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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已完结】《东方幻岁姬》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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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1:0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1:08 编辑

夏-地底伊始,红白小道(1)


      吃过早饭后,我领着恋和姬音俩主角到书房去“洽谈”。

      “觉大人……”阿燐在收拾餐具时似乎打算向我询问些什么。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便点点头,继续忙活去了——这个是“有事之后再说”的意思。
      “那么……”待我们三人坐定,我拿出一副官方的腔调,双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你确定是要跟姬音‘组队’了,恋?”
      “没错!……”恋不知是紧张还是心虚,偷偷地咽了口口水,“咱相信姬音是最佳人选了。”
      “那么姬音呢?”
      “啊?我没什么问题啦,只是……”她稍稍收紧了眉头,“我还有一个一起行动的伙伴,她现在就在古都那里,是不是……”
      “这个看你们俩的意思了。”我微微点头,“多一人少一人都可以啊。”
      “那我稍后便去与她通知一声罢。”
      “稍等。”
      正准备起身的姬音再次慢慢降落在椅子里。
      “既然这个活动是全幻想乡范围的,那么我们地灵殿自然也有。你们不妨从我这里开始,说不定能得到对接下来旅途的有用经验……”
      “瞧姐姐你说的,好像咱俩是去打电玩似的。”
      “呵呵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啦。”
      通过读心术,我窥探到姬音内心同恋一样的无力吐槽感——虽然她依旧正儿八经地看着我。
      “好了姬音你去找你那同伴来吧。”
      “关于这点……”姬音向我阐述了她的同伴——冴月麟不愿意来拜访地灵殿的缘由。
      “这样啊……”我不禁哑然失笑,古都那边热血的笨蛋还真是不少,再这样宣传下去,地底世界就成地下格斗场了。
      “呃……我估计她也该修炼结束了。”姬音显得有些着急,“那么,我暂且告辞了,请等待我和她的归来吧。”说完她就匆匆打开房门向大门快步走去。
      “姐姐……”恋稍带担忧的眼神注视着我,“姬音她怎么了,是不是咱……”
      “不用担心,恋。”我离开椅子,走过去轻轻地搂住她,“她只是……”


      不一会后,恋也离开了书房,说是打算回房准备一下“行李”。正准备随手拿本书架上的旧书翻翻时,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啊你来啦。”
      “觉大人。”阿燐进屋后轻轻关上了门,“一切……都如你所预料的呢。”
      我放下书,对她投去轻轻的笑容,“只是根据去年发生过的事情加以推测罢了。对了,我让你帮忙准备的那些东西……”
      “全部安排妥当了。”
      “嗯,不愧是阿燐。不过待会,你最好还是挨家挨户再去提醒她们一下……”
      “咚咚咚!”大门那里传来的。
      “是姬音小姐回来了吗?”
      “应该不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说着我俩便一道去迎客了。
      “早上好哟,地灵殿的大小姐和……猫咪小姐。”打开一看,原来是鸦天狗射命丸文。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倒也算是地灵殿的又一个常客——虽然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底世界没什么新鲜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竖起耳朵听风的鸦天狗。
      “早安。请进吧,记者小姐。”
      “啊啊我就不进去了。此番来访,主要是想问问关于——”她故意拉长了音调,“地灵殿二小姐‘出访’——不不,出游的有关事宜。”
      我暗地里吃了一惊。方才决定的事情,这么快就招来了反应。不过一瞥她的内心,倒也似乎就是这么件单纯的事,别无他想。
      “这样啊……阿燐,你就跟她讲讲吧。”
      “诶诶……好的。是这样……”
      等着阿燐简短地陈述完后,记者小姐满足地收起纸笔。正当她要准备振翅离开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请等一下呗,记者小姐。”我不这么做的话她早就会逃之夭夭了,“情报是互通的对吧?”
      “啊啊是啊?”显然她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那我也向你打听一件事,”我收回了左手,“你最近也去过永远亭那边吧?”
      “昨天下午还去过呢。”
      “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或不好的消息?”
      “嗯?……”她昂起脑袋思索一番后,摇了摇头。
      “那我换一种说法……”


      估计今天射命丸文也体会到了她平日里缠着大家要小道消息的“狗仔精神”了。再优秀、清秀的记者也禁不住我这般“拷问”——我也只是想问出真相,毕竟读心术对于内心深处的东西没法一下子适用。
      最后,满载的鸦天狗还是飞走了。偌大的宫殿门口,只剩下阿燐与我。
      “觉大人……你为什么问她这么多关于永远亭的事?”
      “因为……”我指了指天上,“月亮啊。”
      “月亮?”
      “嗯。其实月亮相对于我们幻想乡的状态,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我们这儿。”
      “啊,这个我听他们说过,似乎是……潮汐?”
      “非也。幻想乡并不靠海,这般作用力对于池塘并无大用。”
      “那是……”
      “地壳。”我悠然地转身回到屋内,“就是我们这个地底世界。”
      “啊……”
      “最近,你有没有关注到动物的些许异常?”
      “动物?”阿燐或许很难肯定我的说法,毕竟她本身就是个动物。
      “对,它们对于天灾的预测往往比我们妖怪或是人类、神明更准更早。”
      最近的动物们不像往常那样活络,仿佛有什么重担压在身上一样,贴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过着以往的日子。作为读心者,我很容易便发现这个问题,却无法从它们的问题里找出答案。因为——
      问题的根源,在天上,那个巨大的球体那里。·
      “……”阿燐摆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这才让我意识到话说的有些过了。“没事的啦,”伸出手去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真是无论摸几回都不厌,“这只是我根据目前发生的状况所做出的个人推测罢了,倒也希望我在杞人忧天了。”
      “呼……那我就放心了。”言毕,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开始忙碌的一天了。
      “姐姐……”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她这种自我封闭心灵的做法,即使是以读心见长的亲姐姐,也完全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气息——只要她愿意隐藏的话。
      “嗯?”
      “姐姐你刚刚所说的……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我故作轻松的样子耸了耸肩,“都跟阿燐说过了,个人猜测而已。要是月亮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永远亭的公主和贤者还能作壁上观吗?”
      “……嗯!”恋用力地点了点头,“咱就相信姐姐的。”
      “咚咚咚……”大门外又传来了来访者的气息。我慢慢地拉开大门,是姬音和她的伙伴……大概是。矮个子的女孩子,有着一双“很有来头”的眼神,随身还携带了一副没见过的乐器。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地灵殿的主人,古明地觉。”
      “前日琐事颇多,未能来访,还请见谅。”这孩子说话颇具古风。
      “这位是我来到幻想乡后遇到的同乡,冴月麟。”
      “今有贵客登门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我学着她说话的语气回了一句。
      “呵呵……阁下真是风趣。孤游历于这片辽原许久,不想地下天地又有另一番滋味。”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请进吧……恋,快来见过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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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1: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1:12 编辑

夏-地底伊始,红白小道(2)


      盛夏之际,孤等今日得入此雄伟诡异之地底宫殿。

      孤虽久行于此片幻境,亦目睹过无边之平原,或高山深处之神社,或错综竹林间隐士之居,或冰魄雪湖畔暗红之洋房,或无穷尽阶梯后死亡之日式庭院……然现今孤亲眼身临于此,竟为此地底世界之瑰宝所折服。
      据姬音所言,此洋宅之主人乃门前娇小女子。不知其胸前所挂、宛如眼珠是为何物,每每无意与之相视,但觉得心头一紧,仿佛心中暗暗所想明示于人前。
      进了洋宅,诸君互换了礼数,便发现其余家人:一人谓之“燐”,乃火猫幻化所得,应是平日里主人左膀右臂;一人谓之“空”,乃三足乌鸦幻化所得,或是此处食客,一副觉意未绝之模样;又一人如同刺客,蹑手蹑脚,孤等不得其半点行踪,乃是主人之妹——二主人是也。
      此洋房内装饰风格互相迥异,感觉置身永无止境之走廊,而乍看之下又数不清其间门窗几何。幸得主人亲自领路,众人彳亍紧随,不消多时,来到一处温暖厅堂。虽是盛夏,炉火正旺,却不教人心浮气躁。
      待诸位入座,火猫以粗茶干贝招待。望其余人等商议大事,而姬音于孤之旁座,一一娓娓道来,方才明白:此乃夏日游园赏物之庆典。游园者,孤,姬音,此间二小姐,及各处相关人士。另,此处便是游园之伊始,而古明地氏主人所拟定之项目为:
      “坦诚相言”
      孤虽不通言语,观众人脸色,亦不得所知云云。只得劳烦姬音回复一言、回译一句。
      主人言,疑问共三处,作为回赠,姬音亦可问主人一言。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孤仿佛幽鬼附身,罹患魔怔,为此地底极阴之宅所侵蚀。料想孤等麒麟之辈,最是见不得无日之天。于是怀坐椅中,而心中缭乱,主人与姬音之对话,即使劳烦译文,亦是充耳不闻。
      忽地心头一紧。瞥向两旁,原来二主人不知何时身处此地。其人胸口亦有眼珠饰物,不同于其姊,乃紧闭之瞳。二主人见孤若有甚事,微笑宛如童稚。孤点头示意,只期冀此番会议尽快些落幕。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议毕。主人挽留孤等,同进晚宴。殊不知此处风水煞死风景,所供酒食令人眉头舒展,心中徜徉。餐毕,众散,孤于餐堂外挽留姬音。
      “今日所言,是否顺利?”
      “宽心便是!另,明日需早起,其余今日未解之事明日再言。”
      其留下简言一句,便离孤而去。孤以为,孤与其之寝室相隔甚远,不禁再度令人赞叹此宅虽阴,亦是广大。
      歇息至夜半,孤欲起身如厕。茕茕于昏暗过道,西洋琉璃之装饰愈发黯淡,约莫阵阵阴风穿透,最是宜迷路。正走着,忽地发觉身后气流有所紊乱,孤顾,竟是此处二主人嬉笑相见。其所穿着与日间无二,估计亦是夜不能寐。
      “贵客何故彷徨于此?莫非是不知归途?”
      孤诧异,观其白日会话模样,估摸着亦是语言不通。然而,今其以精巧之言诉孤,孤喜出望外——除却姬音,此乃幻境间又一人可互相交流。
      “非也。孤方才起夜,此时正值归途,不敢劳烦主人。”
      “贵客莫要拘谨于礼数,待咱如妹即可。”
      “阁下既出此言,愚姊便托大了。”
      “妙也!”其欢天喜地双手合掌,又咻地竖起食指作噤声状,“忘了,正值夜半,不得哗声。”
      “孤名冴月麟,称呼孤为麟即可。”
      “冴月麟……不愧为麒麟之种,”其摘下帽子,煞有介事地微微一倾,“咱是古明地恋,请叫咱恋恋。”
      “恋……恋?”
      仿佛失散已久的姊妹,孤等于孤之客间畅聊叙新,不觉漫漫长夜。
      “孤有一事相问。”许久后,孤回想会谈之事,“白日会晤之事……”
      “阁下莫不是毋知……”
      孤默然顿首。
      “如此……实乃易事,待咱一一道来。”恋恋略作思忖,“主要为咱姐姐对姬音姊之三问。其一为‘何故来幻想乡?’。”
      “……”
      “可惜姬音姊并无解答,应是咱姐姐心中已有一二。”恋恋顿了顿,“其二为‘到达之后,心中最为遗憾之事为何?’以及其三……”
      “其三……为何?”
      “姬音姊对咱的印象几何……”
      问题已知,然则解答,恐仅此间主人与姬音二人可知。
      “不过姬音姊作出的解答么……”恋恋故作沉寂,忽地喜笑颜开,“咱从姐姐那儿听说了,一部分,相当一部分……”
      “但请恋恋解析。”孤之于姬音,虽为同在异乡之老乡,联袂帮衬之战友,然对于些许细微私人之疑,孤并未曾深究过。此次三问,正中下怀,可管中窥豹也。
      “其一之答:‘妾本乃中华凡间一女子,正值妙龄,同时肩负学业与事业之担,不想为部下所叛,妾身受重伤而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待回过神来,便在三途川之渡船上,遇见死神了。’”
      “其二之答:‘遗憾之事……虽不曾停留于风景独好处,亦告别于不散之筵席,然……果然仍为白玉楼、西行寺氏。妾赞叹其往生轮回之勇气,可利益冲突不可避,友人之身家性命为先,故彼此决裂……’”
      “友人之身家性命”?想必姬音所道之人……
      “其三之答……”恋恋略皱眉梢,“‘古明地恋,身为童稚之形,旧为闭锁之心,容为天真无邪,魂为妖魔之性,仪为风火之行,姊为仁慈之辛,瞳为银河之星……’说起来真有些意外呢……”
      “……真乃此间主人之好问也。”
      “天晓得姐姐心中所想为何,近日来也不曾少见其多次彷徨于动物群中,亦三番念叨‘月球’‘人灾’。”恋恋略带担忧之色,“依麟之所见,可否有中华之良方,可医心臆?”
      “不敢说。孤所知之医术,仅沧海一粟。孤以为,此间主人心中所想,必是眼前或未来之祸患。善读心者,想必聪慧过人。”
      “也对。看来是咱担忧过度了。”
      恋恋悄悄背过身去,慢慢靠近浸入外景之窗。虽是地底大殿,仍有丝丝微光,宛若皎月,剪落窗前弱小、落寞之背影。孤一时语塞,欲言又止,唯有静静目送其融入周遭背景——待回过神来,恋恋已消散在茫茫夜色中,教人不得“意识”。


