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眼的恋色魔法

choke528

Episode 02
“早上好，帕露西。”
我愣了一下神，看到勇仪端着星熊杯，满脸无趣地打着哈欠对我问好。思考片刻，我才反应了过来。
“喔，早，早......早上好，勇仪。”
差点就按以前的习惯打招呼了，毕竟我现在可是帕露西而不是魔理沙，可不能语气太欢快让勇仪认出来了。
勇仪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异样，她重重地往旁边的栏杆，随意地把右胳膊搭在上面。她举起酒碗，抿了一口后继续用无趣的表情看着远方。我们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实际上只是因为我不知道帕露西这种情况下会和勇仪说些什么，所以就参考以前她对我的反应了。
良久，勇仪再次抬起碗，喝下一口后偏过头来问我说。
“今天魔理沙不在吗？”
“是，是啊。”
“诶~”
她拉长了语调，眯着眼睛看着我说。
“真稀奇呢，我记得你们两个人不是开始交往后就天天黏在一起了吗？”
“说，说什么蠢话呢！我什么时候和帕——理沙天天在一起了？”
真要命，我可不擅长冷着脸说话。
“是吗？反正不是你去地上和她住上几天，就是她来地下和你住上几天吧？用人类的话来形容是怎么说的？如胶似漆？”
“......啰嗦。”
这个时候帕露西应该是会红脸吧？反正我是无法抑制住。红着脸将头别过去，我假装自己在看流水，掩饰着尴尬。
不过这么看来，我的演技应该还算是不错，勇仪到现在为止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但话又说回来了，平时勇仪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吗？总觉得不像打招呼更像是......算了，我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比较好。
“几天没见，胸倒是平了不少啊。”
冷不丁的，勇仪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就是这样和人家的女友聊天的吗？下回我绝对不会放帕露西回来了！我忍不住在心底里大声呐喊，同时极尽自己所能维持住无表情的脸。
这个时候，帕露西应该怎么回答呢？冷静地反击？那我也来试一下好了。
“是吗？我觉得......不如说是......”
我深吸一口气，预备着自己能说出的最犀利的话语。
“不如说是魔理沙你的演技太烂了啊。”
勇仪淡淡地说。
“诶？你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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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装成她的样子光换脸可不行啊。鬼从不说谎，因此也不要妄图欺骗鬼。这种小伎俩我还看不穿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能力维持治安？更不要说没有脸面自称是鬼族的一份子了。”
勇仪瞥了我一眼，喝着酒说。
“这回就算了，下回不要在我面前这么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但既然要做的话，至少注意一下帕露西的行事风格吧？别急着反驳，我承认你大体上做的比较不错，但一些细节才是决定你和帕露西的不同。”
“凭你这样装扮，不被认出来就奇怪了。”
“唔......可恶，我还以为天衣无缝了呢。”
“白痴也都有个限度吧？”
勇仪鄙夷地说。
“你们都交往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对帕露西还是如此陌生？比如说，你注意过她经常不自觉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吗？这方面的观察你居然会连我都比不上。”
当然咯，只是这短短几个月的交往时间还远远不足以填补我与帕露西几百年交情的差距呢。勇仪随口补充道。对于她这番不知道是炫耀还是批评的话，我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不得不承认，我对于帕露西的了解的确可能没有勇仪对帕露西的了解多。然而，这就正好涉及到了我此次的一个目的。
“我说勇仪啊。”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端着酒杯，平静地看着泛着波纹的水面说。
“帕露西，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哪样？你是指妖怪化吗？她不会连这件事都没和你说吧？”
“怎么可能啊，这些事我多多少少还是清楚一点的。我指的不是妖怪化，我是说。”
我倚在栏杆上，仰头注视着穹顶的黑暗。早晨的清风从洞口吹来，拂在身上有许些凉意。风里掺杂着许些青草的芬芳，与露水的气息，想必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平时的这个时候我应该才刚刚起床，正在享受着早晨的新鲜空气。
帕露西起床了吗？她昨晚睡得怎么样？地上应该不会像这里这样冷吧？
“我是说，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于这种无表情的脸的？”
我有点想她了。
从余光中我注意到勇仪转过头来看着我，她的目光严肃而又认真，没有半点刚刚所见到的从容戏谑。勇仪没有直接回答，就这样持续地注视我，我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就这样持续地盯着穹顶看。
