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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剑神爱德华

[转载作品] 东方/今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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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27:47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
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无路可退了。
如果被她全力一掷的小刀击中的话,不止是心脏,以她的力度,只怕所有内脏都会被震出躯壳。
不弹开的话,就会被她拧断脖颈。
“……七夜】!”

“——喝!”
所以,这一行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下意识地弹开了短刀,刀与拳相碰的冲击让我也不仅动摇起来。
就在冲击让我动摇的瞬间,倒跃于半空的她伸手抓向我的头颅。

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完了——
我就这么、死了吗?
就这么跌倒深渊里了吗?
不要——
这样的结果,我不要。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啊啊啊啊!!!

“————!”
就在我的脖颈即将被扭断的时候。
时间、静止了——
身后出现了金色的巨人。
“时间、停下来了?”
白色的人形,被弹飞的小刀,正想扭断我的脖子的冰精,气流的流动,一切都静止了。
身后金色的巨人,一动不动。
如果……琪露诺能操纵她的人形的话,那么我没理由不行。
“去吧!”
金色的人形听从了我的号令,一拳击中了冰精的腹部。
“打、打中了!”
冰精的口中吐出了鲜血。
因为时间已经静止了,所以吐出的鲜血没有掉到地上,而是就这么停留在琪露诺的嘴边。

然后——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噗啊——!”
然而,我身后的金色人形并没有消失。
“那就是…你的替身吗?”
“替…身…?”
“啊,那我就告诉你,你的恶灵的真面目,他既不是恶灵,也是恶灵。”
琪露诺就像贴在天花板上一样停着。
“你认为是恶灵的,其实是你被特定的‘箭’刺中而激发生命能量创造出来的,有力量的影像!和我的【白色相簿】相同,因为在你的身边站着出现,所以那影像就叫做…Stand——替身!”
说罢,琪露诺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直冲向我身后的巨人。

“【闪走——”
琪露诺开始挥动手腕。
“八花镜】!”
像是精确地处以斩刑一样,琪露诺的右手以一种令人惊异的速度开始了连击。
仅仅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挥出了二十四道刀光。
“呜——”
刚才我打中了【白色相簿】,琪露诺也跟着受伤。
即是说,我的替身受伤,我也会跟着受伤。
那…即使是跟不上,也要尽力挡住她的每一击。

“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无駄!!!!”
指挥着金色的人形,向着每个刀路挥拳,尽力抵挡着她的攻击。
“呜——”
虽然挡住了大半部分的攻击,但是仍旧被数次划伤手腕。
身后的替身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了。

果然,以我现在对这个替身的适应度,这样已经是很勉强了。

“【闪鞘·迷走】!”
冰精又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在我反应之前跳到了我的身旁,用短刀对准我的喉咙。

“你输了。”



“呜——”
感知到从刀上传来的凛冽杀气。
会被杀——
在我开始动作之前,那柄刀就会先贯穿我的脖子——
直觉上感到这样,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明明……
明明刚才才立下了生的意义,就这么丧命于此吗?
“不要…我不想死……”
以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对着面前的少女说道。

“什么嘛…真没意思。”
然而,和直觉相反,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消失了。
像是感到了滑稽一样,琪露诺将手上的短刀收了起来,一下子跃到了床上。
白色的人形也解体成了雾气,消散在风中。
“你…不杀我吗?”
“我为什么要杀你?目的都达成了我再玩弄你也没意义啊。”
琪露诺愉快地大笑了起来,这种程度的笑声,不禁让我有了一丝“这家伙果然还是小孩子啊”的错觉。
“可是——”
“啊哈哈,就算让我杀死你也难上加难吧。如果对你的皮层切片化验没错的话,你必须有90%以上的身体组织停止工作,生命活动才会停止,再加上你这个相当强的恢复能力。嘛,虽然和我这种杀了多少次都能完全复活的种类不太一样啦。但是切成肉片都能苏生的你,理解成有缺陷的不老不死就行了,哈哈。”
琪露诺自顾自地在床上打起了滚。
前言收回——
这个冰精……真是要有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

“不过——”
渐渐的,琪露诺收住了笑声。
“通过刚才的那次突击测验,你能理解你的背后灵了,对吧?”
什么嘛?刚才我都快死了,你还说这只是突击测验?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不就像一个笨蛋一样了吗?
“嗯……是替身对吧,只不过是能进行时间停止。”
“这么强的能力被你说成是只不过,你的架子还真是意外的大啊。”
琪露诺趴在床上,紧抱着枕头,戏谑地看着我。
“但是除了特殊能力稍微有些出彩意外,基础属性实在是不敢恭维啊,不过成长性还很高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
无声地,她窃笑起来。
“你的品位还真是特别呢。替身上下都是绿色的爱心,你的口味有够独特啊。”
“我也不想啊!”
“瞎掰,替身是人的精神力量,所以精神状态完全可以决定替身的外形。像你这种浑身肌肉还贴上绿色爱心的替身,不就说明了你是个完全潇洒的变态吗?”
真是……你这么说让我很受伤啊。

“算了,不开玩笑了——”
收起刚才的表情,冰精的脸正色起来。
“总之,所有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现在我这里少一个使魔——不,说是女仆更好,你可以在这里帮我打打下手。相应的,作为报酬,我也会交给你用以退治死徒的体术和那个替身的使用方法。”
“替身的使用方法……吗?”
“啊啊,没错。虽然我的替身和你的替身不尽相同,但是总比不训练要好得多。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你的替身现在只能停止一瞬间。我想…我至少能把你训练到五秒左右吧。怎么说,将时间静止的替身也是极为罕见地,但是就算是能将全世界的时间停止,但在只有你能活动的这段时间内仍达不到目标的话就是无效。所以,除了要训练你的替身的基础能力,也要延长你的时停时间。”
“…我有权利拒绝吗?”
“你随时可以忘记这里,然后像——仅仅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但是我提醒你,你本来就是属于这一边的人,那么——”



她摆弄着手上的刀子,将那柄刀指着仍在站着的我的胸口。
“——就不要再去做什么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的梦了。”
“————”
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决定性的。
那么,我——
还在彷徨什么呢?
明明,答案就是那么简单。

“还有……”
“嗯?”
“还有…一点问题。”
语气坚定起来。
“那个,你说过的吧,教我退治吸血鬼的体术?”
冰精很满意似的点着头。
“是有条件的。我教给你翠皮亚留给你的知识的使用方法,退治死徒的体术和替身的操纵方法。作为交换,你要做我的女仆,在你能代替我的位置之前不能离开我,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协助我的工作。我已经没有使魔了,又正好需要人协助。”
这样啊……那么就不需要考虑什么了。
“那么我做…随你喜好使用吧。”
除了…一件事。

“那个……能杀吸血鬼?”
“没错,会杀到你手酸的。”
冰精像是侮蔑一样地笑道。
“埋葬机关第四位,这样的我就算是不出门也会有死徒来找吧。毕竟三条腿的冻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死徒可有的是。”
琪露诺咂了一下嘴唇。

“说起来,你和你的替身都没有名字呢。这可真是个麻烦事。”
像是对这件事情感到麻烦一样,琪露诺按了按太阳穴。
“那个…实在是对不起,师父。”
听到了我的话,她突然回过神来。
“等等,你…叫我什么?”
“师…父……不可以吗?”
“这么快就学会套近乎了,还真是人精啊。不过……师傅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思忖良久,师傅像是想到了什么点子一样从床上跳了下来,翻找着贵子。
最终,她从柜子中拿出了一沓卡牌一样的东西。
“这是……”
“塔罗牌,不看图案就随便抽一张吧,抽出的那个牌面就是你的替身名,可以吧。”
师父将这副牌刷刷地洗了几遍以后,示意让我抽出一张。

“嗯……总觉得有点随便呢……”
“你要是有更拽的名字就自己用咯。”
从那里抽出的一张牌,上面写着【THE WORLD ⅩⅩⅠ】的字样。
“占卜的结果…【世界】牌吗?”
师父注视着那张牌,嘴里嘀咕着什么。
“好…就把你的替身命名为【THE WORLD】吧。”
“听起来好没品的样子……”
“那你想个更拽的名字啊。”
“……没有。”
虽说这种名字是有点怪怪的,但是想不出更好的名字所以只能作罢。

“然后是你的名字……因为你给我带来不少麻烦就给你取个奇怪的名字。Jack The Ripper——开膛手杰克吧。就这么决定了。”
“等——”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毕竟你是寄人篱下,规矩也是要讲的啊,况且你不是记不起来原来的名字了吗?”
反正,我现在也还只是个新生儿而已。名字之类的,都无所谓了。
而且仔细想想,这个名字也不是那么差。

“那——接住了!”
师父从橱柜中拿出一块怀表,丢给了我。
“这是……给我的?”
“嗯,毕竟你也算是跟我上了贼船,不给你点东西实在过不去。那块怀表叫月时计,是个挺老的古董了,不过如果定时上上润滑油还是能用的。你的能力是和时间有关的,用用这块怀表想必算是自我暗示吧。”
看了看那块珍贵的怀表。
那块怀表上,确实有岁月的痕迹,不过……师父叫它“月时计”,不会是月亮上的产物吧。
不过,既然妖精都站在了我的面前了,这块表是月球产品也不是没可能。

“最后——”
饱含着信赖的目光,她伸出了右手。
“还请多多关照,杰克。”


仔细想想,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自从那个时候,我们的命运,就这么钳在一起了吧。
仍然记得……师父最后说的话。
那是,怎么说呢……充满着嫉妒的话语吧。

“心中空如伽蓝之洞,这是无比的悲哀,也是无上的幸福。这可是要用很多东西去填补的。这个幸福的家伙,之后的未来到底会怎样呢?”



“呼……”
轻轻将女仆长的卧室的门扉关上以后,身材矮小的冰精叹了口气。
“——!”
在她呼出气以后,突然感到了一股不协调感。屋里的摆设没有任何不同,但忽然间像是进入了别人的房间一样不协调。
而这股不协调感,自然是来自站在窗边的修女。
“午安,琪露诺小姐。”
站在这里的金发少女,并不是琪露诺熟识的人。
而是至今以“未适应身体”的理由按兵不动的从者:Rider。
金发修女的脸上挂着一副微笑,一般来说当一个人面带笑容的时候,经常会感染她周围的人,让周围的气氛缓和起来。
“…………”
但很不巧,琪露诺并不是喜欢看到别人脸上的笑容的。
更何况Rider脸上像柴郡猫一样的笑容和像蛇一样的金色双眼只能让人想到不安的事情。

“……午安,Rider。”
而琪露诺也并不惊讶,大概是……她很早就注意到有这么一个隔墙之耳了吧。
“虽然早就听说过了妖精有能维持自己外貌的能力,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啊。虽然是外表是小孩子,但是您……已经活了很长时间了吧。”
是一直阅读手中的书本到现在吗?
Rider一看到琪露诺,就像看到有趣的东西一样摘下了眼镜放到口袋里,打量起面前的冰精起来。
“彼此彼此,只不过是一只蛇却占据了人的身体,看起来你现在很不习惯啊,那个脸上的印记就是明证,我没说错吧。”
琪露诺用嘲笑的眼神看着Rider。
而Rider的脸上,虽然仍然微笑着,但就在刚才,一丝愠怒掠过她波澜不惊的脸。玩笑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真实。

“咲夜小姐的情况如何?”
Rider合上了沾上血迹的书本——召唤出她的圣遗物,笑着问道。
“咲夜的烧已经退了,想必再休息几天就能重新工作了。”
琪露诺闭着眼,不耐烦地回答道。
“请说实话,琪露诺小姐。”
Rider摸了摸自己的右鬓。

……你指的是哪方面?”
冰精脸上的惊讶很快淹没于平静之中。
“看起来不管是广藿香小姐还是您都很爱装傻啊。”
来回地踱着,修女脚下的高跟鞋发出喀哒喀哒的声音。
“咲夜小姐的吸血冲动,已经无法用药物抑制了。”
“…………”
Rider用着非常柔和的语气陈述着。

“吸过一次血的死徒,假若不再吸血的话,就需要用自己的意志力来压抑吸血冲动。本来就需要很大的力量去抑制,能发挥出的力量自然是少之又少,但如果用药物辅助的话,就能在平时开发更大的能力。但很意外,在十六夜咲夜充当女仆长的时候,供给药剂的量微妙地减少了,但咲夜小姐毫不知情。虽然只是稍微减少了剂量,但这几年的积累也足以将咲夜小姐拖垮。从一开始的轻微头痛和耳鸣到入籍的决堤,对吗?”
Rider弯下了腰,向琪露诺鞠了一躬来表示话的结束。
金色的双眸始终注视着冰精。
“……谁告诉你的?”
“谁将咲夜小姐的用药剂量减少的?”
“呵…那只紫毛母狐狸么。不愧是翠皮亚亲自教出来的徒弟。”
疏松的声线中,却饱含着杀气。
冰精带着一如既往的冰冷,盯着面前的从者。

“但…咲夜的事情——”
冰精的手上突然现出了一柄短刃。
“和你没有关系。”
“——”
在冰精将手中的短刀掷出去以后。

“…………”
面对着飞来的短刃,蓝色的修女只是将左臂慢慢举起。
“そこですか?”
一并抬起食指和中指后,Rider面前的空气突然开始高速运动。
空气逐渐加速、回旋,形成的漩涡撕开了前面的短刀。
而这股风,也将Rider头上的黑布掀开,金色的短发露了出来。
冰精也感知到了危险,向后面跳开。

“不,有关系。”
将手放了下来,Rider和琪露诺都回复了原来的状态。
但Rider脸上的疤痕明亮了起来,看起来就像刚从动脉中流出来的鲜红血液。
而修女也显露出疲劳的神情,似乎刚才的一记风已经耗尽了体力。
“同为那只水蛭的从者,关心咲夜小姐不是我应做的吗?”
“伪善。你居然还有作为从者的自觉……呵呵,明明心里极为厌恶蕾米。嘛,虽然说神职人员憎恶恶魔也是无可非议。‘正因为是歪曲的御主才会召唤出歪曲的从者’这句话对你形容一点不差啊。”
“那只自信心极度膨大的小鬼吗…?只是个祖级的死徒,被赋予那样的眼睛就以为自己真的能控制命运了,虽然对乳臭未干有很多的定义,但是我认为这是最准确的一种。只是只蝙蝠还想得到真祖的力量,还真是滑稽。”
蓝色的从者,宣告着自己的御主无可救药。

“是吗?那就好,虽然蕾米确实是个小鬼,但是我想这种程度的觉悟她还是做了的。”
压抑了怒火,或是一开始就不曾发怒呢?冰精就像事不关己一样发问。

“好了,少给我绕弯子,你究竟想说什么,利奥波德·高尼茨?”



“哦?”
天蓝色的修女仍旧向着水蓝色的冰精微笑。
但,刚才亲切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蛇一样冰冷危险的笑容。
“您是怎么知道的,琪露诺小姐?”
身穿着蓝色服饰的少女,在冰精面前停下了脚步。
“很简单,身体流着大蛇之血还如此惺惺作态。一边说着‘神爱众生’一边杀着妇女和小孩,也就你一个极品了。”
琪露诺坐上了窗台,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嗤笑。

“呵…这样吗?很中肯的评价,我就笑纳了。”
修女稍稍皱了皱眉。
“那就切入正题吧,息吹暴风。我可没有时间被你三流的心理战术牵着鼻子走。想用咲夜让我动摇,这种程度还是不够。”
琪露诺侧眼看着高尼茨。
“不愧是Hermit,语句里满是余裕啊。看来我这个1800年的程度,挑战您还是不够啊。”
不过Rider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甚至笑出了声来。

“哈……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是想让您参战。”
“滑稽,我已经向紫许诺了不插手这场战争,和你联手更是无从谈起。”
“想必……八云紫的约束也只不过是口头上的一句话而已吧。”
“那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让您打破和紫的约定,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参战。”
“否决,为了取得圣杯而违反与旧友的约定,圣杯的价值不足以让我如此。”
琪露诺的声音中饱含着杀气。

“不,并非如此。”
完全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Rider平静地踱着。
“那我就很不理解了,你这是自举白旗吗?”
“虽然您不需要圣杯,但是……咲夜小姐很需要吧。”
“——”
咬紧牙关的声音。
琪露诺终于不再压抑着自己,杀气不断逸散出来。
令人感到凛冽的,不只是她的杀气。

噼啪噼啪——
琪露诺坐着的窗台已经被冰面所覆盖了,而明明应该很炎热的空气也瞬间冷了下来,气氛瞬间变得沉重。
“我刚才说过吧,咲夜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没错,是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想到咲夜小姐的处境就不禁扼腕,那样矛盾的存在,究竟能保持身为人的理智到什么时候呢?”
“你这…不要拿咲夜当筹码。”
琪露诺的声音出现了波动,她紧紧地咬着牙齿。
也许是正好切中了要害吧,琪露诺的气势出现了裂痕。
想必是琪露诺也感到了Rider所言不假。

“虽然身为妖精中的贤者,但是仍然无法找到让咲夜小姐复原的方式。咲夜小姐的愿望,很简单,只不过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老化死去而已,但这个世界并不想实现她这个普通的愿望,而是将她扔到了生与死的夹缝里。作为世界的守护机制之一,与抑止力对抗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而圣杯正是三御家为了绕过抑止力到达根源之涡的器皿。只要将其入手,咲夜小姐便可以不用再忍受痛苦,可以像一个人类一样老化和死去了。”
现在的Rider,比起宣扬经书的神使,更像是诱惑别人的恶魔。
“现在是我最后一次邀请你了,想要拯救咲夜小姐的话,就请以红魔馆医院的身份参战。这样的话,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毕竟圣杯也是见者有份的。”
“……”
虽然不是100%的胜率,但这无疑是最适合的方式。补充了这么一句后,Rider笑了起来。
最后的交涉。
琪露诺开始犹豫了。
从得到圣杯,让咲夜解除折磨的角度来看,Rider的提案无可非议。

侧目盯着像机关枪一样滔滔不绝的少女,琪露诺终于开了口。
“利奥波德·高尼茨,说完的话还是请回吧。就这么踏入别人的内心,就算是被杀了也无可非议。”
但是,在琪露诺的脸上,出现了犹豫与迟疑,而这表情正是Rider想要的。
会露出这种表情,也就说明她的内心已经打开了缺口。

Rider明白,在这个时候再追问的话,真的会被杀死。
“是吗?那我就不庸人自扰了。”
修女弯腰溅起了掉在地上的黑布,重新将其覆在头上。
“在缉拿,琪露诺小姐。希望下次见面,您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Rider身边逐渐聚集起了漩涡,她自己的身影也趋近模糊。
“不过,蕾米会老老实实把圣杯分给你吗?”
“无妨,那只水蛭活不到那个时候。”
对着这个问题,Rider只是轻蔑一笑。

“操纵命运之人,终会被其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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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28: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日目·深夜
【Night of Crismon】

“丫头,准备完了吗?”
“再等一下。”
晚上11点。
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将要离开雾雨邸。
一切都安排好了。
Saber尽全力消 灭Archer,而我则负责拖住灵梦。
没有什么可讨论的了,接着只要赶赴战场,完成各自的职责即可。
只是……

“…………”
无法保证全身而退。
在有符卡规则的情况下,我对灵梦的胜率也只有二八开。
况且没有了符卡规则,虽然我有【星之白金】做底牌,但是灵梦的博丽神拳更加可怕。
不,之前能在Assassin的刀下捡回一条命就足以庆幸了、
这次能做的,也只有将魔力蕴藏在血液里,在她冲击秘孔的时候用魔力与斗气抵消而已。

我能做到的,也只不过是自保程度的事情了。
如果失去了一条胳膊,或是丢了一只眼睛,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能信赖Saber,让Saber有足够的时间消灭Archer。
据Saber所说,她有足够的信心能消灭Archer,最不济也能将Archer的压箱宝具逼出来。

起居室陷入黑暗。
数年的时光。
在这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有着各种各样的珍贵回忆。
还有,最近发生的事情。
在这三天里,和Saber一起度过的早晨景色。

“怎么了……这可不像我……为什么像个临刑的死刑犯啊……”
不,也许这就是真实的我。
总是在别人面前光鲜亮丽的,开朗地大笑着的假小子魔法使……
和独自一人时卸下面具,为自己的无助而抱膝痛哭的,无力地彷徨着的少女。
究竟哪个是真实的我,我已经无从得知了。

“——哈啊”
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面前的箱子上。
“……妈妈”
咔哒——
箱子被轻轻地打开了。

里面放着的是,母亲的遗物。
一把左轮手枪……和两根旋棍。
……连一张相片都没有,只有这几件冷冰冰的东西。
手枪上…虽然已经被闲置了很久了,但一点都没有锈迹。
因为……那是件魔术礼装吧。
感觉到,明明已经十多年了,但还是能嗅到魔力的味道。
和我的魔力一样的……味道。

“…………”
默默地检查着里面的子弹。
一共只有六发。
这种东西……对灵梦也是无用的吧。
但是…还是希望母亲能保佑我。,让我平安归来。

“哈……”
想不起来。
母亲的身姿…想不起来。
早在我记事以前,母亲就去世了。
知道的,只有她遗传给我的一头金发。

“真是的……我竟然……”
竟然连母亲的容颜也能忘记。
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果然,我只是个缺陷者。
“糟透了啊,我。”
就算什么都得到了,只有母亲和那个夏天的事…记不起来。

和哪个人,定下的约定。
定下了约定,要变强。
虽然不曾实现,但还是靠那个记不起来的约定,支撑到现在。
连定下约定的人都不记得,只是一个人痴痴地履行着。
即使到了现在,也不停反复。
那是面对着某处的——小小愿望。

想起这个约定的时候,嘴里还回味着柠檬的味道。
『约好了哟,魔理沙。』
记忆中的声音,也渐渐模糊不清。
只能记起,她给了我一块糖果。
简陋的黄色糖纸,普通的黄色糖块。
却是让我欠了十三年的债。
还能记起的唯一一件事,同样是金色的长发。

“…好!”
将手枪里的六发子弹退掉再装上,把两根甩棍别到背后。
要做的事,已经了然于心。

出门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Saber。
金发的少女仰望着夏日的星空。
“哦?准备好了,丫头?”
“喂,你在看什么,Saber?”
“我在……看星星啊。”
她在以不同于相遇时的眼神,眺望着星空。
回应的声音,是那样温柔。
“是吗?”
“嗯。今天晚上的星空,很美呢。我想一直记住。”

“那么,Saber——”
“啊啊,去一决胜负把。”
……宁静的夜晚。
位于星空之下的庭院,还残留着仰望着星空的少女的幻象。



——天空上的明月
一片晴朗,黑暗中带着青色。
“嗯,作为前提先问一下,你会飞吗,Saber?”
“哈?你说的飞是指——”
之后,Saber的背上,黑色的魔力逐渐聚集、凝固、成型。
“——这样吗?”
在她的背上,最终出现了黑色的,长达三米的双翼。

“拜托,魔理沙小姐,我生前就是个妖怪,飞行这种事自然是易如反掌,你是⑨吗?”
啊,说起来我忘了这码事了呢。
Saber说过她生前是妖怪,那么飞行是必备的技术吧。
但是——
“⑨是什么玩意ZE?”
“就是蛋笨的意思,我以前和三个损友走在一起,这是我给一个起的绰号,顺带一提我是⑩。”
“那我说你,既然都能飞,为什么要长出那双大的吓人的羽翼啊。”
这么大的翅膀,应该会消耗不少的魔力吧,还真是财大气粗。
“你倒是,为什么能飞还要骑扫帚啊?我啊,是因为一个损友有这么一双翅膀,很羡慕就学着看看了。还有——”
Saber扇了扇背后的黑色羽翼。


“这样就能吃烤翅膀了啊!”
“哈?”
什么啊,这种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仍然让我感到无比寒冷的感觉。
用那种魔力制成的翅膀,真的可以吃吗?
“感谢你说的冷笑话DA☆ZE。”
“彼此彼此。”

Saber做出了稍稍向下蹲着的姿势。
“那么——”
黑色的双翼不断扇动着,掉落的羽毛就像雪花一样逐渐消失。
“别拖后腿啊,丫头。”
红色的双眼闪烁着光芒。
“这句话该我对你说。”