      不消多时,人间烟火再现,拂袖送走蓝蓝月色。
      待洗漱毕,孤信步徘徊于殿中,不期偶遇姬音。
      “早啊,姬音。”
      “呼哈……早,”其睡眼惺忪,哈欠连天,“不想麟也被叫起来了。”
      “叫起来……?”
      “莫不是此处的‘女仆喵’小姐……”
      “啊啊,也许孤起身许久后……”
      “……对了,关于昨日会谈之事……”
      “嗯?然,汝曾答应孤今日解惑——”孤故作长调,“可惜昨夜已有他人告知一二,孤已了解十之八九。”
      “唔?是也?莫不是遇见周公……”
      “……”回想起来,孤昨夜欲如厕,后彷徨于走道,再之后……宛若梦一场,此间的二小姐是否……
      “噗!”姬音莞尔一笑,“看来,尚未苏醒的亦不止我一个。”言毕,其拽住孤之左臂,“我带你去餐厅!”
      俄而,众人齐聚于桌前。二小姐——端坐于主人旁侧,且不时偷瞄此处——待孤坐下后,特意溜到孤之耳畔:“昨夜心下紊乱,未辞而别,但请见谅。”
      “昨夜?”看来昨夜之事,并非梦境。
      “稍后乃誓师证词之时。接下来一路劳苦艰辛,还请多多指教。”
      “嗯,彼此。”
      果然,稍后主人宣布“夏祭”始,暨首关“通关”之证。其赠与姬音异石一枚,曰“蔷薇石英”,是为证明亦为纪念。
      对于姬音,孤情同自身;而对于二小姐——别称恋恋——孤以为不得其心之所向,加之其“作为妖怪食人”之异闻,姑且是半信半疑。其所言之“人灾”,究竟是主观臆测,还是既定之事,亦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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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1: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地底伊始,红白小道(3)
樱花业已凋落,雨荷正值而立。穹无浩渺星空,社有谷物郁葱。
春困不觉凉意,秋乏亦也苦闷。唯独夏季之时,昼伏夜出最好。
昨日不甘酒醉,今朝新事重重。一夜未归而已,复入世界旮旯。
地底主人语过,此间有所托付。令妹四处惬意,可惜跟随人类。
故欲借此隙间,巧用以为车舟。彼时前村后店,从此一日千里。
睡眼惺忪迷惘,心明眼亮豁然。早早作好打扮,快快前去接客。
客者不多有三,恋与麒麟与音。何苦白日不睡,偏偏走南闯北?
皆是千年孽缘,害得心慈手软。
遥想千年之前,彼女仍为生灵。诧异于其勇敢,不惧妖魔鬼怪。
当时戏为童言,枉自订立小约。谁料后事难料,命运戏弄情运。
西行妖树觉醒,吞噬人间鲜活。彼女以为己任,解数封印无果。
无奈利刃向腕,鲜血撒遍方圆。追悔彼时莫及,百无此时聊赖。
此生不复见君,蒙蒙黯黯淡淡。不期不若预期,复遇胜过邂逅。
彼女幻化亡魂,并无身前记忆。唯有紧紧一拥,了却此间哀愁。
涕零之于微笑,胸口依然痛乐。届时终身相许,以报千年之恋。
是故有所担当,不可闭门谢客。
幻境新来异客,姓姬名音之女。阎魔以为乏术,打发其至白玉。
起初并无他事,幽幽与之融洽。怎奈又一异客,尾随姬音归家。
彼女幸为麒麟,身怀特异之血。幽幽明面相迎,暗中不怀好意。
终究摊了底牌,双方牟利奋战。倘若未能出手,其将永不复存。
闹得两家分离,从此恐两茫茫。幽幽谢绝外出,只得代为赔罪。
一路胡思乱想,不觉已至殿门。
地底并无阴晴,依旧撑起伞架。今日橙随蓝去,便是孑然一人。
门随吱呀声开,人随再会声来。恋麟音三人行,迷迭香百里香。
阔步行于队首,恋并无几差别。紧闭内心之妖,不可信不可应。
左挚琴右举弓,麟尾随于队末。白玉事件起因,何方奇人异士。
姬音一袭白裙,气色好了些许。宛若入水石块,掀起多少波澜。
主仆伫于门前,目送三人离去。读心者似有言,但其终未道出。
互相道了礼数,挥手张开隙间。再挥又是一门,门后乃是神社。
二人诧异不已,唯恋拍手称快。短暂回神过后,再度别于隙间。
今日委任之事,就此告一段落。
昨夜雨疏风骤,浅眠不消倦皱。堪堪乜至月升,匆匆行至筵羞。
夜风略撩裙摆,星辰屈指可数。宴席张灯结彩,众妖觥筹交错。
萃香振臂高呼,看似醺醺未醉。迟到先罚三碗,佳酿一饮而下。
问及白日操劳,只是苦苦一笑。鸡鸣酣然入梦,犬吠百鬼夜行。
萃香乃造事者,酒宴必不可缺。彼女之酒葫芦,若九天之银河。
除却幽幽挚爱,萃香亦是手足。明月下姊与妹,明月上帅与将。
酒过三巡众散,唯留二人续杯。
无意提及一战,雄师出败兵归。萃香剑拔弩张,眼冒不甘之火。
再者提及二战,分兵出月酒归。萃香开怀大笑,口流不甘之涎。
倘若再有三战,幸为帐下所用。萃香君子一言,搂葫鼾声如雷。
屏息如法炮制,隙间送其归殿。不想巫女未眠,跣足开门迎客。
怨及白日访客,安顿醉鬼卧榻。终究人形少女,不抵梦魔侵袭。
深夜不便叨扰,明早还需接送。观清朗之天象,知天下将大乱。
哂笑嘲笑哭笑,闲愁凝愁幽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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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1: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1:21 编辑

夏-地底伊始,红白小道(4)


      “着~火~啦~”

      “……唔嗯……”
      “有小偷!快来人呐!”
      “……?”
      “赛钱箱——”
      “啊!”我慌忙从榻榻米上爬起,跣足散发地冲到神社正门口,看到那宝箱还好端端地待在那儿,方才松了一口气。恰巧东方鸡鸣一声,默默抬头,仍未破晓。
      “……”稍稍有些尴尬,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泛红的脸。倒不是怕被人撞见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连续数日的噩梦已成为困扰我的一大因素——甚至可以跟那永远空空荡荡的赛钱箱相媲美了。想到这儿,耳边总会响起“灵梦是个好贪财的人哟”之类的诋毁。作为博丽神社的巫女,我的主要收入来源便是别人的奉纳。但……
      “诶,真是,世风日下……”挠了挠头,我打算再去睡个回笼觉。


      “……”迷糊中,仿佛有前门被拉开的声音。
      “……”好像有谁从走廊上跑过来了,是来找我退治妖怪的么?两个?四个?嗯……好困,让我再陶醉一会儿……
      “哟,灵梦,好久不见呐!”很明显,有人闯进了我的卧室,这声音……“咱可不是来找你玩的,咱……”
      “咱什么咱?”我很不情愿地将身子转回朝门口的方向,就这么横躺着打量不善的来者。
      “早……不对,一点都不早了,灵梦,快给咱起来!”古明地恋不由分说地一个跨步走上前来,硬生生地把我拽出了卧室。
      “喂!”闯进房间的就她一个,那么剩下的恐怕就在走廊上等候着。我可是就穿着一条短得要命的睡裙,就这么……
      回过神来,人已经站稳在房间外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那个不会日语的麒麟,还有那个之前冒冒失失穿越进来的女孩子姬音。我舒了一口气,舒得莫名其妙。
      “嗯……早上好,灵梦。”姬音稍稍尴尬地打量着我,“原来巫女在不干活的时候穿的都这么清凉……”
      “还不是恋恋硬把我拽出来!”我没好气地回道,“你们容我去梳洗打扮一番。”
      “都是女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恋恋插了一句。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回过身去把门重重地带上——不,是故意什么都没听到。


      “……嗯,这样就好了。”在经过繁杂的“梳妆打扮”之后,系上了我标志性的红白蝴蝶结。要穿好这一身可真不容易……我想起入门的那时候,关于服饰的教育……噫,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轻轻移开门,柔和的阳光正好洒满了屋内,穿着白袜子的脚踩在暖和的地板上,令人精神焕发。我下意识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才算是一天的正式开始。


