宗皇帝,传世至谁?我当朝圣主,可贤明秉政?”慧音闻言,口内不答,面有难色。三藏道:“施主方才话语珠玑,妙谈如流,怎忽的攒口不言?”慧音道:“敢问圣僧,你拜佛求经,所为是何?”三藏道:“我受太宗皇帝之托,于化生寺佛前设下洪誓大愿,要往西天如来处求取大乘真经,超那亡者升天,度那难人脱苦,扬佛法于神州华夏,保我大唐江山永固。”慧音道:“圣僧啊,那天命理数,更易无常,若执意要听,心中主意,还需拿定。”三藏思忖良久,道:“还请施主相告。”慧音道:“圣僧啊,你可知那——”

万古江山几变更,历来数代败和成。王图霸业兴衰事,纷纷扰扰尽归空。
盛唐基业三百年,九州四海扬威名。治乱交割乾坤易,五代十国起兵锋。
宋祖蒙袍起帝业,挥戈起事尽一统。乱世崇文不宣武,中兴未竟遇元蒙。
跃马扯弓射天雕,杀伐开疆寰宇惊。蹄跨三洋两洲地,山河未整又归明。
澄清海宇享升平,国运数尽官宦争。义军方将帝王逐,守将又把江山送。
清廷入主天子阙,固守封疆闭运通。炮火震碎上国梦,列强轮叩丧门钟。
风云激荡百年事,几家衰亡几家兴。兴衰生灵尽涂炭,野火燎尽复又生。
王侯宫阙尘飘散,将相伟业一卷终。圣僧决意要闻知,切莫生悲动肝情。

三藏闻言,合掌闭目长叹,良久不语。慌得那八戒、沙僧暗自议论道:“此乃是天机之数,若师父闻了这兴衰变故,只道取经无用,意沉念消,我等却怎生是好?”一旁行者道:“兄弟们莫要妄谈,师父是个修行深远之人,禅心入定,红尘看空,莫说那尘世更易,便是天塌地裂,也决动不了拜佛求经之志。”少顷,只见那唐三藏睁目开口道:“施主啊,你可知——”

兴衰生亡本天理,恰如六道轮回法。精诚自享盛世福,为恶无道社稷塌。
念我唐王创业艰,君明臣贤黎民夸。终究天数不可逃,金阙銮殿归尘瓦。
又闻苍生百姓苦,叫我怎不痛心发。但唯面佛取经事,心笃志坚意无他。
大乘佛法真妙文,功德盖世量无涯。此去天竺访极乐,法门甘露东土撒。
非为一朝帝王业,乃为万世真理达。功在当世一尘名,菩提叶生万古霞。
纵我山河几破碎,纵那铁蹄几番踏。但只大道存民心,普照苍龙复升达。
王侯宫阙尘飞处,游旅行僧尽佛话。江山更替自凋零,古刹佛前灯不垮。
纵使人生总有限,我佛功业总无涯。誓把这真理妙谛播天下,让我九州处处披锦霞!

那慧音、行者、八戒、沙僧听了,俱各欢喜,人人称羡,都道:“果是那圣僧长老,赤心忠胆,笃心大阐,换作第二个凡夫俗子也入不得佛门,见不得佛面!”那慧音道:“法师之大道,昔来只素闻名,今既得见天颜,得闻肺腑,果是不比凡他,我今笃意助师父们功成,万难不辞。”三藏合掌称谢。他一众在那竹林中行路未久,忽得又见那路边窜来一个小小女童,将他几个迎面拦住,你道那女童样貌如何——

连衣粉裙真可爱,蓬松长耳惹怜夸;绒绒圆尾白似雪,赤瞳精怪闪狡黠。
项下精巧胡萝链,月宫素兔赛霜华;本名因幡唤作帝,竹林得缘逢运佳。

那女童一见他几个,便在那拍手欢笑道:“好了!好了!正要去人里寻先生,不期在此遇见,正省我几里教程。”慧音道:“你是那永远亭中因幡帝,因何事来寻我?”那因幡帝道:“我永琳主人因家中有些儿不便,自在那里烦恼,言先生能解,故差我来请。”慧音道:“我先前逢着那铃仙,道是永远亭中月炉运转不灵,这般精细物件,永琳尚不能对,我又有何能来解?”因幡道:“不知,她只修书一封托我捎与你来看。”慧音道:“且拿来我看。”那白兔即将那怀中书信递于慧音。慧音读毕,面有难色,道:“好永琳,把这般个差事推给我来,你自言不知姻缘事,我又从何晓来?”一旁三藏见了,上前问道:“施主缘何因这一信之辞烦恼?”慧音道:“长老啊,这送信的因幡是那永远亭中人,信中道她家有些儿困难,欲请我助来。”三藏合掌道:“善哉,善哉。我师徒一行先前蒙菩萨点化,道是在此乡中解危济困,多行好事,经可自来,今那经卷上言此家有经文,又闻他逢了难,却不正是应了天意?”行者道:“我兄弟三个,也颇有些本事,若是论那降妖除魔,腾挪变化之事,无所不能,若施主把这事由相告,我等必殷勤相助,以秉我沙门之功。”慧音道:“法师们的本领,我晓得!晓得!只是今番他家事非是这般说也。”三藏道:“敢问是何事?”慧音道:“这永远亭中有一公主,生性烂漫,不晓人事,怎知信中道她忽一日发奇想,欲知那爱恋之事,她那家长苦身旁无人,又不想惹出惊动,欲我私下里访几个有缘人来促合,却不是苦了我?”

