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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八乱川在蓝的辅佐之下开始了本该由紫负责的工作。 竟然要自己辅佐这个两次把自己整得狼狈不堪的黑幕，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紫大人竟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妖怪施以这种分量的信任，她更是不愿认同。 连我家的橙都还没获得八云之名，眼前这家伙却……！ 这么想着，蓝狠狠地剜了八乱川一眼。 八乱川感受到充满敌意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转过脸来，同蓝四目对视。 “有什么问题吗，八云蓝。”八乱川冷冷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没有。”蓝耸耸肩，别过脸去。 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因为自己是如此地卯足了劲，想要发现八乱川工作中的错误，以此否定紫大人的判断。 可是，却是无功而返。 对境界的掌控和管理，八乱川竟能在蓝的讲解完成之前作出理解和判断——而且，还是正确的判断。 “是这样么？”她总是这样自顾自地开始操作，毫不在意地打断蓝的讲解。 看着眼前泛起的迷雾，蓝眉头紧蹙。 纵使知道这是八乱川操纵境界的媒介，她仍旧无比厌恶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现在还没法下定论。”虽然很想把八乱川的所作所为贬得一文不值，但从结果来看，她的工作却完成得意外地好。 假以时日，她在境界的操控上完全可以同紫匹敌。 想到这个从眼前的趋势得出的推论，蓝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妖怪，她绝对无法认同。 而八乱川，也完全不认为眼前这个号称最强妖兽的狐妖有资格做紫的式神。 丝毫不掩饰对对方的不屑和敌意的两人，自然话不投机。 奔波了一整天的两人回到迷途之家的时候，已是皓月当空。 “八云……蓝。” 听到八乱川竟开口叫住自己，蓝满脸狐疑地转过身来。 “八云……”八乱川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声音还微微地颤抖着，“八云紫的身体……稍微好点了吗？” 提到紫的时候就会完全变了另一个人呢。 蓝这么想着，对眼前这个像小女生一样扭捏的女子更添一分厌恶。 “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确认不就好了吗？”蓝爱理不理地继续前行，“这样才够诚意嘛。” “是、是吗……”听到蓝的发言，八乱川像是终于找到了行动的理由，喜不自禁，“也是呢！” 话音未落，蓝的视线又一次被烦人的迷雾覆盖。 她收拾好自己半是羡慕半是落寞的心情，呼唤着自己式神的名字：“橙~我回来了~” 站在紫的房间门口，八乱川不安地绞着自己的双手。 “我、我只是来请教问题的而已！”她低着头，小声自言自语着，“完全不是担心她的身体！” “是吗？”耳边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 听到紫的声音，八乱川猛地抬头，却正好让从隙间中伸出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头上。 “法露乖~”紫的声音从隙间里传来。 “什么啊！”同上次一样，八乱川抓狂似地甩开了紫的手。 “有问题的话，为什么不进来问呢？”隙间完成了传声筒的任务之后，无声无息地合上了。 与此同时，纸门也呼地一声被拉开了。手里抓着折扇的紫笑吟吟地看着八乱川，一副恭候已久的样子。 “打、打搅了……”八乱川说着，局促不安地进入了紫的房间，跪坐下来。 “听说，你这几天干得很不错嘛……关于结界的维护。” “我可不会说这是八云蓝指导有方哦。”八乱川生硬地说。 “是啦是啦~我当然知道你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强者，让蓝跟在你身边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紫笑着摆摆手，“那么，你如此出众地完成任务，我该给点什么奖励好呢~” “你说什么呢……”八乱川不屑地说，“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愿接管了幻想乡的啊，这样一来这些就是我的分内事——” 八乱川的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 “今晚，让我来侍寝如何？”不知何时，紫已经站了起来，两手撩起长裙的裙摆。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她白皙修长的双腿上，显得分外地魅惑。 八乱川完全看呆了。