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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弦汐Genshio.

[长篇] [连载中]环鹭岛的八音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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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2-4 16:06: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章 · 她的伊底

  你会和内心的自己对话吗?

  比如为了调节认知、自我勉励抑或进行抉择,这是种很正常的心理现象,但过于频繁的话看上去就可能像是某种精神或人格分裂。因而这里所问并非病理,而是种假设。

  设想一下,假若人类可以面对一个「能够代表其潜意识的、内心压抑的欲望的、完全遵循于本能的、以及那些感觉不必要的感情和记忆的,外表完全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自己,人们会做什么?

  或许首先会感到困惑、震惊、难以理解、不可置信以至于厌恶。也有可能会先好奇和反省。更甚者,或将与其接触、相拥,然后共舞于即时享乐之上。

  但从人类的视角来说,这简直是个不可思议的现象,肯定是妖怪们才会做出的怪事情。

  那就换个说法——人,要怎么去面对那个被压抑的、尚未被整合的“自我”?

  是要与之交好,还是要与其抗争。

  于是乎拨云见日,这谜题似乎逐渐清晰,而回到了那个古老的、老到掉牙却近乎永恒存在的命题:

  『我是谁?』

  很少有人能够解答出来。在幻想乡中的村民如此,在地底的觉妖怪大概也是如此吧。古明地觉,读心的妖怪,大家的心病,觉大人,此刻大概就在面对这样的问题。

  在那纯白的精神世界之中,那个所谓的觉的内心世界里,此刻只有她一个妖怪。但若肉眼看去,那里其实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实体,一个是她本人,另一个便是悟。

  “……”觉一脸黑线,带着嫌弃又羞恼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下方。

  她下方那被骑着的——准确来说,是双手被压在背后像个犯人一样被按在地上的,就是那个在现实里两次在乱来的悟。

  在现实中觉晕过去后,她的意识便在这里叫出了悟来。虽然这似乎也是过度激动导致的,但觉已经在逐渐掌控这股力量。

  “欸……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奇怪吗,*自己*束缚自己什么的。”悟趴在地上脸贴着地板,抬起头来想挣脱上面的本体,“冷静点,有这么讨厌我嘛。少说我们面对面好好谈一下——”

  “有什么好谈的。”觉于是坐在悟上,手掐住那个*自己*的后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给我解释清楚,不然的话……”

  “欸欸欸别掐别掐,”悟忙安分下来,顺着觉的意思,“不然的话要怎么样嘛……”

  觉听了眼角跳跳,咂舌一声俯下身来摸准了悟的腹部就挠起痒来。果然悟一下就蛄蛹起来,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大喊着回应觉。

  “哇呜、等等!哈…犯规啦犯规!居然用自己的弱点……哈哈哈,别挠啦!”

  悟闭上眼挣扎着,可觉对*自己*丝毫不手软,她又翻不过身来。

  “小孩子闹着玩吗?!好幼稚、库~别…别挠了,我说啦、我说!…”

  于是觉停下动作来。悟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对着地板然后讲故事似的向觉叙说了那被本体无视的故事。

  比如说在琉求岛里教弦汐回到现实,是因为放心不下人家,那偷摸的拥抱只是安慰对方。又比如说在现实里醒来后吐槽布都老气,还求抱抱的事情,是因为那时候完全没力气但需要汇报结果,所以借此撒气和请求支撑点。

  悟毫不保留地,也毫不修饰地告诉了觉。

  “…就是这样的,可以先撒开我吗?”悟说着,然后感觉背后的力量握得更紧了。

  “……”

  反剪的双臂依旧被按在那。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沉默啊,沉默呵,沉默是今日的白鹭斋。

  “——倒是说话啊喂?这里总不会又晕过去了。”悟等了一会都没见反应,只好把头转过来用余光看着本体。

  只见觉阴沉着脸,看不到表情,似乎是在咬着嘴唇地定在悟身上。那压着悟的手有些止不住地发抖,呼吸的幅度也变得大来。

  “…深呼吸,吸气,呼气。冷静下来,觉大人。”悟赶忙说。

  就像自己对自己的安慰一样,只是这时候看上去是两个人在说话。就这样,过了一会,觉才缓缓开口说话。

  “……有个词汇叫做‘社会性死亡’。你害死我了。”觉压着声音说,“可是你是我自己,你为什么要存在、我什么时候需要依赖了……”

  “所以才把这些东西包括刚刚说的那些记忆,都丢给了我啊。”悟叹了口气回答。

  “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做不到,这是我的使命。”

  “‘自杀’的使命吗……”

  “怎么这样想嘛!”