      “……你说什么!”听着姬音平静十分的说明,正在吃柿饼的我没差点呛着。
      “所以说啦,这就是姐姐安排的‘夏祭’啦,咱……咱……”
      “换言之,灵梦可以要求我们帮你完成一个任务,而相对的,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证明’。”
      “什么证明?印章么?”
      “不,就是各种各样的……石头?”
      “石头?”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个穷得叮咚响的神社,各种花岗岩、鹅卵石倒是要多少有多少。“我这里都可以开采石场了,你要多少随便你拿。”
      “这可不行,你亲手挑拣出来并交给我们的,那才有意义。”
      “好吧好吧……”我慢慢地喝了一口茶,“那么,‘任务’又是什么?”
      “你想一件事,交给咱么去做!”恋恋满是期待地看着我。这让我有种看着小孩,又要陪他玩过家家的无奈感。
      “嗯……那么你们会解梦吗?”
      “解……梦?”
      “直说吧,最近我老是做噩梦,关于什么失火了,失窃了,失财了……”
      “这在我们外界有一个专有名词——穷醒。”姬音半开玩笑地说道。
      “穷醒……哈哈,真贴切呢!”恋恋在明白了她的意思后,开朗地大笑起来;麒麟小姐在听过姬音的翻译后,也一改平日眉头紧锁的模样,千金一笑。
      “什么嘛,连你们也调侃我……知道我生活困难还不施以援手……”我噘着嘴吧,眉头略皱,计上心来,“说到援手,你们倒是可以帮我解决这么一件事……”
      “哦?愿闻其详。”


      正午未至,趁着阳光还没有火辣辣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人赶到了人间之里。这里的人们就像一个个路人角色一样,每天都绕着太阳转,活脱脱追着胡萝卜的小驴子。他们对于我等的到来并无意外,唯独意外的是……
      “哟,这不是灵梦么?难道今天人里有妖孽daze?”
      “魔理沙……”我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你今天不是被魅魔叫去训练了吗?”
      “诶,那个变态教官,居然叫我去干那种事……不可能的啦daze。这不,趁她不注意,溜出来……”说着说着,她意识到我并不是独自前来,“咦?你身后的这不是……姬音和麒麟小姐么daze?原来如此,今天灵梦请客daze,那请务必……”
      “怎么可能啦!”我反驳道,“正相反,是她们在帮我打工呢。”
      “啥?她们俩?”
      “不止哦!”恋恋咻地从魔理沙身后蹦出来,只要她愿意隐藏气息,就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有咱呢。”
      “呜哇,吓我一跳!”魔理沙连忙向侧边一跃,“原来是三个人。嗯……”她又好奇地跑到姬音跟前,盯着她胸前的大口袋里看,“这么多护身符daze,是……拿去卖的吗?”
      “对头!”我自豪地挺起胸膛,“今天她们死皮赖脸地来叨扰我,我就大发慈悲地给她们分配这个任务,得来的钱……”
      “由你私吞?这可不行daze!你们一定要盯着灵梦叫她请一次啊。我跟她每次出去,都是她蹭我的daze……”
      “行了行了魔理沙!”我推搡着让她赶紧走,“说不准魅魔在这附近找你呢,赶紧逃跑吧。”
      “诶这倒是……算了不多说了!”她一把跨上扫帚,“我就先溜了,你们加油daze!”
      “好了好了麻烦终于跑了……”我看着魔理沙飞的愈来愈快,逐渐缩小成一个小黑点。“大家,开工吧。恋恋自己去人里东侧,姬音和麒麟小姐一起去西侧——”
      “诶等等,为啥咱是一个人,姬音姐姐她们就能一块去啊?”
      “麒麟小姐不会日文,需要姬音帮忙翻译嘛。”
      “哼。说到翻译,咱也会呢。”说完,她拽着麒麟小姐像模像样地谈论起来,好像还真的能语言互通呢——反正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行吧行吧,你们仨就一起在大街上叫卖吧,只要能卖完就可以了。”
      “咱们去卖东西,你去干嘛?”
      “我?我可是雇主!我就在铃柰庵旁边的饭店等你们啦。”说罢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你们可别私吞了!”


      金色的……山丘……
      置身于金色的土壤堆积而成的山丘中……不,弯下腰,捧起一把土来,这才发现这土是用金币垒起来的。随手一挥,金币撞击金币的声音,如同泉水叮咚一般映照在沙漠旅人的耳畔。放眼望去,钱,漫山遍野的钱,此起彼伏的钱,天地一色的钱——这里是钱的世界……咣当!
      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像是用金币揉成的雪球,命中了后脑勺,心中却无比舒畅。连忙回过头来……
      “扑通!”
      “唔……好痛痛痛……”我揉着后脑勺,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木制的天花板,身后是木制的地板,而屁股还搁在木制的长椅上。木头,木头,都是木头……!
      “该死!我黄金的宝库到哪里去了?”
      “什么宝库?咱看你是睡糊涂了吧!”从视野的右边探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脑袋,脑袋上巨大的帽檐将该死的木制天花板遮得严严实实。
      “恋恋?”我调整了姿势先落在地上,再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姬音和麒麟小姐也在,原本空空荡荡的饭店依旧是空空荡荡。
      “你们这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你在说什么啊?”姬音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我,“现在都是下午了,我们方才好不容易把你那些破烂玩意儿卖光,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这样啊,我说怎么浅浅地一睡,再小小地摔一跤头会这么昏……”我随口回答道,但很快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下午了?东西呢?卖光了!”
      麒麟小姐仿佛猜到了我的言语,一个劲地点头。
      “哦吼吼,看来是我上午等你们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已是黄昏。那,一共卖了多少钱?”
      “多少?没数多少,你自己看吧……”姬音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在两者接触的那一刹那,我就听到了令人兴奋的声音。
      “唔哦哦哦!”这一小袋金币对这人里的人来说,似乎不算什么,但是……但是,这能吃得上多少顿热饭啊!“不可思议……真是难以置信,你们怎么卖出去的?”
      “这个嘛……”恋恋邪笑着看向姬音,姬音面色绯红地哼哼出几句:“别问了啦……你们俩也别说出去。”
      “算了算了,我不过问手段,只要结果令人满意就行了!”我急忙将钱袋占为己有,随后招呼着她们坐下:“店家,拿菜单来,今天我要开庆功宴!”


      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吃的时间第二长的饭了。从将要黄昏时上菜,到明月当空时才往回走。只可惜我和姬音都没有成年,否则再加上两坛好酒,嗯……
      白天辛辛苦苦赚来的金币少了一半,即使这样我也很满足了。许久未曾感受的饱腹感让我难以入眠,在给她们仨分配好房间后,我换上睡裙,无聊而又满足地在房间里徘徊。
      终于感觉好些,正打算去入眠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伴随着一股酒气——袭来。我叹了口气,就这么跑去玄关。在那边等着我的,是我的另一个“忘年交”——八云紫,以及另一个经常蹭住的——伊吹萃香。
      “哈,阿紫你还真会挑日子来呢。”
      “你在说什么啊灵梦?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来了,我还能睡得着么?今天感觉比当年退治白玉楼、妖怪山都要累啊,不过累得开心。”
      “呵呵,看来我送来的不速之客还是帮了一点小忙的。”
      “果然是你搞的鬼啊……”
      “哦对了,萃香她喝醉了,今天——”
      “是是我明白,让她再住一宿。”我从阿紫那里接过这个醉鬼,“怎么就不见你喝醉过呢?和鬼共饮,居然灌醉了鬼还能全身而退?”
      “我也曾经醉过哦……”她两眼脉脉地望着斜上方,“就那么几次吧。”
      “……”
      “啊,你快些进屋吧,夜风凉,小心冻坏了身子。”
      “嗯……”目送着她返回了自己的隙间,又安顿好了萃香,终于打算睡下时。
      “哦,忘了还有一件事!”
      我跑到堆放杂物的房间,东找西找翻出一块精致的鹅卵石,相传这可是博丽神社的镇社之宝……之一……大概吧。
      我拿着石头,蹑手蹑脚地走进姬音的房间。看着她们俩同席而眠的样子,我由衷地笑了笑,并将鹅卵石轻放在她叠好的衣服上。
      “约定好的,这是给你们的‘证明’。谢谢你们今天为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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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1:26: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1:29 编辑

夏-秘林牵线,洋馆垒石(1)


6
月16号    晴
      今天是外出采购食材和原料的日子——虽然早已不是人类的肉身,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会好好吃饭的。
      上午早早地起来了。据上海和蓬莱所言,今天魔法森林里的魔兽也没怎么怠惰——嘛,对我的军团来说,只要“那位”不出现就没什么难度,反而稍稍打发一些时间还能收集到有价值的素材。
      和预期中一样,我们顺利地抵达了人里(人间之里)——对于没有“城市”的幻想乡来说,人里已经算是相当发达且受各个种族喜爱的综合性物品集散中心。萝卜和糯米的价格倒还乐观,但作为原材料的布和棉花就……
      有了剩余的时间,我还去了铃奈庵一趟——听魔理沙说,最近小铃家进了一批“有意思”的怪书。上海和蓬莱以“书店妖气太重”为由,坚持浮在大门口做哼哈二将。正巧红魔馆的女仆长也在书店——似乎是在为那位不动的大图书馆甄选藏品。不经意间问起修缮工程——那位姬音小姐上次带着一帮小妖精们大闹了一番,略有所耳闻——女仆长无奈地摇摇头,可能被魔炮打散的建筑只能一块一块地再造起来?(魔理沙她好强啊~)
      最后,淘到了一本连标题都丢失一部分的古书,《正〇〇之死》。书只有薄薄的几页,大致浏览一下,似乎是一个悬疑事件?正巧下一批的人偶后天才能开工,姑且是为剩下的时间找到了乐子。




6月17号    雨
      啊~平静的早晨。与其感受到照射在脸上的阳光而慢慢醒来,倒不如把雨点滴答滴答的节奏当作鸟鸣。
      昨天回来后一直埋头于那本奇怪的书,莫名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地被上海和蓬莱拉进了浴室,嗯……
      再次清醒时,脸已经被热水熏暖和了,身子则浸没在清澈的水面下——嗯,泡澡,在夏天的早晨,因为百无聊赖而泡澡,因为昏昏沉沉而泡澡,因为舒服而泡澡。曾经身为人类的我,现在仍旧改变不了过去的习惯,坚持泡澡对身体有益——只是,偌大的浴缸,仅我孑然一人,未免……
      呜~头稍稍埋进水里吐泡泡……心情稍微好点了。
      上海和蓬莱这类的自律型人偶虽然不怕水,但长时间浸泡在热水里还是对术式有害的。她们只能乖乖地坐在浴缸旁边,跟其他我制作的人偶一样。这感觉就像是几十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你一个人泡澡,就算都是人偶恐怕也没人能适应得了?
      说起昨天看了一小部分的那本书——我们大家一起看的,一个女孩子(就算是妖怪),大晚上的看这种略带恐怖的故事还是……


      “我记得是看到——‘提起这个,那女孩该是正直者八人组里唯一一位女性吧’。”上海——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可爱,擅长近战格斗和保护,是我的左右手。
      “嗯,唯一一位女性。”附和着的是蓬莱——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另一个小可爱,擅长远距离攻击和搜集情报,和上海是一对对子。
      上海和蓬莱——是我在魔界生活时就一直陪伴在我左右的伙伴,也是我最先制作成功的作品。后来移居到魔法森林来,做出来的人偶强度就远不及当时的了。她们俩虽然工作万能,生活亲密,不过欠缺了一些语言功能——准确来说,当她们两个彼此之间距离过远时便不会再发声,因为在其中一个说完话后,另一个必须重复一小段——这也算是美中不足了吧。
      “嗯对,似乎是告一段落了……”我仔细回忆起昨天看过的剧情,“大家认为所谓的‘小丑’和‘最后逃出的女性’分别是谁呢?”