“哈!”
Saber将魔力聚集于自己的脚下,制成了一个圆形平台。
随她的一蹬,Saber跳上了高空。
“别擅自开始啊,Saber!”
我也抓起了扫把,飞了上去。

我和Saber在空中翱翔着。
真是的,刚才是翅膀,现在又是魔力平台,这家伙究竟有多少的魔力啊!难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
不过也好,Saber这种庞大的魔力储量,不仅不需要我来给她补魔,反而她的魔力能够回流到我的身体里。
最近几天没有进行魔术的修行,怎么使用符卡,魔力都能在短时间内完全回复也是这个原因吧。
不过,回复效果似乎和Saber的距离有关系,如果离得太远了,效果就会完全消失也说不定。 但是,那就有个疑问了。

“噫~~~~~~~哈~~~~~~~是~~~~~~~~这样~~~~~~~~吗~~~~~~~”
Saber看起来很享受飞行一样大喊着,大概是因为很久没像这样飞行了吧。
还只以为她的爆发性速度很快,没想到持续速度也这么厉害。
之前那次从Assassin那里把我救出来也一样,只是几分钟就赶了过来。
Saber这家伙,不管是魔力、速度还是宝具都强的离谱呢。

“呐,Saber……”
“啊,干什么,丫头?”
“既然你有这么充足的魔力,还有这么强的宝具,完全可以自己去夺取圣杯吧,为什么还要听命于我呢?”
“哈?丫头,你的想法还真是奇怪。”

虽然没有回头,但是Saber还是对着我解释着。
“第一,我是由你召唤出来的从者,因为你我才能得以在现世维系,作为回报我自然要留在你的身边吧。第二,既然是你的从者,我自然要响应你的愿望,和你联手夺取圣杯,获得圣杯是我存在的第一目标。第三,我觉得丫头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不选你当御主还挺可惜的。”
“是吗?”
看起来Saber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这样的话,我就很放心Saber不会倒戈了。

“还有……”
Saber嘀咕的声音,被风的呼啸声淹没了。
“丫头你……是我的…家人啊……”
“Saber,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ZE。”
“啊,不,没什么……”
Saber的脸颊突然像熟透的柿子一样红了起来。

“说起来,Saber,你好狡猾DA☆ZE,明明你都知道我很多事情了,我对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呢。”
“在意那种事情干什么。人和人之间留点神秘感不好么?”
“哪里好了ZE?就你这种实力还自称无名妖怪,你到底是谁啊?”
“那是秘密。”
“你是哪个平行世界的神官吗?”
“‘比黄昏既昏暗更加昏暗,比鲜血既鲜红更加鲜红’你指这个?”
“光啊!光之剑【格伦诺瓦】!”
“水母脑袋吗,你是?”
“玩梗的话我可不会输!”
“我奉陪。”

“Saber,快到了DA☆ZE。”
“啊啊。”
能略微看到神社,我渐渐将速度慢了下来。
“Saber你不慢下来吗?这样的话你会撞到台阶的ZE。”
“无所谓啦,现在就给你演示一下我刚想好的着陆方式。”

一直保持着原速的Saber,现在很接近神社阶梯的底部。
也就在这个时候。
“呼——”
Saber又在自己的侧面展开了一个平面。
“哼——!”
砰————
Saber的手猛地向平台一推,自己便往反方向飞了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
在重复了六次以后,Saber终于在阶梯下停住了。
“这家伙……”
该说她什么好呢,精力过剩还是恶趣味什么的……
她在天空中留下的轨迹,正好是五芒星。

不久,我也缓缓地着陆在Saber身边。
“喂,嫌你魔力多没地浪费是吧。刚才那个五芒星是什么意思啊?”
“只是觉得这样降落很酷而已。”
“魔力多就是好啊ZE。”
“但魔力多的前提是活得长吧。算了,总之——”

啪——
随Saber的响指,背后的羽翼啪沙啪沙地掉落了。


“丫头,我们到站了。”



她们的方针已经决定下来了。
Saber从正面突击,吸引Archer的注意力,而魔理沙则去拖住灵梦。
趁着魔理沙争取的时间,Saber则用她的“必胜战法”去战胜Archer。
不过究竟“必胜战法”是什么,Saber则是闭口不提。
然后,Saber去立刻支援魔理沙,凭借她的半灵体体质去削弱灵梦,魔理沙趁机把灵梦将其打至战斗不能。
这就是她们的作战计划。

“事到如今问有些迟了。不过丫头,你的替身怎么样?”
……这是。
Saber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诶…?嗯,【星之白金】能稳定地存在很长时间。老实说,现在的身体状况该说很不错,或者说……有点难以应付ZE。”
魔理沙诚恳地坦白出去。
或许以这样的魔力,将【星之白金】开启两到三个小时也是很轻松的。
但是,如果像是平常一样铺张浪费,一次性将魔力耗尽的话,魔理沙恐怕就无法维持自己的替身了。
而且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别的烦扰。
就像是在轿车上安装了喷气式引擎和自动加油机一样,魔理沙的身体安顿不下来,打个比方就是一放松就可能燃料泄露引发爆炸的引擎一样。
“是吗?还真是个奢侈的烦恼,不过看来魔力是成功传过去了。”
“说奢侈比不上你这个不用魔力会死星人。”

…然后,登上了石阶。
越靠近神社,灵力的味道就越重。
“能感觉到吗,Saber?”
“啊啊。”
本来就无比炎热的夏天,空气的密度也随着一步步的接近而越来越高。
魔理沙的脸上出现了汗珠。

……渐渐爬上阶梯。
不知休止的蝉聒聒着。
Saber说,这个神社的结界,具有能削弱从者的能力。
如果从者从山门以外的地方进攻,魔力就会被削弱,受到相当程度的伤害。
虽然Saber说过这种程度的结界就像大米纸做的一样,但为了避免动静太大被其他的Master注意,所以入侵博丽神社就只能从这个阶梯了。

“…我觉得一定会有埋伏,毕竟Caster就是这么身亡的,但是好像除了你的气息和灵梦的灵力以外感觉不到其他的气息ZE。”
“没错…稍微有点奇怪啊,丫头。这个阶梯上,除了我之外的——”
突然,Saber停下了话语,瞪大的眼睛向着阶梯旁的树林望去。
刚才,她的耳朵捕捉到了细微的声音。
那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Saber?”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总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机械运作的声音,可是完全找不到。”
“哈?除了那群玩黄瓜的合同,还有谁会摆弄那种东西ZE?”
“也是……是我的错觉吧。”
Saber重新开始走向石阶。

——然后。
在魔理沙快要接近神社门前的时候。
“——!!”
Saber又一次听见了齿轮摩擦的声音。
如果第一次没有意识到那个响声究竟是什么的话,那第二次Saber应当有所了解了。
那是机械在运作的声音——
外形精悍,但是能通过导力场产生重大破坏的道具。
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机器——
导力器。

“丫头,快闪开!”
“什——Saber你——!”
早在魔理沙说出这句话之前,她就用身体将魔理沙撞向了神社的门前。
而她自己,也在撞开魔理沙的瞬间在面前投射了一道幕墙。
砰——
用高跟靴的靴跟撞击着幕墙,Saber迅速飞向相反的方向。

“啧——”
就在这时,在树上隐藏已久的绿发从者现出了身影,不愉快地咂着舌。
而刚才魔理沙站着的地方,阶梯下面伸出了一排长达两米的枪刃。
“【根源屏障】!”
随Archer一声令下,刚才伸出枪刃的地方开始筑垒起屏障。
瞬间,护盾就覆盖了整个神社。
半球形的障壁,将Saber和魔理沙分隔开。

“——!”
绿发青年没有再说什么,而几根弩箭却飞向金发的剑士。
“Saber——可恶!【星之白金】!”
魔理沙的背后,浮现出青色巨人的映像。
“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
青色的巨人不断向屏障挥拳,但每一拳都被弹了开来。
“唔!打不动的吗?”

面对飞来的弩箭。
“呼……”
Saber深深吸了一口气。
“博丽神拳·二指真空把!”
Saber用手指夹住了一支箭,并将其打向了另一只箭。
用这种方式,Saber将飞向自己的箭矢全部打断。
“之后再合流,丫头!博丽巫女她也在上面等着你呢吧。”

这句话点醒了魔理沙。
假如在这里对付Saber的是Archer的话,那上面等着她的就是灵梦。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顺着她们的计划进行着。
“嗯!”
回头看了一眼Saber以后,魔理沙开始走向神社。

“やれやれだ☆ぜ。”
目送玩魔理沙以后,Saber拍了拍她的大衣。
“看起来我也有的忙了,你说不是吗,神父先生?”
在Saber的身边,黑色的雾渐渐浮现起来。

“命に保険はかけたか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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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28: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剑神爱德华 于 2013-8-22 19:31 编辑

5.【比黑暗更为幽暗者,比深渊更加深沉者】
「嘛,大姐。
保险什么的,我还没上好呢。
怎么,你是推销保险的吗?如果是的话就麻烦你把灵梦酱和我的份上了吧。
不过,作为代价,你要和我喝一杯吧。」

「“大姐”……我看起来有那么显老吗?你个油嘴滑舌的小子。
不过,“灵梦酱”是你说的吗?光三天就和博丽巫女混熟了,真是轻浮的从者。
虽然我不是什么推销的,但是这么说只是想确认一下。
毕竟你要是被我杀了的话,灵梦她能因为保险得到一大笔钱吧。
话又说了回来,你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连户口都没有,怎么上保险啊,神父先生?」

「不不不,误会了啦。我只是赞美大姐你的成熟而已啊,并没有别的意思,啊哈哈哈。
说轻浮的话大姐你不也是吗?把御主“丫头”、“丫头”的叫,好像她是从者,你才是御主一样呢。
嘛,看起来不管是那个大叔还是大姐你的感觉都那么敏锐呢。」

「别拿我和那只发着恶臭的野兽相提并论。
这并不是敏不敏锐的问题。
只不过,你手里的那个器械比较特殊而已。
叫……战术导力器——Orbment…对吧。
明明是没有魔术回路的从者,却能使用类似于魔术的效果。
刚才略微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三四分。
你腰上挂着的那个东西,上面镶嵌着由晶片融合制成的结晶宝石。
不,说是宝石并不恰当,毕竟那些宝石和这个世界的晶体成分并不完全相同,据我观察,以我的知识仍然分析不出来的成分也不少于一种,我想那就是能发动魔术的Keyword吧。
然而如果仅靠一块结晶的话,能力也是很有限的。
所以在战术导力器上,镶嵌在同条链上的结晶能在发动魔术的时候共鸣,互相调和,并用出带有互相属性的复杂魔术。
然而万事都有代价的。
导力器需要消耗其中的能量——虽然我也不知道那里的能量来源究竟在何处——来产生一种能干扰现实的场——就暂且称之为导力场吧。 我说的不错吧,神父先生?」

「鼓掌~~~~鼓掌~~~~
一点都没错,分析的真到位啊。
本来只知道大姐你是个厉害的大美人,没想到头脑也这么灵活啊!
老实说,如果你能到这边的世界的话,真希望你能喝总长见见面。
可惜啊,加入咱们俩不是敌对的话,一定找个酒吧好好喝一杯。」

「怎么说我也是活了那么长时间的老妖婆了,这点事情看不出来也太没面子了。
虽然不想说,但是这就是所谓的“老当益壮”吧。
对了,说道居酒屋我很推荐夜雀的那家哟。
装潢很有古典的风格,里面夜雀调的酒也没话说,居酒屋里面还收集了在外界被遗忘的绝版唱片,最好的是老板娘的歌声是一级棒的。
当然,如果你没有“圣痕”这种扫兴的东西的话——」

「————!!!」

「哦?脸上认真起来了吗?也就是,终于把面具摘了下来了吗,代行者?
不,在你们的世界里,应该叫……“守护骑士”吧。
你和灵梦,都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东西啊。
白狐面具……象征着欺骗的玉藻前啊。
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御主就有什么样的从者,你们两个都是相当难交往的人啊。
虽然说我对教会的鹰犬一点好感都没有就是了。」

「那么……
虽然你是妖怪……
我将你视为异端也没有怨言了吧。」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真是逗死我了,Archer!
还以为你想说什么,搞什么,结果是这么无趣的问题吗?!
走狗就是走狗!像要用全力结果还是要用这么无聊的精神暗示吗?!
也不看看我的剑是什么就这么说!真是挑战我的笑点啊!」

「呵呵……
弑神之剑吗?
沾染上神之血的不祥之剑,对信仰者来说有着致命的打击,对神灵本身更是有“无法打败此剑”的诅咒。
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期待能打败你。
我只是希望御主能尽快打败雾雨魔理沙,从而作为条件胁迫你,仅此而已。」
「啊拉,还真巧…
我们的计划是魔理沙拖住灵梦,我去打败你。
虽然浪费了一点时间,但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我明白了你使用魔术的方式、你的性格和你的弱点。
况且,我不认为丫头连这点时间都撑不住。」

「哦?是吗?
还真是对自己的御主有信心啊。
不过,这边也是一样。」
「她们那边是她们的事情了,现在操心也是白搭。
比起她们,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要输给这样的后辈,我可就太丢人了。
那么——
カット!」

「——!」

「カットカットカットカットカットカットカットカットカット!!!」

「这个黑色的球体是——!」

「我一开始的捕食方式。 我将其称为—— 【亚空瘴气】!」



“唔——”
绿发的骑士,向左面闪了过去。
应该说,他刚才也是这样,一直在闪避面前的攻击。
也不是说,骑士并没有进行攻击,而是,刚刚的攻击都被无效化了。
不,或许说是……吃掉了更好。

这并不是什么恶趣味的比喻,而是货真价实地被吃下、消化了。
被Archer面前的敌人——那个半径足有1m的黑色球体吃掉了。
“操纵自身的影子?”
那个球体没有影子,也就是说,应该是由影子制成的东西。
那里面大概是Saber吧。
至于为什么说是大概,因为Archer无论是用了什么方式,都无法一窥球体里面的究竟。
魔术、箭矢、刺刀、枪刃,都毫无例外地被吃下了。
想必,能影响这个球体,只有空间类的空属性魔术吧。
但是想要捕捉到这个球体也是难上加难。
毫不夸张地说,球体的速度如同疾驰的火车一样。
尽管球体仅仅是画圆弧,并吃掉圆弧覆盖的物体而已,但连攻击都能吃下和如此之快的速度,让这种很容易就被看穿的攻击变得棘手起来。

“【火之矢·改】!”
Archer手上的导力器发出了光芒。
仅一会,Archer的面前便出现了数以十计的火球。
“你们都是那么没有教训吗?”
Archer的对手,那个黑色的球体发出了声音。
面对着飞来的火球,球体并没有反应,而只是直追着Archer。
在其路径上的火球,都被其吞噬。

砰——
其中的一个火球炸向了地面,在此同时,Archer跳到了树丛里。
这个火球是Archer预先就瞄准地面,用来探测球体的。
但,Saber没有因为干扰而改变方向,而是继续向Archer猛冲过去。
“——!!”
Archer并没有料到Saber的反应。
在他的想法里,Saber应当是用声音定位的。
毕竟那个球体是通体漆黑的,那么想也无可非议。
但现在Archer意识到自己错了。
Saber并没有在黑暗中失去视觉,相反地,她的视觉更加灵敏。

唰——
球体掠过树丛发出的声音。
“【风之轮】!”
Archer并没有将这个魔术作用于球体,而是将高压的空气打向了自己。
“噗——咳!”
Archer的内脏大概也被空气震裂了吧,但这对他算不了什么。
毕竟,内脏被震裂比起被球体整个地吞下去不知道好了多少。

轰隆——
树干被削去的树干倒在了Archer旁边。
Archer蹲着看向面前正在绕着圆弧想自己奔来的球体。
毕竟,如果在那么大的速度下,Saber如果做出大幅度的转弯,自己会被压成肉饼的。
也就是说,这个转弯给了Archer一点时间。

“呼……呼……”
但是,再怎么用魔术加持,Archer终究是人类程度的体能。
再加上Archer刚才为了脱出而将自己的内脏震裂了,现在Archer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再和Saber拖延了。
本来是想凭借地形和射程优势来延误Saber的,结果Saber现在变成什么地形都无所谓的状态。
还真是个卑鄙的敌人,Archer心里暗想。

唰——
Archer刚才站着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圆形的洞。
Archer在闪向侧面的时候,扫视了一下阶梯的全景。
那已经不是能用阶梯二字形容的东西了。
被球体掠过的地方,已经变为了光滑的凹槽。
到处都是Archer的魔术轰碎的石块,一部分的它们已经被削出了光滑的表面。
倒下的几棵树,它们的切口都是平整的弧线。
更有甚者,在阶梯上还有几个圆形大洞。
不用说,这自然是Saber在俯冲的时候留下的轨迹。

“——好!”
突然一个点子冒向了Archer。
侧面闪过Saber的攻击以后,Archer从半跪的姿势上站了起来。
“Saber!”
黑色的球体听到了以后,缓缓地停在半空中,Saber的头从球体中露了出来。
“怎么?Archer?束手就擒了吗?还是说你想鱼死网破?”
“都不是,只不过我找到了能打败你的方式。”
“哼,有趣,那就试试看吧!”

Saber的脸消失在球体里,黑色的球向Archer发出冲刺。
“【大地之障】!”
随Archer的大声呼告,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半球形的石壁。
“原来如此,想用屏障挡住吗?你的脑袋还真是锈死了!!”
无视着障壁的防护,Saber胜利式地俯冲。
唰——
连理应的功能都没做到,石壁就被吞吃了。

然后——
Archer原来在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了。



“呼,还真是难缠的家伙,这下就解决了。”
Saber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望着把她和魔理沙分开的障壁。
“虽然能打开是没错啦,但是好像很费力气。”
Saber像是很不耐烦地自言自语。
这个时候,Saber十分放松。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因为她已经打倒——说是吃掉了Archer更好。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悄悄发生的异变。
“结果……这个屏障是时效性的吗?算了,为了不白费力气就等着好了。”
Archer已死,这个屏障却没有消失。
但这只是暂时的,想必没有施术者的魔力供应,屏障也会很快瓦解吧。
当然,她也没有注意到背后扭曲的空间。

“【暗物质……改】……”
随着无人听到的暗语,Saber背后的空间开始歪曲。
“——啊!?”
等到Saber意识到,已经为时太晚。
Saber背后,龟裂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大。
“Archer!怎么会?”
背后歪曲的空间,在不断吸引着Saber。
这股吸引力,完全超出了Saber的最大爆发速度。
这个时候制作魔力平台,反而会让自己被吸得更近。
“喝!”
Saber将剑深深地刺到了地上,双手紧紧握住巨剑。

不过——
“【冰蓝冲击】!”
“呜哇!”
从Saber的正下方,喷发的高压水柱将剑彻底拔起。

“A——Archer!你!原来——!”
Saber在脚趾被歪曲的空间绞碎之前,理解了Archer的策略。
刚才Archer站着的位置,其实是一个已经被Saber冲击过的隧道。
Archer用【结晶防护】填充了平面以后,向Saber宣战。
而那个石壁,实际上是障眼法。
在Saber扫过石壁的瞬间,Archer打开了脚下的护盾,遁了进去。
而Saber自己。则因为高速运动而没有实际观察到Archer。

Saber还没有放在心上的,就是Archer的双眼。
透视级的千里眼。
而Saber与Archer之间的战斗,一直是Saber处于上风,而忽视了Archer的魔眼。
但刚才,也就是Archer钻进隧道里的时候,因为这双眼睛就能轻松定位Saber。
也就是说,Saber的行动和反应,完全被Archer料到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Saber凄厉地叫喊。
虽然她的对魔术的防御高于精灵的等级,但是那对其他世界而来的魔术是无效的。
从靴底开始,Saber的身体开始扭曲。
从脚趾到大腿,Saber的皮肤被歪曲、肌腱被扭断、骨头也直接断裂。
骨片刺出了皮肤,那是谁都不愿意承受的极刑。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么巨大的疼痛早就让他昏过去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
仅仅是几秒,Saber的双腿就变成了一滩不堪入目的肉酱。

“【风之枪】!”
Archer似乎还嫌不够,又将导力器指向了Saber。
歪曲的空间消失了,但紧接着,Saber就被一束空气击穿了腹部。
“噗——呜!”
Saber的腹部,直接被掏空了,鲜血随着内脏不断喷涌出来。
做个毫不过分的比喻,就想能从Saber腹部直接看到她后面的景象。

砰——
还连着腰部以下的肉片,Saber重重地撞向了树上。
“噗啊——咳……”
Saber不住地吐血。
Archer冷酷地走向了重伤的Saber。

“我赢了,异端!”
“是啊……至少是……看起来……”



“——你说什么?”
Archer冷冷地盯着已经被甩到树上的我。
“……我说…咳咳……你至少是…噗……看起来赢了……”
艰难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没动一下嘴唇,就有淤血一直涌向嘴里。

——好痛。
如果是普通的人类的话,恐怕这种程度早就死了吧。
腹部被贯穿出一个大得骇人的洞,臀部以下都被绞成了肉酱。
如果那些肉酱没有和身体连在一起也就算了,但那两条腿——或者说,曾经的两条腿还微弱地连在了身上。
上面还传达着剧痛——像是骨片刺入肌肉的剧剧痛,或是肌腱被挑开的疼痛,这些疼痛不断地折磨着我。

“呼……呼……”
似乎刚才说的那句话也耗了不少的气力了,想要发声,结果腹部抗议似的拒绝给予空气。
贪婪地吸取着空气。
但是无论怎么吸气的话,还是会从腹部的空洞中漏出来。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这异端。身体机能的60%都被无效化了。怎么,想做鱼死网破的挣扎吗?”
面前的神父面无表情地说着。
而这种表现,实在是和我认识的某人很像。
“哼哼……呵呵呵……”
嘶哑干枯地笑了起来。

“那是什么笑声?就算你是妖怪,这些也足以是致命伤了,腹部被掏空,双腿被绞碎。如果你再轻举妄动的话,也只不过是加快你的死期罢了。”
看起来你这家伙不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啊。
啊,想起来了,怎么说这家伙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我的事情。
如果是一两千年前的话,就算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僧兵,看到这么狼狈的我都是望风而逃。
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在教会的户籍应该是“查无此人”,“已封印”或者“已收容”吧。
八云紫那家伙,不是和教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嘛,这就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吧。

“原来如此……”
对着呼呼喘气的我,Archer将弩箭上的刺刀指向了我。
这还真是不妙呢。
好像他一扣动扳机,刺刀就会啪的一下砍下我的头,然后骨碌骨碌地滚到地上,最后就是“哎呀,我死了”这种老套情节吗?
至少在Archer眼里是如此。
“原来你是过于绝望,精神失常才如此的吗?看来你已经疯了。”

“错了……”
“嗯?”
“Archer…你还没…咳…看出来吗……咳咳咳……这种笑容…噗啊……是胜利者的笑容……才对……”
“你说什么?连双腿都没有的你,怎么会怎么说?就算是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但再生能力,并没有达到不死的程度,这样的你,怎么与我为敌?”
Archer的手指,又向扳机加了一份力。
看起来,他有点被我的话激怒了。

把手上附上了黑色的魔力。
嚓——
“呜——咳咳咳,噗——”
直接将还粘连在身上的肉片斩断,血液从切口上汩汩地流了出来。
“呜啊——”
忍不住疼痛而叫出了声音。
虽然现在很痛,但是拖着肉片行动只会更痛而已。
“Saber…你果然疯了。想自我了结吗?我不会阻止你的。”

“噗……咳咳,唔咳咳……”
总算把肺部的积血全部吐干净了,肺部的上也基本痊愈了。
“咳咳咳咳——Archer,我确实佩服你的战术,除了达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了。”
“——!!”
是注意到我的语气连贯起来了吗,Archer的脸上又添了一丝冷酷。

“但是,你的败因就是——你太过注打倒我,或是拖延我,却忽视了环境的变化,”

“什——你说败因?”
Archer扣动了手上的扳机,剑刃应声飞来。
“哼……”
啪——
随着一声响指,面前具现出弑神之剑。
刺刀撞上剑刃,然后就被弹开。

“唔——”
Archer马上从我的面前跳开,拉大了我和他的距离。
“怎么?还不明白吗,Archer?你真的以为我在使用【亚空瘴气】的时候,什么都没做?”
“【心灵之霞】!”
Archer像是没听到一样,对我发出了几记魔力的波动。
起码等到别人说完话以后再动手吧。
真是的……好不解风情的男人。
“雕虫小技……”
虽然是别的世界的法术,但是这种程度的法术打起来不痛不痒。
我只是轻轻地一喝,那些波动就不见了踪影。

“在那个时候,我在这个阶梯上布下了结界,所以只要你没有在结界布置完成前被打倒,我就能展开结界了。”
“不可能!要是这种结界至少要——”
“那是你用人类的标准衡量我,你忘了我是什么吗?”
“这怎么可——”

Archer突然停下了,应该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的异状了吧。
从切口处不再流出殷红的血,而是黑色的,块状的雾。
“那是——”
“没错,注意到了吧,这不仅仅是我的魔力,而是以我的魔力,从整个幻想乡的住民中抽离出来的Negative News!虽然是从她们的信息里抽离的,但是作用范围只有这个阶梯,因此这个阶梯以外的人,都感知不到结界的发动!”
“啧,可恶!”