  悟知道觉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见悟再次挣扎,这回觉稍微起身,让悟翻过身板来后又继续控制住对方。看着眼前的那个*自己*,觉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需要依赖…我们的强大来自什么?”悟看着觉问。

  “那当然是这个,这是多么强大的能力,我不久前才用它救助了个孩子。”觉不假思索地让那颗第三只眼飘在悟前面。

  第三只眼因为先前高消耗且尚未恢复的灵力而虚弱得闭着,这里的眼睛没被绷带缠上。

  “好啊,那我们又因为什么被厌恶?”悟看到那眼球便追问。

  “……”觉愣住,而答案就漂浮在跟前。

  “还是这颗眼球对吧?我们都知道的,这本能的具象。”悟于是把她自己的第三只眼也飘到觉面前。

  两颗一模一样的红色包裹着的眼球闭着对视,无声地讲着荒诞的故事。大概真的只有觉妖怪会遇到这种事了吧。不,应该是只要觉会有这种情况了。

  “…要怎么办。”觉说。

  “我们都不知道。”悟回答。

  “……我不管这些。”

  “当然,怎么看待它,我听从你。”

  她们都看着对方,显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整合对这颗眼睛的看法。强大和身份都因读心而来,可厌恶和避世也因读心而至。正在这时候,忽然间地,那两颗第三只眼的其中同一个位置的连接处,仿佛让人拔了下来似的,断了开来。

  “?”她们同时地疑惑,看向对方的眼球。

  这时候,恰是现实里布都在包扎时因为好奇,而不慎摘下的那个连接处。很快连接管又被接上,明显是布都意识到冒犯,又赶忙给接了回去。

  看着刚刚那一幕的发生,她们都有些无语。第三只眼是可以拆卸的,甚至是可以做到无线连接的,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会看到有六个连接口,或者也只有两三个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无线更方便却还要接满管子,觉和悟的看法完全一致,那就是因为这不仅是完整的象征,更因为这样很酷。

  但是从这个反应来看,现实里的谁估计又对她们的第三只眼好奇了。

  “……是布都。”觉一下推算出来。

  “因为晕倒了所以让人拔了啊。”悟摇摇头,她就这样让觉骑着,“…你借用这种方式躲到这里来向我兴师问罪,这是反省的表现吗。”

  “是。”

  “……可是你就是需要拥抱,就是需要有人理解你的付出啊。”

  “不要跟我说这些…”

  “那我们还说啥。没有我的行为,她们又怎么知道你需要被照顾?”

  又是一段对话。这看上去是两人之间的交流,却也只是一个妖怪内心中自己与自己的对峙。在无垠的世界里,她们身下的白色大地仿佛软化,忽然以其为中心向外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波动后又逐渐平缓。

  “…觉,你要在这里躲到多久?”

  就像怕生的人会在聚会或者表演时躲到洗手间、储物室中发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反问要畏缩到何时一样。

  “我说了,不要跟我说这些。”觉却又弯下身来,脸靠近了悟,把对方的双手手腕抓着按在了那头顶上。她对悟说:“你知不知道,做那些事会让人很困扰,会冒犯到别人,会让人更加反感,难道你当时没有读心吗?”

  “啊哈,”悟看着觉,双手被压在头上方的位置,腰挺了起来,“很不巧,那时候我也没力气读心了,不然肯定要释放本能的。但是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就算读到了我也要——”

  悟说着突然发不出声音来,她把头扬起,原来是觉听不下去,将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

  周围的白色又在几圈涟漪后平缓。

  悟缓缓把头低了下来,再看到觉的表情,发现对方正恶狠狠盯着自己。

  “你想要、杀了我吗。”

  觉听了,把那控制悟双腕的手也搭在了对方脖子上,双手掐在那里。

  “…你想要杀了我吗?”悟又问了一次,脸上带着微笑看着觉。

  忽然觉感到身后一股力量涌来,是悟把双腿挺起,觉一下自和悟贴得更近,那双手便下意识地发力支撑。哪怕是抓在*自己*的脖颈上。

  “哈……来吧,我不会反抗*我*自己的。”悟喘着气紧紧注视着觉,有些感到窒息,但依旧带着笑容,“然后,咕、*我*将不再需要本能的驱使,没有欲望和兴趣,情感变得冷淡,成为一个、一个只会用读心运转的生物机器。”

  悟说着,觉听着。字字入耳,让觉的手发抖起来,抓在那脖子上,却又迟迟不敢再发力。觉把身子抬起,想要再次和悟拉开距离,可又不愿松手,呼吸加速地看着悟的嘴唇抖动。

  “…*我*将会、失去自然和妖性、还有人性。永远地、永远地被他人需要,然后被他人嫌弃……”

  “不要再说了!”觉喝止对方,低着头,想要把手松开了。

  白色的世界里波纹阵阵。

  “…开导了弦汐的我们,怎么会如此手足无措?”悟见自己脖子上的力量减弱,传喘了几口,看着觉,“你把功劳归于眼睛,却把眼泪和拥抱丢给了我。”

  说着,她看觉默不作声,便又稍发力,对方便无措地趴下身来,靠在了悟身上。

  “?!”觉不知道要干什么,她有些无法思考。

  “为什么、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她们还在等我们。”悟对着觉的耳朵轻轻地说,被放开的双手也搭上了觉的背,“既然如此不敢回去,为什么、不再这多陪我一下?”