      沉默。
      沉默到连水滴从没拧紧的水龙头缓缓落下、融入水池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通过这么一个“故事会”来开发人偶自主思考的能力,还是太强人所难了。虽然在简单的推导之后,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无人来对,未免还是有些孤单。
      曾几何时,习惯了孤单的我,有了魔理沙这般要好朋友的我,在一群亲自创造的人偶中左拥右抱的我,还是被困于孤单。偶然有前来投宿的旅人,虽然热情地接纳了他们,想要随口聊上两句却又不知从何讲起,结果就变成了“兀自缝缝补补,不会理睬来客,甚至夺门而出也不会介意”的评价。
      ……真是的,我在想些什么。姑且将我认为的答案告诉大家吧。

“咳咳——”所有人偶听到了主人的示意,都投来关注的目光,“我认为,最后逃出的女孩子是三号美丽者;小丑是二号 早起者。”

      “……”大家没什么反应,倒像是被训话了那样地看着我。
      “不信吗?”
      “怎么会是不信?只是这里——”她拿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脑袋,“转不过来。”
      “嗯,转不过来。”
      “呃,那你们听听我的依据吧。
      第一段中,用到的‘他’说明小丑为男性,所以美丽者排除;
      第二段中,早起者并未被小丑杀掉;
      第三段中,美丽者被小丑带走,且美丽者、早起者都目睹过跳舞的巫女;
      第六段中,聪明者已经告知,剩下的四人中有一个是小丑;
      第十二段中,‘他’疑似为早起者的另一个人格,早起者的小丑人格害死了自己;
      最后,疑似被小丑藏在洋馆里的美丽者逃出,精神失常。以上。”
      “……”
      “真的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叮咚~”门铃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蓬莱已经飞到门口去打探了。很快地,她飞回来进行了报告:“是上次来过的姬音小姐和……一个没见过的麒麟小姐。”
      “嗯,辛苦你了。”
      “好吧,泡的时间也够长了,是时候该……你们几个,能帮我把换的衣服拿来吗?”
      “对不起,主人——”那几个人偶发出不友好的声音,“家里已经没有能换的衣服了。”
      “什……”
      “你忘了吗?上次魔理沙来‘借’走了好多,不知道作什么用途,至今未归。”
      “魔理沙啊,那就没办法了……啊不对!那我要怎么出去待客啊?”


      “吱呀——”
      “哦爱丽丝终于来了,你——你刚刚在洗澡吗?”姬音惊讶地看着我。
      “嗯算是吧,你们俩来的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呢。”
      “两个人?不,还有咱~呢~”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两根纤细的胳膊环绕着我的小腹,还差一点将我身上仅有的一条浴巾弄掉了。
      “呀~”
      “嘻嘻。”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古明地恋——这个不知所踪的熊孩子。
      “呃原来你也在啊……”重新理了理浴巾,“你们不介意我这样子吧?”
      “我是不介意啦……”姬音尴尬地笑了笑,从她生动的眼神中,我仿佛感觉到她身体里所寄宿的另一面——
      “听说外界的女性洗完澡都这样居家呢。可惜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浴巾不掉下来,只好让她们帮我提着啦。”她们,指的是不提前告知没有可换衣服的人偶。
      “其实这需要一点技巧,要不要我来教教你?”
      “不不不算啦。呃,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个事,你们还是快进来吧,外面雨都要飘进来了。”




6月18号    多云
      昨日匆匆来访的姬音一行三人,并不是来看我刚洗完澡的模样的(当然),而是……烦啦,反正就是我给她们分配任务,再承认并奖励她们便是。
      我所委托的事情便是:在魔法森林里搜集素材——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真正值得拜托他人的事,就当是替恋恋留下又一个难忘的夏祭印象吧。
      夏日淅淅沥沥的雨丝直到今天清晨才有所收敛。昨日窝在家中,姑且是学到了一些外界先进和流行的东西——虽然裹浴巾试了好几遍还是没成功,一次次的滑落,可能跟我的身材和肤质有关……
      啊对了,为了更好地帮助她们完成任务,我还在昨天赶制出一个新的人偶——京都。京都会陪着她们完成……呃,希望能够完成。
      顺带一提,给她们准备的奖品——萤石不错。
      嗯,因为是一早起来写的,先搁笔小可。我也趁着好天气,出去替魔理沙找找雨后的蘑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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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1:36: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1:42 编辑

夏-秘林牵线,洋馆垒石(2)
2015年6月17日。
      姓名:京都
      身份:战斗兼向导型人偶
      主人: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使用年限:未知
      ……
      以上为基本信息登陆。


6月17日
      21:12  诞生于魔法森林的“爱丽丝小屋”。主人为 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
      21:15  幻想乡基本信息灌输完毕。
      21:20  跟随主人前往会客厅。认识了姬音、冴月麟和古明地恋。三个人要求展示技能,然后令桌子和椅子在空中飘浮了20秒。
      22:00  所有人回房睡觉。进入休眠与一般警戒状态。


6月18日
      00:00  系统自我修正。
      00:10  被名为“上海”和“蓬莱”的人偶唤醒,XXXXXXXX。
      02:59  XXXXXXX完毕,进入休眠与较高警戒状态。
      06:59  到时自动觉醒,自我检查。
      07:00  被蓬莱和上海要求制作四人份食物。至07:30期间,依次制作了烤面包、热牛奶、培根卷、煎鸡蛋。、
      07:31  被蓬莱和上海要求打扫房间。至08:00期间,依次擦拭家具、扫地、拖地。
      08:01  被蓬莱和上海要求叫醒所有人。
      08:02  走进主人房间,以跳上主人身体的方式叫醒了主人,被主人教训了。
      08:05  走进姬音房间,以拉开窗帘的方式叫醒了姬音,被姬音教训了。
      08:08  走进冴月麟房间,以大吼大叫的方式叫醒了冴月麟,冴月麟不高兴。
      08:12  走进古明地恋房间,古明地恋不在房间。向主人汇报该况,取消叫醒古明地恋的任务。在走廊上看见了古明地恋。
      08:30  所有人开始进餐。从主人身上获得能量。
      09:15  跟随姬音、冴月麟、古明地恋三人出门,任务为搜集材料。
      09:20  返回小屋拿取姬音没有带的便当盒。
      09:30  遇到了名为“毛玉”的怪物。使用了浮空术控制了毛玉,姬音使用了符卡“初弹『弹幕见习者』”击败了毛玉,获得不值钱的素材×10。
      09:40  古明地恋被树根绊倒。古明地恋摧毁了一棵树,获得木材×10。
      09:55  冴月麟发现一个坑洞,获得虫壳×100。
      10:20  在魔法森林西北部遇到主人。主人采了许多蘑菇,其中有毒的29枚,腐烂的8枚,外观有损的37枚,可作为魔法材料的3枚,可以食用的1枚。
      10:55  遇到了打听去路的旅人,古明地恋解答。双方相背离开。
      11:05  遇到了刚才的旅人,旅人再次打听去路,姬音解答。双方相背离开。
      11:20  遇到了刚才的旅人,向旅人打听了去路,找到了林间大空地。
      11:40  铺完了台布。三人脱鞋走上台布开始准备午餐。被要求脱鞋,不支持“脱鞋”操作,停留于台布上方的树枝上。
      11:45  午餐开始。被古明地恋要求切换至“人形”模式。


      幻想乡少见的捉摸不透的天气呢。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从早上开始,云彩叠得愈来愈厚,天空也为之愈来愈黯——然而,还是轮不到风雨的登场。此处是林间的空地,阳光宛若舞台上被汇聚的灯火一般透过云层和斑驳的树影,照亮了这黑漆漆的森林一隅。
      今天的午餐是昨天大家一起制作的便当——腌黄瓜、酱萝卜、火腿肉、五谷饭、荷包蛋、小香肠以及味增汤。女子三人一同赏味,虽是淡饭,不输宴席。音之食津津有味,麟之食囫囵吞枣,恋之食挑三拣四,我之食平平淡淡——人偶在远离主人、得不到魔力供给的情况下,会食用一种“魔法奶酪”以代替。虽然没啥味道,营养价值却极高,最重要的是不会增肥,这样就不会增加主人的负担。
      除了早上带出来的便当,餐前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菌子煲——从不远处小溪取来的净水,加以林间采集的无毒可食菌,用获得的魔法木材炖煮,飘香四溢引来了不少小动物和魔物。至于餐后,当然是当季的野果作为餐后水果了。魔法森林里若是有什么称得上是有价值的,野果是仅有的几个选项之一。
      欣欣向荣之景,最是易生心隙。阳光之下的繁荣,犹如世纪末的冰雕之花,美丽、令人心动,却又为之凋谢而担忧。自昨日被创造出来之后,分享着主人骨子里的寂寞——虽然有名为雾雨魔理沙的挚友,也有住在魔界的母亲,但是天天面对着一群人偶的她,不被人们认知与肯定的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躲在被子里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她……不清楚其他人偶被寄托了什么,“孤独”,心中只有这份感情。就算是看见蓝天白云也独自惆怅。
      正当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令人愉悦的午餐结束了。她们仨收拾完了舞台,接着寻找另一片目的地。
      可能是心中所顾忌被上苍印证。星星点点的阳光慢慢地收敛起来,周围的亮度最终不足以使人看清去路。姬音利用符卡,制作了数个小型的火把,方才隐隐映衬出林间小路。不消多时,豆大的雨点出人意料地甩落,由魔法而生的火焰还在苟延残喘时,冴月麟发现了不远处一棵可以避雨的古树。众人直径跑去。
      “扑通!”
      是首当其冲的姬音掉入了横躺在路上的另一条溪流中。一身雪白的裙子并未因溅起了水花而肮脏——准确点说,是变得漆黑一片了。这时,她们才发现脚下流淌的,是一条乌黑的溪流。不是混杂着污水或泥巴的黑,而是纯净的黑,尽管天色如此黯淡仍旧令人害怕的黑。
      冴月麟一把将她从水中拉出,跟在她身后一同浮出水面的——倒不如说是从一层水面之隔的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还有一个人影。大致看出他(或者她)高挑的身材,优美的曲线,如月般朦胧的面纱,火红的双瞳以及……右手握着的一把利剑。此剑瞬间撵走了夏日的苦闷,带来的却不是清凉与舒爽,而是冰河世纪一般的寒,无边,永恒;以及太阳光圈一般的炎,炫目,敬畏。
      不待反应过来,那人忽然眼中放光,一剑刺向古明地恋——就在那一瞬间,古明地恋遁去原形,消失了。