三藏闻言惊道:“似这般事怎奈何?”八戒笑道:“师父啊,我说那指引经文上怎出个缘字来,原来不是善缘,是个喜缘也!却不是天要我几个去耍子儿来?待我几个寻个有水处,洗了劳尘,整了衣冠,上他家相亲去来!”长老叱道:“你怎么这等愚顽,俗心不改!我等出家人怎可染那烟花事?”行者把八戒脸上一抹道:“嘴脸!是那个瞎了眼睛,敢迎你这晦气进门!”八戒道:“你好不知趣!丑自丑,还有些风味。自古道,皮肉粗糙,骨格坚强,各有一得可取。”行者笑道:“呆子不消扯!若是这般事情,不需你我逞手段,只师父一人便彀了!他这西行道上一路素有女人缘,洞洞母妖留,国国女君挽,只上他门前少坐,人家见他长得又俊,德行又高,满心欢喜,管保功成!”三藏闻言,越生嗔怒,骂道:“好猢狲!你还害我哩!我们十节儿已上了九节七八分了,你还把热舌头铎我?快早夹着,你休开那臭口!再若无礼,我就念起咒来,教你了当不得!”行者听说念咒,慌道:“莫念,莫念!我等自知师父必不肯从,只是此若不去,经由何取?”一旁沙僧见长老作难,便问那因幡道:“敢问府上小姐芳龄几何?我僧家自不敢攒越花柳,但愚兄弟几个见过世面,人缘也广,若识得般配的,也好牵个线来。”因幡道:“我那公主若问生辰年岁,我亦不晓,只知与天同寿,与地同庚。”三藏道:“既这等说,必是个有大法力的神仙,徒弟们在天上人情颇广,可曾认识?”行者道:“常闻天上仙娥思凡,下界寻缘,敢问你家公主可也是此?”因幡道:“我那公主自月上而来,因偷食不老药,犯了禁忌,流落尘世。”行者闻言,拍手笑道:“若论偷食不老药的月上神仙,除广寒宫嫦娥外再复有谁?呆子,这番全凭你显本事了!”悟净道:“我闻那仙娥因于人间食不老药奔月成仙,怎此番又因此逐下月来,莫不是错了?”行者笑道:“说什么逐下月来,必是念叨老相好,思凡下界来寻那呆子来!”八戒闻言喜道:“造化!造化!既这般说,此番缘还在我这头哩!看我上前把那好言讲,说到动情处,管教忆起故旧之念,保我几个功成经文圆!”你看他徒弟三人在一旁嘻嘻哈哈雄赳赳只管要去,苦了个唐长老在一旁羞羞恼恼气呼呼扶杖难撑。那慧音一旁看见只得劝道:“长老莫要烦恼,法师高徒们俱是那洒脱不羁的活佛,持道意坚的真仙,耍口相戏,切莫当真。”悟净也道:“师父莫不如先去,若果是有甚不便,我料师兄必有主意。”三藏闻此言,心内方缓,道:“既如此,我们先去看来再说,只是这呆子若果动了凡心,必教行者拿住打二十禅杖来。”行者道:“师父啊,此乃是个喜庆事,莫说那打打杀杀的言语,恐败了人家性,反怪我们不美。”八戒道:“聒噪,聒噪,且看我们去来!”长老只得暂把心结放下,持定那锡杖复前行。那慧音便对因幡道:“我且领这几位法师去你家便了,虽不能圆辉夜所求,圣僧们名响天上,道深极广,一来不辱你仙境,二来必也有好处。”那因幡欢欢喜喜,道:“既先生这般说,且都随我来。”


他师徒几个正要走处,那慧音忽道:“法师们且缓行,永琳信上言欲要我把家中那一位唤来,且在此休整,待我去妹红处相告,再来行路。”因幡道:“先生好误事,不如我先领法师们去家,你再领那位来方妥。”慧音道:“也是了,竹林中不便留人安歇,法师们还请随因幡先到永远亭,待我唤妹红来,再来相叙。”那慧音当下便辞了三藏诸人,往那林深处去了。毕竟不知他师徒四人,去那永远亭寻缘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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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4 21:35:28 | 显示全部楼层
www,古文好棒,一锤碎天灵什么的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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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6 14:4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一定要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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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0 18:52:2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才看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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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29 23: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呀来迟了...
没想到居然是辉夜相亲的剧情,可惜猴子和猪是不懂辉夜的美的。
俩段诗写的真好
好期待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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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16 21:32: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

——迷途竹林——

所谓人类,即是因为被赋予了有限的生命,才被称之为人。

因为深知生命有限,人类才会珍惜时间,珍惜在这星球上有限的旅程,拼尽全力去实现理想,留下轨迹,而后安然离去。

而世界,历史,也在这代代传承的对有限的抗争史的交汇中,织成美丽的画卷。

所以,人类的崇高,人生的意义,正是存在于其有限之中。

那么,永生的我,是不是早已丧失了做人的资格呢?

倘若我已不再是人类,那我又是什么呢?

妖怪?亡灵?仙人?好像都不太合适,我既没有妖怪的随性,也没有亡灵的执念,更没有仙人的超脱。

对,长久以来,我只有百无聊赖的、心底这份永远也无法填补的空虚罢了。

这样的我,应该怎么形容比较好呢?

对了,应该就是。

——魔女吧。

不老不死的魔女,永远被囚禁在永生的牢笼里,丧失了曾经为人的一切感情,被名为无聊的毒药折磨,慢慢变得扭曲和残忍,以他人的不幸为乐,来延长自己的精神。

如果没有碰到那个人的话,我一定就会真正意义上成为这样的魔女吧。

但是我遇到了,我遇到了那个,和我一样被囚禁在永生牢笼中的家伙。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后,我那如黑洞般虚无的心灵,霎时急剧塌缩,然后绽放了出了迄今为止从未有过的能量。

这股能量名为,愤怒。

在和她最初相遇的数百年来,我一直尽情沐浴在愤怒和战斗的烈火当中,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欢欣于初降的甘露之中。

明明和我同样被锁在这永生的牢笼里,可是她为什么能露出这样的笑脸?

明明是你害我成了这个样子,可你又为什么不来把我彻底葬送?责任要负到底啊!

只要一想到这里,火就忍不住从内心和身上窜出来。

也许我的火能力,本身就是从对那家伙的怒火中喷涌出来的吧。

然而在数百年后,终于有一天,我对这样的生活也厌倦了。毕竟,对于杀不死的敌人来说,战斗本身就是无意义的。

不知不觉中,战斗已经成为了我和那家伙的交流方式,不知何时,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不知该被称为什么的感情。

友情?自然不是。它是超越友情的什么,也是超越仇恨的什么,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对了。

也许有点像那家伙给我的游戏中,那航行在碎片之海的两个魔女之间的关系吧。那种绝对称不上友好,但和仇恨又不太相似,有种超越了一切感情的无名之线将我们接在了一起。

是啊,不得不承认。

我依赖着她。

……

由于早晨的那起风波,妹红十分罕见地回忆起了自己和辉夜的往事。

从与辉夜相遇到现在漫长的时间中,妹红与辉夜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岁月将新鲜的仇恨慢慢发酵成了说不清看不明的、带着些暧昧和香气的什么。

但唯一不变的是,一看到辉夜无邪的笑脸,妹红就忍不住自己的怒气。

明明都是被囚禁在永生牢笼中的人,为什么她还能那么快乐呢,妹红深感不平。

“啊。”妹红想到了。

大概是因为那家伙手里总是拿着掌机,眼睛总是盯着屏幕,脑子里总是那一堆腐烂酸腻的古怪东西吧。

想到这里,妹红的注意力又回到辉夜给自己的PSQ上。

虽然自己也曾玩过一阵子,但自己就是无法像辉夜那样沉浸其中,总是玩不了几十分钟就把东西扔在一边。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呢?

