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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魂魄の刃

[长篇] 【欢乐/战斗】魂魄妖梦的非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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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6:59:59 | 显示全部楼层


红光一闪,那受了致命伤的两具躯体便各自向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接下来的事情,都在瞬间完成。
借助着黑幕的力量,一下子恢复伤口的黑长裙女仆把手一抬,数千把飞刀形的弹幕就凝在半空,脚下一踢,向后飞去的她灵敏的以一把座椅为落脚点,抓住椅背,脚下的地面已然多出十数把更长更大的长剑形弹幕。
红魔馆馆主则翅膀一扑,那小巧的身体向后撤去,双手一抓,手上便多出了十数把尖锐的飞镖,那菱形细长的东西闪着血红色的灵力光辉,一看便是将力量瞬间高度聚集的高级攻击技巧,而且那不是弹幕,那是高密度到近乎实体化的射击武器。
与此同时,吸血鬼馆主也脚下一点,背后那对翅膀横向铺开,再一收拢,她的背后已多出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五点星形法阵,密集的圆圈按各自规律排列,全部闪着红之又红的色彩,这则是纯粹的弹幕攻击,并非是力量而是以数量压迫对手。
不消片刻,两方的弹幕同时出击,数千的飞刀与那数十个法阵击发出的上百蝙蝠形弹幕对撞一起,扫向脚下的长剑则被飞镖纷纷钉住,一时间火花四溅,噼啪乱响,闪光连连,而两人却毫不避讳,共同向对面冲了上去。
只见那黑长裙女仆娴熟的抬起腿向裙下一扫,绑在腿上的飞刀便飞快打出,却都被馆主闪避开来,纯银的飞刀对吸血鬼有很强的杀伤力,那馆主对此很是小心,瞬息之间,她的尖爪已经伸到了女仆的眼前。
银光一闪,攥在女仆手中的两把小刀便骤然增大,变成了几乎与她半人等高的长尖铳剑,横向一挡,吸血鬼的攻击也化解开来。
刷的一声,那女仆扫了几刀,腾出手来打了个响指,啪的一下,那些尚在飞行或是被撞在地却还未停止旋转的弹幕,飞刀便纷纷调转方向,从四面八方朝吸血鬼馆主的背后聚集而来,一同攻击。
馆主则是不慌不忙,停在半空中的她又一扑翅,那穿着粉白浅色睡衣的,甚至有些滑稽的孩童身影便消失不见,以我用眼睛也只是勉强跟得上的速度一下动到了女仆身旁,又是一抓朝她袭去。
这次,那女仆躲闪不及,被一抓打中后迅速跳开,馆主也没有追击,而是就此跳开,两人与正中交手,过了一回合各自脚下一稳,踩着那张巨大餐桌的两端敌视而立,鲜血也从两边扩散开来,给原本白色的餐布染上了一道亮红。
而这一切,都只在瞬息之间完成。
我握着手里的剑,嘴巴却张得极大,吸血鬼妹妹虽然不如我夸张,却也是一副惊叹到颜艺的表情,这样的战斗,这样的肉搏,和我与她在森林里那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要我做个比喻,就像是孩童的小打小闹与大人间的殊死搏斗,完全不能相比。
“姐姐大人!”
那吸血鬼妹妹惊恐的叫喊着,我随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那馆主的身体不知何时已被几把银色的实体飞刀刺中,血流不止,而女仆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脸被轰掉了一般,四肢已经被剥得骨肉可见,就好像被野兽撕咬那般血腥,残忍。
两人都流着鲜血,站在那对立的两面,唯有那淡漠的神情和有条不紊的呼吸昭示着这表象下的真实,‘这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真实。
而对此,我完完全全不能理解,陷入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当中。
“怎么……会是这样…”
老实说我对吸血鬼的宿命和她们的家事以及突然出现的黑幕都有心理准备,但就是这种现象,这种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现象我无法理解,假若说女仆施展出的是黑幕‘到达真实的力量’做出了瞬间完成的效果,那…那个馆主的力量到底是……
我完全没有看到她们两个出招,而这不是力量差距,再大的力量差距我相信我也能觉察到其变化,但那完完全全就是毫无感觉,就好似时间……
时间……
时间……
…… ……
该不会……
“喂!这种情况……芙兰,你姐姐的能力效果到底是……”
“妖梦姐姐,姐姐大人她……”
“我的能力,就让我自己解释一下吧。”
馆主听到了我的问题,她站在桌上,侧过头来,额头流下的血滴过了半边面颊,她却无所谓的笑着对我说道。
“‘命运’程度的能力,直观来说,就是影响时间。”
时间……就和咲夜小姐一样,停止时间吗?
“咲夜可以操控时间的流速或使其停下,我则是可以看到未来必定发生的一切,并以我个人之力加以改变,而且还能潜伏在时间之中前进。”
前进?
“没错,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未来,只有我一个人能脱离轨道,进行干涉的时间,是我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的‘未来’,简而言之,我能在时间中改变必然发生的一切,虽然这机会只有几秒不到,但是,足够了。”
干涉时间和真实的……‘命运’的能力吗……
“如你所见,这场战斗并不是你们能掺入进来的,妖梦,带着芙兰给我滚出去。”
“如果,在下说不呢?”
我亮出了楼观剑,表示拒绝,这并非对她的无礼不满,现在到了这个份上,已经如此接近黑幕了,只要有战胜黑幕的机会,谁的话我都不听,谁挡着我我就斩了谁,没有什么比解决黑幕更重要了。
“没错!姐姐大人!我也是!”
吸血鬼妹妹把手一摆,一道火红的灵力便在她手中聚集,化成剑形,那正是她曾施展过的武器,火焰之剑,莱瓦汀。
“怎么能让姐姐大人一个人和黑幕战斗!我和妖梦姐姐都来帮忙!”
“是。”
“!”
“…… ……”
馆主愤怒的瞪着我,尤其是我,咬牙切齿的瞪着,好似下一刻就要把我先生吞活剥了一样,我虽然不理解不过也不会怕,只得握紧了剑直视着她。





“真是可爱的妹妹,与忠实的朋友呢。”
“!”
馆主回过头去,那黑长裙女仆突然抓着双剑,赞许的拍起手来。
“过了这么多年,这种组合还是长盛不衰,真是……让人怀念啊,不是吗?”
“你……”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那声音逐渐低沉下来,但馆主,馆主妹妹,也包括我在内,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令人惊诧的神色。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有所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意外,面前的黑长裙女仆依然是那样,然而,她的力量气息却已大不相同。
在一瞬间,那感觉便让我记起……
漆黑
恐怖
绝望
噩梦
迷茫
困境
死亡
明明是在烛火通明的红魔馆正厅,明明身处于这样的战场,我却仿佛着了魔一般,幻觉一丝一丝,如同蜘蛛织出的细线一般条缕分明,细密繁杂,好似黑色的砖块坠落在光芒的天堂。
而且这个感觉,正是我初次来到红魔馆内时,那妹妹手上那个混沌,邪恶,黑暗得深邃不见底的力量气息。
与其他泛化的气息不同,这个……才是我所感觉的,完全的,而且是真正的……
“黑幕。”
那妹妹用手,并非用剑,而是用手直接指着那家伙,近乎绝望的愤怒尖叫着。
“就是你!你!你!”
我不明白她看到了什么,但面对这样的气息,不论是任何的人,不论是经历了任何的事,都会像问道这世间最大最辛辣和最恶臭的气味一样立刻有所反应,而感到力量气息的我们,就好似那样。
“啊啊啊啊啊!去死吧!你这魔鬼!”
那妹妹抄起火焰长剑,愤怒的使出全力向下劈去,然而,仅下一刻,就好像是被什么人从身后抓住似的,倒着头向后仰去,被狠狠摔在地上,鲜血直流。
那胸口不知何时,又多出了数把银色铳剑,就好似那个时候一样,铳剑贯穿了胸口,即使是那吸血鬼妹妹也疼得大叫出来,然而即使如此,她也还未松开手中的剑。
但正是这一动作,却让我看清了那一事实,借着火焰剑的亮光,隐藏在吸血鬼妹妹身体倒影里的人影也逐渐清晰。
那家伙个子非常高大,几乎有两米之高,穿着怪异的装束,头上有三角形的平头盔,背后好像还背着氧气筒一类的东西,虽然几乎无法辨认身份,但我还是一下想到,这个……
这个家伙……
“这个是……”
那妹妹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扭过手去想要用火剑攻击,无奈她被打在半空之中难以挪动身体,胸口的银剑又限制了她的行动,仅差一秒之内,那人影便占足先机,抬起脚来一顿猛踢最后双脚一踩,力重的踢打甚至连刺入胸口的银剑也纷纷踢断,那妹妹也惨叫一声,双手一松,火焰长剑便和她自己一同被踢飞,轰隆一声,整个人都砸进了墙去。
我双手握剑,全力一挑,正朝着那黑长女仆的后颈砍去,此刻我已经冲到她身后,只需一刀,管它是死人还是恶灵,我的‘对幽灵专用武器’楼观剑,可不是吃素的。
就在灵力聚集,散发着青光的全力一斩即将命中之时,她却向后一仰,只听噗通一声,一阵淡蓝的泛光闪过,刀便逐渐慢了下来。
我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赶忙摆了摆头,却发现自己正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水球之中,而不论手脚都受到极大阻力,攻击因此也无效下来。
(这好像是……水……是元素魔法)
元素魔法……怎么好像感觉在哪接触过使用这类魔法的人似的。
(本体小心!)
我尚在挣扎之时,听到半灵的声音赶忙脚下一踩,向后跳开,一道气浪已冲破水球,在攻击失败后并未停止,而是朝着我再度聚集,直击过去,由于刚刚呛了水,这一下我只能将就格挡,适当的灵力防御都很是勉强,那气流竟如同武术高手的拳头一般直攻前胸,庞大的冲击力将我向后掀去,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好似皮球一般径直朝着天花板方向砸去。
这种情况下,被砸住可就糟糕了!
由于被砸过天花板一回,我没多想就迅速调整脚步,将半灵调了过去在脚上一垫,猛踩之下改变方向,划出一条弧线避免了直接撞击,却也还是被砸,所幸没有陷入墙面,而是斜着向地板坠去,打了几个滚又把长剑一插,这才刹住身体,顶住了冲击力。
我长刀一扫,那高大的人影也向后跳开,躲过了我的攻击,撤回到了那黑长裙女仆的身边。




我用楼观剑拄着地面,撑起身体,那妹妹也是如此艰难的站着。
然而,比我们反应更大的则是馆主,她紧攥着拳头,愤怒的瞪着她面前的人,似乎失去了冷静的高声质问着。
“水元素的魔法,还有运用‘气’的能力,你这该死的……”
“没错。”
那黑长裙女仆把手摆开,以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度颇为傲慢的说道。
“七曜之魔女帕秋莉.诺蕾姬,东方之武术妖怪红美铃,你的挚友和仆人……”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把手一指,得意的说道。
“她们都在这里,被我吃掉了……不,准确来说,只是吸收而已,她们本人并没有被我杀掉。”
说着,她用手一扯,胸口的血肉竟被她直接撕开,而那躯体之中,散发出那两人力量的气息。
“你看,我可没有说谎呢,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她怪异的笑着,手一松,那撕裂也随即愈合,撕开身体,对这家伙来说就好似一场玩笑。
“你在等什么呢,蕾米莉亚。”
黑长裙女仆已经近乎不正常,她那个‘分身’站在一旁,安静的呆着,反而更像是她的本体,而那个本体,却反而更像是个分身。
“来吧,来吧,来啊!”
她把手一挥,成百上千的飞刀弹幕便从她身后显现,泛着黑色的,魔鬼一般的光辉直指馆主。
“不要让我这几百年的期待白白浪费啊!命运的吸血鬼!”
话音一落,那上千发弹幕便立刻冲下,不是朝着馆主,而是只朝一个方向漫天漫地的散打乱射,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狂风暴雨,馆主只是一动不动,所有的飞刀都从她身边擦过,却没有一把命中,即使是擦破点皮也没有。
“一切,都在按你的计划行动,对吧。”
“没错,你也早该认清事实了,徒有其表的恶魔之主。”
“这可就不对了呢,因为啊,我早就认清事实了。”
“那就不用迟疑了吧,你这种小鬼!别再卖弄文字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似乎理解了自己是被馆主故意激怒,和吸血鬼的沉默与淡然做对比,此刻,显露真身的‘黑幕’反而像个小孩子似的狂吼乱叫着,这让我不禁赞叹那吸血鬼馆主的智慧和威严。
不过,实力上的差距仍是……
就在我还在为怎样战胜黑幕而考虑时,馆主把头一扭,突然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而后,她便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翅膀一扇,抓着我的衣领便猛的一提,把我只有半个人重的身体猛然投出,那瞬间,我只感觉自己被那强大的力量掷出,来不及还手,也谈不上反击便连着撞开了不少东西,似乎还砸着一个人也没有停下。
“唔啊。”
一阵疯狂的头晕目眩终于停歇,我抓着地面,却能闻到泥土的清香。
“这是……”
我看了看周围,红魔馆尚在视线之内,却已经变得如苹果那般小,在我的身边,那个吸血鬼妹妹也躺在一旁,很幸运,她撞到了一棵大树下,树荫保护了她免于受到日光直射,作为吸血鬼被太阳晒到那就是必死无疑了吧。
看来是跟我一起被砸出来的,竟然这么巧妙的安排力道没有让她被日光晒到……
不,或许这是命运,是那馆主预测命运的能力也说不定。
一切都照着预定的结果发展,然而却能干涉必定的一切……的能力吗?
而在我视线所及,红魔馆的那边,仅肉眼所见,弹幕和力量的碰撞便疯狂的扩散开来。
谈不上华丽,也谈不上凶狠,只能感觉到那并非表演,也并非传统的‘弹幕游戏’,而是战斗。
相互厮杀的气息,疯狂的气息,鲜血的气息极尽浓烈,让我说不出有什么感想。
我看了看,吸血鬼妹妹似乎是晕了过去,一副安详的睡脸,既然这样,叫醒她也不太好。
或许叫醒她也没什么用,黑幕的那种力量,我们这种水平的来多少恐怕都是送死,既然这样的话……
“为了在下的武士忠义之道,恩……”
我一个人去送死就行了。
虽然想这么说,但我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既然被打出了战场,那……
(也只有回去接着战斗了吧)
是的。
我心中一应,脚下便已飞速跑起,我抄出双刀,向前一踏,以急速奔跑就势踩上了红魔馆的墙壁,向上一跃,冲到了那两人的战斗平台之上。



“红色……”
我刚冲上去,还未踏上楼顶的地砖,那馆主的声音便已然传来,好似怪物的嚎叫那般令人心悸。
“不夜之城!”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十字架形血红色灵力便以她身体为中心扩散开来,近乎疯狂的灼热燃烧与激烈冲击席卷着周围数百米的天空,我被这阵风浪吹得甚至无法降落,身体也向后飘开,眼看就要从楼顶坠下。
我拔出短剑白楼,向下一横,又把长剑楼观向上一插,稳住脚下与身体,这才卸去那份力道,勉强扒在了红魔馆的墙壁之上。
接着,我以半灵做垫,脚下猛力一跳,收起双刀,再度翻上楼顶。
那吸血鬼馆主仍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释放了刚刚那份巨大的力量,她已经是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渗出了些许汗水,而她的对面,那黑幕也不容乐观,黑长裙女仆的躯体已然残破不堪,身后各种各样的法阵极为紊乱,看不出攻击所必须的严正态势,力量的反应也变得异常混乱。
虽然那馆主很威严,但总体来说,力量方面还是黑幕占优。
正在我打算去帮忙时候,那黑幕收起了武器,抱着胸口,蛮是不屑的开口到。
“如果你想玩,我可以一直陪你玩下去。”
“…… ……”
馆主也似乎感到了什么,低下了头,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我想,你该不是那种懦弱的人,没错吧。”
“…… ……”
“你知道我不会杀掉她们,但是,谁知道你的‘命运’又会怎样呢?”
“我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命运,从来没有。”
馆主把手一挥,她的脚下,浅淡的红光刷的一下突然爆发,妖力的等级也不断增加。
而那幼小的脸庞上,并没有恶魔之主那传说中的凶狠与残暴,我能看到的,仍只是那份无奈与悲哀。
“要到达‘天堂’的话,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包括我的命运。”
说着,她侧过头来,静默的注视着我,那黑幕也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
压抑的气氛,严肃得令我大气也不敢出,只得握紧双刀,紧迫而焦急的等待着。


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奴隶。
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命运。


呢……
那吸血鬼馆主曾说过的话,也在我心底回想起来。
不管黑幕策划着什么,不管这一切的真相都是什么,恐怕,都要在此揭开。
不过老实的说,我对事实真相并不感兴趣,我必须做的,只是‘保护’而已。
为此目标,至死不惜。




“我为……吸血鬼之女王……”
“我为……永远鲜红之月!!”
随着馆主吟唱般的低声,随着这阵念念有词,周围的气氛也一下沉静下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天空已被黑色与红色交织,渲染得混杂而狂乱,那气息就如同黑幕的存在本身,极为正体不明而又令人心生恐惧。
“‘命运’之箭,请遵从我的祈祷,为我所用。”
黑幕突然笑着飞了起来,向前一指,天空中,无数的黑色便具结成形,化为人影。
那些人影有着同样的相貌,和之前的矮小女孩不同,是和那个黑长裙女仆本人相像的那个高个子少女形象,但她们却和那时一样,喊叫着,混乱着,相互拥挤着聚在一起,向馆主所在的位置疯狂扑去。
“‘命运’之力,冲破汝之牢笼吧!”
人影们浑身全黑,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挥起拳头就朝着尚在进行魔法咏唱的馆主打去。
撕咬,踢打,数万,数十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多,不断疯狂的黑色人影们几近无序,只是攻击着馆主一人,然而,那具结在她脚下的巨大力量却并未消失。
相反,那力量已聚集成形,以我所见,馆主的脚下已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套五角星的红色法阵,而她本人的力量也由此不断散发,甚至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寒冷与恐惧在冲击着我。
【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翼以驭吾心!】
那鲜血的魔法阵瞬间由红变黑,与此同时,馆主那被撕咬得四分五裂的躯体也瞬间愈合,各个肢体碎块化为一人。
在那庞大的妖力笼盖之中,无数的黑色少女惨叫着,惊慌着向反方向逃窜,然而,已经太迟了。
无数的红色长枪,无数的红色飞镖,无数带着尖锐头部的锁链从她们身体刺穿,胸口,额头,四肢,躯干,被一个接一个的红色纷纷洞穿,而在刺穿一个,枪也好矛也好飞镖也好锁链也好,被刺穿的人立刻就长出锁链,缠住自身,并继续刺中下一个,下一个,再下一个。
不消片刻,成千上万的黑色少女已被馆主控制,而那黑幕仍在不停释放那些傀儡攻击,但势头却比刚才已弱了很多。
深红的血潮,那黑色与血色交杂的风暴之中,馆主娇小的身影从中走出,被血染红的长裙形成了怪异的图案,蝙蝠与恶魔,血红与长枪,黑色与红色,一切都将那件原本单调的服饰装点得华贵异常而又威严十足。
她看着我,又看着黑幕,将手伸向天空,那里已经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红色,和扰乱与其中的黑色阴影。
“这鲜红的命运之戏剧,就此开始。”
她把手一攥,巨大的妖力化作无数的蝙蝠与锁链,漫洒着血色,与红雾一同漫天扩散,如风暴一般迅疾猛烈的爆发开来。
而她本人的身影,黑幕的身影,甚至就连我的意志力,也被这我生平未见的血色风暴所吞噬,淹没,化为无形。






——————————————————————————————————

(???)

若说有人希望在这场异变里得到些什么,那的确是如此的。
若说有人想要借此来做些什么,那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都是些不同的人,不同的个体,相互争斗,所为的,也仅是自己,那以个人立场所能判断到的渺小事物。
我期望着这些,渴望着这些,一直注视着这些且一直行动着。
这一次,远远没到画上句号的时候。
但这一回,我要与‘她’做个了结。
是终结这虚无缥缈的幻想。
还是按照你的意愿坚定前行。
是遵循‘真实’的脚步勇敢的冲锋。
还是抱着‘幻想’的残骸就此停滞。
这一次,就让我们来比一比吧。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


雾雨魔理沙现在有些慌张。
过分强烈的震动将这间处在魔法森林之中的小木屋摇得翻天覆地,书架上本来有序的书籍纷纷散落,刚刚画好的图纸也被她不小心撕成两半,但不过是被埋在书堆里的金发少女把腰一挺,就宛如巨人一般从那混乱如小山般高高堆起的杂物堆中冲出。
她把手搭在额头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出屋去,在看到自己的同伴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别吓我嘛,你这人偶师。”
被称为人偶师的少女回过头来,金色的短发映衬着她那美丽而又不失有些小边扭的神情。
在人偶师的身边,悬浮着大小不一的数十个造型相同的人偶,被线连在一起的它们守着人偶师操控朝一个地方望去,见状,魔法使整了整她那黑色的魔女帽,略有担忧的问道。
“怎么样了,爱丽丝?”
“情况不容乐观。”
“那么,需要我去看看吗?”
“不,现在还不需要。”
人偶师把手一收,走向屋内,那些人偶仍连着她手中的丝线,就这么被留在了外面。
“啊,真乱啊。”
“这也是没办法嘛,谁能想到地震过后……”
然而魔法使话还没说完,人偶师便朝她一瞪,手上蓝光一闪,一本厚厚的魔导书便从手中浮现。
暴风骤雨般的拍打在人偶师的手中飞快展开,抱怨与批评也随即蜂拥而来。
“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是搞什么啊!这可是我家啊!”
“我让你构筑魔法阵了吧!让你构筑魔法阵来保护书架和图纸了吧!”
“然而你不仅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把图纸也搞坏了!你到底和我有什么仇啊你这该死的黑白老鼠!”
即使是被如此攻击与抱怨,魔法使仍只是捂着头,一边‘是我不对请原谅我吧’的道着歉,一边尽力施展魔法恢复屋子的本来面目,看到她那副不精通与精细魔法却还在努力施展的可怜样子,人偶师也不禁笑了出来,消了火的她把书收回,双手一摆,小型人偶便在丝线的操控下将散落的书本纷纷放回,同时又施加魔法,固定了整个屋子的易落物品,完成巩固。
人偶师弯下腰去,捡起地上那两张撕裂的图纸,向桌上一拍,念念有词,一阵短暂的魔法咏唱后,纸张闪着蓝光,竟自动重新拼到了一起,恢复如初。
“这东西可不能损坏啊,魔理沙,给我注意一点。”
“是,是,我知道了。”


“继续之前的话题,魔理沙,根据我的观察,我认为蕾米莉亚正是这次事件的最大黑幕。”
“你就不能放下你那固执的吸血鬼有害论吗?”
“好吧,那我修改一下言辞,‘最大黑幕’改为‘知情者’。”
“这个词也改掉!”
迫于黑白魔法使的坚持,人偶师最终扭过了头,微撅着嘴的她一副不情愿的神情,无人发言,空气也因此寂静下来,过了好一阵,这寂静才被行动打破。
那是黑白魔法使的一双手,按在那张图纸上的一双手,她熟练的比划着那张满是专业术语与符文标识的图形,略有不快的说道。
“你看!红魔馆就在这魔法气息的正中心,如果,我是说如果蕾米莉亚那家伙要搞什么异变的话,那里一定会有一个超大型的魔法阵,这是你的推断吧,爱丽丝。”
“没错,根据周围魔法气息的检测,我已经可以确定,就在这里,就在我们脚下,一定有一个极其巨大的魔法阵,虽然只是尚未发动的雏形,然而魔理沙你却否认这个事实,我实在不能理解呢。”
“不是,我不是否认,我只是想说,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太过愚蠢。”
“吸血鬼本身就只是一群依靠力量没有脑子的魔鬼。”
“喂!你够了啊!真是的。”
意识到自己说不过对方,这个人偶师的小性格和嘴皮子对自己可是又尖又压迫人,完全没有她对外那种温良贤淑的完美形象,雾雨魔理沙只得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望着房顶,眼神里不免有些茫然。
“别生气,魔理沙,我只希望你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
“嗯?”
“吸血鬼们都是恶魔,是不为世间所容忍的,如假包换的恶魔。”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的声音,回荡在只有两人的,魔法森林——爱丽丝宅邸中,让只是修炼魔法才和魔法扯上关系的普通魔法使很是不满。
而她们所感受到地震,只是那巨大战斗刚至房顶时,被称为恶魔的吸血鬼馆主一张符卡‘红色不夜城’所释放出的震颤余波而已。





“关于恶魔的习性调查,书籍,资料,还有可搜集到的实物证据,诺,都在这里了。”
黑白魔法使搬起一摞书,又从身边拿过一个棕色布袋,将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倒在地板上,这屋子的主人,人偶师少女面带不快的挑挑拣拣,目光时而停在书上,时而转向物品,最终,坐在地上的少女优雅的站了起来,翻开桌上的一本书找了起来。
“魔理沙,其实我很不明白我们这样做还有何意义。”
“没有意义吗?”
“当然没有,类似的工作我们已经在几天前就做过了。”
“那就再确定一下吧。”
黑白魔法使指着人偶师,对她最好的伙伴没好气的说着,而人偶师却不以为然。
“没必要了。”
她坐在那原本就属于她的椅子上,只是轻微动了动手指,人偶们便在她手中丝线的操控下扫去杂物,将原本混乱的桌面打扫干净。
“话说……你怎么把我的桌子弄得这么乱啊。”
“都是爱丽丝的错哦,不是你的错。”
“那还不是一样吗!别转移话题啊!”
借着这个小小的玩笑,屋内的气氛总算有所缓和,但也没怎么变化。
毕竟,两位少女内心都清楚得很,她们面对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事实。
又或者,是怎样的黑幕。
沉默了一阵,人偶师走出屋外,她有所预感,就在不远处,那个恶魔之家红魔馆里,妖力的气息正在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急切膨胀着。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鲜红之月的女王,幻想乡内为数不多的吸血鬼家族的头领,其力量和智慧都远超常人,更何况还有着‘预知命运’的能力,这样的人,你不觉得是个黑幕的合适人选吗?”
“那我也反对你如此简单就……”
“简单?我可是有证据的,十足的证据。”
钟摆的声音,咔哒,咔哒,在寂静的屋内不断作响,简直成了笼罩在两人间这股阴霾的真实写照。
“那个红魔馆一样的结界,你怎么解释?”
“那不过是任何人都能伪造出的……”
“那相似的灵力气息也是谁都能伪造的吗?”
“这……”
确实不能。
魔法使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当她发现自己第一时间的反击竟然的顺应对手后,她沉默了,以此来表示抗议。
“我不是针对她,也不是针对谁,魔理沙,我只想让你明白,这世界的恶魔,没有好人一说。”
“就因为你那点从历史来的偏见?”
“那可是‘经验’呢。”
人偶师颇为自傲的将双臂抱在胸前,以显示年龄的差距所带给她的自傲的资本,她面前的桌上依旧杂乱不堪,满是她们之前计算时黑白魔法使随手丢弃的草稿,也许需要一个人来打扫一下。




“根据我们之前遭遇到的情况,还有这几天搜集到的资料,我想,我们可以做出这样一个判断。”
清晨,人偶师的家里点起了烛光,这几天暂住在这里的黑白魔法使也从床上爬起,早已睡醒的她一个翻身滚了下来,趴在她的面前,准确来说,是趴在那张图纸的面前。
那是一张绘有五角星图案,由一个大圆圈将其包起,图案的中心,是一个红色洋馆的标志,而这张图纸正是人偶师和魔法使研究多日的成果。
人偶师的眼圈有些发黑,似乎是熬夜所致,但她的精神却丝毫未受影响,仍是劲头十足的说到。
“我可以肯定,那个黑幕收集力量,所要得到的绝不仅仅是更多的力量,而是要做些什么。”
“爱丽丝,把话说的再明白一些。”
“这个黑幕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如果只是力量它可以说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强,但你也看到了,这家伙的行动,我是说她那个散发强烈气息的本体,都是欠缺组织性和复杂性的,放出复数的傀儡却毫无组织,做出大型的能量法阵却乱打一通,我可以肯定,这家伙需要的绝不仅仅是‘力量’,而是‘组织性’,把话说的再清楚一点,她要得到的东西。”
宝石一般的蓝色眸子闪闪发光,人偶师的瞳孔中,满是好奇与兴奋。
“是使用力量的工具。说得更具体一些,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也说不定。”




金色短发的少女坐在窗前,沐浴着月光的她心情格外舒畅,人偶师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操控者人偶,从丝到缕,一点一点的将胸前缠绕的绷带解下,数天前,由于一场格外激烈的战斗,那些伤口被少女所憎恨的黑幕刺伤,但现在已然恢复。
她侧过头去,看着那在地板上将就睡着的朋友,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雾雨魔理沙,多亏了她,自己才能平安生还,虽然是个总和自己对着干的家伙,但人偶师却不太能讨厌得起她来,现在是,以前似乎也是,这个黑白魔女服却是个人类的魔法使不论何时何地总是在默默关心着她,而人偶师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这点,正因如此,她的心情才格外复杂。
其实说到底,黑幕也好异变也好,都对她们无所谓,自负而又堪称天才的人偶师想要的,只是那份不输自己一直以来的自尊的,那份最强,最无敌的‘力量’而已。
仰望窗外,月光恬静的洒在森林,几天前,这里还是一片混乱,她们还不得不到冥界去避难,现在一切又恢复如初,好似什么异变都从未发生过那样,人偶师很喜欢这种安静,但她讨厌平凡。
就和她身边的那位黑白魔法使一样,一旦接触了魔法,就必然会踏上追求力量的道路,无论是她还是自己都很清楚,恐怕在面对这个异变的问题上,她们都没有回头路可走。
继续受伤,哪怕是因此死掉,都必须前行,无惧无悔。
虽然只是为了这贪婪的欲望,为了这渴求的好奇之心,但这也没办法,就好像人必须吃饭,必须喝水一样,已经脱离人类变成妖怪的人偶师少女虽然不必每日按时进食,然而那份对魔法的渴望却取代了这一习惯。
魔法使不是谁的仆从,不需要那种发傻的忠诚和无谓的一根筋,但也正因她们是魔法使,受伤到快死了也好,绝望到要哭也好,没有选择,只有服从欲望,贪婪的去追求才好。
如此想着,少女点起了烛火,不需像人类一样严守作息时间的她铺开那张图纸,无数的,纷乱的思绪被欲望掩盖,但掩盖欲望的,是少女的意志和决心。
“如果这一法阵的运程原理都得到证实,所有推论都合理的话,那么根据之前的情报,黑幕的中心一定就在这里。”
“这样的话,这个法阵也一定存在!”
她把笔一戳,手中那根昂贵的黑色钢笔便刺破图纸,扎在了正中心的那栋红色洋馆之上。




“你知道吗?”
墨黑与深红的天空下,那个声音显得混乱而又孩子气。
“我一直以为你不再是个懦弱的人,一直以为你这次会干脆一点的。”
笼罩在少女身上的黑雾逐渐散开,显露出的,是红魔馆现任女仆长十六夜咲夜的身姿,而口气却是另一个人。
“你在等什么?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吸血鬼的女王,血之河川的引导者,命运之箭的操控者,你在等什么呢!”
那人影想自己挥着手,用一把银色匕首在自己身上不断的扎,不断的捅,全身上下变得如奶酪一般血流如注也毫不停歇,脸上的疯狂也愈来愈明显。
“在等什么呢!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闲心啊!”
喊罢,她将刀一丢,把手一抬,顿时间,本来浓如墨汁的天空便噼啪作响,好似沉雷,又好似暴雨。
无数的力量,无数说不清是妖力还是灵力的黑色东西开始疯狂汇聚,合到了这个更为疯狂的人身上,已被黑暗包裹得无从辨认的少女紧攥着拳头,向下一砸,那团庞大的力量便化身为一道裂缝,蜿蜒曲折着从脚下的地砖迅速崩裂,朝着它们的敌人便蜂拥而来。
然而,那红色的风暴却躲也不躲,硬是靠着自身的力量抗下这一击。
但紧接着,数十,数百,数千,数万,总数量难以计数,击发速度一道比一道快,从火箭炮快到机关枪,在不知承受了多少番轰炸,多少次震颤,那团红色的妖力也终于消退下去,露出了黑红交杂的本来面目。
望着那已几乎被烟雾笼罩成黑色的烈火,被黑色掌控的少女惨笑着,左手拿着一把银剑,右手则汇聚着剩余汇聚来的强大力量,身上的伤口毫不修复,任其流血,一步一步,情绪激动却脚步平稳着的走了过去。
在走到面前时,银色尖刀一戳,同时,那强大的力量也被她一拳打了上去,引爆的力量几乎将她整条手臂炸飞,而这一刻,命运的绯红也就此散开。
云雾消散,几滴鲜血滴在另一方的脚下。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握着那银剑的刀刃,她白得吓人的手掌被刺开一道裂口,脸上也溅了些血,但和对面那个好似奶酪,又已经没有多少力量的‘女仆长’比起来,她这点连轻伤都算不上。
然而,两人却都是几乎同样的神情,不同的是,黑幕的脸上多是愤怒与期待,而吸血鬼公主的脸上却蛮是哀伤与愤恨。
“对于看得到命运的你……”
黑幕的声音,就如她果决的行动一般,就如她化为实体的那股力量,背后的那个若隐若现的高大人影一般。
“你知道我们都该做什么!”
“是啊!”
就在那人影挥拳的一刹那,长有鲜红长指甲的尖爪刺穿了它,也刺穿了那女仆长的胸膛。
与普通攻击的唯一不同是,在那一虚一实两‘人’的伤口上,深红的锁链,已然如触手般开始无限扩展,好似怪物那般急速增值,密布在她们的身体之上。
“是啊……”
血红的尖爪沾染着血红,从那圆洞般的裂口中抽出,比血液溅落更多的,是那如喷泉一般急速扩展的红色锁链,那东西从女仆长的体内飞出,不间断的向天空疯狂喷涌,托其所赐,本来黑暗的天空也顿时变得亮红,雾气也因此变了颜色,如同血池般散发着诡异的亮光。
而这亮光,照亮着两个处于舞台中心的少女,松开指爪的吸血鬼公主俯视着对方,身着长裙的女仆长已经跪在地上,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断了一只手,气息全无,连血也没有了喷涌的气势,只是零零散散的渗透着,流淌着。
写满不忍与矛盾的吸血鬼少女脸上,突然,变得凝重而紧张起来。
而这气氛转瞬之间又变为轻松,在看到那个人影后,欣慰和怀念出现在她十岁孩童般的脸上。
她抬头望着天空,那深红已然散尽,正如它爆发时那样迅猛,消散得也迅速。
被纯黑色覆盖的红魔馆顶层上,钟塔的指针咔哒作响。
在指针指向最新一刻时,伴随着清脆的响动,轮盘飞转,指针也不符逻辑的乱动起来,整个钟塔都变得奇怪,就好像时间错乱那般诡异一样。
而吸血鬼则是转过身去,她背后的女仆长已经全无生气,受了巨大的伤不修复,迟早是死路一条,但她已不再考虑那些。
虽说如此,她还是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仅仅是如同奇迹一般的奇迹,那位自己的女仆长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不要说伤口,连一丝鲜血都没有沾上,倒在地上的十六夜咲夜脸色安静而祥和,且生命反应明确,虽然无法解释,但已经完全恢复。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想这一刻到来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在她和那个‘黑色人影’之间,一根,仅是单纯的一根红色锁链漂在她们中间,而下一刻,原本的女仆长咲夜所躺的位置就空无一人。
但对于这一切,蕾米莉亚没有感到丝毫迟疑,她知道,这只是某人的安排而已,事先所做的交易在这一刻兑现,仅是这样的事情而已。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只有自己才能面对的,命运。




“帕秋莉大人,您是说……潘恩.迪奥?”
“嗯。”
“我从未听说过呢,咲夜小姐之前这红魔馆里还有什么前代女仆长,还有什么初代女仆长什么的,感觉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东西似的呢。”
“你会这么想确实不奇怪,因为即使是我也不能肯定这件事。”
红魔馆,地下室,就着习惯了的微弱烛光,不动的大图书馆少女,帕秋莉.诺蕾姬熟练的翻开又一本书,那是记载了众多恶魔家族历史的,极其乏味且无趣的书,但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在历史上,有些东西如果不去刻意发掘,当它再以某种面貌出现的时候,就像是死人复活那般突然从土里蹦出来的感觉。”
“僵尸吗,那更可怕了不是吗帕秋莉大人。”
“美铃,你怕僵尸吗?”
“那怎么可能呢,咱毕竟也是在这恶魔老巢里当差的啊,而且从出生到现在大大小小妖魔鬼怪也见识过不少了嘛。”
门卫,红魔馆中唯一一个与整体风格不符的且个子很高的人,穿着一身东方中华服饰的妖怪少女,红美铃,正站在门口,悠闲并警戒着的和自己尊敬的上级聊了起来。
“不过,勇气这种东西,恐怕到什么时候都是不够的。”
“有了勇气,就有了力量!所以什么黑幕都不足为惧!”
“啊哈……还真是很符合你风格的简单思想。”
“那帕秋莉大人又是怎么看的呢?”
门卫少女摆出了几个夸张的姿势,选择性忘记自己也被黑幕控制过的事实并表达了她过分的自信后,她还是恢复原状,正常且充满斗志的看着那位大图书馆。
“如我刚才所说,这个人恐怕没我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不就是一个强者么,打败了就是吧。”
“如果是仅仅是‘力量’强大的话……那倒不足为惧,只怕……”
“只怕什么?”
穿着紫色长袍的图书馆管理员板正的端坐着,被书本遮挡的眼眉下布满了担忧,沉默了一阵,她才缓缓开口到。
“我是怕,蕾米她到时会……”
“这种情况,您就不必担心了。”
“!”
随着这句不是门卫的声音,以及这莫名其妙的搭话,两人的视线都不自觉的向前移动,锁定在了她们准备在万一情况下严防死守的正面大门上。
“在下所做的,都是我与大小姐我们两人的私事,现在,我要有所冒犯了。”
只听轰然一声,还在图书馆管理员拿起手中的通讯石想要求援时,她所设置的多重高灵力防御法阵便被一瞬间撕开一个裂口,通讯情况也因此波动。
“但这也只是执行公务,作为得到这个资格的交换……”
又是一声撞击,顶在魔法防御已经破碎的大门前的,是绿衣服的门卫,她不断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上级做些什么,但这个时候,任何行为都毫无意义了。
“我们将要贯彻真实,终结命运,天堂就在前方。”
哗啦一声,门板的裂缝就化作一道巨大黝黑的阴影,如同一头怪物那边冲破防御,朝着两人席卷而来。
预先设置的弹幕魔法和两人的全力反击,也仅是将这间屋子搅得混乱异常。
随着暴力与冲突交杂的破坏声,灵力攻击和燃烧后的烟雾散尽,仍站在原地的,只有一位身着长裙女仆服,面色冰冷,却不是自己身体的少女。
而这间屋子,只剩下了她一个。