      “……”姬音对于身后突然出现的刺客目瞪口呆,一旁的冴月麟赶忙抽出兵器,并迎击了上去。琴弓对上剑刃,在黑夜里擦出点点火花。那刺客剑术极好,短短数秒冴月麟便有招架不住之势。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带着杀意有备而来,一对一的单挑理念已然行不通,于是尝试着用浮空法术帮助她。
      “……!”冴月麟对着姬音喊出不知名的话语。姬音一个哆嗦回过神来,立刻掏出符卡准备发动。谁料到,那些精良的符卡并未成功发动,而是尽皆掉入溪流中化作废纸;另一方面,浮空的法术也没有生效。
      “……不要枉费心机了。”那刺客一把将冴月麟顶开,冷冷地说道,“你们这里的规定……是无用的!别想着耍花招了,尔等今日便是葬身于此!”
      “果然……”姬音悔恨地看着手中的一张张废纸。看来是只能通过单纯的打斗解决问题了,此人来路不明却背景很深——毕竟能在幻想乡、博丽大结界内无视符卡规则并完全废除的,全境也找不出一个。
      出于无奈,拿出两把人偶用的长剑,分了一把给姬音——此剑能根据使用者的身材作出长度调整。当下是三人围困刺客一人,古明地恋或许会时不时显形支援。尽管人数占优,却不敢轻举妄动,果然还是等待管理者她们发现了异常、带队来支援比较好吧。
      “……想拖延时间么?”刺客冷笑道,“有胆量,竟然敢小看我!”言毕又是凌厉的一击突刺,直奔姬音的胸口而去。然而姬音却没有本能地躲开——作为人偶,“时间”这个概念比自然活物要模糊,换句话说,反应速度更快。她应该是在一片绝望、愤怒、悲哀中陷入麻木了吧。
      “咻!”
      就在这时,一个速度毫不逊色于刺客的身影斜跨过两人中间,不仅化解了那一刺击,还命中了刺客的面颊。面纱随着流血轻轻落下,露出一个俏皮可爱又冷峻无情的脸。
      再看救驾之人,如同人偶般娇小,身后还有熟悉的银色细线——这不是上海吗?这么说……
      “……”女刺客略微向后退了两步,将视线抛向了线的那一端。
      “很抱歉打搅你们了。不过竟然有强盗跑来自家后院闹事,只能在救援到来前英勇奋战了。”她摆出异常认真的迎战姿势,两只手上缠满了控制人偶的细线,身子还在因激动与兴奋而战栗着;她的身边簇拥着不下二十只人偶,竖盾,执剑,挺枪……俨然一个小小军团。
      是主人!主人来了!
      “干得不错。”女刺客随意地擦拭了一下伤口,“在不用符卡的情况下还能伤我分毫,值得嘉奖。”
      “我是人偶使,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不知阁下……”
      “抱歉呐,如果是昔日的我,作为堂堂正正分出胜负的剑士自当报上名号,”她的眼中居然流露出一丝哀愁,“现在的我,只是个无名的刺客而已。不过呢,爱丽丝,你也是这长长名单中的一人呢。”
      “……”主人皱着眉头,调整军团为更加防御的样子。
      “小心了!”她不由分说地冲向主人,一片刀光剑影之中,二人有来有回,不露出分毫破绽。不愧是主人呢,即使不用尽全力也如此强悍。一旁的姬音和冴月麟也时不时上去试图攻击,就连古明地恋也出现并混入战斗,本应该是可以轻取的……
      女刺客面对将近三十个敌对目标,似乎依旧游刃有余,一把剑舞得得心应手,身体也随着剑在舞动,不断地回避、挡拆甚至反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然而眼前这场景,可能在偷袭成功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拖的时间太久了呢。”她用不知名的气场震开众人,一把剑高高举起,“火雷神啊,听从我的召唤——”
      原本仅仅下雨的天上突然亮出了闪电,那亮度可以比肩最爽朗的晴天。托它的福得以看清女刺客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在主人的记忆中……
      紧接着出现了八条会舞动的火柱,它们像幽灵一样凭空出现,又像蛇一样游走进了女刺客的剑尖。吸收了八条大蛇的剑变得魔幻而不稳定,仿佛火山口呼之欲出的熔岩。那毁灭性的力量直愣愣地指向了主人,主人明知无处可逃,摆出了死守的阵势——我也急忙地赶了过去。


      就在最后的那一刻,赶上了。
      对于人偶来说,“死”就是这么个滋味呢。存在的抹消,物质的湮灭。我残缺的身体被强大的能量带到了主人的身上,身后是主人的怀抱,又温暖又潮湿,应该是雨水吧,希望是雨水吧。
      可是,我残存的意志也在慢慢消散,从未有过的疲倦铺天盖地般袭来。是主人抛弃我了么?断链了么?最后做出的一个自我指令,回过头去看一眼,是主人淡淡而不失歉意的一笑,这笑中夹杂着什么?应该是雨水吧,不会是泪水吧。
      我,作为“京都”的人偶,存在于此世的不足一日就此告终。我的主人呐,你到最后也果然没有使出全力呢?到了那边,你还会这般,孤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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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1:43: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1:47 编辑

夏-秘林牵线,洋馆垒石(3)


      “……那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享用完早餐后,大小姐一如既往地向我问道。

      “今天没什么安排呢;天气倒是不错,拜昨天突发事件的福,看不到太阳了呢,不妨和二小姐出去走走?反正红魔馆不是一天能修完的。”
      “……哼,连根据地都被掏空的恶魔,还会外出嬉戏吗?”大小姐不悦地抖了抖翅膀,“今天,她们会跟预定好的那样……”
      “是的。恐怕八云紫已经起来、准备把她们转移到这边来了。”
      “唔嗯……外星生物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对付呢。”
      “那么,我这就去准备迎接她们。”
      “等一下,咲夜。”在我准备背身离开的时候,大小姐留住了我,“她们来完成‘任务’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去监督了。我今天不太想会客呢。”
      “……毕竟发生了昨天那种事。虽然在明知被欺诈的那一瞬间会很痛苦,现在还是暂且瞒着她们吧。”
      “嗯。爱丽丝的事……先不要跟她们提了。”
      “……那么,失礼了。”
      离开大小姐的房间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二小姐那边去——或许在旁人来看就是转瞬的时间,亦或是根本没有消逝过时间。我,十六夜咲夜,拥有着“操纵时间”的程度的能力,这也意味着对于我自身而言的时间停滞、膨胀等将不成问题,甚至可以波及到周遭的一小圈地方。
      在之前与妖精和外乡人的战斗中,红魔馆几乎被魅魔的“十万火花”摧毁得一干二净。如果只是偶然性的内部爆炸,还可以用我停止时间的能力瞬间修缮完毕;面对全面的物理性破坏,我就束手无策了。幸好,地下室部分似乎毫发无损,包括地下图书馆和房间等一大片平日无人的地方成为了现今的避难所。
      “哆哆哆。”正说着,我就准备好了另一份餐点,现在正站在一个特殊的房间门前,“二小姐?在吗?我是咲夜,我进来了。”
推开门,二小姐背对着我,独自坐在一个棺材上,似乎是在……啜泣。
      “二小姐,你还好吗?”
      “咲夜……”她哽咽着转向我这边,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是。”
      “爱丽丝她……真的……”
      “……是。请节……”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二小姐爆发了——不同于以往的那种爆发,泪腺爆发了。
      “昨天……姐姐被那个妖怪婆婆找去,到了凌晨才回来。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也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后来我缠着随行的美铃问了半天,才知道……”
      “……二小姐……”我无言以对,只好顺势将她裹在怀里。在红魔馆面临多重考验的时机,作为当家的大小姐不能示弱,示柔;本就柔弱的帕秋莉大人也沉浸在悲痛中,只好由我……
      “姐姐好坏,最讨厌姐姐了!呜呜……”
      “二小姐……”好不容易才哄着她情绪安稳了下来。平日里好强高傲的两位吸血鬼,现今一个沉默,一个哭泣,这不禁令我心中唏嘘。自打我效忠于大小姐,在这恶魔的巢穴工作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她们有这般心碎。
      “咲夜……啊你在这里。”美铃慌慌张张地从楼上跑下来。
      “怎么了?不会是有人趁虚而入?”
      “不……”她半是惊恐半是无奈地说,“是姬音她们,她们……”
      “哦,终于来了啊。你留在这里陪陪二小姐吧,后面就交给我了。”


      虽然经过上次一役,围墙的大门没了,房子的大门也没了,这次作为“客人”来访的姬音她们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在房子前,仿佛有那么一扇大门拦着她们似的。
      “欢迎光临‘正在施工’的红魔馆呢,姬音小姐,冴月麟小姐,还有……”
      我一个激灵,将周围的时间锁定,果然成功捕捉到准备偷偷溜进来的古明地恋——她无意识的能力对我当然有效,因此每次听说她会来都要打起十二分警惕。不让尚未通报之人溜进红魔馆也是女仆的职责所在。
      “还有,古明地恋小姐。可否稍等片刻,由我引领呢?”
      “啊,嘿嘿嘿,又被抓住啦……”她无奈地吐吐舌头。
      “那么各位,请跟我来……”会客室有几个已经修好了,在安顿好客人的去处时顺便送上了红茶和点心。
      “诶呀……真是不好意思呢,又来到这里。”姬音苦笑着打量四周。
      “请别这么说。此一时,彼一时。我们认可你们作为敌人的强劲,也欢迎成为了客人的你们再次光临。”
      “……嗯?你们家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呢?”姬音看到我自然地坐在她们对面后,奇怪地问了一句。
      “大小姐今日身体抱恙,不便待客,还请见谅。”我站起身来深鞠一躬,再次坐下,“阁下等今日前来‘活动’一事,便交由我全权负责了。”
      “哦……话说我们感觉昨日疲敝,仿佛经历了什么……本想改日来访,结果一大早就被八云紫强行送过来了。真希望你别给我们什么累人的活呢。”
       ……她们果然失却了昨天的记忆吗?也好。
      “怎么会呢。就依照大小姐的吩咐,请你们帮我们修缮红魔馆吧。”
      “……”刚刚小啜一口的红茶差点又被她喷出来,“搬砖?”
      “大致是这样。毕竟是物理性地全面破坏了嘛,只能物理性地重建了。”
      “可是你刚刚说的……”
      “没错啊,怎么会‘别给你们什么累人的活呢’嘛。”我站起来又是深深一鞠,“拜托你们了哦。”


      用过午饭后,勇者们继续去完成她们的任务了;我则是继续账务工作——为了重建红魔馆,大小姐以重金委请了不少妖怪来“搬砖”。因此,每日记账、按工时付钱的事便落在我头上了。至于我们斯卡雷特家族过着这般坐吃山空的奢靡生活,这资金是哪里来的,那便是“秘密”了。红美铃不清楚,帕秋莉大人也不清楚,甚至连二小姐也不清楚。只有大小姐和我清楚。
      没过多久,房间门口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所以今天见不到你们当家了?”一个稚嫩而不威自严的声音。
      “是的。阁下要是有什么要事的话,请和咲夜说吧。”美铃的声音,“这边请。咲夜?我是美铃。我带客人进来咯。”
      “好的,请进。”
      推开门,美铃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前,作出一个“请进”的手势;随之信步走入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影。紫色的裙子尚未抵及膝盖,一顶附有双眼的土黄色帽子盖住了她小小的头,包括那帽檐下清澈而深邃的深褐色双眼。
      “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泄矢小姐。”
      “哎呀这么见外,叫我诹访子就可以啦,咲夜。”少女名为泄矢诹访子,是妖怪之山上,守矢神社的土著神。平日里红魔馆和守矢神社也没有什么来往,今天却跳过打杂的巫女、直接由神明大人外出到访,恐怕……
      “那么,诹访子小姐是来找大小姐的?请随我来会客室,我即刻去通报大小姐……”
      “嗯,不用了咲夜。”她仰着头看着我,就像人间之里的小孩子那样,纯真又充满了不确定,“我要找的人,并非是斯卡雷特氏。”
      “那……”
      “是地灵殿的二当家她们啊。昨天听八云紫说,今天会来这里的。”
      “她们吗?她们现在应该正在……美铃,你去把她们找来,让她们待会去上午的那个会客室。”
      “好的。那么失礼了。”美铃干劲十足地跑了出去。自从红魔馆被毁后,再也没有看见她偷懒的样子呢。果然平日里都是因为太悠闲而装出来的么……
      “那么诹访子小姐,这边请。”
      “好的。今天我可要尝尝咲夜泡的红茶呢,听早苗形容了那么几次,我和神奈子都恨没这口福呐,嘻嘻嘻……”