凭什么辉夜就能凭借这小小的玩意儿解脱,而自己就不能呢?

自己是不是在某些地方欠缺了什么呢?或者说,这个小东西里,存在着没有被自己挖掘出的什么?

妹红侧躺在地板上,“嘁”了一声,一脸无聊地摁开了开关。

好久没动过这东西了,不过基本操作方法还记得,啊系统又要升级了好烦!游戏还是这么几……

“嗯?”妹红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妹红发觉PSQ屏幕上多了一个游戏图标。

“以前没这个啊。”妹红纳闷,难道是辉夜偷偷给自己安装的?

不管了,点进去看看再说吧,这么想着的妹红点开了游戏。

“……呃,难道只有文字和画面吗?”没有战斗场景,也没有可操作的角色,从点进去开始之后,有的只是文字和画面,出了点一下触屏出现下一段文字和画面之后,再没有别的内容。

“等等,这难道是……”

玩了一会儿,妹红终于发觉到这是什么。

“这就是那家伙说的……和屏幕里的女孩子们恋爱的游戏?!”

妹红脸色苍白,虽然当时听辉夜描述时就已经感到够奇怪了,实际一玩起来这股不适感简直想要自己吐出来。

而且,我记得她说这种游戏不是先进行一段故事再进入恋爱环节吗……为什么这里面一上来就是告白后的场面啊?

“告白后……的场面?”自言自语的妹红忽然发觉到了什么,她猛地一怔。

辉夜好像说过,这种游戏如果不是全年龄的话,告白后好像立刻就会出现……

妹红脸顿时如火一般燃烧了起来,心跳也砰砰加速。

“不会吧!”

虽然已经说过,但还是要再说一遍。

外表年轻的少女,无论活过了多久内心也都是纯真的少女。嗯,这是定则。

所以妹红在经过了一番纠结的思想挣扎后……

仍然小心翼翼地、脸色红彤彤地,然后带着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的好奇,摁下了确定键。

“我可绝对不是因为对这东西感兴趣而看下去的啊!只不过是想稍微研究一下那家伙的喜好,然后狠狠地嘲笑她罢了啊!”妹红不知道是吼给谁听,听上去有点像是自我安慰。

好,没问题,那家伙能玩的东西我不可能驾驭不了。

“更何况是这种无聊的、腐烂的、充满酸臭味的!”

正在妹红这么说着的时候……

“诶?什么充满酸臭味?”

侧躺在地上妹红一抬头,与正好一只脚跨进门槛的上白泽慧音四目相对。

慧音微微一歪头,像是发现了小孩子私藏的玩具一样,露出了别有深意的微笑。

“唔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迷途竹林里的某处,传来了壮绝的悲鸣,以及一道蘑菇云般升腾的火焰。

……

“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么火爆。”慧音拍拍身上的烟尘,她已经是第二次被妹红这么“欢迎”了。

上一次是来探望妹红时,慧音刚要进门,里面就飞出了一个火球,如果不是慧音及时闪过,也许就要换成外界教师的短发型了。

不,也可能会多个火焰头槌的新技能也说不定。

这一次是来转告妹红,永琳想请她去陪陪辉夜,结果只是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如同引爆了一颗小炸弹。

看来有必要抽个时间给她做做心理疏导了,不过这个先不提,永远亭那边可真是出了个大新闻。

那个辉夜,居然说想要谈恋爱。

如果不是看到永琳的亲笔信,慧音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总是神采奕奕地对着屏幕在键盘上噼噼啪啪,亦或在客人面前落落大方又不失矜持地嫣然一笑,在自己的记忆中辉夜只有这两幅形态,无论哪个样子都和“恋爱”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真要说的话,慧音觉得妹红倒还有可能产生这种情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看到妹红有时的表情,尤其是和辉夜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点这种感觉。

比方说,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小小的骚乱过后,脸色发红、微蕴怒气的妹红一边揉捏着头发,一边把头扭向一边。

这明显是在掩饰什么东西,难道是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实验?

慧音当然想象不到,刚才妹红差点就要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

面对慧音疑惑的神色,妹红只是不高兴地“啧”了一声。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平时不都一周才来一次吗?”

“这可不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白泽用手刀劈了一下妹红脑袋。

“疼、我知道啦。”

“知道就好。”手刀随即伸开成手掌,温柔地抚摸起来。

“别拿我当小孩子!”妹红闪到一旁,“你是有事才来的吧,怎么了。”

“这个……”慧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永琳给我写信说辉夜好像有点心事,想请咱们去陪陪她。”

“心事?”妹红顿生疑惑,“那家伙的脑子里出了游戏还有别的?不会是游戏打不过去了吧。”

妹红居然能第一个猜出事情真相。

“不不,这回真的是心事。”

可惜没人相信,大家都被表象所迷惑,就这个意义来说,妹红也许真的是最了解辉夜的人。

“怎么说呢……你看看这个,永琳写给我的。”也许是自己说出来感到实在是别扭,慧音索性把永琳给她的信交给了妹红。

“嗯……”妹红一边嘀咕一边展开信纸。

慧音这时还没注意到,她犯了个大错!

的确,妹红虽然脾气火爆了点,但大多时候怒气持续时间都不长,顶多是漫长生活中打发无聊的一点小火花。

但是,一旦和辉夜扯上关系,火花就会炸裂成火焰。

更不用说……

“这是……搞什么……”妹红手开始颤抖。“辉夜,这是……要相亲?”

慧音一惊,自己都难以启齿的事情,妹红居然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好像就是这样。”慧音擦擦汗,空气的温度正不断升高,发热源毫无疑问正是眼前的妹红,她的银发在沸腾的力量作用下无风自动。

“然后……还要你去介绍对象?”

“不过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啊对了!妹红,我刚才在路上见到不得了的人了呢。”慧音眼神里放光,

“比起辉夜的事这个更让我吃惊呢,你听我说啊……”

但妹红明显不感兴趣,任凭慧音在一旁神采奕奕地说着她的偶遇,她只是死死盯着信,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可真是不可思议啊……妹红?”慧音注意到妹红没听她讲。

妹红手里升腾起一股火焰,把信纸燃成灰烬洒落在地。

“你这是……”

妹红浑身燃起了炙热的火焰,转身就往门外走。

“喂,你要去哪?”