身体慢慢飞向半空。
背对着苍蓝的月,我开始念下咒语。

“吾为比深渊更为深沉者 吾为比黑暗更加幽暗者”
“【审判之雷】!”
导力器发出的光芒直指天空。
然后,一道道雷光冲向了我的面前。

“跨越时间之流
飘荡于黑暗之海”
张开双臂,形成了十字形的形状。
溶于魔力的负之信息旋绕在周围。
而那些雷光,只是遇到黑色的雾霭,就被硬挡了下来。

“吾于此祈祷
吾于此宣誓”
“什么——”
Archer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不仅仅是因为攻击被无效化,而是对我感到恐惧吧。

“将那拦阻在吾前方的
所有愚昧之人
藉由他们的愿望
一律予以毁灭!”

呜嗡——
负之信息逐渐围绕在周围,慢慢形成了球形,腹部的空洞也被填满。
“宝具【祟】!”
Archer仍然在重复着攻击,但只是一次一次地被无效化。

最终——
在我外面的黑色外壳破开以后。

“这身礼服如何,神父先生?”



不觉间,醒来——
“嗯……”
在太阳花田形成的广场上,我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不,说是不觉并不准确。
我只是感到空气中的异样而醒来罢了。

“虚言…的味道……”
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除了令人灼热的感觉和太阳花的花香以外,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十多年都没闻到了……
那家伙的魔力散发出来的气味。
虽然她的结界是滴水不露,但是总归会有一小点逸散出来。
而这点逸散的魔力,就把我唤醒了。

这并不意味着我的感觉很灵敏之类的,而是我实在是太熟悉她了。
跟她交手的次数……几千次?几万次?几十万次?
算了,记不清了。
正因如此,我才能这么熟悉她。

说起来,还挺怀念没有符卡的那些日子。
像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彼此把骨头打断,内脏打碎,轰断四肢,削掉头颅,打完以后开开心心吃杂碎汤。
『达令,你的肝有股土腥味啊。』
『不愿意吃别吃,舌头都砍下来了怎么还那么多话?』
毕竟,大开杀戒也是一种消遣。
而那个人——宵暗的王者,无疑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舞伴。
想起来,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呼……
夹着热浪的风吹过,轻拂着我的脸颊。
向日葵的叶子也摇晃着,发出飒飒的声响。
应该走了
虽然心里确实这么想,但是骨子里的留恋让我驻足。
现在就要离开了,大概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吧。
不,也许不能回来了。
参加这种禁断的狂宴,应该做好这种无法回来的觉悟吧。
士为知己者死,也就这么回事吧。那,现在,再好好看一看。

没入夜晚的小屋……
飒飒地响着的向日葵……
在这里都已经住了一百二十年了,也不能说没有感情。
说实话,要离开这里也挺舍不得的。
但终究,一百二十年的程度比不上几千年的友谊的。

挂在天空的苍月依然散发着美丽的光芒。
走之前再看一眼吧。
因为在今天之后,眼中只会映出血红的月亮。
回到之前,没有符卡规则,尽情放肆地杀戮,这样的我,眼中只能映着令人发狂的朱红之月吧。

“啊~~~~~”
最后,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在这之后,睡觉也是奢望了——虽然并不是必要的。
况且,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露米娅。
谨以此哈欠,纪念最后一个安稳觉。
在这之后,就是夜夜不得安眠的命运守护长夜吧。

“嗯……”
从胸前拿出墨镜,用布擦了擦。
『达令戴上墨镜一定会好看的哟。』
“…………”
十多年了啊,露米娅。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墨镜戴了上去。
好了,没什么要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现在就……
启程吧。

“【法皇之绿】……”
随着低语,面前现出了一团团互相缠绕的绿色和白色的线条。
然后这些线团开始聚合起来,形成绿色的人形。这就是我的幽波纹【法皇之绿】。

“绿宝石水花!”
一声令下,人形的手上出现了绿色的汁液。
那就是作为武器的,【法皇之绿】的体液。
一秒不到,绿色的体液就凝固成形,结成了碧绿的翡翠石。
不过,幽波纹毕竟是精神力量,这些体液和宝石都是精神的虚像,没有灵视的人大概是无法看到的。

轰——
连水泥板都能击穿的,人形前的翡翠色幻象击中了地面,地面理所当然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我则借着爆风,飞了出去。
嗯……自从符卡规则禁止运用幽波纹以后,我就不用这种方式起飞了。
“露米娅,手下留点情啊……别再我没赶到就把功劳全抢了……”
在飞往神社的途中,脑子里一直在想第一次的见面。
那是我们彼此尚幼,她的头发尚短,我的头发尚长时的事情。

『呜呜……呜呜呜……』
『好啦好啦,别哭了,起来。』
『你……不会吃了……我吗?』
『妖怪的话,肉有腥味的,不太喜欢吃……』
『是、是吗……』
『话说小花妖你叫什么名字?』
『那、那个……我叫风、风见幽香』
『是~这样~吗?请多指教,小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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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32: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日目·深夜 博丽神社·阶梯处
【尔等皆为蝼蚁之辈】

“你、你是——”
Archer吃惊地瞪着面前的女孩。
这也无可非议。
因为他面前的敌人,实在是过于超乎他的想象。
夸张一点说,不论是谁,看到这个过程都会把下巴吓掉吧。

“怎么?面对着邀你跳舞的女士居然被吓呆了?还真是差劲透了,神父先生。”
Archer面前的少女,调侃着拿着弩枪的神父。
那个少女穿着白色的洋装,脚下穿着的是洁白的高跟鞋。
帽子下面是齐膝的金发,随风飘动着。
右手拿着撑开的阳伞,左手则用打开的扇子掩住了自己的嘴。
那无疑是妖怪的大贤者——八云紫。
但,她与八云紫不同的,就是她右鬓上红色的缎带,那双赤红得仿佛能从其中滴出鲜血的双眸,和飘荡在身边的黑色浓雾。

“——Saber?”
“正是!”
八——不,Saber将掩着嘴的扇子收了起来,直指Archer。
面前披着“八云紫”外皮的人正是Saber。
虽然外形、能力、魔力、经验都是八云紫一点没错,但是她的内核却是Saber。
“哼哼,很敏锐嘛,Archer。”
Saber翘着双腿,坐在了她张开的隙间上,气定神闲地看着Archer。

“嘛,作为你能撑到结界张开的奖励就告诉你好了。”
以“八云紫”为外壳的Saber,轻蔑地看着站在地上的神父。
“嗯……之前你也听了吧。我的宝具——【祟】是能抽取整个封闭空间内能携带信息的生物的负之信息,将其具现化的结界。刚才在我身边聚集的是这个幻想乡所有能携带信息的生物对‘八云紫’的负面信息。例如不安,恐惧,愤怒,嫉妒。我用魔力将其加工以后缚在自己的身上,使这种信息成为自己的武装。”
“怎——”
就算是这样,Archer还是不敢相信。
仅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将全幻想乡的信息全部筛选完毕,挑选出来,进行加工并武装自己。
这就算是Archer那里最尖端的计算机【卡佩尔】也无法做到的事情,Archer完全可以认为Saber是在信口雌黄。
然而,如果面前的“八云紫”——Saber说出的话是属实的话,那么Saber绝对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啊啦啊啦~~~神父先生~~~”
“八云紫”舔了舔左手的食指,嘲笑着俯视面前的弓兵。
“如果你和灵梦投降的话,我也许可以饶你一命哟~~~”
Saber似乎笑得更愉快了。
“我拒绝,我的话倒是无所谓,但是让灵梦酱认输的话,可是比打倒你都难,饶了我吧~~~~”
Archer轻浮地将拒绝的话吐了出来。

“是~这样~吗?还真是遗憾。”
“八云紫”从她开出来的隙间上站了起来。
“本来以为你是个蛮有故事的男人,做事也挺风趣,应该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
脸上泛起了冷笑。
“是吗?我觉得你也是个不错的女人,作为中老年来说。”
“噗…那我就笑纳这个评价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中只有猎物已然站在面前的优越感。
“哦呀哦呀~~~这副躯体还真是很不错啊。但是信息终究是信息,毕竟不是本人,制造出来的也有些许差别。虽然我现在无法使用境界的力量,但是使用隙间,发射弹幕还是易如反掌的。如果再适应几个小时,应该能完全赶上紫,但是——”
“八云紫”在空中悬浮着。
不如说她双脚的脚尖踩着张开的隙间上站立着。
“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厮混了,神父先生。能不能请你去死呢?”
“这边相反,直到灵梦酱胜利之前,我要一直守在这里。”

“交涉破裂,那……”
“八云紫”将手中的纸扇指向Archer。

“请坠入奈落吧,Archer。”



“呿——”
Archer的身体如行云流水般迅速抽离。
“【风之穿梭】!”
为了逃离“八云紫”的视野而飞奔,也为了离开台阶而飞奔。
“哼,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在用扇子瞄准视野中的Archer之后——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如同一个恶劣的玩笑。

“境符【波与粒子的境界】!”
“怎——”
连自身发出的“怎么可能”都被旁边光弹轰击的爆鸣声掩盖了。
“八云紫”施展的弹幕。是无止境的暴雨。
倾泻而下的光弹,与轰炸有何区别。
虽然八云紫呼唤的,确实是符卡的名称。
但此时的弹幕,却是舍弃了符卡那种绣花一样的规则,尽全力将对法杀死的魔弹。
Saber的身边,像是大雨中被雨伞甩出去的雨点一样,不断地现出每一击都将足以钢板轰穿的魔术。
瞬间,神社门前已经变得一塌糊涂。空气中弥漫着被轰碎的石砾和木屑。

轰轰轰轰——
即使是这样,半球形的屏障并没有损伤。
但Saber并不是以灵梦为目标的,如果是的话,她完全可以用隙间直接去往魔理沙那里支援。
这对Archer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八云紫”这个时候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他。

“【结晶防护·A】!”
光,在Archer周围形成了蜂窝状的坚固护盾。
砰——
倾洒而出的魔力弹撞击着光盾,发出了嘶鸣般的吼声。
——喀拉
光盾上面出现了裂纹。

“唔——”
Archer的表情因痛苦而开始扭曲。
他吃力地抵抗着,然而倾泻而下的光弹已然将攻击范围扩展到Archer的头上。
喀拉拉——
在光弹的轰击下,裂缝越来越大,最终碎裂开来。
“【风之轮】!”
在护盾碎裂的瞬间,块状的空气卷集起来。
“——!”
最终,几股分散的空气矢击向了Saber。

“哼~” 面前的“八云紫”浅浅地笑了一下。
然后,她在自己的身上打开了隙间,隙间的位置正是风之矢想要贯穿的地方。
风之矢飞入了隙间,然后出现在了Archer的背后。
“什——”
在躲闪着Saber弹幕的同时,Archer险些被自己发出的箭矢击中。

“作为人类是挺不错的战绩了,不过我可没时间和你耗了。”
Saber没入了隙间,漫天的弹幕也戛然而止。
“————”
Archer并没有惊慌,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Saber的下一次攻击。
而在他视线的远处,是那逐渐张开的隙间。

“废线【废弃车站下车之旅】!”



在下一时刻,博丽神社阶梯两旁的树林里,出现了数辆白色的列车。
“————!!!!”
Archer迅速躲过一辆列车的疾驰。
在此时,Archer的腰部张开了隙间。
“什——【大回复术】!”
在隙间越来越大,并切裂Archer的身体之后,Archer手上的导力器发出了光芒。
在那之后发生的就像奇迹一般。
Archer原来被隙间撕裂的身体又像时间倒流一样,愈合起来,最后缝合在一起。
除了衣服上被隙间撕裂的口子以外,什么伤口都没有。

“【盖亚之盾】!”
Archer的声音震动着大气。
周围的土块迅速飞向Archer身边,融合形成了牢不可破的障壁。
砰————
一列列车直直地撞向盾牌。
然而,即使是疾驰的列车,也没有突破Archer的保护。
Archer双臂处又张开了隙间。
“今、助けたる!”
Archer手上的纹章散发着温和的绿光。
“そらっ!”
在被切开的瞬间,双臂又被重新接到了Archer的身上。
“【神圣祈祷】!”
就像刚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风之枪】!”
相反,从护盾内侧击出的锐利的空气,将列车彻底撕为两半。
钢铁的碎片随扭曲的空气被抛向了树林。
砰砰砰——
数辆列车分别集中了护盾。
同时,Archer的身上又被开出数个隙间。
“【全回复术·复】!”
随大声的呼告,身体上所有的伤势完全痊愈了。

“【天神之锤】!”
陨石形成的巨锤落向一辆列车,将其狠狠砸为两段。
断开的两截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砰砰砰砰——
然而,虽然砸毁了一辆列车,但更多的列车撞向了障壁。
“可恶……只能——”
像刚才一样,屏障渐渐裂解开来。
盾已经满是虫蛀了。

“【灾难冲击波】!”
在屏障裂开,列车冲过去的瞬间,Archer呼出了招式的名字。
嗞嗞——
橘黄色的不规则电弧逐渐在Archer头上聚积。
然后——
咔嚓——
闪电毫不留情地劈到了疾驰的列车上。

闪电的呼啸震动着。
Archer头上的电弧积聚着。
他们毫不留情地砍向了列车。
呲啦——
射出的闪电疯狂地扭转,留下那不祥的轨迹。
被闪电扫过的地铁,像是利刃切奶油一样被干净利落地切成了两半。
闪电砸中的地方,车体夸张地飞了起来。
切开的残骸互相撞击,然后变为一堆废铁。

然而,Archer并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看到“八云紫”出现。
在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唰——
脚踵处,打开了不起眼的隙间。

“呜呃——”
Archer的左脚开始喷出血液,他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而倒在了地上。
在他实现的正前方,是下半身都没入隙间的Saber。
“你——你这家伙!”
“哼…作为人类能在【祟】中持续这么长时间,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Archer。”
“八云紫”仍旧用着扇子掩着自己的嘴,然而此时她的眼中只有满溢的杀气。
“因此,我也会拿出全力。”
充满锐气的声音宣布到。
“唔————”
“也就是说,这是最终ROUND了。”
Saber的眼角紧绷着。

Archer即使是想逃也逃不了。
左脚脚踵被削去的他,如果想逃走,就不是脚踵那么简单了。
Saber的洋装翻动起来。
白色的洋装挟着风,就这样,像变戏法一般从逐渐缝合的隙间中消失了。

Archer静静等待着Saber的攻势。
然后——
当Archer头顶上出现了隙间,并且越来越长的时候。
“嗯——!”
Archer的双手握着弩枪和导力器。
然而,当他看到落下的东西投在自己身上的影子时——

“这、这是——”



“ロードローラーたああああああ!!!!”
金发的女性双脚踩着橘黄色的压路机,从隙间中降了下来。
足以覆盖整个阶梯的压路机,直直地将碾轮压向了Archer。
“呜呃——!”
在被碾轮碾压之前——

“ 我が右手に在りし星の杯よ……!”、
Archer拿出了星杯,大声地祈祷着。
“天より授かりし辉きを持って我らが楯となれ!!”
手上的星杯发出蓝色的光芒,Archer呼喊出宝具的真名。

“宝具【星杯领域】!”
Archer的呼告下,延伸出两个蓝色的护盾。
一个护盾紧紧地贴在了Archer身上,另一个护盾则被放在了压路机的正下方。
为了防住落下的攻击,从另一个世界中祈求空之女神爱德丝的守护,而被打开的盾牌。
“啧……”
“八云紫”稍稍咋了咂舌。

轰——
压路机重重地落在了护盾上。
“切——”
Saber被撞击产生的震动迫使,不得不将双脚离开压路机。
压路机并没有像Saber预料的一样落了下去,而是硬生生地被屏障接住了。
连下面的阶梯都能一并压平的阶梯,却在这里被接下了。
盾牌没有一丝裂纹。
与刚才的魔术不同,这是货真价实的宝具。
可以代表着从者真名的宝具。
可以把一切攻击,完美防御的宝具,【星杯领域】。

“原来如此……”
“八云紫”喃喃自语着。
“你的宝具能防住一切的攻击,但弱点是——”
Saber将左手的纸扇扔了出去,手指指向了压路机。
“キャスト!”
在八云紫手指的不远处,魔力形成了像是接收不到信号的电视机所显示的雪花屏一样的颜色。
然后,黑白色的魔力逐渐聚集为人形,最后定了下来。

“…………”
人形沉默不语。
那毫无疑问是雾雨魔理沙的样貌,但她只是Saber用关于雾雨魔理沙的负之信息捏造出来的一个人偶而已。
她的身上,只有黑白两色。
并不是指她的衣服,而是她的全身都被剥夺了色彩,就像上个世纪被冲洗出来的照片一样。
或者说,组成她的也只有黑白二色,无论如何混合都无法表达彩色。
“魔理沙”就像上个世纪的显像管电视机映出的人影一样,没有色彩。

“去吧!”
“【星之白金】。”
“魔理沙”机械地服从着Saber。
缺乏色彩的魔法使,使役的也自然是缺乏色彩的替身。
她本来就没有自我意识,只不过是个Saber的棚头傀儡罢了。
“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
【星之白金】不断用双拳击打着压路机。
每打下一拳,压路机上就留下了一个拳印。

喀拉拉——
Archer张开的护盾逐渐出现了裂痕。
“这就是你的宝具的弱点!那个屏障只能完美地接住第一击,在这之后不过就是比普通的护盾坚固点的东西了!”
Saber发出胜利般的宣言。
屏障的裂纹越来越大。

“接下来——”
“オラ!!!”
随着【星之白金】全力挥出的一拳,第一层屏障被彻底瓦解。



蓝色的碎片如同风化一般消失。
“魔理沙”像是使用过度而报废的玩偶一样,重新变成了雪花屏般的魔力,回到了Saber的手上。
顶盖上满是拳印的压路机,其碾轮继续向着Archer碾去。

“【死亡制裁】!”
Archer的面前,迅速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纹着星杯的平台。
“灭!”
Archer一声令下,从平台上刺出了数十支影之枪。
影之枪为了贯穿而向压路机不停地突刺。
如同“枪衾”一样,影之枪没有间断地突刺。
在这种穿刺之下,压路机的速度渐渐变慢了。

然而——
“…你以为……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八云紫”的背后,先是几,然后是十几,最后是几十条隙间全部张开。
隙间中,蕴藏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每把凶器,都足以与普通的从者的宝具媲美.

啪————
当Archer意识到那是响指的声音时,数十柄的武器的尖端已经对准Archer。
“Gate of——”
Saber以死亡宣告回应着。
“——Babylon!!!”
突然出现的无数凶器,如同豪雨一般向压路机社区。
载具如同刺猬一样被刺中。
“————!”
长枪刺穿了载具,钉在了Archer的身旁。

剑、枪、斧、勾在不断射击着压路机。
影之枪不断阻止着下落的压路机。
如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般,载具一直在落下。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最后——
“呜呃————”
Archer的身体被压路机彻底覆盖。
剑刃形成的风暴确实地落下。
轰隆——
博丽神社门前的解体,被压路机彻底压成了平地。
门前形成了高达十米的断层。

“让你见识一下吧!”
Saber一个后空翻,背对着身后已经被染红的月亮,逐渐变回了自己的相貌。
“博丽凤凰拳奥义!”
她张开自己的双臂,再一次形成十字的形状。
身后的黑雾凝聚,形成了黑色的猛禽。
“天翔十字凤!!!”
猛禽飞去——
撞到压路机之后,载具猛烈地爆炸出来。
碾轮,座位,车体散落在各处。
原来阶梯两旁的书海,已经变为火海。

在火海中——
Saber又变为了八云紫的样貌,站在了瓦砾遍布的地上。

“结束了……”





——瞬间
一切的声音消失
大概是我的听觉麻痹了吧,什么都听不见。
能从隙间中感到震撼全身的大气震动,和足以烧焦皮肤的热度。
因爆风而弹起的木屑,铁片,石砾,各类碎片四处弹跳。
我放出的压路机将此地瞬间化为火海。

噼啪噼啪——
木头被点燃,阶梯两边的树发出干燥的声音。
大概是压路机真正地完成了压平路面的使命,原来是台阶的地方被彻底压实。
“…………”
飞舞的火花融入深邃的黑暗中。
我无所动静地在其中伫立着。
只有火爆开的声音,能传入耳中。
再这样下去会变成重大的灾难,看起来我还真是引起了不小规模的破坏了啊。
但就算是这样大的破坏——

嗖——
飞射出去的一把枪,像是要贯穿满是破绽的我似的被放了出去。
“无趣…………”
被一瞬间就从背后的隙间释放的魔剑弹落。
枪只是被弹飞而插中了旁边的废墟。
“嗯……?”
与宝具同等的魔剑却出现了裂纹。

就算如此,也没能烧死这只生命力顽强的蟑螂。
“哦?”
回头看向爆心点。
本应在爆心点消灭的神父,现在仍然在站立着。
白色的行动服上沾满了血渍,但是切口上看不出来一点伤痕。
刚才被我吃掉的脚踵,现在也好好地长在了Archer的脚上。
他背后的是,苍蓝色的刻印。

“那是你的‘圣痕’吗,Archer?”
“…………”
Archer并没有回应。
但是他的眼中,布满了戾气。
……我的防御,让他认真起来了。
“我が深渊にて煌めく苍の刻印よ——”
他开始吟唱咒文。
自我暗示的咒文。
“天に升りて炼狱を照らす光の柱と化せ……”
浮游在骑士身后的圣枪,源源不断地增加着。
可以说是与我刚才的方式一样,枪型的宝具无限地增殖着。
不——不如说那个“圣痕”像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门一样,把所有的枪都放到了他的背后。
因此比起那些能把我的放出的宝具打出裂纹的枪,那个“圣痕”才是真正的宝具。

“刚才你施加给我的,我会全部的还回去的!”
Archer身后的宝具数量正在逐渐增加。
无数的圣枪在“圣痕”里“展开”,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变为子弹。
所以他是Archer。
这个从者,是个强劲的魔弹射手。
刚才的魔术和护盾都是华而不实的能力,这个才是Archer原本的战斗方式。

那种枪,就算是用隙间收容也难上加难吧。
那个是能影响空间的空之圣枪,搞不好那个东西能刺穿隙间,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
Archer的弩枪上也缚上了圣枪,枪尖对准了我的心脏。

“去吧,空之圣枪!”
号令一下,枪之雨神速地落下。
每一击都蕴含着必杀的威力。
在宝具的雨中——

“那么我也————”
将右手缓缓举起,身后的黑雾聚集起来。
“千の棘をもってその身に绝望を刻み——”
黑色的雾逐渐定型,最后变为了红色的刻印。
刻印的形状与Archer的完全一致。
“尘となって无明の暗に消える……”
左手指向枪之雨。
我的背后同样出现了猩红的魔枪。
枪尖对准了飞来的圣枪,尖峰指向他的枪群。
“击溃他,时之魔枪!”