她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紫两腿根部的阴影。 “反正你专门挑晚上过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吧？就算没有主仆之缘，做一晚露水夫妻总——” “不是啊啊啊啊啊啊！！”终于反应过来的八乱川满脸通红，惊慌失措地扑了过去，把紫的裙子拉回原来的位置。 “诶~？”紫拉长声音，作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本来是好心来看你的，你、你！”满脸通红的八乱川站了起来，“算算算算了！” “不再多坐会吗？”看到八乱川转身要走，紫明知故问。 “免了……省得被幽灵公主撞到，瓜田李下的……”八乱川紧张起来，又一次突兀地抬高了音量。 “那就是说，不在这里就可以了吗？”紫仍旧挂着笑脸，穷追不舍。 而八乱川却一声不吭，逃也似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回到迷途之家的时候，八乱川似乎看到蓝的脸上掠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她自嘲地笑了笑，想起自己作为借口准备的那个问题……虽然最终没能用上就是了。 她在结界的某处，观测到一条裂缝……非常奇怪的裂缝。 她不断尝试，但无论是修复还是破坏，全都无功而返。 那道裂缝仿佛只是视网膜上无法驱散的残影，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甚至，为这个问题她还硬着头皮向八云蓝发问了。 “我没看到啊……是你多心了吧？”蓝一脸优越地看着她，“果然是紫大人的期待给你太大压力了吧？” “要你废话。”无法反驳的她只能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无可否认，紫大人对她的信任和肯定的确让她喜出望外，受宠若惊。 按照现在的境况，在保持距离的条件下，应该好好跟紫相处才对的。 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获得紫大人的承认。 可是……果然在你面前我就会大乱阵脚呢。 这么想着，八乱川叹了口气。 “就这么喜欢耍我吗，紫大人……”她握紧了拳头，忿忿地说。 然而，被紫耍得团团转的八乱川并不知道，自己略过的是个多么重要的问题。 真是太幸运了。 再度造访幻想乡的少女，脑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太太幸运了。 抢到了雪冬的身体却被困死在现世的朔音，却意外地发现结界的裂缝就在自己的家门口。 她又惊又喜地接受了这份从天而降的礼物，长驱直入，毫无阻滞地到达了眼前这个世界。 空气意外地清新，跟现世的污浊形成强烈的反差。 静谧的森林中除了飞禽走兽之外，还有隐匿在黑暗之中妖怪和妖精的气息。 这就是……阔别已久的幻想乡了呢。 确信了这一点之后，她欣喜若狂，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朔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呼出。 “我回来了，妈妈。” 吐故纳新的畅快感觉刺激着她的身体，让她更加兴奋。 “那么……妈妈的藏身之地……”朔音四处张望着，最终确定了方向，“是那边……吗？” 朔音皱起了眉头——那边，是弥漫着冰冷雾气的湖泊。 实在很难想象，掌控混乱的妖怪要怎么在那样寒气逼人的环境中生活。 朔音落在了那个冰制的浮台上，冰冷的气息源源不绝地从脚掌上传上来，浸透了她的整个身心。而这一切，更让她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妈妈不可能会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朔音眉头紧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且，眼下正是午夜时分，周围连个能问路的活物都没有。 “呜！”懒洋洋地把背脊靠到了直指苍穹的巨大冰柱上，朔音又是一个寒颤，“冷死了这里……” 出师不利这个事实仿佛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她失去了干劲。 而身体失去了刚才满腔干劲的支持，也顿时疲态尽显。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朔音只好慢悠悠地飞了上天，寻觅着下一个去处。 然后，她看到了湖岸不远处，缀着阑珊的灯火，散发着阴森气息的洋馆。 朔音毫不费力地通过了馆外的结界，进入了洋馆的庭院之中。 “什么啊，还是没个活人……”朔音四下张望一番，皱起了眉头。 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朔音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带着冰冷杀气的视线。 她转过身去，抬头望向洋馆的阳台。 一双血色的瞳孔，正饶有兴味地凝视着她。 