  “你、什么意思?”气息就在耳边发出,觉赶忙问道。

  “就像这样,与我相拥。”悟说,“…我是你的潜意识、你的本能、你的欲望、你不愿面对的情感和你不想记起的故事。为何,不与我拥抱?”

  “我、为什么要接近你?”觉嘴上说着,却让悟轻轻搭着手臂,抬不起身子。

  “你想啊,与我共舞的话。”悟歪过脸来,看着靠在肩膀处的觉,“…困了就可以闭眼,饿了就只要开口。不用为了工作天天喝咖啡,不用为了查案天天睁眼睛,不用再看谁的脸色、躲避谁的厌恶。”

  “……!”觉倒吸一口凉气,久久不能平复,“…如果、如果这样的话,她们……”

  “谁?”悟问,语气平缓地说,“我们的宠物?我们的朋友?那都是麻烦的事情,我们可以听之任之,当耳旁风放了,然后去找寻和满足快乐。”

  “但是、如果没有她们的话……”觉说着,仿佛沉迷于悟的说辞,手已开始抱上悟的背。

  “哈啊~没有她们的话,我们就是自由的了,再也不需要负责任。”悟笑着说,也抱上了觉,“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读心,不用管谁的感受。”

  “你、你……”

  “来吧,拥抱你的本能。我是你的饥饿、你的欲望、你的攻击欲。”

  悟说着,情绪也激动起来。

  “这样下去无忧无虑,哪怕成为一个动物、一个废物。就像是恋恋那样……”

  “——?!”一个熟悉的名字,忽然让觉清醒起来。她猛地抬起身子,挣脱了悟的怀抱,接着给了对方一掌。

  清脆的声响在白色的涟漪中绽开。

  安静了好久。

  “……”悟接着耳光侧过脸去不再说话。

  “我的妹妹,就算是你也不准胡说,只有我可以开这个玩笑。”觉瞪着悟说。

  “…哈哈哈,”悟听了笑出声来,“把这话录音下来,写成文字,你自己看看这矛盾不矛盾。”

  她们其实都很清楚,别人是怎么看待恋的。但是,似乎谁都可以说,因为管不到人家,唯独自己不该贬低自己的家人,更不能成为那样的存在。

  “我决不会放任你胡来,更别提和你同行。”觉冷冷说着,看着悟站起身来。

  “啊,我知道。你终于醒了。”悟撑起身子,望向觉,“…你要回去了吗?这算不算逃避我呢?”

  “我警告你,别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胡作非为。”

  “那需要你不再过度消耗,代替我的使命,自己去表达那些情感了。”

  “……”

  觉背对着悟,悟看着觉。

  “你要消失了吗。”觉问。

  “不会的,当你压力大的时候,我依旧会帮你分担。”悟回答。

  然后又无声起来,过了好久。

  “悟。”觉叫了一声。

  “嗯?”悟应答。

  “…在回去之前,”觉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悟,又蹲了下来,“你能否回答我,『我是谁?』”

  “……”悟抬头和觉对视,过了一会也答不上来,“…我不是人生导师,我只是你。你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明白呢。”

  于是觉也低下头去。

  “但是。”这时候,悟却又展开双臂来对着觉,吸引了觉的注意力,“…和先前不一样,‘本能’现在告诉你,你需要给自己一个拥抱。”

  “如果是这样的话。”觉看着那胸怀说。然后她前倾,双手向前,抱住了那个自己,温暖又柔软。

  “嗯,觉……”

  悟拍拍觉的背。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借我的嘴巴,对她们说出、‘谢谢你’。”

  相拥后,白色的涟漪逐渐平缓,波纹散去,一切重归宁静。

  觉闭上眼睛,仿佛和对方合为一体,回到了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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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2-7 23:44: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9章 · 来去自如

  见觉迟迟没有醒来,白鹭斋里的大家都没有办法了。几人眼对眼相互望着,躺在那的觉仿佛呼呼睡着,而桌上那碗给她的雪花酪都已融化了。布都、蕾米和文已意识到觉当时的反应并不简单,现在感到谜题又多了一个,同时又觉得当时可能不瞒着觉更好点。四个人形围着桌子坐在一起,有些尴尬。

  “……”

  于是沉默许久,唯一知道部分情况的弦汐自觉愧疚,让觉这样受累,站了起来。

  “?”