“【圣枪乌尔】!”
“【魔枪洛亚】!”
在空中疾驰着——
相异的两场枪雨,在这里,迎来了最后的激战。



乒——
长枪与长枪,然后互相断裂。
“啧——”
“唔——”
产生的旋风将彼此互相吹飞。
Archer在后退。
不断地想用魔枪的数量压过Archer。
但是Archer背后的圣枪,总是比我的魔枪要多。
不只是量上,质上也无法超过。
如果这样的话,必须……

枪刺之声响彻四方。
魔枪没能完全化解圣枪的冲击,就与其互相抵消。
大概是因为……那是他的“圣痕”的光明面。
我掌控的是罪与罚的时之魔枪,他掌握的则是空与光的空之圣枪。
况且,即使是同等质量,同样是“圣痕”的操纵者的话,他总是胜我一筹。

“切——”
逐渐将身上八云紫的伪装卸下,露出本来的面貌。
再使用隙间,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况且,如果隙间被他的圣枪撕裂,紫那边我就没法交代了。
但是,如果要用出这个法术的话……
如果要用出这个法术的话,不光是整个阶梯,大概整个神社都会被回归虚无吧。
无论是什么神的庇佑,在这个法术面前都只能被归于无。
我没有能不让魔理沙被波及的自信。
不光是魔理沙,连整个幻想乡能否承受住都是问题。
但这绝对是能将Archer彻底消灭的攻击。

“不……”
两阵枪雨仍然在对峙着。
但是,这是丫头她争取的时间。
丫头她,和灵梦死战而拖下来的时间。
我不能让丫头的努力毁于一旦。

所以……
“飘荡于虚无之海,吾的真姿啊……”
慢慢,右手伸向了缎带。
“————!!!”
Archer似乎发现了什么,攻击起来更加猛烈了。
相应的,我的魔枪也开始增幅。
“那是……能量拘束器吗?”
“正是……”
因为如果我把所有的实力都显露出来就不太好办了。
毕竟我虽然外表是人类。

但是…………
“依循其拘束的碎片之缘……”
在肉眼接收不到的频道观看,我的外形可不怎么养眼。
而这样的我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话,也会引起两大抑止力的注意吧。
话又说了回来,我并不是没有信心战胜他们,更何况,我并不是从任何一个中诞生的。
实际上,我比他们存在在地球上的时间都长也说不定。

“藉由碎片集合的所有知能……”
已经是多久……
多久没有显露出自己的真姿了呢?
凡是在肉眼无法抵达的途径来注视我,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达令她,只是注视了一两个小时就长呕不止。
而连续盯着我的八云紫则是一离开视线就把眼球挖了出来。
呃……并不是说我的真面目长得有多丑啦。
而是我的存在,实在无法让她们理解而已。

“赐予我真实的姿态吧。”
缎带,慢慢飘到了地上。



如果我把真正的形态公诸于众的话,不管是人类和星球都会受到威胁。
那么,不管是盖亚还是阿赖耶识都会想过来消灭我吧。
因此,我需要一个媒介来进行自我暗示。
使我的真姿得到抑制,只露出冰山一角。
而头上的缎带就是这种媒介。

举个例子吧,在战国时期,武士们拔出刀的当下,就把杀和被杀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来接受。
不是因为身为武士的心里,而是因为在握住刀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觉醒了。
只为了杀人而存在的肉体,和只为了存活而存在的大脑。
这不是比赛之前用热身来集中精神的程度,他们是藉由握刀来切换脑部的功能。
并非把肉体切换为战斗用,而是脑部把肉体改变为战斗用。

这时,肌肉就并不是通过生物的使用方法来活动了。
血管改变了血液的流向,连呼吸都不需要。
没错,他们把对战斗无用的“人”的零件完全排除,将一切都切换为战斗用零件。
之前与我交手的Assassin——两仪式就是这样的人。
对她来说,虽是人类的身体,但是三间的距离仿佛不存在,连五米的距离也能一步踏完吧。

而我也是类似——
解开缎带的时候,从太古时期的信息全部回流到脑中。
“——那是……自我暗示?”
“嗯……”
听见Archer颤抖的语言,只是轻轻回应一下。将真姿的能力解放。
没有任何人能知道我的真姿后仍能保有理智地活下来。
Archer应当是把“固有结界的使用”、“变化多样的魔术”和“挥动巨剑的从者”定位为我的战斗方式。
但我实际上则是舍弃了“生物”的机能,只作为原初的形态而存在的——
Lord of Nightmare。

但——
“————!”
落在地上的缎带在我的魔力作用下,就像时间倒流一样回到了头上。
又回到了原来的形态——

“丫…………头…………”
口中扩散出了特别的味道。
那应该是像口中看着硬币一样的铜腥味,而又甜蜜的味道。
意识到是血腥味在口中扩散时——

『啊…………唔…………』
看到了……
看到了魔理沙浑身浴血的画面。
看到了灵梦手上拿着的,仍在滴血的眼球。
随着魔理沙的左臂的切口,血像瀑布一般喷了出来。

甜腻的味道从舌尖扩散到整个口腔。
进而,喉咙也变得甜丝丝的。
眼中的映像里,魔理沙的腿部已经因为无力支撑而瑟瑟发抖了。
左边的眼眶血流如注,而右眼因为失血而慢慢失去神采,变得空洞起来。

『来……吧……』
她原本红润的脸颊,现在因为血液的急速流失而变得苍白。
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行血泪,如同麦穗一样金黄的头发,也因为生命力的大幅消耗而变成了银白色。
是因为脚下的血液实在是太滑呢,还是因为双腿早就无法支撑下去了呢,魔理沙的身体向后倒去。
在她完全失去意识之前——

『Sa……ber……』
魔理沙重重地摔到地上前,亮出了右手上暗红的令咒。
右手上的令咒消失了一个。
而魔理沙的意识,也渐渐消失了。

“丫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穿过张开的席间,冲向魔理沙的身边。
在她的对面,戴着白狐面具的少女——
“血·妆·嘴!!!”

正是我最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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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32: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日目·深夜 博丽神社·院内
【血族间的激斗】
背对着正与Archer缠斗着的Saber,我走上了阶梯。
回想的话,有无数的回忆。
和灵梦有一起走过的夜晚,有一起战斗的时候。
和让灵梦陷入苦战的对手一起奋战,一起吃午饭。
灵梦喜欢参拜客,喜欢窝在被窝里吃橘子,喜欢欺负妖精。

……这个阶梯究竟做了什么。
只能让我去想灵梦的事情,战斗的目的改变了。
这是圣杯战争,是将其余六名御主全部绞杀的绳套。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和灵梦就是敌人。
对方……不管怎样都会失去吧……

我喜欢她……
但是不行……
让她知道我喜欢她,不行……
爬完这段阶梯的话——
只要爬完这段阶梯的话,就无法再回到从前。

……失去灵梦的时候还没到。
但是——
能让彼此道别的时刻,已经没有了。
明确的结束。

——然后,渐渐靠近了山门。
这是最后的选择。
前进的话,就是与灵梦为敌。
那是残酷无比的结束。
但是回去的话——
回去的话,也许会找到能够不失去她就可以解决的办法。

不行……
“…………”
手伸向背后,摸了摸胎记。
星型的,象征着乔斯达家血统的胎记。
我是流着空条……不,乔斯达家血液的人,同时也是雾雨家的当主。
身上流动的血液不允许我退缩和投降。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而是赌上乔斯达家之名和当主的荣誉的胜负……

所以……
所以一定要胜利。
不能辜负Saber的期望,我一定要拖住灵梦。
“……唔……”
下不了手……
这样彷徨的我,真的能和灵梦死斗吗?
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吗?
……只能把那些事情当成梦。
当成,虚妄而遥不可及的梦。
把那些记忆挖出脑中,丢到墙角里。

“…………”
太乐观了啊,我。
竟然开始考虑能不能打倒灵梦了,还是先考虑一下能不能打到灵梦吧。
就算下了必死的觉悟,以我的实力,也未必能摸到她一根汗毛。

“嗯……”
但是,那是Saber对我的信赖。
无论怎样,我不能辜负Saber。
没有沉浸在余韵中的时间。
刚刚应当是仅仅过了几分钟,但如同几个小时一样。
这还真不像平时戴着“面具”的我呢。
“……好。”
没有时间拖拖拉拉的了。
哒、哒、哒——
当我跑到神社前的时候。

银色的月光,沐浴着银色的巫女。



绀碧的月,将它的光束投射在静谧的神社里。
“灵……梦……?”
灵梦的脸上戴着白狐面具,大概是象征着玉藻前一类的东西吧。
然而不同于以往的红白色巫女服,灵梦今天穿着的是灰白相间的衣服。
从手肘到指尖,都绑上了绷带。
平时如同檀木一样乌黑的头发,现在是如同皎洁而绮丽的月一样银白。
在月光照耀下的她,仿佛银色的圣者一般。

“…………”
没有说话。
谁第一个打破平静的话,这里瞬间就会变成一个战场吧。
所以……不能说话。

“やれやれ~~~”
率先开口的是灵梦。隔着面具传来的是她的懒散的声音。
就像没睡醒一样,她的声音很迟钝。
我想面具下,也是一张懒塌塌的脸吧。
“自从紫给我这身衣服,穿上还是第一次呐~~~”
戴着面具的银色巫女挠了挠头。
空气中没有一丝紧张的气氛。
也好,这样就能展开话题了。

“灵梦,你的头发……”
“啊,这个吗?”
灵梦把头发在手里捻了捻。
“是点刹活控的副作用哦,虽然说了你也不明白。因为这次不需要遵守符卡规则所以就试着用了一下。结果比预想的好呢,嘿嘿~~~~”
仍然没有杀气。
灵梦她,是真的很随和呢,还是把杀气隐藏起来了呢?

“那个,想让你看一件东西的说~~”
灵梦抓出一大把符札,撒向空中。
符札在空中飞舞,粘合在一起,然后定型。
那是,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东西。

“那是……什么……”
简直是在照镜子一样,符札定成了人形。
然后就像是刷漆,人形被填上了色彩。
那个形象,毫无疑问是我。
“你……别开没品的玩笑啊……这是玩笑对吧……”
人形就像是从镜中走出来的映像一样,和我完全一样。
金色的头发,黑白色的装束,大大的帽子。
那毫无疑问是由符札做成的,我的人偶。
“那个人偶……是什么啊……”

“啊拉,还不明白吗?”
声音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那是冷酷无比的声音。
“这家伙……”
灵梦把右臂搭在了人性的肩上,左手抚摸着人形的下巴。

“……是【魔理沙】哟。”



“…………啊……?”
什么……
她说什么?
那个人偶是……我?

“如果你是妖怪的话,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杀气四溢。
“因为我主司的是妖怪退治的粗活嘛,所以对付妖怪只用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了。咲夜只要在铲除红魔馆的时候,一并解决就可以了。妖梦那个愚忠的半吊子更是不用说。”
灵梦的声音稀松平常。
“虽然你确实会在这里死掉,但是这样的话我就头大了。”
就像她平时讨论午饭吃什么的音调。

“那么,麻烦只有你一个了,魔理沙。你既不支配任何人,也不从属于任何人。这种情况很难处理啊。况且你平时的行动太引人注目了,如果你突然人间蒸发,这边会很困扰的。“
什么……
这一定是开玩笑吧……
平时那么亲近,那么友善的灵梦,现在居然想杀了我?
这绝对是一场噩梦。
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除掉这个隐患呢。于是,我想到一个好点子。”
哼的一声,灵梦浅浅地笑了。
向着眼神空洞的人偶,灵梦洁白的手指弹了一下人偶的鼻尖。
“所以就给做了一个……”
不——
不可能——
这不是灵梦!
“这回是完整的,不会想做那些蠢事的完成的她呢。”
那个灵梦,怎么会这样——
面具下面的,绝对不是灵梦!
“明白这意思了吗?”

“不、不可能的吧……”
嘶哑着嗓子把回答吐了出来。
“很遗憾……”
灵梦指尖夹着符札。
“你……已经不需要了。”
传来冷酷的声音。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起码可以延长你的寿命。”
“是吗,但是——”
露出了左肩上的胎记。
“我身体里流的血液,和我左肩上的印记不允许啊。”
“这样……”
很遗憾地耸了耸肩,灵梦打了一声响指。
人偶应声化为符札,回到了灵梦的手上。
但是——
在战斗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呐,灵梦,我还有一件事——”
“是……骗你的。”
冷彻骨髓的一句话。
将以前的温暖回忆全部打碎。
“什么,我刚才没听清,再说一下好吗?”

“全都是……骗你的。”



不、不可能!
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绝对不是灵梦!
“为……什……么……”
艰难地说出问题。
“呵……原因?你是个很大的威胁,况且……你的父亲也是个很大的麻烦呢。”
“…………”
原来如此……
真实就是这样……
这样残酷的事情,为什么我没早意识到呢?

“……呼呼呼呼呼……”
明明,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哼哼哼哼哼……”
明明,不只是我一个人戴着面具。
“……呵呵呵呵呵……”
明明,我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我面前的最爱之人,却说着“你已经没用了”这种话!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失心疯一样,癫狂地又哭又笑。
“什么嘛!这样我不就跟笨蛋一样了吗?!不就像笨蛋一样被耍了吗?!”
眼泪滑过狰狞的脸。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你就这么对我吗?!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杀了我吗?!”
“…………”
灵梦没有说话。
那双面具下,一定是衣服正在嘲笑我的面孔吧。
“我总算知道了!原来你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你根本不值得我爱!冷血的处刑者!”
放声大笑,还是在嚎啕大哭,我已经分不清了。

“哼……”
听到“冷血的处刑者”,灵梦的肩微微颤抖了一下。
“尽管叫喊,尽管废话,尽管谩骂吧。因为你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灵梦摆出了架势。
那个姿势,是做出了一定要杀死对方的觉悟。
“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很好嘛,灵梦!这种性格不是很适合你吗!刽子手!”
“…………”
就算她再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因为……愤怒已经充斥了我的脑海。

“那个也————”
『呐啊,你为什么不哭呢?这可是先代巫女的葬礼ZE。』
『不知道呢,阿妈死了,我只是从心底感到悲伤,但是,怎么都哭不出来。』
『是吗……』
『呐,魔理沙,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重要的人死了,却哭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母亲从记事前就去世了。』

“那个也————”
『畜生~~~又输了ZE!』
『所以说~想要挑战我博丽巫女大人,你还早了十年吧。』
『哼,等着吧!有一天一定会超越你的DA☆ZE!』
『从之前就想问了,魔理沙是说过和某个人定下约定要变强吧,到底是谁呢?』
『这个不能说,是秘密DA☆ZE。』
『你是忘了吧。』
『吵、吵死了!反正不能说!』

“那个也————”
『灵、灵梦!』
『唠家常等之后再说!』
『你不是说不来吗?』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那里傻站着呢!』
『算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先去迎战ZE!』
『灵符【梦想封印】!』
『恋符【极限火花】!』

“那个也————”
『呐,灵梦,膝盖借我一下。』
『等——怎么就私自把头靠在大腿上了?!』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借一下又不会怀孕ZE~~~』
『哼,随便你了。』
『啊~还真是舒服ZE~~比枕头好多了。』
『那我还真是感恩戴德啊。』
『呐,灵梦……那个……我……其实……那个……』
『怎么了?那种表情?』
『也就是……那个……诶……哆……我……其实……已经……很长时间……』
『泡茶的水好像开了呢,我去看一下。』
『呜……灵梦是蛋笨!大蛋笨!』

“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那个也!!!!都是骗我的吧!!!”
对我的质问,灵梦无言地点了点头。
可恶……
我还真是幼稚啊!
竟然,一厢情愿地喜欢着把自己当做棋子的人!
竟然,像个笨蛋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竟然,以为自己会幸福!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双拳仿佛要握出血般攥着。
“【星之白金】!!!”
身后爆发出青色的巨人。

“你身后的灵是——替身吗?”
听不进去她的话。
瞬间把意识切换到战斗姿态。
“呜哦哦哦啊啊啊啊!!!!”
“那么作为对敌人的尊敬——”
灵梦慢慢抬起了双手。

“至少用奥义把你埋葬。”



“传冲烈波!”
对着飞奔而来的魔理沙,灵梦挥舞着手臂。
在她的正前方,奔袭出两道波动。
每道波动都有着足以贯穿岩石的力道。
然而——

“哼——”
魔理沙猛地蹬了一下地面,整个人向右面飞了出去。
“【星之白金】!”
青色的巨人将魔法使接住,然后再抛向银色的巫女。

面对飞来的魔法使——
“呼——”
灵梦使用了奇异的呼吸法,身上发出了绿色的光芒.
“————!!”
魔理沙的直觉感觉到了危险,【星之白金】立刻将其抛到了上空。

“岩山两斩破!”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灵梦的右拳,陡然地像巨斧一般无比迅速地挥向地面。
在刚才魔法使的位置,被直接劈开了一条裂缝。
——土块应声飞出。

“呜——”
黑白色的魔法使,她的肘部被高速的石子划伤了。
虽然只是看起来像划伤一样,但是却有石子嵌进了皮肤里。
但这也比直接被那个手刀砍中要好的不知道有多少。
倘若被刚才那下直击的话,身体会直接被砸塌吧。

“啧————”
灵梦此时不禁有些紧张。
那是因为……魔理沙的表现,实在是超乎她的预料。
本来,魔理沙应当被愤怒冲昏了头,直直地挨住她的招式。
但是,这个黑白却连续运用两次奇策躲过了自己的招数。

与她刚才的愤怒相反,她现在冷静得一反常态。
因为魔理沙平时是一个非常意气用事的人,所以灵梦很惊讶她这时这么冷静。
这大概是遗传自她的父亲——空条承太郎吧。
那种即使在平时暴怒,在战斗的时候却能冷彻置底的冷静,不禁让她寒毛直竖。

但是,这个时候和魔理沙交涉根本不可能。
她的冷静,是建设在把灵梦杀死的前提下。
也许在这副冷静的外表下,她已经疯了、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博丽有情猛翔破!”
挥开脑中的思绪,灵梦腾空飞起,将拳直勾勾地打向魔理沙。
“ォラ!”
魔理沙和身后的巨人一并将拳挥向灵梦。

砰——
激突!
“啧——”
灵梦的这拳,本来是可以向击打的部位灌输进斗气,破坏其经络结构的。
然而,在斗气灌输进入之前,魔理沙就用【星之白金】那拳所蕴含的魔力将其彻底抵消。

毕竟,幽波纹是精神能量,而博丽神拳是生命能量,也就是肉体能量。
也就是说,虽然灵梦能触碰的到【星之白金】,但无法将斗气灌输进去。
因为替身是作为精神能量构成的虚像的存在,是没有穴道的。
所以虽然可以用斗气切割,但是无法点穴。

而刚才挥出的两拳,有着细微的时间差。
看起来是同时,实则不然。
【星之白金】挥出的重拳,确实地抵消了灵梦的斗气。
而在下一刻,【星之白金】的本体——魔理沙挥出的一拳,则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没有斗气保护的拳头上。
就是这细微的时间差,破坏了灵梦的防御。

噗————
被重击的拳头喷出血来。
虽然魔理沙的筋力不算是接触,但是增幅后的一拳也不能等闲视之。
打个比方吧,就像手被铆钉子的重锤砸了一下。
根据这种外伤看来,指骨大概是全都砸断了吧。

“切——”
灵梦像是完全不在意伤痛一样,抽回拳头的同时将左腿踢出。
“博丽狱屠拳!”
银色的巫女,将脚尖上附上了绿色的斗气,冲向零距离的魔理沙。

“——!”
魔理沙急忙闪身回避。
但还是稍稍晚了一些。
灵梦的踢击,在手臂上留下了一个切口。
“呜呃——”
魔理沙的切口开始喷出血来,身体也向后面飞去。
灵梦在空中,对着魔理沙划出碧绿的十字。

“博丽爆星波!”



随灵梦的双手交叉划下之后,天空中出现了绿色的十字。
“——!”
收到踢击而向后飞去的魔理沙,此时已经没有考虑的余裕了。
“【星之白金】!”
这个时候,魔理沙所剩的时间,仅仅够她把身体回旋过来而已。
所以——

“ォラ!”
【星之白金】直接将魔理沙扔了出去。
如果有办法的话,这就是了。
砰————
魔理沙的后背直直撞向了半球形的障壁。
“好……疼……”
虽然是成功夺了过去,但是这种程度的撞击,不断几根骨头已经是万幸了。

然而——
“……天破构常……”
巫女又深深呼了一口气,双手在空中流动着。
最后,在她的面前,仿佛是形成了北斗七星一样的图案。

“——!”
魔理沙的直觉告诉她这意味着什么。
“天破活杀!”
瞬间,灵梦将指尖的斗气打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魔理沙向右翻滚了身子。

咔————
岩石做的地板,硬是被打穿了七个洞。
洞所排列的形状,正是北斗七星。

在翻滚的同时,魔理沙从裙摆下面拿出了短刀。
【星之白金】的双手拿着10把,魔理沙的双手拿着10把。
“…………”
向着这20把短刀,魔理沙逐个地灌输了魔术。
“ォラ!”
一并,将这些小刀全部掷了出去。

短刀划破空气,像是要把灵梦钉住而疾行着。
“…………”
短刀已经近在眼前了——
“博丽凄气网波!”
无数拳影,编织成没有死角的网。
只要是短刀进入到这个猎网之中,瞬间就被打碎。
灵梦的双手仿佛有生命一般,就算是多么锐利的攻击,也会在进入范围的时候被拦截。
那种速度,不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只有一双拳头。

“博丽——”
被打断的刀片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灵梦的手挟着。
“——流弧阵!”
形成的,像是阴阳玉一样的斗气卷挟着刀片,飞回了魔理沙那里。
“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
【星之白金】将碎裂的刀刃全部弹飞。
“呜————”
但是,【星之白金】的精密度不足以全部抵挡。
可以说是自食其果吧,小腿,肩部就被嵌入了刀片。
而迎击的双手,更是像被粘满铁刺的扫帚扫过一样,滴答着血液。

她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了。



“呃……”
双手不断地滴出血来。
——好痛苦
老实说……很痛。

滴答滴答。
早知道这样,刚才没把刀掷过去就好了。
但是——
『全都是……骗你的。』
紧紧揪着一句话,把身上的伤痛全部否定。

啊啊,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杀了她。
这个……骗了我十多年,把我当笨蛋耍的人。
“————”
紧紧握住了仍在滴血的双手。

『魔理沙,你要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一定要保持理智。』
父亲,您说的的确很对。
但是……
但是,女儿这次可能没办法了。

噗——
握紧的双拳喷出的血更多了。
“哼——”
直冲向灵梦,身后再次出现了青色的巨人。

“ォラ!”
咬牙忍住双手的痛苦,指挥着【星之白金】将拳挥向了灵梦。
“喝——!”
媲美重锤的一拳,砸到了我和【星之白金】的手上。

“咿——”
这次发出惨叫声的是我了。
完全不同——
这拳和刚才的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刚才是想把斗气灌进来的柔拳的话,这拳就是把斗气全部附在拳上轰击的刚拳了。
左手仿佛被完全粉碎一般,血液像是开大水龙头的开口一样汩汩地流着。

“天翔百裂拳!”
本来想要进攻的是我,但现在却变成了我在防御。
根本看不清的拳路,每拳都足以打穿胸口。
虽然说我的运动神经很优秀,但是还是无法到达Saber那样相当于未来视的直感。
既无法像Saber躲过Assassin的斩击一样躲开灵梦的攻击,又看不清她的拳路。
如果连敌人的下一击都不知道要打向哪里,还谈何防御。

“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ォラ!!!!”
本来只是如同枪一般的连环突刺,每一击都如同重锤一般。
每防御一次,就绞肉一般的疼痛。
每次防御,再用动态视力捕捉下一拳,眼睛就像充血一般肿胀。

这样的我,究竟能防御到何时呢?



喀拉拉——
噗——
【星之白金】的拳头,像是被击碎的大理石雕塑一般,出现了裂纹。
随着接下的次数变多,【星之白金】在手上的裂纹也开始扩散。
一开始是十指,然后是手腕,现在已经延展到小臂上了。
作为替身本体的我,身体也变得破烂不堪。

“喝————”
“呜————”
毕竟持续力太低,魔力耗尽以后替身就会消失。
虽然现在有Saber的魔力从旁补充,但是总归还是会有瞬间消耗完的可能。
归根结底是自己的精神具现化,如果精神力不断被削弱的话,也不能指望替身有什么大的作用。
结果,就是不断承受攻击的巨人,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哈……呵……哈——”
就像是垂死之人回光返照一样,大口大口猛吸着空气。
肺部根本承受不了炙热的气体,一冷却下来就立刻再吸进去。
双手见招拆招,努力地与灵梦周旋着。
因为替身也展现了本体的本能,所以与其说现在我在操纵【星之白金】,不如说【星之白金】现在在操纵我。

再加上,像是把脑子硬放到尺寸不合的绞肉机里一样,脑髓悲鸣般地感到绞痛。
还有这双已经破破烂烂的胳膊,就算我的精神能一直撑到结束,但是恐怕肉体在那之前就会崩坏。
勉强能跟上她的速度已然是万幸,更别说想要主动攻击了。
心脏需要几秒才能恢复运作,现在是全凭脊髓的本能在负隅顽抗。
在这数秒的空白里——

“博丽醉舞击!”
瞬间将距离缩到仅容一个拳头。
这个巫女,只要有一瞬间的空隙就能趁虚而入。
掌根疾驰而来。

“咳——嘎!”
【星之白金】的双手一封,挡住了要贯穿胸口的一掌。
但这也是极限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身后的巨人形成的虚像破碎,而受到冲击的我则被冲飞。

“噗啊——!”
唇中吐出鲜血、
背后传来坚硬的感触。
刚才的那一击,直接将我打飞到地面上了吗?