半晌，我听见身边的人叹了口气。
“我收回之前的话，至少你这家伙，在这方面还是有那么点洞察力的。”
我偏过头看向勇仪。她端起酒碗，将碗内的酒一饮而尽。旋即，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垂着眼再次将注意投向了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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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当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我分明是听见了什么人的哀叹。
虽然她之后换上了笑吟吟的表情，但我分明是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冷淡。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也看着她短暂地出神，因为我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爱丽丝。两个人都是这样，让我永远也猜不透平静的表情下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情感。
“我只是想理解她，想帮她取下这个面具，想更多地看见帕露西的笑脸而已，那种真实、毫不做作的温暖的笑脸。”
我们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突然，勇仪豪迈地发出一声大笑，冷不丁地重重地推了我一下。我踉跄着稳住身体不致倒下，不满地转过身来向她抱怨道。
“什么啊，这可是我的真心话了，你就这种反应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她咧嘴笑着说。
“我只是很惊讶，或者说，很惊喜吧。魔理沙啊，你这家伙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哈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扔掉那副面具的话，你可要先理解它的成因啊。”
“成因？你不知道吗？”
“大概知道一点，也不能确定。再说了，免费项目可就到此为止咯。”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你既然身为帕露西的爱人，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要完全依赖我的话那未免也太逊色了。与其我口头告诉你，还不如你自己去体会——反正这就是你下一步的打算对吧？”
被看出来了啊，我无可奈何地苦笑着点头承认。
“光在这里站岗可没有什么帮助哦，旧地狱街道上才应该是你要去的地方。不用担心，看门人的活就由我来顶上了，你就勇敢地去前进吧！”
“这样好吗？虽然这个身份互换只有三天，但麻烦你......”
“小事情啦，不麻烦的，大不了下次请我喝酒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还有治安维......”
“行了行了，没关系的，不用再和我婆婆妈妈的了，三天不在街道上的家伙们也不敢做什么的。除非那群家伙亲眼看见我的尸体火化成灰，不然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的呢。”
这听上去一点也不能让人安心啊，我学着帕露西的样子叹了口气。不过，难得勇仪这么热情，我要是再推辞的话就太不解人意，哦不对，是不解鬼意了。
“多谢了，勇仪，这份人情我就记下了。”
“没关系，你和帕露西都很对我的胃口，都是我的朋友，帮助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旧地狱前进。
临走前，有个微弱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
“小心啊，魔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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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平时起来的略微晚了一点。
起床后简单地吃了点早餐，按照魔理沙的建议老老实实地坐在她的店铺里看店。顺带一提，她给我的其他建议都被我否决了，因为基本上都是要去和魔理沙的各个朋友接触。当初第一次知道她还有在经营店铺时，我吓了一跳，因为她并没有身为店长的自觉。后来才知道基本上没什么生意，今天看来果真如此。
也许这三天就这样悠闲地过去了吧。我听着窗外的鸟语，在心里想。就是不知道现在魔理沙有没有起床，她一个人呆在旧地狱还习不习惯。虽然我那个工作不会有太大的可能性遇到麻烦，但魔理沙不安分也是出了名的，想想还真是有点担心。
今天外面是个好天气，坐个一会后就在周围逛逛吧。考虑到还要看店，这个周围的范围就暂时限定在门口的小花园里吧。
然而，平静永远都是难以维持的。
“早上好啊，魔理——”
推门而入的是博丽的巫女，她脸上带着笑容，却在看到我的瞬间收敛了起来。
“——沙？”
总不会被认出来了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然而，通过对面玻璃反光，我很确定现在的外表仍然是魔理沙。
“早上好，灵梦。”