  大家都看向她。

  “…唔。”

  弦汐扫了一遍三人,看着那些疑惑的眼神,她又坐了下去。思索片刻,她打算先说些最后的事情,也把自己关于为什么会打到蕾米的推测讲讲。

  毕竟,现在除了矿难的整合、岩缘家的分析以及琉求岛的情况外,还多了个她刚刚提到的“悟”。

  “弦汐,不必冲动。觉这般情况,错不全在你。”布都拍拍弦汐。

  “但是弦汐小姐,我还是很在意你刚刚说的那个‘悟’。”文看着弦汐。

  “……估计觉就算醒着,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吧。”蕾米摇了摇头。

  弦汐看看这一桌的人:仙人、鸦天狗、还有吸血鬼。她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也就只有幻想乡能做到这个地步,然后回忆着,有些害羞地开口了。

  “我以为觉还记着的……实话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弦汐看着那碗都化成牛奶的冰。

  “这应该不算秘密吧。我就把我知道的给你们说说……”

  然后弦汐便组织语言。她将那在琉求岛的最后,因为无法静下心来回到现实中而不知所措时,突然折返重新出现的、那个自称是“小悟”的觉说给了大家。

  她想起悟说什么“自己是本体为了缓解压力而自然生成的‘本我’”。因为放心不下她,所以又回来指引弦汐挥拳打破环境回到现实,而蕾米挨的那一拳大概也是这里的折射。

  她还记得,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悟还偷偷抱了她一下。她自己也无法说清,但感觉那也是觉的作为。

  不过说出来了,还能算是“偷偷”么……

  “——那啥,你们知道‘本我’是什么吗。”弦汐生前的专业似乎有所涉及,但她忘记了。

  “不晓得。”布都听得有些半懂不懂,她以为这是单纯的分身。

  “嗯、也就是说觉小姐精神分裂了?还是人格分裂……”文推测说。

  “不至于,看起来不像,听起来也不像。”蕾米把手搭在嘴边思着什么,“…老师她、咳咳、觉在小说里提到过,后来我去找帕琪了解,这似乎是心理学的名词。”

  于是目光便从弦汐聚焦到蕾米身上。

  蕾米撩了下头发,顺势再拿起放酸梅汤的杯子来,自信地微笑着解释。按照她的了解,蕾米说,所谓“本我”就是那个藏在内心中的,像动物一样的存在。

  “说了跟没说一样……”弦汐和文吐槽。

  “喂!”蕾米喊了一声。

  “唔、似乎稗田家的史官有所记载,说觉的妹妹是‘本我的妖怪’之类……”布都则真在思考,“如此类推,大致是所谓‘放浪形骸、内外皆空、不为律法所束、不为道德所缚’的状态罢。”

  布都说着,想着恋的状态,然后顺便踩了一下和她的太子大人作对的佛教。

  “呵、内外空……疯癫罢了。”

  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布都身上。布都说完看看她们,都是一副“这家伙在说什么呢”的表情,以及“怎么就分析出来了”的震惊。

  “诸位看着我做什么。”

  “你说呢?”蕾米和弦汐同时反问。

  于是安静了会。她们几个脸凑近了一点,看着对方然后点了点头,似乎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这样的觉大人似乎有些、可爱?

  不不——读心的觉妖怪,地底的领主,控制心灵的存在,真的能用“可爱”来形容吗?毕竟觉平时都是那样一副无精打采、有些冷漠正经,甚至感觉高高在上的态度。

  但是向来被读心的她们,还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讨论读心者的心。而那个被认为“全知全能”的觉,现在就因为虚弱躺在那里。

  “也就是说那些拥抱、还有直白的语言,是觉小姐心中压抑的……欲望和需求?”文理解了一下,向几人确认。

  于是乎目光轮转一圈,现在终于落到了这个经常不合时宜地出现、又似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天狗记者身上。

  文看三人表示同意的眼神,忽然感觉有种使命感涌上心头。仿佛是一本冗长的小说,她作为里面的某个背景板终于要登台演出的感觉。有些兴奋。

  “啊呀呀。这么久了、看来我也要发力了吗!……”

  她放下了相机和团扇,收去桌上的书和笔。

  “虽然知道了这些趣闻很激动,但在下更想知道的是,觉小姐为什么会这样?之前我都以为她不需要那些的,悟和她本人的反差居然如此之大。”

  文说出这个问题后,大家便思考起来。

  布都认为,觉妖怪天性如此,只是从来压抑着而已。弦汐则顺带提醒诸位,认为觉是妖怪,但也是个女孩子,那些表现是她本该有的。蕾米则认为觉妖怪可不像人类一样短命,“女孩子”什么的也太幼稚了。

  当然,她说完后就被一阵吁声整得炸毛。

  “——等等。我感觉很明显的,你们不觉得她平时其实很别扭吗。”弦汐举起手来,“她社恐啊。”

  “社恐吗……社恐是是何意啊?”布都不知道这个名词的意思。

  “就是‘社交恐惧症’。嗯,原来是社恐吗,我还以为是她不想说话呢。毕竟都可以读心。”蕾米说。

  “…说到底,是那颗眼睛吧。”弦汐比划了一下,“读心的能力…让她依赖又无奈吧。”