“————”
巫女短暂地凝视着。
手脚仍然动不了,这个我当然知道。
不如说,全身的技能,仿佛被时间停止了一样无法工作。
原本我就没有肉搏战的经验。
雾雨魔理沙所依靠的,只是在无人观察时自己面对木桩所做的训练。

“————”
巫女疾迅地飞来。
但是——还没完。
我的使命是拖住她,在完成这件事之前,我还不能轻易放弃。
所以,就靠那个了!

“呼呜呜呜呜呜呜!!!”
身后只能具现出【星之白金】的头部。
但是这就足够了。
用来实现我的策略,只需要头部就足够了。

身后的巨人将空气大量地吸入。
“————!”
灵梦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将身体抽回。
但是,此时,【星之白金】所产生的风压,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
虽然【星之白金】吸收着空气,但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突然想问,这些空气都去哪里了呢?
……算了,现在考虑这个也没用。

“接招,灵梦!!!”
伸出舌头,将舌头底部藏着的刀片弹出来。
“——!”
灵梦似乎终于意识到我要干什么,连忙飞了出去。
但是还是太晚了。

轰————
在舌头将刀片弹出去的同时,【星之白金】将吸入的空气一股脑地喷了出来。
“呜——”
灵梦伸手想要抵挡。
但是——

噗——
如同子弹一样,高压的空气卷挟着刀片,直接刺穿了她的双手。
一个刀片穿透了左腿,而另一个刀片穿透了右腹。
刀片没有卡在那里,而是直接飞了出去。

——机会来了!
一口气冲向灵梦。
无需具现出替身,只需要我覆满魔力的双拳即可!
“ォラ!!!”
将右拳挥向了灵梦。

但是——
“博丽——”
灵梦将受伤的左腿踢起,接住了我的右手。
“——翔轮脚!”
右腿划起,直接纵向地切开了我的腹部。

“啊…………”
被切开的腹部喷涌着鲜血,我从空中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呜……啊……”
魔理沙轻轻地呻吟着,双手捂着正在出血的腹部。
但是,仅仅用双手,是根本止不住汩汩流出的血的。
不一会,魔理沙背后的地面整个都被染得血红。

“呀……啊……”
这种出血量,就算放着不管也会死吧。
虽然她用双手把被切开的衣服捂到一起,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美观吧。
毕竟,让自己的内脏就这么暴露在别人的眼下慢慢等待死亡,无疑是一种酷刑吧。
但是,那种动作,只不过是把本就如同风中残烛的意识变得更加模糊而已。

“呜……哈……”
气若游丝地喘气。
双腿像是抵抗般的,缓慢无力地蹬着,然后又滑到地面上。
如同心脏被捏住一样,魔理沙的意识好像变得空白起来。

“咳……噗……”
口中喷出的血液也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黑白色的魔法使有种说不出来的绮丽。
被染红的魔法使,竟极似被折断的白百合浸入鲜血中般殷红。
那应该就是死亡的绮丽吧。
说应景还是什么吗?被划破的腹腔并没有扫人兴致的内脏从中流出。

“…………”
银色的巫女,静静地注视着倒在血泊里的魔法使。
“…………啊”
是感到死期将至吗,魔理沙不禁叫出声来。
“…………”
灵梦没有做声。
哒、哒、哒——
但是,她一步一步地迈着坚实的脚步,走了过来。

“呜…………”
魔理沙用着无力的双手支撑着自己,想缓缓地站起。
啪————
“呃——噗啊!”
像是故意玩弄她一样,魔理沙的双手在鲜血中打滑。
然后他,又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口中的鲜血从喉咙中喷出。

哒、哒、哒——
像是死神一样,银色的巫女更加靠近了。
“…别……”
魔法使的眼中充满着绝望。
被刺的血肉模糊的右手,颤抖地拿起了一个小石块。
“……别……过来……”

右手无力地将石子投了出去,但仅仅是在灵梦的裙子上留下一块血渍。
“…………啊……”
魔理沙的身体因为恐惧而战栗,身子无力地向后远离灵梦。
在她拖行的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求…求求……你……”
魔理沙嘶哑的声音乞求着。
“……不要……杀我……”
刚才暴怒的少女仿佛不存在,只剩下了一个正要接近死亡的魔法使。

哒、哒、哒——
灵梦的脚步越来越近。
然而,当她快要踏上殷红的血液时——
“——!”
灵梦突然停下了脚步,俯视着只不过一步的距离就能靠近的魔法使。

“怎么……不杀……我…吗?”
听着魔理沙的呻吟,灵梦轻蔑地笑了笑。
“呵…差点就上当了,你个诡计多端的老鼠。”
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魔理沙仰卧在地上,脸上浮现出笑容。

“やれやれだ☆ぜ~~~~~被识破了吗~~~~~?”



“呵呵……”
魔理沙将身子彻底躺了下来,微微地笑着。
那种笑容,仿佛地上的血迹从不存在一样。
“老实说,我很意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灵梦?”
“很简单……”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灵梦淡淡地说着。
“因为你的演技太蹩脚了,就这样。”
“诶?是这样吗,我还感觉不错的ZE。”
与说着俏皮话的灵梦一样,魔理沙也遗憾地耸了耸肩。
叹了口气以后,魔理沙把滴着鲜血的手伸向了帽檐。

自然,她的腹部没有被切开。
里面有的,只不过是被划开的血袋而已。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那还是另一说了。
但是,灵梦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你的计策确实很好,魔理沙,就是……”
灵梦稍微顿了顿。
“……你所溢出的血液,根本和我对你造成的伤势不成正比。”
“哈……没注意到。”
本来,博丽灵梦的那记攻击能划开腹腔就是勉强,更不用说这么大的出血量了。
根本不足以致死,却出现了致死的出血量。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就是魔理沙在装死。
说装死有可能不太恰当,就是装成已经失去抵抗力,束手就擒的样子,让其放松警惕。

“一开始我还很怀疑,就算我不揭穿你也没法做出什么吧。”
面具的视线焦距到了地上的血迹。
“但是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灵梦用手指捻了捻裙上的血渍。
“比起真正的血液,这种血液的粘度似乎更低,但是比血液更加鲜亮……里面加了肥皂水吧。”
“啧——连材料都被看穿了,我还真是差劲啊……”
这种混有肥皂水的血液,比起普通的血液更难以干涸。
也就是说,能维持为液体的时间更长。
当然,这种液体就能扩大魔理沙脚下的液体延伸的范围。
魔理沙的左手虽然捂着腹腔,但是右手从后来就直直地贴着地面。
那是在干什么呢。
当然是,将魔力运输到地面,形成一个高压电网。
只要是灵梦踏进这个用血液构成的电网以后,体内瞬间就会被高压的魔力击中而休克。
这样的话,她就真正地没有缚鸡之力了。
但是……是猜到这一点了吗,灵梦并没有在那一击中下狠手。
但是魔理沙却如同自己一开始预计的一样开闸放血,最后就犯了这么一个小错误。
然而——就是这个小错误,让整个计划毁为一旦。

“这样的话我不就是输了嘛~~~~~”
魔理沙讽刺地说着俏皮话。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现在魔理沙的身体破败不堪。
双手没有受伤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了。
双手和身体连接着,但是也只是这种程度罢了。
从她额头渗出的汗来看,可以想象她的痛苦有多大。

“现在你就算死去也没有遗憾了吧,魔理沙?现在所有计策都已经用尽了的你,还有打败我的方式吗?还是说你想要破罐破摔?那样的话我奉陪。”
“不——”
魔理沙摇了摇左手已经斑驳的食指。
“我还有一个计策ZE!”
“嗯?”
灵梦稍稍提高了声调。
“什么?现在已经黔驴技穷的你,还这样大言不惭吗?”
“并不是大言不惭!”

“——!”
杀气满溢。
魔理沙的话,让灵梦认真起来了。
“什么计策?”
“哼——”
魔理沙用鼻子嫌弃地哼了一声。
“告诉你,这可是我雾雨——不,乔斯达家祖传的战法呢!想知道吗?才不告诉你呢!”
魔理沙像是胜利般的微笑。
“也许你是最强的也说不定,也许你是毫无弱点的也说不定。但是雾雨——不,乔斯达家有一种世代祖传的战斗理念,是凭借黄金精神一并传递下来的战斗理念!”
“哈——?”
灵梦长长地呼吸。
身上发出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会用来击碎面前的魔法使。

“那是……什么?”
“哈哈,告诉你也无妨。”
魔理沙从裙摆中拿出一个小罐子。
“其实,这个战术就是——”
迅速,魔理沙拉开了罐子上的拉环。

“走为上策啊!!!!”



“哼……”
砰——
被拉开拉环的管子坠到了灵梦的脚下,其中爆出了绿色的烟幕。
从绿色的烟幕中,飞出了黑白色的魔法使。

“这是——”
灵梦立刻挥开身边的烟雾。
但是仍旧有烟幕从面具的缝隙中进入眼睛和鼻腔,还有身体上开出来的伤口。
“咳、咳,唔咳咳——”
灵梦被烟幕熏得呛咳起来。
“是、是芥末粉啊!”
刚才魔法使投掷的,正是充满芥末粉的烟幕弹。
而她,就凭借这个绿色的烟幕,逃到了上空。

“可恶——”
不管被贯穿灼烧的伤口,银色的巫女腾空飞起。
那副面具下,应该是一张狼狈的,涕泗横流的面孔吧。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银色的巫女,为了追逐魔法使而飞奔着。

“别以为你能追得上我!”
魔理沙,又向扫帚中注入一分魔力。
轰——
扫帚突然加速——
如同彗星一样,黑白色的魔法使疾迅地飞翔着。
而彗尾处,则留下了如炸弹般一触即发的星屑。
正如魔理沙所说一般,灵梦现在根本追不上她。
先不说平日里的情况,现在灵梦的关键部位都被贯穿了。
而且腿上的伤也大幅度限制了行动。

“梦符——”
灵梦从怀中掏出数十张符札,撒向空中。
“——【二重结界】!”
符札和星屑互相碰撞,然后炸得粉碎。

在展开的结界中,无法计数的符札穿过第一层结界,然后出现在魔理沙的面前。
前后两面,符札袭向双手仍滴着鲜血的魔法使。
这样的情况下,完全不可能全身而退。
然而——
“哼——”
魔理沙浅浅地笑了一下。

“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
身后现出的巨人,与魔理沙一同抵挡飞来的弹幕。
【星之白金】用双拳轰击着背后的弹幕,而魔理沙则专注着面前的弹幕。
——没有死角。

“————!!”
这时,灵梦注意到魔理沙如何抵下了弹幕。
并不是【星之白金】的拳头在迎击着符札,而是附着在那上面的星弹与符札相抵消。
而双拳做的,仅仅是定位这种简单的事情。

“Star——”
站在了自己的扫帚上,腾空跃起。
魔法使以45°俯角,踢向了面前的,巫女设下的第二层结界。
“——fall!”
如同坠落的流星一般,魔法使冲向了障壁。
脚尖一点,浓厚的魔力爆发出眩目的光芒。
就如同,炽热燃烧的流星一样。

咔——
卡拉拉——
砰——
随着清脆的声响,结界破裂。
巫女的攻击也随之告吹,无数的符札如同失去动力般落下。
“魔符——”
魔理沙稳稳地将脚跟落在了扫帚上,接近着Archer扣下的护盾。
“——【Milky Way】!”
魔法使散射出的无数星弹,撞击着巫女,同时也飞向了障壁。

“哈——”
看着如同扫射出的子弹一般密集的弹幕,身上被染红的银色巫女深吸了一口气。
“无想流舞!”
在那之后,发生的就像奇迹一般。
灵梦的身体被绿色的光芒覆盖,似乎只留下了绿色的影像。
“什——不可能!”
接近着障壁的魔法使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全身化为绿色的魔法使,就像是虚像一样逼近。
本来魔法使对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但是巫女比她的速度更快。
那些弹幕,仿佛是小石子一般被她穿过。
刹那间,她和魔理沙的距离又缩短了。
但————

“嘿……”
没有人注意到魔法使脸上淡淡的笑靥。
既然,这是Saber都无法打破的障壁,那么魔理沙自然也无法突破。
明明知道逃不出去还要逃,这是为什么呢?
答案只有一个——
她是为了被追上而逃走。

然而,没有意识到这点的巫女仍然在逼近,
在她将要接近魔理沙的时候——
“オラ!!!”
银光一闪——

【星之白金】从扫帚中抽出的刀刃,掠过了灵梦的面具,砍下了一角



咔——
银色的刀刃嵌进了白狐面具。
乒——
面具的一角被刀刃弹走。
从那副面具的破角中,露出了灵梦天蓝色的眼眸。

“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
挥动扫帚的前端,【星之白金】将刀刃挥向了巫女。
“Freeze.Off!”
无数刀光,画出银色的剑轨。
刀刃上因注入魔力而熠熠发光,每挥动一下就如同彗星扫过一样留下痕迹。
“博丽——罗烈拳!”
双拳注入刚劲,灵梦将拳打向了挥动着的刀刃。

乒——
剑尖被注入斗气的拳直接打断。
“——Repeat!”
尖端被削去的剑立即被二次强化。
但究竟,雾雨魔理沙并不是精通于“剑”的魔法使。
太过勉强而跨领域的强化,就别指望它有多高的完成度。
结果就是,不断承受攻击的剑刃,精度不断地削减。

“あ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な!!!!”
巫女的拳,像是连击的重炮一般,不断削去刀刃。
噗——
刚刚愈合的,【星之白金】的双手再次开裂。
而雾雨魔理沙的双手变得更加狼藉。

根本就砍不到,这种事情,魔理沙当然知道。
原本她就不是用剑的材料。
本来,雾雨魔理沙能凭依的,就只有自己的魔术和替身,仅此而已。
所以——

嚓————
如同每取下一根就短一截的火箭铅笔一样,魔理沙的剑越来越短。
“最后一击!”
随灵梦的大喊,右拳打向了刀刃,连剑鞘也被一并粉碎。
“让煮熟的鸭子飞了,魔理沙!第一击没有夺走我的性命,你还太嫩!”
“不——”
魔理沙用斑驳的右手,迅速拿起了腰间的手枪。

嗞——
指尖触碰的瞬间,就将魔力注入子弹中,增强其贯穿力。
“オラ!”
砰——
子弹向巫女冲去。

但——
“二指真空把!”
巫女充满绿色斗气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子弹。
本来是划破空气的一击,被接了下来。

啪————
灵梦的左手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
“嗯?”
那是从魔理沙的衣服上,拽下来的纽扣。

“——!!”
灵梦立即缩回了左手。
然而——
“流星——”
【星之白金】的右手积攒着力量,身子也侧了过去。

“——指刺!”
在纽扣、子弹与食指初一同一直线时,【星之白金】扭回了身子。
食指突然伸长,击中了纽扣。
纽扣瞬时扭曲了灵梦的双指,并将子弹释放了出去。
“呜————!”
灵梦因痛苦而瞪大了眼睛。

“オラ!”
像是把钉子铆上一样,【星之白金】重重地粉碎了左膝。
“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オラ!!!!!!!”
拳头,像是暴雨一般打在了巫女身上。
灵梦的身上,因为骨头断裂而发出了几声闷响。
最后——

“オラ!!!”
持有旋棍的右手横向扫过腹部。
同样,青色的巨人将右脚踢向了灵梦的小腿。
喀吧——
灵梦的小腿歪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砰————
灵梦被重重地打进神社里,埋到了塌陷的瓦砾下。
在空中悬浮着的,是胜利的魔法使。
“博丽灵梦,你的败因只有一个——”
俯视着被废墟掩埋的巫女。

“你惹怒了我!”



……结束了
青色的巨人突然消失。
——糟糕!
“哈……呼……哈……”
叫做疲劳的疲劳一口气袭来。

“呼……无论如何……总算——”
总算,都结束了。
刚才侵占着身体的魔力,疾速地流失。
“やれやれだ☆ぜ。这样不是连路都不能走了吗……?”
明明想去看Saber,身体却动不了。
……不过,按Saber那个讨人厌的性格,现在应该活泼着呢。

“是吗……我也……”
稍稍……休息一下比较好。
“呼——”
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不是休息的时候……”

还有……
还有事情,没有结束。
“是啊,没忙完呢……”
这边,有着不得不解决的事情。

“…………”
颤抖地,从腰际拿出八卦炉。
“啊……”
将八卦炉对准了废墟。

灵梦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如果不趁现在杀了她的话,她就会杀了我。
浑身是伤,站不起来,无法抵抗的灵梦。
“啊————、啊——”
本来因为疲劳快要晕倒的身体,现在却意外地清醒。

『呐,魔理沙,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差劲?』
『想要挑战我博丽巫女大人,你还早了十年呢。』
『等——怎么就私自把头靠在大腿上了?』
『魔理沙,现在…我很快乐哟。』

“————、———”
回想起来了。
握着八卦炉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清清楚楚地烙印着活生生的温暖。
像是不让我忘记一样,关于她的回忆涌入脑中。

“——啊……”
必须……
必须连此回忆,一并杀死。
她骗了我。

那些回忆,只不过是她捏造出来的幻像而已。
挖出自己的记忆,扔到随便一个——只要是自己触摸不到的地方。
绝对不会想起。
绝对,不会想起她虚假的笑颜。

“恋符……”
——这种事情,绝对不会被谅解。
就算成为了魔法使,经过了长久的岁月,这种事情仍然会清楚地铭记。
我决定了这个选择。

为了曾经欺骗过自己,而将自己曾经一直当成恋人的人亲手杀害。
最亲近的,虽然一直在欺骗着我,但仍旧是我最爱的少女,由自己的手来杀害。
……不管后悔也好,忏悔也罢,绝不会原谅自己。
……这种为了捡到芝麻而不断地丢下西瓜的事情,绝不会被原谅。

“……【Master……”
但我,仍然是自私的人。
仍旧是为了对方欺骗我这么长时间,而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我所亏欠的,在久远的将来,一定会让我偿还的。
就算成为了魔法使,在将死之刻仍然会看到。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欺骗了我。

但是——
“咦……”
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是……温热的泪。
『全都是……骗你的。』

“胡说……什么时候……”
就算……
就算她这么说,但是我仍然在想着。
啊啊,如果不是骗我的,该有多好啊。

即使……
即使,全都是假的。
即使,我的回忆其实一无所有。
但是,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幸福啊。
就算是假的,从心底感到了幸福,那不就好了吗?

“呜……”
喉咙微微地颤动。
拿着八卦炉的手无力地垂下。
“我…我……呜呜呜……”
跪倒在地上,掩着脸啜泣着。

不一会,啜泣就变成了号啕。
“我下不了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灵梦——
我想和灵梦,一起活下去。
所以,不能——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
哭声渐渐降了下来,我也逐渐平静。
“灵梦……”
一瞬间,忘我地看着月亮。
如同玻璃制作的银色的月,如果用手触摸的话,会喀拉喀拉碎掉一般。
那样的月……
和灵梦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直一直地凝视着。

“…………”
背对着灵梦,向神社门外走去。
虽然她没有死,但是毫无疑问,不能战斗了。
受了那么重的上,如果能再动就不是人类了。

哒、哒、哒——
虽然对灵梦很愧疚,但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毕竟,我不是泯灭人性的刽子手。
要让我杀死灵梦,我做不到。

“……哈”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想必她现在也在恨着我吧。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

噗————
“…………诶……?”
什么东西…掠过了我的左臂了吗……
——扑通
心脏异常地律动着。

——扑通
——扑通
——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退かぬ——!”
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脸上。
“啊……”
……一只手臂飞到了空中。
……那是,谁的手臂吗?

“媚びぬ——!”
想要拿起扫把而动了左手。
“啊……咧……?”
左臂……没有了……?
衣服,染上了血红的颜色。
左臂的切口,像是被砍开的消防栓一样,喷出了带有硬币味道的液体。

“省みぬ——!”
啊……飞出去的……原来是我的手臂啊……
眼前先变得漆黑,然后变得血红。
全身失去了力量,但是双腿还微弱地支撑着。

“巫女永不逃走!”
双腿,拖着身体转了过来。
哒、哒、哒——
像是骗人一样,歪曲的小腿恢复了原状。

“灵……梦……?”
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出了很多的血,但是一点都不痛。
只不过是,体温下降了而已。
意识断断续续,变的薄弱。

“博丽——”
带着破了一块的面具,巫女冲到了我的面前。
简直像是时间被停止了一样。
不……停止的只有我的思虑而已。
左臂上的切口,血仍然像坏掉的喷水池一样喷涌。
从面具的缺口,只能看到她冷酷的眼神。

“啊……”
想要做出防御……
但是,一点都做不到……
想具现出【星之白金】,但只能映出断断续续的影像。

“——碎霸拳!”
砰————
右拳正中胸口。
像是要把胸口之间贯穿的力道,将我打到空中。

“天を见よ——”
顺着被我的血液染红的灵梦指的方向去看。
“啊……”
好美的……星星啊…… 在北斗七星旁,还有一颗闪烁着的星星。
那颗星的光芒,此时超过了任何星星。
为什么……以前没注意到呢。
如此……美丽的星星。

“见えるはずだ、あの死兆星が!”





“啊……”
像是羽毛一样,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不,也许刚才那下很重也说不定。
明明左肩被切下来那么一大块,但是一点都不会痛。

“呜……啊……”
这下可真是难看了啊,魔理沙……
我在心里自嘲着。
……这还真是,太难看了。
……这不就跟,我刚才演的一样了吗?

左臂不见了……
我倒在了地面上。
石砖上的是,从切口处流出来的甜腥血液。
虽然现在还留有一条命,但是皮肤里面应该是乱成一团的内脏和像枯木一样断折的数根肋骨。
如果这么幸福地睡着的话,一切都会结束。

没错……
把这件事情当成虚幻的事情,抱着和灵梦幸福地活下去的梦,一直睡下去。
这样的话…就能完美地收场了吧。
毕竟,身体的各种机能都已经混乱。
就这么…怀着幸福地梦睡下去,总比慢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要幸福多了吧。
所以,睡吧……
睡着吧,魔理沙。

但是……
『请多关照,丫头。』
为什么一想要睡下去,就想到了Saber的容颜。
那个虽然态度傲慢,举止无礼,但是却如同大姐姐一样的人。

是啊……
为了不辜负某人的期望……
为了与某人定下的,一同取得圣杯的约定……
不可以…在这里倒下……

“啊……咳……”
满身浴血地,凭着一只手臂,慢慢站了起来。
这种姿态…一定很滑稽吧……
但……

“哦?还能站起来啊,不愧是乔斯达家的骨头,硬得很啊。”
“哼…抱歉ZE。”
用仅剩的右手,压低了帽檐。

“我啊……只要是想到这么无价值地坠落到那边就觉得厌恶ZE!”



既然Saber如此地信赖我,我……
“恋星……”
身后现出了青色的巨人,巨人的右手持着八卦炉。
“……【Platinum……”
白金色的魔力,逐渐聚集起来。
巨人手上的,是溢满着星辰之光的八卦炉。

“直接通过替身将魔炮发射出去?!”
白金色的光带,在巨人手上逐渐成型。
生命力在急速地流失。
就算我这样击败了灵梦,余下的生命力也不足以支撑我活下来。
让我引以为傲的,遗传自母亲的金色头发,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成银白色。

但是,就算是会死去也在所不惜!
这是,遗传自乔斯达家的,黄金的精神!
噗————
左臂,又开始出血。
意识变得更加白茫——
但是,这都无所谓了!

“……Spark】!”
那是,将星辰之光会集于一点,产生的白金色光带。
灵梦已经无路可逃了。
只有十米的距离,就算是躲开也做不到吧。
仅在数秒之内,充满着生命力的光球解旋成了柱状的魔炮。
魔力如同怒涛一样扑去。

——紧接着
“也好……”
在灵梦手上,卷积着绿色的斗气。
“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涡卷在左手的斗气,已经开始变为了魔风。
“……第十七代博丽巫女灵梦之拳!”
斗气如同鸣叫一般不断旋转。
面对着白金色的光带,巫女脸上毫无惧色。

然后————
“博丽刚掌波!!!”
斗气发起了咆哮。
毫不逊色的光芒,将魔炮接了下来。

这是…何等惨烈的激突!
怒号的烈风,将树木卷了进来,彻底粉碎,地砖被直接拔了起来,击撞的闪光如同太阳爆发一样灼烧着眼睑。
勉强站起来的身躯,几乎被狂风吹散。
在光和热的洪水中,双腿拼死地忍受。

————冲突究竟持续了多久。
两股奔流的冲突,终于伴随着裹在绿色的斗气里的她的身姿,唐突地结束。
银色的巫女高速地奔袭着。
然后——

噗————
这就是我左眼能看到的,最后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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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日目·深夜

    博丽神社·院内

  【感动的重逢~BorderofHierophant】

  如同钻头一样,灵梦冲向了我怀里的魔理沙。

  周围的空间像是嘶叫一样吱嘎作响。

  “血·妆·嘴!!!”