朔音扬起眉毛，一跃而起，飞到了阳台附近，向那双血色瞳孔的主人发问：“喂，那边那个长翅膀的。” 慵懒地蜷缩在扶手椅中的吸血鬼少女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咲夜。”红魔馆的馆主轻声呼唤着她忠心的下仆的名字。 “哦……咲夜？”听到这个名字，朔音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就是那个停下了时间，布下了飞刀阵却把自己困在里面的女仆吗？” “哦？”来客的话让蕾米莉亚的脸上有了怒意，“这么说来，当时咲夜还是多得你照顾了呢。” 吸血鬼苍白的笑脸上，流露出直白的杀意。 “你是她的朋友吗？”朔音不识好歹地问道。 “我啊……我可是夜之王，蕾米莉亚·斯卡莱特呢。”蕾米一步步地逼近朔音，圆头皮鞋叩在地上的咯咯声让气氛更显得紧张，“做好觉悟吧，人类！” 可是，面对着吸血鬼的暴怒，朔音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多谢你提醒我……现在的我，只是人类而已呢。” 蕾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朔音扑了过去。 而朔音的视线中，只剩下泛着红光的残影。 无论是喜出望外的朔音，还是心存疑惑的八乱川，她们都不知道，结界中的奇怪裂缝正是紫的杰作。 “难得那孩子重新理顺了现世和幻想乡之间的空间乱流，不放点什么东西进来总觉得浪费了呢。”紫这么说着，扬起折扇在空中一划，在虚空中破开一道裂缝。 “那个孩子……呢。”蓝站在一边，意有所指地重复道。 “是啊，真不想用那个中二的名字称呼她了。”紫看着裂缝里侧流动的黑暗，“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可爱的名字呢。” “不过，这可是门户大开呢？”蓝似乎对当前的话题失去了兴趣，话锋一转，“彻底地开放……这可比上一次要严重得多哦。” “目的根本就不同啦，蓝。”紫摆摆手，转而面向一脸不解的蓝，“上次只是要借用结界的力量，而这次根本就是要把某人放进来。” 蓝干巴巴地笑笑，淡淡地摇了摇头：“紫大人无非是想做个人情，让她们母女团聚之类的吧。” “有什么不好吗？如果是她的女儿的话，可不会像某个喜欢早苗的人那样危险呢。” 蓝又一次感觉到，自己主人的想法是何等的难以理解。 “这件事，要对她保密哦。”紫说着转过身来，把食指压到了蓝的唇上。 听到洋馆的顶部传来巨响，十六夜咲夜马上赶到了红魔馆的天台。 “还真是不自量力呢。”蕾米看着倒在墙边的朔音，轻蔑地说。 “大小姐，刚才竟然离开了您的身边，真是万分抱歉。”咲夜忽然从暗处出现，向蕾米微鞠一躬。 “啊，谢谢你的红茶，咲夜。”她游刃有余地端起咲夜手上弥漫着血腥气息的红茶，抿了一口。 朔音的右臂微微颤抖着，却无法动弹。 “从那触感就知道手已经被打断了呢……还要挣扎么。”蕾米说着，带着满脸的失望转向咲夜，“不过咲夜，你是怎么输给这种人的？” “这种人？”咲夜此时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正是当时让自己吃尽苦头的音操使。 “是啊，这种连符卡都用不着就能收拾掉的人。”蕾米耸耸肩。 “那个，大小姐……”虽然只是想给蕾米一个警告，可咲夜的语气中还是欲盖弥彰地展现出了一丝恐惧。 “我不觉得我这是亏了呢……”而此时，朔音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哦，还真是斗志十足呢。”蕾米扬起了眉毛，“往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咲夜。” “用一条手臂……扛下本该致命的攻击……”朔音总算站直了身子，血从她被蕾米折断的手臂上汩汩流下。 “不对啊大小姐……”咲夜隐隐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那黑红色的液体，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对，那不是血！ 黑色的蝌蚪们流动着，包裹着朔音的手臂，直到合为一体。 朔音举起右臂，细细地审视着自己黑得发亮的皮肤，满意地笑笑。 “大小姐，请退下！”咲夜猛地挡到了蕾米的前面，亮出一手的飞刀。 朔音吃吃笑着，在手边展开了半透明的琴键。 “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她的双手开始舞动，奏出行云流水般的乐章。 而拖着镰尾的黑色音符，也如潮水一般，从她的指间奔涌而出。 “断奏……[BrokenBeat]。”朔音和着乐音，宣言了符卡。 “这次……必须立即解决战斗！！”咲夜扬起银色的链子，把月时计握到手里。 “咲夜你要干——”蕾米发现咲夜一脸的忙乱，担心地想要叫住她。 可是，她还没能把话说完，咲夜就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整个世界归于寂静，只剩下月时计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回我可不会重蹈覆辙了。 咲夜吞了口口水，在心中默念着。 不会。 