      约莫八分钟后。
      “那么,权且由我介绍一下双方。”身为女仆,介绍如此奇特的双方也是义务呢,“这三位分别是外界的人类姬音、麒麟族的冴月麟和地灵殿的古明地恋;这位是守矢神社的土著神泄矢诹访子。”
      “恋恋就不说了——其余两位可爱的小姐,作为先一步迁入幻想乡的前辈,欢迎你们呢。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神,请多指教啦。”
      “这边才是。初来乍到,今日得以拜见神明大人,请多指教……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冴月麟不会说日语,还需要我翻译翻译……”
      “没有关系啦,不用这么拘谨的。我们神明就是在之前太高高在上才被人类冷落、因而得不到信仰的。所以,忽视种族这个隔阂便是,对吧,恋恋?”
      “嗯!咱也同意诹访子姐姐的话,妖怪和人类也要和平共处哦。”
      招呼着双方坐下后,我送上了下午茶和点心,然后默默地站在门边——主座上居然不是斯卡雷特家的人,而是两个外部势力在红魔馆洽谈……看在姬音她们暂时是红魔馆的“女仆”,倒也不算是怪事了。
      她们谈论的事情我无需关心,也不得过问。身为女仆,这时候便化身为一株长得老高老高的向日葵,静静地矗立在那儿,却又唯客人马首是瞻。在无意识地替大家添茶倒水中,我仿佛看到了昔日红魔馆来宾冷冷清清的样子。自从姬音介入幻想乡以来,听说先是被白玉楼赶了出来,又接下了道具屋的委托跑来讨伐我们,现在又在陪小孩子玩过家家的途中遭遇不测,导致幻想乡许久未发生过的一件事又……
      她的到来,究竟是……同样作为人类、又过着特殊生活的我不禁思考着。本来,需要我守护的只有这红魔馆;昨天的事,前车之鉴,相同的命运会不会落在我们头上?可能需要我的,不仅仅是这个洋房了吧……
      “哦,命运真是神奇的东西呢!”
      突然从门口传来了最熟悉的声音。还是原来的那般威严满满,还是原来的那样意气风发,还是原来的那个她。
      门开着,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推开的。大小姐拉着二小姐的手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下一秒便是登上舞台了。
      “下午好,大小姐,二小姐……”看到二小姐又找回了往日的微笑,我也顺利地笑了出来。
      “咲夜……虽然只是过路客,既然大家都到来了,我这个主人不来会会,真说不过去呢。”大小姐不怀好意地瞟了我一眼,略带娇嗔道,“你怎么不来通报一声呢?”
      “是。我的过失,非常抱歉。”
      “唔……诹访子,还有姬音你们,今天不妨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尝尝我家咲夜的手艺如何?她可不是光会泡红茶、切蛋糕的哦?”
      “是。承蒙大家关爱,今晚就由我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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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1:4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1:52 编辑

夏-秘林牵线,洋馆垒石(4)


      “大小姐……”

      回想起昨天的惨剧,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就连身为吸血鬼的我都许久未尝见识的鲜血,都已经流成河了。
      “……你家主子找我?去开会?”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穿着道袍的狐狸——八云蓝。
      “是。魔法森林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事情,主人她以为这会波及到整个幻想乡,故令我和橙四处奔走,请各处势力的头头开会。”她不温不火的语气令人不爽。但既然八云紫都这么“害怕”的话,应该真的是不得了的事吧。
      “哼,也罢。就让我屈尊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那个老婆婆吓破胆。美铃,你跟我来;咲夜,你和帕琪、芙兰她们留下看家。”
      八云蓝点点头,使用了一个术式。我们穿过由术式打开的隙间直接抵达了命案现场。尚未完全入夜的魔法森林此刻却宛如新月之夜般,没有半点光亮;平日里悠悠穿过树梢的风也躲藏了起来;原本的涓涓细流散发着诱人的味道——黑夜,加上血腥,一切的一切却不能令我愉悦。
      我甚至有些反胃。这血,不是那些动物或魔物的,而是带有一丝异界的臭味——对,是魔界。也就是说,魔界的居民在魔法森林遇害了?
      说到“魔界”和“魔法森林”,首先想起的是……
      没错,她。竟然是她?


      “虽然已经是血肉模糊了,不过凭借各位的本领,应该不难猜出这是谁的尸体吧?”不久后,各方势力依次到齐。八云紫站在尸体旁边,慢悠悠地说道,“凭借博丽巫女对妖怪的熟识、冥界剑客对灵魂的熟识、天神地神对生灵的熟识、地底领主对内心的熟识、月之头脑对医术的熟识,以及绯红恶魔对鲜血的熟识。”
      果然,应该就是“她”了。幸好八云紫没邀请魔界的那位来,否则贵为创世神的她也会当场晕过去的。
      “唔……”八意永琳仔细地借着火光观察尸体,“看似是以附带着能量的锐器刺入胸腔、破坏了诸多器官并造成了大出血而死。问题在于,这凶器和凶手……”
      “喔,不是单纯的利刃么?”
      “可以从伤口提取到微量的残存物,这是……”她仔细端详片刻后说道,“神灵的力量!虽然不知是哪位,不过很接近这位‘军神’呢。”
      “什么!我今天可是一步都没离开过神社的,对吧早苗。”那位被指出的“军神”,八坂神奈子,是与泄矢诹访子一同被供奉在守矢神社的神明。
      “是,神奈子大人。我可以作证哦,医生小姐。”这边信誓旦旦的女孩子,东风谷早苗,是守矢神社的风祝,就类似于我家的咲夜那样。
      “……我尝试着通过读心来探寻凶手的面貌,可是……”古明地觉一脸遗憾地说,“记忆很模糊,只能知道凶手是女性,而且……有一双怒不可遏的红眼。”
      “凶手能这么轻易地将魔法使致死,周围没有经过符卡对战的痕迹,又没有感受到大结界的震动,紫……恐怕……”
      “果然你也察觉到了啊,灵梦。”八云紫拍拍双手,示意我们安静,“各位,诚如各位各自推测得出的结论,凶手无视了这个幻想乡的规则,未使用符卡便放肆害命,所使凶器又来路不明。最可怕的是,凶手推测为外乡人又能来去自由地穿越大结界,再加上……”


      “大小姐!”回过神来,咲夜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你怎么了?果然还是太操劳了么……”
      “我没事,咲夜。只是……”看着正准备一同享用晚餐的姬音一行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了。欺诈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但此刻吐露真相,反倒比欺诈更加可怕。
      “果然是腹中无物害我走神了呢。”我努力挤出一个宽心的微笑,“快上菜吧,咲夜,让客人等太久可不是斯卡雷特家该有的礼仪。”
      “是。那么请先享用第一道——蔬菜沙拉配焗蜗牛。”
      “啊,芙兰,怎么可以光吃蜗牛呢?沙拉也要吃完哦。”
      “什么嘛姐姐,明明是吸血鬼却要吃蔬菜!这不奇怪吗?”
      “身为一个吸血鬼之前,你还是一个小淑女。淑女是不能挑食的,不然……”
      “好啦好啦,知道了,反正也没多难吃……”
      “饮品,各位需要哪种类型的?”
      “全都喝‘那个’吧,这可是斯卡雷特家的规矩哦?还望诸位入乡随俗。”
      “这令人不安的鲜红色……难道是番茄沙司?”
      “噗,还以为你会说鲜血呢。喝一口不就知道了,姬音?”
      “……还不赖,好像是很多种东西混合在一块了,主要应该还是红茶吧,对吧咲夜?”
      “呵呵,这个可是我个人的料理秘密。你们权且当做是红茶便可。”
      “是不是很有意思,嗯?”
      “那么接下来第二道——菌菇汤。”
      “蘑菇——吗?这么说起来昨天好像——”
      “啊,你们昨天去魔法森林帮魔理沙采蘑菇了对吧?还从她那里得到了什么奖品?”
      “额,大概是……”
      “那肯定还是我们家的蘑菇汤鲜,是吧芙兰?”
      “嗯!魔理沙虽然跟蘑菇很有缘,不过在烹饪方面还是技不如咲夜呢。”
      “承蒙夸奖。那么下一道——煎鱼。”
      “……这鱼长得好奇怪呢。”
      “很新鲜的鱼,就在前面的冰之湖里钓上来的。是不是跟你们外界的鱼不太一样?”
      “……起码这头上不应该长角吧?”
      “姬音小姐有所不知。此鱼便是以美味的角而出名的。”
      “是吗,嗯嗯……不错,真香。”
      “接下来是主菜——牛扒,搭配的是秘制酱料哦。”
      “哦哦,咲夜的牛扒,出现了!”
      “瞧你这孩子,吃的那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啊,嘴边上沾上酱料了。”
      “哪里哪里?姐姐你帮我擦擦啦。”
      “在客人面前还这么淘气,真没办法。来,头伸过来……”
      “最后是压轴戏哦——大小姐亲手制作的提拉米苏!”
      “哦哦哦这才是最关键的……怎么样?今天第一次做甜点,应该还不错吧。”
      “不错呢。大小姐的处女作,层次很明朗呢。”
      “谢谢你,咲夜,还是你指导有方啊。”