  伴随着怒吼,雷霆万钧的一击。

  “境符【四重结界】!”

  无法回避的攻击,被布满咒文的结界所抵挡。

  在瞬间,结界由点绘成了线,线展开成了面。

  最后,面堆叠成了抵挡灵梦的屏障。

  暴风和高温炙烤着。

  噼啪————

  灵梦的斗气,像是锐利的枪一样,刺破了三道结界。

  但那也是强弩之末了。

  小腿被贯穿、膝盖被打碎、左手被刺穿、内脏被打裂。

  能使出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是非常勉强了。

  果然——

  “啧——”

  灵梦的攻击,在最后一道屏障前,停了下来。

  “喝——!”

  黑暗附于手上,刃拳打向了白狐面具。

  “紫?不对!你是——”

  “哼!”

  将鞋尖踢向了巫女。

  “呜——”

  灵梦向后面飞去,肋骨再次发出钝响。

  然而——

  “灵梦酱——!”

  灵体化的Archer现出了形体,抱住了灵梦。

  “啧——”

  Archer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他向后滑行了数米以后,才停了下来。

  咔——

  面具的裂纹越来越大。

  最后——

  啪——

  面具的碎片掉落的声音。

  从碎片中,露出来清秀的面貌

  “呵,不愧是博丽巫女,是真是假一探便知啊。”

  地面浮现出了黑色的雾气。

  雾气随后卷成了漩涡,在漩涡中,变回了原来的相貌。

  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黑色的腰带、黑色的高跟靴。

  “不担心你的御主吗?”

  “有那种时间不如先提防你吧,博丽巫女。”

  抱住了臂间的魔法使。

  “丫头她还有一口气在,你不会轻易把她杀死的。因为……”

  舔了舔嘴唇。

  “死了,就做不到走到底线的Pawn了。”

  “正是……”

  灵梦举起右手,食指指向了魔理沙。

  “她是棋子哦……虽然只是Pawn而已,但是让她走到底格反而变成了足以致命的King呢。”

  “呵,不变成Knight反而变成King吗?也对,反正变成Bishop和Rook没区别……也就是说,King暂时不会死了?”

  “谁知道呢…不过King一死,你这个Queen也必死无疑了吧。”

  “是吗…你觉得我不会用易位的技巧吗?”

  “你不会的,就算保全了King,但是易位也只能用一次啊。你必输无疑。”

  “真难搞……”

  挠了挠后脑勺。

  “…这下我不是死路一条了吗?没想到一个巫女竟然这么精通西洋棋。是你棋高一着,博丽巫女。”

  “呵,多谢夸奖……”

  “不过……实在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嗯?”

  “你长大了,灵梦。”

  △

  “……?你在说什么?”

  哈,果然……

  果然,她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捉虫、摘花、看烟火,都不记得了……

  “嗯,看到你这个反应我就安心了。紫那家伙做的还挺彻底的。”

  “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忘了吧。”

  “我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无可奉告。”

  “你——!”

  “算了,先不说这个……”

  看了一样怀中熟睡的魔理沙。

  “关于丫头,我有一个提案。”

  “哦?败者还敢提条件?”

  “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的条件哦。”

  忍住内心的动摇,平静地回答。

  我……

  我是…真的很想见灵梦啊!

  但是……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

  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么……

  右手卷积着黑雾,黑色的巨剑出现在手上。

  “你要干什么……?”

  “先问一个问题……”

  巨剑指向Archer。

  “你想做困兽之斗吗,Saber?”

  “别开玩笑,想杀的话,刚才就动手了。只是……”

  浅浅地,笑了一下。

  这种结果,早就预料到了。

  “那个导力器,能治好丫头的吧?”

  “如果死去的话就不能救了,但是伤口能恢复,意识还需要时间。不过——”

  Archer静静地举起了弩枪。

  “你问这个做什么?”

  “呵……”把右手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这是……”

  “一命换一命吧。”

  没有办法,这是我最好的策略。

  “……魔理沙没有失去御主的身份。”

  “没错,但是她还是活着。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爱着魔法使的巫女小姐?”

  “………………”

  灵梦沉默不语。

  “算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说吧,Saber。”

  “至少……让我死在你的手里吧……灵梦……”

  “…………”

  “灵梦酱,要小心啊”

  “放心吧,Archer。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哒、哒、哒——

  银白色的巫女,不断靠近着。

  “还有……”

  “…………”

  “你成长了这么多,我真的…很高兴啊!”

  △

  在闭上眼睛赴死之前,仰望着天空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很皎洁……

  如同洁白的玉璧一样挂在空中……

  虽然既不是新月也不是满月……

  但是,今天的月亮,格外的熟悉呢……

  “啊……”

  想起来了……

  这轮明月…不就是……

  我把先代杀死的那个夜晚,的月亮吗……?

  好…美啊……

  “那么……”

  啊啊……

  终于到了我的头上了……

  本来我就是杀死先代的…罪人啊……

  这样…沾满亲人的血的这双手,已经不能拉着灵梦的小手,和她玩耍了。

  “至少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吧……”

  很想……

  很想,去死啊……

  但是,也很想见灵梦啊……

  这种情况,也很好啊……

  虽然,她呐,并不认识我……

  但是,我记得她就足够了……

  “博丽……”

  闭上了双眼……

  这种行为……

  手上,沾满血污的行为……

  就算是大家都忘却了,也不能宽恕。

  ……没错

  即使是肉体崩坏,意识消亡……

  即使幻想乡,一个人也没有了……

  即使回归到充满着“无”的涡,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我也不可能……饶恕自己……

  “残悔……”

  先代……

  一个人在那里十多年,很寂寞吧……

  不过,你不会一个人的……

  我马上……

  就过来陪你……

  虽然,没有灵梦是美中不足了……

  但是,这下……

  我们,就能……

  永远在一起了……

  但是…还是有一丝执念……

  “对不起,丫头……”

  本来以为你会渐渐发现我的正体的。

  但是很可惜,就到此为止了。

  还真是…很舍不得呢……

  “……没能守护你,到最后。”

  啊哈哈,说起来这个决定有点自私呢。

  没征得你的同意,就擅自决定了。

  不过,要是你醒过来,也不会同意的吧。

  所以,这样就好……

  属于过去的人就应当湮没于过去;属于现在的人,就应该存活于当下。

  用一个过去的镜像,来交换一个现在的生命,我认为值得。

  原谅我,做了一个这么自私的决定。

  还有呐,其实我很想我那个老情人的。

  如果能腾出时间的话,我倒是很想见见她。

  那只弱气的小花妖…已经变为花海中的女王了啊……

  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是不是又在那里,悠闲地把村民变成蒸汽了呢?

  抱歉……

  幽香……

  那么……

  大家……

  Byebye哟……

  能感知到,斗气越来越接近了。

  啊啊……

  要…死了吧……

  但——

  “【法皇之绿】!”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神社里。

  “——!”

  “咦!”

  “什么!”

  睁开了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

  滴答——

  绿色的体液滴到了石砖上。

  “绿宝石水花!”

  碧绿的翡翠轰击着地砖。

  “啧——”

  灵梦刚刚站着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洞。

  然而,在宝石轰击之时,头长得像哈密瓜一样的替身将身体解旋成线条,不断地延伸着。

  就像蜘蛛吐出的丝一样,绿色的线条开始盘曲、折叠、成型。

  最后,【法皇之绿】将下身延展成了半球形的结界。

  替身的触须,布满着整个神社。

  在那顶端的——

  “达令!果然是你!”

  ——是戴着墨镜,像重力被反转一样稳稳站在上面的绿发花妖。

  “哼,还好意思说?!现在怎么这么不济了?!”

  “风、风见幽香?!”

  “正是!太阳花田的主人,【法皇之绿】的本体,风见幽香——”

  从容地摘下了墨镜。

  “——参·上!”

  △

  被Saber称为达令的女子,倒挂在了法皇结界的顶端。

  “嘿……”

  少女将鼻梁上的墨镜,收到了衣服口袋里。

  如同世界反转了一样,风见幽香没有出现因为重力而坠落的趋势。

  相反,她的脚紧紧地贴在了丝线上。

  “啊啦啊啦~~~看起来是晚到了一点呢,Saber酱~~~~”

  “酱你妹啊!这不只是晚一点了吧!丫头都快死了吧啊喂!”

  “有什么嘛,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是好的不就可以了吗?”

  “这个结果一点都算不上好吧。”

  “你就这么自杀也算好吗?”

  “嘛……”

  Saber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真的是……好久不见啊,达令。”

  “啊……十几年没见了吧。”

  “风见幽香!”

  身着银白色的巫女踏进一部,大声喊叫着。

  “啊哈~这不是灵梦吗?”

  “少套近乎!我问你,既然不是御主,为什么要加入战争?!”

  “这个嘛……”

  少女,玩弄着自己绿色的头发。

  “因为呐……”

  舔了舔艳红的嘴唇。

  “我和那只黑乎乎的家伙有孽缘啊……大概交情有几千年了吧。所以既然听说她作为从者而参战了,所以既然听说了她作为从者而参战了,身为她的挚友,为她出力也是应该的吧。因为……”

  两双血红的眼睛相对。

  “那就是……所谓羁绊之类的东西呢。”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这是事实。而且我出战也不只是这个原因。”

  为表停顿,她咳了几下。

  “因为……我觉得似乎和不同的人战斗,会增加生活的乐趣,你不觉得吗?”

  花妖将阳伞指向了巫女。

  “之前说过吧,大开杀戒也是一种消遣,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一样。”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并没有什么,只不过想让你放过Saber和魔理沙。”

  “开什么玩笑?!煮熟的鸭子怎么能——”

  灵梦还没有说完话,一排密集绿宝石已经轰击到她的面前。

  “啧——博丽流弧阵!”

  阴阳玉形状的斗气,卷集着飞来的绿宝石。

  “喝——!”

  被斗气引导着,绿宝石飞回了风见幽香那里。

  “呵……”

  乒——

  第一块飞来的绿宝石,被纤细的食指弹飞。

  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

  能砸毁砖瓦的宝石,被花妖的食指弹飞到各处。

  食指,疾迅地将宝石弹开。

  偏离的宝石,将地上打出了洞坑。

  “Ahelpfulhint,butIsuggestyoutakingatipfromtheelders……”

  风见幽香烦恼地用食指按压着太阳穴。

  “在长辈前要懂得尊重,getthat,Kid?”

  形成了结界的丝线,蠢动着。

  “看起来你是没弄清楚现在的形势啊。”

  丝线,闪烁着翡翠的光芒。

  “这个结界,是……”

  “一碰就会发射的法皇结界!”

  右手上的阳伞,指着灵梦。

  “这个结界,已经布置在你周围半径100m内!你的动作,Archer的动作,也能了如指掌地感知到!”

  “什——”

  “只要我一声令下,绿宝石就会轰击这半径为100m的区域!”

  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很好,交涉破裂,那么……”

  丝线上开始滴答【法皇之绿】的体液。

  “接招吧,Kid!”

  “这是——不妙!”

  Saber像是突然醒悟一样,将自己覆上黑色的护甲。

  “半径为100m,EmeraldSplash!!!”

  △

  接下来发生的,如同幻觉一样。

  神社,瞬间被从天而降的宝石轰炸成了瓦砾。

  方圆百米之内,没有一处可以幸免。

  纵然灵梦和Archer可以自保,但是也仅仅是自保而已。

  就算是Saber,也只能够狼狈地用黑暗编织的护盾来防御。

  ————然后,神社轰隆隆地倒了下去。

  窗棂、屋檐、墙壁,每一处都被轰穿的神社,像是失败的,小孩子搭的姜饼屋一样分崩离析。

  象征着博丽巫女的权威,幻想乡的秩序的博丽神社,就这么被轰倒了。

  被风见幽香,以压倒性的方式碾压了。

  “啊————”

  隐没在黑暗中的剑之骑士,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滴答滴答——

  【法皇之绿】的体液,不断地转化成绿色的宝石,并投射了出去。

  如同霰弹枪一样,绿色的宝石分散着飞射了出去。

  像落叶一样,统统落下!

  没错,这就是风见幽香的替身——【法皇之绿】!

  通过数千年的开发,将其修炼至极致的远程攻击型替身。

  不……就算是用双足自走阳电子炮来形容也不为过。

  更何况,绿色的宝石中,还夹杂着紫色的藤蔓和金色的花瓣。

  受身!弹开!躲避!

  灵梦均以千钧一发之势闪了过去。

  “哈……啊……”

  呼吸紊乱的她,想要调整架势御敌。

  但————

  “好好躲,Kid~运气好的话只会炸飞一条腿呢~~~~”

  ——瞬间

  她看到,绿色的体液出现在敌人的手上。

  “绿宝石水花!”

  号令一下,宝石如同雨点一样落下。

  “————!”

  此时的灵梦,已经没有余力跳跃。

  手背被刺穿、膝盖被打碎、衣服被划破。

  但是,如果不跳开的话,下一秒就会被无数宝石轰击的连尸体都不剩。

  在穷地里避开致命伤的巫女,跑入最糟糕的的光景里。

  “这、这是——”

  『你在发什么呆啊!快带着雾雨魔理沙撤退!如果我把握不好力道,真的会炸死灵梦的!!!』

  Saber的脑内,直直地传来花妖的声音。

  风见幽香没有开玩笑。

  如果她把博丽巫女炸死的话,恐怕Saber会和她没完吧。

  “【凝胶稠絮】!”

  绿发的神父,挡在了灵梦面前。

  手上的导力器发出光芒以后,飞向她们的绿宝石就像沾满了胶水一样,迟缓地飞着,最后重重地落到地面上。

  “哦?”

  倒挂在结界上的花妖,饶有兴致地观看着。

  “……嗯!”

  身后张开了羽翼,Saber猛烈地扇动着。

  绿宝石,在Saber身边炸开!

  一点——

  一瞬——

  她凭借着爆风,迅捷地飞了出去。

  法皇结界,也逐渐将丝线聚合成了身体。

  “别想逃!”

  Archer的导力器,散发出赤红的光芒。

  然而——

  “FirstIwhipitout!”

  风见幽香,从结界中跳了出来。

  “ThenIthrustit!”

  上身已经集为一体的【法皇之绿】,将手臂变为触须。

  “Withgreatforce!”

  触须,将Archer设下的,蜂窝型的屏障刺穿。

  “Everyangle……”

  然后,触须从各个角度,撕扯着屏障。

  “Itpenetrates!”

  屏障,被触手撕为了碎片。

  “Until…!”

  在刺穿的一瞬间,Archer的手上抱着灵梦,飞了出来。

  然而,从幽香手上伸出的荆棘,比他们的速度更加迅捷。

  “Withgreatstrength…!”

  绿色的藤蔓,和金色的花瓣,飞舞着。

  “I…ramitin!”

  绿色的丝线,缠住了Archer的腹部。

  最终,幽香拍了拍手掌

  “Intheendthere~~~~”

  叼着玫瑰的幽香,将身体反转了过来

  “We‘reallsatisfied~~~”

  同时,花瓣像飓风一样席卷而去。

  “Andyouaresetfree.”

  将嘴边的玫瑰,用左手扔给了Archer。

  同时,幽香的阳伞,发出了剧烈的光芒。

  “闪开!”

  灵梦将符札掷了出去,瞬间在面前形成了一道结界。

  但————

  “咦……?”

  光芒,在触碰到结界之前就消失了。

  看起来那么锐利的光芒,实际上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闪光弹。

  “走掉了……”

  怅然若失地,灵梦眺望着魔理沙离去的地方。

  “灵梦酱……”

  Archer走到了灵梦的身旁。

  在月光的照耀下,神社的废墟显现出银色的光芒。

  “魔理沙……”

  在其中,巫女对着已经消失的身影说道。

  “……对不起。”

  然后,身上的斗气消失。

  巫女,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

  坠到地上。

  “灵梦?!振作一点啊!”

  巫女的脸上,滑过两行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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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33: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日目,深夜 魔法之森
【有朋如此】

砰————
身旁的露米娅,抱着魔理沙降落到了魔法之森上。
不,比起降落,说成是破罐破摔更好。
像是要冲破地面一样,她加速地疾驰着。
这家伙向来是这样,一旦发出超出自身预料的事情就不能自已了。

在爆风卷起的烟尘中,我也随之奔走。
从烟幕中冲出的是,抱着已经断臂的魔法使的身影。
“露米娅,你听我说!”
“————”
没有听到我的话,她一直在奔袭着。

“我叫你停下来!”
“————”
仍然在奔跑着。
撞过树木、撞进岩石。
她走过的路径,成为了一条光秃秃的通路。

“你——稍微给我——”
身后现出绿色的替身。
“——冷静一点!!!”
人形迅速从手中分离出汁液、定型、发射!
“绿宝石水花!”
“呜呃——”
背后受到重击的露米娅,口中吐出鲜血,扑倒在地面上。
从手上飞走的魔理沙了,被【法皇之绿】接住。

“你——干什么?!”
右手幻化出的巨剑,剑刃翻转。
但在那之前————
“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
左脚直接踩到了右手上。
虽然露米娅的灵巧我确实比不了,但是力量我更胜一筹!

骨头好像发出了钝响。
貌似踩断了骨头,不过无所谓了。
现在重要的是——
“你这————!”
空余的左手溢满着黑暗,向我打来。

但是————
在挥出之前,从右手中深处的紫色荆棘将她的手团团缠住。
“哼——!”
随着我的右手向右挥出,紫色的荆棘将她的左手绑在了树上。

“幽香你这是在干什————”
她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我的阳伞,已经顶到了她的头上。

“哈…哈…哈……”
“呼…呼……”
露米娅,凶狠地盯着我。
“What's the matter,Rumia?Why the glare?”
“…………”
“…………”

死一般的沉寂。
刚才的战斗,仿佛不存在。
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魔理沙气若游丝的呻吟,和彼此脱力的喘息声。
然后————
在良久的沉寂,我首先开了口。

“You've cooled off yet,Rumia?”



“切——随你便了。”
不情愿地,将头偏向旁边。
左腕以下,没有知觉,大概是被踩麻了吧。
达令她,下手可真是没轻没重。

不过,是这边的错。
因为我刚才太冲动了,完全听不见达令说的话,才会这样。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因为,我守护的人,性命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起来吗?”
“————”
拒绝和她对视。
“看起来你冷静点了。”
“这些怎么样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
忍住在心中积蓄的泪水。
“这样的话,丫头她会……”
“会死吗?”
“呼”的一声,她长长地叹气。
“但是,雾雨家的骨头可没这么好啃啊。”

“诶?这话……”
“你还不知道吧,她们这一家都没这么容易死。”
稍稍停顿了一下,达令继续说道。
“她的曾祖父,乔瑟夫·乔斯达,在身体60%以上的体液被抽出以后仍能存活下来,而且在血液输回身体之后,身体机能完全恢复了正常。”
“这怎么——”
这怎么可能!
人类根本不可能在失血量达到那种程度还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更不要说输血之后生龙活虎地活下来!

“她的父亲——空条承太郎更是在心脏停跳以后仍能保有意识。”
开什么玩笑!
乔斯达家的人都是怪物吗?!
就算是人类,受到足以让妖怪致死的伤也没事吗?!

“她的母亲——雾雨英里更是专业的退魔人。比如那次【数据删除】就是例子,在退治那个妖怪的过程中,她出现了以下症状——”
她轻轻地咳了咳。
“大量内出血,左脚脚踝开裂,部分失明,肋骨大量断裂,左手义肢被砍断,腰部大量外出血,组织严重损伤。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铲除掉了整个妖怪集团,并且花了两个小时自己走到病房疗伤。”
“什——”
“话才说到一半,她还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完成了肺部、肋骨、眼球、左手的更换,并且接受了腰部和左脚的缝合。对了,说回来,她不打麻药的原因是‘怕自己变成面瘫’,仅此而已。”
“——————”
瞠目结舌。
无言以对。
这一家子,真的全都是怪物啊!

“所以说,这个魔法使是不会轻易死掉的,雾雨家的名可没有这么贱,明白了?”
“…………”
“和那个比起来,更重要的是——”
【法皇之绿】抱着奄奄一息的丫头。

“怎么把这个事实,告诉魔理沙才对吧?”
“嗯……”
就算能够凭借达令的治愈术活下来,失去的臂和眼,还是失去了。
虽然眼之类的小物件,移植过去还可以,但是臂就不可以了。
因为那一定会形成反噬的。
我们的臂,接到她的身上,一定会让她的身上长满太阳花或者被黑暗腐蚀的。

“是吗……丫头她……”
“大概吧……对她来说会很残酷吧……”
达令的眼睛,望着苍蓝的月亮。
“没有右臂的她,以后要怎么战斗呢?”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抱住了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却失去了自己的右臂。
也许……以她的烈性,会自杀也不一定呢。

“Well……”
她舒了一口气。
“Since you've got calm and cool……”
绑着我左手的荆棘,松了开来。
她的左手伸了过来。
“Get up.”
“切……”
虽然很不爽,但是确实冷静了一点。

“你这家伙…虽然令人讨厌,但是还是那么让人信赖啊。”
“你现在夸我也没好处啊,那…接住了!”
【法皇之绿】,将臂弯里的魔理沙,放到了我的手上。
“走吧……”
“嗯……”

————————
————————
——然后
在我们走到雾雨邸之时——
“你是————”
“初次见面,露米娅小姐,风见幽香小姐。”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是捧着盒子,静静矗立着的——
“我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所制造出的自律人形——上海人形。”

宛如真实的人一样,绮丽的人形。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
面前,Saber职阶的从者,压低着音量说道。
其实,很简单。
因为,十余年前那场事故发生时,虽然我已经取得了自我意识,但是仅是以最低限度获取外界的信息。
所以,在他人看来,我不过是个人偶而已。
没错,就连那个精明的隙间妖怪也深信不疑。
也就是说,在十余年前,我并没有被洗脑。
不过……

“那种事情,怎么都无所谓吧?宵暗的王者小姐?”
“你……”
“不如说,知道了您的真名,更让人胆寒呢。”
顷刻间,收割数万生命的死神。
黑暗的具现化。
用弑神之剑落下终幕的不祥之人。

“算了,我知道了。那…你的目的是……”
Saber看起来很气馁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的主人,想与二位结盟。”
“结盟……?可是,Caster不是已经……?”
“那只是人偶而已。”

“人偶?!”
两个人,不禁同时喊道。
“但……完全复制自身能力的人偶,那是只有最高位人偶使才会的技术吧?”
“非也,昨晚出现的Caster,能力较本体来说已经劣化很多了。”
“这样……”
“所以,我的主人——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希望与你们结盟。”
“幽香,你觉得……”

“哈————”
打断了Saber的询问,风见幽香径直走向了我。
“圣杯的获得者,不过有一个人而已。所谓结盟,也不过是远攻近交之策吧?”
“…………”
“We don't have time for this.”
说完这些,她走向了雾雨邸。

“……And neither do I.”
“——找打!”
一气呵成地,她从背后发射了绿宝石。
但————

“【银色战车】!”
比起语言更迅猛,本能性地召唤出了替身。
银色的人形,迅捷地斩开了形为宝石的虚像。
本来只能用作刺击的西洋剑,在高速下也将绿宝石劈开。

“哦?”
花妖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
“倒是条护主的好狗,啧啧。”
“多谢您夸奖。”

“嘛……”
耸了耸肩,风见幽香继续走向雾雨邸。
“连主人的狗都有两下子……反正我没意见了,你说呢,Saber?”
“既然你都没意见了。”
露米娅摘下了左手的手套。
“我就擅自替那个丫头决定了,我同意结盟。”
“是吗?”
相应的,把手伸了过去。

“那么,我们以后就是盟友了,Saber小姐。”
“啊啊,还请多指教了。”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这样的话,爱丽丝大人的目的就达成了。
如果有这么强力的盟友的话,离胜利就更近一步了。

“我说你们俩——”
身后传来风见幽香的声音。
“——露米娅快把魔理沙抬进来,耽误了没准就救不回来了!还有你,叫上海对吧?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啊啊,说起来,爱丽丝大人还吩咐我要给你们一份见面礼。”
“嗯?”

打开了手上的盒子。
“不知这件见面礼,和不和各位的胃口?”
“这、这是——”

“义肢、吗?”