如履薄冰的她一步步地走到了朔音身后，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颈后的肌肤。 然后一分分地加力，让自己的手压陷了朔音的皮肤。 “好了，这回你逃不掉了。” 她把左手抬高了点，放在朔音的后脑上。 SC规则什么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可不想你在大小姐那冰清玉洁的肌肤上留下伤痕。 手起刀落，咲夜右手紧握的小刀精确无误地洞穿了朔音的后脑。 但是，利刃插入肉体的脆响，却让咲夜已经紧绷的心弦突兀地断裂了。 “做得还真过分呢……”朔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什么啊！”咲夜抓狂似地转过头去，“我明明、明明杀死了你！” 然而，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那个被她认为是朔音的人形突然崩坏了——它化作了一团黑色，由黑色的音符纠结而成的黑色。 不等咲夜有所反应，人形已经爆裂开来。音符拖着闪着寒光的尾巴，四散喷溅。 “咲夜你要干什么啊？！”时停之后的蕾米把话说完，战场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 “大、大小姐……请退下……”仍旧守在她身前的咲夜不知何时已是遍体鳞伤，满是割伤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 而对面的朔音，则是一脸幸灾乐祸。 还有在对峙两边的中间，一个个浮动着，扭动着尾巴的音符。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蕾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解地问道，“而且怎么看该退下的都应该是你吧咲夜！” 女仆的伤势让她不由得重新判定眼前这个人类的实力。 “那就……让我领教下吧！”蕾米说着，一跃而起，冲进了蝌蚪群中。 “大小姐！”咲夜失声叫道。 “啧。”几个回合下来，蕾米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判断应该没错，这家伙并不擅长体术。 可是自己的每次攻击，吸血鬼的利爪都被朔音手上附着的蝌蚪摇着镰尾扛了下来。 “锵！” 利器之间的对撞，发出刺耳而有节奏感的蜂鸣声。 那么，为什么不转入弹幕战呢？是被我压制着拿不出那个奇怪的键盘吗？ 空中浮动着的蝌蚪意外地碍事，蕾米隐约觉得自己无论行动还是思维都变得迟钝了。 她高速飞行着，听着耳边的呼呼风声，觉得自己空有优势却完全使不上劲。 “真是的！”蕾米恼火地叫了起来，“这种拉锯战有意思吗！” 满脸厌烦的她拉开了距离，身后浮现了一个个绯红的魔法阵。 “银符[PerfectMaid]！”咲夜似乎捕捉到了主人想要的意愿，抢先宣言了符卡。 “咲夜，不要勉强自己！”蕾米皱起眉头，望向已经来到自己身前的咲夜。 “还真能发挥余热呢，女仆小姐。”朔音开心地笑道，“你大概是没有想到，刚才肉搏战那些乒乒乓乓的声音也是传播信息媒介的一种吧？” “诶？”咲夜一惊。 时停过后，红魔馆的上空已经满是咲夜洒下的小刀。 银色的小刀映着惨白的月光，织成了球形的包围阵，气势逼人地指向她们的目标——蕾米和咲夜。 “咲夜……”眼前不可理解的情形，让蕾米想起了咲夜之前对朔音的描述。 咲夜茫然地看着铺天盖地，寒光熠熠的小刀，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会……” “放心吧，咲夜。”蕾米握住了咲夜的手，“我可是夜之王呢……在夜里，没人能是我的对手。” “大小姐……” “准备强行突破了！”蕾米这么说着，猛地拉着咲夜向弹幕的缝隙处飞去。 而以逸待劳的朔音，再一次奏响了她的琴键。 蝌蚪们应声而动，零零星星地点缀在飞刀阵的缝隙处，赶在主仆二人到达之前封死了所有可能的通路。 “啊啊啊啊！！”蕾米抓狂地叫了起来，把咲夜抱在怀里，气急败坏地宣言了SC，“红符[不夜城]！” 伴着蕾米的声音，红色的光柱从她身上展开，放大，最终形成了立于大地之上的十字架，血红色的光芒染红了夏日的夜空。 呼啸而至的飞刀，在红光中化作灰烬。 红光散去之后，朔音就趁着蕾米还没能有所动作的短短一瞬来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想要抓住她的头部。 可是，她没能赶上蕾米的速度。 “到此为止了。”蕾米抓住了朔音伸出的右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想要把它硬生生地勒断，“这只手，还真是碍事啊。” “我不否认……应该说，这整副躯体都很碍事。”朔音的表情很是微妙。 她的手臂上，鲜血一点点地流了下来。 “切。”感觉到朔音手臂上的异物刺伤了自己的手掌，蕾米猛地把手甩开，借着力把朔音向远处摔去。 随后，绯红色的巨大魔法阵在蕾米的身后旋转着展开了。 “[红色幻想乡]。”蕾米更加抱紧了咲夜，一字一顿地说。 蓝色的光球缀着红色的光点，旋转着，扭曲着，压倒性的强势弹幕一点点地成型。 此时，优雅与高傲终于在夜之王的脸庞上重新浮现。 