我回忆着过去的记忆，模仿着魔理沙的口气朝她打招呼道。当然，我没有忘记带上魔理沙惯有的笑容，虽说笑成那个样子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更不用说还要维持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烂，起码从巫女的反应里可以确定应该不算好。巫女此时正在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也不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看出来什么，所以我仍然艰难地维持住笑容。
但巫女未免看的也太久了点吧？
起先只是站在门口，后来她狐疑地踱着步子走到我面前。我很笃定，如果巫女的眼神可以变成实体的话，那么我早就被她浑身开满洞了。幸亏我是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的，她还看不见因为竭力维持上半身姿态而微微发抖的我的膝盖。
最后，就当我快要绷不住时，巫女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然而，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嘴角还没来得及放平时，巫女冷淡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和魔理沙这是唱的哪出啊？帕露西。”
僵硬了一秒，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试探我。于是我迅速活动脸部肌肉，换成以往习惯的表情。我淡漠地看着巫女，平静地反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进门的时候吧，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接下来我就稍微注意了一下。”
我的眉毛稍微挑起，但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听巫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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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可不相信魔理沙那家伙会是可以老老实实地坐在柜台后面，安安分分地看点的的人；第二，就算如此，魔理沙肯定会在我推门的时候说‘欢迎光临~’，然后在看到我的时候不满地撇嘴，抱怨‘什么啊是你这家伙啊’之类的话。”
这个巫女的直觉也太准了吧？当然，分析的也还算正确。
“第三，如果是魔理沙的话，当我用刚刚那种眼神去打量她的时，她早就会不爽地反击我了，哪像你和个人偶似的坐着一动不动，脸上还挂着又尴尬又变扭的笑容？第四，魔理沙可从来不想你那样沉默寡言，进来几分钟至少会随便聊点什么吧？”
“综上所述，帕露西，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劣拙了。”
虽然听了她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但我必须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同时我也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挫败感，为什么自己身为魔理沙的女友，我对她的了解反而比不上这个巫女呢？说起来，实际上我从见这个巫女起第一眼也同样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和魔理沙交往后，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脑海里的声音似乎放大了不少，特别是在她现在瞪着我的情况下。这个女人总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我默默地提高警惕，同时屏蔽掉自己脑中的声音。
“唉真是的，明明我找她还有事情要商量，结果居然只有你在，伤脑筋了。”
巫女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很不开心地坐下。她皱着眉，翘起一只腿，侧过身子问我道。
“那么，魔理沙什么时候会回来？”
“三天后。”
一瞬间，我仿佛看见巫女的双眼爆发出凶光，旋即在她的控制下又迅速黯淡下去。总不会要迁怒于我吧？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我是绝对不会让魔理沙再在地上居住了，至少不能和这个女人在同一空间里。
以防万一，我缓缓运转起身体里的妖气，不动声色地说。
“有什么要抱怨的话等她回来再说吧，反正她现在是不在这里的。”
“在地下？旧地狱？用你的容貌？”
“......”
我眯起眼。虽然我很不喜欢与人争斗，但被挑衅成这个样子还真的是第一回，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问我可一点也不想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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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此时应该也在戒备我，也许她正在等待时机，从什么地方掏出御札将我退治。巫女棕色的瞳孔里充斥着露骨的敌意，我也不甘示弱，冷冷地用同样的眼神回敬过去。
还不能轻举妄动，也许巫女需要某个正当理由才会动手。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类，否则光凭“妖怪退治”这一理由就足以对我发起攻击了。不，甚至不需要其他人在场，我都已经帮她想好一个借口了：居心叵测的妖怪伪装成人类，妄图在暗地里进行什么破坏的勾当。