“永远亭,她不是请我去吗?我马上就到。”

能听出来这声音蕴含着一股怒气,宛如雷电肆虐前天幕深沉的低吼,又如火山爆发前大地微微的震动。

慧音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想要抓住妹红的手臂,但在炙人的高温下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等等妹红,你现在有点不对劲,你到底想去干什么?”

妹红头也不回地答道。

“还用问吗!我要把她揍醒,直到她再也产生不了这种无聊的妄想为止!”

“不行!”慧音伸开双臂拦在要走出门的妹红身前,“永远亭现在有客人在那。”

“哼,那又怎样。”与浑身的高热不同,妹红的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那些客人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你要注意分寸。”慧音正色相告。

“嚯喔~不会是去相亲的家伙们吧。”妹红的嘴角一歪。

“喂,注意你的口气,他们可是……”

“这我管不着,让开。”妹红口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尊敬。

“……你。”慧音被妹红这恶劣的态度点燃,脑子里的什么“噼啪”一声断掉了,“看来是需要管教了呢,你这问题学生。”

“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着,妹红还很有不良风格地往外拽了拽衣领。

氛围为之一变,两人对峙起来。

在两人漫长的来往中,类似这样的“管教”也曾发生过几次,且不说战斗的结果如何,妹红的火爆脾气可是从来没变过。

妹红周身燃起的烈焰愈加炽热,被这炽热烘烤,房子里到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嘶鸣。

慧音跳到屋外,即便是她也无法面对妹红近距离的炙烤。

妹红身上的焰光越来越盛,蓄力值马上就要达满。

要来了!慧音心中这么想着,摆好架势,准备迎接妹红的全力一击。

展开火焰双翼的妹红如火箭发射般从屋内飞了出来,身后喷涌而出的火焰把小屋化作一片废墟,事后又得大修了。

但慧音顾不得想这些,她看准妹红攻击的缝隙,身体稍稍一侧,火箭射空了。

“被愤怒支配的人是无法看清眼前的。”慧音不放过任何教学的机会,带着得意的神色转身向妹红看去。

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人影,只留下竹林中一道长长的焦黑的路径。

火箭的用途本来就不是为了打击目标,而是冲向目的地,妹红一开始就毫无和慧音战斗的想法。

“糟了。”必须拦住她!慧音急忙追去。

万一妹红就这么冲到永远亭大闹一番……

换作平时,时候拉着她去那边道个歉就是了,但现在不行,永远亭现在可是有贵客造访。

一定要赶紧追上她!慧音沿着火焰烧过的痕迹急忙追赶,被烧的劈啪作响的竹丛被骇人的冲击分向道路两旁,可见这回妹红的愤怒之盛。

到底是哪儿触了她的逆鳞呢?慧音边追边想这个问题,她觉得匪夷所思,很久以前妹红和辉夜在一起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愤怒,但这回总觉得和以往有点不同。

慧音察觉出来了,妹红这次的情绪,比起愤怒,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焦躁。

到底是在焦躁什么?

不管了,等抓到她再问清楚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问题学生抓回来免生事端,这也是教师的职责之一。

这么想着,慧音再次加速。

……

慧音的追击终于到达了终点,但在那前方——

“被算计了。”

在焦黑路径的尽头,慧音愕然自语。

尽头处只有火焰炸裂焚烧殆尽后的一片狼藉,一个人影都没有。

是火凤凰。

妹红在半路上放出了火凤,让火凤烧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把慧音引到远处,自己则中途隐去火焰,消失在竹林中。

很明显,她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辉夜身上,根本没功夫理别的事。

慧音没多想,马上往永远亭追去,虽然已经赶不上妹红,但至少在事态扩大之前或许还有希望。

“现在的问题学生可真难管啊。”慧音叹气,妹红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被愤怒支配其他什么也不想的一根筋了。

一阵风吹过竹林,竹枝颤抖,竹叶沙沙作响,似乎是在低语林中即将造访的骚乱。


——迷途竹林——

迷途竹林里到处是参天的茂竹,阳光被遮蔽,只能从竹叶间的缝隙里洒落到地上。

在小溪旁的一处空地上,地面上星星点点的光之碎片随风摇曳。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叶隙间的光柱略显异样,地面上的草叶也不规则地歪向一边。

再仔细倾听的话,似乎还有窃窃私语声。

“……”

窃窃私语声放大了。

“我说蓝啊,咱们在这种地方也不会被人发现吧,有必要藏在结界里吗,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一样很闷啊。”

声音听上去是一位少女,她冷淡的语调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可是,他们现在也在这树林里,万一遇到的话就麻烦了。”

语调略显紧张,可以感到声音的主人平日里谨慎又认真。

“嘛,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们,就算被发现了,我们只装作一无所知的过路人不就好了。”

这回则是兼具轻松和成熟的音调,声音的甜美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其脸上的盈盈笑意。

“这……”

“再说了,如果一直保持着结界的话,说不定那孩子回来的时候会找不到地方哟。”

“……也对哦。”

光与影略微晃动了一下,仿佛空间发生了褶皱,接着,原本空无一物的溪边草地上出现了三个人影。

声音的主人现出了身形。

一个身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一个身着蓝色的华美和服,还有一个恭恭敬敬地袖手站在一旁,背后是毛茸茸的九条大尾巴。

灵梦、幽幽子和八云蓝。

她们为了找回迷失在异世界的八云紫而结伴成行,现在正在迷途竹林的一片空地上小憩,等待什么人回来。

灵梦一脸无聊地双手枕在脑后,靠在背后的粗竹竿上,幽幽子则把脚伸进溪水里,很有少女情怀地轻扬水花。

和看似毫无紧张感的二人相对,蓝则是一脸不安地来回确认林中的动静,似乎担心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

“迷途竹林的确是个好地方,如果不是要去找紫,真想在这里搞个小型的赏花会呢。”不知道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纯粹有感而发,望着溪水倒影的幽幽子忽然这么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啊,竹林里哪来的花可赏。”

灵梦的反驳张口就来,一点也不给情面。

“把采集春度的幽蝶召唤过来的话,竹林里也能看到飞舞的樱花瓣呢,是我的话很简单就能办到哦,要不要现在给你试试看?”

幽幽子俏皮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丝毫不把灵梦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缺乏紧张感啊,现在可不是那种时候。”

“是吗?我看灵梦现在也很放松呢。”

“我才没有。”灵梦嫌弃地把脸转向一边。

“比刚开始的时候可是放松了好多呢,是不是那孩子的加入让你稍微安心了一些?”