借着这红色的弹幕，吸血鬼的暴怒就要掀起一场风暴了。 “不错嘛……”朔音冷冷地称赞道，不想承认自己身处劣势。 面对眼前愈发扭曲的高密度弹幕，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了。 她扬起双手，准备召出蝌蚪织成死守的结界。 可是，右手有着不详的异动——漆黑的表面之下，竟然泛出了红色的光芒。 “糟——” 拖着长长红色尾巴的蝙蝠破茧而出，让附着在皮肤表面的黑色分崩离析。 “刚才那时候被她动了手脚吗……” 朔音的右臂顿时失去生机，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不过就算如此……” 她用自己仅存的左手按动琴键，召集黑色的蝌蚪，形成了一面护盾。 弹幕落到盾牌上面，引起一阵阵哀鸣。 就是这样，步履维艰的朔音硬是顶下了一次次的直击。 直到蕾米符卡的终结。 “可恶……开什么玩笑！”蕾米高声咒骂着。 朔音虽然没能把她击破，但凭着这股困兽斗一般的劲头撑到了最后。 “轮到我坐庄了……接招吧，”朔音疲乏的声音中带着胜利的希望，“音符[深弹奏结界]！” 她抬起仅剩的一只手，开始了演奏。 黑色的音符，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荡漾开来。 远处的蕾米已经安置好了咲夜，在汹涌的弹幕中飞快地穿梭着，渐渐逼近。 单手的话，果然还是有点费力呢…… 朔音加快了指尖在琴键上游动的速度，却找不到一直以来的快感。 而且……头好痛……是刚才透支过度了吗？ 甚至，对琴键的触感都变得飘忽不定了。 太阳穴上的血管跳动着，一点一点地刺痛着她的神经。 “这要死要死的身体真不好用……”腾不出手去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朔音只好用力地晃了晃脑袋。 她第一次对这副躯体的行将就木有了具体的认识。 虽然不会马上倒地身亡，但在面对着这种程度的对手的时候做不到眼到手到的话…… 咦？ 喂？ “喂？！喂！！！！”朔音无缘无故地惊叫起来。 她扯起嗓子，把自己的音量拉到了最高点。 不是吧……开玩笑的吧！ 终于意识到最严重的问题已经发生的朔音，当即阵脚大乱。 声音……声音听不到了。 她的弹幕已经乱成一团——因为身为操纵者的自己已经看不清也摸不着弹幕的走向了。 该死……怎么办怎么办…… 蕾米绯红色的弹幕，在自己渐显稀疏的的弹幕中显得分外刺眼。 已经压不住了。 没办法了……在弹幕的掩护下逃跑吧…… 定下目标之后，朔音尽力洒出最后一片弹幕，向着雾之湖的方向退去。 即使看到蕾米的嘴唇蠕动着，她也没有心思去好奇她说了什么了。 蕾米做出的决定，是乘胜追击： “神枪[Spear TheGungnir]！！” 巨大的神枪闪耀着属于夜之王的血红光芒，再一次染红了漆黑的夜空。 “好好地品尝一下……夜之王的愤怒吧！”蕾米高声喝道，把手一甩，投出了赤色的神枪。 带着骇人的威势，神枪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呼啸而至。 朔音放弃了飞行，任由身体被地心引力牵引着，向着雾之湖的湖面坠去。 最终，她以毫厘之差与神枪擦肩而过。虽然身体被它周围卷起的气场撕扯着，可是带来的痛感却远及不上避过直击的安心。 朔音落入湖中，吞下好几口冰冷的湖水。 她浮上水面，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贴着湖面飞行，一边凭着下意识闪避着身后奔袭而来的弹幕。 红色的残影划过自己的视线，激起水花，掀起气流。 已经全身知觉模糊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躲避的资本了。 中弹、中弹。 炽热的弹丸一颗颗地打在她的背上，让她不得不咬紧牙关。 最后，她只能用仅存的力量把已经为数不多了蝌蚪捏出了一个只能用来障眼的人形，自己躲到了那个冰制的浮台底下。 在冰冷的湖水中，被惴惴不安的恐惧包裹着。 “神枪[Spear TheGungnir]！！”蕾米的手中再次亮起红色的闪光。 第二发神枪呼啸着从天而降，红光撕裂了漆黑的夜空，毫不费力地把把浮台破成两半。 而藏匿在浮台之下的朔音，被削掉了仅存的左臂。 湖面漫开一片血色，空气中弥漫的腥气让蕾米不禁吸了吸鼻子。 “我说，你还没死吧？”蕾米冷笑着，用脚尖一挑，把像死尸一般浮起的朔音翻了个身，看着她苍白的脸，“咲夜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朔音一言不发。 “还有，正好芙兰这几天吵着找我要玩具呢。”蕾米看着朔音目无表情的脸，满意地笑了，“虽然有点破了，不过反正都是要被她玩坏的，也就没什么所谓了呢。” 捕猎完毕的吸血鬼提起她收获的猎物，向着自己宅邸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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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9 21:3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