  谈话声逐渐只剩下弦汐和蕾米这两位。文听着她们的讨论,也自己分析着,顺便拿出文花帖来,记录下她们的谈话。

  『蕾米: 你这么说倒是…这么强悍的能力,她居然会无可奈何。』

  文写下这话来,习惯性地在旁边备注上“蕾米欣赏觉”。

  『弦汐:你不能只在需要她的时候说她方便……而且她也不是工具。』

  文也记下这话来,又疾笔“弦汐护着觉”。但是想了想,她又在旁边补充上“被迫限制能力的妖怪”这样的字。

  『蕾米:(喝了口水)嗯。说起来还有职位的原因吧?她管着地底来的,这个身份让她、不得不舍弃很多。』

  文观察着蕾米的举动,抄下来这话来。她在旁边评论着“蕾米似乎感同身受”,写着写着,她打算把两个姐姐的共鸣点记下来。

  可稍作分析,她脑袋里有了答案,刚把钢笔划出墨水,她眼中映入那“被职位和身份限制”的自己的字迹。她忽然愣了一下,没有谁察觉到这个表情。

  “……”笔尖在纸面上顿着,有些漏出墨来。

  “文?”这时,一样在旁边听着的布都叫了声她,“你怎了,不是说要大展身手,怎还是干着记者的勾当。”

  于是弦汐和蕾米也停下谈论,看向文。文感受到目光,忙收起本子和笔来,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饮料。

  “啊、咳咳……”文笑着挥了挥手,“哎呀,职业习惯职业习惯~不好意思。”

  布都眯起眼来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弦汐和蕾米也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茶室里又安静下来。

  大概这里的她们现在怎么也不会知道,此时的觉正在意识的世界中和那个“悟”掐架吧。

  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微妙,她们似乎并不单纯地在等待信息交流,而是在因为觉而坐在一起思考。文看看这一桌子的人,看到桌上那张弦汐交给蕾米的金块查询记录,似乎只有她不知道那什么岛之中的情况了。

  叹了口气,她拿出团扇来扇风。

  “嘛,那个……”文想说直接开始聊,可是好像她们之间都已经知道了。

  “那个,我说啊。”但蕾米同时也开口了,似乎有些等不下去,“弦汐的记录我都看了一遍了,觉那查案的信息咲夜也早告诉了我。现在就只差她来亲自解释那个‘悟’了吧……”

  于是文乖乖闭上嘴来。

  “是的。”弦汐点点头回答。

  “那我听说,她一开始是为了查岩缘的事情。”蕾米回忆着,“你那时也是因为岩缘的事情…陷入绝望。”

  听到这话,文悄悄竖起耳朵来。

  “啊,是的。”弦汐依旧点头。

  “但你在自述里好像没有详说。”蕾米撑着脸手搭在桌上,似乎是因为等得无聊有些好奇,“那个人类的事情,对我来说是探清真相的引子,但对你意义重大,说一说吧?”

  然后文那双红瞳中,便看到桌旁边的弦汐第三次点头,低下头去思索。她在一旁等着、盼着,仿佛预感到能从接下来的话语里得到些什么信息,毕竟之前从咲夜那里旁听来的太少了,完全不够。

  果不其然地,弦汐好像注意到了文的视线。对上眼神,文立马反应过来换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然后她就见到弦汐叹了口气,摇摇头后开始回答。

  随着弦汐讲述,文终于得以知晓矿难的另一个视角的过程。她掩着记录信息的冲动,只在脑中记录下这些珍贵的讯息。再接着文听到弦汐讲着矿难视角下,那个她之前见过几回的、曾到山上买风钻的岩缘柊。

  弦汐把她看到的那个私藏金块、绘制草图、委托匠人、珍藏首饰的岩缘柊,压着自己的情绪叙说。

  再然后弦汐将要说到柊的死亡了,她沉默了一下,有些动情,看向了文。于尸解仙和吸血鬼的交流声中,她看到弦汐又把目光投了过来,紧接着她听到自己的名字。

  “文。”弦汐说。

  “啊,是的。”文于是开口。

  “……你之前见过他的。他说亡灵的信息也是你带来的。”弦汐想了想对文说,“他是个好父亲和好丈夫,即使、爱很笨拙。你知道他买风钻是为了什么?”