“太、太好了!!”
因为心中的喜悦,不禁喊出了声。
这样的话,丫头她就有救了!
这样的话,她就能继续战斗了!

“不知各位是否满意呢?”
“啊啊!满意!太满意了!那个叫爱丽丝的家伙,还真是及时雨啊!”
“咳咳!!”
达令为了警示我,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
“……嗯,那个,我们就不客气了。”
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结果了人偶手上的盒子。

“那……”
达令回头看了过来。
“……现在你没事了吧,可以走了吗?虽然替身的精密度确实很高,但是百年级的人偶,还是比不上千年级的妖怪吧。”
“嗯…那我就先——”
“等一下!”

““诶?””
两个人分别看了过来。
“我想,能不能先让她在这里留一个晚上?”
“什——露米娅你疯了吗?!”
达令直接冲我喊道。

“等等,先听我说完。如果爱丽丝不是真的想要和我们结盟的话,就不会给我们送义肢过来的。相反,如果她想要魔理沙接着战斗的话,那就说明爱丽丝是想要把我们当做枪用。如果这样的话,把上海留在这里也无妨。况且你也看到了【银色战车】的实力,如果把她留下的话,还能充当一段时间的免费战力,不是吗?”
“可是——”
“相信我。而且,就算是杀掉那个丫头,爱丽丝也没有能力挡住我们两个人和她在外界的那个父亲,对吧?”
“————”
互相,对视了很长时间。

“哼,随便啦!反正我不管!”
像是很生气一样,她把头偏了过去。
她的性格,该怎么形容好呢。
这家伙虽然很可靠,但是有时意外地不坦诚啊。

“感谢您如此地信任我,我替爱丽丝大人谢谢您了。”
面前的人偶,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我也没用,如果你没有做好守家的本分的话,后果你会知道的吧?”
“嗯,感激不尽。”

“那……”
手上抱着魔理沙,走近雾雨邸。
“上海人形,方位就交给你了。”
“是!”

“拜托你了,达令!”
把魔理沙和盒子交给了达令。
“嗯……交给我吧。”
“还有……”
“嗯?”
“我……想把左眼给她。”

“你有想过后果吗?”
“当然有考虑过,但是……这是万不得已之策。还有,我不相信那个丫头会被我的左眼反噬,黄金精神也并不是浪得虚名。”
“……好吧,我知道了,跟我来。”

进到了毫无生气的房内,她用魔力生成了一个手术台。
“躺下吧。”
“嗯……”
把魔理沙放了下来,我也躺到了手术台上。
“那么,我开始了。”

绿色的人形,用丝线开始缝合魔法使的身躯。



“魔理沙她,情况怎么样了?”
双眼都缠上绷带的我,站在后院里,询问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虽然只是被取走了一个眼睛,但还是把两只眼睛全都缠上了绷带。
究其原因的话,片面的视觉,不如整个地失去。
不如说,这样的视觉,反而会对我产生干扰。
因为,我还有其余的四感,还有对黑暗的特殊感知。
所以,没有双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魔理沙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切口已经全部用【法皇之绿】的线缝合起来了。左臂和眼睛都没有出现排斥反应。按照她们一家的遗传,最早明天早上就能醒吧。”
“是吗……?”
“呼”的一声,长长地叹气。
“那还真是,万幸啊。”

摸了摸眼上缠着的绷带。
“不过……就凭她伤害了我的御主,以后面对灵梦的时候……我会化身为修罗吧。”
“…………”
“就算……以前是那么亲近的关系,现在也不成立了。下次遇到她的时候,一定会以从者的身份杀死她。”

“切————”
哒、哒、哒————
“比起那个——”
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讨厌到爆啊。”

“怎么,你就想说这个吗?”
“没错,我……很讨厌。”
“是吗……没事的话还请————诶?!”
胸前和背后,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她,从前面抱紧了我。

“你这家伙啊……自己受困扰的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担着,就算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咽。几千年前就是,十几年前也是,现在也是。我……很讨厌你这个性格啊。”
“——快放开我!”
奋力,想要挣脱她的怀抱。
但是,她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
“但是……如果没有这么令人讨厌的性格的话,就不是露米娅了吧。”
“切——快放开我!”
能感受到,她的手,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

“所以啊……你这个笨蛋,有些事情,说出来的话会好一点吧?”
“快放手!”
“我不放!”
“快放手!”
“不放!”

“放……手……啊……”
叫喊,变成了呜咽。
“看吧,你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就叫你……不要管我好了……”
“那怎么行呢?因为——”
抱着我的手,更加用力。
“——露米娅,最喜欢了啊。”

“诶……?”
“所以……就算所有人都与你为敌的话,还有我在这里呢。”
从她贴在我的胸口,传来了心跳。
“所以……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啊。别撑着了,露米娅,肩膀是免费的哟。”
耍赖一般,她把唇靠近了我的脸颊。

啾——
吻,印在了熟悉的气息上。
“你这个……家伙……最讨厌了……”
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总是那么阳光……跟见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啊……总是在我苦难的时候……摆出一副阳光的样子……”
“那当然,我可是太阳花田的主人呢。”
“虽然讨厌……但是……也最喜欢了。”
“是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在腰上的手,移到了头上。
“所以,哭出来的话,就会好受很多了吧。”

“呜…你这…混蛋……”
“啊啊,我就是混蛋,爱着你的混蛋哟。”
“……明明…一点都不想哭…一点都不需要你……”
声音越来越低。
绷带,变得温热湿润。

“呜呜…………”
“好孩子,好孩子……”
指尖掠过我的头发,她摸着我的头。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说,哭出来会好一点吧。”
“魔理沙她……魔理沙她……要和我一样啊……”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将心里埋藏着的话喷薄而出。
“她和灵梦……跟我们……太像了啊!”
“是吗……”

“灵梦她……也会那样的吧!……可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啊!”
“…………”
“她们……都忘了我啊……那样的…互相厮杀起来了啊……我……我很爱灵梦啊……像母亲那样爱啊……可是…魔理沙也是一样……”
从眼中,奔流出来的眼泪。
“我应该……怎么样好啊!”
“……你…真是笨蛋呢……”
“诶……?”
“她们怎样……她们也老大不小了……应该会有分寸的……我相信灵梦她……是因为爱着魔理沙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所以……她一定也做好了觉悟了吧……”
“……你这……家伙……总是装出一份透彻万物的情况啊……真是…最讨厌了……”
“那……就把所有的痛苦向我这个你最讨厌的人,说出来吧。”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院中,花妖抱着暗妖的画像,定格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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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33: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日目,深夜 魔法之森
【有朋如此】

砰————
身旁的露米娅,抱着魔理沙降落到了魔法之森上。
不,比起降落,说成是破罐破摔更好。
像是要冲破地面一样,她加速地疾驰着。
这家伙向来是这样,一旦发出超出自身预料的事情就不能自已了。

在爆风卷起的烟尘中,我也随之奔走。
从烟幕中冲出的是,抱着已经断臂的魔法使的身影。
“露米娅,你听我说!”
“————”
没有听到我的话,她一直在奔袭着。

“我叫你停下来!”
“————”
仍然在奔跑着。
撞过树木、撞进岩石。
她走过的路径,成为了一条光秃秃的通路。

“你——稍微给我——”
身后现出绿色的替身。
“——冷静一点!!!”
人形迅速从手中分离出汁液、定型、发射!
“绿宝石水花!”
“呜呃——”
背后受到重击的露米娅,口中吐出鲜血,扑倒在地面上。
从手上飞走的魔理沙了,被【法皇之绿】接住。

“你——干什么?!”
右手幻化出的巨剑,剑刃翻转。
但在那之前————
“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
左脚直接踩到了右手上。
虽然露米娅的灵巧我确实比不了,但是力量我更胜一筹!

骨头好像发出了钝响。
貌似踩断了骨头,不过无所谓了。
现在重要的是——
“你这————!”
空余的左手溢满着黑暗,向我打来。

但是————
在挥出之前,从右手中深处的紫色荆棘将她的手团团缠住。
“哼——!”
随着我的右手向右挥出,紫色的荆棘将她的左手绑在了树上。

“幽香你这是在干什————”
她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我的阳伞,已经顶到了她的头上。

“哈…哈…哈……”
“呼…呼……”
露米娅,凶狠地盯着我。
“What's the matter,Rumia?Why the glare?”
“…………”
“…………”

死一般的沉寂。
刚才的战斗,仿佛不存在。
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魔理沙气若游丝的呻吟,和彼此脱力的喘息声。
然后————
在良久的沉寂,我首先开了口。

“You've cooled off yet,Rumia?”



“切——随你便了。”
不情愿地,将头偏向旁边。
左腕以下,没有知觉,大概是被踩麻了吧。
达令她,下手可真是没轻没重。

不过,是这边的错。
因为我刚才太冲动了,完全听不见达令说的话,才会这样。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因为,我守护的人,性命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起来吗?”
“————”
拒绝和她对视。
“看起来你冷静点了。”
“这些怎么样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
忍住在心中积蓄的泪水。
“这样的话,丫头她会……”
“会死吗?”
“呼”的一声,她长长地叹气。
“但是,雾雨家的骨头可没这么好啃啊。”

“诶?这话……”
“你还不知道吧,她们这一家都没这么容易死。”
稍稍停顿了一下,达令继续说道。
“她的曾祖父,乔瑟夫·乔斯达,在身体60%以上的体液被抽出以后仍能存活下来,而且在血液输回身体之后,身体机能完全恢复了正常。”
“这怎么——”
这怎么可能!
人类根本不可能在失血量达到那种程度还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更不要说输血之后生龙活虎地活下来!

“她的父亲——空条承太郎更是在心脏停跳以后仍能保有意识。”
开什么玩笑!
乔斯达家的人都是怪物吗?!
就算是人类,受到足以让妖怪致死的伤也没事吗?!

“她的母亲——雾雨英里更是专业的退魔人。比如那次【数据删除】就是例子,在退治那个妖怪的过程中,她出现了以下症状——”
她轻轻地咳了咳。
“大量内出血,左脚脚踝开裂,部分失明,肋骨大量断裂,左手义肢被砍断,腰部大量外出血,组织严重损伤。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铲除掉了整个妖怪集团,并且花了两个小时自己走到病房疗伤。”
“什——”
“话才说到一半,她还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完成了肺部、肋骨、眼球、左手的更换,并且接受了腰部和左脚的缝合。对了,说回来,她不打麻药的原因是‘怕自己变成面瘫’,仅此而已。”
“——————”
瞠目结舌。
无言以对。
这一家子,真的全都是怪物啊!

“所以说,这个魔法使是不会轻易死掉的,雾雨家的名可没有这么贱,明白了?”
“…………”
“和那个比起来,更重要的是——”
【法皇之绿】抱着奄奄一息的丫头。

“怎么把这个事实,告诉魔理沙才对吧?”
“嗯……”
就算能够凭借达令的治愈术活下来,失去的臂和眼,还是失去了。
虽然眼之类的小物件,移植过去还可以,但是臂就不可以了。
因为那一定会形成反噬的。
我们的臂,接到她的身上,一定会让她的身上长满太阳花或者被黑暗腐蚀的。

“是吗……丫头她……”
“大概吧……对她来说会很残酷吧……”
达令的眼睛,望着苍蓝的月亮。
“没有右臂的她,以后要怎么战斗呢?”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抱住了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却失去了自己的右臂。
也许……以她的烈性,会自杀也不一定呢。

“Well……”
她舒了一口气。
“Since you've got calm and cool……”
绑着我左手的荆棘,松了开来。
她的左手伸了过来。
“Get up.”
“切……”
虽然很不爽,但是确实冷静了一点。

“你这家伙…虽然令人讨厌,但是还是那么让人信赖啊。”
“你现在夸我也没好处啊,那…接住了!”
【法皇之绿】,将臂弯里的魔理沙,放到了我的手上。
“走吧……”
“嗯……”

————————
————————
——然后
在我们走到雾雨邸之时——
“你是————”
“初次见面,露米娅小姐,风见幽香小姐。”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是捧着盒子,静静矗立着的——
“我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所制造出的自律人形——上海人形。”

宛如真实的人一样,绮丽的人形。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
面前,Saber职阶的从者,压低着音量说道。
其实,很简单。
因为,十余年前那场事故发生时,虽然我已经取得了自我意识,但是仅是以最低限度获取外界的信息。
所以,在他人看来,我不过是个人偶而已。
没错,就连那个精明的隙间妖怪也深信不疑。
也就是说,在十余年前,我并没有被洗脑。
不过……

“那种事情,怎么都无所谓吧?宵暗的王者小姐?”
“你……”
“不如说,知道了您的真名,更让人胆寒呢。”
顷刻间,收割数万生命的死神。
黑暗的具现化。
用弑神之剑落下终幕的不祥之人。

“算了,我知道了。那…你的目的是……”
Saber看起来很气馁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的主人,想与二位结盟。”
“结盟……?可是,Caster不是已经……?”
“那只是人偶而已。”

“人偶?!”
两个人,不禁同时喊道。
“但……完全复制自身能力的人偶,那是只有最高位人偶使才会的技术吧?”
“非也,昨晚出现的Caster,能力较本体来说已经劣化很多了。”
“这样……”
“所以,我的主人——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希望与你们结盟。”
“幽香,你觉得……”

“哈————”
打断了Saber的询问,风见幽香径直走向了我。
“圣杯的获得者,不过有一个人而已。所谓结盟,也不过是远攻近交之策吧?”
“…………”
“We don't have time for this.”
说完这些,她走向了雾雨邸。

“……And neither do I.”
“——找打!”
一气呵成地,她从背后发射了绿宝石。
但————

“【银色战车】!”
比起语言更迅猛,本能性地召唤出了替身。
银色的人形,迅捷地斩开了形为宝石的虚像。
本来只能用作刺击的西洋剑,在高速下也将绿宝石劈开。

“哦?”
花妖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
“倒是条护主的好狗,啧啧。”
“多谢您夸奖。”

“嘛……”
耸了耸肩,风见幽香继续走向雾雨邸。
“连主人的狗都有两下子……反正我没意见了,你说呢,Saber?”
“既然你都没意见了。”
露米娅摘下了左手的手套。
“我就擅自替那个丫头决定了,我同意结盟。”
“是吗?”
相应的,把手伸了过去。

“那么,我们以后就是盟友了,Saber小姐。”
“啊啊,还请多指教了。”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这样的话,爱丽丝大人的目的就达成了。
如果有这么强力的盟友的话,离胜利就更近一步了。

“我说你们俩——”
身后传来风见幽香的声音。
“——露米娅快把魔理沙抬进来,耽误了没准就救不回来了!还有你,叫上海对吧?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啊啊,说起来,爱丽丝大人还吩咐我要给你们一份见面礼。”
“嗯?”

打开了手上的盒子。
“不知这件见面礼,和不和各位的胃口?”
“这、这是——”

“义肢、吗?”



“太、太好了!!”
因为心中的喜悦,不禁喊出了声。
这样的话,丫头她就有救了!
这样的话,她就能继续战斗了!

“不知各位是否满意呢?”
“啊啊!满意!太满意了!那个叫爱丽丝的家伙,还真是及时雨啊!”
“咳咳!!”
达令为了警示我,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
“……嗯,那个,我们就不客气了。”
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结果了人偶手上的盒子。

“那……”
达令回头看了过来。
“……现在你没事了吧,可以走了吗?虽然替身的精密度确实很高,但是百年级的人偶,还是比不上千年级的妖怪吧。”
“嗯…那我就先——”
“等一下!”

““诶?””
两个人分别看了过来。
“我想,能不能先让她在这里留一个晚上?”
“什——露米娅你疯了吗?!”
达令直接冲我喊道。

“等等,先听我说完。如果爱丽丝不是真的想要和我们结盟的话,就不会给我们送义肢过来的。相反,如果她想要魔理沙接着战斗的话,那就说明爱丽丝是想要把我们当做枪用。如果这样的话,把上海留在这里也无妨。况且你也看到了【银色战车】的实力,如果把她留下的话,还能充当一段时间的免费战力,不是吗?”
“可是——”
“相信我。而且,就算是杀掉那个丫头,爱丽丝也没有能力挡住我们两个人和她在外界的那个父亲,对吧?”
“————”
互相,对视了很长时间。

“哼,随便啦!反正我不管!”
像是很生气一样,她把头偏了过去。
她的性格,该怎么形容好呢。
这家伙虽然很可靠,但是有时意外地不坦诚啊。

“感谢您如此地信任我,我替爱丽丝大人谢谢您了。”
面前的人偶,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我也没用,如果你没有做好守家的本分的话,后果你会知道的吧?”
“嗯,感激不尽。”

“那……”
手上抱着魔理沙,走近雾雨邸。
“上海人形,方位就交给你了。”
“是!”

“拜托你了,达令!”
把魔理沙和盒子交给了达令。
“嗯……交给我吧。”
“还有……”
“嗯?”
“我……想把左眼给她。”

“你有想过后果吗?”
“当然有考虑过,但是……这是万不得已之策。还有,我不相信那个丫头会被我的左眼反噬,黄金精神也并不是浪得虚名。”
“……好吧,我知道了,跟我来。”

进到了毫无生气的房内,她用魔力生成了一个手术台。
“躺下吧。”
“嗯……”
把魔理沙放了下来,我也躺到了手术台上。
“那么,我开始了。”

绿色的人形,用丝线开始缝合魔法使的身躯。



“魔理沙她,情况怎么样了?”
双眼都缠上绷带的我,站在后院里,询问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虽然只是被取走了一个眼睛,但还是把两只眼睛全都缠上了绷带。
究其原因的话,片面的视觉,不如整个地失去。
不如说,这样的视觉,反而会对我产生干扰。
因为,我还有其余的四感,还有对黑暗的特殊感知。
所以,没有双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魔理沙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切口已经全部用【法皇之绿】的线缝合起来了。左臂和眼睛都没有出现排斥反应。按照她们一家的遗传,最早明天早上就能醒吧。”
“是吗……?”
“呼”的一声,长长地叹气。
“那还真是,万幸啊。”

摸了摸眼上缠着的绷带。
“不过……就凭她伤害了我的御主,以后面对灵梦的时候……我会化身为修罗吧。”
“…………”
“就算……以前是那么亲近的关系,现在也不成立了。下次遇到她的时候,一定会以从者的身份杀死她。”

“切————”
哒、哒、哒————
“比起那个——”
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讨厌到爆啊。”

“怎么,你就想说这个吗?”
“没错,我……很讨厌。”
“是吗……没事的话还请————诶?!”
胸前和背后,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她,从前面抱紧了我。

“你这家伙啊……自己受困扰的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担着,就算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咽。几千年前就是,十几年前也是,现在也是。我……很讨厌你这个性格啊。”
“——快放开我!”
奋力,想要挣脱她的怀抱。
但是,她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
“但是……如果没有这么令人讨厌的性格的话,就不是露米娅了吧。”
“切——快放开我!”
能感受到,她的手,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

“所以啊……你这个笨蛋,有些事情,说出来的话会好一点吧?”
“快放手!”
“我不放!”
“快放手!”
“不放!”

“放……手……啊……”
叫喊,变成了呜咽。
“看吧,你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就叫你……不要管我好了……”
“那怎么行呢?因为——”
抱着我的手,更加用力。
“——露米娅,最喜欢了啊。”

“诶……?”
“所以……就算所有人都与你为敌的话,还有我在这里呢。”
从她贴在我的胸口,传来了心跳。
“所以……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啊。别撑着了,露米娅,肩膀是免费的哟。”
耍赖一般,她把唇靠近了我的脸颊。

啾——
吻,印在了熟悉的气息上。
“你这个……家伙……最讨厌了……”
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总是那么阳光……跟见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啊……总是在我苦难的时候……摆出一副阳光的样子……”
“那当然,我可是太阳花田的主人呢。”
“虽然讨厌……但是……也最喜欢了。”
“是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在腰上的手,移到了头上。
“所以,哭出来的话,就会好受很多了吧。”

“呜…你这…混蛋……”
“啊啊,我就是混蛋,爱着你的混蛋哟。”
“……明明…一点都不想哭…一点都不需要你……”
声音越来越低。
绷带,变得温热湿润。

“呜呜…………”
“好孩子,好孩子……”
指尖掠过我的头发,她摸着我的头。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说,哭出来会好一点吧。”
“魔理沙她……魔理沙她……要和我一样啊……”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将心里埋藏着的话喷薄而出。
“她和灵梦……跟我们……太像了啊!”
“是吗……”

“灵梦她……也会那样的吧!……可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啊!”
“…………”
“她们……都忘了我啊……那样的…互相厮杀起来了啊……我……我很爱灵梦啊……像母亲那样爱啊……可是…魔理沙也是一样……”
从眼中,奔流出来的眼泪。
“我应该……怎么样好啊!”
“……你…真是笨蛋呢……”
“诶……?”
“她们怎样……她们也老大不小了……应该会有分寸的……我相信灵梦她……是因为爱着魔理沙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所以……她一定也做好了觉悟了吧……”
“……你这……家伙……总是装出一份透彻万物的情况啊……真是…最讨厌了……”
“那……就把所有的痛苦向我这个你最讨厌的人,说出来吧。”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院中,花妖抱着暗妖的画像,定格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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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34:42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日目·午夜 某处

【影永不消亡】
呲、呲、呲————
黑色的球体,飘荡在空中。
从Saber的宝具——【祟】中分离出来的,带有强烈执念的负之信息脱离了Saber的控制,独自运动着。
那里面,装着的是谁的信息呢?
对隙间妖怪的恐惧?
对身体内潜藏着的恶魔的否定?
还是对不死者的抗拒?
没有人能知道。

但是——
“呼…………”
从球体中,传来了少女的吐息。
“……终于——脱离了吗?”
黑色的球体,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一样,停了下来。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像是魔术一样。
球体开始伸展出来触手。
不,说那是,少女的肢体更为准确。
球体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变成了少女的姿态。

“真是——久违了啊。”
貌似少女的形状,上面只是闪烁着像是雪花屏一样黑白相间的颜色。
“这肉体的实感……”
先是,被赋予棱角。
原本是像雪花屏一样的轮廓,被赋予棱角。

少女的轮廓,分明是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但是,她身上穿的,却是黑色的外套和黑色的短裙,身上也是黑色的衬衫。
而且,她的身姿,像是从上个世纪的“拍立得”中照出来的一样,全部是黑白的。
没有一点血色,没有一点红润。
完全的,黑白二色。

“那只宵暗妖怪的给的……只够用两天——吗?”
然后,被赋予颜色。
黑白的映像,被赋予颜色。
“也罢,两天份的也足够了。”
如同黑白色的底稿,被艺术家用调色板完美地复刻下来一样,“咲夜”身上重现了颜色。
指甲油的艳红,手指的红润,头发的银白,全部再现了出来。
就算是,有人错认她为十六夜咲夜也不为过了吧。

“这个身体——果然不能为我随心所用吗……算了,本来就是不能见到太阳的体质,再去盼望别的也是奢侈。”
像是烦扰一样,她按揉了几下太阳穴。
与十六夜咲夜不同的,就是那双在平静下,蕴含着疯狂的,赤红的双眼。
还有,虽然含在嘴里,但是毫无疑问地存在的,一双獠牙。

吸血鬼。
没错,这个“十六夜咲夜”,实际上就是她,作为死徒的末路。
失去人的理智,只由吸血鬼“活下去”的意志支配的行尸走肉。
不停地,不停地伤害别人,抽取别人的血液,夺取遗传因子,然后存活下去。
在日常往复中,迷失了自我,只知道不停地杀戮。
心,早就崩坏了。
只知道,在杀戮中观赏着自己的作品,不断地修习着杀人技艺的杀人鬼。

“烟还有一包,Lucky☆~”
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吸血鬼找到了一包烟卷。
嚓————
打火石发出的火花,点燃了烟卷。
将烟卷叼进嘴里,猛地吸了一口。

“呼~~~~~~~~”
长长地,吐出云雾。
“真是……美味啊。”
这样说着,“咲夜”拿出了怀表。
“距离日出……还剩这么长时间吗?算了,找到一个庇身之所才是上策。”

“哈”地一声,大口地叹气。
“您是……”
“诶?”
正想要走的时候,吸血鬼被后面的小声呢喃拦住了。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幼女身材的妖怪。
看她那种姿态,应该不是什么强力的妖怪。
说不定,连名字都没有呢。
“十六夜……咲夜小姐——吗?”

“哈?”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从“咲夜”的眉头上,能看出愠怒的表情。
“那个啊……虽然我是很像那个女仆长啦,但是完全是两个人哦,猜测错误。”
“是、是吗?”