“潘恩.迪奥。”
“这个人是谁啊?”
“女仆长,红魔馆第一任。”
“呃……不会吧,真有这种人吗?”
“大概吧。”
“大概?”
门卫红美铃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上级,这位不动的大图书馆嘴里很少说出诸如‘大概’‘也许’这样不确定的词。
“因为我并未亲眼见过,也无法通过任何手段确切验证事实,我只有一种解释,是根据现有证据做出的最合乎逻辑的分析判断,而这无论如何都缺少证据,所以我才说是大概。”
“是这样啊,真难想象咲夜小姐之前还有个人在这红魔馆里任职过呢。”
“不是一个,而是很多。”
“哇!真的啊!”
“真的……你先退回去,看好大门我再给你讲。”
紫袍少女指了指,那门卫在看到自己因感兴趣而不知不觉跨离大门太多的那双脚后,露出了抱歉的神情并立刻缩了回去。
图书馆的主人用魔法自己沏了一杯红茶,品了一口,像是在阅读一个童话般悠闲的讲了起来。
“根据现在红魔馆内能找到的所有材料,我知道了的确有一位女仆长曾最初服侍与蕾米,时间,大约是五百年前吧。”
“这位女仆长可以说从蕾米出生时就一直陪伴着她,似乎是个奶娘一样的温柔角色,我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当我发掘了足够的材料后,我才认识到这种理解有多浅薄。”
“那个女仆长是人类,这一点可以肯定,她和蕾米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这我没有调查到,但我却发现,这是一个专精于杀戮的人。”
“在一些古早时代的人物诗描写中,这家伙每次都会手持两把巨大如铡刀般的银铳剑,在纯白的月下宛如屠夫般以优美的姿态斩杀着敌人,攻击从不失手,因此她也被称作‘银色杀人狂’。”
“这和咲夜有些相似,实际上我发现每一代女仆长大概都是这种风格,这大概是蕾米的个人喜好吧……我就不评判她那糟糕的品位了,女仆什么的,小恶魔这样的才更合适一些吧。”
“那么继续说,每当这位女仆长满手鲜血的出现时,诗歌中的令一主人,满月之下鲜红的吸血鬼,也就是蕾米也会出现,当时两人看似便确立了主仆关系,但这家伙好像却又总是将蕾米称之为‘战友’而不是咲夜那样称之为‘主人’,虽然也有称为主人的时候,不过看语句和文法,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候居多。”
“也许这家伙是个傲娇吧。”
“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两人有场战斗,而后面的历史……”
图书馆管理员翻开了那本书,折返过来对着门卫展示了一下,那书的后面有着十数页的空白,不知是因为没东西可写还是印刷失误。
“这之后的历史出现了近百年的空白,恶魔们世界的规则是,如果有卓越的成就,便有人抢着传颂你的事迹作为传说,如果默默无闻,那就再也不会关注你,就像这本书的空白页数一样,这种反差,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近百年的时光竟然无人知晓,真是不可思议。”
“对了,美铃,或许你听说过?哪怕是在你家乡的传说中也好,回答我。”
“潘恩.迪奥这个名字,听说过吗?”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个人的确存在,而且,她就是黑幕。”
“帕秋莉大人,您是说,那个诅咒之物?”
“不只是它,而是她。”
“有区别吗?”
“这一切的事件都与她有关联,银器被窃,咲夜失踪,蕾米的反常,幻想乡的多处异变,以及……诅咒之物。”
“但那个‘诅咒之物’,帕秋莉大人,那到底是什么啊?”
紫衣的图书馆管理员挥了几下手,几个飘在空中的圆形魔法阵也随即落地,和之前的法阵一样,她们布在这里,形成了能够有效阻止敌人入侵和进行自卫反击的魔法防御体系,这一布置使得任何敌人都将至少在门口被拖上几秒,在万一情况发生时,至少是个保险。
“我想,那一定不是一个单纯的东西,最初我认为那是‘它’,或许正相反,那个东西不是‘它’,而是‘她’也说不定。”
“您说的到底是……”
“她不是它而是她,她是……其实,我也没法肯定。”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现在连黑幕的真身都不知道,还怎样…对了,帕秋莉大人,妹妹大人刚刚说让我下来,说什么黑幕很有可能过来,让我小心防守这里。”
“…… ……”
“妹妹大人真是懂事了啊。”
“你真是蠢货啊,美铃。”
图书馆管理员有些无奈的埋怨着她,一脸不快的说道。
“这种话怎么可能是芙兰能说得出来的呢。”
“哎?”
“如果她担心这里,那她也该自己收敛点回来呆着才是,而且,没有你,她并没有吸血鬼必须的遮挡太阳的器具吧,美铃,你是带着器具去和芙兰陪玩的,你回来却也拿着器具回来,那芙兰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呢?”
“这……”
“答案很简单,跟你说话的已经是不怕阳光也知道我们在干什么的人,是个伪装成芙兰的人,而不是芙兰。”
“不…不会吧,可是力量气息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据我探测,刚刚馆内突然出现了两个相同的芙兰的力量气息,一个在二楼,一个在外面,而在这之后,这里的通讯就被某种东西阻断了。”
“那……这也就是说。”
“黑幕,也可以说是那股‘诅咒之物’已经进来了,而且知道了我们的位置,让你过来,恐怕就是方便一举消灭我们两个吧。”
“帕秋莉大人!那我们赶快跑出去和妹妹大人她们汇合……”
紫衣少女苦涩的笑了笑,坐在位置上,继续看她的魔法书,悠闲的讲到。
“不过,这也都是推测,也可能芙兰就是真的粗心了,也可能她愿意自己避让着阳光玩,而那两个力量反应也可能只是法阵失误吧。”
“这……这……”
“做好你门卫的工作便是,美铃,我要继续调查一下这个黑幕。”
埋头书堆的少女又回过神来,补了一句道。
“战斗的时候别太执着,美铃,恐怕除了蕾米,我们任何人的反抗都是无济于事,对,恐怕这就是她所说的……‘命运’。”



红色与黑色交杂的天空是混乱的,甚至是肮脏的。
身处于此的吸血鬼公主却再也不能平静,她的面前已是另一个人。
那人有着高大的身躯,成熟的面孔,但最令她怀念的,还是那身特别量身定制的女仆装。
或许说,曾经,但这都无所谓了,对于这只吸血鬼来说,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扑到她的怀里,就像往常一样,像五百年前那样。
但世事已经变化太多,被明亮鲜艳的红色所掩盖的少女只是把手一攥,闪烁着光亮,浓缩着妖力的红色长矛便出现在她手中。
而对面,黑色的阴影也宛如无形的牢笼,笼罩着那位个子极高无比的,少女。
但更确切的说,那沧桑而遍布皱纹的面孔,那严肃而颇为集中的神情,还有那瘦弱的身躯,萎缩的身形,已经无论如何不能称之为‘少女’了。
但正因如此,反倒让吸血鬼更为怀念。
青春会消逝,生命会消逝,记忆会忘却,但当那曾经历的一幕浮现眼前,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感慨。
哪怕是个恶魔,或是个罪无可赦的黑幕。
只有十岁的,长着恶魔翅膀,衣着华丽,态度高傲的蓝短发小女孩。
将近六十的,穿着旧时仆服,身体消瘦,言语沉默的银短发老婆婆。
这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尽管她们都看不清数十米开外对方的脸,但此刻却已是命运,这一刻,两人都已等待了太久太久。
红色的锁链蠕动着,漂浮着,旋绕在两人周围,它们好似海中成群结队的沙丁鱼,又像是天空中飞翔的海鸥群,盘旋着,游动着,鸣叫着,奔走着。
在她们身边,已经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打搅到这里,无数的红色,无数的黑色,构成一个圆形交织在两人之外,红魔馆之外的幻想乡已成地狱,遍布着恶魔的命运和黑幕的暴力,仅有这里,这红色砖石建筑的顶层,是唯一的净土,也是必然的决斗场。
在她们头顶,黑色与红色的力量正在疯狂交织,不论怎样,这一切都是两人所期望的。
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等待,轰然一声,一颗红色的弹幕宛如开幕式般在两人面前炸开,散落着绚烂的绯红,与澎湃的鲜血。
只一闪光,两人的位置就做了个互换,银色宽刀与红色长枪迅猛交击,脚步未有丝毫停歇,成群的蝙蝠便从吸血鬼翅下飞出,扑向对手。
银色的丝线如同绞肉机那边飞速旋转,如一架有效率的机器般撕裂着那些血肉的召唤物。
在黑长裙女仆的手上,一只握着银色铳剑,一只则如同人偶师那般布满丝线,她满是皱纹的手掌灵巧的操控着一切,分割着任何突进攻势,然下一刻,她便不得不挥起铳剑,狠狠一击,正中那根直投过来的红色长枪。
而这个时候,吸血鬼的公主已飞到了身前,如之前一样,她们的拳头与拳头,兵器与兵器,能力与能力,力量与力量都狠狠交织在一起,撕咬在一起,正如随处可见的野狗,又似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
双方旗鼓相当,互不相让,只是拼命倾泻着自己的情绪与力量。
两人架势严正,步步杀手,全然不顾哪怕一点曾有的主仆情分。
在这疯狂又漫长的激斗中,好似恶魔吟唱的怪声却翩然响起。


【天堂之时将至~命运之路将开~】

【女王得诅咒之物~以箭成神~】

【开辟命运之路~知晓天堂之时~】

【统率帝国~霸道四方~】

【伟大的女王~如同十岁孩童~】

【忠诚的仆人~潇洒又残忍~】

【绯色的月下~吸血鬼们的领袖~】

【赤色的姐姐~银色的仆人~】

【忠诚的仆人~伟大的女王~】

【伟大的帝国~将由她们构筑~】

【万岁~万岁~】

【为您高声庆祝~蕾米莉亚女王~~】

【您的军队从莱茵河北岸到第聂伯河南岸~】

【您的声誉从巴伐利亚农庄到西伯利亚田园~】

【您的威严从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西疆延伸到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的东地~】

【万岁~万岁~伟大的女王万岁~~】


高昂与哀伤。
激进与疯狂。
悲怆与沉静。
就在这血的战斗拼杀中不断蔓延。
好似吹奏,好似轻抚。
莫名其妙,诡异无比。
然而,却真实存在的,是比恶魔更鬼魅的疯狂,和这结界之中的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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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魂魄妖梦把手伸出,对着自己的脸颊用力一拍,就像拍蚊子那样,一点黑色的血痕留在她手上,银色短发的矮小女孩撇了撇嘴,随即担忧的抬头,望着那漆黑一片,却又夹杂赤红的天空。
她的手中,楼观剑与白楼剑流淌着与那点滴相同的,完全黑色的,血似的液体。
忠诚陪伴她的双剑已因过度砍杀而有些迟钝,但那并非剑的损耗,而是女孩自身体力的消耗带来的错觉。
她的身边,躺倒着无数形貌相同的黑色人影,大多残肢断臂,有的还在挣扎,但多数已然断气。
“…… ……”
她把剑架在一个半残的家伙颈前,但那无意识的傀儡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因不断失去的生命力而倒下,再也没能起来。
连审问的话都没能来得及说,就这么死掉了。
魂魄妖梦其实很欣赏这种生存方式,干净利落,有着武士般的果决,但她现在却因为某件事而担忧着。
女孩头顶的天空,不只是颜色,还有那无穷无尽一般不断能冲出黑色人影的云雾,令人作呕的黑色与那象征吸血鬼馆主的红色交织,其原理妖梦不明白,但她知道这就是黑幕,放任这种东西继续肆意妄为,幻想乡恐怕真的要被毁灭了。
或许自己可以等待博丽灵梦来像个主角那样拯救一切,但她决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是尊严和信念的问题。
她抬起手,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若隐若现的白色麻薯也向上飞去,但仅飞了几十米,那东西便体力不支,蝌蚪般抖动着‘尾巴’又落了下来。
“呃,还是做不到吗……”
女孩难掩自己焦急的神色,那名为半灵的球体想要安抚,但最终自己也无力的沉坠下去,飘在一旁。
自从刚刚开始,她就几次试着要飞上天空,可体内的灵力流动就像被限制住似的,犹如快要冰冻的河水那般驱使不得,即使是纯粹灵力构成的半灵也难以飞上,更别提还是人类身体的女孩了。
“如此看来,也只有向前冲杀一途可走了。”
她把手一扭,原本插在地上歇手的双剑应声而起,挎着家传的两把日本武士刀,她略一喘气,脚下一蹬,便拖着已体力不支的身躯再度冲锋。
体力的快速不支,也是由于这阵堪称‘超级’的黑色雾气。
这阵黑色雾气好似雨云那般,笼罩的地方尽皆暗化,仿佛无数的黑色傀儡就如同从天空中掉落的雨点般,时而密集时而分散。
但最令女孩奇怪的,还是这一现象。
妖梦把身一侧,那突袭而来的,几乎是拿头在自杀式撞击的黑色人影便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另一个外貌相同,却在黑中散发着淡淡红色的人影和它打在一起,在一黑一红两人之间,有着模糊但肉眼可见的,‘锁链’似的东西缠在它们身边。
黑色的一击便击伤了红色,但从对方伤口里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锁链。
红色的锁链如触手般将黑色紧紧抓住,不消片刻,黑色便也沾染了红色的气息。
然而,不论黑色还是红色,却都奋力的阻挠着妖梦的前进,她也无差别对待,将敢于挡在面前的一切干脆斩开。
女孩踏着黑色的残片,以惊人的速度步行,却是可以称之为飞奔的不断前进着,这是她一贯的速度作风,现在还因为黑雾而有所减慢。
自从被第二次掀飞,当妖梦再度睁开眼睛,黑色的傀儡已经聚集在她身边,成百上千的眼睛如同看着路边中暑晕倒的路人那样看着她。
被吓到,反击,反击,冲击,女孩的任何行动都未过多思考,她只要朝着那一个地方冲去,冲到就好。
至于之后的事情,现在的事情,以及从前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苏醒时的惊吓过度,也或许是因为拼杀得太过用力,小小的庭师已无力思考,大脑的血液就和体内的灵力一样,趋于凝固。
“啊啊啊啊啊啊!”
她把手一挽,汇聚灵力,双剑在其手中打出一个漂亮的圆弧,而后,那阵剑风便泛着绿光,作为凝聚的灵力刀刃向前打去,将挡路之敌统统斩开,在其消耗殆尽后,她也成功冲入敌阵,取得了先机。
“斩!斩!斩!”
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女孩疯狂的砍杀着每一个敌人,即使她们尚未发动攻击,或者说是尚未来得及发动攻击。
在她飓风般的速度和斩杀效率前,这些可怜的黑色人影就像是持镰农人前的稻草,无穷无尽,收割起来却轻松异常。
“斩!”
就在她消灭最后一个敌人时,那刀锋却突然被迫停下,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似的。
并不是不能砍下,而是,女孩着着实实的被面前的情况惊呆了。
因为在无数外形相貌千篇一律为高挑少女的黑色尸体中,却有一个仍然站立。
“你……”
那是一个和她自己从外表来说差不多大的女孩,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那张脸。
“怎么会……”
那女孩抬起头来,满是鲜血和破碎的面孔宛如恶魔,但却还是难掩那仍然可爱的神情……以及半疯狂的笑与口中的大颗尖牙。
“怎么不会呢?”
“你……”
那大牙如同鲨鱼牙齿般遍布其口,而声音更是沙哑得好似山洞中哭号的鬼魂,但即使如此,紧握着剑的女孩还是未能直接砍下去。
然而,这一迟滞却给了对手机会,下一刻,那怪物的尖牙就刺穿喉咙,牢牢的钉在了半灵人女孩的脖颈上。



很奇怪,她并未感到疼痛。
只是黑色,就如那时一样,眼前全是黑色,不切实际,不可触及。
“…… ……”
妖梦望着这一切,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但那似乎永无止境的黑色中却有一个声音,这声音迫使她站了起来,认真,又有些迷糊的听着。
“我们的命运……尚未到此结束……”
“我会在新的地方等你,那里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学姐,请不要迷茫,我相信你……”
“还有,如果你想知道些什么,就看看头顶的天空吧。”


魂魄妖梦并未抬起头,可是,她却看得很清楚。
正如那个莫名其妙的黑影所说,天空中,无数奇怪的力量反应如流星般交错划过。
明明是在黑色笼罩之下,那红色的亮光却出奇的强,出奇的异常。
而女孩自己却难以站起,甚至难以动弹。
躺倒在草地上的她感觉有些疲累,她摸了摸自己的颈部,那里鲜血直流。
女孩看不到的是,一排巨大的齿印从她肩膀连起,直至胸口,灵力和血液都从那里喷涌出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流失着。
同样流失的,还有她的生命力。




黑衣的魔法使把手一偏,她骑着的那把扫帚便向左急转,躲开了前面的攻击。
但紧跟着,更多的弹幕攻击迎面而来,比起射击更像是炮弹,划着抛物线就从斜上方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爱丽丝!防御就交给你了!”
“哼,别命令我。”
坐在扫帚后面,一只手搂着魔法使腰的七色人偶师从容的把手一抬,一只手上便飞出上百条连续的丝线,在密集的线段末端,各拴着大小不一的人偶,它们或拿枪,或持盾,有点则是拿着魔法杖一样的发光玩意,人偶师话音未落,对面的攻击便已打到。
在流星雨般的狂轰滥炸中,有限的持盾人偶聚在一起,挡住炮火,持剑和魔法杖人偶则负责反击,炮火声夹杂着金属的碰撞声,混乱之后,加了速的魔法使总算冲了出来。
“没有错啊,这个元素魔法严整有序的狂轰滥炸,是帕秋莉。”
“什么?”
“啊……我说是那个红魔馆的,攻击我们的是她。”
“你终于也承认这是红魔馆引发的异变吧。”
“没有!我才没承认,还有爱丽丝你不要露出那种阴谋得逞的笑吧!那样的话我会觉得你才是黑幕好吧!”
看着有些不快的魔法使,人偶师收起了笑脸,低声吟唱了几句咒文,随后把手一招,那些损伤和干脆被打坏只剩丝线漂浮在半空的人偶便都重新复原,纷纷聚到一起,在一阵灿烂闪耀后,上百个人偶相互融合,变成了十数个中等大小的人偶围在她们身边。
人偶师将原本数量优势质量劣势的人偶使用魔法改为了战斗力较高也更易于操控,适合辅助作战的中型人偶,这是为了配合魔法使的高速飞行,当然她不会这么表述就是了。
“继续向前,魔理沙,相信我,这次的异变主角肯定是红魔馆,只要打倒那个紫豆芽……嘿嘿…之之力的秘密就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了!只有我们能破解了!世界第一魔法使的成就也只有我能获得了!”
“那个…先不对你这黑暗的内心做评论,知道这件事的不还有妖梦吗,你该不会要连她也消灭吧。”
“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吧,毕竟,我可是能成为世界第一人偶师的人,挡在道路上的人一定要清除才好。”
“那么,连我也清除掉吗?”
半开玩笑的说着,魔法使却突然回过了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然后,手头一歪。
扫帚在她的胯下便直接倒转,旋转着掠过下方的树林,而后便传来魔法使调皮的坏笑。
预先把魔女帽子扣在头顶的魔法使还好,正沉浸在自己‘未来神话’里的人偶师可就遭了殃,被树叶在高速状态下疯狂拍打不说,还要‘享受’魔法使上下翻转不停的特技飞行,大约转了十几圈,魔法使这才把手一提,将飞行高度重新拉回原点。
而这个时候,原本淑女且强气的人偶师已经变成了蚊香眼,口中的豪言壮语也已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头发散乱,衣服上满是杂草,眼神迷离,差点就要吐出来,而她手上的人偶自然也不见了踪迹。
恶作剧得逞的魔法使回头一望,见并没有来报复,她满足的笑了笑,煞有介事的脚下一蹬,星光在扫帚尾部爆发,如彗星般拉出一条光带飞速向前冲去。





“我一定要……”
魔法使悠闲的吹着口哨,在高空飞行的她时常这样愉悦。
“我一定要抽出你的灵魂……”
听到这样的诅咒,雾雨魔理沙笑着答了几句,又把扫把的速度加快。
“然后放在人偶里,要……”
随着扑面而来的飓风,魔法使也压低了姿势紧贴在扫帚上,但就在此时,一双手不合时宜,掐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要把你向草人一样钉在博丽神社后院的树上啊!”
“丑时三刻丑时三刻丑时三刻!”
“花开爷爷花开爷爷花开爷爷!”
“诅咒诅咒诅咒!嫉妒嫉妒嫉妒!”
随着这样的疯狂,人偶师的是手就像着了魔似的越掐越紧,在确认是真的要掐死自己后,魔法使再度向下,冲入树林,连续几个急转弯后,随着扫把在空中划出英文字母般的轨迹,人偶师的狂暴才真的停止。
“…… ……”
“…… ……”
“嗯……我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
魔法使松了松领子,淡淡的回答到。
“只是差点和我同归于尽而已。”
“哦。”
出人意料,人偶师倒是很快就答了一句,之前的无意识似乎都是装的一样,而魔法使对此并不吃惊,因为这只是她们的日常。
魔法使脚下一压,那扫把也如同踩到了减速闸的机车似的慢了下来。
两人盘旋在这上空,从上面向下看,一切都还正常,但向前看的话,情况会大不一样。
两人目之所及,脚下森林并无异样,然而却散发出阵阵不同寻常的魔法波动,就在刚才,感到了事情不对的魔理沙与爱丽丝急忙出发,由于本身身处魔法森林,她们很本能的就以最快速度朝着力量反应不寻常的地点赶去,但不论怎样,就是无法赶到位置。
或许这样说很奇怪,但总而言之,两人遇上的事情用‘奇怪’来形容确实一点都不为过。
前方可以很明显看到因异变而变化的黑色天空,以及交织在其中的红雾,还有下方略显诡异的红魔馆,但无论怎样飞,两人却始终也没飞离过自己脚下小屋半步。
不管怎么走,总是待在原地。
“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试着从地面去看看呢?”
“没那个必要,魔理沙,你想,魔力反应最强烈的地方是空中,所以我们才选择从空中进发,而我们在空中遭到了疑似帕秋莉的黑幕的弹幕攻击,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只有快接近真相才会被攻击,只有碰到要害才会被反击,这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接近真相,已经触及了黑幕的核心!所以就……”
“你其实对如何破解也没有办法吧。”
“只要研究研究的话……”
“时间不等人啊喂!我们已经耗了至少十分钟了,如果还拖在这里那解决异变的说不定是谁啊!”
“我只要之之力。”
“不如回家给你找瓶急支糖浆缓解一下吧。”
“广告插入禁!止!”
聊着聊着,开起玩笑的两人却并未因此而缓解夹在她们之中的任何紧张情绪,因为不论是魔理沙还是爱丽丝都很清楚,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场异变,而且,已经超出了她们解决的能力范围。
“进不去的话……就没办法了。”
“干脆一炮轰掉吧!”
“那也不行,先不算要轰击数千米外的红魔馆需要多大的火力和能量,即使攻击到了,以现在我们无法接近的情况,恐怕攻击也会被这阻止我们接近的‘某种手段’抵消,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
“是要搞清现在的情况,再使用某种可能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正当人偶师若有所思的低头摸着下巴思考的时候,一只手便突然拍上了她的肩膀。
紧跟着,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魔法使身上。
再然后,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的森林小木屋上空便空无一人,好像那上面从没有过人一样。



由绯红与阴暗交杂的天空之上,气流的波动极富节奏,在下面听来那就像是乐手的吹奏,但这自由的声音华丽而荒唐,却也不乏一丝美感。
黑幕,亦可说是这一切的源头,正身处于这片云层之上,以不同于任何一位傀儡的矮小女孩姿态,脚踏‘实地’的用那双没有鞋子穿的足部踩在云雾之上,好似神明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但是,被黑色包裹的女孩却不像个阴谋者,而是饶有兴致的趴了下来,附身观看着下方的战斗。
在那里,女仆和吸血鬼正在疯狂的厮杀,只有她们两人,也只能容纳她们两个的战场就在那里,从距离上讲对于黑幕女孩只是很短,但从实际角度上讲,那是她根本无法涉足,也无法插手的。
虽然是神明,是黑幕,是最强大的,却也远不是无所不能,女孩时常嘲笑这种上天赋予的命运,但比起自嘲,别人的嘲笑则更让她火大。
即使是在这被云层覆盖的万米高空之上,那个烦人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而且,声源很近。
“你这么喜欢看战斗啊,真是有闲情逸致呢。”
“你也是,一点都没变呢。”
听到对方的话,女孩回过头去,看到的,却只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空白。
但她很清楚,那个人就在那里,已经来了。
“就不动声响的吓人这一点,你可真是毫无变化,仗着自己的能力方便就捉弄人,真是千百年来一如既往的……”
“嗯哼?”
“让人恶心。”
“呵,你这万年平胸小鬼神还真是嘴巴不饶人啊。”
“总比你这种才千年不见的功夫就作风更恶心人了的老太婆好。”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嘲笑过后,女孩却木然的望着自己的面前,脸上的神情也开始空洞起来。
没过多久,她对着空白,好似疯癫,又满是失落的喃喃自语到。
“说真的,不把我拉到你的‘世界’里去吗。”
“为什么?难道是喜欢上了?”
“才…才不是!才没有!”
女孩就像是要极力否定什么似的,脚下一蹬便跳了起来,一只手捂住胸,一只手贴在双腿之间,面颊发红,怪物般的尖牙也从口中露出。
“如果你喜欢的话,现在认输,一切再回到从前不就好了吗。”
“你……说得倒简单呢。”
“如果你可以不那么执着的话,一切都可以商量。”
“如果你可以让出这个幻想乡,一切都可以回去的!”
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激动,女孩收敛了语气,低下头,有些怀念的说到。
“如果…我真希望我们什么都没做成,但那已经不可能了,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是啊,其实我并不喜欢怀念过去,我喜欢看向未来。”
“你还是这么嘴巴不饶人啊……”
“我说的全是真话,以我的一切保证。”
对方的声音沉静且冷漠,冰冷得好似彻寒入骨的严冬,尽管这里因为黑雾的情况而无比温暖,黑色的女孩还是忍不住的浑身乏力,跪在地上,眼圈也因血液的增聚而微微发红。
“你真是跟你以前…毫无变化……”
“所以,闲聊到此为止,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此刻也只不过是变得更加严厉和残酷的宣言着。
“如果你放弃,不,是你必须放弃。”
“…… ……”
“这并不是一场游戏,这是一场事关幸福与理想的斗争,是事关生存与死亡的搏杀。”
“…… ……”
“如果你认输,我可以让你和从前一样享受平静和安稳的生活,但如果你拒绝,从此刻起,我们就依旧是敌人。”
“这算是……你对我这个好友和神明的正式决裂么?”
“决裂?别开玩笑了。”
在黑幕女孩脆弱得绝望的质疑声中,那个声音依旧只是单纯的,决绝的否定了一切。
“你从来都只是我的工具,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如果你愿意做回我的玩具就请便,否则,就请消失吧。”
“哼…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刺激到的女孩捂着脸,跪在地上,哀伤逐渐转变为绝望,再然后,就是近乎疯狂的大笑。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是为了保护幻想乡啊!为什么我要哀求你啊!”
“我早就该在最初见到你时就杀了你才对啊!”
“我早就不应该帮你才对啊!”
“我早就不应该让你利用了之后还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才对啊!”
“我早就不应该在知道被利用了还愿意为你的理想放弃一切才对啊!”
“我既然这样就不应该心甘情愿的被你控制,被你玩弄和折磨还被骗说是为理想献身,你简直才是邪恶啊!”
“我真喜欢……我真希望……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发生在我身上……”
“那就让我们一如既往吧…就在这一场又一场的斗争中……”
“让我把你…还有你这个不成样子的‘幻想乡’……”
“毁个彻底,让一切与此事无关的人都为你的理想牺牲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
好似精神病患般咆哮着的女孩,最终,却仍是跪在地上,无力的,绝望的,流着泪水,抽搐着那副早已是千疮百孔的身体。
被黑雾所侵蚀,笼罩,覆盖,最终完全与其化为一体的,女孩的身体,只是绝望的用哭泣和咆哮发泄着苦闷而已。
而和她对话的人,则早已,或是完全没有如此情绪化。
就像下棋的棋手,一方因败局而抓狂流汗,另一方不管胜败,都只是气定神闲的,专注的注视着棋盘。
毫无疑问,这就是黑幕与黑幕之间的区别。




红光一闪,数十根交叉的地面的光矛便一同具结,刺入对方的躯体,吸血鬼女孩将手一劈,更多名为‘弹幕’的光点便从半空中倾泻而下,砸在了那被固定住的对手身上。
蓝发的吸血鬼女孩右手一抓,一根细长的红色长矛闪着亮光,瞬间便脱手而出,在吸血鬼的强大力量和速度加持下,那妖力凝结成的气态长矛也虎虎生风,带着破空之声几乎是瞬间便刺穿目标。
在矛尖穿过对方躯体的一瞬间,矛上蕴含的灵力也轰然引爆,炸出一团灿烂的血花,纯粹妖力的灼热和烈浪炙烤着女孩,使她的神情也显得有些焦虑。
妖力造成的纯粹破坏力的残骸中,隆隆升起的烟雾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那是人肉烧焦后的特殊气味,令人作呕,但对身为恶魔的吸血鬼女孩来说就好似烤肉香味一般常见。
不过,面前的景象即使是这个恶魔也难以平静,不仅是因为其血腥,更可怕的是其与自身相关。
或者说,是这个人与自己相关。
“你的攻击,还未使出全力呢。”
与烈火般波动不断的妖力残留风波中,气定神闲的说这话的长裙女仆此刻已被烧灼得只剩骨头,除了几块残破带血的肌肉和并未怎样损毁的衣服,整张脸都被烧得只剩骷髅般的惨烈面骨,甚至连眼球的转动也清晰可见。
然而,那灵力的反应却依旧强烈。
“不能……不要再打了吗……”
吸血鬼女孩停下了手,说话的声音也软了下来,那根仍握在手中的气态长矛也灼烧着她的肌肤,即使吸血鬼的皮肤也承受不了这种波动,血顺着掌心不断流下,但她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
“老实说,我们没有理由战斗的……”
她紧咬牙关,手中却不自主的把那长矛握得更紧,以至于皮肤断裂,手骨都被灼烧,而这位有恶魔之主称号的吸血鬼仍十分坚持。
“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样的……”
但在苦苦哀求,语气低落到几乎哭泣的吸血鬼女孩面前,却是那连皮带肉都被烧焦,也要直直以手势拒绝自己旧主人的‘不’。
只剩骸骨的脸上,是看不出表情的冷漠,但也有一丝两人都可察觉的无可奈何。
“你难道忘了,你说过的话吗?”
“…… ……”
“一切,都是命运。”
在蓝黑交杂的灵力反应中,长裙女仆的肉体极快速的便愈合完毕,回复正常,连衣服也修复完成。
“我们在这里的战斗,不是受‘意志’的指引,而是受‘命运’的牵引,就好似被丝线操纵的人偶,好似被困与笼中的斗兽,我也好,你也好,都不过是……”
“被命运操控的人偶。”
“是的,你这不是很清楚的明白嘛。”
女仆的面容,仍然是衰老而破落的老者,但言语的力量却出奇强大,坚定。
“我明白又怎么样…我做不到抛弃一切感情……”
“那就暂时舍弃也好。”
女仆抬起头,望着天空,那上面有着另一个人,她十分清楚,那就是一切的‘根源’,是命运……
不,是超越与命运却又并非是命运的……
如果以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真实’。
“如果你做不到舍弃真实,压迫一切来仅为一个目的行动,我就来帮你。”
女仆的手中,银色的铳剑已具体显现,被她握在手上的长刀闪着如冰般的寒冷,又如石般的生硬。
“否则的话,你应该清楚,若我们不按照命运的脚步行事,我们便都只有坠入地狱。”
女仆惨淡的一笑,将头一歪,有些自负的说到。
“坠入地狱,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完,她便按捺不住,有些突然的笑了起来。
接着,吸血鬼女孩也忍耐不住,看着对方,却比对方还夸张,连口中的四颗尖牙都不能收敛,越来越上瘾,越来越疯狂的嘿嘿的笑了起来。
直到悲伤的泪水一同随着虚假的喜悦流出,吸血鬼才停住笑声,打趣的说到。
“那可不行,作为恶魔一族,地狱可是我的归属,不允许你抢夺我的家。”
“你这可就算是违背命运了吧,还是说你也承认,自己的能力是有错误的呢?”
“住嘴,斯卡雷特家王者的威严岂是你一届恶魔猎人…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仆长就能嘲讽的?嗯?”
相互挑衅,在这之后,双刀的刀锋便大力的嵌入地面,像是被砸进去一般。
红色的长枪也向天空投去,随着魔法,化为无数细小的枪雨噼啪落下,却没有一次打在吸血鬼自己身上。
混乱的,血红色的风暴之中,主人与仆人一如数百年前,一如数十年前,一如所有曾经,现今和未来,以命相搏,在血与银,恶魔与天使,吸血鬼与人的界限中战斗不停。
只是,这一次,必定会有人永久的退出战场,退出‘真实’的世界。




“我曾经说过,在命运面前,时间,只是极为无力的一种存在而已。”
“你没说过。”
“不是对你。”
鲜红的恶魔,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坐在高贵的王座上,外貌不足十岁的吸血鬼女孩身着洋装,却从十几节阶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那下方的人。
衣物残破,遍体鳞伤,腿上已被划出两个大裂口导致肌肉断裂,难以站起,握着匕首的右臂也颤颤发抖,在刚刚的战斗中被切断了几根血管,现在正不停喷血。
即使因为出血和疲劳而虚弱到了极点,这位穿着简朴,甚至可以说是肮脏的挑战者仍不肯求饶。
“我真赞赏你的勇气,人类。”
或许是无聊,或许是突然来了兴趣,百十年如一日用残酷游戏打发着时间的吸血鬼终于直起了侧倚的身子,仍是一只手驻在椅上,托着脸颊,高傲的看着对方,轻声说道。
“仅凭几把银小刀就来挑战我,虽说有能‘暂停时间’这样的出色能力,但说到底也只是人类,真是弱得不像话。”
言语上还有要继续嘲讽下去的意思,然而吸血鬼的手心却发出阵阵红光,妖力的圆点开始聚集,形成恶魔的长枪,直指对方。
“渣滓,准备好美丽的去死了吗?”
“…… ……”
“虽然你只是个人类,不过,这种死法也挺适合你的,特别是你那张倔强的脸,不是吗。”
在即将下手时,吸血鬼却多注视了来访者几眼。
虽然是有如乞讨者般破落肮脏的衣装,那十几岁的,身体瘦弱的少女却有着一头亮丽的银色短发,还有着一副不算完美但堪称潇洒的面容,若从手中拿的银色小刀来分析,大概是哪里的弃婴被专门猎杀恶魔的教会组织捡走,或是从贫民窟里抓走流浪孩童培养成的杀手吧。
这样的人有很多,吸血鬼本不会如此在意,但除了那副似曾相识的面容,更为醒目的,是她脖子上挂着的,一件看似极不显眼的东西。
那是一件项链,红色的一颗巨大宝石挂在胸前,与少女的残破贫穷显得很不相称,但这东西却并不引人瞩目,原因,自然是其上面附着着的,堪称奇怪的力量,这份力量不是人类,更不是恶魔,虽然那石头是有着恶魔气息的产物,但在那巨大力量的覆盖下,没有一个人能觉察到它的不凡,甚至就连蕾米莉亚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直到胸口的衣服破裂,将那挂坠漏出。
而那力量,比起这个人来说对吸血鬼更不陌生。
吸血鬼想说些什么,但仅是在这一迟疑间,时间,就被不失时机的彻底暂停。
待到时间再度流动,静止的一切恢复,吸血鬼女孩的头已从颈部断裂,落在王座之后,而那胸口上也被对准心脏,精确的插上了数把银色小刀。
几乎流血得要死掉的少女,趴在那已无头颅的吸血鬼身体上,用尽力量,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把小刀,银色的,杀吸血鬼专用的利器向心脏刺去。
就在被停止的时间中,她拼着最后的气力做出了这样的事,她能在停止的时间中活动,但在这只堪称传说的吸血鬼女孩面前,银发少女只是一个极为无力的存在,但幸亏,她还是有着这样的战机,帮助她夺取了胜利。
少女累的瘫了下来,坐在地上,扯下一块吸血鬼的衣角,用地上散落的小刀割断,挣扎着包好了手臂,又简单捆住了双腿,这才止住鲜血,不让其夺去生命。
不知过了半小时,还是半天,少女终于恢复了力量,她以受过训练的,恶魔猎人的身体和自身的,一种称为‘灵力’的堪称魔法的奇妙力量为辅助,令其灌注全身,修复伤口,并保持力量,撑着王座,才艰难的从满是鲜血的地面站起。
然而,下一刻,一只如恶魔般冰冷的手爪便扯住了她的手臂。
“现在我对你说过了,在命运面前,时间,只是极为无力的一种存在而已。”
吸血鬼的语调,冰冷而严酷,毫不留情的就将银发少女的希望彻底撕碎。





昏暗的房间,身体肮脏,很少,或者说是根本不被允许洗澡的银发少女躺在那里,痴呆似的望着眼前的天花板。
华丽的房间,温和的灯光,暖和的被褥,只属于一个人的大床,还有每天都会送来的温暖的饭食和再也不会挨饿受冻的安心感,这一切都几乎,不,是完全让少女脱离现实,陷入了一种亦真亦幻的梦,亦可说是一种幻想之中。
她住在这里,已经有几天了呢……
几个星期,还是几个月……
感觉真的就像几个月一样长呢。
对于自己之前的生活,少女能回忆起的,就只有那欺辱和争斗,还有无时无刻不存在于心中的,一遍又一遍的惨痛如野狗般的经历。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贫民窟还是某个不幸福的家庭?反正是个连饭都只能吃地上捡落的糟糕地方。
她已经忘了自己之前都在做什么。
是去替人当纺织阵线苦力还是做打扫卫生的杂役?反正是个连饮用水都会有灰尘和头发的破地方。
她已经忘了自己爱过什么人,又恨过什么人。
是那个用石头打自己的富家小少爷?还是那个和自己一样乞讨却总会分给自己一些食物的老太太?
她已经忘了自己吃过什么。
是最饥饿时找到的泥土堆里的蚯蚓?还是偷富人家的苹果却险些被拔光头发?被打得几乎断掉手脚像个蛆虫一样爬出来?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是被那个面目凶狠的神官拖来?还是被一群流氓强光仅有的饭钱后被打了一顿扔到垃圾堆里,侥幸被那个心善的修女捡到?
她已经忘了自己受过怎样的苦难,又抱有怎样的信念。
不论是如同把身体从内到外撕裂般植入人造神圣的灵力来对抗吸血鬼,还是被不断的用木棍刑具以鞭策教导要忠于那些恶魔猎人首脑。
不论是为了吃口饭而曾经真的感恩戴德发誓要侍奉这些人到永远,还是在经历几乎也只不过是又一次失去一切的绝望后彻底失落。
对于银色短发的少女来说,自己的一切,好似就如同自己能够暂停的时间,在这一刻,永恒的停止了。
而当它再度启动,一切,正如自己的改变,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是这次,改变一切的人不是她,被改变的人却成了从前的改变者。
“请…请进。”
随着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房门被人推开,那位面带微笑,性格和善的下人,红发绿衣的高个子大姐就走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的,是一大盘少女并不常见的,却又热乎乎香喷喷的饭食。
“欧呀你醒了,真好啊,我还怕又打搅你休息了,就因为上次我没敲门,大小姐她可真是把我骂惨了呢。”
“啊……哈哈……”
回想起上次,那是大概前一阵,来病房送饭的红发少女直接把门一踹,声势如雷的就冲了进来大喊着东方外文‘你好’,那次真是吓得不清,对刚接触这里的少女几乎要背过气去,虽然表面上不记仇,但她还是决定有朝一日如果可以,用什么东西狠狠敲打她一下来报复也是不错,或许银色的小刀很合适,也是最合适的。
因为这家伙并不算是吸血鬼,也不是恶魔,少女和这位大姐很合得来,但具体来说,并不是两人都很主动,而是单纯热情的大姐把她给感染了,征服了,那颗冰冷的心这十数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但仅仅几天,这种如太阳般的热烈就把少女感动,即使坚冰,也已是一块滴水变软的坚冰了。
“来!吃吧!让我介绍一下菜品,别客气,这可是我除炒菜之外同样擅长的事情!”
“吸……呼……”
“好好好,听好了啊。”
那红发大姐将身体一抖,绿色的旗袍装便刷的一动,霎时间,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多出了几件东西。
有飞碟般的‘锣’,有布丁般的‘鼓’,有整齐排成一列的倒扣的小碗,还有几根木棍‘筷子’,都是少女没见过的东西。
“敲起鼓来打起锣哎~今天的午饭我来给你说说~~~”
“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
一边说着,一边敲锣打鼓,踩着鼓点跳着舞,吃着包子唱着歌,将本来尴尬的气氛瞬间炒热,虽然在这西式的风格中堪称奇葩,但银发少女也好,红发的大姐也好却没有丝毫尴尬,一个是饶有兴致的表演,一个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看到最后,连一贯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报完所有那复杂难记且并没有这么多的菜名后,那位红发大姐即兴而来,把锣鼓一扔,摆出了东方大陆特有的武术架势,单腿一开,又如报菜名一般,直接摆起了各类奇怪的姿势,口中还高声念念有词。
“黑虎掏心,泰山压顶,二龙戏珠,碎瓜拳,螳螂拳,蛇行步,莲花飘,蝎子掌,佛朗明哥舞步……”
在不断的激烈变换姿势后,最终,她直接挑起,摆出了如鸟类般的飞行姿势直朝床上的少女坐来。
“乌!鸦!坐!飞!机!”
砰的一声,红发大姐的这一重压就直接让少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是被其体重压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是被彻底压晕,咕的一声便不再反抗,晕了过去。
而这,大概是每天都会上演一遍的情形。