  文摇摇头,于是弦汐告诉她,那是为了在死后还能找到被遗弃的金饰。

  自然这对文来说,也是意料之中。她回应弦汐,赞扬这个人类的光,又可怜他的渺小和无力。文的说辞很合格,毕竟对于亡灵这种东西,她也调查过不少。

  “他是被落石埋没的。……没有痛苦,也没有生的转机。然后变成了亡灵。”弦汐有些哽咽,但还是说出来了。

  “哦,这样吗。”文回应说。

  接着弦汐又继续讲述,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她已经不会再躲避,她想把这些话,说给这些人听。

  “柊先生……他似乎不太懂表达。为了那份爱意,他把大量的精力甚至生命都搭在那个工作里,而他只是个矿工,做不了其它想里的事情。就像、就像我爸一样。”弦汐说。

  大家都安静下来,给了弦汐冷静说话的环境。

  “……”文听到那些话,忽然又想起自己刚刚写过的文字。

  “我父亲也是一样…他生前,也是个到处奔波赚钱的人。因为工作他抽不开身,又因为商人的身份他无暇陪伴我们,虽然是意外,但他给我们买了礼物,过年要回来见我们的时候……”

  “……”

  突然间文站了起来。咳了两声,她的动作看上去毫无预兆,一下打断了弦汐说话,让其他人疑惑。

  “文……?”弦汐眨眨眼睛。

  “……”文只是看着她们,没发出一个字音来。

  “怎了这是?”布都也看着文。

  “怎么了,难道给你说感动了?”蕾米趴在桌边问道。

  她反应回来,眼珠子一转,脑中快速思考,回忆着今天是不是要有什么事情要去做的,她有些烦躁。有了,她想起来今天还要向上司作报告。她想放假,是的,她想要放假。

  “……”过了一会,文朝向弦汐,“…弦汐小姐。”

  “啊、是?”弦汐望着她,一脸疑惑。

  “在下、不是来听这些儿女情长的。这样的内容有些老套了,入不了头条呀。”文说着离开座位,走向弦汐的身后。

  “欸?”弦汐不知道为什么文突然这样说,“那个……”

  “既然有效的信息我已经收集到了,”文绕了一圈,来到了蕾米座位后边,“这样的话题,就恕在下不奉陪啦!我突然想起来,还要回去向饭纲丸大人述职,下回再单独和我说吧——”

  说着,她快速掏出相机来,对准角度聚焦给那张弦汐的自述拍了张照,然后一个踏步推开门来,踩了出去。

  “欸??”弦汐不知所措。

  “哦呀?”蕾米转过身来。

  “不好,要溜!”布都反应过来,已站起身来追去。

  只见文跑了出去,然后布都追了出去,接着蕾米叹了口气,也走出去看看情况。

  但是晚了,布都脚步踩出门框时,文已经在庭院中展开那对大翅膀,随着风要扬尘而去。而布都追着,眼看就要抓上文,却不知为何地没注意到脚下,让那蔷薇缠着的灯泡绊了一跤,摔倒下去。

  文看此情况,丢了句“保重”后便振翅离去。风仓促吹过,茶室里只留下了弦汐和觉。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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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0章 · 初长既成

  虽然在那之中她把悟叫了出来,但这次,当那副身体缓缓再睁开眼时,她没有再表现出什么“自毁人设”的举动。

  “……”觉醒来了。

    看着正上方,又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觉不理解为什么白天的茶室里,还需要把那古色的吊灯打开。话说那是电力吧?明明是一派古风的装潢。她想撑起身子,朝侧方看去。然后觉看到弦汐的长发垂在那背上,看到这个在她身边的尸解仙,正望着被推开的门外。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是风的声音。

  “…嗯?”

  随后手上的感觉传来,她下意识抬起手。接着觉便看到自己的手掌上搭着仙人的手指,轻又柔。

  “?”弦汐感觉到手被牵动,才转过头来,发现觉已经睁开了眼,在看着她,“觉,你醒了。”

  “……”觉在看着弦汐,当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自然而然地垂着眼。

  “啊。”弦汐看着那眼神,又瞅了瞅自己的手,赶忙解释,“是布都要我给你把脉的。既然你醒了,我这就……”

  说着,弦汐就要把手收回。但觉似乎察觉到什么,第三只眼还不能运作,她只是推测着猜到了弦汐所想,接着握住了弦汐,不想让那手缩回去。

  “…小悟?”弦汐大脑飞速地运转,她还以为这又是那位“悟”出现了。

  “不是,是我。”觉明白弦汐都知道了,另一只手招呼对方坐近些,“…听你布都的话,好好给我、把脉。”

  “可这也不是脉搏……”

  “…那就请,多搭一会。”

  弦汐愣了一会,就只是把手搭着。真的过了一些时间后,觉才慢慢开口和弦汐说话。

  “…她做了那些事,太羞耻了。”觉说的是那个“悟”,“给你们带来了困扰……”

  “请不要这样说啦。”弦汐拍拍觉的手背,“是我、让你把那个她弄了出来。”

  好吧,似乎说不过这个孩子。觉扭过头去思索,想说你一言我一语地推辞,好像也不是办法。于是她让弦汐再靠近些,自己也挪挪身子,打算把悟的情况说明清楚。

  “还要再近一点吗……”弦汐有些害羞。

  “你都多大年纪了,也算是成年人,还这么害羞。”觉却也脸红着,然后把头枕到了弦汐腿上。

  “我才刚成年就死掉了然后成仙啊。”