“……”

虽然看不到灵梦的脸,幽幽子还是能够猜到红白巫女现在的表情。

一定是内心被人说破的不甘吧。

确实,刚刚得知紫迷失在另外一个世界,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的时候,灵梦的紧张和焦虑一览无余,虽然她平时一向待人冷淡,但面对可能永远失去重要友人的现实时,还是难掩心中的动摇。

幽幽子也是,一向以优雅的姿态和神秘的气场而著称的她,在起初也十分不安。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那个自称“油卡琳”的,如吉祥物一般的小巧少女加入后,紫的追寻之路虽然依旧漫长,但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主线,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话,一定能找回紫!

她正是紫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代理人,也是留给幽幽子和灵梦的路标。

现在,按照油卡琳的建议,她们要先等待那来自异世界的一行人搜集完紫的纸扇散落在幻想乡的灵力,把扇子的力量完全恢复,才能再度打开通往那个世界的大门。

是的,虽然前方尚不明朗,但能感到现在确确实实在前进着。

幽幽子和灵梦,还有最忧心主人行踪的蓝,虽然大家都没说出来,但都在为事情有了进展而暗自高兴。

面对油卡琳,灵梦那不坦率的态度还真有点可爱呢,想到这里幽幽子不禁轻声一笑。

“哟。”

空间里打开了一个小口,从那里跳出了一个三头身的,宛如Q版紫的小巧少女。

正在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的时候,油卡琳回来了。

“人家到处搜集情报的时候,你们在这里好像聊得很开心诶。”浮在半空的油卡琳打量着三人。

“才没有啦!”灵梦站起身来反驳,“你都调查到什么了?”

“灵力的所在之处已经找到了吗?”看到油卡琳回来后,幽幽子也把脚从溪水抽出(prpr)。

“嗯,就如我之前感觉到的那样,这次要收集的灵力分散在了两个地方……应该说是两个地方的两个东西里面吧。”

“两个东西?”

“什么意思?”

之前收集的两股灵力,一股附着在了红魔馆的美铃身上,另一股则藏到了魔理沙的迷你八卦炉里,这回油卡琳的措辞相当令人玩味。

油卡琳小小地叹了口气,说:

“这次的灵力,一半藏在了永远亭辉夜的PSQ里,另一半藏在了藤原妹红家里的PSQ里。”

“哈?”三个人都忍不住惊呼。

“PSQ,那是什么?”灵梦看向蓝,蓝也摇摇头。

“是外界的游戏机啦,不用和电视联在一起,便携的那种。”幽幽子补充说明。

“什……”灵梦一脸诧异,“怎么会藏在这种玩意儿里面,话说回来为什么幽幽子会这么清楚啊?”

“霖之助的店里曾经进过哦,人家偶尔也会借来玩玩呢。……不过我也很奇怪为什么灵力会藏在这种地方。”

两人都用关切的目光看向油卡琳。

“呃,怎么说呢。”油卡琳挠挠后脑勺,“这次要收集的与其说是‘灵力’,不如说是‘记忆’呢。”

“记忆?”

“似乎是主人对以前某个游戏没有通关的怨念,附着到了游戏机上变成了游戏程序呢,大概是希望谁能把它通关吧。”油卡琳无奈地摊开双手。
……

灵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似乎比起灵力的附着地点,紫居然也会去玩游戏的事情让她们更加震惊。

幽幽子则转头盯向蓝。

“紫大人好像确实是从外界的人那里拿走过游戏机之类的东西。”蓝略显尴尬地看向一边。

“不说这个了。”幽幽子强行把话题往下推,“那要怎么才能收集?”

“对啊,该怎么做,又要打碎它吗?”

“难道是要我们像外界的人一样拿着手机到处扫?”

“都说了别再谈游戏的话题啦!”

“好啦好啦,”油卡琳挥挥手示意安静,“这次的收集方法很简单,只要谁来把两台PSQ上的游戏打通关就好了。”

“通关?”“谁来?”

灵梦和幽幽子对视了一下,似乎是在互相打量对方在游戏上的技能。

然后都摇摇头。

“难道是让那异世界的一行人来把游戏通关吗?”蓝一脸严肃地发问。

“那通关成功的概率都能和猴子敲出莎士比亚相比了吧。”

“才没那么夸张啦!”

“咳、咳。”油卡琳清清嗓子再度示意安静,“不用你们去,已经有人开始在玩了,而且还进行的很顺利呢。”

“谁啊那是?”

“啊。”幽幽子一下子就猜到了答案,“是辉夜吧。”

“没错,就是那位月之公主,在发现之后立刻就玩起来了呢。”

“也对哦,也只有那种游戏废人才能在这种时候大放光彩啊。”灵梦一脸平静地发出感慨。

“你还真是能若无其事地说出伤人的话呢。”

“那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油卡琳把两台PSQ都拿到辉夜那里去,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她玩完不就好了?

”幽幽子提议道。

“虽然我也想这么做啦,不过……”

“不过?”

油卡琳望向竹林远方的某处。

“永远亭大概马上就不再是能让人安安心心玩游戏的地方了,藤原妹红正要冲到那里拼命呢。”

“为什么?”灵梦不解,“又是去打架?”

“我记得月之公主和不死之人已经是朋友了啊,怎么会……”蓝加以补充。

“而且永远亭可是有永琳在,就算是妹红,也不会贸然冲到那里以一敌二啊,她到底是……?”幽幽子也一脸疑惑。

油卡琳想了一会儿,表情复杂地说道。

“大概是去……抢亲?”

“哈?”×3

“好啦原因我们就不要再想了,总觉得好复杂的样子。”油卡琳没打算回应三人的追问,“这回的解决办法我已经想到了。”

大家静静等待油卡琳的答案。

“既然在家里不能玩,让她出去玩不就好了。”

“哎?”

“我是说,让辉夜走出家门到外面找个地方玩游戏。”

“让辉夜”、“到外面”、“玩游戏?”灵梦、幽幽子和蓝像是传话一样发问。

似乎是在说什么违背常理的现象一般,三人语气都充满迟疑。

没错,从不走出家门半步的蓬莱山辉夜,其宅女形象已深入人心,简直成了这个幻想乡的常识一样的东西。

“永远亭那里现在出了点特殊情况,接下来只要我去公主那边怂恿一下就好啦。”面对她们的疑惑,油卡琳则自信满满。

“哈。”

大家都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这回脱线的灵力收集方式感到无力。

“也只有信任这家伙了吧。”灵梦用询问的视线看向幽幽子。

“嗯。”幽幽子点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件在意的事。”

幽幽子眼神中多了几分严肃。

“你说这回收集的不是‘灵力’,而是‘记忆’对吗?”