“你相信吗,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着引力的。”
“将互不关联的人相互串联起来,我将那‘引力’称之为‘命运’,称之为‘锁链’。”
“命运的锁链对你们来说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平凡之物,但是对我,仅是对我一人,却是看得见也摸得到的实物。”
鲜红砖石所构筑的阶梯上,身着华贵洋装的吸血鬼女孩把手一翻,红色的妖力便如灯光般微微发亮。
“就譬如,这样。”
单手一攥,那团红色便宛如有生命一般,从绚烂的光点转化为浅淡的雾气,犹如触手般自由摆动着向上升去,在吸血鬼的头顶上自由交织,形成一股怪异的图画。
看到已经目瞪口呆,被迷得无以复加的银发少女,吸血鬼笑了笑,把手一挥,那鲜活的雾气便瞬间消解,散为无形。
女孩背后,一对黑色的蝙蝠皮翼刷的展开,高高在上的吸血鬼因此更显威严,也更吸引了银发少女的崇敬目光。
“这就是‘命运’,这就是我的‘能力’,虽说是看起来很强大的能力,不过……实际上也就那样而已吧。”
“才不是!才没有‘那样而已’什么的!”
在能暂停时间的少女看来,自己的能力能够停止世上的一切,她曾认为这是最强的,直到遇到了这如命运般诡异的‘命运’能力,自从失败的那一刻,少女便对这位吸血鬼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今,吸血鬼已是少女的新主人,少女也已是这吸血鬼之家里的女仆之长,她也因此得到了一个全新的名字。
【十六夜咲夜】



“大小姐,一切的准备都做好了。”
女仆长咲夜尽心尽力的为绯红的恶魔,吸血鬼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工作,而今天,不外乎又是一项工作,但却是一项特别的工作。
“如您所愿,魔法阵的布置已经完成了。”
作完汇报,女仆长迈下楼梯,轻快的走回原位,在她的身边,站立着几个已经熟识的人影。
管理图书馆的魔女。
看管红魔馆大门的门卫。
搭理杂事的图书馆魔女附属。
以及她自己。
红魔馆女仆长,潇洒完美之人。
“各位,都是我们红魔馆的精英。”
台阶之上,幼小而威严的吸血鬼平静之极,站了起来,将手一指,像是要征服世界的帝王一般高声讲到。
“为了这一伟大的事业,我们已准备了极长的时间,就在今天。”
“就在今天,一切都将开始了。”
幼小的面庞上,尖牙从嘴角咧出,从中流露出的却并非贪婪,而是有别与欲望,一种坚定的信念。
“大小姐!万岁!”
“万岁!”
“万岁!!”
“万岁!!!!”
整齐的如有万人声势的山呼过后,众人逐渐平静下来,而吸血鬼的声音也在空中回荡起来。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帝国,都已经时日无多。”
“这个封建主义的世界将要结束了,大英帝国!将受制于其地势和软弱的内阁,工业革命已如潮水般席卷欧洲,达尔文社会主义将成为人们的新信仰,人们将放弃马车,机车将开上马路,火器与坦克将成为战争主流,在神魔信仰崩溃的世界,我们!已无容身之地!”
“但我们将生存下去,无数的同伴都逃走了,回到了它们的故乡苟且着!畏缩着!”
“一群糟糕的懦夫!毫无勇气!活该败在我手上!”
“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证明一切,虽然我们胜利了,但胜利却因此将离我们远去,我看得到未来,看得到这个世界的命运,疯狂的暴力很快就要席卷这里,席卷欧洲,再接下来它将会席卷世界,在漆黑的万字旗恶魔指引下,纳粹的大旗将与布尔什维克相互碰撞,人类的斗争将超越有史以来的任何魔鬼,而我们如果继续呆在这里,除了死路一条!我们没有任何结局!”
说着,她收敛起了情绪,激动又转化为难以想象的平静。
吸血鬼不再说什么,而是将手一探,一根巨大的,紫黑发红的长枪便出现在手中,她迈开步子,紧咬牙关,凝聚着全部力量,连周围一切可见的红色都在向其聚拢,红色的妖力如此凝聚,甚至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片刻之后,那长枪从女孩之处脱手,破空而出,向上打了个弯后急速向下,倒刺了回来。
那根诡异的长枪裹挟着连吸血鬼本身也难以想象的的力量,如离弦之箭打中了屋顶的钟塔塔尖,其力量并未击碎任何事物,而是迅速扩散,能量如避雷针之与雷电一般分散开来,直击地面。
而后,轰然一声,整个屋子,这栋红色的恶魔之馆便拔地而起,完全浮到了空中。
红光闪烁,红魔馆的一家兴奋和期望,只有站在窗口的恶魔之主,吸血鬼却没有之前的激动,好似那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为命运而激动,自然也会为命运而担忧,很少有人能理解,那不过是兴奋又紧张的夹杂糅合而已。
在红魔馆的下方,巨大的,将地面挖掘开裂的魔法阵正闪闪发光,奇异景象甚至连数公里外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散发着红光结构复杂的巨型圆环套三角如同魔鬼的天堂,如同爆炸的行星,在平凡的土地上如同燎原烈焰般点燃。
而这个魔法阵,本身就是个宽达数公里的巨物。
多年前的一切,就如同现今一样。
这个疯狂的魔法阵正在幻想乡之中,只是被黑雾笼罩,尚未如那般闪闪发光而已。
而这个红魔馆,却一如既往,在那个法阵的中心。



此时此刻,也是这样。
法阵的中心,那巨大的建筑物已整个被包在其中,红黑交杂的力量气息将其封闭,构成了一个内圈,而在外圈,则是密集且拥挤着,混乱着的黑色人偶,这些家伙毫无组织,也算不上什么战斗力,唯一的优势便是数量,多,多,多到不能再多的多,且在不断增殖。
与成群的怪物相比,原本平静的魔法森林已荒无人迹,尽管这里原住民多是妖精,妖怪和魔法使等非人类种族,但它们也早已逃得没影,即使是最普通的动物,在这有如天崩地裂般的灾难面前也本能的感知到了危险,四散奔逃。
无数的黑色人影正如这里的原住民一般,漫无目的的奔跑着,破坏着,乃至相互厮杀。
已不止是单纯的搏斗,而是全然不顾一切的相互撕咬,一旦被那红色的锁链触及,便立刻攻击前一秒的朋友,即使死亡,锁链也从其身上出现,如病毒般蔓延感染着附近一切黑色人影,而由优转劣的黑色方只得靠着更多支援来进行战斗,于是,这便演变成了永无止境的地狱,徒增的只有黑色女孩傀儡们廉价的尸体。
在红与黑交杂的傀儡混战中,踏着几乎被尸块填满的地面,短发女孩脚下一蹬,一道银光闪过,挡路的十数只傀儡人便被刷的斩开。
她挥舞双刀,砍瓜切菜般游走于这疯狂的地狱中,脸上充满了焦急。
越向前,越能感到情况的危急,魂魄妖梦已经有所预感,这一黑幕和异变不论从力量还是从其计划上都已膨胀到了其认知范围之外,武士女孩所能做的,也只有不断突进,斩开一切敌人以最简单的方式结束异变,除此无他。
但是,她已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
“喝啊!”
一刀下去,成群扑来的敌人纷纷倒下,但她们却毫无畏惧,只是更加成群的扑来而已,不厌其烦,永无止境的阻挡着前进的步伐。
不知砍杀了多久,已经疲累的妖梦也很清楚,自己已毫无退路。
不论是战死在这里,还是别的什么结局,女孩早已能够接受,她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时候都是一样。
“咿呀!”
将刀一扫,她的身体化作一道银光,蛮横无理的直线朝前冲刺而去,在连续刺穿上百个傀儡人后,冒着喷涌如泉的黑色血浆,连头发都快被染黑的女孩总算看到目标,而且,就近在眼前。
“总算……接近了!”
眼前,红黑二色的结界已将整馆封闭,仅从视觉上就能感到那膨胀得出奇的力量,还有那结界内疯狂死斗所传达出来的,震慑人心的魄力。
那是恶魔与天使的高歌,是主人与仆人的咆哮,但魂魄妖梦从不管这些。
“一击……击破……”
女孩紧握着那长剑楼观,短刀入鞘,凝聚了全身力量与一击,向后一跳,闪开了扑面而来的傀儡人,紧跟着脚下一踩,踏着空中混乱得自相践踏的傀儡,三蹦两跳,女孩便敏捷的冲上高空,用力向前,双手举刀高过头顶,青蓝色的灵力化为长刃,向下砸去。
轰隆一声,激烈的爆炸几乎将妖梦掀飞,她不得不用长刀插入地面,尽全力才稳定住了身体。
刺眼的光芒,激烈的爆风,顽强忍耐过这些的女孩刚一抬头,一条银光就从头顶扑来。
女孩本能的侧翻闪避,然而,下一刻,无数的飞刀形弹幕便从高空落下,噼噼啪啪的砸了过来。
那并不是实体,仅是有着形状的能量块,但是,武士女孩却没能第一时间用处最拿手的弹幕防御盾,而是迟钝的用刀将弹幕打开,在发现这并非实体后又急忙使用她不熟悉的灵力盾硬挡下攻击,在结结实实吃了十几发弹幕后,精疲力竭的她再难组织起有效防御,被一块更大的红色弹幕炸得飞了起来。
在撞断了几株大树后,她摔倒在地,扶着地面,口中正不停的咳出鲜血。
在刚刚那一击中,灵力的防御被彻底粉碎,仅是经过少许灵力强化的人类身体在撞断第一棵树后便已至极限,接下来的撞击,就是对女孩脆弱胸骨和肋部的全面摧残。
直至落地,一根木刺不偏不倚,从侧部扎了进去,而留着鲜血的她却仍强撑着自己,倔强的站了起来。
然而,甚至还没有下一刻,那些不会留给她任何歇息之机的黑色傀儡人就马不停蹄,朝她疯狂扑来。




雾雨魔理沙注视着前方,由于压力过重的关系她不得不低空飞行,在面对已越来越多的傀儡人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弹幕时,少女的脑海里却考虑着另一问题。
和她一样,坐在后面的人偶师也是一言不发,她们已经这样飞了有十分钟,如果没有刚刚那次‘突发情况’,她们恐怕永远也进不了这里,更看不到这结界内部的混乱与疯狂。
(正如你们所推测,这结界已然形成,由于一股特殊的力量,结界外部的人无法看到内部,也无法进入内部)
(或许你们在疑惑这是黑幕的‘真实之力’,但我却不得不告诉你们,这是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命运之力’)
(我想,如果你们能冲到结界正中,你们也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没错,那就是你们一直在渴求的)
魔法使压低飞行高度,抬手便在身边召唤出了两个小型魔法阵,同时,人偶师也拿出了一个中型人偶,两人的弹幕便从这附属物品上激射而出,针锋相对的轰炸着前方复杂的弹幕群。
这股空中弹幕群她们早已见识过,如果没有结界内对灵力的压制她们本能很轻松的冲过去,但现在却不得不在第一波攻击就全力应对,不由得让二人感到一股无奈和耻辱。
就如那伪红魔馆中的结界一样,混乱复杂,莫名其妙。
(作为交换,我就向你们解释一下,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命运’能力有着操控命运的效果,具体来说,便是诱导任何事态的发展,是修改‘命运的真实’的能力)
(所谓的命运,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一条条红色锁链,那便是‘命运之力’的具现化,她操控着那份力量运为自用,‘命运’一旦放出,便会顺从蕾米莉亚的意志与立场,将她的敌人以命运束缚,奴役为傀儡,强制其为自己战斗,这些人也就是‘命运的士兵’)
(而这一能力如此巨大的释放出来,作用于魔法森林,不仅将‘黑幕’所释放出的傀儡人不断变为为她自己作战的傀儡,而且,为了封住战场不让这一波动影响到幻想乡,她还以命运之力束缚了整片区域,任何想要出去的人都离不开,任何想要进来的人都做不到,当然,除了我,因为我的能力正是针对这世间万物的能力而生的,万能的能力)
“那个人……还真是自大啊……”
“是啊…一如既往的令人不快,不过,关键时刻也很可靠就是了。”
“能相信吗?”
“你在想什么呢,魔理沙,当然不能了。”
“恩,也是。”
自己的想法被否定,雾雨魔理沙也有些失落,虽然对于爱丽丝这种谁都要先当成敌人考虑一番的扭曲心态很是不快,不过她也正如自己所问,是没法完全相信那人的。
(哦,还有,如果你们要去的话,请尽快,因为恐怕有人会捷足先登)
(再说,如果错过一场好戏的话,那可就不得了呢)
(这可是出……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
以守护者和管理者的姿态却说出那样立场暧昧的话,不管怎么说,也都太可疑了。
魔法使常常对一个问题感到疑惑,为什么人都不能简单些呢?为什么非得如此复杂?恐怕有些事情只要没有猜疑和不信任,很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很多悲剧也从来就不会发生吧。
正在两名少女的心里想着截然不同的事情时,轰的一声,魔法使就不得不急忙侧身,将扫帚的角度几乎是呈90度急转,达到极限,这才闪开那一击。
那迎面而来的攻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是一道粗长的七彩光柱,而使魔法使在闪避之后仍惊讶万分的也正是这一点。
就在这一分神间,更多的弹幕已密集砸来。
“小心!上面。”
等到出声提醒,爱丽丝的小人偶已经有着十数个聚集在她身边,它们交错放出密集的保护型弹幕与对方对轰,魔法使也借机加速,躲过了这一危险区。
而令人偶师也惊诧不已的,是那不论颜色,样式,还是特有的进攻方式都与自己相同的,完全复制的弹幕类型。
虽然是以黑色的力量作为主要构成,但毫无疑问,相似程度已经不能用‘相似’来形容,简直可以说就是黑暗版本。
“怎么样,惊奇吗?哇哈哈哈哈哈。”
正在魔法使与人偶师还在思考问题时,一个声音,并非由远及近,而是直接就从她们面前响起。
“呵,看上去你们也不太惊讶,也是嘛,毕竟,这种事情的确见识过了,以魔法使的智慧和联想能力,理解这一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吧。”
“少说废话,你是什么人?”
“啊哈?我吗?”
在两人面前出现,是个浑身散发着不详力量,漂浮在空中的被黑色覆盖的小女孩,有着棕色的短发和可爱的脸蛋,却也有着鲨鱼般整齐排列在口中的三角大牙齿,眼神也是诡异而空灵,还有着几分天真,又像是在笑又像是心不在焉,简直不正常到了极点。
“啊……就称呼我为‘毁灭幻想乡的黑幕小姐’吧。”
“哦。”
等她说完,两颗金色的高速弹幕一左一右,分别炸开了女孩的头和胸口。
人偶师与魔法使帅气的以同样姿势指着前方,但很快,她们脸上的自信就不得不被抹消。
“真是过分啊,将人家当成那些不值一文的黑色傀儡人来对待,我也是很头疼的啊……每次都被误认成杂兵,明明只要达成目标的话,我也是能够恢复本体,也是能够有彩色的啊,却让我不得不搞这一身黑,黑幕没人权啊。”
几乎是与说话同等的速度,被粉碎的身体部位顷刻之间就回复得毫无异常,女孩有些懊恼,但却并未立刻反击,而是继续操着那奇怪的语调自说自话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们是想知道‘真实之力’……什么的,对吧。”
“我知道哦,我什么都知道,真实的力量可是我的能力,别看我是这个样子,但只要能恢复本体,我就可以百分百的运用真实之力,做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哦,成为什么‘世界第一人偶师’也是轻而易举轻而易举呢。”
“喂喂,那边的人偶师大姐姐,你难道就不想得到这力量的秘诀吗,相信我,如果信仰我的话,如果和我站在同一阵营,成功了的话,你什么都能得到哦,比那没钱不办事的博丽巫女可是划算多了,我可是说出了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信仰我准没错啦。”
“怎么样,你们就不考虑……唔……啊……”
人偶的银枪已经刺穿了她的嘴巴,但那‘黑幕’却仍在继续说着。
抱怨了一阵不快后,她拔出刺入自己身体的武器,懊恼的向后撤了一段距离,咬着牙齿,换了一副嘴脸略微严肃的说道。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不领情,我也就放弃了……啊…为什么在这个时代我就找不到任何伙伴呢…人心险恶的时代啊。”
“那边玩人偶的大姐姐,虽然你或许见过我,不过也不必这么问,我和它们虽然有着相近的外形,但是很抱歉,如你所见,有着清晰意识和无可替代的地位的‘我’只有一个,既不同于无意识的傀儡,也不同与那些各自分离的意识体。”
“我,你想问我是谁?嘛,好吧,不是有人告诉过你我们是分为‘士兵—使徒—神’这三个阶层的吗?”
“我是就‘神’,至高的,唯一的,也是一个等于一群,一群等于一个的,神。”
“若要我说得更具体些,其实我的身份…不,我的正体你们早该意识到了……嗯……时代不同吗?啊,那也难怪。”
“这个该死的老太婆……竟然把身为上古时代明星的我的人气都给清零了…我要找她清算……”
“啊,至于我的正体,你刚才让那些小人偶拿枪刺我了吧,你,你拿弹幕打我了对吧,我才不告诉你们俩。”
“好了,闲话少说,未来命运中永夜异变的禁咒咏唱二人组,能和你们相遇是我的荣幸。”
“不管那些其他的事情了,现在,请和我来一场弹幕战,就当是消解无聊吧。”
“欢迎,欢迎,承让,承让了。”
接着,大量的,如同泉水和雾气交杂无序无规却庞大异常的弹幕群,就以统一的黑色基调在空中施展开来,围绕着黑色女孩,下一刻,便如蝗虫一般暴风骤雨扑向两人。




两位魔法使身处于弹幕群中,由于这异乎寻常的灵力压制,她们只有躲避的份,却没有还击之力。
但是,‘黑幕’似乎也并没有要认真战斗的意思,只是一波又一波的释放者弹幕,就像是要把她们拖在这里一样。
两人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攻击来反制,只能一边闪躲,一边发射者微弱的直线型弹幕来还手,而这些攻击甚至连自身周围的弹幕都不能攻破。
黑幕只是看着她们,不下任何杀手,只是纯粹的享受着这所谓的‘弹幕游戏’。
在她的背后,一道蓝光轰然升起,以极猛烈的气势砸在了结界上,但那红与黑的雾气却未动分毫。
“哦,看来,你们的朋友也开始进攻了呢。”
“不过,她能坚持多久呢……”
黑幕将手一摆,发散出更多难以回避的低强度密集弹幕,却转过头去,看着自己身后那片浑浊的黑红交杂区。
在那里,青蓝色的碰撞之光一次又一次,如同陨落的巨石般激烈砸去,然而,那结界却丝毫未动,连一点破裂的迹象都没有显现。
“遗憾,遗憾,真是太遗憾了。”
黑幕捂着嘴巴,毫不顾忌的放声大笑起来。
在不断闪动的亮光映射下,女孩的面孔和其那对巨齿显得阴森可怖,原本可爱的神情也显出了非人的怪异。
“不管你们的朋友如何努力,这结界她都不可能撼动分毫。”
“没办法呢,虽然她有着能‘斩开’一切的能力,但这可是‘命运’的结界,是比单纯的‘时间暂停’要复杂许多的,不充分理解其涵义,凭那种一根筋的性格和意气是不可能的。”
“好了,老实说,我也开始玩腻了。”
突然,她话锋一转,以极快的速度向地面一撞,一只手已插入地面。
“就让你们自己对付这些‘士兵’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奉陪了。”
她将臂膀一拧,霎时间,数根又黑又长的触手状物体破土而出,其中一根拍打向结界方向的攻击者,其他的则全部打向还身处于弹幕群中的两人,在这完全无法反击的情况下,只组织起了最基本防御的两人勉强闪避,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砸落在地,打着转便被拍飞了出去。
在黑幕女孩的身后,触手砸地的震动激起一团爆炸,但很显然,没有灵力,只有触手砸中土地的效果。
“(o゜▽゜)o☆[BINGO!]~~~~命中了~!”
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做出如此夸张但不失可爱的表情,降落在地,蹦蹦跳跳的黑色女孩转眼间就消失在漫无边际的黑色人海中。


这一结界,以红魔馆为中心,覆盖着太阳花田,魔法之森,雾之湖,太阳花田,其边界接近着人类之里,妖怪之山,总面积约占全幻想乡地面面积的五分之一。
这一结界有着特殊的覆盖型构造,进入到里面可以看到无以计数的黑色女孩傀儡和极为混乱的战斗场面,也能清晰看到覆盖着红魔馆的巨大红黑交杂的雾,但在外部却只能看到一些不详的景象。
这一结界散发出巨大的灵力波动,虽然其真面目并未暴露然而却已在幻想乡内引起了足够的反向。
不只是结界范围内,幻想乡的一切势力都注意到了这一异变。
不只是专门解决异变的博丽巫女,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里。
山中的天狗,水中的河童……
湖边的人鱼,人里的教师……
天空的神祇,仙界的仙人……
道教的道士,佛教的僧侣……
地底的猫车,地狱的女神……
冥界的亡灵,森林的妖精……
高峰的山神,地狱的恶鬼……
竹林的隐士,月球的贵族……
梦境的食者,纯粹的纯化……
魔界的魔鬼,迷途之家的……
……………………
……………………
……………………
……………………
红黑色的灵力圈从地下的坑道中生出,好似这巨大结界的血脉一般遍布全域,而在这之中,两个不起眼的身影正在结界之外注视着这看似平凡的一切。
“紫,这一切,就是你所期待的吗?”
“还不够,不,还不是。”
“你这种欲言又止真是让人烦躁。”
“你可没有理由这样吧,不论这里怎样,都和你的冥界毫无关系,你担心的只是你家那个小庭师,对吧。”
“所!以!说!”
交谈途中,一人突然扯着另一人的耳朵疯狂下拉,以那有近乎无的灵体身躯大声对着另一人的耳朵吼道。
“可不是这样的啊!事先可没说让妖梦也参与进来啊!”
“很抱歉幽幽子但计划临时有变……啊啊啊疼疼疼疼……”
“紫你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的小算盘赶快如实交代!不然的话就看我发!攻!了!”
“啊啊啊不要这样……我老实承认了还不行吗。”
“呵,这才像话。”
那华胥之亡灵松开了手,仍是撅着嘴有些不满的问道。
“那么,到底为什么出尔反尔?如实招来!”




“哦,真的只是这样?”
亡灵少女松开了手,她飘忽自在的半透明身姿此刻也因情绪所致,变得沉稳且略带杀气。
“真的……没有别的?”
少女加重了语调,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真的?没有别的?”
“没有哦。”
八云紫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扇,半打着遮在脸前,半开玩笑的说道。
“有也只是为了锻炼而已。”
“你说了‘有’了吧!说了吧!喂!”
“没‘有’也是‘有’哦。”
“文字游戏……你好样的。”
亡灵少女印堂发黑,又也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半打着遮在面前,语气严厉的说道。
“话说在前面,异变什么的我可不管,妖梦若有了什么闪失,即使不是你的责任……”
说着,她将折扇一指,几乎与对方的鼻尖相撞,粉紫色的幽灵之蝶也翩翩起舞,落在了少女的折扇之上。
虽仅有一只,那灵体构造之物却依旧有着不凡的华美与亮丽,但是,蕴含在其中的更大之物却是杀意。
“哼,我也会怪在你头上。紫。”
“我保证,不会的。”
淡定而又沉静,面对直至眼前的死亡威胁,妖怪大贤者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以其一贯的风格平稳说道。
“妖梦的行动迄今为止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你放心好了,这个幻想乡是我的幻想乡,虽然我不是无所不能,但总也不会让你的庭师出意外,作为幻想乡众多强大的贤者之一,也是幻想乡最直接的操控者,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 ……”
“可以放心了么?西行寺幽幽子。”
“一点,而已。”
“啊呀,是吗,你这么不信任我还真是让我伤心,说好的千年的友谊就这么不算数了啊,我的人生还真是悲剧呢。”
妖怪贤者用扇子遮住半边脸,侧过身去自嘲似的说着,但自己的质问却被这种高龄人士的固定闲话来淡化,论谁想必都是会不满的。
亡灵少女也没做什么,只是把扇子收起,用双手扯着妖怪贤者的脸皮,一边双臂大开进行着体操伸展运动,一边唱着‘左三圈,右三圈’这样意义不明的歌谣,颇为主动的玩了起来。

约5分钟后。

“那就这样吧,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你倒是早说早停手啊……这好吃懒做的亡灵手劲倒是……”
“嗯?你说了什么吗?”
“不,完全没有。”
揉着被拉得生疼的面颊,妖怪贤者再度用她的折扇挡住面孔,但亡灵少女脸上那副怎么看都不属于已故亡灵的滑稽脸已挑明了这场战斗的胜者。
不过,对妖怪贤者来说,这其实也无所谓,因为其毫无意义。
沉默片刻,她将扇子一划,亡灵少女的背后瞬间便裂开一道缝隙。
“去吧,幽幽子,稍后的大宴会……可就看你的了。”
亡灵少女看了看那裂缝,冲她的好友点了点头,脚下一飘,便走入了那凭空开出的漆黑裂缝中。
裂缝一闭,刚刚两人站立的地方就只剩了妖怪贤者一人。
“加油吧,幽幽子,还有妖梦。”
“你们可是这宴会的主角之一,没了你们可不行呢。”
“哼,也多谢你们了。”
空无一人的山顶上,只有贤者一人自言自语,注视着这已遭受那不平凡之雾侵蚀,变得又黑又红,危机四伏的幻想乡。




“杀掉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名为黑幕的黑色女孩漫步在草地上,她的脚步犹如踩着鼓点,一起,一落,一抑,一扬。
“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女孩每走一步,那没有鞋子的脚趾便踢在对方的胸口上,虽然攻击并不猛烈,但每一击都将对方踢飞,如果不是灵力盾的保护作用,对方恐怕已被踢死。
“当然,这是因为我的慈悲心,我是很善良的,也是因为我没必要那么做,虽然最近我心情不好,不过呢,我也不会把情绪发泄在你们这些无辜者身上,绝对不会的。”
她开心的笑着,说着,新的一踢已令对方口吐鲜血,忍不住的惨叫出来,连那灵力盾也是支离破碎。
“恩……你那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现在吗?啊哈?”
黑幕女孩指了指胸口,无奈的苦笑着,在那里,一把反插着的武士长刀刺入了女孩的心脏,且随着她的运动而不断喷血,然而这对黑幕来说却完全无所谓。
“这不过是对你的行为的回应而已,嘿嘿,刺杀失败了吧,剑客。”
魂魄妖梦擦掉嘴角的血,艰难的用双手把自己撑起,不服输的看着对方。
“你……这…混蛋……”
“哈啊?”
黑幕女孩的这一脚力道十足,已不堪一击的青色灵力盾瞬间化为粉末,而手里只剩下短刀的半灵女孩也就此落败,惨叫着飞了出去,坠落在了十几米远的草丛之中,脑袋一歪,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对我的愤怒…我没听见呢。呵呵。”
女孩嘲讽的说着,脸上满是孩子气的愤怒,却并未给已奄奄一息的对手最后一击,她弯下腰去,像挠痒痒一样自然的拔出了那把刺穿自己的剑,看了两眼,如标枪般的向前一投,长剑便脱手而出,插进了对面的草丛之中。
“诺,还你了。”
胸口黑血还在如喷泉般外流的女孩,毫不在意的如此说着。
她刚想做点什么,却又像感到什么似的,脸上一紧,猛然回过了头去。
“…… ……”
“呵。”
在她的身后,红魔馆所在之处,鲜红而又多变的结界之内,隔着上百米的距离,那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这不是…那位红恶魔城堡的蕾米莉亚大小姐么。”
“…… ……”
“好久不见了呢。”
城堡的顶端,宽阔的顶层平台上已被战斗的鲜血染红,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流淌着下仆鲜血的双手垂在身侧,站在边缘,结界之内,恶魔猩红的双眼死死望着那个黑幕。
“虽然这种情况下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作为礼貌的惯例,恶魔大小姐,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托你的福,很好。”
结界之外,任何声音与图形都传不到里面,吸血鬼之所以能做出回复,是因为内部有着一样的声音,和几乎一样的人。
而她所注视的并不是黑幕,而是黑幕的‘命运’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是那副……”
“嗯哼?”
“平胸低龄外貌。”
“嗯……哼!!!!”
在吸血鬼背后,已被击倒,身体穿了几个大洞的黑长裙女仆渐渐坐起,她的身边,越来越多的黑色开始填补原本的身体,而她的声音也因此逐渐沙哑起来。
“我才不会变,永远不会变,和你们这些寿命短小的妖怪不同,我可是高等……”
“高等妖怪?”
“呃…我……你……你用了命运能力偷看未来对话了对吧!”
“你觉得呢?”
“唔……你!”
被气得无法还嘴,也明知道自己说不过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人,黑幕闭上了,止住了她那张满是鲨齿尖牙的嘴,换了个话题讲到。
“我蛮想跟你叙叙旧的,不过,哼,鉴于你这种态度我就免了。”
“是吗。也不赖,很有你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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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2:25 | 显示全部楼层




“闲话少叙了,黑幕。”
面对着结界,背对着对手,红魔馆的馆主背后已是残破不堪,切割,劈砍,以及撕裂,众多的伤痕刮去了她的那对翅膀,令这位吸血鬼看上去只像一位平凡的十岁少女。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最后的问题。”
“嗯?”
“为什么……遭受了这一命运的非得是我们不可?”
她抓着手中的长枪,烤焦的皮肤与干涸的血液噼啪脱落,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动着。
沉默了片刻,黑幕干涩的声音逐渐清晰,以戏谑的语气贴在吸血鬼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不是很简单的么,当然……”
“…… ……”
“你也知道,只是因为‘命运’而已。”
“!”
刷的一甩,红色长枪便扫过黑幕所在的地方,但对方早已提前跳开。
黑色的雾气笼罩着黑色的人影,原本的女仆已不在,被弹幕和妖力轰炸得发黑的肉体已彻底变质,除了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焦糊味道,更多覆盖着她的则是黑幕的力量,黑色的,越来越多的不属于她的部分挤走了她自己。
转眼之间,那肉体便被完全修复,但此刻闪起的灵力却并非女仆的蓝色,可以说,并非纯粹的蓝光。
黑色的雾气,黑色的灵力已交杂在其中,混乱且清晰,在女仆的脸上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外人似的猎杀者神情。
“这命运的乐章将奏响终结,但也仅限于你,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女仆,声音已完全变样的她可以称为‘黑幕’,她的脸上已没有那曾有的眷恋,有的只是陌路般冷酷的神情和语气。
“以你为主角的这场戏结束了,为迎接新‘命运’之中的新‘主角’,你该让出舞台,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说罢,双手一砸,银色的巨大铳剑却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两只手缠绕着黑色丝缕,被黑幕浸染,扭曲成了尖锐刀子的怪异臂膀。
“让旧的命运终结吧,我的大小姐。”
在说完这句还留有部分人性的话后,女仆的脸也开始发黑,眼球增大,牙齿变尖,灵力的气息也开始疯狂变化起来。
与之相对,吸血鬼馆主的红色妖力也开始增加,虽然没有对方那么膨胀,但已是她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了。
“你的女仆就是我,我就是她。”
“不。”
蕾米莉亚摇了摇头,带着哀伤的神情否定到。
“你是她,你也是我,你是我们每一个人,自从我们踏入你的‘布局’之中,你就早已是我们任何一个人了。”
“嘿嘿,算是吧,很厉害是吧。”
“不过我也明白了,即使你是我们任何一个人,你也仍不是一个人。”
“谁啊?”
将手一甩,血红的雾气再度凝结,如同一团魔鬼的圣光般在吸血鬼身后聚结,虽然与对方的气势已相差太多,但吸血鬼的态度却为她扳回一分。
蕾米莉亚平淡的笑着,以轻微的语气戳到了对方的痛处。
“即使你能拥有所有人的命运,你也只是这一切的献祭品,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
“唔呃。你!你……”
“要我住嘴吗?看来你又犯了一个错误呢,与能够预知未来的人对话,不太认真反而是较好的应对方式呢。”
“住嘴啊!别说下去了!我…我……”
“我本来也没有说下去的意愿。”
吸血鬼的眼中,既有着恶魔的绯红色杀气,也有着如人一般,平静而又平淡的灵魂。
她就这么和黑幕对视着,双方流出的鲜血滴答不停,这两股庞大的力量也像随时都会爆炸一样凝聚在此处,但是,在这里的并不只有两个强者,也是两个普通的人。
“如果不是你的命运牵涉造成了如此结果,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老实说,我还真的想和你做个朋友。”
“啊?这算什么?”
“我看到了你的命运,虽然不是很完全,只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但却是个疯狂叫喊着,渴望救赎的,哭泣不止,一个善良和不乏可爱的灵魂,你虽然说我们是‘无辜者’,但以我看来,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我们之中的一员呢?”
“…… ……”
“或许,你的命运真的……”
“哼,别说了。”
黑幕摇了摇头,狰狞的笑着,眼角的泪水也幼稚的滴滴落下,声音也似乎被情绪感染而变得圆润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是想唤回你下仆的灵魂而已吧……”
“别做美梦了…不可能了……死掉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复活,这是真理……我想你最好成熟一点……”
“你又怎么会谅解我……我的命运还不用别人来管呢,我…我可是害死了你重要的下仆,让你蒙受了命运的苦难,我是黑幕……不是吗……不是吗!啊?”
“事到如今,都要结束了才跟我说这些,我又不会手软,又不能……”
有着怪物的手爪,逐渐变矮的女孩却在低头哭泣,自说自话。
然而没过多久,不似恶魔的声音,便用温柔的口吻像个大姐姐似的安慰到。
“没关系,你的命运,不久也就要结束了。”
“你可以从这永无止境的痛苦枷锁中解放出来,作为你自己,作为你,快乐的生活下去。”
“但在此之前,我们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都有这如锁链般缠绕与身的‘命运’要去完成,对吧。”
劝说,沉默,对于能看到命运的人来说,这魔幻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黑幕女孩笑了,吸血鬼馆主也只是微笑着,哀伤而平静的回应了对方,而后,随着红色妖力的膨胀,巨大的黑色蝙蝠翅膀就重新从吸血鬼的背后展开,翼展幅度之巨大几乎笼罩了整个红魔馆,而这,也是吸血鬼馆主能做到的最强力量了。
黑色的女孩也随即会意,双爪一砸,凝滞的黑色灵力便在其身上高度聚集。
下一刻,爆发的红色与爆发的蓝黑色便轰然炸开,直线相撞,砸到了一起。




说到底,这究竟是为什么?
魂魄妖梦翻身一跃,一刀斩去,面前的敌人便被分为两段。
但,这也不过是拍手之与海浪而已。
疯狂的敌人追击着女孩,武士的胸口已碎裂喷血,此时此刻,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已到极限,然而敌人却毫无放松之意。
说到底,这究竟是为什么?
每当疑惑迷茫之时,伴随着武士女孩的总还有痛苦,以至于她已熟悉了,明白了,一旦将要被击败,自己就会迷茫,就会有这种不自然的痛苦。
尽管事情是如此简单,但她仍无法斩断,斩断这一名为心魔的敌人。
这是没办法的,无论剑再锋利,刀再坚韧,人总是有一个不能击败的对手。
更何况,还是半个人。
在黑色傀儡女孩的一脚下,已坚持到极限的她终于露出了破绽,尽管这只是比凡人强不到哪里去的一击,但是,灵力盾却因这一击而彻底破碎,连续的重伤之下,武士女孩再也无力坚持,宛如一块破抹布般被甩飞出去,砸在了一旁的树冠之上。
她仍紧握着刀,但对于此刻已连眼都睁不开的女孩来说,这已毫无区别了。
“呃……啊……”
她艰难的咳嗽着,幼小的身体上满是伤痕,握刀的手更是紧绷到已难以伸张,她试着蹬了蹬腿,但身体却毫无动静,完全没有向下坠去。
武士一低头,这才发现几根粗长的木刺已戳穿身体,顺着胸膛原本的裂口扎了进来,因为这一情况,自己不仅被串在树上,更像是待宰的羔羊,串在巨大的烤炉与铁架之上。
武士女孩的鲜血顺着木刺汨汨流下,而这吸引着那些黑色傀儡人们聚集于此,一边舔舐着血液一边朝着树上大叫,开心而满足,就好似迅猛龙群围攻树上的人类那般。
“…… ……”
她伸出手去,试着掰断树枝好让自己落地,但即使是这一动作也极难完成,灵力和体力都已彻底消耗,战斗已不可行。
然而即使如此,女孩也从未祈求过别人的帮助。
哪怕是就在树顶的人偶师也好,三秒之后便会出来救急的魔法使也好。
哪怕是百米开外的红魔馆主人也好,那些仍不知所踪的红魔馆下属人员和恶魔之妹也好。
哪怕是那位从来都十分敬重的妖怪贤者也好,还是女孩唯一的主人也好。
作为一个孤独的斗士,一个坚韧的武士,女孩所做的,只是挥动了她手中的长剑,斩断树枝,再一次,将自己投入了傀儡的战场中。
而下一刻,小功率却多姿多彩火力十足的魔炮,以及精谨细密布局巧妙却少了些破坏力的人偶方针便一同出击,从树上,从两位魔法使的手中全方位向树下之敌轰炸而去。
而这,也早在妖怪贤者的安排之中。
说到底,这究竟是为什么?