“那么——”
吸血鬼,拿出了自己腰间的短刃。
“惩罚时间到了哟~~~”
“诶?!”
“就是说,为了让你忘记见过我,要向你借一样东西哦。”
“什么——”
“就是……你的性命哟?”
随后,吸血鬼便迈起蜘蛛步,向着妖怪奔袭着。

“救命啊!红魔馆的女仆长——叽!”
妖怪恐惧地逃开了。
但是,太慢了。
“幻世【THE WORLD】!”
在她能够反应之前,吸血鬼就将时间停止了。

“啧啧啧……”
指尖上艳红的指甲,勾起了小妖怪的下巴。
“还真是……珍贵的表情呢。”
如同被液氮冷冻起来一样,妖怪的表情凝结了起来。
如果时间不流动的话,她会一直这么,惊恐下去吧。

“但是……”
吸血鬼将刀举向了头顶。
“一切……为了艺术!”
两人,擦肩的一瞬!
切!
穿!
刺!
割!

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内,吸血鬼精妙地将妖怪切成了医用切片。
不对,这样说并不准确,实际上,是在人类的感官内,一秒都不到。
闪过身旁的一瞬!比须臾更迅捷的一瞬!
速度快到,令人绝望。

想要从妖怪身体中,喷涌出来的血液,被定在原处。
充其量不过是一念闪的瞬间,那个妖怪就被庖丁解牛一般变成了切片。
“可怜的孩子……连自己死了都没有发觉。”
再次,吸了一口烟。
烟雾,也定格在空中。
“也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叩、叩、叩——
拇指和食指相碰的声音。
“那么……就给你永恒的温柔吧。”
右手的食指竖起。
“然后,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随着这句话,时间恢复了正常。
“咕……啊……”
被切成切片的妖怪,一片一片地坠落到地上。
啪嗒——
首先,落下的是手指。
十个指头,连同关节掉落在地上。

然后是胳膊——
“…………”
在诅咒自己。
妖怪在诅咒自己。
为什么,这个时候意识还没有失去呢?
为什么,自己要看着这么残酷的事情呢?
膝盖,小腿,大腿,腹部,胸部,肩部————
啪嗒啪嗒地,切片落了下来。

最后,噩梦终于结束了。
随着双眼被划成两个均匀的半球,妖怪终于失去了感知。
然后,原本是少女的身姿,变成了肉片,洒落在地上。
“————”
想要伸出手吧,但是手早就断成不知道多少片了。


“……好美?~~~~”
横落在地上的,是妖怪七零八散的尸体。
脚下的地面,像是正在充水的鱼缸,赤色的血水漫游着。
气味,让人窒息一般的血腥。

“这不是……和前几天比更加精进了吗?”
肢体的断面,齐齐整整,内脏根本没有泄出来。
只有刺眼的赤红,四处侵蚀着地面。
森林里,就这么定格着,七零八落的妖怪,和欣赏着一切的少女。
浴缸般的地面上,赤红的血海蔓延着。
少女的手上,是行凶的小刀。

————这一带,变成了血海。
看似是涂在地面上的,红色的油漆,实际上是喷散到四方的血液,而继续扩散着的,是被切开的妖怪的体液。
粘稠的红色带着一股气味,强行地钻入鼻孔。
那是一个,被切开的,只会喷洒血水的喷水池。
这里已经是一个异世界了,就算是夜晚的黑暗也被血红色掩盖过去。

“嘻嘻~~”
——杀人姬,微微地浮现出了笑容,衬衫被血染红。
“真是……很不错的拼盘呢”
她轻触到地上的血。
然后——

如同鹤一般优雅地,将血液如同口红一般抹向自己的嘴唇。



“这次……比起在三咲市的时候,更加纯熟了呢。”
刀上、唇上、食指上,都如同沾上了赤红的油漆一样。
当然,周围并没有红色的油漆。
有的只是已经完成了的,如同庖丁解牛一样精致的拼盘。

“不过……”
稍微有一点……不匀称。
虽然比起前天做的更好,但是却没有达到完美的境界。
只不过是这么简易的拼盘,但没有完美地完成。
不论是就艺术家而言还是就厨师而言,都不算合格。
如果说原因的话————

“那家伙……”
就是我的恐惧所在吧。
“……还真是,一直否定我,一直在体内杀死我。”
烦恼地在充满血液的地面上行走。
叩、叩、叩————
食指和拇指相碰。

啪嗒、啪嗒————
手上尚有余温的血,不住地滴落。
鼻腔中,尽是美妙的,鲜血独有的腥味。
“嗯……美味?”
舔舐着唇上的血液。
像硬币一样的腥味,和蜂蜜般的甜味,在嘴中扩散开来。

……喀嚓、喀嚓。
来回踱着的脚步。
“虽说现在拜见师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恐怕她会二话不说地杀了我吧。”
如果我要和师父过招的话,她应该会很轻易地把我的手腕砍下来吧。
毕竟,虽然完全变成了吸血鬼,体能得到了加强,但是在师父面前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况且,如果正面挨了她一下波纹,那可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了。

“切……这样的话,还真是麻烦呢。”
明明想和那家伙一决胜负,结果只能这样吗?
凭我一个人,去闯那种地方也很难呢。
不过……

“就算我不去的话,她也会过来吧。”
这也多亏了恼人的血脉。
怎么说,我也算是以她为模板的产物。
更准确地说,是她作为吸血鬼的末路。
所以,以她的血脉,应该能理解自己的体内发生了什么吧。
那么,这样守株待兔也不错。

被血液浸染,猩红的嘴唇张了开来。
“……就凭她的身体,能达到这里已经算是很勉强了吧。”
浅浅地,笑了一笑。
身后,金色的巨人显现出身影。

“那么,静静地等待吧……”
向着远处,红魔馆的方位深深鞠了一躬。
“舞台已经设下,我在这里——幽暗的森林中,等待您的莅临。请您在演出完毕以后,将您的姓名留下,并带走汽水瓶,纸屑等物品,谢谢您的合作。”
鞠躬完毕以后,望向了虚空之中的月亮。

“站在幻想乡顶点的人,就是将恐惧收为囊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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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19:34:56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日目·拂晓 奉纳六十四层大结界

【兽之间】

“将军!”
人偶使用手上的卒,吃掉了对面的王。
“实为,甘醇的一局啊。”
对面的,长发的女性拍了拍手掌。

“由此视之,吾固不及汝也。”
“不、不如说……”
人偶使啜了一口手上的红茶。
“你太过注重布置大局,却经常忽略小的缺陷。你总能设计出精密的策略来吃掉我的后、马、车、相,但总是没有注意到卒的动作,当卒走到底格再反应,但那太晚了,不是吗?”
“…………”
身着蓝灰色大衣的女性没有作声。

“不过,和那个比起来……”
人偶使手上的调羹,搅拌着杯中的红茶。
“这才是你的真姿吗,荒耶宗莲?”
看着面前高挑的女性,提出了这种疑问。

“不如说,法布杨·罗维恩更好?”
视线集中在蓝灰色的外套里面。
如果那个从者——Caster是一位平常的女性的话,一定非常标致吧。
因为外套里面,是什么都没穿的胴体,凸显出了曼妙的曲线。

“还是叫,尼禄·卡奥斯呢?”
但那只是把Caster当做普通女性来看。
外套里面,只是由混沌构筑成的轮廓。
如果触碰的话,只会感受到柔软的弹力。
与人的肌肤完全不同,如果类比的话橡胶似乎更合适。

“呵——非也。”
并不是人类的身体。
那个从者,Caster并不是人类。
人类,不可能具有这样的身体吧。
尽管Caster被这样嘲弄,但还是冷酷地笑了起来。

“此身乃【兽王之巢】,创世之土之一抔。世间形成时即为混沌,而吾体内亦为混沌。无论何种形态,皆是从吾内核中的‘一’分化而来,既无原型,也无亚种。一则为全,全则为一。如是而已。“
浅笑着,灰色长发的女性说出晦涩难懂的话。
”原来如此,也算是不负了教会给你冠以‘混沌’之名,不愧是二十七祖的第十位。”
似乎被这个笑容感染了,人偶使的脸上也浮现了冷笑。

“但是,被直死之魔眼消灭的你,也只是不完全的不死而已吧。”
“然,但吾所求之物,并非不灭,即使吾完全归于混沌,数千年后也无法逃脱被混沌的系统树同化的命运。吾之所求,乃根源之涡,真之睿智。”
“哈——果然,这就是所谓的引力吗?”
人偶使伸出了纤细的右手。
“这么看来,我们算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呢。”
Caster苍白的右手,握住了人偶使的手。
“吾亦以为然也。若如此,吾等则为同志。”

“话说……”
人偶使将手边的一沓资料拿了出来。
“看来……你似乎对这个御主很感兴趣呢,是朋友吗?”
“然也,吾与此人为同学也。”
“是吗,世界还真是小啊。”
“但——”
Caster黑色的胴体上,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起初为一,后为十,数十,数百。

“吾与此人——上白泽慧音,乃管仲之与鲍叔牙也。”



“哦?”
听着对面Caster的陈述,人偶使微微地笑了笑。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作为从者而被召唤到这个鸽子笼里的你,居然能见到老熟人啊。”
“然,此亦为吾之所料未及也。”
“呵——这倒是挑起我的好奇心了。”
人偶使环视着这个异界。

“这个异界,是你和慧音小姐的杰作了?”
附着于玛格特罗伊德洋馆里蠢蠢欲动,仿佛是鲜活的结界。
干扰着现实的结界,在鸽笼中展开的鸽笼。
——让人感觉到要呕吐出来的重压,但爱丽丝和Caster仍旧在顶层的大厅里谈笑风生。

公寓内部的墙壁统一漆成乳白色,极端地清洁。
但不同于其他建筑的纯白,足可让人产生呕吐的感觉。
不,这已经可以让人嫌恶了。
如果有活人踏进来,顷刻就会发疯吧。

外面的空气已经非常炙热,公寓里的空气却更为闷热。
虽然也许只是一直在供应暖气,但仿佛如同有人在耳边深呼吸一般闷热。
如同围绕在身边,空气集成了膜。
——仿佛,正处于生物的胃袋中。

——被扭曲了。
公寓之中用墙壁分割着。
乳白色的墙壁中,混杂着奇怪的形状,在视网膜上增添了重荷。
通过将地板铺陈得如同海面般处处是倾斜,以此来扰乱平衡感。
不附任何咒术,便能让来到这里的人陷入混乱。

“否,此螺旋为苍崎设计。若赞美,其必为伊,而非吾。”
“苍崎……苍崎橙子吗?”
“然。”
“啊啊,如果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橙子是我相当看好的后辈呢,毕竟她可是和我一样舍弃了人类的道德纲常,做出与自身无异的人形呢。”
眯起了蓝色的眼瞳,爱丽丝向Caster投过一瞥。

“你和那个半兽,到底是什么关系?”
“呵————”
一张照片,映入了爱丽丝的眼帘。
似乎是外国的风景、石制的道路、和似乎是在电影中出现的时计塔。
如同冬日会随时降下雪片来的昏暗的天空下,并立着四个人。
两个男性,和两个女性。

男性的身高都不低,其中一个应该是Caster之前的形象。
而另一个人似乎是当地人,没有一丝违和感地融在这个风景里。
不对……是Caster过于强烈了。
以一成不变的昏暗表情,矗立着的Caster存在感已经过于强烈,已经成为独立于风景的浮雕一般。
身着着如同黑色和服一般外套的日本人,和身着红色外套的金发碧眼的美男子。

在两人之间有两位少女。
其中一个少女,是黑色的。
看起来比Caster身上的外套颜色略微淡一点的,檀木色的头发。
延伸到腰下的头发,与其说是头发,不如说是绮丽的装饰品。
仍然残留着十几岁的天真文静的面容,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玲珑。
少女透过照片也能让人失魂落魄一般,非常的绮丽。
……拥有日阴的花朵般美丽的日本幽灵,和外国童话中出现的,夺人记忆的妖精相融合,也不过如此吧。

另一个少女,是白色的
一直留到膝盖的头发,闪烁着如同月亮一样的银光。
戴着和现在无异的帽子,半兽的脸上显现出和蔼的笑容。
身上穿的西式衬衫,和头上的东方帽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碧蓝色的虹膜,显现出绮丽的光芒。
脸上,还能看出乳臭未干的稚气。
简直让人无法置信,这样曼妙的少女,就是现在的上白泽慧音。

“Caster,这张照片……”
不由自主地,爱丽丝低声问道。

“……于伦敦之时计塔,交情不浅的四人。”



“时……计……塔……”
从嘴中,缓缓地流出了这几个字。
怎么说呢,我毕业的地方也是时计塔。
不,不对,那不能被称为毕业,只不过是被逐出师门而已。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从今日起不得再踏入伦敦一步!』
脑子里想到了一点不好的事情。

不过……这还真是意想不到呢。
都说尼禄·卡奥斯是被冠以“彷徨海之鬼”的恐怖魔术师,但是没想到他在时计塔修习。
不对,应该是荒耶宗莲这个台密的僧侣竟然在时计塔修习。
明明算是离经叛道的行为,他却照做不误。
『如果能的话就做做看吧,师父。把人偶的肠子塞到自己的肚子里吧。』
嘛,虽然把师父和除我以外整个门下人偶使的弟子屠戮殆尽的我也没资格说啥。

还有,那个男子……是科尔奈利乌斯·阿鲁巴吧。
据说是修本海姆修道院指定的次任院长,但是却在这个极东之地里丧了命。
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尸体,据说是被长满触手的魔兽给吞了下去吧。
而且,貌似那个年轻人还能够再现欣嫩谷的火之祭坛呢。
虽然是科尔奈利乌斯·阿格里帕的直系子孙,但是到他这一代好像已经被犹太人的思想污染,只剩下一副空虚的皮囊嘛。
身为魔术师只是对弟子夸耀自己的所得,却不去追求根源,这是我最不齿的行为。
比起Caster,他的气量实在是太小了。
正是因此,他才会被橙子利用吧。

说到橙子的话,那个人本来是我很寄以厚望的后辈呢。
在离开时计塔以后,能再现像我这样的技术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吧。
但是,现在反而是期待平静的生活了。
不但是身体,连灵魂都随着肉体的更换而腐蚀了的魔术师,吗……
这样的人还真是亏欠了我对她的厚望啊。

“那……看起来你和慧音真的是同学了?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半兽还是魔术师呢。”
“汝……亦为时计塔之学徒生?”
“……不要提这个,Caster。”
眼神中充满着怒气。
毕竟,那个地方也没有很美好的回忆。

“那,机会难得,再说几句吧,你到底是怎么和她邂逅的?”
“咳咳……”
似乎是转换着人格和记忆一样,Caster稍微呆了一下。
“那么我开始说了……”
像是显露出很女性化的口气一样,Caster温柔地说道。
“等——为什么不用那种文绉绉的语气了?”
“怎么,不可以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么突然转化让我很受不了啊。
“不……没什么,继续吧。”

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灰发的少女开了口。
“当时,从极东之地离开的我,身为僧侣并没有学习魔术的理由。一个只懂得制造结界的和尚,缺乏资金的新手魔术师,只有加入大组织麾下的打算吧。如果要比喻的话就是上大学吧。机构本身是古老、磨损、衰退的设施,这倒是无可非议。但是大英博物馆的背侧却有着古今东西的研究部门。不愧是拥有现今两成的魔术师的协会。那是,身为新手的我所期望以上的秘藏量。”
“也是……”
在我杀死师父和所有弟子以后受到封印指定,在协会遗留的文档也是被储存到那里吧。
对于新手来说倒也是很好的藏馆。
“……不过身为新手到学院留学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僧侣是被视为异端者的人员。为了进入那里开始专门从事结界的研究。因为在当时,魔术结界很没有研究的人气,学习的人也很少,协会侧的人也需要研究者。就这样在那里研究结界学两年,在此期间曾经回到日本去读取经学,然后终于到了能构筑自己工房的时期。”
“…………”
静静地聆听着。
说实在的,Caster的这个人格——荒耶宗莲的历史还真是蹊跷啊。

“作为工具而埋头于的我,在某次谈话里和她邂逅了。原本只是管理户籍和图书馆的半兽,但是在那之后对她有了新的认识。了解了我的事情以后,她称我为活地狱。嘛,不是什么好的称谓呢。”
“啊啊,没想到那个半兽居然会说这么难听的话。”
活地狱……
虽然不是什么褒美之词,但是用这个词形容荒耶宗莲的话,再合适不过了。

如同地狱一般的僧侣。
用自己坚韧的意志,淬炼出自己的外壳。
就像是,向着一个方向燃烧的熊熊业火。
如果说,存在着名为地狱的这个概念,作为人形的具现化,那么一定就是荒耶宗莲。
虽然作为魔术师的破绽多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但是这个僧侣自身肉体的强悍和意志的坚韧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更何况,现在的Caster还融入了二十七祖的第十位——尼禄·卡奥斯的技术,作为魔术师的能力更上了一层楼。

“那个半兽,虽然还很稚嫩,但是知识的储量,是连数百年程度的我也望尘莫及的。如果说我是一直燃烧的业火的话,她就是逆着历史的流水。就这点来说,她只信奉客观事实,不会接受别人,一直在吸收痛苦,和我很相似。——我,很在意那个拙笨的半兽。”
仿佛在盯着自己所说的,和现在天差地别的女子一样,Caster眯起了眼睛。
那是既含有憎恨,又含有怜悯的,让人难以猜透的眼神。
这让她苦恼的表情更加肃穆了。

“啊,那么——只让脑髓存活的技术也是你的独创?”
“不是,那是阿鲁巴的工作。这个矛盾螺旋,算是我们四个一同的杰作。”
对于明快得不合时宜的提问,Caster认真地摇了摇头。
“阿鲁巴负责提取脑髓并让其单独存活,我负责把这个大楼编织成结界,苍崎负责这栋大楼的设计,慧音负责抹去这个大楼的历史。”
“嗯……这样……”
一个人,果然做不到这么精密的工作。

“我的结界呢,是为了通过追溯到完美的灵魂雏形来抵达根源,大概就是类似于通过无法测定的生与死的叠加的小箱中的猫来达到根源。”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
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放弃对根源的执着。
但并不是通过灵魂,而是通过肉体。
结果下场自然是很凄惨,再怎么拼上吃奶的力气,也只能做到完美的自己。
但是我仍旧没有放弃,因为那是赌上身为魔术师尊严的目的。

“但是慧音不同,我是通过灵魂,而她是通过历史、灵魂有着主观的思想,所以可能被隔断,但是完全客观的历史可以透过去。大概和某个心理学家所倡导的信息聚合体相类似吧。达到那个连锁的话便能想象其存在中心。”
的确。
作为构成人类信息的遗传基因,不过是A、G、C、T四种碱基而已。
但是这四种碱基所交错复合形成的双螺旋,直至无法计量地复制、联会、互换、交错,陷入到了如此的矛盾之中。
如果想剥开这四种碱基所编织出的谜的话,从现代的人类着手是不可能的。
如同分化一样,人类从根源中分离得已经太过完全且不可逆。
所以,从肉体上追求根源的我,注定是这个下场。

“所以——虽然她曾经说过:‘时计塔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将历史删除以后毅然辍学,但是她还在继续吧。因为看到了根源的确存在过的历史的她,为了追求原点而遁入幻想乡的传言……这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啊,到现在还和那个妖怪能扯上关系。”
凝视着天花板的双眼,也渐渐呆滞起来。
“那……我倒是好奇了,她为什么要追逐根源呢?”
既没有显耀的家系,又没有几十年如一日的觉悟。
她……需要的是什么呢。

“她……只是想如同正常的人类一样死去罢了。”



“……还真是奇怪的目的。”
她,完全是和我相反的极端。
我,是因为寿命无法支撑我的研究而变为妖怪。
她,却是因为要早早结束自己的性命而追求根源。
如同太圆太极。相互矛盾的夙愿。

“上白泽慧音为何会有如此的愿望?”
“不知道……只知道她为了变回人类而尝试了各种方法。”
“这样……”
这种愿望,明明就与魔术师的根本目的背道而驰。
魔术师,是为了追逐根源而研究魔术。

没有哪个魔术师会觉得自己命长。
当自己舍弃了人类的身份以后,魔术师就只是为了追逐根源而存在的东西。
成为魔女之后,感情、饮食、睡眠对我来说都是很次要的东西。
唯一算得上毕生的追求的,只有根源。

但是,那个半兽的信念,却像是在挑衅魔术师的存在一般。
为了削减自己的生命……
为了恢复成人类……
如果这样的话,一开始舍弃人类的身份就是错误。

但是,上白泽慧音的目的,却是如同艾比梅尼迪斯矛盾一样的存在。
如果为了追求根源而将自己与白泽融合的话,她理所当然地窥视到了根源。
但,如果她由人类变为妖怪的目的,就是为了从妖怪变为人类。
那样的话,一开始就不应该与白泽融合。
但是,如果不与白泽融合的话,她就不可能得出根源确实存在的结论。
只相信客观事实的女人,不会因为别人的传闻而动摇。
所以,她一定会为了证明根源的存在与否而用尽一切办法。
因为由人类变为妖怪再变为人类这样的行为完全没有意义,所以得出了上白泽慧音无论是否知道根源的存在都会变为半兽的结论。

就像是,要吃下的解毒药上涂满了毒药。
如果不吃解毒药的话,就会死。
但是吃下解毒药的话,上面的毒药也会致死。建立在不吃解药就会死,只要吃一点毒药解药就会失效的前提下。
上白泽慧音的选择,也属于这种悖论吧。
就像是,把莫比乌斯环的双面全都涂上不同的颜色,把克莱因瓶灌满水一样荒诞。

“Master?”
“啊?对不起,稍微有点走神。”
好像在思考的时候做出了非常恐怖的表情。
“总之,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么有趣的事情,Caster。”
“啊啊,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
那个艾比梅尼迪斯矛盾,建立在“那个女人是自愿成为半兽”的前提下。
“反过来想,Caster。”
“反过来想……是指?”
“如果,上白泽慧音,不是自愿成为妖怪的呢?”

“什——”
Caster震惊的神情溢于言表。
她苦恼的眉头,更加紧锁起来。
“您是指……合成兽吗?”
“不……就人工合成的魔兽而言,上白泽慧音作为作品不是太过精致以至于不真实了吗?据我所知的合成技术还不能做到把人和白泽融合到一起,况且能让合成兽保有理智的程度也很低不是吗?而且合成兽的技术据说几百年前就失传了吧。”

“嗯……”
Caster没有再做声。
虽然她的身体——【兽王之巢】的确是有合成兽的表现。
但是,与其说尼禄·卡奥斯是将整体融为个体,不如说是将整体以个体的形式表现。
她也发现了自己的论断缺乏论据的支撑吧。

“所以我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上白泽慧音从人类变为半兽呢?”
“但是,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自愿把自己和白泽融合。”
“不、不对。那样就太简单了,假如是自愿融合的话,想分开就可以分开吧。而且与其说是融合不如说是契约吧。但是她却需要根源的力量分离,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莫非是……需要凭借白泽的力量才可以活下来?”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和茶杯。
“举个例子吧,Caster。你喝的是葡萄酒,我喝的是红茶。”
哗啦哗啦————
液体混合的声音。
红茶缓缓地被倒入高脚杯中,与葡萄酒混合到了一起。
混合后的液体,呈现着难以形容的颜色。

“好了,Caster。请不损耗一点水地把茶粉取出来。”
“这……不可能。如果要提炼出茶粉的话,必须把水——啊!”
“看起来你理解了啊。”
如果这么比喻的话,葡萄酒里面的成分就是白泽的遗传因子,红茶里面的成分就是人类的遗传因子,水就是存活所需要的物质。

这么想的话,上白泽慧音有可能是在油尽灯枯的时候与白泽融合了吧。
快要干涸的生命被注入新鲜的活力,就这么活了下来。
但是就像是葡萄酒和茶互相融入一样,人类与白泽的遗传因子混杂在一起,无法分离。
从中单独提取人类的遗传因子而不让自己丧命,那确实是只有根源才能做到的手术吧。
所以,她有不能输的理由。
所以,她有追逐根源的理由。

但是……
那只不过是推论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很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诱因,让上白泽慧音完美地与白泽融合了呢。
上白泽慧音……这个人有点意思。


“Master……”
Caster紧锁着的双眼盯着我。
“我还有一个疑问。”
“嗯,什么?”
“您,是为了什么而追求根源呢?”
“哈——还以为你要问什么。”
答案,一直存在在自己的心中。
在成为魔女的一刻开始,一直没有动摇过的目的。

“我,是为了追求根源而追求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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