“……对。”

油卡琳似乎已经预感到接下来幽幽子要说什么。

“紫该不会不仅是灵力,连记忆都……”

“什么,难道紫她……”灵梦瞪大了眼睛,旁边蓝也微微颤抖。

油卡琳叹了口气。

“就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主人现在正处于失忆状态。”

独自流落到异世界,灵力损失大半,连记忆都丧失了的紫,现在到底过的如何、有没有发生危险?谁都在忧虑着,但没人敢说破,大家只是任凭这不安气氛弥散开来。

“不要紧啦,虽然主人是不如从前,可是在那个世界里生存下去的力量还是有的哦,而且,我毕竟是主人的分身,我现在好好地在这里不正是主人平安无事的证明嘛。”

看到大家的表情缓和了些,油卡琳又接着说道。

“而且,就算主人失去了记忆,我们把它收集完毕再还给主人不就好了嘛,肯定不会发生那种外界电视剧里的车祸套路的。”

这位总是爱用恶作剧的口吻说话,总是显得毫无紧张感的小巧少女,此刻却看上去无比可靠。

“是啊,在这里担心也没什么用,尽快行动起来,把紫的纸扇恢复原初才是我们当前的第一要务。”幽幽子这么说着,看向灵梦和蓝。

“嗯。”灵梦点点头,然后正色看向油卡琳。

“拜托你了。”

油卡琳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很快恢复了她平时那得意的神情。

“交给我吧!”

说完,她就消失在了空间的切缝里,只留下无言的三人。

一阵沉默后。

“好啦,这回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展开,我们还是在这里继续等待那孩子的消息好了。”

“嗯,我还是把结界打开吧。”蓝开始着手准备。

“是呢。”灵梦若有所思,漫不经心的应声。

“你在发什么呆呢?”

注意到灵梦的心不在焉,幽幽子语气中带了几分关切。

决意要追回紫的两人,虽然之间稍微有些争风吃醋的关系,但现在毕竟是朝着同一目标的同伴。

是在担心紫在那个世界的安全吧,幽幽子心想。

是啊,虽然那孩子说紫不会有事,可怎么也放不下这份心。不过,现在毕竟不是消沉的时候。

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灵梦,幽幽子正要开口。

“我……”

不知是不是在回忆什么,灵梦用迷惘的眼神望着天空。

“嗯?”

“我……果然还是在意紫那家伙到底会玩什么样的游戏啊。”

“呃……”

幽幽子丧气地扶额,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说到这个话题啊。

其实幽幽子也挺在意的。


——永远亭——

辉夜并不是个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虽然拥有月之国度的公主、和风的美人、深居简出的大小姐等种种会让人联想到病弱忧郁少女的外在形象,但真正的辉夜实际上总是元气满满,天真无邪。

她美丽的眼睛,即使盯着屏幕熬上一个通宵,依然清澈有神。

她的笑脸,如夜空中的明月,让人感到纯真中又带着一份高洁。

在永远亭,兔子们经常会看到辉夜提着长裙,绽放着孩童般的无邪笑容奔跑着……以及身后一脸怒气追着她的永琳。

……听说这种情况大多是辉夜弄坏了永琳的设备。

但有时候,她们也会看到辉夜和永琳一起迎接来访客人的姿态,婉约含蓄,举止有度,堪称大和抚子的典范。

到底哪边才是真正的她呢?

不过,无论哪边,月之公主总是无忧无虑,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所以,这几天辉夜苦恼的样子,实在是十分罕见。

前面已经说到,月炉停止运作的永远亭,现在正处于断电状态。

在生活方式相对原始的幻想乡里,这算不得什么,顶多是永琳暂时无法做实验而已。

但对辉夜来说就不同了。

断电就意味着断网,以及许许多多电子设备无法使用,也就是说,不能玩游戏。这对辉夜是个致命的打击。

房间里,辉夜盯着眼前小小的游戏机,愁眉不展。

好不容易找到了暂时的精神寄托,可玩到最后发现只有一半,再没有比这更沮丧的事情了吧。

所以,辉夜现在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是不能理解。

“好奇怪啊。”辉夜自言自语。

“什么好奇怪啊。”

空气中传来无邪,又略带狡黠的少女音。

“咦?”

辉夜环视四周,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是谁呀……”等到她的视线再次回到掌机前的时候,那里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和我猜的一样呢”,和在妹红那里的时候如出一辙,油卡琳不管房间的主人,只是看着那台掌机自言自语,“另一半果然就在这里。”

“你是……紫?”辉夜歪了歪头,“也不对喔,紫是不会把自己变成这种RPG角色一样的比例啦。”

辉夜见过紫,她很明白以紫的性格,就算有这个能力也不会把自己变成这个样貌。

“不过这些先不管……”辉夜的苦恼的脸色一扫而光,恢复了平时的兴致满满,她一下子把油卡琳抱在怀里。

“喂,你干什……”油卡琳相当罕见地惊慌失措。

“好可爱!!”辉夜一边说一边用脸蹭油卡琳。

“简直就像○笑社的粘土人一样,都让我有点想入手办坑了呢。”

“喂,快停下!”油卡琳不耐烦地用手把辉夜的脸往一边推,对她来说,还是妹红的火球更好对付。

“停不下来嘛!”

“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吧!”

“嗯?”

“你玩的这个游戏,只有一半对吧!”

油卡琳本打算像对待妹红那样,循循诱导加以语言挑逗,把对方向自己意图的道路上引,实在是很有紫的风格。

但辉夜居然先攻,把她的节奏一下子打乱了,为了摆脱被当做玩具的困境油卡琳不得已先把事情挑明。

“啊,你怎么知道的?”

辉夜放开油卡琳两手握在胸前,眼神放光地看着眼前小巧的少女。

油卡琳一解脱出来马上和辉夜保持距离,抚平衣服的褶皱。

“咳哼,不说原因,总之我就是知道,而且我也知道这个游戏后半部分在哪里哦。”

“好厉害,其他人完全都不理解我呢……然后,在哪里?”