及时赶到,利落救场的两名魔法使中,其中一名扬起扫把,那招牌般的八卦炉便落在手中,双手攥住,全力一击,面前的敌人便被如尘土般吹飞,另一位则是拨弄数下,连带着人偶的丝线便串接编连,在三人的身边构筑起了数到强力防线。
虽然异变很巨大,两人的脸上却并没有过分紧张,做好了一切后,她们便搀扶起已失血昏迷的半灵剑士,摇醒了她,并给了一些小石头,一种半灵剑士几乎忘掉的,吃掉后便可恢复些许力量的灵力提炼石,贤者之石。
“异变的事情,妖梦你不必担心了,这么拼命……哇,你全身都是血了,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这是……在下的义务……”
“好了,别义务不义务的了,干脆点,你就暂时闭上嘴,节省体力。”
“爱丽丝这家伙,关心人都说得那么傲娇……啊!疼!又用书拍我是吧!”
“这是你多嘴的惩罚。”
“你这人偶师……”
“我拍。”
“啊!”
看着这两人一如既往,不顾环境的日常,半灵剑士也没有希求自己的疑惑能得到解答,咽了咽口水,便把头一仰,将那小块如药丸的贤者之石吞了下去。





【早些时候】

“说到底,这究竟是为什么?”
雾雨魔理沙骑着扫帚,在她身旁的则是好友,从出发以来就在喋喋不休的爱丽丝,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
“好处呢?秘密呢?第一魔法使的头衔呢?”
“我们什么都没得到,魔理沙,我们白跑了一趟,冥界那一次差点把命都搭上了啊。”
“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这么固执,我们这次大可等到异变解决的差不多再去,让那个二色春巫女去,她解决她的异变,我们抢我们的魔法科研成果,这不是很好嘛,对吧!对吧!”
雾雨魔理沙不想和她说话,把头顶的魔女帽拉下后加速向前飞去。
“你要搞清楚!我可只是个人偶师,虽然想要见识一下所谓的‘之之力’,但绝没有要为此送命的打算,没有。”
“听到了吗!喂!听到了吗!”
“拜托你快点停下来!魔理沙!魔理沙!魔!理!………………………………”
我又没有拿绳子拴着你,是你非要跟着我飞过来的嘛。
就在黑白魔法使想要如此说时,轰隆一声,一道粗长且能量十足的攻击便从眼前直射而来。
这一击炫光十足,但色彩单调,火力也不强,除了其庞勃澎湃的气势之外一无是处,可以说是外行人的魔炮,但身为魔炮专家的魔法使却立即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魔炮,而是一颗巨大的,拉长了的弹幕攻击。
说得更有意义些,这更像是用压缩空气的能力打出的攻击,虽说也勉强能算魔炮,然而,令魔法使在脑内岔开话题的原因,却是因为这攻击方式让她想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某红魔馆门卫的气功波什么的。
与此同时,零星的,雨滴般的弹幕也开始大幅度从空中坠下,细小而密集,且为水属性元素魔法的攻击,让人偶师也不得不用全部灵力组建防御,以免受到这持续且规律的伤害。
而就在这时,七彩的元素弹幕与那气功波便从同一方向打来,毫无节制,可以说是铺天盖地的浪潮一般,两人急忙闪躲,勉强避开,却仍免不了受到擦伤。
“这种攻击的方式,是那个门卫。”
“还有红魔馆的帕秋莉。”
“哼,看来事情不简单了,难道说她们也被吸收了?所以黑幕才使用了她们的招式吧,就和我们那时一样。”
“先不管这个,既然有这种情况,红魔馆里一定发生了什么,魔理沙,你打头阵,我们上!”
“喂喂喂你刚刚不是还怕的要死么?淑女爱丽丝?”
“那只是你的错觉,现在赶快顶到前面去!”
“喂!防御魔法的话明明是你比较……”
就在两人拌嘴之时,蓝色的气功波竟由近及远,从地面向下直接扫来,攻击席卷之处草木横飞,而攻击的目标也毫不固定,与刚刚的精准打击完全不同,就像是受到干扰而狂轰乱炸了一般。
面对这一情况,两位魔法使不敢懈怠,各自加快了速度飞速前行。
她们并没有了解太多,能推测的,只有‘红美铃和帕秋莉恐怕都被黑幕控制了’和‘红魔馆一定有大问题’这一先前判定的事件而已。
对于人偶师,是这样的,然而黑白的魔法使总是有着一颗好人之心,即使之前的分析已然表明一切,她仍固执的否定着人偶师的红魔馆阴谋论,这一点,就如同人偶师的如此坚持一样,互相对立,各不相让。
而更早些时候的推测,正如目前发生的状况。




人偶师的面前,昏暗的房间中摆满物品,棋子,笔,纸,尺,还有厚厚叠成一摞但实际上没用几本的测绘本。
魔法使的脚下也躺满了这些工具,只不过是以极混乱无序的垃圾堆的形式来摆放的。
这是她们刚来冥界避难不久时所做的事情,却意义重大。
这是因为这有关于她们‘世界第一魔法使’的成就,也是因为某个人的拜托。
那个不能拒绝,也不能过分透露姓名的某位人物。
白玉楼的阁楼内,魔女的室内测算着这一巨大的魔法阵。
以笔为铲,以纸为地,勾勒出的形状是冥界之内的谜之结界形状,所契合的却恰巧是数天后外部的超级结界。
恰巧?不可能的。
“如你所见,魔理沙,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已证明,这个魔法阵可适用于冥界,却也适用于幻想乡的任何一个地方,这是一个以法术增幅为主效果,注重增强能量的挥发和聚集,法阵结构极其简单,但是,一切却都被扩大化了。”
“或者说,是极端化了,设计这法阵的绝不是外行,甚至有可能是专精与结界魔法的人,法阵之中本该有的用来维持结构稳定的部分被擦除了,通过这种最简单的三角,圆,三角的框架,法阵得以不受任何阻碍的令力量在短时间内达到最大化,这种法阵谁都会画,但却绝对没人敢。”
“不是没人敢画,而是没人敢用。”
爱丽丝掏出一支铅笔,蹲了下来,将图纸上所有三角的点全部标记起来,皱着眉头沉思到。
“你看,两个三角内部交错,外部由圆形构筑,这三角的点便是所有力量的支点,乍看很像五芒星的恶魔法阵,但却是六角,这增大了力量,令一切力量经由外部的圆形回转,集中于一点,能用到这种法阵的人,一定是个有着极强力量的黑幕。”
“而在幻想乡之中,这样的人并不算太多。”
“所以,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吧。”
爱丽丝转过头来,一脸自信的独断到。
“蕾米莉亚,拿这个冥界当做试验场以测试这一法阵的效果,一旦成功,她便要将此利用到她的红魔馆上来增幅力量搞大异变了。”





【另一个地方的更早些时候】
“你说的这一切,我完全无法相信。”
帕秋莉.诺蕾姬翻着厚厚的书本,连日的熬夜让她困倦异常,然而红魔馆的大图书馆却不曾停歇,至少这几天是这样的。
“我告诉你,美铃,我以你雇佣者的朋友的身份,以上司的身份警告你,不要随便质疑蕾米。”
“可是……帕秋莉大人…这也有可能啊……”
“不!完全不会!”
紫色睡袍的少女转过身去,同样昏暗的环境中点着几根蜡烛,这是红魔馆的地下图书馆,自从女仆长被莫名其妙的东西附身并被不知从哪碰巧出现的半灵庭师打倒后,这里时常进行着谈论,而且双方常常彻夜难眠。
“我…算了,让我接着找找。”
图书馆的主人将手一点,紫色的魔力波动便如蜻蜓点水般扩散开来,高大书架上的几本书籍也应声而落,闪着光芒便飞了过来,应声落在了少女面前的书桌之上,自动排好。
她又翻了起来。
恶魔家族的简史。
恶魔魔法阵的构成。
未知黑幕‘诅咒之物’的相关调查。
以及一切,手头能搜集到的一切资料都在了,但调查的进展却始终缓慢。
然而一切却仍在前进,即使缓慢,即使艰苦,习惯且善于啃书本并从书本里吃到价值的少女从那之后便日复一日,拼了命的调查着一切能追踪到的线索。
而她的调查,几日之后,也终于有了回报。




“小恶魔,你有没有动过我的书籍?”
“没有。”
“是吗……”
“帕秋莉大人,您怎么了?看上去蛮焦虑的呢。”
“我这几天不都是这个样子……”
“但虽然如此您也依旧是富有魅力的这大图书馆的主宰者呢!”
“好好好,倒杯茶来。”
“是!”
得到主人的指令,穿着下仆服装的恶魔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待她回来之时,手中已多出了红茶与点心。
而她的主人,不动的大图书馆这几日人如其号,真的把自己圈在了地下室里,一动不动。
介于此,她也有了极为重要的发现。



“我不想再说什么,美铃,但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恩,所以……您这是?”
“我需要你的帮助,以及信任,可以吗?”
“您这说什么话啊帕秋莉大人,我好歹也是在这里工作了那么长时间了,馆里的危机不论是什么,我都会拼上性命去解决,放一千个心吧!没有我们中华妖怪做不到的事情!东方!世界第一!”
“那么如果是咲夜的问题呢?”
“哎?”
门卫的脸上,斗志与乐观在提到女仆长的一瞬间便松懈下来,楞了半秒,才有些木讷的回复到。
“那个问题……不是解决了么?帕秋莉大人。”
“我也希望如此。”


银器的失踪。
诡异的黑幕。
可疑的证词。
外加从书籍中找到的,有关于其他‘女仆长’的传闻。
所有的一切汇聚与一点,大图书馆的管理员发现了一个事实。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某人要做什么’而做的安排。
而这宏大夸张的计划之中却还差一环,不,是一点,一个主要的部分。

“力量,这一切如果要完美实施,必然需要一种巨大的力量作为推力。”
“毫无疑问,虽然我们还不能了解确切的情况,但这个黑幕已经盯上我们红魔馆了,她恐怕不只是从一本书中解放封印的恶魔那么简单……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这家伙或许早就存在于这世上,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也许就连它的身份……也许…我们迄今为止的推测可能都是错误的。”

图书馆管理员合上了书,向地下室外走去。
临走之时,她放下了所有的书本,倍感失落的和门卫说道。
“依照实际情况来看,我们……不,不论多少个我们加起来,也许都永远无法战胜这个黑幕,能做到的,只有蕾米而已。”
“这是为什么呢?帕秋莉大人?如果有着无论多强的力量也无法战胜的敌人,那么大小姐又能怎样呢?”
“那是因为……”
她沉吟了半晌,抬起头来,注视着那遥不可及,与书架一般高的天花板缓缓说道。
“这黑幕的实质,正是‘命运’,唯有能够斩断命运之人方可与之抗衡。”





西行寺幽幽子,只身处于混乱之外的某处。
这里不像魔法之森那样丛林密布,也不是哪里的农田庄园,处于平静的环境中,少女的心也一如既往地平静。
又或者说,随意,自由。
天衣无缝的亡灵,早在数日之前便应邀来此,现在,她是为了达成友人的愿望而立于此地。
不过身为亡灵,也没有什么‘站立’,仅是所谓的‘漂浮’而已。
“好久没出来……也该活动一下了。”
少女手中的樱色折扇一拢,淡淡的粉色便如薄雾般流向一处。
随着灵力的聚集,浅淡的微光也逐渐变为耀眼的明朗,飞散的尘埃也化作樱花的瓣片。
就在这闪耀的粉色之中,少女打开折扇,向前一甩。
然而,她又将手收回,以扇掩面,轻声的说道。
“哦,抱歉……现在还没到时候啊。”
“紫。”
然而,那力量却在不断凝聚,结界之外,樱花做点缀,淡粉为主色,半灵庭师的主人,死亡之力的少女正蓄势待发,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她的妖怪贤者朋友也在那空无一人的境界之中,注视着这犹如乱掉的积木,精巧而不失混乱的一切。



红魔馆,顶层经受着严酷的战斗,馆内已被战斗的余波震荡得混乱无序。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连之前的妖精女仆也都一个没有,好似凭空蒸发一般,除了这红魔馆的主人和异变的黑幕,无论是谁,都被排斥在这密集锁链与深红暗黑聚结成的庞大结界之外,结界之外又是结界,结界之外才是幻想乡,而结界之内,尽是黑色的傀儡与红色的锁链,宛如地狱。
红魔馆女仆长的房间,几本书也被震动波及,从书桌上哐当坠地,和那沾染着鲜血的,恶作剧般的书本混在一起,极难分辨。
但纵使记录消失,人所经历的事实也不会消失。
特别是,舍身调查后得到的结果。
而女仆长的调查,是从与魂魄妖梦的战斗结束后开始的。



“美铃,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穿了女仆服?”
“啥?”
“女仆服,放在地下室上次专门为你准备的那套一米九五的长裙女仆服,是不是你穿走了?”
“天地良心,我才不会穿那种羞耻心爆表的长腿暴露癖才穿的……啊!”
谈话途中,女仆长十六夜咲夜边不耐烦的用刀子扎了一下对方的头,虽然对方是妖怪,虽然这就像用牙签去扎人,但那位门卫还是习惯性的叫了出来,毕竟,也还是会痛一些的,要配合的叫出来才是惯例。
“真是多嘴。”
说着,女仆长便一个人回到房间,当然,是在被停止的时间内,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一瞬间。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这是她的作风。


这一调查并非没有原因。
女仆长手中已列出一张清单,通过近日的调查与整理,红魔馆的失物清单如下。
【银器若干,小刀若干】
【特殊提炼的妖力红石一块】
【黑长裙款式,一米九五者量身打造女仆服一件】
【装饰用的干尸……若干】


女仆长有理由相信,黑幕在诱导自己,控制自己之后,利用自己职权便利将这些东西偷出红魔馆,并且还诱导了馆主的妹妹来进行掩饰作战,而这一切的理由恐怕还需调查。
但女仆长并没有料到,从自行着手调查这一意外起,她便已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所有问题都是经由我手的么……”
“可黑幕为什么一定要利用我呢?我与其他人有何不同,仅为了偷盗红魔馆中的几样重要物品的话根本没这必要,以那远超黑白魔法使的战斗力完全可以自行其事不留痕迹的。”
“是要解除封印吗……可在那之后完全就可以自行逃离了啊。”
“不,仔细想想,为什么是‘冥界’呢,有什么东西非要带到死人的魂魄所在的地方不可?而且还要特地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
“而且……”
十六夜咲夜的手边,是一份‘冥界里的特异结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新闻报纸,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女仆长难得回到自己的卧室来继续调查,这时红魔馆遭受妖精大规模攻击已有数日,虽然那些妖精们攻不破红魔馆的防御,但一切都因此而显得诡异起来。
那些妖精们明明毫无战斗力,可就是疯了似的集群攻击着红魔馆,且就连平日不合的一些妖精们也不分彼此协同作战,以她们的智力,这不像是商量好的行动计划,更像是被某种事物影响和控制所导致的结果。
简而言之,就是被巨大力量所影响的行动。
“死人……”
想到死人,女仆长倒是想起了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数日前调查过的,一具地下储藏室中摆放许久了的棺材。
在女仆长恢复正常后她检查了整馆,发现那并不算唯一失窃的东西,也不是唯一失窃的棺材,但唯独那具棺材所摆放过的位置,残留着令人惊异的灵力反应,而这绝不是普通现象。
“银器……”
女仆长很快便联想到了,失窃的武器,这红魔馆里没有什么武器是特殊的,除了红魔馆姐妹各执一件的‘恶魔神器’之称的武器之外,馆里唯一特殊的,也就是只有自己才精确掌控,储存与馆内的各种银器了。
银器不仅是昂贵的材料,更是制作对吸血鬼等恶魔有杀伤奇效的武器,很明显,这也在那黑幕的目标之内。
“一块高度凝聚妖力的红石……”
那红石可以说是唯一特别的事物,因为那是用着恶魔的妖力所提纯出来的宝石,虽然没有蕴藏着什么特殊之物,却有着恶魔们的气息,且是浓缩的,经过上百上千年也不会褪色的气息,任何意志不坚定或心地不纯的人都会被其特殊的魅力所吸引,即使女仆长也是如此。
“如果接触那块石头的气息,死人恐怕都能活过来吧。”
正在她如此嘲笑着时,随口脱出的话语却令她猛然一惊。
不是想到了什么,而是一种发自内心和源自亲身经历的直觉。
女仆长突然联想到,若说这一切是什么‘人’为复活什么‘人’而做的,那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尽管只是个推断,但女仆长却开始大胆的串联起来。
“那些干尸……如果是为了复活被偷盗出的多具干尸中的一具,其他尸体作为尸体缺口的填补品或干脆就是献祭品呢……”
“若说复活的人生前是个力量强大的人,需要一块红石作为力量源泉…不,这么小的力量还不足以使人跨越生死,但作为魔鬼的祭品来唤醒人的精神却是足够了。”
“还有,那些银器想必就是武器,是为那被复活之人准备的,如果说就连失窃的那身高款女仆服也是如此……”
“如果说被复活的会是一个使用银器穿女仆服的家伙……那不就……”
“那不就和我一样了嘛。”
说着,女仆长却突然没了劲,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椅上。
“哈,大小姐真是的,原来是想要辞退我,真是太任性了吧。”
她任凭自己的身子向下滑落,葛优式的瘫倒着的女仆毫无潇洒,相反,面临着人生最大的辞退危机的她,此刻可以说真的是低落到谷底了。
但仅低沉了片刻,她便又重拾干劲,刷的一下从椅上跳起,直接踩在了桌上。
“休想!看我把你揪出来!连同这背后的黑幕一起惩治。”
“这次就不用劳烦博丽的巫女出场了,我将解决异变,坐上这自机的第三把交椅!”
“大小姐!您的女仆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请您放心!我这就去把幻想乡的捣乱分子抓来,抽血来为您下红茶!”
女仆长斗志昂扬,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但与此同时,冥界的战斗结束仅仅一日,在雾雨魔理沙与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都未回归的魔法森林中,在博丽灵梦即将解决这一头疼的妖精异变的魔法森林中……


“我已等你很长时间了,女仆长。”
夜幕之下,十六夜咲夜的面前,具备了一切搜寻条件的敌人就站在面前,坚韧,生硬的看着她,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还有……”
月夜之下,绯红色的气态投枪刺穿土地,炸开一阵土石,然而却未伤那位黑长裙女仆分毫。
“她曾经的主人,鲜红色的吸血鬼。”
映衬着月光,三人的面容于此交汇。
震惊。
平静。
嘲笑。
但手持双铳剑的高大女仆身上,黑色,波动混乱且狂躁不已的力量气息已然成为第四个人的,心灵和话语最好的表述。
那就是,近乎疯狂。




两位女仆四目相对,红魔馆的主人也只是静静看着,打破这沉闷的,是那女仆,也是黑幕的话。
“现在并不是开始的时机,不过也无妨嘛。”
女仆将剑向地面一插,黑色的力量如触手般包裹,缠绕在了她的身上,声音也因此变得阴沉。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打破既定的命运,我就也顺应情景。”
那是压倒性的力量,极度夸张的力量,除了‘无法战胜’外,女仆长的心中没有其他的直感。
她几乎是立刻将匕首抽出,准备应战,但就在下一秒,她的后颈便被人重重一击,脑中一阵眩晕,红魔馆唯一的现任女仆长便倒了下去。
而做出这一击的,是她的主人,那鲜红的吸血鬼。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以迅雷之速用手肘完成了这一击,也是尽自己最大可能的保护了自己的下仆,在失去意识之前,女仆长连为什么会被击败都意识不到,她不需思考别的了,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
就比如,她的主人。
“啧啧。”
另一位女仆,黑长裙的女仆晃动着手指,用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小孩子口气嘲笑到。
“我想到你是这种性格,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样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溺爱自己的下仆。”
“…… ……”
“长着一张王者的脸,做着威严的姿态,到头来还是心这么软,怪不得,你没有成为神。”
“那可是我的选择,你无权评论。”
“哦,说话了啊。”
黑幕低下头去,没有向前,却宛如巨人般审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吸血鬼馆主。
沙哑的嗓音,从满是非人类尖齿的口中露出,如此说道。
“吸血鬼之主,你好哟。”




经历了多次战斗,衣衫破烂,甚至连肩膀都已被撕开一条断痕的吸血鬼馆主咆哮着扬起拳头,以不输于真正怪物的气势一击打去,吸血鬼的力量,少女的疯狂,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拳头打上,顷刻之间便将那人类的面颊击得粉碎,砸成烂肉,黑幕本人也向后退去,却没有跌倒,而是稳稳的站在了原地。
这一击几乎耗尽体力,吸血鬼馆主也似乎支撑不住,用手艰难的扶着双膝,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然而,那黑幕却毫无倦意,也毫无惧意,就连这打碎的半边脸也没有修复,烦人的话语却开始一字一句吐出。
“这就是你的全力?吸血鬼,不要太让我失望!”
咣,黑幕一脚踢去,正中吸血鬼的胸口,虽然未被踢飞,但其背后的翅膀却猛然一抖,抽搐不停。
“我可记得呢,你是什么人,你的遭遇,你的不幸,你的愿望,你的经历,你的人生…唔……”
吸血鬼的爪子并不长,但却出奇的尖锐,撕开的皮肉就像揭下的纸张,即使黑幕也不得不因疼痛而有所停歇。
但那言语却根本不停。
“你的信仰,你的能力,你的……对了,你手上背负的血债我也记得一清二楚呢,该不会你自己都忘了吧。哈哈哈哈。”
手中变化的铳剑插入吸血鬼的胸膛,但由于并非银器,那也不过是简单的攻击,只是让吸血鬼多吐了几升血而已。
“还要让我提醒吗?你这只恶魔!十恶不赦的家伙,因为你,因为你的征战……”
黑幕的双拳都刺入吸血鬼的身体,她的大声控诉就好像自己是受害者,又好像,自己是个单纯的无辜者那般。
但这也不过就是性格使然,同情心泛滥罢了。
“许多的人因你而死!你根本就是死有余辜!恶魔……不过我不是来审判你,我是…没错……”
黑幕向前迈去,那如剑般的手掌也继续加深,在吸血鬼的胸膛之内直插进去,疯狂的,又理智且诚恳的宣泄着属于她的情感。
“我是为利用你而来的,不过…罪孽!罪孽!你就也顺便为了罪孽而……”
未等黑幕说完,如长枪般的绯红光束便在少女手中轰然炸开,浪潮般刺穿了那黑色的黑幕,将她推开。
吸血鬼馆主就那样保持着气功波的姿势,直到把对手打出去才把手伸回,忍痛咬牙,拔出了刺入胸口的那两根断臂,扔到地上。
她的身体如之前一样不断流血,自从战斗开始血就从未停止流动,但时至今日,疲倦也好困倦也好,已没有什么能挡得住吸血鬼馆主的了。
自然,也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些战斗。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是,我记得,这是作为一个下仆的职责。”
黑长裙的女仆抬起头,面对着比她矮小太多的主人,却陷入着对过往的回忆。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等着,一直都等着这一刻,我的主人。”
“嗯,我知道。”
“即使是投身黑暗,我也一直希望能再见到你,哪怕一面也好,我都真诚的希望能站在你的身边。”
“我也是…我也……”
高大的女仆蹲下身来,她的手指,轻轻点上了吸血鬼馆主的嘴唇。
然后,那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紧紧地,透过翅膀的手臂将这难言的一切化为行动。
“你已经不需再哭泣了,大小姐,你已是大人了,已经……是真正合格的一馆之主了。”
“呜……呜……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有些难为情呢。”
“就凭你现在还这么不成熟的赶来,是有些难为情呢。”
女仆用轻快的语气,向她的主人提醒到。
“请你不要忘记那时的一切,还有,人无权改变过去,但,却有权创造未来。”
她松开手,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上有着一副属于自己的面庞,和属于本人的,哀伤而怀念的神情。
“我是为了你的过去而奋斗的,而你自己,该当为你的未来而奋斗。”
“是。”
吸血鬼点着头,在女仆的面前,她好似是下仆般的顺从着,但这一切违和却都被两人的情绪淹没。
“这一切,都决不屈从于所谓‘命运’的必然性。”
“是……”
看似主仆,但更好似母女,不加敬语的词汇与简单的口吻,却是吸血鬼铭记在新的话语。
“命运,是由自己去开创的。”
“是…………”
而属于她自己的,淡蓝色的灵力光辉,也在此之时,渐渐地,大量的,顺从且消失与那漆黑之雾。
“再见了,我的大小姐,永远的……”
“…… ……”
“我永远的主人……”
“…… ……”
说着,戛然而止的话语,便和那骤然消散的蓝色灵力一同,不得不面对的,是那再次窜出的黑暗。
“再见了,我的朋友。”
“我最初的……也是最好的……最特殊的朋友……”
她紧攥着手,泪水并未决堤,却只如擦伤的血流一般,一点,一滴的从眼角坠落。
不起眼,但对于她来说,却已是悲伤的洪流。

“嘛嘛,别这么伤心嘛。”
“至少,我可是满足了她唯一的欲求,我完美的履行了我们之间合作关系,你也好她也好,就该满足了吧。”
“别哭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死人不得复生……嘛,我没有打断她,就算是我遵守原则了。”
“哼哼。”
吸血鬼的面前,俏皮的声音甚至还吹着口哨,从那漆黑的灵魂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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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2:4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一段漫长的历史。
也是一场简单的战斗。
正如人们说过,历史总是重演。
过去也是,如今也是,未来也是。
红色的吸血鬼躲闪着刀锋,再一次,将那恶魔的长枪精准投去。

————————————————————

红魔馆的顶楼,踏着鲜血的脚步宛如舞蹈一般,而比鲜血更红的,是那血腥的华尔兹舞乐。
在天空,鲜红与黑暗交织,鸣奏着沉雷般的曲调。
在地面,黑暗与鲜红交织,流动着交融般的诡异。
在攻击之间,女仆的身体被无数次摧毁,又无数次恢复,而身为吸血鬼之王的馆主能做的,也只是将那长枪再次投出而已。
一遍又一遍,毫无意义的攻击而去。

————————————————————

黑色长裙的女仆凭借着身体优势,在近战之中很轻松便砍开了对手的灵力长枪,一刀飞去,纯银的铳剑便刺入对方额头。
但这远未结束。
鲜血顺着面颊从发梢间流下,吸血鬼笑着把那铳剑拔出,毫发无损,但却并非因为她是吸血鬼。
真正的吸血鬼挨上这一下已经死了,但她不是。
面对如此情形,黑长裙女仆也只得握紧了刀,尽力从容的,以魔术般的手法再变一把出来应敌。
但这时,吸血鬼却开口了。

————————————————————

“你知道为什么……剑也好银也好,就连你的恶魔的力量也好都对我无效吗?”
“不要太过认真哦,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那只是因为……我很强…比你们每个人都强。”
“所以,为什么不尝试与我合为一体呢?把身体和灵魂都献给我,我能给你们的明明有更多……”
“除了自由,与无忧无虑的生活之外,都可以给你们的。”
吸血鬼馆主抓着一把银色小刀,那砍开了对方脖颈的小刀是她女仆的惯用武器,但即使是馆主来用,面对黑幕,这仍造不成任何致命的伤口。
但对此艰难,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因为早已认识到过一次了。
准确来说,是亲身体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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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呢,我的下仆。”
“明明你只是我的下仆,却胆敢来挑战我,哈……”
被砸入墙壁,身上插了十几把银色飞刀外加两把贯穿心脏的铳剑,鲜血流遍全身,吸血鬼的女王仍面不改色。
尽管她只是个长着蝙蝠翅膀的不足十岁孩子似的家伙,但那声音中的威严与威压却比任何人都要强。
“我倒想知道,你的叛变究竟为何?”
“我倒想知道!我得到的一切又有什么不能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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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女王,吸血鬼独一无二的女王陛下。”
“帝国的统治者,吸血鬼的女王,恶魔们敬仰和臣服的存在,恩……还有什么名号…对了。”
黑幕整了整衣领,将黏在领口上那段被切断的气管轻轻弹开,颇具嘲讽口气的说道。
“欧罗巴的征服者,蕾米莉亚女王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啊,大概……嘛,反正那个时候的你倒挺可爱的。”
“对。对了。对啊。”
她提高了声调,全不在意自己喉咙因此喷出的过量鲜血,像个胜利者一般宣布到。
“那还是在你马上就能完成我计划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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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这里的一切都听命与我,难道你看不到这一点……还是说你疯了?想要夺取我至高无上的一切?”
“哼,明明只是个下仆,居然敢向女王的地位挑衅,你敢做这样的事,就该有觉悟了吧。”
“说啊!你那强硬的嘴巴怎么倒不说话了?说啊!有胆量你就申辩一下试试看啊!”
面对着愤怒近乎发狂的吸血鬼,那个主人,高傲的女仆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里,既疲惫又无助。
“我的大小姐,恕我直言。”
她没有再拿出武器,咽了口气,这才继续以坚硬的口吻说道。
“你是否该醒醒了?”



“哼,为什么?可笑。”
“停下这无止境的征战吧!蕾米莉亚。”
“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啊……”
虽然愤怒,但女王却并没拿出符合身份的威严来,只是恼怒的握着长枪,看着自己昔日的下仆有何言辞。
“你难道还没明白吗!你的征战,你的杀伐……”
“会带给人们更多的苦难是吧,呵,这种陈词滥调我早就听腻了。”
她将手一甩,那凝聚多时的气态长枪也骤然飞出,擦过女仆,炸出一片的火花。
“别忘了我们是什么!我是恶魔!制造苦难!制造邪恶!成为魔鬼的化身正是我的职责!我们生来的使命就是如此,你要是拿这点来跟我说就尽可不必……”
“不。”
一把飞刀,细小得连牛排都切不开的小刀脱手而出,擦过脸颊,在吸血鬼的眼角留下一道伤痕,钉在了后面的石墙上。
这是女仆的回应。
“我可不会说那些东西,尽管我也是人类,但我追随你就正因为是完全理解了你,并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才会如此的。”
“那还说什么……”
“正因这样,我才不得不说。”
她向前一步,径直走了过去。
“不,是不得不阻止你。”
将手一摆,两把袖剑便从她的腕中闪出。
“大小姐,你不断的屠杀她人,以此为乐,我并不会因为这点就背叛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不讲策略的扩张和不讲道理的屠杀会带来什么?会带来什么啊!”
女仆咬牙切齿,却又在憎恨着某样非人事物似的向前指着。
“你这种无节制的暴行,会带来的不过是疯狂,死亡,毁灭,而这负面的东西到头来都会反噬你自己,会毁灭你的!”
“在我来之前,你的卫兵,你的亲信,还有你的官僚,我都杀了,杀不了的也派人去杀了,只要你在这里投降,不再公开露面,便没人会找你的麻烦,你就和死了没有区别。”
“我的大小姐,请不要再做这些愚蠢的事情了,放弃吧,我会保护你,永远保护下去,就和从前……”
刷!的一声,两道鲜血凝聚成的飞镖瞬间打出,如子弹般打掉了女仆的双耳。
吸血鬼女王抬着一只手,红色的妖力正飞速聚集。
“敢说这些,敢做这些事…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攥着拳头,恶魔的指甲将自己的手掌刺得频频发抖,血流不止。
“你不要以为……不要以为我会顾及所谓的情面……也休想拿过去的事情来要挟我……”
她猛的抬起头来,被愤怒和欲望笼罩的双眼,像极了真正的魔鬼。
“我是恶魔之王!吸血鬼的女王!反对我的人……质疑我的人…伤害我的人……”
如同暴风一般,吸血鬼的呐喊,与那疯狂聚拢的力量气息一同爆发。
非红色的,黑色,诡异得如触手般流动缠绕在她身上的气息。
“消失吧!潘恩.迪奥,和你的胡言乱语一起死到天堂地狱去吧!”
看上去只有十岁的蝙蝠翅膀女孩高举双手,在那情绪的咆哮下,更多的,诡异的黑色力量却盖过红色,也增长了她的攻击力量。
巨大的魔法阵在天空展开,但比起以往的红色,不属于吸血鬼的黑色却更加强大,且极尽疯狂的如浪潮般席卷铺开,连她们脚下的城堡都被此影响,地动山摇的震颤起来。
刺眼的光芒与愤怒的风暴中,转瞬之间,原本阴暗的天空就星月不见,纯黑得向一口锅底,宛如地狱。
“嘻嘻嘻……”
“嘻嘻,可怜的女仆小姐。”
那沙哑的,不似本人的女孩声音也从中冒出,从吸血鬼的身上,从那一片黑色的天空中,如胜利者和神明般的说道。
“你该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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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力量。
相似的气势。
随着红魔馆的初代女仆将手掌高举向天空,浓黑如墨的阴云也纷纷聚拢,飞快的笼罩在两人的头顶之上。
它本来就笼罩着,只是变得更加密集,更加凝聚,雷光不见,却雷声滚滚,好似将有暴雨一般沉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
“不觉得很像吗?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随着那只高举的臂膀,高大的女仆也染尽黑色,那张抓狂的脸上再难寻觅曾经的神情,有的,只是疯狂中的疯狂。
“你不这么觉得么?虽然很遗憾,但……”
没过多时,那手臂向下一挥,沉闷的黑云便电闪雷鸣,顷刻之间,纯黑的弹幕就从纯黑的天空中喷洒不断,朝着吸血鬼倾倒了过去。
“你该退场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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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只红色的蝙蝠,还有那密集到无以计数的红色菱锥已如雨点般砸下,即使强如女仆者也只得紧急后撤,选择规避。
然而,这阵在从今以后的幻想乡被命名为‘弹幕’的攻击不给时间,不留空间,更算不上什么游戏,完完全全就是抱着‘要消灭对手’的意图而来,且毫无一般人的出手惯例,是将最强的力量以最简单的方一股脑倾斜,如同倒脏水似的攻击过来。
虽然简单,但在面对绝对力量差距的时候却也是最无解的。
女仆召唤出两把铳剑,架在身前,只是几步距离,手掌便被强烈的撞击震得生疼,她把刀一甩,引爆了附着在上面的灵力,打出一块逃生空间,借此加快脚步,总算逃开了那阵红色风暴的攻击距离。
然而,下一刻,她就不得不再度狂奔起来,因为这攻击完全没受到任何能量的限制,一波未落,一波又来,而就在她奋力逃避之时,刚刚的第一发攻击已然命中。
轰隆巨响,密集得好似油锅炸肉的噼啪声便飞驰而至,如蜜蜂般搅得女仆脑子一阵混乱。
然而,不论怎样逃,怎样躲,这疯狂的攻击和不断的噼啪声仿佛地狱一般从未停歇,就连她们脚下的城堡也因此震颤不停,甚至是开始倒塌。
“再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赶在一切不可收拾之前……”
女仆定了定神,重新抽出两把铳剑,紧接着向怀中一抹,把手一甩,半空中便多出了数十把银色小刀。
那些刀子被她随手散射开来,但紧接着,飞速逃离中的女仆响指一打,凭空飞出的刀子们瞬间停住,紧跟着,就像是受到指令似的不按规则各自飞去。
尖锐的小刀上附着了女仆的灵力,但更重要的是,女仆‘操控攻击程度的能力’已控制了这些自己手中撒出的飞刀,她们躲避流弹,躲避着任何会因巧合撞上自己的石块,飞旋着,义无反顾的砸向了那巨大紧密的弹幕团。
轰隆一声,红色的集中型弹幕便在空中轰然炸开。
下一秒,朝着女仆方向进击而来的多发巨型弹幕团也纷纷爆炸,在飞刀们的冲击下,提前爆炸的弹幕团非但没能伤到女仆分毫,反而成了漂亮的烟花,应接不暇,闪烁在这逐渐凝重的夜空之中。
“这些炸弹一样的东西虽然有威力,却像气球一样一碰就炸,果然……蕾米莉亚是绝不会做出这种没水分的攻击的。”
正常的弹幕攻击,威力自然越大越好,但如果不能命中一切便是白费,于是便有了以牺牲力量为前提的攻击防护措施,对于如此巨大的攻击弹幕更是如此,但女仆却觉察到,这些攻击没有附加复杂的魔法程式,没有复杂的属性,甚至连保护大弹幕群的小型环绕弹幕和干扰弹幕都没有,如此的攻击虽然极具威力,却也将命中率降到了最低,且一触既爆,根本毫无威胁。
如果不是被那庞大的力量和惊人的无间隔攻击频率惊吓到,女仆根本不会有短暂的惊慌而谨慎的选择后撤,浪费了第一时间解决战斗的宝贵时机。
而现在,她已悟到这一点,一切便不迟。



抓着铳剑的她向前飞奔而去,那些小刀一刀一个,准确的引爆着每隔数秒便会窜出多个的绯红巨球,不多时,借着飞刀的掩护,女仆已重回旧位,双脚一蹬,两把银铳剑便随着她的身体向对手,向她的吸血鬼主人飞奔而去。
然而,下一刻,她双手的武器便脱手落地,而挡住女仆前进的,却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
她将腿一踢,在半空中做出一个缓解,摆正了自己的身体,平稳落下,重新踏在了地上。
而那人影却高高在上,和蕾米莉亚站在同一高台上,高傲的俯视着自己。
“这是……”
在女仆疑惑的注视下,那人影逐渐褪去外衣,透明的光环散去,出现的,是一个浑身漆黑,连容貌到辨认不清的……东西。
那正体不明的生物拍了拍手,以嘲讽的语气赞许着女仆,说道。
“你还是蛮厉害的嘛,真没想到,作为人类竟可以发挥出这样的实力呢。”
“因为,我是最强的人类。”
“哈啊?这算什么?冷笑话吗?”
“不。”
女仆倔强的抬着头,刷的一甩,手中便再度出现了那两把被打落的铳剑,斗志昂扬的看着对方。
“是自信。”