动手的话最好从右边的窗户跳出去，店里面到处都是玻璃柜，我可不想弄坏魔理沙的东西。我一面瞪着巫女，一面分散注意力，摸索着周围的环境。
店里面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我和巫女的对视就像是能擦出火花一样。下意识地，我们不由自主地倾斜着身子向双方靠近。我绷紧身体，确保随时都能活动开来。
就在我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
“噗嗤。”
莫名其妙的，巫女忽然吃吃地笑起来了。
“真是受不了啊，魔理沙这家伙总是给我添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真是受够了啊。用她的脸摆出这么副表情，我可受不了啊——实在是太好玩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有听懂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想让我放松警惕？所以我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态，紧张但疑惑地盯着发笑的巫女看。
“不用老是这么戒备啦，我都允许你们两个交往了，怎么可能还会突然发起袭击啊？安心安心，放轻松，刚刚只是神经过敏了而已。”
“有谁神经过敏会流露出杀气啊。”
我冷静地指责道。
“嘛嘛，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两人就算是扯平了。”
巫女双手合十，换上了抱歉的表情说。
尽管我觉得凭借上次在人里闹出来的乱子应该足够让她动手收拾我了，但她这么爽快地就将这件事一笔带过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当然我也不认为这么点小事情就能算上扯平了——也许她指的并不是和人里的乱子扯平——但至少目前看来是不会打起来了。
“诶，那么，互换身份的事情是你的主意吗？”
“怎么可能啊，这种事情也只有魔理沙能想到好吧。”
“也是呢，很符合她的个性呢。”
巫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
“她有说过她想干什么吗？”
我耸耸肩表示否认。这家伙旁敲侧击的能力也未免太弱了点吧？不要对人家的另一半展现出如此露骨的兴趣好吗？当然，从她的表情揣摩来看她还没有察觉到我已经发现了她的真实意图，真是与我半斤八两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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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么看来，这个巫女——是叫灵梦吧——应该暂时不会对我发起攻击了。稍微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如果再这么下去她能把所有问题全部问上一遍。所以，我决定转攻为守。
“没有。说了这么多，该谈谈你今天来的正事了吧？还算是说，魔理沙不在你就不想谈了？”
“唔........好吧。”
地上人都这么喜欢岔开话题吗？我平静地望着因为被强行终止提问，露出不情不愿的表情的灵梦，在心里产生了疑惑。
灵梦踌躇了一会，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莫大的决心一样，缓缓对我说。
“妖怪退治，你可以吗？”
Episode 03
“早上好，魔理沙。”
自己的演技究竟是差成什么地步，才会让别人不用对话就能看穿我的身份啊！我一边在心底里哀叹着，一边慢腾腾地背过身来，看到觉笑眯眯地看着我。
“什么啊，是觉啊，别乱吓我啊。”
害的我以为自己又穿帮了。
“不是以为，事实就是如此哦。”
觉对我所想的作出了回应。
【啰嗦。早上好，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记得地灵殿的事务不是很繁重么，今天怎么有空来街道上了？总不会是在巡视下属有没有好好工作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帕露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正在没有好好工作吗？
“不用担心，帕露西的行为举止向来都很安分，偶尔旷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不还有第三只眼吗？我在心里嘀咕着，和觉一起并排走在旧地狱的街道上。
街道与我上回来的时候差不多，论繁华程度略微逊色于地上。或许是因为方才早晨九十点，街道上的行人还不是太多，可以看见的都在三三两两地朝各自的目的地走去。以前我就建议过帕露西改行当商人，她当时以怕麻烦为借口推辞了，也许回去后我该重提一次？
【话说回来了，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恋又跑出去玩了吗？】
“别老把恋恋当成是只知道翘家的少女好吗？身为姐姐我总不能老是她闷在家里吧？”
【是是是，难道她不翘家还能玩什么？她不喜欢看书吧？】
“倒也是呢，虽然我有很多藏书，每次让她看书不消一会人就跑得不见了影。”
觉苦笑着叹气道。和觉聊天的最大一个好处就在于不用张嘴，仅仅只要在心里想着就可以进行对话了，这也方便我维持住帕露西的表情。当然咯，这也是坏处所在，我敢肯定我的嘀咕她全部都听见了，现在我想的肯定也不例外。
【所以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找恋恋的。”