辉夜察觉到这几天永琳私下里在给自己忙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她对那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也没问。

“就在藤原妹红那里,你不是给过她一台一模一样的游戏机吗?另一半就在那里面。”

“啊,这样喔。”辉夜点点头,干劲满满地站起身来。

“咦?你要……”

“我现在就去妹红家!”辉夜说着就要出门。

油卡琳感到有些错愕,在自己,不,在大家的印象里,辉夜好像不是这种户外型的女孩子啊。

“啊,这个也不能忘呢。”辉夜拿起自己的PSQ和耳机,小心地收在衣服的袖子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犹豫。

看样子,辉夜已经完全做好了出门的准备,虽说让辉夜自己去妹红家本来就是油卡琳的目的,但这么顺利地实现,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本以为辉夜会嫌麻烦待在家里,甚至让油卡琳自己帮她取来,辉夜能这样主动真是帮大忙了。

“啊对了。”辉夜一拍手,“永琳好像说过禁止我外出呢。”

油卡琳心里一沉。

“要是以这幅样子走在外面,被兔子们看见的话,永琳大概会把我抓回去吧,嗯,那么就这样好了……”

辉夜拿起一根丝带,伸到自己脑后,把自己漂亮的长发扎成了马尾,然后对着镜子照了一下。

“这样总觉得有点不够啊。”镜面映出少女可爱的面容,只是她正在苦恼。

“把那个也用上好了。”

辉夜在房间里的一个大箱子里翻找着什么,这个箱子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存放着她各种各样的玩具。

“找到了!”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没有镜片、略带艺术感、让人联想起化装舞会假面的,装饰眼镜。

辉夜戴上眼镜,对着镜子审视。

“嗯,这样就没问题了。”

哪里没问题了啊……虽然油卡琳想吐槽这拙劣的变装,但辉夜看上去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所以还是算了。

“如果碰到别人问起来的话,就回答我是华……不,月蝶假面!”不管活了多久,辉夜在某些方面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天真,这种特质……

……倒也十分令人怜爱。

接着,对变装已经满意的辉夜又思忖片刻。

“就这么走了好像也不合适啊,永琳如果发现我不在又不知道我去了哪儿,一定会担心……还是留个信儿吧。”

这么说着,她随手抓起桌上的便签纸,刷刷写了几句,贴在自己桌上最醒目的位置。

“这样就没问题了!”辉夜满意地点点头,推开门要走。

“我说啊。”

从刚才开始就被晾在一边,一直看着辉夜的油卡琳,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

“怎么了?”推开门正要往外走的辉夜回头看向油卡琳。

“我听说,你不是很讨厌外出,总是待在家里的吗?”

辉夜回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大家好像是这么说过,我也的确很喜欢待在家里啊。”

“可是你现在对走出家门好像一点犹豫也没有啊。”

“这样啊……原来如此,嗯哼哼。”

听到这儿,辉夜闭上眼睛,略有深意地微微一笑。

“嗯?”不知是不是错觉,油卡琳感到辉夜散发的气场中,多了一分与月之公主相称的从容,和作为永生者特有的神秘。

“你理解错了呢,我现在并不是走出家门,而是就要回家喔。”

“唉?”

门外的光线投射进昏暗的房间,辉夜的侧脸在阳光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接着,她睁开眼睛,露出了迄今为止油卡琳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因为,有网的地方才是家嘛!”


——迷途竹林——

竹林中穿梭着一个人影。

那是甩开了慧音的妹红,她现在正被一股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驱使,在竹林中疾走。

夜晚将至,透明的月轮悬挂在天幕待机,身后莎莎的竹叶晃动声,使妹红感觉自己好像是执行秘密任务的忍者。

太奇怪了,这不是自己的风格,妹红心想。

如果是平时的自己的话,一定是散漫地走在大路上,睥睨八方,从容不迫,如果有找上门来的麻烦,不管人类还是妖怪,都来者不拒,将对手彻底打垮。

可今天自己是怎么了?不仅从慧音那里逃开,连赶路都要小心翼翼。

没时间和慧音耽搁,一定要尽快见到辉夜,被别人发现的话又会浪费时间。妹红心里一想到这些答案,就忍不住气恼。

为什么自己非要这么焦躁?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去找她?就算找到了她,自己要对她说什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妹红总感觉一旦知道了,自己就会在什么地方上输掉。

不管了,等见到那家伙再说。

把她教训一顿后,这股焦躁就会平息,这是妹红唯一确信的一点。

想到这里,妹红加快脚步——

“咣”,结结实实的碰撞声。

——和什么东西撞了个正着,前面的人影被妹红撞到了粗大的竹干上。

“疼疼疼……”

“你干嘛!”稳住姿势的妹红撞了人还理直气壮地先发难。

对方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被妹红从后面撞到后又迎面撞上了竹干,她耷拉着两只长耳朵,眼睛里还转着螺旋线。

“铃仙?”

“唔,这几天怎么老是和人撞上……”铃仙捂着头呜呜地抱怨。在妖怪之山那里搜查的大部队因为担心异变扩大纷纷回家,调查无果而终后,落单的铃仙也赶紧回家看情况。

“说起来,兔子这种生物好像确实是种容易撞到前面的笨蛋啊,不然也不会有守株待兔这个词了。”妹红一脸与己无关的表情。

“那说的是地球上的兔子啦!我可是从……咦、妹红小姐?”

看到是妹红,铃仙的气势立刻软了三分。

妹红微微皱眉,在赶往永远亭的路上,她不想把时间耽误在任何人身上,更不用说是永远亭相关者了。

“您也是要去我们家吗?”毕竟是被从后面撞到,铃仙很简单地就猜出了妹红的目的地。

更何况妹红没什么朋友,能去的地方本来就少。

“……嗯,是啊。”

“那就让我和您同行吧,永远亭现在展开了结界,外人是没法轻易进……啊、妹红小姐好像也不算是外人呢。”

慧音和妹红作为经常到访永远亭的客人,永远亭结界对她们两个并没有设置屏蔽。

“……”妹红是要去永远亭,可又不想和铃仙结伴,今天她可不是去当客人的。

妹红不是能藏住情绪的人,她现在的烦躁和对辉夜的怒意一览无余。

“……您这是?”铃仙开始察觉到妹红来意不善。

虽然看上去是个既胆小又冒失的弱势姑娘,但铃仙毕竟是原月面防卫队的队员,在永远亭中担负着护卫的责任,对他人的恶意特别敏感。

虽说妹红平时就是一副怒冲冲的表情,但这回似乎不太对劲,铃仙能感受到,今天的妹红,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目的?要论妹红来永远亭的目的,那肯定只有公主陛下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妹红要对公主陛下做什么?

铃仙的红瞳立刻锐利起来,做好战斗态势挡在妹红面前。

“麻烦死了。”妹红攥着额前的发梢,她根本不把铃仙放在眼里。

“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吗?”

“大概、不,是一定无法阻拦您吧。”铃仙这么说着,脸上并无一丝畏色。“即便如此,我还是要站在这里,这就是我的职责。”

妹红心里萌生出几分敬意,为了表示这份敬意,她决定速战速决,紧攥的右手燃起了火焰。

“请回答我,您要对公主陛下做什么?”