话音刚落,两个人便再度打到一起。
女仆的攻击毫无保留,由于料到她在如此近的距离不会再使用巨大火球攻击自己来同归于尽,女仆从一开始便召回了自己的飞刀,冲上之时,自己的飞刀已有多把绕到其身后,配合着铳剑从后发动攻击,本该是制胜一击,然而……
那黑色的人影不慌不忙,手中好似有着两把利刃一样的武器,先是左手的长武器向背后一扫,那力量的连续便被切断,紧跟着右手的短武器在身前一架,要害部位便被轻松挡下,而再跟着,长武器便直向女仆的头部扫来。
就在这一瞬间,女仆已然看清,这人有着和自己颇像的,偏潇洒的少女面容,短发,个子不高,且使用着怪异的东方兵器,应该是刀具。
而且,是一长一短的两把武士刀。
面对这致命一击,女仆自然不会示弱,她的刀并未挡在身前,却是脱手而出,下一刻,那比小刀长得多的铳剑便以急速旋转飞来,从侧面直扫向对方,要防御只有用短刀,决不会腾出攻击中的长刀再度防御,但如此一来,便有了机会。
预测到对方的行动,女仆已抓着事先调过来的匕首反手一刺,同时将所有的飞刀向一点集中召回,虽然赶不上这一击,但不论命中与否都不重要,只要诱导对手对主攻方向判断失误便是成功。
所谓决斗,拼的便是瞬息之间的反应。
果不其然,短刀防御长刀攻击,这样一来,便有了最大的空隙。
长刀的攻击,在短距离内的贴身战是短板。
女仆冲上前去,把头一侧,原本被飞镖打掉双耳的脸已无所畏惧,随着被削落的半边头发,银色的匕首也如闪电般出击,咔嚓一声,准确刺入了对方的脖颈。
乘此良机,女仆手一发力,全力一鞘,那刺入喉咙的尖刀便成了行刑台,顷刻之间,对方的头颅便如啤酒瓶盖般被撬飞出去,洒着鲜血滚落开来,撞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她的身体,也在半空中被飞刀连穿数次,最终失去生机,垃圾般的跌倒在地,不再动弹。
“真是个强敌。”
女仆随即落地,正要起跳,冰冷的刀锋便搭上了她的脖颈。
“还有么…大意了……”
她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几乎连这位百战的杀人狂也要惊吓晕倒的场景。
与之前一样,那个留着妹妹头,个子矮小的双刀少女将剑搭在她的颈上。
但是,她的身边却站着一个,两个,三个。
几个,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
全部队列成排,这些黑色的人影以统一的造型铺满了这片地面,所有的刀锋,都对着女仆一人,而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遵守着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啊?”
女仆仍紧握着刀子,但是,她的心虽未被击倒,但在这种战斗面前却着着实实感到了压力,极具压迫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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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都是我。”
“大家都是我。”
“每个人都是我。”
“全部的我都是我。”
“每一个我都是我。”
在蕾米莉亚的身边,黑色的人影们凭空出现,站在她身边,一个接一个的说着那些重复又不完全重复的语句。
而这些人的形态也都完全统一,并非是矮小的女孩,而是高大的少女,其外貌就如现在被黑幕掌控的黑长裙女仆那样别无二致,连手中所握的两把铳剑都是一模一样。
这些近两米高的怪物集群浑身只有黑色,也不攻击,只是围绕着她成千上百次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终于,混乱的声音消退,密集得看不清彼此的人群中,出现了唯一的声音。
“我很感谢你,吸血鬼。”
“正是因为你的能力,一切才如此完美。”
“抑或也可以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命运。”
那个声音轻松的笑着,俨然如绝对的胜利者一般。
“你所指的,是结界内与结界外的情况么?”
“是啊,真是多亏了你的‘命运’能力。”
黑幕一只手指着她,另一只手则指向结界外部,在那外面,即使不用看她也清楚得很,那些蠕动着,涌动前行不停冒出的黑色傀儡仍是‘黑色小女孩怪物’的样貌,但只有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黑衣女仆的形态。
“如果没有你的能力,这也必然无法完成,我真是庆幸啊,同时也要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数百年的等待与努力没有白费,吧。”
“那还真是恭喜你了。”
“嘛,别这么平淡嘛。”
脚下一踮,黑幕便不受限制的在空中漂起,落到了馆主的面前,轻松的说道。
“你早就看到了这一切,对吧,蕾米莉亚。”
“啊,是的,所以我才一直没闲着。”
吸血鬼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她不夸张的笑着,口中的尖牙却因此亮出。
“所以,我才一直等着这一天,等着对付你。”
“嗯?你说什么?对付我?我没听错吗?”
“没有。”
“切。”
黑幕也并不急于攻击,而是转过身去,抬头看着天空。
空中黑云密布,而红色只剩下浅浅的一丝,那是两人的力量对比,是吸血鬼在魔法阵上竭尽全力能召唤出的‘红雾’与黑幕个人实力召唤出的‘黑雾’,很不幸,结局,从一开始便定下了。
“事到如今,我倒想听听你要怎么取胜了。”
“…… ……”
“我可是计划了三百年之久,这一伟大的行动已踏出开始的步伐,我誓将曾经的失败与感情用事弥补回来,而可怜的吸血鬼,你有着可怜的命运,在时间的流逝中宛如小孩子般无助的飘荡着,直到此刻你也未能逃脱命运的摆布,事到如今,你又能怎样呢?”
“…… ……”
“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不。”
吸血鬼将翅膀张开,用比黑幕更为嘲弄的高傲神情看着对方。
“事实上,不论是从计划还是力量,都是你赢了,但你忽略了一点,黑幕。”
“什么?”
“我的失败,并不是失败,只是命运注定了而已,而你的胜利也并不是胜利,只不过是命运如此罢了。”
“哈,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
“如果在这里和我的‘对弈’结束了,命运便不能再护佑你,而那也必将是我们胜利的转机,是你失败的起点。”
“我们?哈,哈哈哈,难道说你寄希望于……”
黑幕尚在大笑之时,一把长枪便贯穿了她的喉咙,刺穿脑颅,自然,这也和之前一样,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别搞错了,我什么都没有寄托,我相信的,始终是我自己的‘命运’。”
“…… ……”
“黑幕,就让我们贯彻始终,把这命运的舞曲演绎完毕吧。”
“…… ……”
“毕竟,下一出戏的主角已迫不及待了,天堂的路,命运的门,即将开启了不是吗?”
“啊,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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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是我,我就是每一个人。”
无数的人,无数的短发剑士说着同样的话语,停息下来后,其中的一个走上前去,与那女仆正面相对。
而后,将双手放了上去,贴在了她的脸边。
一阵刺痛过后,原本被割掉的双耳便重新复原,不仅如此,就连战斗中所受的细小伤口也全部消失不见,感受着这令人惊诧的一切,女仆只得暂时收回铳剑,但却并没有轻松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治好你的伤口吗?”
女仆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计划……不。”
黑色的少女停顿片刻,选择了一个更加准确的词汇。
“正确来说,我有一个梦想。”
“实行这个梦想需要一个计划,而这计划本来很顺畅,但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出了变故。”
“是啊,就如你所见,这位女仆小姐,你看,我的同伴们不太稳定,大家都长着一张脸,而这是绝对不符合计划的。”
“所以,我改变计划了。”
她的手搭在女仆的肩膀上,如塑胶般的皮肤轻轻划过女仆的肩膀,明明隔着衣服,女仆却能感到那异于常人的热度与刺痛。
突然,她把手一扬,直接便掐在了女仆的脖颈之上。
“我选择了你,女仆小姐,你是很合适的材料。”
“不胜……荣幸…呢。”
“啊,感谢你的配合。”
说着,黑幕的另一只手便如刀子般扎入了对方的胸口,女仆也惨叫出来,但是,这却并非杀招。
浓黑色的墨汁如开水般滚烫,沸腾,又如不可名状的奇异生物般蠕动着,以液体的形式从伤口进入女仆的身体,她并未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痛苦的咬着牙,在如此众多的敌人包围下,她早已不报任何希望。
而且,即使是在面对这一切之前,她也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只是,唯一的一丝留恋,和不放弃的信念,来源于对自己主人的信赖与期待。
而这唯一,或许已成为了必然,成为了命运中的特异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仆睁开眼睛,发现那黑幕不仅没有杀死自己,反而跪在地上,惨叫着捂着那插入自己胸口的右手,那手已经断裂,且被蓝色的灵力撕咬着,吞噬着,如岩浆般流动着,烧灼着,折磨着那不可一世的黑色少女。
惨叫了一阵,她才渐渐恢复,恶狠狠的盯着女仆,而女仆则仍是一脸莫名其妙。
骤然之间,她站了起来,被灼烧的手臂也瞬间恢复原状,双手抓起女仆的衣领,再次凶恶的瞪着她。
然而下一刻,她便笑了出来,不由自主的,又生气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真是……坚强的意志力啊。呵呵。”
“看来命运这种东西的确没错,你还不能成为我的同伴,至少现在,你的心无懈可击。”
“不过,那就让我们继续吧,你总会成为我们的一员。”
“对,不是你的主人,而是你,然后再是你的主人。”
“这个伟大的计划,这个纯粹的梦想是不会被阻止的,现在,它只是在我的手中又踏出了一步而已。”
“继续加油吧,女仆小姐。”
说罢,无数的剑士少女便一跃而起,高举长刀,蜂拥着向女仆劈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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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一声,黑幕略显滑稽的拔出了她的手臂,那臂膀活似一根断裂,扭曲的乳胶,被绯红色的妖力侵蚀得奇形怪状,近乎沸腾的冒着青烟,可想而知手臂主人的疼痛。
“哈,真是糟糕,为什么我又犯了一次错误。”
“是啊,事情就是这样,每当我想要简单行事,上天就会降下惩罚让我受苦,真的是太可笑了。”
“我还以为你的意志力已到了能够被侵占的地步……小瞧你是我错了,吸血鬼。”
馆主,蕾米莉亚有些不满的侧着身子,并不认真的在听她说着,刚刚,黑幕的侵袭同样也用在了她的身上,不过结局也依旧未能成功。
“是啊,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成功的话,我也不用等上数百年来做这些事情了,哼,一切都得要有个程序才行嘛。”
她动了动手腕,那根‘活胶条’转眼间就恢复原状,再度变为活生生的手掌,而原本附着在吸血鬼身上的黑色液体也纷纷洒落在地,如虫子般四散逃开。
“你也好,她也好,哼,就是不肯乖乖被掌控,是吗?”
“那也正是你选择我们的原因吧,黑幕。”
“啊,也是啊,不屈的意志和对命运的坚定,你们两个还真是……”
黑幕将手一拍,霎时间狂风大作,分散的人群就如受到吸引般朝黑幕身上蠕动而去,黑色的云雾也愈发浓重。
在那浓雾之内,如怪物般的咆哮和力量正急速凝聚,即使是红月之王,面对这夸张的力量也难以从容。
“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
在巨大的爆炸和震颤下,聚集了所有力量的黑衣女仆从中冲出,抄起铳剑,拼尽全力的朝她曾经的主人砸去。
“迎接命运吧!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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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闪耀的银色刀光之中,黑衣的女仆将手一转,那两把巨大的银色铳剑便脱手而出,绕着圆形的轨迹飞速旋转起来,黑色的剑士们不断扑来,又纷纷被那纯银的巨型长刀砍为数段。
鲜血飘洒,但她们却不顾一切的拼命涌入,女仆的身周已成为黑色血液与断肢的绞肉机,宛如死神的她捡起地上的小刀,猛然一跃,刺向了高台之上的吸血鬼。
那小刀干脆的刺穿目标,然而,吸血鬼却用手臂来接住这一击。
女仆的身体就此悬在半空之中,扎穿手臂的刀子也被吸血鬼深深钳住,飞舞的双刀挡住了外围,现在,这里又变成了两个人的决斗场。
女仆将头一侧,另一只手猛的一划,吸血鬼那抓住自己的臂膀便被猛然斩断,用力一甩,脱掉断臂累赘的女仆已冲到身前,将匕首直接刺向了吸血鬼的额头。
而接着,吸血鬼的身体猛然一转,躲开了女仆的攻击,独臂的指爪向前猛刺,正撞上那银色短刀。
蝙蝠的翅膀猛然一扇,吸血鬼便双脚离地,再度闪开。
跟着,血与妖力凝聚成的飞镖便接连从她手中撒出,在极近距离下几乎是出手同时便刺到了女仆面前。
然而,这些飞镖却纷纷调转方向,拐了个弯便急刺回去,上面附着的蓝色灵力也印证了这一切。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想要用攻击来打倒我……”
女仆发动了她那‘操控攻击的能力’,不仅是别人的攻击,就连自己的攻击也被强化,微小的距离差距之间,蓝色的匕首也被反掷出去,刷拉一声,精准的扎入了吸血鬼的喉咙,霎时间鲜血直喷,连女仆的视野也被完全遮蔽。
但这不足以杀死这位吸血鬼,这不过是阻碍视线的手法。
就连那些血滴也附上了蓝色灵力,向着吸血鬼的面颊直扑上去,蒙住了她的双眼。
紧跟着,女仆收回一把长刀,单手握住,哗啦一声便全力斩去,从腰间直接砍开了吸血鬼的身体,一时间血光四冒,就连女仆的能力也没能起效,她的身上,手上,脸上,尽是又黑又红的,血一般的液体。
“想用攻击来打倒我是不行的,不可能的。”
她把剑向地一插,确认了胜利,有些轻松的如此说着。
血雾散尽,吸血鬼的尸体仍在地面,以即将愈合的形态抖动着。
然而,这并不让她惊异,真正令她惊异的,则是另一件事。
那些黑色的剑士们继续围她站立,却并不攻击,甚至连被攻击到的也不想躲闪。
她们全都以一个姿势蹲在地上,捂着头部,一齐颤抖着,呜咽着,似乎十分疼痛。
“这个……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女仆诧异之时,哗啦一声,巨大且显眼的蝙蝠翅膀便从一人的背后伸出。
“!”
紧跟着,一个,两个,三个。
无数的黑色剑士们都长出翅膀,好似开花的植物,而那本来的相貌也变得宛如吸血鬼一般。
瞳孔增大,尖牙冒出,连脸型都变得幼小起来,简直宛如那倒在地上的吸血鬼一样。
“这到底是……”
“没什么可惊讶的。”
人群之中,只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应答了她的疑惑。
“你不如睁大眼睛,自己观赏一下吧。”
那些武士们也尖叫着,啮动着,发出了宛如蝙蝠般细小凄惨的鬼叫声。
“这可是奇景,是你的主人投身于我们的……美丽的景象啊。”
感叹过后,在黑色的人影身边,原本的短发齐刘海少女们已然容貌大变,不仅长出了翅膀,还有了吸血鬼般的恶魔面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啮齿类怪物似的不断怪叫着。
看着这些与自己主人相似的怪物,猛然间,女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扭头忘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脸上,翅膀上,已然布满那病毒般的黑色,而那些部位,也正是这些黑色小人产生变化的位置。
“刚刚没有发生变化,为什么现在……”
“那是因为你的功劳啊,女仆。”
那个人影走了过来,幸灾乐祸的说道。
“那是因为,身为忠仆,不,是身为同伴的你的背叛,你的不理解,让这家伙身上的不理智与狂乱爆发了,一旦理智难以抑制,不理智的世界就是我所掌控的领域,我这‘到达真实的能力’可以侵占你们任何一个人,但却不能忽略事物的‘系统’而单纯以力量决定胜负,如果是头脑简单逻辑混乱的人便很简单就成为我的傀儡,如果大家都头脑简单那真就是太好了啊。”
“但是,你不是,你的主人也不是,尽管这家伙是个小鬼而已,却是个意志坚定信念不凡的家伙,虽然投身于恶魔的力量,却还是很好的控制者自己,保存着自己的心,为了挑动她理智的最后一根脆弱的线,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这个最亲近者的背叛……”
“我是断然不能成功的,所以,谢谢你咯。”
女仆的刀子愤怒的切断了那人影,但这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黑色的人影再度跃上高台,站在了吸血鬼的身边,此刻,完全复原的吸血鬼已被黑色覆盖大半,脸上的神情也因此模糊不清。
“没用没用,什么都杀不死我,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你如果想保护你的主人,就把自己献出来吧。”
“闭嘴!”
“如果你愿意以生命和灵魂为祭品来作为我这一计划的部分,根据命运,你的主人还可暂且摆脱这一噩梦数百年。”
“闭嘴!!”
“不过,到那时你们也会再度相遇,相信我,那就是你们命运中最后的交集了。”
“闭嘴!!!!”
女仆扬起银刀,狠狠砸去,在那里的却只有她的主人,已被黑幕覆盖大半的吸血鬼而已。
“战斗吧!厮杀吧!触动神经的最后一点直至崩坏吧!”
“你们的生命,你们的血,你们的哀歌,都将成为这伟大目标的献祭品!”
“就让一切!走上命运之路吧!”
在那疯狂的言语中,如歌剧主角般的主仆两人疯狂决斗,以命相搏着。
而此刻,阴暗的天空中,雷云密布,电光闪动,星点的雨滴如同上天的怜悯,细细的扑洒在两人的身上,铺洒在这座巨大的城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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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的灵力长枪呼啸着,穿过那如海水般漫流着的飞刀群,在那鲜红的身影支配下朝对手直扑而去。
银色的长刀如巨剑般抬起,在黑幕的手中硬接下了这一击,灵力与妖力碰撞的气爆席卷四周,就连早已干涸的血迹也被此掀起,化作干瘪的碎片扑向四方,飞溅散开。
在无数的角斗之后,吸血鬼的身体已是伤痕累累,那如铳剑一般的黑色的尖刺不断刺入她的身体,无限制的攻击更是搅乱节奏,夺去了拔除它们的机会,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之下,馆主的意志与精神早已濒临极限。
在蓝色灵力的催动下,两把银色长刀也刺入了馆主体内。
滴洒的鲜血已然流尽,吸血鬼的面容显出了即使恶魔也是过分的苍白,无力。
饶是如此,黑长裙的女仆仍然把手一甩,以自己的袖剑直指曾经的主人。
“我知道,吸血鬼,你一直很绝望,一直很希望这一刻命运不要到来。”
“我知道,我的主人,我全部都清楚。”
那逐渐平缓的语调宛如温柔的母亲,即使是精神和身体都被摧垮如吸血鬼者,也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着那声音的来源。
“我知道,由于我的自作主张,让您白受了这数百年的折磨,您一定还在恨我吧。”
“我知道,真的是很抱歉,我本可以不去选择那样的命运的。”
银色的长剑已刺入地面,将吸血鬼已站立不稳的身体钉在原地,然而,她却伸着那伤痕累累的手臂,艰难的否定着这一切。
“不。”
“…… ……”
“我从未怨恨过你,我的朋友……”
“!”
那女仆也睁大了研究,不可思议的看着,尽管她的身上已是黑气弥漫,黑幕的一切已都取代了她,但是,心中的有些东西却是永远都不会替换的。
“我的因,我的果,我的命运,我的天堂。”
“一切,都是如此注定的,只有当人们为改变其而觉醒之时,命运才不会成为绑缚人们的锁链……是的…只有真正觉醒,命运才会成为刺穿一切的长枪,而当我握住长枪之时,命运却让你离得这么远,却不给我机会了。”
“这真是……命运的恶意与无情啊。”
女仆握着手,像是在祈祷什么似的低着头,她身上的黑色气氛逐渐如炮口一般,凝聚,对准了那已精疲力尽,动弹不得的吸血鬼。
“是啊,我的大小姐。”
“是啊,我的朋友。”
“如你所说,命运的真实,从来都是遍布恶意的。”
“命运的真实,从来都是这么无情啊。”
已不是女仆的意志,而是黑幕的意志,黑色凝聚的能量化为炮火,直击了疲累至极的馆主。
“命运既是如此,它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主导,不论看到它的还是操控它的,最终都被反噬而受到其因果报应。”
“我的命运到此为止,能够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我倒想知道,按照这条法则,即使略微预知命运的我都会承受如此痛苦,试图操控命运,试图扼住命运的咽喉反抗其的人,将会如何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
心底的默念,将撕裂身体,侵蚀灵魂的痛苦忍受至极限,无可抑制的触动后,恶魔的本能,冲上大脑,毁坏理性的暴戾便于死亡边缘复苏。
而这,化为一条纯粹的妖力凝聚的长枪,彻底反击了黑幕的侵蚀,打中了女仆长那同是人类的普通身躯。
再然后,已然失去理智的吸血鬼便一跃而起,扑了上去,用那尖锐的牙齿和手爪疯狂撕扯,将皮肤,血肉,内脏,器官,头发,牙齿,双眼发红的所见之物一并撕扯净尽,毁坏净尽。
在这疯狂之中,再也不会流泪的恶魔,最终还是一边破坏,一边难掩自己眼角流落的泪水。
不知是否刻意,此刻的天空,长期的阴云密布导致大雨飘落,密集的洒在红魔馆的顶楼之上。
这雨水就好似上天的泪水,将血迹与仇恨冲得淡漠而冰冷。
没过多久,红魔馆的顶楼上,便只剩下了一个人,与一具被冲得一干二净,冰冷僵硬的尸体。


————————————————————————————


绯红的光,恶魔的长矛,女仆的银剑,都交织在那数百年前的天空中。
在缠斗的间隙,女仆时常能回想起旧日的往事。
那是在阴暗的夜晚下,蔓延着恶性疾病,死尸遍地的城镇中,两个呜呜哭诉的,快要埋与雨雾秽土中奄奄一息的女婴引起了她的注意。
出于同情,尚年轻的女教徒将她带回了家。
女教徒并非良善之辈,而是以暗杀为职业的刺客,而她暗杀的也并非全是人类。
恶魔,有着异样外表的,高度智能,独特力量,强大且不被人所理解的生物便是她的暗杀对象。
仅三年的功夫,两个孩子便已长大,虽然仍是孩童样貌,却有着高度发达的智能,以及恶魔——吸血鬼的獠牙。
若是普通的人定然会杀死她们,但为了给自己长久单调的生活解闷,她便收留了她们,并教导她们猎杀恶魔的技巧。
两个孩子学得非常快,很快,她们便成长到能够为她当助手的程度。
这本是一段跨越种族的友情的美好命运,但好景不长,与恶魔为伍的女教徒被同类定罪,制裁,在死刑台上,两个尚且幼小的恶魔拼尽全力也未能击败命运,故事的主角抱着两个孩子,被正义的长枪贯穿而死。
但仅是如此,便太过乏味了,也就没有现在的女仆与吸血鬼。
这个故事的下半段是,拯救未果的两名吸血鬼却没有死,她们的血并未换来胜利,但其中最大的吸血鬼,她的愤怒和不甘,强烈的想要与命运抗争,即使面临死亡也绝不屈服的坚强意志被人所注意。
在那一瞬间,被吸血鬼看做是‘神’的黑色人影出现了。
她询问了吸血鬼的意愿,表示自己很看好这份信念,并答应给她强大的力量和想要的一切,作为这一切的交换条件,她需要吸血鬼献出自身,在一个特定的时候来交出一切,得到神的指引。
一旦接受,便再也无权拒绝,濒临绝境的吸血鬼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她渴望抓住自己的命运,想要让亲人和珍爱的人得到力量,跨越生死。
如此一来,交换便达成了——神如此说道。
后面的事情,已很简单了。
吸血鬼和她的妹妹用得到的力量屠杀了所见的一切,整个村庄,整个教堂,都陷入无边无际的血与火中。
而本该死去的女教徒也奇迹般的复苏与三天后的荒郊野外,树荫之下,不能照到阳光的吸血鬼姐妹守护着,等待着她的苏醒,似乎一切都如梦境般美好,是个完美的结局。
吸血鬼从那刻起便觉醒了其深藏心底的欲望,与其说是想法,不如说只是单纯的行动而已。
抓住命运——既获得一切,征服一切,将从前的高墙如石子般跨越过去,一个接着一个,将这些被称为‘命运’的锁链由自己掌控,就是这样,也仅是这样而已。
随后的征程便只是又一次大规模的血与火的屠戮,而原本的女教徒作为吸血鬼最亲近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她唯一的女仆。
靠着上天所赐的无敌力量,与千军万马之中,命运的锁链将一切敌手绞杀灭绝,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以夸张的速度和不讲道理的蛮横收服了恶魔,统治了吸血鬼,建立了帝国,并压迫人类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年地狱之中。
这一切也都如那首红魔馆中的恶魔诗歌,在吸血鬼的暴行下赞美传唱。
这也正如那些半真半假的吸血鬼传说,和那把巨大的恶魔座椅,就连蕾米莉亚本人也早已忘却,只是记得,那把数代恶魔君王的座椅上,在夺得大位的那一天,被她的女仆充满敬意的,刻上了她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吸血鬼的名字,当然,是作为一个历史的玩笑。
再然后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当苍老的女仆目睹了掩藏在光辉下无数的苦难与诅咒,无数生活在城堡与唱赞歌的小人眼中看不到,耳中听不到的事实后,她便决定阻止自己的主人,一如既往的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两个孩子,就像当初教她们杀人,教她们贵族文学,也叮嘱她们不要来救刑场的自己一样。
…… ……
…… ……
…… ……
女仆的长刀连同手臂被一并砍断,鲜血横流,已然苍老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倒在了地上。
沾满雨水的衣襟,沾满血水的躯体,她闭着眼睛,等待着吸血鬼的最后一击,但是,从耳边传来的却是不和谐的争吵声。
无以计数的黑色人影不见了,疯狂的战斗停歇了。
那是另外一只吸血鬼,金发的幼小女孩扑闪着完整的翅膀,恼怒的挡在女仆的面前,身上还穿着华贵的礼服,却仍甘愿站在肮脏的雨水中,挥舞着长剑把她的姐姐逼退。
两姐妹不止一次吵得很凶,但女仆这次却无比伤心,因为她恐怕再也听不到了,再也无法活着,无法看到这给予她温暖的,人世的一切了。
“你很遗憾吗?”
“?”
“人类。”
模糊的双眼再度睁开,女仆却发现,那双有对漆黑的大眼睛和布满尖齿的嘴巴的,小女孩的脸在盯着自己。
“公平起见,我也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 ……”
“在你的面前,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那小女孩张开双臂,颇为高兴的说道。
“你的意志,你的怀念,虽然作为工具是极好的,但你仍有选择的机会,你可以改变命运!”
“选择吧!只要选择就好,是对你的主人感到愤怒,还是想要就此死去,你只要将你的主人作为代价献出,神会帮助你料理一切,而你将得到的,是击破命运的神力,是从你内心被呼唤出来的‘神’!”
“若你不想死掉,就活下去吧,我很希望你能如此选择,因为啊,大姐姐你如果能击破命运就真的省我不少事了。”
“不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是没法干涉或取缔的,呵呵。”
混乱之中,黑衣的女仆向神明,向那个黑色的人影伸出手去,然而,就在即将触碰之时,她却发动能力,展开了攻击。
但这却也并不是攻击。
倒地的女仆避开神的手掌,以能力改变路线,抓住了那人影的手腕,而后用力一扯,自己的身体便被带动起来。
就在接触到那黑色人影的一瞬间,她便觉得身体充满力量,很多的,混乱却舒适的人仿佛环境一般围绕着她,又像天堂,又像地狱,如果长时间置身于此,恐怕不论是谁都将放弃正常的一切,依附于此。
但是,女仆已没有时间多想,她靠着那仅剩的一点气力,用最后的一只手抓住唯一的一把长刀,借着这股拉力冲向了自己的主人。
即使黑雾缠身,吸血鬼仍有先见之明似的将那吸血鬼妹妹向侧一推,与此同时,红色的长枪已然捅出,毫无悬念的刺穿了女仆的胸口。
“结束了,可怜的女仆。”
“不。”
她抓着那红色长枪,吸血鬼身上的黑色灵力已清晰可见,不再虚化,而是实体化为寄生与肉体上的肉块。
但正因如此,蓝色的长刀才能够捕捉目标,连同吸血鬼的手掌一并将其刺穿。
“我抓到你了。”
接着,女仆便将刀一抽,借着‘操控攻击的能力’,那一拉力被近乎无限的放大,凭借濒死之人的意志力,黑幕的寄生竟被整段拉出,化为黑色的粘稠物从掌心喷泄出来,啪嗒一声,成团的凝结物便掉在了地上。
经此一下,女仆与吸血鬼也双双向后倒去。




在漆黑而污浊的秽物之中,如浪潮般激烈,如大海般深邃,终于,吸血鬼睁开了眼睛,迷茫的望着这一切。
她所接触到的,是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最亲近之人……被雨水浇打得湿润沉重的尸体。
然而,令她更为惊讶的是,就在自己身边,穿戴,相貌,无数细微之处尽皆相同的,却从头到脚只有一种色彩的她站在那里,是她黑色的亲人。
“你很惊讶吗?”
“其实也不必如此,本来,成为这幅样子的该是你的,吸血鬼。”
那为首的黑色人影如此说道。
“你的仆人,你最好的朋友没有杀掉你,也没有将身体献给我,但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的命运已经有所交集,哪怕是轻轻触碰我的那一下,命中注定的因果也是逃脱不了的。”
“我要达成的目的便一定会达成,任何小聪明都躲不过神的旨意的。”
然而,不管那黑幕如何说,吸血鬼却只是盯着身前,那丧失生命,失去能量,失去了一切生机的身体连色彩都已然暗淡下去,成为刚刚激斗的真是写照。
而就在不远,她的妹妹,那更加幼小的吸血鬼也倒在那里,昏迷不醒,身上像是经历过激战一般遍布烧焦与刺伤的痕迹,那可怜妹妹的背后鲜血横流,原本漂亮的皮翼翅膀已经不见,只有一副被烧得见血见肉的白色骨架而已。
她伸出手去,将自己的手掌深陷入那冰冷的掌心,阴云密布,雨水的泼洒加快了尸体的冷却,而直到这时,懵然醒来的吸血鬼才突然惊醒。
“你!”
她不顾已因战斗而疲累的身躯,不稳的躯体站起,抓着那说话之人的衣襟愤怒叫喊到。
“你做了什么!对她…对芙兰……你这**!”
“啊呀,真奇怪,作出这一切的,是你,不是吗?”
“你说什么!”
黑色人影没有反击,也懒得抵抗这不成气候的抓挠,像是早做哦好了准备似的解释到。
“你的选择,你的命运,我们不是早就见过面吗,吸血鬼,当你选择为得到摆脱困境的力量而牺牲一切时,也早该对今日有所准备了才是吧,还是说你仅觉得?命运,会永远服从你的掌控?”
“你在胡说什么…命运是我的士兵…她们是我的,是我的傀儡!是我的棋子!只要我想得到的就一定得到!什么都不能阻止我!管你是哪来的家伙,杀了她,伤害芙兰,你就去……”
“可把你的女仆打死的,是你自己吧。”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如洪水般灌入吸血鬼那朦胧的意识中。
决裂,角斗,黑色人影,不受控制的自己,愤怒,愤怒,下死手的愤怒。
无数的细节碎片随着回忆涌上心头,就连最坚强的人也难以掩盖,吸血鬼跪在地上,跪在自己亲属的尸体面前,任凭泪水直流,痛苦的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恶魔不需要哭泣,再说这也不怪你嘛。”
那黑色的人影咧着嘴,满不在乎的笑着讲到。
“毕竟,严格来讲,让她死掉的人可是我。”
“不,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凶的看着我,你也好,她也好,我就实在的说吧,自从你的‘命运’能力觉醒的那时起,这一切就都注定了,而你让一个原本死掉的人复活,把‘已完成’的死重新还原到‘未完成’,这又怎样不招致报应呢?”
“命运的吸血鬼,你要知道,死人是不可以复生的。”
听着这几分讥讽几分告诫的话语,吸血鬼沉默着,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前方,失魂落魄的问到。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是怨恨自己的命运,我可不想回答这种自怜自艾的问题。”
“那么…能当做是我这个被因果循环制裁的…罪人的一丝好奇吗……”
“可以。”
看着面如死灰,已神志不清的吸血鬼,黑幕没有丝毫迟疑,清楚的,说出了自己那个又长又难念的名字。




“”




她说完了。
“这样的话,你又算是一个知道我姓名的人了,吸血鬼,尽管这样的人并不算太多吧,不过,这也将成为你命运中打上的又一个标志…不,说它是烙印似乎也可以。”
“对于妄图跳脱因果,扭转生死的愚者,这烙印总是伴随着她们,从生至死,轮回始终,直至连意志都消失的最后一刻,被烙印指引的命运始终无法摆脱她们,犹如恶鬼般将她们牵引至地狱的边缘,成为我的同盟,我的一部分。”
“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她们就在我的体内,就在我的心中和我轻声细语,哭诉怨愤,你的女仆现在也在这里,但你不是,至少现在还不会。”
“我们的命运将在数百年后又一次交集,到那时,想必你便会和她团聚吧。”
“但到那时,我想必又找到新的同盟,新的一部分,想必,不会再以这幅形态与你相见了。”
“再见了,小吸血鬼,我们就到命运的天堂来临那一刻再相见吧。”
“祝你生活顺心,健康……呵呵,嘛,祝你在那个人的幻想乡里能一直过得好吧,这可是真心话啊。”
“再见。”




黑幕的身影,无数的黑色人影,就随着这一句话而逐渐变淡,最终消失在了吸血鬼的视野之中。

清晨来临,阴雨消退,吸血鬼就那样在自己的城堡顶部坐了一夜。
直到日光到来,以灼人的威力炙烤着吸血鬼那惧怕太阳的身躯,她的意识才不再麻木。
清晨之中,空间不可思议的扭曲,出现了一道带着蝴蝶结的裂缝。
从中走出的,是一位高贵貌美却不算年轻的妇人,她打着阳伞,为吸血鬼遮住了已将其烤得半残,呲呲帽檐的日光,礼貌性的自我介绍到。
“你好,吸血鬼城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我的名字叫八云紫,来自与目前未建立,但绝对会是一个妖怪的‘幻想乡’,此次拜访,有些要事相商。”
“不过……看来我来得不是时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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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3: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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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吸血鬼,还记得数百年前曾经的谈话,和曾经发生的一切,但现在,那些事情对她来说已是怎样都好了。
她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殴打过度的拳头已肿胀发痛,被鲜血溅到的面庞也模糊不清,恍惚之间,陷入疯狂的吸血鬼几乎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她能听到的,只有那个黑暗,混沌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由远至近,逐渐的清晰起来,在空无一物的旷野上响起。
“…… ……”
什么?
在说什么?
吸血鬼努力的想要听清那些如针线般的轻声细语,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的声音,杂乱,却能够分清彼此。
“一切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蕾米。”
“蕾米莉亚大小姐,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大小姐。”
“都结束了。”
吸血鬼听得出来,是自己的好友,总蹲在图书室的那个可靠而值得信赖的家伙,还有那个站在门口,一年四季总是看门还顺便偷懒的家伙,还有跟在图书馆管理员身边打杂的家伙,这样的,那样的,多到记不清的妖精女仆们。
她们用亲切的口吻呼唤着,叫喊着,言辞一致的向吸血鬼劝说着,宛如天堂的钟声祥和宁静。
朦胧之中,直至最后一个声音,亲切而认真。
“至此,一切都将结束了。”
那个人影有着清晰的姿态,是那位高大的女仆,那位本来也无法复活的人。
“我的大小姐。”
女仆蹲下身来,亲吻了吸血鬼的手背,尽管她还是比吸血鬼高上不少,但身为主人却已不再在意这些了。
“这里是……”
“是我们达成愿望的地点,您该不会忘记吧。”
吸血鬼抬起头去,这里,是空无一物的黑暗覆盖的世界,天,地,全部如被扭曲了似的聚集与一线,无边无际,脚下没有踩踏感,头顶也没有空间感,物理的一切在这里都是那么虚幻,但精神的自主在这里又是那么虚无。
仿佛拥有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与幻想乡掌控者八云紫的‘隙间’亦完全不同。
诡异,神秘,充满着空洞的魅力。
“是啊,呵,这个鬼地方。”
“喂喂喂!你这吸血鬼,随便就把别人的家称为鬼地方……”
在一阵不怎么炫酷的闪烁后,又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天空飘落,俏皮的飞翔在了吸血鬼的头顶,自作主张的插话到。
“太过分了吧,哈。”
“你是……”
“当然是这里的神明。”
自称为‘神明’的黑色人影用普通少女的口吻说道。
“我啊,一直都在这里,这里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这里,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永远属于这里的,这里也永远属于我,所以,我是这里的神。”
“我们见过你,对吧。”
“是,不过你们想必也不记得,因为这是我的世界,若让每个人都知道这里就糟糕了,只有我需要的人才会让她保留记忆,当你们回到现实时,这份记忆便随着我的‘不存在’而一同消失,当然,你会记起,也只是因为我需要你了而已。”
“还真是颇为冷酷的作风呢。”
“哼哼,哈,不说这个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这位女仆?”
站在一旁的女仆人影摇了摇头,未有丝毫沉默,果断的说到。
“我已是死掉两次的人,现在又死了一次,对生者的世界早已没有任何眷恋,我与大小姐再见了一次面,也尽情的战斗了一次,这次她已超出我的想象,变得足够坚强,不需要我照看也能独自生存下去,这我就满足了。”
“也就是说……”
“我的愿望已经达成,再没有值得坚持下去的信念了。”
“那么…我可以?了吧。”
“嗯,我的利用价值结束了,我也达成了愿望,一切都无所谓了,不过,请让我和她最后道一次别。”
“当然可以,我不缺这点时间的。”
“谢谢。”


女仆依然跪着,紧紧抱住了那个矮小的身躯,将头贴近,专注的说着。
“人的一生总是如此短暂,大小姐,我……是来和您说一声再见的。”
“嗯。”
“我很感激命运使我们相遇,这分离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怀念着曾经的……那算是主仆情分吗?不,我觉得,那更像是友谊,比起主仆,我们更像是母女关系吧,您说呢。”
“呵呵……你说这话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我的下仆。”
“是吗?”
女仆并未惊诧,看着那如孩子闹脾气般否定着自己的小家伙,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吸血鬼的额头,又扯了扯那孩童般的脸蛋,终于,毫无挂念的笑了。
女仆的脸,是一张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脸,遍布皱纹,无论如何也算不得美丽的相貌因此变得更加丑陋,这便是她死之前的样貌,但即使如此,她仍无所顾虑的笑着,对着吸血鬼那永远白色的脸颊,一口亲了上去。
就像她们幼小之时,照顾她们的自己那样。
“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呢,毕竟不论怎样,我都是个几百年前的死人来着,这次给你添了麻烦,我也在这里道个歉吧。”
“不…不是的……”
“到了最后,我还想听你喊我一句呢。”
“…… ……”
“请把这当成是相对的任性,作为你总是要求我喊你的报复,对了,反正都要分别,不如就让我难得正式的喊一次吧。”
“…… ……”
“大小姐。”
“…… ……”
“到你了。”
女仆友善的笑着,但事到如今,吸血鬼笑不出来的脸上紧绷着使那情绪不会决堤而出。
“…… ……”
“我很开心,大小姐,你终于学会顺应这个世界,终于能够与这个世界共同生存,我很开心。”
“…… ……”
“话说,你不说那句话的话,我们可不可以一直就这样聊下去……”
“妈妈。”
吸血鬼抬起了头,说出了那个从未说出口,从来也不熟悉的词汇。
“妈妈。”
她再也无法忍受,抱着女仆的身体,不顾威严的失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哭诉,一边颤抖。
而女仆的身影,也在这阵情感的洪流中逐渐变淡,变为虚幻的影子。
“我很开心,你终于这么叫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
“再见了。”
如同泡沫一般,清晰的人影就这么变为黑色的影子,消失在这空间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无声,无息。
周遭的一切沉默着,静待着,唯有一个人鼓着掌,疯狂而真诚的朝蕾米莉亚开心的笑着。
那是一个黑色的女孩,穿戴着华贵的西方服饰,有着孩童般的面孔,恶魔的獠牙,鲜红的指甲,及地的洋装,最终,还有着一对硕大的蝙蝠翅膀和一双绯红色的眼睛。
当然,一切都是黑色,除了眼睛中那微弱的妖力红色之外,一切全被黑色所浸染,以与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相同的姿态呈现在其本人面前。
“恭喜你。”
“恭喜你!”
“恭喜你加入我们!成为这里的新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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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恢复理智的蕾米莉亚抓着那死去的女仆。
女仆的身躯已不再被黑色覆盖。
尽管满身伤痕,生命不在,却仍有残存的温度。
尽管细雨不停,鲜血遍地,却还是人类的姿态。
没过多久,失去了最后力量的女仆便逐渐腐化,萎缩。
没过多久,那里只剩下一具穿着高大女仆服的,变了色的干尸。
周围散落着银器,银器,还是银器,从红魔馆里偷出的众多银器。
早已承受不住那些损伤的干尸,随着黑色的飘散化为尘粉,挥发在这令人郁闷的,干燥与湿润交杂的空气之中。
不论灵魂,抑或肉体,在这充满幻想意味的幻想乡中片残不留,尽数湮灭。
被黑色覆盖全身的吸血鬼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唯一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无力的,滴落在残破的石砖上。




“恭喜你了啊!太完美了!太成功了!”