觉回答地非常干脆，干脆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只好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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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和你不期而遇，也能解决另外一项事情。”
“雾雨魔理沙，我很久以前就想和你接触了。”
我惊讶地看着觉，她仍然挂着微笑，只是脸色严肃了不少。
【.......为了帕露西？】
“是的。”
我挑了挑眉，示意觉继续说下去。
“旧地狱聚集了什么人，关于这点你知道多少？”
【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聚集着......】
“罪人，确切来说是被厌恶者。”
愣了一秒钟，我才有些理解她的意思。
【你是说帕露西......】
“不仅是帕露西喔。”
觉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帕露西，因为她们两个的表情是如此相似。
“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是有罪者喔，也因此才会被地上人厌恶着。”
“什么意思？有什么罪？这个罪是谁定下来的？”
因为过于惊讶，我忍不出开口说道。
“评价的标准一半来自于地上，另一半，则是来自我们自己。举个例子，帕露西不是天生的妖怪，这点你知不知道？”
【当然咯，这种事情我是早就清楚了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她会厌恶自己么？”
因为妖怪化？那不是应该去厌恶使她妖怪化的人吗？
“不错，但你要知道，妖怪，在有些时候就是神明的另一种表现。帕露西因为大家的信仰心——不是指常规意义上的——得以转变为妖怪，但这只是个必要不充分的条件，更重要的在于她自身。”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上天既然赐给妖怪们远超于人类的力量，那也会相应地收取等价的报酬。”
【在肉体力量上你应该和我旗鼓相当吧？】
觉没有理会我的揶揄，她摇了摇头说。
“力量不一定只限于肉体，每个妖怪都有不同的能力。你们人类能够飞行就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吧？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我们有一点不如你们，这也是帕露西转化的第二个条件。”
不如人类的地方？难道是指智力吗？刚产生这个想法，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某个紫色妖怪的身影。怎么可能啊，我立马否决掉了这个选项。那指的是......
“固执。”
觉看穿我的想法说。
【......什么意思？固执怎么了？】
我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无知。
“因为固执，所以才不容易发生变化。妖怪们对于流言蜚语的抵抗力远远不如人类，他们总是很轻易地就相信了恶意的中伤；有的妖怪实力强些，不服气会去用实力去理论，然而人类很多时候就会趁机擒杀他们。”
【听起来就像是钻牛角尖的死脑筋呢，不过我可不觉得你像这个样子。】
很符合帕露西的特点就是了——总是纠结于自己的嫉妒心。
“我？”
觉轻轻地笑了起来，否定我的想法。
“你只是没有看到我纠结的问题，而且这也不是你应该关心的。”
【说什么蠢话呢，谁规定我不能关心朋友了？】
“用不着特意讨好我，不过，还是谢谢你能有这份心。但今天我们的话题是围绕帕露西——所以说，帕露西正是因为钻了牛角尖，认为自己是嫉妒的妖怪，再加上当时的环境，才能完成妖怪的转变。”
就像是响应他人的愿望而存在的神明，只不过这个愿望是如此恶劣，恶劣到它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好处。短暂地逃离被杀的命运，到头来不还是死在自己所创造的妖怪手下吗？除了活该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那些人了。
不，让帕露西背负上这种命运，死亡对他们来说岂不是太轻松了？
“不要太过纠结于过往，魔理沙。”
“啊？看出来了吗......也是呢......”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整个幻想乡内，也只有被她看破想法不会令我特别惊讶了。
“可不是因为读心的能力喔，你的想法已经全部写在脸上了。放轻松，我之前可不知道，你皱着眉毛的样子会和帕露西一模一样。”
【我现在不就是帕露西的模样吗？】
“也是呢——既然已经完成了转变，再去纠结过往的经历也没有任何意义。再者说，如果她没有成为妖怪的话，你们也不会有现在的交往关系了。”
【我倒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只要能阻止当年的事情方式......知道啦，仅仅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而已。】
“帕露西可比你大度多咯，当然，这种事情本来就谈不上什么大度不大度的。”
觉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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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会回答地这么干脆，身为妖怪居然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很难让人相信你是妖怪啊。”