      经历了漫长的晚宴后,本该是欢送来客的时间。然而我本着她们曾经也参与摧毁红魔馆的原因,勒令她们再多做一日“苦工”,并在破败的院子里替她们安营扎寨,今晚便是露营了。
      待到夜半时分,即使是女仆长咲夜也该去休息了,却是吸血鬼意气风发的好时间。明明昨日忽来滂沱大雨,今夜月分明。苦守残垣断壁无用,不若信步庭院。我下意识地往露营地看了一眼,万物皆回归虚无,唯有灯火与虫鸣。移步至尚未被破坏殆尽的另一侧——那里成为了我现在最向往的去处。有经历了战火后倒塌、愣是拼凑出一副滑稽模样的雕塑,有烙印着魔炮的轨道、摆出奇特几何图案的观赏植物,有不再需要定期更换、已然化身活水源头的水池。由于战争打通了水池和外部一条河流之间的障碍,现在它也成为了河流的一部分,最终会流向冰之湖吧。
      沿着河流向红魔馆外走去,有一处天然的发呆场所。那片树林唯一一个林中空地,虽然白天免不了阳光的侵蚀,夜间还是不错的观星地点。这本是属于我的私人基地,然而今天,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抢占了好位子。
      待我看清是谁后,突然涌起了孩子的淘气,轻轻踮着脚尖降临于她的身后,在双手准备捂住她的嘴巴的同时,不怀好意地伸出舌头,慢慢地舔上了她裸露的肩头。
      “唔唔!”明显是被吓到了,我的手还差点被反咬一口。
      “冷静啦,姬音,是我,蕾米。”我松开她,绕到她身前微笑着看着她。
      “唔……”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要被妖怪吃了呢。”
      “哈哈抱歉啦,稍稍捉弄一下你,也是挺可爱的。这可是极其富有吸血鬼元素的打招呼方式呢,不是吗?”
      “我觉得倒像是死神,再来一趟准会令我魂魄升天。”
      姬音嘴上嘟囔着,还是稍微腾出个地方,好让我一同欣赏最佳的风景。
      “怎么,晚上睡不着么?”
      “有点,明明都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度过的,理应感到疲劳才是啊。”
      “……你还记得我们在战斗中相会的那个晚上么?”
      “啊,你是说……”她尴尬地笑笑,“我被拐走的那个晚上。”
      “本来没有那个意思的,要不是你突然精神异常又昏迷过去……今天这样能遇见也是命运,要不你再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吧。”
      “外面的事情?蕾米你不是有所了解吗?”
      “只是略知一二。今夜月色正美,是熬夜……”我话还没说完,姬音突然脸色绯红,稍有别扭地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又回过来。
      “嘻,蕾米你果然……对于一些事情尚未知晓。”
      “?”
      “这‘月色真美’,在外界除了感叹秀丽风光以外,也有‘我喜欢你’的意思哦。”
      “哦?这不是正好吗,一语双关。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我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况且,我说的是‘月色正美’,不是‘真美’啊。”
      “啊啊是这样啊……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就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些许尴尬,正想着要怎么改变话题方向时,我打量起她身上的衣物。
      “姬音你身上穿的这件……是你从外界进来时穿的那一件吗?”
      “不,这是我在香霖堂打工时买的。很适合这边的气候呢。”
      “不不不。这样说吧,虽然穿着舒服,但却格格不入啊,跟这边的风格。”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几次去人间之里时都看到,女人们都穿着夏祭时才会穿的浴衣呢。这就是这边的习俗?”
      “那不是习俗,只是千篇一律罢了。姬音你不一样,你可是外界乱入的人类,应该穿得更加有特色一些。”
      “比如说……”她话音未落,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红魔馆小跑过去。


      在咲夜买回的一大堆大号衣服中,我找出了适合姬音的一套白底天蓝色相衬的连衣裙和幻想乡的特产——灯笼裤。按照外界的说法,类似于打底裤,原本是灵梦和魔理沙她们为了避免打斗时不必要的尴尬而设计的,谁想居然有莫名的美感,后来便很快地推广了开来。
      换上后,第一感觉是我们斯卡雷特家又多了一个新成员。倘若不是发生了昨天那般事,我很是希望红魔馆能再多一个常住的人类,能为长期以来与我相依为命的、却又真正的孑然一人的咲夜找个陪伴。渐渐地,月色洒进了这边的窗户,仔细一看,这月色除了平日的宁静外,骨子里还有一丝的狂意。
      临睡前,姬音提及“劳动报酬”。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小块祖母绿。
      “祖母绿有好多积极的寓意呢,希望它能保证你们一路平安……”身为吸血鬼的我,居然也会担心这种事了,心中是多愁善感还是隐隐不安。前途命运多舛,接下来的遭遇可能远比白玉楼和魔法森林的要凶险——这便是我预见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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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4:05: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4:11 编辑

夏-永恒之亭,天地神社(1)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最近迷上了中国咏月的古诗词。这些,还有那些,一些是从铃柰庵淘来的,一些是从八云紫那里要来的,还有一些是从姬音口中记录下来的——说起姬音,那孩子,应该要来拜访此处了吧?
      虽然不太明白这些汉字的意思,姑且照着永琳教我的熟读,不仅朗朗上口,而且在面对着月亮念诗,能有不一样的感觉。说起月亮,依姬和丰姬、月夜见大人她们,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我至今还在怀念过去作为月之公主的日子:万众瞩目的傀儡女子,政治利益的最佳祭品,在获得了无上的荣耀和财宝之余,更是负担着如白开水一般、甚至连苦、辣都体会不到的日子。直到那一天,永琳调制出了我百般拜托的蓬莱之药。
      ——没错,我成功地使自己变得不纯净,沾上了永生者的恶臭。幸运的是,我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不用再兢兢业业地活着了。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心中对于月夜见气汹汹的样子暗中偷乐,对于绵月姐妹倒亦无甚所惋惜。只有永琳,作为月之头脑一身扛起我偷吃禁果的全部责任;不仅如此,还背叛了其余的将我押运至地上的同伴,并服下了另一瓶蓬莱之药,与我一同归隐在这广袤的竹林中。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永恒的生命,不老的诅咒,又能用来做什么呢?应当是读书了,将自身幻化成一座大图书馆,即使无法记住、理解哪怕一半的内容,但我相信,时间将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手段——正巧,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比竹子还不缺。
      趁着今夜月色正美,前去庭院散散心吧。外国古文看多了,总是晕乎乎的。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以镜凝视深渊,深渊将不复存在。”      在看着水中倒月时,无意间回想起从哪本书上看到的片段;如果再向水中掷一枚小石子,转而显现的就是“虚假的月”。改天将一面大镜子覆盖在水面上,估计相互显现的便是无限的像,最终是镜变成了水,还是水变成了镜呢?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永琳昨天被八云紫找去,一夜未归;今日又不曾归来,你们可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到房屋内,月亮已是悬于高空,我碰见了正在为夜宵做准备的帝和铃仙。
      “不知道诶,公主。师匠她可能又去帮忙解决什么医学问题了吧,毕竟她不管在哪都是权威呢。”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呢。要不吃完夜宵我们去红魔馆问问,帝?”
      “……既然只字未提便不辞而别,其中一定有永琳的把握吧。不用担心了,铃仙,相信她——这是我们对她最大的帮助了。”她一定是不想让我担心、甚至是一同与她涉险才故作此态吧,“话说回来,预定了一间三人房的客人们呢?”
      “应该……”
      “哟,你们都在啊。”谈话间,从走廊角落拐来四人,为首一人正有好地打着招呼,“前门没兔子看着,我们便自己进来了。”
      “啊啊是这样啊,那公主我和铃仙就先去忙了,一定要好好管教那几个偷懒的家伙!”
      “啊等等我帝!……那个,失礼了……”


      “……原来是迷了路才这么晚到。”我无奈地看着三个傻呵呵乐的客人,“要不是正巧撞见慧音,你们到明天早上就能绕出去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倒不如说不愧是‘迷途竹林’呢,我头一次来也迷路了。”姬音耸耸肩,“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妹红了……”
      “什么!你们胆敢去找那个女人!就算你们缠着她来这儿,我也会把她,连同你们一起轰出去的!”
      “……你们的关系就这么水火不容吗?”
      “……”我气呼呼地兀自喝茶。
      “好啦辉夜别生气了。”慧音赔笑着说,“我来也是有事要拜托永琳。”
      “找她?可惜她不在呢。昨天的骚动你知道吗?她第一时间被八云紫找去了,可能又是病患吧。”
      “……”慧音一脸“那就没办法啦”的样子,下一秒耷拉的脸又焕发出了活力,“永琳不在,那就拜托辉夜你吧。”
      “我?”
      “嗯。拜托你给寺子屋的孩子们上一课。”
      “……这是要我去当教师么?明明有慧音的智慧就足以胜任了啊。”
      “可是,我对于外界的文化一无所知啊。孩子们最近听厌了本土的知识,想要换换新的口味也是可以理解。”慧音双手合十作出拜托状,“今后我还会多次登门拜访、问你借书充充电呢。”
      “不——要!我最对付不来小孩子了,更不要说一教室的捣蛋鬼,那简直是对我灵魂的折磨。不过来借书倒是可以,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只要不带那家伙。”
      “……?”
      “……。”
      结果在夜宵开动之前,慧音便闷闷离开。明明是没有回报的义务教学,慧音还是投入了满分的热情。我也并不是故意要浇她冷水,只是隐居在竹林中便不用再看到那些孩子们了。在他们的身上能找到原先月之都孩子的影子,那恰恰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时间能治愈一切的伤疤,包括心中的伤疤,只是这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小石潭”,是永远亭旁边的一处天然温泉,由于此处被竹林层层环绕,故借一书中“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心乐之”的相似称为“小石潭”。除去各种人为开发的潜在温泉外,能真正环抱大自然又不易有外人闯入的只此一家。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本来期冀着再一次霸占池水的我却在更衣室不期遇上了另一个夜猫子。
      “啊是辉夜啊。我听你们家兔子说永远亭有天然温泉就来看看……莫不是打搅到你……”
      “怎么会呢。不过依你这喜欢东寻西找的性子,估计跟其他势力也能擦出点额外的火花,姬音。”
      “唉,谁让同行的另外二人在晚上一个只热衷于睡眠、一个不知所踪了。话说回来,我终于想起来今天看到你时感觉到的不协调是怎么回事了。”
      “是吗,我看着你也觉得怪怪的呢。”
      “……”她稍一低头,便明白过来,“看来我们俩想到一起去了——果然是服饰的问题吧?”
      “你这身打扮……难不成是蕾米莉亚给你的?谈不上什么滑稽,如果你能允许我称呼你为音·斯卡雷特的话。”
      “那么你又为什么穿这么多层衣服?我都准备进浴池了,你还在这里宽衣解带。难道月球的公主都是这么像洋葱一层层包起来的么?”
      “什么嘛,虽然是夏季,迷途竹林里面可是很凉快的,比魔法森林那边好多了!我这么穿不光没觉得热,还要防一防晚风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阿嚏!”方才拉开移门、说笑着往浴池走去的姬音瞬间吃了个下马威,急忙哆嗦着身子,小步奔向热水中。


     跟地上的人类共浴,细算来还是第一次。虽然之前在月之都和皇室成员、在幻想乡和永琳洗过,当面对面坦诚相见的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时,才真正有了泡澡的乐趣——毕竟,不会给彼此压力、可以放松舒展的才是泡澡。
      “……所以辉夜也是会生病的?”
      “当然!我只是不老不死而已,也是会伤风感冒、打针吃药的。”
      “这么说‘不老’还具有保养功效?”她轻轻地揉了揉我散开的长发,“上次在红魔馆交换时我就发现……你的发质怎会如此的好?应该是永琳开发了什么药……”
      “这可是我最自豪的闪光点之一呢。保养方式嘛,也不是不能说,只要……你也说点自己的故事,有趣的故事。”
      “诶你们这些当家的都喜欢听故事吗?蕾米也是,之前的幽幽子也是。”
      “……可能都是上了年纪却还有着少女的内心和外表、不想落后于时代吧。”
      “……上了年纪的怪婆婆。”
      “啊,你说啥?”
      “哇,别突然朝我泼水啊,公主都是这么刁蛮的吗……”
      “谁让你说我是‘怪婆婆’了啊。我怎么可能和八云紫那种妖怪是一样的!”我话音未落,身处的一圈池子突然开出了一个黑色的洞,坠入的同时还传来了讨人厌的声音。
      “又有人说我坏话……还真是活泼呢,月球的公主。不过谈及年龄……”