黑色的女孩,黑色的人影站在她面前,如同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一样,一个,一群,兴奋的拍着掌,开心的叫喊着不知所云的话语。
而命运,已经无法预知那些了。




一如既往平静着的幻想乡,一道红白色的身影穿过天空,向着异变的发生地直扑而去。
专职解决异变的巫女这次很早就闻讯赶来,但令她气恼的是不论怎样飞就是飞不到目的地,看似无事的魔法森林就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手在作祟,不断拉长着巫女与目的地的距离,且更气人的是,这一屏障不管用多大的攻击都无法破坏,简直无可奈何。
就在巫女烦恼的寻找一个合适的突入角度时,她却看到了什么,急忙停下,飞了过去。
在那异变范围之外,隙间的大妖怪,幻想乡管理者八云紫正站在那里,似乎在跟谁对话一般喃喃自语着。
“喂!紫!”
博丽的巫女冲了过去,把不满和质问冲这位大贤者一股脑倒了出来。
“这都怎么搞的啊!我感觉有异变这才过来看看,没想到这地方进不去,你在这的话肯定知道些情况吧,跟我说说。”
“…… ……”
“喂,沉默不语算怎么回事啊,呵,该不会……这异变就是你搞的吧!”
“不是。”
妖怪大贤者头都不转,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那并不是什么异变,灵梦,简要的说,称得上是‘异变’的危机已经自行消灭了,接下来的就只是红魔馆的家事而已。”
“哈,蕾米莉亚那家伙搞的异变吗?呵,我的餐盘都因为她的关系不小心打碎了,好好没事发动什么异变啊!我看这家伙是欠修理了!是该适当退治一下才好了!你说对吧,紫。”
“那是你的自由,作为巫女你有退治妖怪的权力,不过……”
“哈?想劝我?门都没有,今天我肯定要把这个吸血鬼给揍到头顶开花为止了!”
“是么?那,人之里的超市日用品半价也不管了吗。”
“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以退治妖怪守护幻想乡为职责的博丽巫女瞬间高兴的跳了起来,在空中。
“大减价?我怎么……哦对对对了的确今天有减价活动,我本来是打算去的来着……啊!该死的!我竟然忘了这件事!太荒唐了,就是因为那个吸血鬼的关系让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减价活动的话…我梦寐以求的新一代点钞机也能……”
“那玩意……你不是赚不到多少钱吗?”
“啊啊啊吵死了!你管啊!点钞机的意义就是没钱也要能转个不停,听着那刷刷的声音,这才是金钱存在的意义啊!”
“那……这次的异变。”
“反正你说的,也是她们的家事对吧?”
博丽巫女的脸色突然正经起来,似乎在和这位不是永远可靠的妖怪贤者做最后的确认。
“对。”
面不改色。
“那就没有需要担心的了!今天的幻想乡一如既往的和平呢!走了!”
话刚出口,博丽巫女的身影便化作一条红白的弧线,飞速消失在天边的尽头,直指人类的村落。
妖怪大贤者仍站在那里,注视着远方。
熙熙攘攘的人群,安静祥和的村镇,平静稳定的妖怪之山,表面并无波澜的魔法森林,还有那看似平静的红魔馆。
这一切,都因身在那命运的结界之外而平静无比,大贤者俯视着她们,好似俯视幻想乡的神明一般。
她将手中的折扇一划,打开一道极其细小的隙间,轻轻的说到。
“准备开始,看你的了,幽幽子。”




“收。到。”




隙间另一侧,满溢的樱花中,华胥之亡灵同样以折扇掩面,用略带兴奋的口吻答复到。






结界的内侧,人偶师与魔法使做好了万全准备,以一株大树为依托,数量众多精密操控的人偶负责防御,简单粗暴直接强力的魔炮负责进攻,但就在这如浪潮般压倒性的进攻中,魔法使们的堡垒即将失手,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些形态统一的黑色人偶全部停了下来,奔跑的,进攻的,撕咬的,还是无所事事的,数十,甚至数百万统一样貌颜色的傀儡们宛如断了线的人偶般,在一瞬间便全部停下。
她们双目无神,失去意识似的倒了下去,而三人的防守也因此腾出空隙,得到缓解。
“喂喂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别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啊。”
“这种时候还请不要争吵了,爱丽丝小姐,魔理沙小姐。”
就在刚刚恢复些许的魂魄妖梦头疼的劝阻着这两个永远也不会停战的魔法使时,她的直觉却敏锐注意到一件事,虽然大脑无所反应,但却是本能般的令她侧过头,向那个方向看去。
那个黑色的,矮小的女孩与它其他的同伴不同,就这么站着,在一片密集黑色的掩护下极不起眼。
“你这家伙!!”
尽管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直觉已经趋势着妖梦抽出长刀,从树上跳下便是一刀砍去。
“喂喂喂妖梦你又怎么了啊!”
不顾魔法使们的惊讶,斩杀幽灵的楼观剑没受多少阻碍,轻松劈开了那个人影,就和之前斩到的东西一样,轻松,但却毫无实感。
“没有斩到灵魂的感觉,这家伙到底是……”
就在她疑惑之时,两位魔法使也从树上跳下,自然,丝线人偶的防御圈也被拉大了。
“真是的,你也太鲁莽了吧。”
“好了好了,妖梦不就是那样嘛,比起这个,爱丽丝,你不觉得……”
“恩,这周围的情况……”
听到她们这么说,这位鲁莽的冥界剑士才回过神来,感受起了附近的情况。
“周围的力量反应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增强了啊。”
“而且这感觉很不妙,在这些‘傀儡’的身上能感到某种危险的气息。”
“不是之前黑幕的感觉吗?爱丽丝小姐?”
“哈,当然不是了,自己感觉一下吧,即使你和我都不是善于操纵人偶魔法的人也能感到吧,那种……某种力量和精神的链接断了线的感觉,这些家伙现在就像爱丽丝的人偶那样,只不过就是不受控制的了。”
“别把我的人偶和这些没品位的量产型魔法生命相提并论,不过魔理沙,我有一点要纠正你,拿我的人偶来比喻是错误的,因为……”
人偶师顿了顿,有些失落的说到。
“我的人偶,没有自主的意识和生命力,一切都是我来供给才得以运作的,而这些家伙,比起‘人偶’来说更像是‘生物’,而且是有自主意识的生物,只是被别人控制暂时作为人偶而已。”
“你是说?现在的情况不单单是‘人偶的控制者’失败了,更有可能是……”
“没错,那就是它们的自主活动,当然也只是可能。”
听到这里,黑白魔法使的脸色也变得很差,因为那就表示,和刚刚一样激烈且持续不断的战斗似乎还未结束,而且将要以更加凶猛的势头反扑她们。
“而且我想,这些所谓的‘人偶’身上,很可能还隐藏着我们的推断所无法达到的东西。”
“爱丽丝小姐,请问……那是什么?”
“事件的黑幕,以及事件的真相。”
半灵剑士咽了咽口水,似乎对不知道的将要发生之事有着难以掩盖的恐慌。
“其实并不必如此紧张哦,姐姐们。”
听到声音,三人猛然发现,就在她们身后,那个黑色的,仍站立的女孩人影丝毫不受影响,和刚刚一样轻松的注视着她们。
“现在所进行的,已是‘命运的献祭’了,除了将要登上天堂之路,命运舞台的下一位主角,别的人已经不需要遭受战斗的苦难了,怎么样,很好吧。”
踩着无数倒下的黑色肢体,刚刚伤愈的半灵剑士极快的跑了过去,抓住那家伙的脖颈,有些难以自制的问道。
“别开玩笑了!你做了这些不明所以的预言就想逃跑吗!”
“我不会让你逃掉的……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全部!”
“快点回答!”
面对半灵少女的凌厉,那黑幕却只是笑了笑,接着,以类似活人的口吻语气十足的低声说到。
“别那么焦急嘛,学姐。”
“!”
“我们很快就再见面了,到那时想必会有一场尽兴的战斗,当然,不是这里。”
半灵剑士震惊的松开了手,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失落,哀伤,质疑,混沌,那些本该忘却,本该斩断,连她自己都已记不清的感情却在一瞬间涌上。
没有逻辑,没有色彩,但半灵少女的本能却让她一下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又是什么。
只是魂魄妖梦的理智不明白,也不理解,所以才产生的巨大矛盾化为身体上的痛苦,令她捂着胸口,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艰难的喘息着。
“别感慨得这么激烈,我们会再见面的,正如今日的这两人,在命运的舞台上演绎我们的乐章,我们的戏剧。”
它伸出双手,捧着半灵少女的脸,残破的伤口与粗糙的鳞片在那漆黑如胶的皮肤上显露。
渐渐的,她张开了那张遍布鲨鱼般三角牙齿的嘴巴,但这一次,她却将手松开,向两侧一摆。
哗啦一声,一副巨大的,恐龙般的皮翼便从她后背展开,周围也因此掀起一阵旋风,卷起的沙石风暴令魔法使两人也睁不开眼,而半灵剑士只能用手挡住,艰难的抬头望去。
“学姐,请你记住吧。还有,请坚持下来吧。”
她兴奋,狂傲的咆哮着,声音嘶哑而坚韧,体内的力量也迅速膨胀起来,伴随着这些,女孩的躯体已长出怪物般的指爪和尾巴,且已健壮,丰足,变得如怪物般有数人之高,身体的轮廓也在那爆炸的尘雾中模糊不清。
“阴险的怪物!当我们再见之时…就是你的死期降至了!”
伴随着一声咆哮,那黑色的怪物一扇翅膀,飞上高空,未过多时,便在幻想乡的天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
半灵剑士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那远去的阴影,木然的思索着,沉默着。
她什么也没想到,也完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不知怎的,总感觉有种阴影在笼罩着自己,而且……
这阴影似乎就在她身边一般。
不知为何,她总有这种感觉。
而这个时候,那些倒下的‘傀儡’们纷纷抬起了头,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还未回过神来的魔法使们收紧了防御圈,并未太过在意刚刚的情况,而是警惕的注视着那些‘死而复生’的傀儡人。
只有半灵剑士还傀儡般的呆坐着,毫无反应。





那些焦炭般的手臂如感应到什么似的高高举起,黑色傀儡们将头探出,无以计数的人影们做着同样的动作,既像是祷告,又像是祈求,她们跪坐在地上,毫无交流,谁也不理,甚至连魔法使先发制人的魔炮都不予理睬,只是做着这夸张且令人毛骨悚然的集群性行为。
“连攻击也不理会么……虽说可以多打倒几个,但……”
“总感觉有些不对啊,别再攻击了,魔理沙,在搞清楚这些家伙的危险性前我们先不要攻击。”
“说的也是。”
黑白的魔法使在肩膀上一拍,而后便强行扯着半灵少女的衣领向后拽去,总算是把她拉回了人偶师构筑的防御圈内。
“呃……魔理沙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哈?不把你拖回来的话,难道你打算把自己喂给那些怪异的家伙么?”
“不,不是。”
半灵少女摇了摇头,很认真的否定了,而这却让魔法使和人偶师都感到好笑,尽管想嘲笑一番,但现在却不是时机。
恢复冷静的三人已注意到,在这周围,无数的‘黑色傀儡’们都已以一种极不正常的状态‘朝拜’着天空,那什么都没有的天空。
“魔理沙,这些家伙……我们一开始把她们认定为傀儡,认定为无生命的魔法造物,或许是我们错了吧。”
“啊,我有同感,现在它们身上…呀嘞呀嘞daze☆,那种自主的意识感越来越强了。”
“其实在下也这么觉得,而且……她们好像在拼命的躁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牢笼一般……”
猛然间,其中的一名‘黑色的女孩’傀儡笑了笑,低下头去。
待到她的脸再度冲向天空,那张可爱女孩的脸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完全陌生,布满皱纹且花斑从生的人类男子面庞。
“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三人还未做出任何判断。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令她们更加不知所措。
无数的傀儡们就像是得到号令一般纷纷低头,同时面部开始激烈的抽动起来,待到所有人抬头之时……
无数的脸,无数的容貌,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甚至还有着动物,长角的羊,裂口的狗,肥脸的猪,大眼的昆虫,各式各样的面貌突兀出现,宛如恶鬼地狱般恐怖惊悚。
然而即使如此,所有的目光却都注视着天空,一丝一毫都未曾动摇。
“这是……什么?”
半灵少女下意识的发起问来,但是,本来没期待得到答复的她却得到了,且是一大片群起相应的答复。
那混乱的黑色傀儡们的声音已分不出彼此,但即使如此,唯有一句话却是能辨清的。
无数的傀儡们都高声呼喊着的这同一句话。
“神之手!神之手的使徒们要降临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伴随着这欢呼般的集体吼叫,骤然之间,地狱般的景象遍布了这结界之内。
无数的人,无数张脸,呼唤着凄厉恐怖诡异的歌声的幽灵们大小不一,环绕着漂浮在天空之中。
极黑色的一切笼罩了天空,之前的云雾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在疯狂变换的地狱景象之中,那些傀儡们高呼着同一句话。
“神之手!神的使徒们降临了!”
【神之手使徒】
长着翅膀的黑色怪物,满身鳞片,长出巨大尾巴的那刚刚飞走的女孩变化的魔物张开翅膀,在已经变黑的太阳之中展翅翱翔,降落于巨大的阴影之手一指之上。
如血般红色的水泡裹覆着少女的身影,由小至大,身着血色服装的单马尾少女戴着奇怪的帽子,犹如河童般遮住头顶,在水泡之中拿起路牌似的长杖,刷拉一声将其击得破碎,立在另一指之上。
无数的声音轰鸣着,叫嚣着,如无数的机械,人类的造物,外界布满装甲的坦克似的巨车隆隆坠落,冒着黑烟的飞机在空中炸开,无数身着军服的玩具人碎裂落下,巨大的黑翼如同天使,却是恶魔的蝙蝠皮翼,穿着黑色军队领袖般紧身服饰的少女兴奋狂笑着,犹如飞机般降落在那另一指上。
怪异的符号,奇异的文字,神秘与怪异交杂的神奇力量散发着不详的光辉,草莓般的十字架打开,从果肉般鲜艳之红色迈步走出,穿着科研人员服饰的少女面色阴沉,却有些得意的落在那最大的大拇指上,俯视着下方的人们。
银光遍布,无数银色的飞刀如雨般打下,却一只也没有刺中的完美停在半空,黑长裙服装的女仆最终降落,如银光的骑士手执瑰丽的长枪,闪耀的降落在那最后也是最小的一指上。
黑黝的太阳下,五个人影站在那只被浓浓黑幕笼罩的巨手上,伴随她们的,是那些傀儡们极尽疯狂的欢呼。
而在那神之手的掌中,唯一不变,黑色的女孩露着尖利的牙齿,矮小的身影却有着沙哑而强大的声音。
她如举办宴会的人般举起手来,兴奋的宣布到。
“我的同伴们,你们等了太久,太久。”
“各位神的士兵!我的士兵!我曾向你们保证过,神的使徒,神之手降临之时!既是这伟大战役的开始!你们将重获自由与新生,为了我的一切而献上生命与精神。”
“现在,我将在这里达成我的承诺。”
黑幕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就像是支配了整个世界般高傲的宣布着。
“命运!解放!”
而后,人偶师与魔法使便不得不以最大力量构筑起防御,因为此刻,她们身旁所刮起的飓风已掩盖了一切,所能看到的,只有黑色的碎块与浆汁喷薄飞散,覆盖了一切,就连那黑暗得发亮的天空与五位‘神之手’的身影也因此朦胧。
魂魄妖梦也没有做什么,她只是惊讶的注视着,而后,将力量同样用于构筑那脆弱的防御而已。




剧烈的风暴摧毁着目之所及的一切,在弥漫的烟尘之中,红色的锁链若隐若现,如触手般缠绕着这个三人之力构筑的防护罩,却并不是要撕碎它,更像是在保护。
如石柱般巨大的手掌在暴风中逐渐虚幻,那些怪异的‘使徒’也消失不见,没过多久,风暴散尽,而缠绕着三人的红色锁链也到了极限,咔嚓一声便如粉末般破碎损毁。
混乱散尽,天空再度空无一物,而那些黑色傀儡们也再度倒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诡异。
但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所有傀儡的身上都被那些‘红色锁链’拴住,而那锁链上散发出恶魔的妖力气息,毫无疑问便是吸血鬼馆主的法术,而且所有的锁链全由一点集结,是从红魔馆发出的。
“看来,刚刚的爆风和景象是和这些锁链相关,不过爱丽丝小姐,这又是什么呢……”
“你可以感受到吧,这上面有着蕾米莉亚的妖力,是她的法术,而且恐怕还是从咱们脚下这个提升力量的巨型魔法阵里发出,所以……”
“别再搬出那套蕾米莉亚黑幕论了!爱丽丝,你也该停止妄想,仔细看看这周围的情况再说吧。”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
黑白魔法使这么一说,人偶师才注意到,虽然傀儡们依旧不动,但那红色的锁链却与刚刚不同。
“魔理沙,我的确记得在我们刚冲进来的时候,这些中了锁链的……”
“是啊,被锁链影响的会‘叛变’而相互攻击,虽然它们就像是量产小兵一样毫无存在感,但这样多的数量……再说回来,黑幕刚刚说的那个‘解放命运’和那奇异的景象,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指什么?”
人偶师疑惑的看着她,并不明白魔法使要表达什么。
“命运,蕾米莉亚的能力是‘操控命运程度的能力’吧,若说刚刚的现象和最初的现象都是她一人发动,那这算怎么回事呢?最初对我们的帮助和现在这具体不明的状况,难道你觉得她还会是黑幕吗?”
“也不过就是露出了恶魔本性吧,想把我们引进来在这里一网打尽什么的。”
“我倒觉得,比起谁是黑幕,这‘命运的锁链’本身倒更令人在意啊。”
半灵少女走了过去,沉思着拿起一段链接着傀儡的锁链,刷的一拽,那锁链便被少女的能力斩断,分离开来。
然而,从裂口处却又瞬间生长出无数的小锁链,如触手般与其对接,还未落地,两段锁链便又合二为一。
“说她们是魔法的产物么?不,其实我倒觉得,这恐怕没那么复杂,物如其名,真的就是所谓的‘命运’。”
“你是说?”
“这一锁链就是那什么‘命运’的具象化吧,不是说人和人的命运就像锁链一样把人牵在一起吗,大概就是这种东西吧,呀嘞呀嘞daze☆,不过蕾米莉亚的人缘还真是广阔啊,这么多人都跟她锁在一起,不会把她累死吗?”
“在下倒是觉得,这恐怕不是与蕾米莉亚链接的命运,而是别人的。”
“哦?你觉得是谁?”
“黑幕。”
握着那段锁链,感受到上面不同寻常的妖力气息,那漆黑污浊的感觉并不像是吸血鬼馆主,更像是那个黑影,因此,半灵少女做出了判断。
“有道理,这样一来……”
“我不觉得那种恶魔会是被陷害的呢,倒是你,这么袒护红魔馆,魔理沙,你该不会是为了袒护图书馆里的那个谁吧。嗯?”
“哈?你在胡说什么呢?不,你既然这么怀疑就说明你也如此在意我吧,我的爱丽……”
“住嘴!我没有允许你这么叫我!还有把‘爱丽丝’的‘丝’也念出来啊!你这样断句我岂不是成了……”
“saber?”
“是爱丽才对吧!”
“你看,知道这种事情,果然爱丽丝你是‘那个’吧,宅在家里的那种……”
“住!!!嘴!!!!”
实在说不过的人偶师还是老样子,面颊发红,掏出那本超厚魔法书便拍了上去,正中魔法使的头,打得她把帽子扯下,几乎要蹲在地上抱头蹲防。
但下一刻,她就掏出八卦炉,与之相对应的人偶师也摆出架势,一副蓄势待发的对决姿态,紧张的气息弥漫了轻松的两人。
半灵少女倒完全没有理会这两人之间的吵闹,她看着周围毫无变化的一切,叫出了自己的半灵,观察了一阵,有些困惑的说到。
“不过,两位,这些东西似乎更像是它们的灵魂……我是从我的半灵那里看到的。”
“它告诉我,这些人的灵魂与锁链掺杂在一起,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似的……”
听到这些,人偶师与魔法使自然也停下争斗,但没过多久,随着半灵少女的话,她们便不由自主抬起头来,向天空看去,纯黑色的天空中,缓慢伸展的锁链有如蜘蛛丝般密布缠绕在上面,深红的外壳中,包裹着黑色的,细小如线般的怪物。
“这些灵魂,简直像要挣脱牢笼似的……”
伴随着这句话,猛然间,淡蓝如细线的灵力从红魔馆伸展开来,割开锁链,将黑色的细线重新牵引,等待多时的灵魂们冲破红色的束缚,飞腾而出,红色的束缚噼啪碎裂,闪烁飘动,如烟火与星光般点燃了纯黑的天空。
无数的黑色幽魂飞舞着,歌唱着,并如无头苍蝇般漫游着。
无以计数的灵魂如蝗虫般漫天飞舞,然而下一刻,那从红魔馆发出的,巨大且强烈的浅蓝色丝线便再度覆盖天空,也如渔网般捉住了它们。




“没错,这个力量…这个能力的感觉……”
人偶师的头顶,漆黑的灵魂陷入无数蓝线划分的方格中。
“这是‘命运’的能力。”
红色的,被挣脱的锁链,躯壳的粉末们奇迹般的凝聚起来,却并未结成整体,而是化作云雾漂浮着,正如吸血鬼曾经释放的红雾那般。
“果然,还是蕾米莉亚那家伙,是她在……不,好像……”
正当她因为这熟悉的妖力反应和能力变化庆幸着不是自己犯错时,那蓝色的细线却打断了她。
这是直觉,是少女作为一个人偶师应有的反应和底线。
那蓝色细线正如操控人偶的线,不仅在明处网住了那些灵魂,更在暗处,看不见的地方以极细小的光点,以能控住粉末的细网来捕捉红色,这并非是用肉眼看到,而是对于那人偶操术类的法术再熟悉不过的,人偶师应有的反应。
她不禁向天空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些线,但直到意识到自己无法操控那样的线,人偶师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坚持。
“是…那吸血鬼的同谋吗……这种协同操作……”
魔法使的眼中,蓝色的亮光正如指路明灯般牵引着,带领着那些红色与黑色。
这一行动越来越规则,越来越富有规律性,正如那细线的网格,无数的红色纠结成的云雾在其指引下开始向黑色缠绕,似乎要将它们夺回,但却总是被那张庞大的蓝色巨网阻断,牵制。
“爱丽丝,你仔细看看吧,被‘蓝色’所牵制的‘红色’,以及它们所争夺的‘黑色’,如此巨大的法阵,这已不是一个人的能力了。”
魔法使联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们在冥界的‘伪.红魔馆结界’中的经历,那个有着能操控攻击程度能力的女仆,自从战斗过一次后就神秘消失,若说那个女仆是蕾米莉亚的人那一切便可以解释,便如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所独自猜测的那样是‘吸血鬼黑幕’这种情况没错了。
但雾雨魔理沙完全不这么看,在看到这阵云雾后,她不仅彻底的,完全否定了自己友人的判断,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她身为一个魔法使,对灵力,能力,对各种力量份子间的变化的一种最基本的直觉。
“这三种力量互不相容,且互不相让,完全出自于三个不同的人,爱丽丝,即使红色与蓝色是两个同谋者,那么黑色呢?”
如此看似无用的解释却并非如此,虽然人偶师一直认为即使是黑色傀儡也是红魔馆一方的,魔法使也清楚,但魔法使所看到的,却是红色,蓝色,黑色三股力量疯狂的角斗与撕咬,在那看似平静的云雾与网格交汇中,是极不平凡的激烈争斗,以及全不兼容,只是比拼力量,强者为胜的姿态,全无协作的感觉。
“仔细看吧,你觉得那个吸血鬼是脑子进水了吗?找两个重要时刻还在内斗的队友?其中一人还酷似为‘馆主-女仆’的经典搭配的密友类人物?抑或你想强行把这解释成为做样子?”
人偶师沉默了,她也看得到那力量的互不兼容,再加上自己的论据完全没有实际支持,都是可此可彼的个人猜测,在忍住了掏书打人的欲望后,她选择继续沉默,避免被魔法使当面嘲笑。
不过黑白魔法使这时也没打算继续追击,作为魔法使,她对这样的奇景很是感兴趣,好似注视着陌生喷泉和瀑布的小女孩,对未知魔法现象的观察欲望甚至盖过她对这位同伴的关心,而在被不理不睬,人偶师更加恼火的抓着自己的裙子,但也只能忍气吞声,毫无作为。
注视着天空,红色的‘操控命运程度的能力’与蓝色的‘操控攻击程度的能力’是可以理解,因此,魔法使紧盯着黑色,那黑色在她眼中就如肥皂的泡沫,虚幻,缥缈,有着一副空壳却没有半点实感,似乎也代表了某种能力,但她却完全看不到。
“黑色的……难道是那个‘到达真实的能力’吗……”
魔法使有些不解的自问到。
“不是。”
半灵少女果断的答道。
“妖梦你看得懂吗?那是什么?”
“是,虽然在下不像爱丽丝和魔理沙你们两位那样能看得懂那些灵力啊,能力什么的,但唯有那个黑色的……”
“那是什么?难道说…是那个我们魔法使梦寐以求的万能‘之之力’吗?啊啊啊真是那个的话就算摔死也得抢一个回家研究啊!”
“魔理沙!你也稍微冷静一下,现在上空可是危险之极……”
“吵死了!我可是一直渴求着这样的究极魔法,你不跟来就正好,这可是到了抛弃队友的时机了,哪怕只有我一个…不,只能有我一个!我要夺取那……”
就在魔法使骑上扫帚,掏出八卦炉,露出那堪比嫉妒妖怪桥姬的黑化眼神故作姿态,威胁着那分不清是要抢力量还是要保护人的人偶师时,魂魄妖梦心不在焉的打断到。
“并不是力量,在下是能看到的,那是……灵魂。”
“?”
“?”
半灵少女皱着眉头,简单的总结到。
“在下的半灵也是这么说的,那是无数的,各不相同的灵魂,每个灵魂都有独立的精神,而那红色的,蓝色的力量牵引着那些灵魂,似乎要把他们带到远方,黑幕的这些力量……”
她沉默了一阵,低着头,握紧了那把能最大限度斩杀幽灵的长刀‘楼观’,把头一抬,望着上空坚决的说道。
“是要把这些该斩杀的恶灵撒到四面八方……而且,他们是要来污染这个幻想乡的一切的!”
“开玩笑吧!这么多的恶灵如果冲破这个结界…不要说这里,就连我老家魔界都会……”
“那样的话退治起来将会相当麻烦吧,我们所在的地方就不用说了,恐怕到时候这个幻想乡将会无一净土,这么大量的……”
“该斩!”
听懂了妖梦的话,已杀不掉这么多亡魂,又无可奈何的三人盯着天空。
愤怒,恐惧,不知所措,迷茫。
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复杂感情的三人,却远远比不上她们头顶那片乌云。
由数十,数百,数千万的灵魂组成的,简直就是这世界的阴影与梦魇。
若说这就是黑幕力量的全部,那即使是冰山一角也有那种威力,这也是不足为奇的了。
她们唯一期盼的,也就是那位乐园的巫女博丽灵梦能突然出现,能宛如英雄般的挽救一切,解决这一事到如今已不知怎么解决的,噩梦般的异变……
如果灵梦不会出现,那么怎样?
幻想乡会遭受这巨大灾难,甚至会直接毁灭么?如此大量的灵魂…带有生命的家伙从这里泄露出去,即使造成毁灭也算正常吧。



“啊呀,那可不行呢。”
漆黑,却布满紫色眼睛图案,如星空般的奇异空间中,樱色的折扇刷拉打开,遮在了少女脸前。
“不管怎么说,死者,就该以死者的身份呆在冥界才对呢。”
少女的话轻飘,柔美,却有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坚定,和宛若樱花的飘逸。
紧跟着,在她背后,那淡粉色的亮光如折扇般刷拉打开,只是一瞬,绘满奇异图形的空间便被亮光覆盖,整个世界都闪烁起来,好似灯光,又恰似烛火,微弱,却能充满整个房间的烛火。
随着力量的飞涨,那等候多时,准备多时的巨大法术也开始发动。
少女的口中念念有词,死亡之力,也使她的神情些许扭曲,化为一种悠闲自在,而对于将被诱导至死的人来说,这是死神的邪笑。
“忘生却死,樱落寒归,冥夜之死樱,幽魂之羽蝶,死之力,请化为幽冥之雨尽洒人间。”
“妖冥邪鬼,愿汝众归西行之下。”
“死祭【幽蝶.冥雨之落】”
吟唱完毕,这一瞬间,微弱的淡光如极昼般在这空间内刺眼闪亮,就连少女的身姿也变得若隐若现。
巨大的能量,霎时间便淹没了这一空间,也在其范围内充满一切,按照既定运行的轨迹分散流开。



混乱的灵力波动轰然炸开,蓝色的灵力如波纹般扩散,直线变为圆线,直角变为圆角,短暂的严整过后,牢笼中的红与黑便被一口气爆发出来。
冲破阻碍,遵循指引,交杂的灵力指引着狂乱的灵魂,地面也好,天空也好,不论上下,一切都被这漫天的黑色灵魂所淹没,仿佛坠入海洋,陷入深渊,就连天与地的界限,空间的具体概念也隐约模糊不清,如同一条细小的无边长线般难以捉摸。
无数的蓝线交织着无数的红锁,操控的攻击牵引着命运的长河,使无数不知名的灵魂尖叫着,嚎哭着,自由飞散着。
但在这如同地狱的噩梦光景之中,一丝明亮,却照耀了这被纯黑掩盖的幽暗天空。
那既是,死之蝶。
“…… ……”
魂魄妖梦很难描述那是什么样的场景,但只是见到那些樱花的刹那,就仿佛心被夺走一般。
明明没有刻意造作的美妙,只是朴素的淡粉色。
由灵力丝线勾画出的蝴蝶之雨并不密集,也不强大,却美妙绝伦,犹如无名的花香般沁人心脾。
那是十,数十,数百只相互间隔,列队而飞,由某位力量强大的人的灵力所凝聚出的景象,这些死者的蝶,冥界的景此刻却在生者之世,却在仍存活着的花草万物之上飘飞而出,周围的生命却毫不受影响,依旧盛开绽放与死蝶之雨上,在住惯了幽冥世界的庭师看来,这不可谓不是奇迹,不可谓不是绝伦的美景。
就如那遍野的樱花与冥界盛开,幽冥与生者的宴会在树下召开,明明平淡,不甚出奇,却比任何事物都要美。
无数的死之蝶犹如从地面而生,闪烁着即使是半灵庭师也从未见过的强大光辉,扑向黑影,扑向蓝色,也扑向那红色的命运。
无以计数的,如翻江倒海般倾倒出的堪比那黑幕的行动方式,碾压了那碾压一切的黑色碾压力量。
淡粉色的死蝶翩然飞舞,追逐着,黑色的灵魂们触之即溃。
一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
化作雪水消散于日光,化作糖浆消散于杯底。
一个接一个,黑色的灵魂们被接连诱导至死亡。
但即使是这巨大的结界与究极的法术,仍有大量的黑色亡魂摆脱束缚,摆脱了那死之蝶的纠缠。
向着妖怪之山,向着太阳花田,向着地下,向着地狱,向着太空,向着湖底,向着竹林,向着倒转之城,向着神庙,向着僧侣庙,向着幻想乡,向着任何的一切飞散而去。
在难以置信的逃脱与捕捉,在难以置信的妖力与灵力,能力与能力,生与死的碰撞之中,席卷一切的气爆将森林炸开,而人偶师也好,魔法使也好,抑或是早就看呆了的半灵庭师也好,纷纷失去意识,被那无尽无穷的力量余波所席卷吞没。
而这一刻,这一阻挡一切外人进入的结界也被撕裂,破碎的命运,破碎的进攻,破碎的灵魂,在对撞的消耗中化为白色的灵力粉末,如雨,如雪般缓缓落下,洒在这一如既往平静着的幻想乡,魔法森林之上。



第二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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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做什么?
这是一片黑暗的,天与地陷入夹缝的世界,正是我眼前的这个世界。
我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可正如那次一样,被漆黑覆盖的一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背部传来密密麻麻的刺扎感,细小却柔韧,我觉得我是躺在草坪上,可不知为何,眼睛却完全睁不开。
不,不是外部因素。
我的脑中有一个声音,一个呼唤着我,使我驻留在这黑暗的异空间的声音。
是……谁?
黑暗的一切中,那个被白光覆盖的人影并不高大,十分的纤细,分不清男女,它的腰间挂着一长一短的两把武士刀,而背上却背着一把比其身体还长的长剑,不,是巨剑。
又宽,又大,又厚重,若说是剑那也太夸张了,那简直就是铁块。
如此的重型武装与那纤细的身躯全然不合,可搭配它的服饰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人影…我却不由自主的会感到熟悉……
我的心里,似乎被某种炽热的冲动席卷,但正如任何时候一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空无一物的它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了解,只是靠我的本能做出临场反应,真是够不负责任的啊。
“我是来找你的,幼小的双刀武士。”
在…说什么?
警告我……为什么?警告…什么……
“若你继续如今日般拼命奋斗,请注意一件事。”
人影把手按在我的头上,在那微光之中,我甚至分不清黑白,但是,那手掌的触觉我却清晰感到。
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一下滑落,套在了我的脖颈之上。
“这是警告,听好了,在你最亲近的人身边,有着你难以想象的的庞大敌人在潜伏待机,命运总有交错之时,若你为自己奋战而到万不得已之时,就请为了你最重要的人舍生忘死,舍弃自身,直至最后一刻为止吧。”
“切记,不可后悔,不可迟疑,不可迷茫。”
那人影捧着我的脸,似乎在看我,又像是在沉思什么,未过多久,它转过身去,迈着漫长的步子,离开了。
那声音有如神之音律,在我耳边徘徊,久久不散,我的意识也混沌朦胧,如水上浮萍般漂浮着,晃荡着……
…… ……
…… ……
…… ……
我双手一撑,坐起身来,立刻便把手挡在眼前。
刺眼的日光虽然已过正午,且有树荫遮蔽,但烈日依旧灼人,特别是对正视着它的人来说是最为如此的。
我的面前空无一物,也空无一人,只有草地,石块,完好的树木,未经摧毁的地面,魔法之森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安心,我扶着身边的树干站起,用我的长剑楼观驻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观察起周边的一切来。
周围的一切都极为完好,不仅没有任何战斗残留,而且还散发着那股独特的森林味道,周围的空气舒爽怡人,环境也清新异常,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经历过那种大战斗的情况,可是,这个情况……
“这是…什么啊?”
“结界。”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这是紫那个家伙为阻绝异变对幻想乡的伤害,费了很大功夫制作出的结界,是在结界之中又重新分割出的又一个结界。”
“啊……”
“当然,那个结界已经破碎了,因为异变已经解决,那些亡魂也都再度回归冥府了,这一结界也就不需要了。”
“呃,您…您……”
“唉,这次解决异变真是麻烦,好在顺利结束了,不知道紫会给什么酬劳呢……总之…该不会是奶油蘑菇浓汤几份和1金币就打发了吧……你说对吧。”
那熟悉声音的主人,我熟悉的主人在我身后,在我面前,打着折扇,一如既往,开心的笑着对我说到。
“妖梦。”
“幽幽子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而我的不理解也难以抑制,化作失态的大声叫喊便脱口而出。
因为这实在是太难接受了,幽幽子大人怎么能没和我说过便…不对,好像是说过……
好像是有这么一码子事来着…而且……
好像还嘱咐了我不要出冥界来着啊……



“我嘛。”
幽幽子大人踮起脚,转了个身,悠闲的说道。
“替老友跑一趟腿,办些事情而已。”
“请问……您所谓的事情是……”
“大人的事情。”
她以扇遮面,如此的答道。
“请问……您所谓的老友是……”
“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满身紫色色调的妖怪老太婆。”
“那不就相当于回答了吗!幽幽子大人您这也太没有保密原则了吧。”
“啊啦啊啦,在妖梦面前我可是毫无秘密的哟。”
“那在下的上一个问题您倒是如实答复一下啊……”
“不行的哟。”
她收拢折扇,指着我,脸色一沉,以极少见的严肃口吻对我说道。
“那是因为,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大人的话题,妖梦你这样的小孩子就不必知道了哦。”
“在下好歹也是六十多岁的半灵人了,您怎么能这样啊。”
“跟一千多岁的我比起来还是差些。”
“那您这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也是老……”
我刚要说出,突然不禁缩起了脖子,感觉背后一阵恶寒传来,回过头去,却发现一直跟着我的半灵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再回过头去,幽幽子大人正抓着我那硕大的半灵,一副口水都要流下来的贪婪样子,我那可怜的半灵已被这情景吓得半死,油库里般的抖动着那没有手脚的躯体,连蝌蚪般的尾巴(?)都开始甩来甩去,简直害怕到了极点。
“不知道…半灵酱的味道是怎样的呢?”
“放开啊!幽幽子大人请您把它放开啊!那是在下的一部分啊!请务必放开才是啊!”
“不!要!!呀!!就因为是妖梦的一部分我才想吃,才无论如何都想尝尝那味道啊。”
“半灵一点也不好吃!请不要再欺负它了!”
“是吗,那么…如果我想品尝的是妖梦的味道……”
“呃…唔咕……”
我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咽了咽口水,此刻的我真切希望这一切都是梦,但比起半灵被吃掉要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很快就发生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对了,道歉吧,肯定是刚刚那句无礼至极的话惹怒了幽幽子大人,只要我道歉的话……
“妖梦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呢?啊呜……”
我我我只要我我我我道歉的话!就就就没问题了对吧!道歉道歉道歉!
我被惊吓得连内心都语无伦次起来,赶忙就地一跪,用那经典式的磕头跪拜连声道歉到。
“对不起幽幽幽子大人,是在下的过错,在下再也不会犯那样的口误了,只要您放过…呜呜呜呜……”
我跪在地上,抱着头如蜗牛般缩成一团,祈求着原谅,并没有过多久,幽幽子大人的手就抓着我的脸颊,左右发力,轻轻的捏了起来。
“嘿嘿,开玩笑的啦,真是。”
她温柔的笑着说到。
“这么可爱的妖梦,我怎么可能忍心吃掉呢。”
“幽幽子…大人……”
我感动的擦了擦眼角因过于害怕而流出的泪水,但紧跟着,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至少也要等妖梦油库里化后再吃啊。”
“啊啊啊怎么还是这样啊!话说您不要再提油库里什么的,变成那样不可名状看了之后会掉什么san值的怪异家伙在下宁愿现在就自裁啊啊啊啊,请您不要再这样了…这是捉弄吧,是捉弄对吧…在下不要被变成油库里再吃掉啊啊啊啊……”
我浑身发抖,退缩着扑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幽幽子大人捧着我的脸,玩闹似的注视着我,就在我连诸多问题都没有思考就可能被我的主人夺去最重要的东西时,我却突然感到,她的目光,注视的是除我之外的东西。
顺着目光所指,我低下头去,随即也便明白了那是什么。
那东西挂在我的脖子上,是一块巨大三角红宝石的项链,但说那是项链还不如说是吊坠,除了那块宝石,串起的线上空无一物,除了这块散发着奇特力量气息的…浓缩了妖力的红色贤者之石外,空无一物。
幽幽子大人低身盯了一阵,俯视着我,用哀叹般的低落神情说道。
“看来……事情还未结束啊。”
她审视着我,眼神中满是关爱与担忧,但没过多久,她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过,你在那种激烈异变中不仅足以自保,更是完好如初,或许真到了该让你去锻炼一下的时候呢。”
对着本该是战斗之后满身疮痍,多处流血坏损,残破不堪的我,幽幽子大人如此说道。




“您在说什么……呢。”
我试图反驳,然而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实,此刻的我,不论是体力,灵力,都在我的正常水平,不仅完全没有大战过后的疲累损耗,还有一种刚刚睡醒才有的懒散和惬意,而我全身上下也毫无伤痕,衣服毫无破损,就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沾上,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之极。
“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哦。”
幽幽子大人看着我,点了点我胸口的那块宝石,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着。
“大概,只是某些奇特的能力所导致的,有着奇妙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您这就像没说一样吧。”
“不过那也是由某个可信的人所策划的,所以没问题,不必疑虑。”
“是大贤者紫大人…吗?”
“是吧,不过……”
就在我聚精会神,听着那字眼间的微妙讯息时,幽幽子大人却戛然而止,拍着我的头,微笑着转过了身,用飘忽不定的标准亡灵语气说道。
“你就不必探听这些事了,明白吗?”
“是,了解了。”
但我会去了解其他的事情,会尽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至少,也要能持剑守护在您的身旁。
一直守护下去,我发誓。
“不过,话说回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就在我暗暗攥紧了手,发誓会不惜一切守护幽幽子大人时,她却突然神秘起来,刷的一下,那把折扇便挑开了我前额的平头刘海,直指我的眉心,威吓性的说道。
“我似乎说过,妖梦,你不要从冥界出去,对吧。”
“啊!是…是……”
“大声回答。”
“是!是这样的,您的确说过的。”
“那么……”
我整个人绷了起来,惊恐的被幽幽子大人那吓人的双目注视着。
她一字一句,好似在审问人犯的阎魔那样逼问到。
“谁给你权力?谁教唆你出来的?”
“紫……大人。”
很是抱歉,紫大人,虽然在下并不想出卖您,但但但但现在是特殊情况…特殊情况…所谓的特殊情况就是要有特别对待,而且事实的确如此,所以在下就招了,所以…所以在下这不是有违武士精神的背叛,只是服从了主人的意愿,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这样而已的咪呦…哟啊……
就在我被吓得神志不清,慌张得近乎语无伦次之时,幽幽子大人鼓着腮帮子,一副在跟谁生闷气似的样子小声嘟囔着。
“紫这个老太婆…看来是需要去她家搓一顿了……”
“幽幽子…大人?”
“这次就尝尝那妖怪狐狸的尾巴…串起来烤着吃会怎样呢…嘿嘿……”
“幽幽子……大人?”
“还有路过的夜雀老板娘也一并带去,就当是辅菜,再撒上点那竹林凤凰的手指做调料……”
“幽幽幽幽幽幽幽子大人!请您不要再说了!您的口水都要把在下淹没了,还有您那是什么表情啊!简直都快能把幻想乡吃掉了,是恶魔一般的可怕表情啊!还有您的人设快崩坏了啊!快崩坏成食人魔一样的形态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冥界的墨染之樱可就不存在了,这是不行的啊!坚决是不可以的啊!请您务必自制啊幽幽子大人!”
我急忙劝阻着因欲望而变得奇怪的幽幽子大人,劝到最后甚至选择了下跪,但没过多久,她就冲我微微的一笑,然后以扇遮面,冲我滑稽的一笑。
“妖梦你这样容易被骗,可是会被那些无良者欺负的哟,不行的呢。”
“欺…欺骗么……啊……幽幽子大人您真是的!请不要连您也捉弄在下啊。”
我愤怒的低下了头,不断甩动来不满的抗议着,但这个时候,幽幽子大人却又岔开话题,说起了完全无关的事,和她即将的行动。
“我要回去了,顺便去紫那里蹭个饭,妖梦,你不必跟来了。”
“为…为什么啊!在下是您的从者……”
“因为。”
她指着我胸前的挂坠,那块又大又亮的红宝石,颇为认真的说道。
“这东西还挂在你身上,就说明你必不能离开这里。”