灵梦揶揄道。她此时正在我的右边，和我一起飞行。
我没吭声，一方面是不想浪费口舌解释，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还是我首次骑行扫帚，掌控地还没有那么熟练。说是骑行，其实也只是我带着它飞而已，就相当于自己飞行的同时还要让这个扫帚跟着漂浮。
平时看魔理沙轻车熟路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呢。
出发时灵梦说要坐在我的身后——我有点小小的介意——在看过我试乘后，她便立即表示不需要麻烦我了。
“你这个人真是无趣。”
大概因为我老是不搭理她，灵梦不爽地抱怨道。
“魔理沙哪会像你这个样子冷着一张脸啊？别人看来就好像我们刚吵过架一样。”
后半句话由你来说是不是不太恰当啊？我差点没忍住对灵梦说。这句话倘若真说出口了估计又要伸发出其他的问题，不说出口又觉得气势上落了下风。我是不喜欢聊天，但和魔理沙交往这么久了，聊天的技能应该有所长进吧？那为什么和这家伙聊天如此困难？
因此，我没好气地说。
“我可没义务替你摆出一张笑嘻嘻的脸。”
“外人说不定会看出来你是冒牌货哦？”
我皱了皱眉，今天灵梦老拿这句话作为挡箭牌。令人生气的是，暂时我还想不出来有效的反击方式。
于是，我叹了口气，稍微放松了一点绷紧的嘴角说。
“话说在前头，答应归答应，我可没说我一定就能替代魔理沙给你帮助哦。”
“没关系，本来我也就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
那你还找我是干什么？
“只要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可以了。哦对了，你到时候最好改用飞行，骑扫帚对于战斗而言只是个累赘——你又没有魔理沙的技术。她的弹幕你了不了解？这你总能模仿出来吧？”
“当然咯。再不济，她还把八卦炉留给我了。”
“嘛，使用的时候瞄地准一点，可别打中我了。”
这种程度的刁难还不至于让我生气，但要当做没听见也是不可能的。我很好奇，以前魔理沙对我介绍她的朋友时，评价灵梦是个很脆弱的家伙。她到底脆弱在哪里了？
思考了一会，也许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回复。于是我决定，不论灵梦说什么我绝对不回应。下定决心后，我耸耸肩，把全部精力放在控制扫帚上。
决定不搭理她后，大概是觉得自说自话没有意思，灵梦闭上嘴专心飞行。
安静下来后，我忍不住开始想一个问题。话痨是不是相互传染的？如果是，到底是魔理沙传染给灵梦，还是灵梦传染给魔理沙的？
然而没安静多久，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喜欢魔理沙啊？”
这让人怎么做到不回应啊？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歪过头看着灵梦。
“怎么了啊？不就是好奇嘛，你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白痴啊？可恶，回答我问题，不要老是......这样看着我啊！”
“这都受不了吗？我可以回答，但你要知道我只能用她的声音回答喔。”
“算了！受不了，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吧。”
哈，总算是我占了上风——尽管毫无意义——可不能再让她主导话题了。因此，我接着说。
“那么，换个方式回答你怎么样？比如说，你觉得魔理沙哪一点会吸引到我？”
“喂喂，怎么变成你问问题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妖怪。”
脑海里回荡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这一点从灵梦的表情上也能够读出来。
她总不会因为嫉妒失去理智了吧？或者说，只是单纯地不想认真思考？
“和妖怪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自己能变回人类。可别把我当做妖怪的样例，所以，她会吸引我可以看成是吸引到我的人类部分吧。”
说到这里，我斟酌了一下词句，犹豫地说。
“你.......身为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又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对魔理沙........应该比我了解地要更多吧？我有些问题想.......像你咨询一下。”
“......以前是爱丽丝。”
对于这个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名字，作为响应我的心脏骤然紧缩，同时我脑中的声音也瞬间放大。冷静，冷静，我对自己说。爱丽丝，我一直对她抱有许些说不清的情感。能够分辨出来的只有几分嫉妒、好感，同情和愧疚而已。
之前听了魔理沙的话，我现在也能比较坦然地接受自己嫉妒她的事实。但我很不喜欢同情别人，特别是同情爱丽丝。因为同情就好像是好运者的专利，凭借暂时的好运施舍给不幸者的毫无用处的礼物。而且，所谓的不幸不过是施舍者的一厢情愿，施舍出的同情更像是居高临下地嘲讽。
灵梦抛出这个名字后，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下去，她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搞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爱丽丝......”