妹红一时语塞。

是啊,自己找辉夜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呢?

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教训她呀。

为什么要教训?这回她又没有冒犯自己,更何况这完全就是永远亭内部事务,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现在自己心里这股焦躁又是什么?

一道红光闪过妹红的脸颊,在她走神的瞬间,铃仙已经开始行动。在幻视波纹的作用下,妹红看到四周无数的赤瞳在盯着自己。

“虽然幻象迟早会被您破解,但多少应该能拖住您一会儿,请回答我,妹红小姐,您到底要做什么?我不能让这个样子的您去见公主陛下!”

“唔!”铃仙的话经过了波纹的叠加,在妹红听来,仿佛无数人同时在耳边低语。“您到底要做什么?”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妹红的心。

妹红抓紧了自己的头发,仿佛被头痛折磨一样,这场景让铃仙讶异不已,甚至产生了自己变强的错觉。

我到底要做什么?妹红再次自问。

也许辉夜那家伙只是偶尔寂寞,随便找些朋友聊天罢了,自己这么大动肝火,不是像笨蛋一样吗?

我难道,仅仅就是因为那家伙有别的朋友、不,仅仅是想要交别的朋友,就按耐不住了吗?

……什么啊这是。

这不就像是在说,因为我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的世界也只能有我一个人的意思吗?

我在嫉妒?

可笑死了、可笑的要死!

……明明事到如今,那家伙是死是活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啊。

可如果真的和自己毫无关系,那么辉夜对自己来说又到底是什么呢?

朋友,不对!

敌人?不,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辉夜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什么!

她到底是自己的什么啊!

“……”

在铃仙眼里,中了自己幻术的妹红,从刚才到现在都只是捂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好奇怪,自己的幻术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啊,更不用说对手是妹红了。

该不会是之前永琳大人给自己灌的药使什么能力觉醒了?铃仙天真地这么想着,心底涌出了一丝胜机。

好,那么就趁现在,尽量不伤害妹红小姐的情况下让她屈服好了。

不,妹红小姐毕竟是不死之身,稍微强硬点也不要紧吧,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之后再好好道歉就行了。

这么想着的铃仙举起右手比作手枪的形状,食指对准了藤原妹红。

“对不起了,妹红小姐!”

红色的子弹射出,弹头拖曳着长长的红线,直直向妹红的眉心射去。

然后,停下了……

“怎么会!”铃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妹红没有躲避,直直站在那里,她前伸的手,抓住了妹红的子弹。

在妹红眼中,应该是无数个自己同时向她开枪才对,她面对的,应该是无死角的枪林弹雨。

可是为什么,妹红不仅能够分辨出正体,还有这么强的反应力?

“……终于想通了。”

从刚才开始沉默不语,一脸痛苦色的妹红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仿佛从什么当中解脱了一样的微笑,这微笑让铃仙打了一个寒噤。

“想通、什么?”铃仙壮着胆子发问。

“那家伙,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敌人。”妹红看着手里攥着的红色子弹,就像小孩子看着玩具一样。

“那家伙,您是说、公主陛下吗?”

“铃仙啊,你可要保护好辉夜哟。”

“唉?”突如其来的一言让铃仙没反应过来,但她很快就正色相告:“那是当然的了,我可是公主陛下的护卫!”

妹红没搭理铃仙的话,她把红色子弹举过头顶,一脸怜爱地端详,自顾自地说着。

“因为,那家伙可是我的所有物啊。”

“什么?”

“我的东西,绝不会让其他任何人碰,更不用说带走了,想都不要想。”说完,妹红直盯铃仙的双瞳,虽然她是火能力者,但眼中射出的寒光却让铃仙感到仿佛浑身被冻结一般。

原来如此,铃仙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妹红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只要内心镇定下来,看穿自己的幻术并不是什么难事。

平日妹红在战斗时总是被情绪趋势,因而难以完全驾驭自己的能力,只会给人横冲直撞的印象,而一旦兼具了冷静和战斗意志,妹红的战斗力甚至能够翻倍。

不行,要逃,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铃仙打算再次施展幻术,借机逃走,逃到师傅大人那里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但是很明显,妹红不会再给她这样一次机会。

一瞬间,仿佛炸弹无声爆裂。

竹林深处,有什么火光闪了一下,接着一切复归死寂,几只飞鸟仓皇飞出。

……

妹红离开之前,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浑身冒烟,彻底战斗不能的铃仙,叹了口气。

自己的所有物不会允许别人碰,再次回味这句话,妹红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我还真是越来越像慧音口中的不良学生了啊,这算是成长了吗?

也许下次碰到慧音,还能得意地自夸呢。

走吧,去找辉夜。

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是我的东西。

对,你属于我,所以,在这漫长无尽的生命中,绝不会让你从我眼前消失,也不会让你获得一丝一毫的自由,你就在这永生的牢笼中和我一起共舞到世界最后的瞬间吧!

“我这可不是寂寞啊!”

丢下这句话,妹红跑了起来,消失在竹林深处。


——永远亭——

潜入永远亭的妹红,轻车熟路地来到辉夜的房间。

就这么闯进去吗?反正她肯定也是在玩游戏,不会有什么戒备。

在想好对辉夜的说辞和教训方式后,妹红深吸一口气,刷啦一下拉开门。

“辉夜!”

屋内一片死寂,显示屏也一片黯淡,在身后夕阳的映照下,地板上只有妹红长长的影子。

不在?

可恶,那家伙平时不是不出门吗。难道是在其他房间?

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到处走,万一碰上永琳就麻烦了,这么想着的妹红,忽然注意到桌上留着的便签。

“这是……?”

妹红拿起便签看。

——“永琳,我有事情去妹红那里一趟哦,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的啦~还有,虽然不知道你这几天到底在为我忙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了哦。——辉夜。”

清新娟丽的小字,署名处还画了个打着可爱的手势、漫画风格的笑脸。

“……”

妹红的脑中,“噼啪”地响了一下。

一阵火光闪过,便签化作灰烬,散落在地板上。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妹红再次被点燃了。

为什么那家伙总是这样,耍自己很有趣吗?明明就是个自己的所有物!

好吧,这回一定要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

不管逃到哪里,你都是我的东西!

就这样,妹红冲出辉夜的房间,直奔来时的方向,向迷途竹林深处跑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过不久,迷途竹林就会被黑夜笼罩。

听说今晚的月色,似乎格外迷人呢。

所以这片竹林里,也一定会有格外美丽的邂逅,在等着主人和来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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