“这是很神秘的,命运一般的东西,不过妖梦你也不必太烦恼,像我一样,顺其自然就好了。”
“毕竟,悠闲才是人生的常态嘛。”
幽幽子大人就那么说着,然后离开了,和往常一样,悠闲,不在乎别人感受的悠闲。
我看着她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太狡猾了…明明我是这么的迷茫……”
“明明……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呢……”
“就连幽幽子大人您也是…这么喜欢以欺瞒我为乐趣吗……”
即使我的眼泪滴答落下,也没有人来拍我的肩膀,微笑着安慰我,劝导我。
在吹过的风中,我用手背擦掉眼泪,平复了情绪。
是啊,我早已习惯,作为幽幽子大人的庭师,作为那位冥界大小姐的守护者,我是不能有软弱的,不能再这样孩子气的,一点,哪怕一点一滴都不行,我必须以绝对的认真,绝对的严谨来完成这项工作。
因为,这是我的使命啊。
“果然,还是先去红魔馆看看情况吧,那里……对了!”
“爱丽丝小姐…还有魔理沙小姐呢?”
“喂!你们在吗!喂!喂!”
我发现了一件令我不解的事情,好吧,是又一件。
刚刚还和我一同奋战的,七色的人偶师和黑白的魔法使全都不见了。
“喂!听得到吗!爱丽丝小姐!魔理沙小姐!你们在哪里啊!”
我急忙四下搜寻起来,大声喊叫着,然而在这平静如常的森林中,有虫的声音,有鸟的鸣叫,微风吹拂树叶窸窸窣窣,日光透过阴影点点片片,却唯独没有那两人的身影,也没有人回复我的喊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奇怪了,太不正常了。
如果说刚刚那一切真实发生的话,我安全无事的醒来了,那么和我贴身奋战的那两人也该醒来,至少也能在我附近听得到我的叫喊,而现在……
(是啊,奇怪呢,难道说是被传送到不同的地点了吗,醒来之后被传送到不同的大陆吗,这也有可能呢)
随着我的沉思,一个惹人烦的声音又在我的身边响起。
(或许你该去德拉诺大陆找找呢,没准在那里还能碰上像这样在地牢里嗷!嗷!叫喊的深渊魔王麦哥瑟里登,或者刷把蛋刀什么的,很适合你的职业吧)
在下是武士,不是刺客啊。
(不是战士吗?呀嘞呀嘞,本体你的知识还真浅陋啊)
啊,怎样都好了。
我的半灵,那一团白白胖胖的,实体感强烈的幽灵实际上是我的一半,我的半灵,不过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烦人,可以的话我希望它闭嘴,永久的。
(啊呀,经过两章的沉寂,本大人再度复活,难道本体你不高兴吗?)
(还是说,因为太想我而无话可说了?坷坷坷那可真是不妙呢,超级不妙,如果就这样被本体爱上,我会无法应对的呢)
(不过,毕竟本体你是受,我的攻,所以我就原谅你的无礼了,只要你肯像给幽幽子大人那样给我下跪道歉,我就……)
半灵——封口之术。
我如此在心底默念,半灵顷刻便被我提高的灵力下了指令,它惊慌的抖动着,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急迫且无可奈何的乱撞乱飘,这是当然的,作为本体的我有着两体之间最强的力量,最强的力量就代表着绝对的控制权,只要我愿意,我的半灵永远都无法开口,且必须完全服从与我。
不过我并不是那种喜欢把朋友当奴隶使用的人,所以只是暂时给它点教训罢了。
毕竟,这家伙是无助于我思考的,本来就是我的一半,我和我交谈,对除我之外任何实质上的事情是不会有提升与进展的。
在确认了它并无抱怨(语言)后,我调整状态,将心境放到最平稳,进行了一次普通的呼吸。
灵力的波动,生命的波动,宛如信号般从我身周发出,再如水面的波纹相互碰触般返回。
(有人倒在草地上,就在不远的前方)
(方向是左前方,左左左左前……)
“多谢你的提醒,然后,安静。”
我再度制止了半灵的吵闹,迈开步子,朝那个有人倒下的地点跑去。



根据反应,那是这周围唯一,也是最强大的力量波动。
之所以说‘强大’而不是‘强烈’,是因为这个力量反应给人感觉就像是在睡觉一样,平静,而且有着睡眠呼吸般的起伏,若说这样的力量状态属于一个清醒的人,那想必肯定是个站着都能睡着的人吧。
我穿过树林,没走几步,那倒地者便映入我的眼帘。
但与此同时,我也没了干劲,放缓脚步,一顿一行的走着。
“哈……原来是这家伙啊。”
七色宝石的翅膀,红白色的洋装,躲在树荫下的吸血鬼妹妹正平躺朝天,一副不省人事的昏迷模样倒在那里。
芙兰朵露.斯卡雷特,那馆主的妹妹,不知为何,我看到是这家伙就完全提不起气来呢。
我过去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各项完好,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什么法术攻击的样子,除了身上有点擦伤,一切正常。
(可以说是毫无发现吗?本体)
不,并不是这样。
我看着那仍不省人事的吸血鬼,目光一转,那家伙移动至此的轨迹也映入眼帘。
准确来说,是这家伙当时被那吸血鬼馆主用力‘丢’出来时所留的痕迹
在地面上,一道掘动土壤的痕迹从红魔馆的方向一直延伸过来,这就是那条痕迹,老实说如果这妹妹不是吸血鬼那以这种力道是必死无疑了,但我却没工夫感叹这个,而是思考起了另一件事,一件更让人疑惑的事。
“你不觉得奇怪吗?半灵?”
(什么?)
由于在思考问题,我也主动解除了对半灵的限制,只要这家伙不得寸进尺,有个人说话总比没有好。
“我在想,我们刚刚经历了那样激烈的战斗,遍布的黑色傀儡人,漫天的混乱弹幕雨,那个不知名却强到无敌的黑幕,还有最后时刻那混乱的景象,无数的傀儡化为灵魂,一瞬间逃离,而又一瞬间消散,经历了这样的情景,这个魔法森林本该是满目疮痍,甚至被完全炸平也不奇怪,可是……”
我看了一眼周围,那郁郁葱葱的森林枝繁叶茂,与平日毫无二致,不禁令我内心怀疑起来。
“这一切却完全没有出现在现实里,就好像那些都不存在,都是幻觉一样,这难道正常吗?”
(当然不,可这不是那个吸血鬼馆主的结界吗?不是她构筑的吗?)
“我不觉得那位吸血鬼的‘命运’能力能构筑出这样的结界,将发生的一切全部抹消,这更像是……”
(…… ……)
“到达真实的能力。”
(本体,你是说,那个黑幕构筑了这个结界?)
“大概吧,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我把长剑抽出,毫无目的的向地上一戳,有些迷茫的坐了下来。
如果说是黑幕的所作所为,那它的目的何在呢?
若说那最后的怪异现象就是它的目的,那它恐怕就是要将那些灵魂释放到幻想乡造成混乱,可如此一来,设置一个结界不就不合理了吗?结界这东西是一个罩子,是用来禁锢某物或保护某物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因为这个结界,黑幕的那些灵魂没有释放出去,这样一来它反而是因为这结界失败了,那么这结界不是黑幕的,就一定是和它战斗的人设置的。
“紫大人……吗?”
的确,这是最有可能的选择,如果说幽幽子大人也是受紫大人的邀请来这里解决异变,设置一个结界将那些亡魂最小限度封印起来,并让幽幽子大人以最强的招式消灭它们……以那个死亡蝶雨的攻击姿态,除了幽幽子大人这幻想乡也没有第二个。
或许就连魔法使和人偶师也在紫大人的计算之内,毕竟她们也不止一次的说过……
“异变什么的,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呢。”
现在想来,如果是紫大人允诺了她们什么,暗中有所交易的话,她们会那么幽幽子大人式的气定神闲胸有成竹也是可以理解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便都清楚了。
异变,发动,解决,幽幽子大人也好,那两个魔法使也好,结果,被瞒到最后的却是我吗。
不知怎的,心里还真是失落备至呢。
“是担心我无法解决异变…还是说根本就是在戏耍我呢……幽幽子大人……”
虽然感觉很不快,不过我还是忍了下来,连发泄都没有,就这样低着头,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我……”
“我………”
“我一定会成为您最优秀的从者,最合格的……一定,一定。”
我如此说着,然而,坐在草地上的我却隐隐约约感觉到,附近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人类?生物?
不,不对。
不是他们,不是生者,不是任何我熟悉的气息……
这种感觉…这种有着微弱的混沌与黑暗却威胁不足的,如水般虚幻漂浮却阴魂不散的力量感觉……
“幽灵。”
我站起身来,抽出长剑就要冲过去,毕竟在现世,生者的世界,冥界的幽灵是不可以随意出来的,这是冥界的规定,违规的则就一定要斩灭,这就像原则一样是我记在心中的事情,如今感到了反应,我几乎是连大脑都没有经过便抄着长剑准备除灵。
然而,这一次,我却还未起步便停在了原地。
无声无息,只是一个身影,在我丝毫未能觉察的情况下便挡在了……
不,准确来说,是站在了我的背后。
直至我此刻听到它踏入草坪的脚步声,我都丝毫察觉不到它的力量气息。
这是……谁……
这是……什么……
不管那些,总而言之,先斩一刀!
我顺手抓住长剑,一刀扫去,同时紧握身后短刀,预备一击之后的追击或防御。
但令人惊讶的是,它却没有使出任何超出我常识的技术,只是把手一抬,那手中的长刀也刷拉亮出,架住了我的攻击。
紧跟着,比我更早,更快,它的短刀便架到了我的脖颈之上,令我无法反击,更无法抵抗。





无论是剑术还是反应能力,这家伙都……
“无论是剑术还是反应能力,你都相当优秀呢。”
那举着刀的人夸赞着我,语气温和,丝毫不像是敌人。
接着,它收双刀入鞘,向后退了两步,礼貌的鞠了个躬向我道歉到。
“失礼了,请勿怪罪。”
我惊讶,并警惕的注视着它,也后退了几步,在确认对方没有敌意后,这才收起双刀,仔细而谨慎的打量起这个人来。
他的个子很高,但也只是与我相比而已,并没有那个门卫一样高如铁塔,推测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也许是一米七,属于中等水平,身上套着一件带兜帽的黑色斗篷,遮住头部,但由于高度关系也可以看到那张面容,只是树的阴影遮挡,如同戴了口罩般不太清晰。
“你是谁?突然搞这种偷袭,你到底是什么?”
之所以用‘什么’而不是‘谁’,是因为我的确感觉到了,那种力量气息虽然微弱而模糊,却有着很清晰,给人感觉很强烈,仿佛印记一般的印象。
那是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漆黑,混沌,黑幕一样的力量反应。
“说!还有把你的兜帽摘下来,否则……即使技不如人在下也还要斩了你!”
我的声音有些急促,老实讲,我现在有些慌张,因为虽然遇到了几位强大的敌人,也见识了一些蛮超乎常识的怪事,但这种能在短短几招内便用公平的剑术将我秒杀的对手,我……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老实说,教导我的师父,还有严厉教导我的爷爷便是这样的高人,但我还是变得紧张起来。
“好的,别那么紧张,我摘下来就是。”
它不紧不慢,满不在乎的褪下遮盖,露出了那张没什么特别的脸。
说来奇怪,虽然是初次见面,我的脑中却如打雷一般‘轰’的一下,脚下不稳得几乎要向后跌去。
(喂喂喂本体!你没事吧!怎么了啊!!放我!快放我出去啊!)
好在,我现在是安装了避雷针的大楼,不仅普通的雷电,就连龙宫使者的雷鸣都可以防御了。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还是习惯了,恐怕是由于最近遇到的奇异事情太多,这一现象反而并不使我惊讶,我甚至还有了一种‘啊,要不是这种情况那该怎么办’的怪异联想,说不定,不,也许是半灵的想法也和我交汇了,毕竟像这种思索明显不是我的风格,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想还是太离经叛道,又或者说是太不传统了吧。
说回正题,要对眼前看到的现象做一个描述,我看到的,就是一个和我长得几乎一样,可以说是长大版的‘我’。
不过,反正也都是幻觉,无所谓了。
“把真身亮出来吧!”
我用手一抽,楼观剑便在我手中直指对方,能斩断幽灵的长剑针对着伪装他人的恶灵,闪着幽冥的寒光,威威生辉,就连我自己有时也不禁为剑之锋利感叹。
“你这个伪装人形的怪物,是黑幕又一个特派的袭击者吗?”
虽然我如此咬牙切齿该当是颇具威慑力的说着,但那家伙却完全没有摆出战斗态势,而是抬着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那空无一物的天空,不理会我的质问。
无人说话,就在我都觉得气氛过于尴尬的时候,他……
是的,很不想承认,这家伙虽然和我长得一样但感觉上却是个男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但这绝不代表我会认为自己长大了也是那副样子,可仔细一想如果将那张脸代入到我自己……
但但但这绝对不是承认,我才不会承认,对!绝对不会承认!
就在我内心激烈争执到我以为半灵跑出来了的时候,那个长相酷似我的家伙如此说着。
“你刚刚也看到了吧,这片天空混沌的景象。”
“啊,是,看到了,那又怎样?有关系吗?回答我的问题!”
“天空中的混沌,死灵蝶的绽放,那些暴走的灵魂,你看的一清二楚吧。”
“啊……嗯…啊?”
听到这些话,我不禁疑惑的望着他,发自真心的问道。
“你在说什么呢?在下可从来没有看到你说的事情。”
“你这家伙…该不会……”
我握紧了刀,提高注意力连续的说道。
“是想要趁在下思考分神的时候偷袭吧。”
灵魂,死灵蝶,真是奇怪,那些在冥界才能看得到的东西,我明明完全没有看到却在说这些,是想用这些来欺骗我这个冥界人么?真是太幼稚啊,如果要挑话题,红蓝绿三色的UFO或是墓地与僵尸跳舞的可怕恶鬼什么的才更诡异,也更吓人吧。
这个黑幕的分身,挑选这种如笑话般的话题来诱导我,还真是低级得可笑啊。




在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无谓的言语还请立刻停止。”
面对全神戒备的我,他既没有打算进攻,也没有要耍什么花招,只是简单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指了指我。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佩戴着这东西呢?”
“…… ……”
我低头摸了摸,那颗被黑白魔法使称作是‘艾哲红石’什么的宝石项链就挂在我的脖子上。
“不知道,在下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吗,你对这件事情的答复是‘并不记得’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 ……”
“有问便有答,你这样很失礼数哦,小妹妹。”
我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
这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但不论如何,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人总归是不好的,这有违我们魂魄家的家风,有违我们家族一贯的精神,而这是不可以的。
况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就算打发时间,跟这种不知来路的人闲聊几句或许也没事吧。
“是这样,我不记得了。”
“那么,也就是你承认,你连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吧。”
“没有,刚刚发生了什么,我……”
嘲笑我的记忆力,这让我从心底感到不快,但反击的话刚脱口而出,我便不由自主的感到一些怪异。
准确来说,是一些违和感。
不知从哪冒出的感觉,冰冷,迷茫,疑惑,就好似我努力要忘却,努力要抹消的某些回忆一样,那种我不想回想也不愿回想的感觉正在心底翻腾,而这,都是因为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在逃避什么啊,真是的,刚刚发生的事情你明明都记得吧。”
“不…不,我……”
“五位使徒与神之手。”
那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那种事情我完全没听过。”
“也没见过吗?”
“宗教吗?还是说是西方的什么常用词?在下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只巨大的手,上面站着五个人,手掌的中心还有一个人。”
“没有,没有见过。”
“站着的,是个尖牙利齿的小女孩样貌的怪物。”
“没有,没有听过。”
“是没有见过那只手,还是没有见过那只怪物?”
“…… ……”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准确来说,我不知道我记不记得。
明明是很熟悉的,听上去感觉一定在指代什么的词语,可用大脑一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有人在我脑海里凭空捏造一样。
飘忽,诡异,迷茫……
“你不知道吗?不,不。你是知道的,只是不记得了而已,你理当记得见到过的一切……恩,大概是因为那个吧。”
“不用…不用再说了。”
“大概因为你是半灵人吧,一半,另一半,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用再说了……”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呢,只有一半记忆的……魂魄妖梦。”
“住口!!!!”
呐喊着的我,已经抽出了长刀,架在了那家伙的脖子上,在如此近的距离上,我甚至分不出对方是少年还是青年,我的汗水和眼泪蒙蔽了视线,让我所看到的一切都蒙昧而混沌,重影。
我感觉头脑发热,本来的冷静也已然不在,就在我搞不懂这一切的时候,他却仍无所畏惧的,甚至可以说是视我近在咫尺的刀锋为无物的说着。
“那么,你分得清我是谁吗?”
“我………”
“想必你也忘记了我对你说过什么吧,当然那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不知道…我不知道……”
“时间宝贵,在我离开前再对你交代几句话吧,有的时候,人不只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身体,就连自己的灵魂也不能信任,否则的话,你早晚会和‘她’相遇的。”
“谁…‘它’?是谁……你又在说什么……”
“那是名为‘之’之力的拥有着,万物的极限,神之巅峰,却也只不过是一个和我们没什么区别的,被命运操弄的,可怜的小家伙。”
“这样的人,我没见过。”
“不管你认知与否,她已在你身边了,如我当时所说,你将来会遭遇的是潜伏在你身边的,一个你难以想象的强大对手,不管你怎样如何,请一定要保护好那个人。”
“谁?”
“幽幽子大人。是你唯一发誓要守护的人吧。”
“那是当然的,不用你来指教。”
“呵呵,看来我是多余的呢,啊,至少在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呢。”
他说着,身上的力量反应却开始波动起来,并不强烈,然而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似的不断变弱,不断变小。
就连那真实的身形,此刻也开始虚幻,变得若隐若现,有如亡灵一般。
“我再嘱咐一句吧,恩,这是最后一句了。”
他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流露着一种不知名的,我无法描述的情感,是憎恨,是欣赏,是留恋,是关怀,还是单纯的什么都没有,我…只觉得他的内心一定也是很复杂的,和我一样,也许都是考虑很多事情而得不到解答的那种人吧。
“请努力奋战,珍视并守护好你的每一位朋友,若你战至最后,我们便可迎来见面的那一天。”
“在下和你并不熟识,不会期待和你见面的。”
虽然对一个快要消失的人这么说很不礼貌,但,这也是对他突然就冲我莫名其妙自说自话的报复,一想到这里,我的负罪感就减轻许多,心情不知怎的也开始不自然的畅快起来。
“那么,去登上命运的舞台吧,正如那家伙所说,主角,又该换人了呢。”
他伸出手来,指了指我旁边那团白色云雾,我的半灵,一边笑着一边又指了指我,他的身边,也开始燃起一些如火焰般虚幻的波动,怪异,迷离,混沌,正如我之前感受到的一样。
他是叫我保护好我的朋友,我的半灵吗……
(想必是这样吧,本体,话说你有在保护我吗?)
‘啊,这是当然的吧,不管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体呢,我不保护你是不可能的吧。’
(明明在战斗中不是拿我当垫子踩就是把我拉出去放弹幕还真好意思说这话……)
‘请你安静,否则在下就要不客气了。’
直到看着那家伙消失,我才收回长剑,和半灵闲扯起来。
确认了周围毫无敌人的力量反应后,我坐了下来,在那吸血鬼妹妹的身边静等着。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干了,异变……
…… ……
…… ……
…… ……
要我保护好我的朋友吗……
虽然来路不明,出现消失都莫名其妙,但这自然不用你说了。
在下的剑,从拔出之时起就是为了守护而挥的。
这一点,从未改变。


树荫之下,清新的空气,葱郁的绿叶令我有些迷醉,我不知歇息了多久,经历了不少战斗的身体也有些疲累,就在我觉得极是惬意,睡意朦胧的时候,那声小孩子的,做作而夸张的哈欠声就打断了我的瞌睡。
那七色翅膀的吸血鬼伸着懒腰,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看着这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就这么看着她,沉默着,老实说,怎样都好,我现在只想老老实实的睡过去啊。
明明从那红魔馆出来后就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身体的损伤也不大,但不知怎的,就是从心中感到困倦啊。
(那只是你的错觉吧,本体)
‘是那样吗?’
(就是那样哦,被那种奇怪的人所诱骗,被那种不知名的胡说所假设出来的妄想,简而言之,都是你自己多心了而已)
‘是啊,也许是吧。’
谨慎起见,我在心底又问了半灵一遍。
‘我的另一半,我唯一能无条件信任的另一半,你确定…在下真的没有忘记什么曾发生的事情吗?’
(那可是当然的,毕竟,我可是你的一半啊)
‘…… ……’
(不能信任我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
我抓着那白色的半灵,认真的答道。
“你是我的半灵,是我的另一半,也就是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呢?是吧。”
(吾觉得本体你一直好像都不自信……)
“那样的事情完全不存在的。”
(是在‘日后’才不存在吧,可怜的本体)
“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说了…你这个麻薯。”
(哈啊?在说一次?再试试说一次看看,信不信你会比现在还尴尬啊,笨蛋本体)
“唉?什么?在下可不明白半灵你指的是什么。”
正在我莫名其妙,自以为占据了优势时,我的半灵突然将那蝌蚪般身体的‘尾巴’翘起,突破次元似的指了指我对话框中的“”(双引号),颇具嘲讽意味的如此说道。
(在对话中使用这个符号,就代表本体你已经脱离咱们两人间的私人频道,回到公众频道中了)
“!”
(简单来说,本体你说的那些都不是心里交流,让别人听到了……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倒在地上,把那没有手脚的身体像球一般滚来滚去,而当我看到哪吸血鬼妹妹也同样滚在地上哈哈大笑的样子时,我就真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把整个人埋到里面就此完事……
被嘲笑了…竟然被半灵和其他人一同嘲笑了……
为什么还会被嘲笑,为什么啊……
不,不忍耐了,反正也是一直被嘲笑过来,不如这次做点突然的举动来摆脱困境吧,为了以后不再被嘲笑,以后……
对了,在难以选择的时候该怎么样……
在这种时候,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这种时候……
我遵循着本能的指引,默默的抓住剑鞘,咔嚓一声,长剑楼观便应声而出,在我手中闪着银光便朝那一吸血鬼一半灵两个家伙扑去。
“这种时候!斩了再说啊!”
然后,侥幸躲过一刀的吸血鬼和半灵就反转身姿,冲了过来,一个抓住我的长剑,一个缠住我的双腿,我们就这么像笨蛋一样,在大好时光的午后魔法之森的草地上扭打起来。
我们用尽浑身解数,用脚踢,用拳头打,甚至还用牙咬,就这样想要忘却一切似的,头脑发热的打在了一起。


虽说是在打斗,但我也很有意的为那个吸血鬼着想在躲避着日光,不知闹了多久,我们才停下打斗,整整自己的衣服,按照正常的轨迹朝红魔馆的路线飞去。
我扯了湖边的一片荷叶,又找了几根芦苇杆扎成长棍,插在叶上做成伞状,遮在那妹妹的头上防止她直接晒到。
当然,我不会举着这玩意,这家伙又不是幽幽子大人,负担这一必要责任的是……
(笨蛋本体**本体!竟然让吾来举伞!撂挑子了啊!不干了不干了啊!再不接过来吾就让这个吸血鬼彻底化为灰烬了啊啊啊啊!)
如果你敢那么做,在下就斩了你。
我把手在脖子上一卡,表示出了这样的意思,在领会到人命关天的事情上我不会开玩笑的意图后,半灵也软了下去,飘在一旁,无精打采,歪歪斜斜的跟在那妹妹的背后给她打着‘伞’。
一路飞着,并没过多久,红魔馆距离我们已是近在咫尺,但面对眼前出现的家,吸血鬼妹妹的脸上却并无半点喜悦。
“你似乎很不开心呢,芙兰小妹妹。”
“哼,那是当然的吧。”
“还真是个不友善的孩子……有什么理由吗?”
“没有,你去问姐姐好了。”
似乎是知道我想要套出些什么内幕,吸血鬼妹妹严谨的堵住了我的话,但是这岂能难到我呢。
“你的姐姐,也就是操作命运的吸血鬼,芙兰小妹妹,我之前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对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
“妖梦姐姐,你指什么啊?”
“异变,还有这异常的一切,在下没猜错的话,你是知道的吧,至少是知道一些。”
“啊,没错。”
说着,吸血鬼妹妹突然在空中急停,来了个360度的彻底转身,把半灵也转得差点跑偏,面色愠怒的说到。
“那是姐姐的事情,是她自己的事情,芙兰不清楚,但是啊,妖梦姐姐,即使芙兰告诉你那些事,你既帮不到芙兰,又不会相信芙兰,毫无用处嘛。”
“如果你说出来的话,在下会相信你的。”
“切,不可信。”
“至少是相信了你‘的确想说出这些话’的这件事吧。”
“啊哈?什么意思?文字游戏吗?”
“怎样都好吧,总之,一个人掩藏所有事情可不是小孩子该有的行为吧。”
“啊……倒也是…反正也很无聊,我就说说看好了。”
转眼之间,我们便飞到了红魔馆,降落在大门之前,那半敞开的铁门与平日并无二致,只是有一件事却令人在意。
“要说的话……恩…妖梦姐姐,从哪里说起呢?”
“不如就从眼前这件事吧。”
“你指的是……”
“你们红魔馆那形同虚设的防备,当然容我说一句,在那黑幕的绝对力量面前,恐怕任何防备都是无用的。”
“那你还在问些什么呢?”
“我想知道的是……‘诅咒之物’的事情。”
听到我许久未提过的这个名词,那吸血鬼妹妹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沉思了一会,这才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轻轻一推,那毫无防备的红魔馆大门便发着铁门特有的咔哒声缓缓打开,那个门卫没有驻守,也没有任何人存在的迹象,古怪…不,若以刚刚馆内发生了那样的战斗,若以帕秋莉和美铃小姐都无故消失的事实来分析,这一现象绝不算得上是古怪,只能说是必然状况了。
“唔……恩…这件事要从哪说起呢……毕竟这也算是发生了很久的事情,芙兰还没有考虑好啊。”
“就请从记忆中的最早最早说起吧,务必。”
我跟在那吸血鬼妹妹的身边,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向大门。
红魔馆的大门紧闭着,和我猜想中迎接我们的四方大开完全不同,这虽然不是黑幕的作风,但却是那个家伙,那个曾经狂妄宣言要打倒我的……杂兵级别却自视为神明的黑色傀儡的作风。
诅咒之物。
我所说的诅咒之物,正是那个入侵了女仆长和吸血鬼妹妹,造成了我印象中最初,也是首次和红魔馆的真正交集的,那个没什么存在感,即使在我脑中也很快就被那无敌的黑幕所掩盖的可怜身影,如果不是自从被那命运吸血鬼震晕后莫名其妙的苏醒和健忘,我或许还想不到它,想不到那个曾经狂妄的要消灭我的狂徒。
抱着这种想法,我如刚刚一样,抬起手,很轻松的便推开了那沉重木板的大门,推开了红魔馆的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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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4:44 | 显示全部楼层

芙兰的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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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姐姐的事情,是姐姐自作主张决定下的事情。
无论谁都不是一开始就得到幸福的,我们也是。
我们失去幸福,争取幸福,直至坠入幸福,姐姐将这一过程称为‘命运的斗争’。
那是她的能力,她的特权,芙兰很清楚的,姐姐是很强的人,是不容许他人践踏自己威严的人,芙兰很清楚的。
一切的起源,一切的原因,都是姐姐自身。
姐姐总认为得到了命运就得到一切,但事实并不是那样。
芙兰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又是怎么解决的,那一切好像一个幻境,芙兰只是很清楚的觉得在那一切结束之后,我的心,姐姐的心,都被巨大而深彻的黑暗覆盖了。
我们似乎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芙兰已完全无法回想起那是谁,之前是什么,之后又沉稳了什么。
芙兰只记得,那不论对芙兰,还是对姐姐,都是重要得如同家人一般,是本来无论如何也不该忘却的,重要的人。
也是从那个时候,姐姐开始学会自律,开始学会自制,与芙兰仍习惯使用着无制约的破坏力量不同,针对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命运’,姐姐开始刻意的收敛,刻意的去掌控,像是受到了什么挫折似的刻意为之。
芙兰不记得,芙兰不清楚,但芙兰很确信,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那段被抹消的历史,被掩藏的过去。
或许是姐姐用‘命运’的能力抹去了芙兰的记忆,或许是某种更高的,更强的存在为它自己的目的而掩藏了这一切,尽管芙兰没有证据,芙兰却是很确定,一定有什么曾发生的事情被遗忘了,一定有什么不该忘却的历史被人刻意抹消了。
自从我们一家进入幻想乡,芙兰的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即使不刻意回忆,那些言语难以描述的片段也总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就像钓鱼的鱼饵那般勾引着芙兰,强迫着芙兰。
想让他们解释也做不到,但是姐姐却给了我很中意的答复。
与其说是答复,不如说是预言吧。
(按照你的意愿去行动吧,芙兰,那是命运之注定,即使我否定,也是无可避免的注定)
姐姐板着这样一副无奈的死板脸,和往常一样让人尊敬而讨厌的如此说着。
我得到了允许,得到了,当然不得到也无所谓,因为我本就有着这个打算。
即使我讨厌读书,我也一定要翻遍地下室里所有藏书,把那被掩盖的记忆残片挖出来,把任何敢算计姐姐和芙兰的黑幕撕碎!咬断!扯裂!染上鲜红!染上!一定要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绝绝对对必必然然的染上!
我就是抱着这种心情去调查的,诺,就是那个诅咒之物,那种东西就是那样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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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敞开,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惨痛而阴森的景象。
穿着干净女仆服的妖精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好似睡着了一般纹丝不动,面如死灰,不仅没有力量反应,就连妖精本该有的‘生气’都已不见踪迹。
大厅之中,散着那些破裂的桌椅,弄碎的碗碟,那我我们与那‘黑长裙女仆’战斗时所留的痕迹,但那时并没有这些妖精女仆,而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力量的流动,芙兰小妹妹,仔细感觉一下吧。”
我并没有丧失冷静,这数百位妖精女仆身上残存的力量反应加起来还不如一处大,面对有些愤怒的吸血鬼妹妹,我拍了拍她的肩,指向了这红魔馆的屋顶。
在那里,能清晰感到那种巨大的,集结而混乱的力量波动,虽然强大,却臃肿而混乱,可以肯定这不但不是黑幕的超级无敌力量,更不可能是那个黑长裙女仆的力量。
虽然距离我们脱离刚刚的战斗仅有十几分钟,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是在第一时间忽略了黑幕与那位黑长裙女仆,就好像她们已到退场之时,而我也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似的,但明明没有啊。
我…我……
罢了,如果思考会迷茫,我就如往常一样,放弃思考仅凭直觉指引好了。
我从未见过什么‘神之手’,‘灵魂的爆炸波动’‘死之蝶雨’,这些都是有着翻版我外貌的神秘人的胡诌后后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完全,且定然不存在的,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外貌打上去吧!妖梦姐姐,把那家伙打个稀巴烂吧!”
“那是当然的,芙兰小妹妹。”
我皱起了眉,手臂的金锣不自主弹动起来,这是身体感到危险气息的必然反应,我握住双剑,紧盯眼前气息的来源。
“话说回来,吸血鬼,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那个啊,有必要吗?”
“当然,不管再怎么说,在下和那个诅咒之物也是对决过一次的,若这次再不明不白便把那家伙斩了,就好像斩掉一条无尾的蛇,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吧,芙兰。”
“啊,理解,妖梦姐姐你所说的就是一份带血生肉炒蛋只吃半份,另外半分的倒掉的感觉吧。”
(虽然契合了但总感觉有哪里很微妙到让人想吐槽又无法吐槽……)
“恩……啊,妖梦姐说的也是呢,毕竟刚讲了个开头就不讲下去很不好呢。”
突然,我们都有所感觉,大厅的前端,通向红魔馆的二层楼梯尽头,黑色的人影,长着野兽般尖爪的数十,数百黑色女孩的傀儡如之前一样,蜂拥着窜了出来,沾满了红魔馆的楼梯,拜她们所赐,被夺取力量和生气的妖精女仆们也变得气息微弱,不知为何,在意识不到‘半死不活的妖精们’后我暗自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心中的某些罪恶感得到肃清般……真奇怪。
啊,不过是妄想吧,无谓的妄想。
“看来是想把我们强行阻挡在这里,怎样,吸血鬼,用你的能力不毁坏这座馆而强行突破吧。”
我刚如此说到,吸血鬼妹妹便哗啦一声,召唤出了她那粗长火红的烈焰剑,莱瓦汀。
(私李,强袭!日炎大剑!四重……)
我刚抽出武器,就不得不侧身翻滚,躲开了那不顾一切,几乎把红魔馆一击看碎掉攻击。
那红色的火柱不计后果,排山倒海般横扫一切,但在此刻,我却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身上的灵力,身上的力量流动都被一种瞬间扩散,气爆般难以抵御的力量席卷。
这一感觉,是我熟悉的……
这是……
“这是封印力量的结界!快把火焰收……”
我还没喊玩,同样失去了力量的吸血鬼妹妹脚下一滑,姿势一变,再也没能驾驭这巨剑,穿着一身不便战斗的哥特萝莉装的吸血鬼便扑倒在地,连灵力盾都没罩,摔得脑袋差点360度的转了过去。
(若不是吸血鬼,这小鬼一定死了很多次了,以吾的神格保证)
‘完全同意,不过你这半灵可没什么神格吧……’
(嘛,那就不重要了,我可怜的本体)
‘你又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随着那失控的巨剑肆无忌惮横扫,红魔馆的基柱被意义如牙签般触之即断,未过多久整个红魔馆便在这破坏之下咔嚓数响,如面包片般从下方断裂,轰隆哗啦的倒塌下来。
而那吸血鬼自然毫无自救能力,这个还没战斗就已被自己砸晕的家伙只能倒在那里等死,虽说是吸血鬼,即使不能在体嫩流动灵力被砸个粉身碎骨也不会有碍,不过我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这家伙刚刚和我一同奋战,这样的话就是在下的战友,即使和在下曾是兵刃相向的敌人我也不会有所迟疑。
毕竟,我可是幻想乡最速,魂魄妖梦。





在那石块纷飞的瞬间,我加快脚步,飞转着抓起那吸血鬼妹妹,而后奋力一踢,大头朝下,同时双腿发力,对准了坠下来的岩石就又是一踢,由于我的奔跑速度极快,在这点瞬间做出反应根本不算什么,即使是在灵力被压制的现在,我也能够像这样全力以赴,赶在石块落下之前便处理好这复杂的一切。
我将身一蜷,飞快的冲着这短暂瞬间内能找到的最薄弱物体便是一撞,突破障壁,我也随即摔了下去。
随后,我身后传来一阵轰隆巨响,那是这红魔馆直接倒塌,将所有人砸得一个不剩的毁灭之声,然而,不包括我在内。
(呼……还真是幸运啊)
我的半灵也飘了出来,一直缩在我身体里的它只有在毫无危险时才会出来感叹些什么,真是胆小怕事的家伙啊。
不过,它这么感叹也难怪,若刚刚不是我情急之下没有放弃拯救那吸血鬼妹妹,不是在闪躲的时候恰巧因为我们两者之间的斜线指向了逃生地点,又不是因为这条逃生地点不通向别处,而恰巧也偏偏是通向了这最近距离内唯一的一道门,红魔馆的地下室之门的话……
我和那吸血鬼,恐怕此刻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尤其是我。
这并不是在开玩笑,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体内力量被压制的情况下,没有灵力盾,那吸血鬼靠着其特殊体质再怎么砸或许也只是个重伤修养,而我这副全靠灵力强化才能跻身与幻想乡强者阵列的人类之躯若挨上哪怕一下都必然粉身碎骨。
我可不想死,死了就无法守护在幽幽子大人身边了。
(呼哈,好在……现在是安全了吧)
“你们若考虑安全问题,那可不一定呢。”
突然之间,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准确来说是半灵的自言自语。
我循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突然,一条长着尖爪的手臂便在我眼前出现,在这同时,一股敌意也随之而来。
我未能多想,迎着那铺满的敌意抬起手来,直接抓住,阻住了对方的攻击,而后一肘打去,正中那家伙的身躯。
然而,却是‘通’如撞在岩石之上的闷厚声音。
“唔啊!”
我忍不住的惨叫出来,我的手臂剧烈疼痛着,明明是我发出了攻击,打在那顽石般的肌肉上……
等等…顽石般的肉体…好似修炼多年的武学之人……为什么我会联想到这些东西。
还有,那条怪异手臂之后的灵力似乎很熟悉,不,那是妖力,准确来说,是一个防守有余进攻不足的门卫型妖怪的妖力。
(喂喂喂…本体你都有这种感觉了,这家伙该不会是……)
我停住反击,看了过去,只见那片阴影之中,绿色旗袍的门卫少女正甩着那条断臂,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根,断臂藕断丝连,一截两节的晃来晃去,在她手上就好似双截棍一般,而她也如同电影中的明星那般自傲而自豪的摆着架势,一副很快就要……
“哦……哦哒!”
这样喊出来的感觉。
“这就是,北斗神拳的力量。”
“北斗神拳你个头啊!你是健次郎吗!这不是李O龙吗!话说你这出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还有那从未变过的服饰!你作为门卫也太敬业了吧!你确定真的不穿一身黄运动装或是在胸口扎上七个伤疤么!红次郎红师傅哟!)
“你这样也算是门卫吗!红美铃!”
出于怨气,我吐槽了两次,连续的。
面前的这个少女…不,这个几乎一米九的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肌肉兄贵模式我也不会感到一丁点违和的妖怪大姐,散发着绝对格斗高手的气息在玩黑色傀儡断臂双截棍还一脸淳朴乐在其中的……门卫大姐。
红美铃,没记错的话就是这家伙的名字。
“嘛嘛,那也不必连续吐槽我两次吧,违反了对话框一人一句的基本规则就算是主角你也太过分了吧,妖梦小姐,不,矮个子的妖梦小妹妹。”
“不用你这个门卫大姐来指教在下!”
上一次被嘲笑—踢了她一脚—脚疼得走不直的事仍然记忆犹新,这一次,这一次竟然又是同样的方法栽在她的手中,这就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么……我算是领教了,领教了!领教了啊!
“呃…唔,对不起,在下刚刚有点失控,如若无礼尚请包涵。”
冷静下来,我鞠了一躬表示歉意,而这个时候,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你们两个还真是闲心十足啊,红魔馆都被拆成这样,现在事态发展已经……咳咳咳……”
“帕秋莉大人您不要紧吧!”
“没有关系,我的哮喘症是不会发作的,小恶魔,给我拿1984年的赤鸣珠峰葡萄酒来润润嗓子……”
“您就别逞强了!这么大的烟灰还要喝什么葡萄酒啊!”
“我的哮喘不会发作,这是设定……咳咳……”
“即使是设定您也太胡来了,而且设定的话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不是吗!”
“别拦着我!我还能喝…1984年的赤鸣珠峰葡萄酒……”
总觉得,现在的情况变成了极莫名其妙到让人干脆想被砸死在那里或许更好的情况了啊。
(我,半灵,同意)
‘你是多余的!’
我一边压制着半灵,一边打起精神,辨别出了那两人的身份,虽然不看也无所谓了。
“啊,果然是你们两位啊。”