  “咳、请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弦汐好像第一次给妖怪做这样的服务,不知道怎么弄才会让对方舒服一点。和觉对视着,有些尴尬,但她知道对方只是想再休息休息,所以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向后撑起身子去。

  “之前那个天真可亲的老板娘哪去了?”觉扯扯弦汐衣角。

  “…当然还在这。只是,你……”弦汐勉强看着觉。

  觉明白,她现在做的举动似乎也“正常”不到哪去,而且这里也不是琉求岛。但是她认为弦汐连“悟”的存在都知道了,也不好再矫情造作,只是红着脸侧过头去,看着弦汐腰间那串挂饰找寻借口。

  “阿燐不在…请你替代她的工作吧。”觉说,然后换了个问题,“其他人呢?蕾米还有那个记者……”

  “她们刚走,似乎都有事回去了。布都又煮药去了。”弦汐似乎默认了代替宠物的请求,回答觉,“啊对了,蕾米说你一时半会没法读心也不是好事,希望你早日康复,然后去红魔馆做客。”

  “其实就是想让我去做个人证吧。”觉笑了一声,然后把那缠着绷带的第三只眼飘来,“就算不用这只眼睛……”

  “好啦,先好好休息。当事人都不招急。”弦汐拍拍觉。

  “唔。”觉只好住嘴。

  大概现在也就弦汐比较容易靠近了吧。 然后她闭上眼睛,在想要怎么把悟的情况好好和弦汐说清楚来。思考着,周围很安静,觉看着那股天花板下的弦汐,还好对方胸部不大,不至于遮住半边视野——等等,她为什么要庆幸这个事实,难道是因为她自己也发育不良吗?

  尽管不愿承认,但现在不要扯远了,女孩子间能有什么怪心思。

  她想着,看弦汐和自己对上目光,想起前阵时间还在那个仙境里和对方的互动,想起自己浏览过的弦汐的记忆。再望向现在的弦汐,觉感到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那头黑发也在尸解之后变得长而灰了。

  这是她开导过的孩子,她用能力引导过的、她靠自己陪伴过来的孩子。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她想压住那股暖意,于是乎平着嘴唇,她举起手来摸到了弦汐的脸蛋。

  “…?”弦汐真的没招了,以前都是她去调戏和安慰觉,现在让觉主动起来了。虽然琉求岛里这样不下几次。

  这就是“姐姐”的力量吗?

  不知道呢,她又没有亲姐姐。

  然后情况似乎变得不对,因为觉的双手在她头上,一会薅薅头发,一会揉揉脑勺,一会又掐一下脸颊。

  不对,这不是“姐姐”,这是“主人”,错不了。

  “那个。”弦汐缓缓说出声来,“虽然我同意了、但是…我不真是你的宠物啊。这个概念在我生前好像不是这样的……而且、而且明明现在是你的姿势更像宠物……”

  “……哦。”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不明不白地竟然对弦汐做出这种事了,明明是为了缓解紧张,“抱歉、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倒也不用这样道歉。”

  “我…只摸过宠物、对恋恋也是这样。”

  原来“姐姐”和“主人”是一体的吗。

  见觉收回手去,弦汐缓了口气。

  然后就又这样等了一会。

  “明明才没过多久,你就已经能像以前一样了吗。”

  觉看着弦汐说。她的意思是,弦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似乎就表现得走出了阴影,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之前的生活状态相同。要不是第三只眼还在休息,她高低要看看弦汐的心态。

  “但我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了,虽然才没过多久。”

  弦汐回答觉道。她的意思是,她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用那种生活方式逃避过往了,现在是新的心态,即使表现如往常相同。要不是那第三只眼还在疗养,她高低要让觉读读看内心。

  “……”

  安静着,早已离开的鸦天狗带去的风,消散在风铃的声响中。

  “那我还真是、低估你了啊。不能读心还真是不方便。”觉笑了一声,向外侧过头去。

  “毕竟,我也‘成年’了嘛。”弦汐看着觉的后脑勺。

  “比成仙还意义重大吗?”

  “是的,比成仙还意义重大。”

  侧过头去,觉看到外面的风景。地上的阳光撒在白鹭斋的庭院里,只是安静地盖着那只在木杆上发呆的夜鹭。

  “老板娘,你找到你的白鹭了吗。”

  “…没有呢,正在找。”

  …………

  幻想乡这般闲暇。

  将距离暂时拉远,从那两个对着茶室外的二人身上,来到稍远的地方吧。在茶室的后门,连接着厨房的那走廊之上。

  一顶乌帽子悄悄躲在门后,汤药的热气升腾,这是布都给觉煎好了的药。

  “唔……”

  而这个仙人,物部布都,现在就靠着那墙边,一句话不敢出。她本来端着药前来,听到了觉和弦汐谈话的声音,便加快了步伐。可赶到门边,尚未踏入室内,她却听到了觉和弦汐谈论的内容。特别是弦汐语气平静地回答觉说的那句“比成仙还意义重大”。

  她听得清楚,心里一怔,登时停住脚步平端着药一个顺身躲到了门后面。此时就是她不明所以和疑惑的时候。

  “欸?”