      再回来时,姬音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啊啊都忘了她也是个夜猫子,晚上还是不要说她坏话了。”我揉了揉胸口,那儿还在隐隐作痛。
      “……”
      “……”我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她。月球的公主逃荒到地上,还要看本土妖怪的脸色行事,就好比那句古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既然谈到我,上次说了工作的事,今天就说说学校吧。”姬音为了改变这个寂静的氛围努力挤出一句话。
      “好呀好呀。你们那儿的学校是不是跟寺子屋一样?或者和月之都的一样?”
      “哈,这两个地方我都没去过呢。反正就是个像工厂一样用统一批次的流水线见证了我们从幼龄变为成年的、避之不及又挥之不去的该死的温柔。”
      “……”
      “啊,抱歉,是不是说得太笼统了?”
      “没错,我还是一项项问你吧——就我感兴趣的而言。”我略作思忖,“……?”
      “服装?很死板呢,一点活力都没有,差不多就是这样……”她努力比划了半天,可惜我依然无法在脑中勾画出一点半点那奇装异服的样子。可能是我已经落伍了,也可能是那些学校的审美出了偏差。
      “……?”
      “主业是语数英……就是数学和语言了,副科有体育、音乐、美术、历史等。年级上去后,还外加物理、化学、生物之类的。”
      化学?连这么专业的东西都要学吗?外面的学生真厉害。上次永琳跟我提到过什么“酸雨”,都绕了好半天才明白一二。
      “……?”我稍稍不怀好意地问了她第三个问题。
      姬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没啦!就算我有这个心思,就算到了该来的年纪,在这种学业和事业双重挤压的生活中,哪还有空去干这种事啊!”
      如果要说起男友,可能会是妹红那样的……?该死,我都在想些什么啊,真是泡的时间太长,脑子都晕乎了吧?
      “倒是辉夜你,作为公主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吧?有没有看上眼的?”
      “就算有,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月夜见他们一手操办的政治婚姻,要我跟其他星球的王子结为夫妻……”说着说着,又想起中国传来的化蝶、七夕那些故事,有情人终难成眷属,“……真是的,搞得我现在对男人都提不起兴趣了。”
      姬音猛地往后一跳:“辉夜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哈哈,都是温泉惹的祸,酒后失言事常有,何况温泉邪?”我慢慢起身,背对着她走回更衣室,“……不过姬音你这一身的冰肌玉骨加上未成形的身材……青涩的果实,总是这么诱人呢。”
      “……你们这些个不正经的大妈,怎么都喜欢调戏姑娘呢!”姬音像是被窥视了一样身体条件反射、脸色绯红,更加可爱了。
      “哈哈抱歉抱歉,实在是太可爱了,不捉弄一下真对不起这天时地利呢。”百媚一笑,计上心来,“话说,根据古明地氏的说法,你们是来完成‘任务’的吧?”
      “啊啊……难得正经了。是这么回事。”
      “可惜,如你所见的,我这个永远亭没什么好帮忙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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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9 14: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初绫赫楪幽白 于 2021-11-19 14:15 编辑

夏-永恒之亭,天地神社(2)


      “……那么晚安了,宝贝儿。”

      随着一声轻轻的碰擦声,我小小的卧室复原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平日里五颜六色的诸位玩偶此刻正隐匿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我。其中还有一只,我最中意的那一只,被我激动地搂在怀里。
      “听慧音老师说,明天会有请来的嘉宾给我们上课……”虽然已不是孩童,但每每有除去课业的活动,总是会激动得睡不着觉。
      我叫田村幸,是寺子屋里目前年纪最大的孩子。我的志向,是成为像慧音老师那样的好老师,因此在同龄人都离去、或上山或下地的时候,我选择留在寺子屋继续学习,也兼职助教和班长。天天面对一帮淘气的小孩,或人类或妖怪或其他种族的,只要能听到一声声“小幸姐”便怒气顿消。
      “……”盯着身边的玩偶看个半天,也没能指望它能说上一句话来;倒是再一次地反省自己,是不是跟小孩待得太久了,心理停滞不前了?要是能遇到跟我同龄的“在校生”该有多好,起码能有个对照,以免以后……
      “十七岁了,年纪也不小了。我在你这个时候啊,都已经……”妈妈经常跟我念叨着这些。村子里讲究早结婚,莫说十七,有些女孩十五就当上妈妈了,这甚至还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女大不中用”,这话里总有种撵我走的意味。可是,在谈婚论嫁之前,首先要有的是真正的爱情——换句话说,“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不喜欢”……
      “嘛,想这些偏颇的东西干嘛,明天还得早点去帮忙呢……”迷迷糊糊地,双眼一睁一闭之后,阳光已经浸满了整个房间。我像个公主一样,在众多玩偶的注视中起来,又像个演员,演绎着日复一日的一套套——
      “今天,会有什么东西改变的。”不知为什么,我冒出了这个念头。


      “诶~今天没有其他老师来吗?”听到这个消息时,这才发现慧音老师摆出一张和我一样沮丧的脸。
      “抱歉,是老师没能把她请出来……“
      “她?“
      “迷途竹林里的永远亭你知道吧?‘她’就是蓬莱山辉夜。“
      “是那个落难的公主?“
      “哼,不光是个落难的公主,而且还是个宅在家里的公主!“慧音老师与公主之间的关系,据说一直都很一般——并非两人之间有摩擦,而是……
      “哟,慧音你在这里。“大门口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人影。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放荡不羁,一样的浑身散发着痞子一般的帅气——藤原妹红,慧音老师的心上人……嗯,只要有真爱,性别什么的……无视它就好。
      “妹红?你怎么……诶,你身后的这几位是……“妹红大姐的身后又多出些许人。一个正在跟其他小孩嬉戏的,应该是地灵殿的古明地恋;一个背着乐器、仿佛保镖般木讷的生人;还有一个朝老师打招呼的……
      “早上好,慧音。“那其中看似与我同龄的女孩走上前来,虽然穿着不敢恭维,倒也衬托出她不属于这片土地的气质。仔细一看,面容姣好,身材也是……”我们受了别人的委托,跑来你这里替你打杂啦。“
      “原来是昨天又见过面的姬音。怎么,什么委托……“
      名为姬音的女孩贴近老师,以只有我们仨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是辉夜啦。本来我们应古明地觉的要求,请辉夜给我们事做的;不过她付了工资,却把我们打发到你这儿来了。“
      “原来如此……你是不想让妹红知道这件事嘛。“老师笑了笑,转身给我介绍,”小幸,这位是外界的高中生姬音;姬音,这位是我的助教田村幸。“
      “你好……“在我还没回过神来时,姬音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哇啊啊啊!……这,这真是失礼了,一定是我走了神……“
      “没关系。今天要请你和慧音多多指教了。“
      “……原来如此,哈哈。“慧音老师拍手称快,”辉夜是帮我找了个代替的老师来啊;倒不如说,仅凭姬音你在外界生活十余年的经历,已经远胜辉夜家里那些破书了。那顺便问一句,她给你的报酬是什么?“
      “喏,这个。“她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长相怪异、多孔的石头,”是月球上的石头,不过是从月球上飞到地上的,据说。“
      “……那就算是陨石了。真有她的风格呢。“


      到了快要上课的时候,我站上了讲台试图维持秩序——那些正在补作业的还算正常,围绕着课桌椅追逐打闹的也习以为常,可是还有……
      “大家!”我拍了拍手,“都回到座位上去,老师们马上就要来了。”
      “老师们?”前排的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我,“慧音老师果然请到其他老师了么,小幸姐?”
      “嗯,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哦。”听到我正面的回应,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孩子们果然是听烦了陈词滥调(我也有一点点这样想过),更愿意迎接新鲜事物。
      “早上好哟大家……”慧音老师移开教室的门,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咿,今天都很听话嘛。难得能在这种时候各就各位……”
      相对的,孩子们回报以天真的微笑和憧憬的眼神。
      “估计小幸班长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今天老师请来了神秘的‘一日老师’——大家欢迎她进来吧!”
      门再次被轻轻移开。门外的人儿信步入内,门内的孩儿喜出望外。徒留二人于室外候,其着一袭幻想乡特有的衣裳,却有着未知的内心。其唤为姬音,其言外乡语,其与吾一般年纪,正值风花雪月遥遥期……
      “咳咳……”可能从未面对过这么多古灵精怪的捣蛋鬼,姬音刻意干咳两声聊以平静,“大家好,我叫姬音,是你们慧音老师请来的外援哦。”
      “……”台下的小家伙们望着台风与我们“格格不入”的小老师,意外地安静了下来。
      “那~么,从哪里开始说起呢……这样吧——”
      人类之所以为人,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获得了富含营养的熟食从而开发了智力。最早的熟食,是上天落下的闪电点燃了山林之火、进而焚烧了野兽得到的。可以这么说,人类——当然也包括其他的生命种族——在早期最重要的东西便是——
      “呲溜~”说罢,她拿出一张符卡,在数落一些听不懂的咒语后点燃了一根树枝,“火。既可以用作能源,也能用作照明、驱敌等用途。另外,根据我来到这幻想乡短短数月的观察,家家户户依然是在用蜡烛照明、用柴火作食。”
      “对啊对啊——”“那不然呐——”有些孩子按捺不住反抗的心情,甚至也在指尖上变出小火苗来把玩。
      “安静!”我忍不住站起来维持秩序,“慧音老师跟我们早就三令五申过,教室里不准玩火!”
      在局势稍稍缓和的瞬间,我瞥见姬音向我投来的微微一笑。慧音老师则是成功地管教住那些个不法分子,姬音的授课照常进行。
      然而,大家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能源?火就是一把双刃剑,若是用之不当就会产生恶果。那么天上的闪电呢?火最初也是由于雷击而产生的,从遥远的苍穹之上传来的雷击落在了地面,依旧造成了不小的能量冲击——换言之,雷电也是一种能源,而且是被我们外界的人类普遍运用的能源……
      她再次拿出一张符卡,一阵念叨后,教室幻化成了从来没见过的模样:原来的黑板被巨大的幕帘遮盖,天花板上悬吊着数排长管子和风车,一角的地上站立着看似厚重的金属箱子……
      这些都是靠“电力”来驱使的。比如,黑板上的幕布可以显现运动的画面,顶上的白炽灯……
      借助着神奇的力量,教室变得更亮更凉了,前有幕布运作画面,后有铁箱输送冷风。孩子们再也按捺不住了,尽其所能地宣泄满腹的惊奇;就连慧音老师也颇有好奇心地左顾右盼。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怎么可能有这般的先进……我是有多么的羡慕外界的人们,或许姬音所展示的也只是凤毛麟角,真正的外界……我有种一探究竟的冲动。也许,我是在憧憬不同于现在这种平凡的日子的,另一种生活。


      待到授课结束后,大家恋恋不舍地将姬音目送到院门口。
      “那……那个……”我扭捏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朝姬音跑了过去。
      “怎么了,小幸?”
      “那个……听到了如此神奇的外界景象,我终于明白我所求为何了。”我脸红着鞠下躬,“请……请务必让我跟着姬音走!姬音一定会回去的吧?”
      然而,既不是爽朗的拒绝,也不是果敢的肯定。近在咫尺的姬音沉默了。我不安地稍稍抬起头一瞥,她将头扭向一边,长度刚刚好的秀发遮住了眼眸,苍白的手捂住了嘴巴,整体静谧得像是一尊雕像。
      “我说……姬音?”
      “啊啊抱歉,”她终于再次正视我,眼中意外地噙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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