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听着不属于我的声音，此刻，我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雾雨魔理沙还是水桥帕露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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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04
“我回来了~”
“打搅了。”
接受了觉的邀请，我和她一起回到地灵殿打算借住两晚。今天和觉漫步旧地狱的街道，除了不少畏惧和厌恶的目光外，我也没有其他收获。
偌大的玄关处略显空旷，除了某只黑猫外看不到其他的人影。
“辛苦了，觉大人。”
火焰猫燐，觉家所养的宠物猫。此时她正维持着幻化出的人形，小跑到我们面前。
“还有帕露西大人，真是稀客呢，好久不见，晚上好。”
当然啦，昨天我们也打过招呼便是。燐轻快地转了转头上的猫耳，笑着补充说。
一时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这种情况下帕露西会怎么做？
“无需紧张，阿燐也是帕露西的朋友。就用正常的方式就够了，阿燐不会看出来的。”
应该是听见了我内心的想法，觉在我背后用燐听不到的声音提醒我。
所以，我模仿着帕露西平时的姿势，微微欠身。
“晚上好。”
燐脸上的笑容正欲扩大，却忽然切换成了怀疑的表情。她灵巧地凑到我身边，闭上眼睛皱起眉毛嗅了起来。我只听说过狗的嗅觉能力很强，什么时候猫也和狗一样了？难道说妖怪猫嗅觉能力会强化？
我维持着冷漠的表情，背后在不停地淌着冷汗。觉想必已经通过读心看出燐的目的了，因此她也只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有人类的味道，帕露西大人的身上。”
当燐嗅到我肩口处时，她睁开眼认真地对我说。
见鬼，又要被认出来了吗？我再次在心里哀叹一声。正当我想要缴械投降、放下伪装时，燐又再次换回了方才的表情，一蹦一跳地在觉身边站定，借着惯性转了个身，面对我笑着说。
“我知道了，这是魔理沙大人的气味吧？唔，与她上次见面时所闻到的气味相同呢，错不了的，看来二位的确如同传闻中的那样关系很好呢。”
算是蒙混过关了，我在心里长舒口气。僵硬的肩膀也随之放松，同时也因为她的话而克制不住地脸红。
“请原谅我的失礼，帕露西大人。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没有关系，突然感觉到人类的气息，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我心虚地说。看到觉在燐背后强忍住笑的样子，我趁着燐没注意，狠狠地剐了她一眼。
“那么重新问候一回，帕露西大人，晚上好“”
“晚上好。”
随即燐便转回向觉，说。
“觉大人，恋大人还是没有踪影吗？”
“是啊，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玩了。阿燐你在附近有没有什么收获？”
觉收敛了方才的笑容说。
“很抱歉，看起来恋大人并不在附近——有可能又去地上了。”
“嘛，真希望她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再怎么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比我大几百岁的孩子。我在心里嘀咕着。觉是不是太过宠爱她的妹妹了？觉应该是装作没听到我想法，她咳嗽了一声，抓起我的手说。
“阿燐你先去忙吧，我先带帕露西去休息了。”
“好的，回头再见咯，觉大人，帕露西大人。”
【吓死我了，当时你为什么不帮我啊？差一点我就被燐认出来了啊！】
等到转过拐角，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后，我立马摆出张幽怨的表情对觉说。当然，和之前相同，这仍然是觉单方面开口说话。
“我自有分寸，阿燐不是没有认出来你么？”
希望如此吧。我停止和觉的对话，什么都不想，和她一起并肩走在地灵殿宽敞的走廊上。窗户外的花园绿意盎然，只是这份绿色在地底显得要更加凄惨，远处是大片的空地，黄褐色的土壤在渗出灰黑色的气体，升腾着和空气混杂弥散开来。
地灵殿周围的焦土都是空置的，旧地狱的街道也仅仅延伸到以地灵殿为半径的五十米圆上。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气体，虽然觉保证说它们是无害的，但吸入身体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
视线拉回室内，里面的装饰就像是红魔馆里的一样，起码我是分辨不出来有什么区别，都是看着金光闪闪的。也许这就是爱丽丝和我说过的西洋风格？
爱丽丝......
我不由自主地苦笑了起来。是的，我很想念她，就像现在想念帕露西一样想念她。
“脚踏两只船可不好哦。”
觉的声音适时出现，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啰嗦！这个情况不一样吧？】
“抱歉，我开玩笑的。”
她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