  布都小声说着,把药碗轻轻放到了窗台上。

  「…怎回事?」觉妖怪一时半会读不了心,布都心里想着,然后低下头去,「弦汐方才在说什么啊?…比成仙重要?」

  “诶诶诶……”

  「还有何物重过成仙证道的?莫不成我听少了什么…」布都试图冷静,抓抓头发,深呼吸着蹲下身子去,「快想想快想想,方才她们说了什么…太模糊了听不清楚啊。」

  她想着,好像也是个“成”字开头的词汇。思来想去,她好不容易才认定那个词是“成长”,拍了下手觉得虚惊一场,然后背挺直了来。

  「呜呼。对嘛,成长,弦汐这般倒也确实……还交了好朋友,虽说是妖怪。」

  她想着,点了点头,认为是自己多虑了。反应过来,她发现里面怎么没声了,那么就再看看屋里的情况吧。于是她缓缓手搭住门框,静静把头探了出去。

  「多虑了,真是。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接着她就看到弦汐坐在地上的背影,还有觉侧身躺在弦汐怀中的动作!弦汐还动手了,觉还晃着腿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哦、不!”

  她叫出声来,然后赶忙捂着嘴巴又缩回了门外,所幸没人发现。

  「这场面我还真不曾见过!」

  她一下脸红起来。怎么回事,布都,你都几岁了,还这样害羞。

  她抱起肩膀,又挠挠头发,闭上眼扶着额头脑袋快速地运转。可惜她是个在这方面像是笨蛋一样的存在,即使是仙人,即使是女孩子。

  「——明明是我先来的哇!」

  看吧,完全误解了。

  她手撑在地上,趴在门外捶捶地板。

  「怎么回事,莫不是新创的修行之法……可觉不是妖怪吗。不论如何,究竟也是我先助她成仙、救她长生、教她仙道法术、帮她认识此间。觉怎就让弦汐说出那番话来!……」

  有着未被察觉的嫉妒发自内心。

  然后她就察觉到了。

  「不对不对!布都你在想什么,弦汐所言难道你不知晓的?你怎在吃醋生气,快些冷静下来,成长可是好事啊。」

  顺顺胸脯,深呼吸,掐个手决,再在脑后悄悄打个鸣天鼓,布都调整好了。嗯,调整好了,于是再次偷偷窥看一眼室内。

  ——觉的手搭在弦汐脑袋上啊,怎么像摸宠物一样!弦汐你反抗一下啊?

     “哦不唔!……”

     发出不被发现的羞赧声音,然后又捂着嘴缩回去。物部布都要变成“哦不”布都了。

  「呜、可恶啊,明明于上部作品我还是主角来的!怎沦落到个煮汤辅助的配角了,这等无力感究竟是!……」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而且哪来的上部作品,这比喻不太恰当。唯一恰当的,就是布都此时的情绪十分微妙。

  似乎是对弦汐成长和交往变化的欣慰,又似乎从某些方面上有点……难以言说。

  就这样没被人发现地、吭哧吭哧、哼唧哼唧地在地上一败涂地般地,抱着脑袋想了好久,布都放弃了。她还是要克制自己,还得去给病人送药,还得去看看弦汐的情况。

  「…莫再胡思乱想了。」她拍拍脸蛋对自己说,「亲昵而已,此间可是幻想乡啊,便早该做好准备的。」

  于是她撑起身子,端起窗边那碗汤药来。长吁口气,调整好之后,布都再次缓缓转过头来,把眼睛悄咪咪探向室内。

  汤的热气还未消散。

  恰此时的茶室中,那敞开的推门内,阳光下那对人又发出了谈话声。

  “你不是说布都要拿药来……”觉的声音传入布都耳中。

  “是呀。奇怪,应该快来了才是……”弦汐的话语紧随其后。

  然后两个人又沉默着。觉的脑袋被遮着看不到,但是弦汐把脸低了下去,怎么想都是在含情脉脉地对视罢!

  “哦不、哦不呜唔……”

  绷不住的声音只能说给自己听。布都端着那托盘又躲了回去。

  “……”

  「冷静啊冷静——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清……」

  抽了一下鼻子后,她颤巍巍发出小声话来。

  “…吾家有女初长成,诚身善心人皆知、呜呜……”

  然后她端起药来,最后还是要去面对那个事实。缓缓地、发抖着、她又想转过头去,踏进屋子之中。可是转眼又想到屋里那个情况。

  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冷静吗。于是布都沉默下来,看着手里那碗自己煎熬出来的、给觉服用的、还特意加了点糖的安神药。

  安神药、安神药、安神药……

  深呼吸,然后。

  然后咽了口气,她端出碗来,上仰,只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在门后发出。

  “呜哇、怎么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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