芙兰的回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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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什么呢,恩……
我想,大概是也没有为什么吧。
芙兰很想了解,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曾经忘却了什么的印象。
为什么会有曾经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曾经遗失了什么的想法。
芙兰并没有一直在寻找,芙兰不是一个帕秋莉那样研究魔法的学者,也不是总把很重的命运感挂在嘴边的姐姐和咲夜,但芙兰也不是无忧无虑的。
芙兰是红魔馆的芙兰,是姐姐的芙兰。
为红魔馆的荣誉,为姐姐的威严,芙兰可以破坏,可以撕裂,可以做任何害怕的,难为情的,难以忍受的。
只要能被姐姐认同,只要能保护姐姐,即使不被姐姐知道也好,即使很多时间都是芙兰的一厢情愿也好,哪怕芙兰会被人误解也好,怎样都好。
芙兰只想让姐姐开心,芙兰只想让红魔馆的大家快乐的过好每一天。
姐姐是能看到命运的,知道未来可能发生什么因此总是愁眉不展,这样的话,芙兰也要帮姐姐分担些压力才好。
只是不能让姐姐知道,不然姐姐又会斥责芙兰,虽然那是以命运之名的我不清楚的斥责,但芙兰觉得,姐姐一个人,太辛苦了。
不管是恶魔之主的名号也好,那股尊严与威严也好,到了这个幻想乡都被击溃得体无完肤。
既然如此,从那个红色巫女里夺不回来的话,就帮姐姐守护好剩余的一切吧。
芙兰会尽力的,会拼尽一切尽到自己的责任的。
毕竟,芙兰可是红魔馆馆主的妹妹啊。
“…… ……”
就是那一天,当芙兰突发奇想的要去地下室找些东西时,那本怪异的书籍出现了,然后,就是那神秘的力量。
我甚至忘记了进攻,忘记了防守,不,现在再想来都提不上那些。
那个力量,那个声音,那团黑色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如同梦魇般抓在了我的手上。
我不是第一次感到恐惧,却是第一次感到绝望,以及,失落。
在那个怪物附着在我手上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向你的姐姐进攻吧,进攻吧,攻击吧。”
混乱,慌张,无力,我宛如被催眠了一般,等到一切结束,我却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
那只是悲伤的旋律,只是空洞的乐曲,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自己的不坚定。
原来是有着能破坏一切的能力也好,是有着强大的力量也好,原来这些都不重要,都不是强大。
真正的强大,只有是姐姐那样的人,那样无论如何削弱都不会露出弱点,都没有被那黑幕侵占心智的人。
和姐姐相比,芙兰,真的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一个活了495年的,小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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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魔馆的地下室看似正常,烛台仍在两边散发着微光以照亮通道,但那遍布的黑色傀儡肢体残片,烧焦的,打断的,咬掉的,以及那股傀儡人死后如胶皮般散发的怪异臭气,都使这一切看上去远没有那么平静。
没走多久,最前面的那位紫色睡袍的少女把手一点,封闭的石壁隆隆转动,打开了一道暗门,我们跟在后面转过一个弯路,没走多久,便停了下来。
那道木门并不如红魔馆大门那样沉重,却依旧充满湿气,充满着杂乱的力量气息,这也是我难以忘记的特质。
“地下图书馆,我们到了。”
那图书馆管理员死去轻声吟唱了什么咒语,她那瘦弱的身体在门板上轻轻一拍,大门便自动打开。
倒乱的书架,杂乱的一切,被强力破坏后销毁净尽的一切,曾经的宝库,现在却只剩下书本的残骸,一片不留,即使是不属于红魔馆的我,看到这一情景也多少有些不快。
但是,我却没时间考虑那些。
“帕秋莉小姐,现在很明显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比如。”
“冲上去……把刚刚窜出来的那些黑色傀儡清除干净……之类的。”
我理所当然的这么说着,但立刻就有所觉察,周围的人不论是谁,都没有表现出积极的响应。
门卫也好,图书馆管理员也好,还是那个服务生样貌的小恶魔也好,她们都情绪低沉的看着我,丝毫没有……
“其实,我们也是在等这样的机会,等支援的。”
门卫啪的把双拳一打,有些愤恨的说道。
“其实妖梦小姐啊,我们也很想就这么打上去,但你也看到了吧,人数悬殊啊,帕秋莉大人和美铃的力量不足以对抗那些…不,那群黑色的家伙的。”
“归根结底还是那个结界的问题,不过有妖梦和芙兰加入的话,实际上战力问题已不算什么了。”
图书馆管理员把手一摊,调整呼吸,调动力量,她的脚下随即展开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那魔法阵发出炫目的紫粉色光芒,在我们众人都被压制力量的情况下竟然能施展这样的大型法术,不只是我,连红魔馆的其他人也都惊讶万分,包括那个一直跟在后面沉默不语的吸血鬼。
“正如你所见到的,这样的力量压制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强力,虽然我们无法调动体内的力量,但那并不代表我们无法调动一切力量。”
随着图书馆管理员的话语,星点的,如同书页般破碎着的力量光点缓缓集结,如同云雾般慢慢显现,直到此时我才看清,这一切并非突破了结界的压制,而是……
“这里是巴瓦鲁魔法图书馆,是我常年以来做各种魔法研究调查的地方,这里自然也凝聚着力量。”
“魔法的力量,元素的力量,魔力,妖力,灵力,甚至连那些记载知识的书本上都有着大小不一的魔力,哪怕它们被撕碎,被毁灭,我还是能够利用它们,只要发出一些小小的力量信号……”
“对了,这就像使用河童那边的机械产品,用所谓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一样,只要用一点点力量发出讯号,力量便会自行集结,更不要说这里还有着我曾经设下过的几个魔法阵,那个黑幕妄想夺取了‘她’便万事大吉,很好,这家伙也只有这点头脑了。”
我看着那愈来愈聚集的魔法光辉,不解的问道。
“帕秋莉小姐,请问你指的是……”
“诅咒之物,我们都很熟悉的吧。”
“是……这样吗……”
“大概吧。”
她的回答并不肯定,从那双眼睛中看不到曾经给我的印象,没有那种深刻而坚定,也许,她也和我一样。
也许,这红魔馆的人都和我一样吧。
都觉得有些重要的,不可遗忘的东西被掩盖了,被忽略了,被刻意从脑海中剥夺和抹去了。
“我不确定有什么在策划着这一切,这种事情以后可以再调查,但就现在来说,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恐怕还没那么轻松。”
“帕秋莉小姐,你是指……”
“就是那个‘诅咒之物’,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也是为此。”
“是要调查些重要的资料吗?”
“不,当然不是。”
她把手一抬,霎时间,那巨大的魔力团凝结在一起,聚成了一个如西瓜般大小,闪着粉紫色亮光的圆球。
“我们是要打上去,让蕾米恢复正常。”
那如占卜球的光球之中,露出的是一座城堡,红色的城堡,和红魔馆设计几乎一样,只是规格颇大的图形。




“这个是……”
“我们红魔馆的中枢控制系统。”
那图书馆管理员解释到。
“其实,构筑这个红魔馆的并不只是涂了色的砖石,如你所见识到的,馆中时刻都充斥着奇异的气息,尽管微弱却真实存在,这些是恶魔们的特色,也是我们魔女的法术,令这些石头富有魔力且可以操控,而能够操控红魔馆的一切的总法阵就在这里。”
“那么,用这个就能……”
“并不是那么简单,防御机关可以消灭一些小的敌人,但也会把它们引来,我们要做的也不仅仅是消灭这些傀儡,这无助于现在发生的一切。”
“那么我们是要……”
“我说过了,打上去。”
她在那光球中抓了几下,又拧了几下,宛如用钥匙开门似的咔嚓声响动着,我们也一并沉默着。
(喂喂喂这不是魔法嘛,这种声效真的不是配错位置了……)
“我们一经苏醒就陷入了和怪物的混战,和你碰上头也蛮幸运的,不过,我们的原本计划就是这样,做好战斗准备。”
“哦!又要大打一场了吗帕秋莉大人!”
“我会再把这些傀儡的胳膊腿拧下来的,您放心吧。”
“一起战斗!芙兰也要和大家一起战斗!”
看着她们欢呼兴奋的样子,我也没敢再问什么,同样,坚定的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只有我一个了么。’
(是的,没错,就只有你一个,我可怜的本……)
这该死的半灵又要嘲笑我了,还是让它闭嘴吧。
“这个魔法的机关一经开启,那些傀儡自然会被力量所引诱而攻击过来,诅咒之物的力量并不是无限度的,并不像那家伙一样不可战胜,我们只要在这里撑住一阵,坚持到我这个魔法阵完全展开,我便可以将大家直接传送至诅咒之物的所在地,而不用这样陷入被消耗的境地。”
“帕秋莉大人就是帕秋莉大人!如此的智慧!如此的完美!”
“防御战么,也不赖,这是门卫的本职工作,我会尽力守卫好的。”
“嘿嘿嘿……芙兰只要能够尽情杀戮就好了,尽情破坏。”
这个妹妹,总感觉说出了‘虽然在她身上毫无违和感但如此情况下相当危险’的发言啊。
(超不妙的啊……不会出什么意外状况吗,放任这种家伙去战斗……)
想必在这个力量普遍受到压制的情况下,这个妹妹的破坏力也被压低到了最小限度吧。
想必,那个图书馆管理员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放任她们尽情战斗吧,毕竟现在任何一个人都是宝贵的战斗力,是不可或缺的。
(我也是哦!战斗力!)
‘你就免了吧。’
我侧过头看去,那个图书馆管理员自顾自的低头碎念着什么听不懂的咒语,似乎是在进行着魔法的咏唱,我也不好打搅,站到一边,拔出了双刀。
“魂魄妖梦,我有事情和你说。”
但就在这时,她却主动停下,用小而轻的声音和我一人说道。
“是,您请说。”
我不大明白,但还是把剑直插在地,走了过去。
粉紫的光球散发着耀人的光芒,闪烁,铺满了整个图书馆,她的神情也因此清晰,既像是在担忧什么,又像是在考虑什么,很是复杂。
“你相信命运吗?”
“不……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蕾米…她的能力既是‘命运’。”
“在下不相信这种东西,但在下也可以斩断她,哪怕她比在下要强上百倍也一样。”
“命运,并不是那样的东西,并不是仅依靠强力和蛮干就能改变的。”
“是……但这和在下似乎毫无关系。”
“在蕾米的命运之中,你或许只是毫无关系的一个路人,被卷入异变也好在这里和我们并肩作战也好,这些事和你都毫无必然的关联,但是,你自己的命运,你有考虑过吗?”
“…… ……”
“命运这东西,如果你对此毫无考虑,或是一直在逃避的话,无论有怎样的力量差距,你都不可能击败用着‘命运之力’的蕾米。”
“这是……您对在下的贬低吗?”
“不是,只是魔法使的自说自话罢了,你又何必认真呢。”
当我注意到自己那变得有些微妙的气息,以及支配这气息的幼稚情绪后,赶忙鞠了一躬致歉到。
“十分抱歉,是在下的过错。”
“你没有过错,不,谁都没有过错,若是蕾米的话,此刻一定是在感叹‘这都不过是命运的安排’诸如此类的话吧。”
“我们能赢的,我们能战胜的,帕秋莉小姐,请不必担心,在下会拼尽全力的。”
“所以我说过了吧,这与力量无关的。”
“在下倒认为只要有力量,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啊,这也就是你这种六十岁小鬼的极限了吧。”
“为什么…在下突然被批评了……”
“好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些了,妖梦,我想问你一件事。”
“您请讲。”
她停顿片刻,缓缓的开口到。
“你有没有……接触了某些你无法理解的奇异事态?”
“没有。”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也好。”
“没有,此次的异变是所谓诅咒之物出于某些不可估量的原因以红魔馆馆主为目标发动的,除此之外在下不记得有任何在下不能理解的事情。”
“哪怕是在过去的命运之中,任何事情都没有?”
“没有,在下完全没有想到有什么值得迷茫的。”
“是吗……”
我很不解,明明我诚实的回答了一切问题,但她却露出了一副怀疑的神情。
而后,又好像是在怜悯着我似的,那审视人的目光令人生疑…不,准确来说是令我反感。
“最后再说一点,你身上仍带着蕾米给你的那块贤者之石吧。”
“是的。”
我松开衣领,把那挂着我脖子上的项坠掏了出来。
“您说的是这个吧。”
那项坠上有着一块三角形的红宝石,散发着异乎寻常的妖力气息,除此之外毫无异常。
“请问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就在我以为她不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却看着别处,自言自语起来。
“这只是块注入了蕾米妖力的普通贤者之石……我真不知道这东西让你带着有何用处…是不是……命运之人操弄命运的安排呢……”
“您在说什么?”
“不,没有,没有什么。”
“…… ……”
“果然,你的身边有很危险的人在窥伺着呢。”
“您…说什么?”
话刚出口,我就感到头顶传来一阵不详的气息。
漆黑,污浊,并不强烈,成群结队的朝这边涌动着。
“果然已被吸引过来了,这些家伙即使被埋在碎石瓦砾之下也无所谓的,毕竟,它们可是不折不扣的傀儡。”
我循着本能,抄起双刀,踩着周围一块倒塌的书架碎片向上一跃,扬手一刀。
青光一闪,那直扑下来的傀儡人便被我斩为数段,洒着黑色的血汁便摔在地上。
但是,我却并无收手之意,眼前的敌人尚不止一个。




芙兰的思考.3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芙兰已习惯与这种杀戮了。
把弱小的敌人撕开,舔舐着她们的鲜血,撕开她们的同类,这是由于吸血鬼的本能所致,是由于芙兰体内‘破坏一切’的能力蠢蠢欲动,大概吧。
杀戮也好,这些那些怎样都好,芙兰只是想守护姐姐,在姐姐那种不知什么时候仿佛一切都会被命运洪流吞噬似的口气下,那种危机感是红魔馆每个人都有的,因此我才想把一切做到最好,最强。
可到头来还是被人利用了,尽管芙兰连怎样被利用的都不清楚,但那也无所谓了。
果然,芙兰能做的只有尽情破坏,尽情杀戮,为了姐姐,为了红魔馆,而不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自己,那便无所谓被利用与否了。
如果是和红魔馆的大家,和帕琪,和美铃,和小恶魔,和咲夜,和姐姐一起并肩战斗,芙兰即使怎样受伤也不害怕。
芙兰很喜欢有些笨蛋妖精说过的话,说自己是最强的。
没错啊,芙兰现在也是最强的,只要和大家在一起,不论犯下什么错误都会被原谅,不论有了多大的失败也会得到支持,姐姐和红魔馆的一切就是芙兰战斗的理由,是生存所必须的一切。
尽管那凌人的态度和小孩子般的管教模式令人烦躁,但芙兰还是愿意去为守护而战斗,永远都愿意。
芙兰会去和连帕琪的智谋和美铃的武勇都不能战胜的敌人战斗。
芙兰会去和连姐姐的威严和咲夜的忠诚都不能战胜的敌人战斗。
芙兰会去和连妖梦的信念和芙兰的精神都不能战胜的敌人战斗。
总之,和大家一样,尽力战斗就对了。
就和妖梦姐姐说的一样,考虑不明白的问题就不要考虑。
总之,先斩了再说,先毁坏了再说吧。

————————————————————————
我瞅准了对手的位置,用力一踩,‘恰好’在那里的半灵便做了垫子,让我在空中调转方向。
双刀挥动,我对着面前墙壁一踢,同时以短刀白楼插入墙中,向上跳去,整个身体化为流畅的Z形,这些冲下来的傀儡们一个不剩,被我斩为两段。
我抓着半灵按在墙上作为缓冲,平安落地,那里的缺口已被封上,周围带着魔法的色彩,想必是图书管理员的杰作。
“各位,我会尽可能使用这操作系统封住天花板的缺口,地面的敌人就交给你们了!”
“没有问题!”
“帕秋莉大人果然是最棒的!”
“赶快厮杀吧!芙兰已等不及了!”
红魔馆众人斗志高扬,那些黑色傀儡也如商量好一般从正门一齐涌入。
尖叫,嚎叫,但不管怎么凶残,终归也是一些无战斗力的炮灰,而这样的对手对我们连热身都算不上。
我加紧脚步,冲到最前,以特有的高速奔跑舞动双刀,闪烁之间数十上百的傀儡人已如砍瓜切菜般被我料理干净。
“哈!大!啊!啊打!”
那门卫就站在人潮最汹涌的正中,身形流畅,拳头如雨点般砸去,虽然我们都不能完全使用体内的力量,但这也并非无计可施,这结界只是压迫我们的力量外放,体内流动还是可有的,对于我和门卫这种长期坚持体术修行的人来说毫无影响,甚至让我们比拼起了击杀数和效率。
一个不动如山,一个迅疾如风,我与她擦身而过,简单的笑着表明了不服输的意图。
“哈啊啊啊!”
我测过申请,之间那没什么存在感的小恶魔随从也抓着一个傀儡人朝另一个打去,虽然笨拙却很有用处。
那恶魔妹妹在我身后刷的抬起手来,一下召唤出了她那奇特的‘魔杖’,紧握着高声喊道。
“莱!瓦!汀!!!!!”
轰的一声,那魔掌被烈火覆盖,再度形成剑的光辉,只是没有之前那样巨大而已。
“哼!芙兰的‘莱瓦汀’可不是你们这种家伙能压制的!”
“坏家伙!坏恶魔!”
“去死!去死!都去死吧!”
这吸血鬼挥动着那稍小了一些的武器,刷刷几刀斩翻大片,命中后,剑上的火焰瞬间点燃,在傀儡人身上燃了起来,这些没有智力不懂躲避的家伙即使被命中也是挤成一团,一个很快就烧到另一个,一人很快就传播的一片,一片又一片,结果可想而知。
在那不断挥动的火焰下,即使洒出的火星在傀儡人身上也是一点就着,再加上这妹妹毫不保留的狂挥乱舞,很酷我和那门卫便向后撤退,闲了下来,不再有战斗的必要。
因为那火焰已燃烧成片,数百,数千计的烧伤着我们所见的一切敌人。
此刻,只有那恶魔妹妹在门口放火就已足够。




被称为莱瓦汀的烈焰之剑像火苗一样,随着吸血鬼妹妹的横扫竖劈,本来就不甚紧张的战斗也变为了她的个人秀,我和门卫已经退到一边,时不时砍倒或打烂那些试图接近图书馆管理员的傀儡人,除此之外我们俩无事可做。
“真闲啊。”
“是啊,真闲呢。”
“闲得我都想打瞌睡了……”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啊!这里可是战场啊门卫小姐!”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要那么大声嘛……哈欠……”
“别睡啊!”
我焦急的推了推门卫,看她那低头僵直到下一刻就能睡着的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但不管我怎么推搡,这家伙完全是一副顽石万仞愚公也移不动的情况,虽说现在敌人并不强大,但也不能这么怠惰啊。
(怎么会有这样清闲到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睡着的人啊……)
‘这也算是门卫么……’
我和半灵的感叹也难得如此同步。
“你放心好了,美铃虽然看上去很懈怠,但实际上还是很可靠的,对她不必太过认真也好。”
“是…是吗?”
“哦哦!帕秋莉大人这样说我就可以更放心睡……”
“不许睡!帕秋莉大人的指示一定要贯彻!”
“是…是……”
瞅着红魔馆一家严厉懈怠交杂的日常,我的心里也不由自主感到温暖起来。
不过,依照目前情况,‘温暖’已经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 ……”
我松了松衣领,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人着实难受,几滴汗水也流到了我的脖颈。
七彩石翅膀的背影闪耀着,挥动着火焰剑的吸血鬼妹妹也停了下来,在她身边,被不断砍倒烧死的傀儡人已堆积成群,整齐的分列在大门两旁,而她也打累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抓着火剑,只是此刻已再无敌人。
“这就完了吗!没有了吗!”
她甩了甩手中的火剑,张狂的叫喊到。
“没有尽兴啊,芙兰还没有尽兴啊!你们这些坏傀儡人!来吧!来吧!”
她像是要发泄心中的苦恼似的拼力叫喊着,但不论这里还是那里,迟迟没有敌人回应这位好战的小吸血鬼。
“似乎是没有了呢,帕秋莉小姐。”
“不,还有一个。”
图书馆的管理员很快的,坚决的就否定了我的判断。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那股力量的气息也传入了我的脑中。
并不是相同的气息,但是却是极为浓重和集中的,黑色的力量感觉。
不会错,的确还有一个,而且,这个力量的来源与这些傀儡不同,比起无生命无意识的物体,这个更像是……
(活着的)
大概,就是半灵说的那样吧。
我拔出双刀,门卫也警觉起来,和我一同盯着那漆黑未知的大门口。
在那全灭了敌人的地方,吸血鬼妹妹的眼前,一条巨大的,蠕虫般的黑色圆柱从中探出头来。
“哦吼吼,有意思,这是最后的杂鱼了吧。”
吸血鬼妹妹的面前,巨大的蠕虫展开那布满利齿的巨口,以极快的速度朝她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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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5:0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妹妹向后一跳,躲开了攻击却也脚下一滑,笨拙的摔倒在地,那蠕虫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向下扑了个空后立刻调转方向再度咬来,咔嚓一声便把那吸血鬼吞了下去。
而后,那家伙仰了起来,像是要完成消化似的满意的摇了摇头,咧着嘴巴。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没过多久,随着吸血鬼妹妹的大声怒吼,烈焰色的恶魔光辉便在它的头部闪起,刷刷几下,那蠕虫的头部便被砍为碎块,带着烧焦的糊味噼啪落下。
持剑的主人也被黑色的血汁浸满全身,却是十分开心的手持那把烈焰之剑,跳了出来。
红色的洋鞋踩在地上,吸血鬼妹妹轻松的扬起武器,在她背后,那被斩掉脑袋的巨虫已喷血不止,却并未倒下。
“这个是……”
我低头看着那喷洒的血汁,漆黑,粘稠,就好似那些黑色傀儡们的身体一样。
“黑色的,漆黑的力量。”
我们一并抬着头,看着那无首的巨虫,此刻这家伙非但不死,反而更有生命力了的蠕动着,甩动着那粗长的身躯像是要做些什么似的。
“被斩下了头颅也不会死亡,这家伙看来可不是能简单对付的家伙啊。”
“让芙兰再砍几刀就是了,反正在这‘莱瓦汀’的烈焰面前都没差啦。”
“就是就是,帕秋莉大人也常说嘛,二小姐是最棒的。”
(个人崇拜禁止……)
‘喂喂喂怎么连你这个半灵也掺杂进来了……’
我走上前去,站在了那吸血鬼妹妹的身旁说到。
“对付这家伙看来要多点人手,我也一起来。”
“可别把我忘了啊,耍双刀的小武士。”
“门卫大姐,你只要不拖在下的后腿就好。”
“彼此彼此。”
我和门卫相互瞅了一眼,各站在那吸血鬼妹妹的一侧,未等多时,便一同冲出,从三个方向攻向那巨虫的身体。
(小心了!本体)
‘怎么?’
我迈开步子,踩着墙壁斜跑了上去,直向那黑色巨虫的颈部斜击而去。
(这家伙虽然也受到力量的压制而不能释放弹幕,但我感觉有些不对)
‘你是指力量方面吗?’
(不,我是感觉,这家伙的身体构成本身有问题)
半灵这家伙,又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
(总之,小心吧)
啊啊,那是当然的吧。
我用短刀刺入墙壁作为缓冲,同时扬起长刀,将体内能调动的灵力全部聚与刀上,青光一闪,长剑楼观便高高扬起,向着那巨虫的后颈劈下。
与此同时,吸血鬼妹妹的火焰剑也从下至上,照着巨虫的腹部直接劈开。
另一侧,双手处汇聚着蓝色力量的门卫也借着另一侧的墙壁作为跳板高高跃起,凌厉的拳头风暴般砸去,打得那巨虫惨叫不断,失去了反击的力道便向后仰去。
轰隆一声,受到我们三人夹击的这巨大怪物向后仰倒,栽倒在地,化作一团团的碎块分裂开来。
“这是……”
我一甩长刀,好奇的走了过去。
我们的面前,躺倒着一名看似不大,双臂呈十字形举着的穿黑色连衣裙的金发少女,少女一副人类的模样,双眼紧闭,一副意识不清的迷蒙模样,却浑身上下散发着妖怪的力量气息,被粘稠的黑色液体与胶冻状的肢体裹在中心。
在那大张的嘴巴中,有一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巨大蠕虫的尖利牙齿,而更令人醒目,也更引人注意的,则是这家伙身上的其他东西。
那些本不像属于女孩身上的怪异图案,红色的,漆黑的,宛如符咒般印画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极诡异黑暗的深邃气息。
这气息,就如同我当时接触到那妹妹手上的…散发着怪异气息的骷髅图案一般,诡异莫测,且有着几乎令人头晕目眩般的黑色气息,充满着十足的…黑幕般的强力的气息。

“这家伙……不是露米娅嘛。”
那个门卫走了过来,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倒地的妖怪幼女说到。
“啊?美铃,这家伙谁啊?”
“啊,是露米娅啊二小姐,就是那个总带着她的妖精朋友来咱们大门玩的那个妖怪。”
“哦,美铃你似乎说过……是那个食人妖怪吗?”
“恩,是的,不过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啊。”
(不会是被那巨虫丸*吞了之后……)
‘你这猜测是多余的!始终都是。’
我否决了半灵的无聊猜想,仍警觉的握着双刀,这个时候,咏唱魔法的图书馆管理员和她的小恶魔仆人也走了过来,她俯下身来仔细端详着,看了一会,眉头紧皱着说道。
“各位,你们有注意到这家伙身上的……”
她指了指,那幼女妖怪的身上的确遍布着我所不能理解的图案,而且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清晰感到那图案散发着的危险气息。
“这是魔法符咒吗?我从未记得这家伙身上有这种东西呢。”
“不是纹身吗?”
“妹妹大人您过分了,咱们幻想乡里哪有搞纹身的这号人物啊。”
“哎?那是什么呢?”
“令……咒?”
“小恶魔你又不是从FATE片场里穿越来……”
“力量的印记。”
无视她们的闲聊,这个结论,我脱口而出。
“帕秋莉小姐,这东西在下曾经见到过,这……”
我咽了咽口水,像是努力避免回忆起什么似的,坚定着自己说道。
“有着黑暗力量的印记。”
“一点不错。”
她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到。
“但还并不完全。”
“那这是……”
“不是‘有着黑暗力量的印记’,而应该说是‘由黑暗力量构成的印记形物体’才对。”
“这有什么区别吗?”
“前者的主体是魔法,妖力,灵力,魔力都好,是普通的力量,后者的主体正如我们所感觉,是混沌,邪恶,黑暗,不可名状正体不明的庞大存在的一部分,而所谓的妖力和灵力的气息都是附加而已。”
“也就是说,这是完全的黑色力量吗。”
“是,但请你们再仔细感觉一下这妖怪身上的力量反应,我也要查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对了还有,不要用手触摸,一定不要。”
和我一样,在图书馆管理员的劝告下,经过细致的感知,她们也都和我得出了一样的结论,既‘黑色的力量反应’。
在我们莫名其妙的这段时候,管理员用这大厅中残存的部分力量构筑了一个小型结界,将那倒地不醒的食人妖怪关在里面,我们则是在外面不明不白的等待着,等待着正翻阅她那本随身携带的超大魔法书的管理员。
(话说…本体啊,魔法使们都喜欢带本巨大魔法书么……)
‘希腊奶(不知道)’
懒得理这个无聊的半灵。
由于没有新的敌人,也没有那些小型傀儡人,我们难得清静了一阵,期间,吸血鬼妹妹骑在门卫的头上胡闹着玩了起来,我则忍耐不住无事可做的烦躁,主动承担起了这一片狼藉的地下图书馆的清扫工作,书架归位,尘土清理,残片堆放,顺便还以我纯熟的手法沏了一壶茶给那管理员倒上。
不知为何,她身边的那个在我面前如废柴般帮不上忙的恶魔仆人一直用充满嫉妒的阴郁眼神盯着我…难道说…在下又做错什么了吗。
我不禁如此疑问着,但这些微小的不愉快也和那些清扫过程一样,很快就过去了。
没过太久,管理员合上了书,站了起来,冲我们庄严而又确切的讲到。
“好了,查完了。”





“这一印记的图案本身并无特别之处,我并没有查到什么。”
“也就是说……一无所获?”
“恰恰相反。”
管理员用她沉着的语调有条不紊的解释到。
“我在任何一种已知的魔法术式中都没有找到这一图案的影子,这一图案并不记载与任何书籍上,这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术式太过古老以至于没有被人记载,二,则是这些术式本身毫无意义。”
“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么,妖梦,请仔细的,持续的看这家伙的身上吧。”
我低头望去,盯了一阵,果然如管理员所言,这家伙身上的纹路像是活物一般,随着时间正不厌其烦的活动着,变换着,并无固定的图形,因此也自然就查不到任何相关的历史。
“结合我们刚刚的推论,在露米娅的身上所缠绕的并非是‘术式召唤的黑暗’而是‘黑暗召唤的术式’,再加上这一情况,所谓的‘术式’恐怕是不存在的。”
“那么……”
“她只是被单纯的‘黑暗’操控了而已。”
管理员扶着下巴,夹着她那本厚重的魔法书有些不解的说到。
“不过,这样一来问题也就来了。”
“是啊,帕秋莉大人,我不明白啊,这个家伙……或许妖梦你不熟悉,但我们红魔馆的人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个小妖怪本身就有着‘操控黑暗程度的能力’这种力量,按理说她才是黑暗的操控人才对,但现在怎么变成了被黑暗反操控的样子了?”
“那个,这种事情就算你问在下…在下也……”
“是力量的‘反压制’,美铃,人也好,妖怪也好,当本不属于自己的过强力量入侵体内,人体内的原本力量首先会产生排斥与抗拒,试图中和或排除那些外来力量,这一过程就好似病菌入侵,如果身体的免疫系统够强则当然能杀死病菌,但如果病菌太过强力,那结局就是悲剧性的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是吗,是这样……”
“而且,入侵她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这不是简单的力量能做到的,这个露米娅是能够操控‘黑暗’之力的妖怪,若要以黑暗到了力量进行反制,再强的力量也会被她的能力所利用而无法生效,除非力量真的强到了无人匹敌的境界…或者……”
“帕秋莉小姐,你想说什么?”
“或者,就是有着某种方便的‘能力’。”
“……到达真实的力量。”
“没错,不过如果要解释目前的情况,以及要结合起来解释从那天开始发生的所有异变,我想应该换个称呼,妖梦,你或许不是首次听到这个,我们魔法使对此都有一个专门的名词。”
她转过头来,正视着我,说出了那个我绝对不会忘记的,短却奇怪的名词。
“‘之’之力量。”
正如人偶师和魔法使她们在冥界时与我一同并肩作战屡次说道的名词一样,是这个,就是这个词语。
“极具多样性的无所不能的‘之’,冲破一切阻碍无视法则的‘力量’,以及将其连接起来的使用者的第二个‘之’,这就是‘之之力’这一名词的全部概念。”
“在下并不是很理解。”
“没关系,我想说的,其实就是……”
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冲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一切不可能是那个弱小的‘诅咒之物’所为,整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且强大的‘黑幕’,而‘黑幕’本身恐怕掌握的就是这种‘之之力’,恐怕,就如你在冥界遇到过的那家伙一样。”
“你是说那个黑色的人影吗?”
“是的,根据魔理沙和爱丽丝她们的结果,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不仅是值得我们魔法使去寻找的‘之之力’确实存在,而且,掌控了这一力量的‘巨大黑幕’也的确存在,事态的发展恐怕也如其所愿。”
“是指红魔馆里和馆主身上的异变吗?”
“恐怕还不止于此,想一下,妖梦,你所遇到过的,以及我们所接触的所有奇异的事情,这一切都极为巧合的印证了‘之之力’与‘巨大黑幕’的存在,难道这真的是巧合?我们所经历的所有事件中都有这家伙插手,难道这仅仅是插手?”
“这……”
“不,绝对不是,诅咒之物与黑幕都是真实存在的,尽管我没有见过,但却能够确定这一情况,而诅咒之物无疑只是黑幕的一颗棋子,把所有线索聚集起来的话,咲夜的异常,芙兰的暴走,美铃的受控,森林那场意义不明的战斗,意义不明的改变人力量的‘箭’,银器与尸棺的被盗,冥界的伪红魔馆结界,巨大黑幕的现身,潘恩.迪奥的复活,还有这围绕红魔馆的巨大地下结界,如果说这一切都不是多个人的捣乱,而是一个人在有计划性,有组织所策划的一个阴谋,那么,这阴谋的中心,最初的目的和最终的目的……”
是啊。
至今回想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古怪。
我们看似是在过着正常的生活,过着正常的,日复一日的日常,但却并非如此吧。
我们的行动总是被算计,被意外和意外中的意外搞得稀奇古怪,垂头丧气。
我起初任性的以为这不过是厄运之神对我作弄,但看起来也并非如此。
看起来的确是有一只黑手,黑幕,是那个强大无比不可战胜的人影吗?
我总感觉不止是这样,我总感觉我在某个地方战斗过,就在那魔法森林,就在那里,似乎发生过什么奇异而又令人难忘的事情。
可我想不起来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一团乱麻,每当这个时候就手脚发抖,害怕?不,是迷茫吧。
我的无知,我的莽撞,我的耿直,我容易被人捉弄的,被幽幽子大人也称作为‘傻傻的’的易被欺负的性格导致了这一切吗?
不,恐怕还是敌人太狡猾吧。
我们的每一步都像走在棋盘上,我们都像棋盘上的棋子,而敌人却像是在下棋的棋手。
抓着这个,推倒那个,吃掉这个,跨过那个。
我不想赢,也不想输,只想守护,只想胜利,只想重复着一日又一日的日常就好。
仅仅是如此平淡的愿望,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摧毁。
果然,上天不会庇护任何人,也不会惩罚任何人,神,凌驾与这幻想乡的一切的神,真的存在的话,它只会如今日这样,默默注视着这巨大的棋盘,算计着这棋盘上的棋子吧。
拿起,又放下,跳过,又吃掉。
如果不想被命运操控,不想如此,也就只好去思考,去斗争了吧。
斩了再说,一切,都斩了再说,斩了才能说。
“最初的事件,帕秋莉小姐,我的确记得是为了夺取馆主的身体控制权吧。”
“是的。”
“那么,这件事就是这样的吧。”
“为什么这么想?”
“无论如何,这家伙现在算是达到了目标,若说它最初就是为了这样,现在已然成功了不是吗?”
“妖梦,你的思路片段性太强,我不能说什么,但是,目前是这样的,的确没错。”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一事实是阶段性的,不是具体性的。”
“那又怎么样啊!”
我拔出双刀,有些不耐烦的,不礼貌的高声说道。
“不要再思考那么多了,我们冲上去!把黑幕斩了再说吧!”
“…… ……”
“既然事实是这样,我们在这里等什么啊!”
“…… ……”
“考虑不明白的就不要思考,斩了再说,在下不明白,那些,这些,大家继续在这里不也是浪费时间么!我们不应该杀上去……”
“你是觉得,目前的问题都解决完毕了吗?”
“至少以目前来说,在下觉得已经可以停止思考了。”
“啊,是么,你没有亲历所以也不能怪罪你,我刚刚忘说了,这阴谋的中心还缺少一件事,这就是,魔法森林的妖精暴动。”
“那是?”
其实在我疑问的时候,我就似乎想起来了。
“我们曾经通过信件告知过你,当然,我想去冥界避难的爱丽丝和魔理沙也说过吧,是魔法森林的妖精们全部聚集起来,进攻红魔馆的一场混乱,当然她们可能没有提到,除了妖精,其实多数的力量弱小的妖怪也受到影响,对我们红魔馆展开了进攻,而进攻的人员之中,就有这个家伙。”
说罢,她指了指那倒在地上,依旧昏厥的黑暗妖怪。
“别焦急,妖梦,我只是想要整理一下线索,魔法师和战士不同,我们可没有不动大脑就直接战斗的习惯呢。”
“是…是……在下…刚刚有所失礼,十分抱歉。”
看她那始终如一的平静态度,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满面羞愧的鞠躬道歉到。
“在下…在下刚刚实在是……”
“我理解,因为以你的性格,比起阅读书海一般的理解一切,你更喜欢斩开一切,没错吧。”
“是。”
“嗯,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总之,结合那次妖精进攻的经验来看待,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目标,尽管是阶段性的,粗浅的分析,但你说的确实也没错。”
我抬起头,有些呆板的直起腰来,木讷的看着她。
“结论是:所有行动,都是‘诅咒之物’针对蕾米莉亚的精神的控制行动。”




“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些,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清。”
管理员走向那仍在玩闹的吸血鬼妹妹,伸出手在半空摸了摸,而后又走到那食人妖怪的面前,同样在半空摸了摸,颇为顾虑的说道。
“我能确切的感到,曾经入侵芙兰和现在依附在这个妖怪身上的是同一种力量,但其力量的具体气息却不相同,并不是同一个人。”
“是那个黑幕吧,最终的黑幕。”
“看来是这样的,黑幕,以及它所掌控的下属,譬如现在跳出来的‘诅咒之物’,很明显没有黑幕出手是控制不了这种有操控黑暗能力的妖怪的,我所疑惑的是,既然黑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么它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难道仅仅是针对强者的挑衅么,如果说这个幻想乡里真的有如此强大非凡却又不想做什么大动作的妖怪或是神明,那这还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在下认为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性格麻烦糟糕而力量强大的存在在这幻想乡里的确有不少……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这件事还不算结束……啊,不对。”
她扶着下颚,一副思考者的样子,却是烦透了的神情感叹到。
“恐怕这些事情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对你也好,对我也好,都是麻烦至极的事情啊。”
“大概……是那样吧。”
“可别说得这么轻松,这样的话我们以后恐怕就要不得安宁了,至少是在那黑幕算计之中的人的话,不得安宁。”
“是,不过在下也想问一件事,那个‘潘恩.迪奥’的人名是……”
“蕾米莉亚的初任女仆长,是个我从未谋面,只从传说中听到过的家伙,我记得好像告诉过你一次吧。”
“啊……是吗…好像是这样,在下的脑子突然间变得不太好用了。”
“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在下时常会这样的,大概是我太过专心了吧。”
“太过专心的话,可是会被人利用的呢。”
“哎?”
听到这句话,我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自己,还是没有理解,便不再思考,随即再次问道。
“啊,是,那么,帕秋莉小姐,请问你知不知道……”
“什么?”
“这是刚刚有人向我问起过的,它说……一只巨大的手,站着五个人,手中心还站着一个人的风景……什么的,请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当然……【神之手】”
管理员很快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她好奇的看着我,疑惑着什么似的问道。
“妖梦,你是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
“因为,有人问我,我感到有些好奇所以就来问问了,这种西方神魔的东西,帕秋莉小姐一定了解吧。”
“当然。”
“那是什么?”
“很古老的传说,即使在恶魔漫长而黑暗的历史中那也算是相当古老而漫长的了,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不止一次的听说过。”
“果然,是恶魔的传说啊。”
“那是个无法验证的东西,比起这个,我倒想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些东西的?在这幻想乡里,除了恶魔一族的生物没有谁知道这种事情,所以我很好奇。”
“啊,那是个我不认识的人,有着……”
正当我想仔细描述一下那家伙时,一阵笑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怪异,毛骨悚然,如同恶鬼般透着震慑人心的诡异和彻骨寒风般的疯狂,但最令我不适的,还是她那如破山洞里的阴风般尖刺的嗓音。
我,管理员,管理员的随从,还有门卫大姐跟那个吸血鬼妹妹一同被吸引而转头看去,只见那个位置上,一直不省人事的食人妖怪突然站起,咧开的嘴巴上满布尖牙,漆黑的裙摆随气流飘摆,最使人警觉的,是那双幼女的胳膊上膨胀的筋,血管,肉眼可见的青色与红色交杂的脉络。
以及手上刺穿皮肤长出的巨爪。
那爪子与其小女孩的身体极不相称,大小不一,形状千奇百怪甚至可以称之为畸形,被刺破的伤口流着血,大睁开的瞳孔流着泪,尖利牙齿遍布的口中流着口水,在这狰狞恐怖的肉体后,发着不属于她的,熟悉而令人厌恶的声音。
“嘿嘿嘿嘿……红魔馆的各位……还是像命运中的这样都到齐了啊。”
(这个家伙……)
‘诅咒……之物……’
我和半灵步调一致,内心之中,有关这个家伙的记忆一并涌出,令我一下便确认了眼前的敌人。



“嘿嘿嘿……好久不见了嘛,你。”
她,那个食人妖怪扭过来,冲我的方向诡异的一笑。
“别这样,在下跟你不熟。”
我握紧了长刀,又将短刀一扬,细短的白楼剑在我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翻滚线,又被我刷的一下抓在手中,直对着那该死的怪物。
“在下只想尽早把你斩了,早一分,一秒,一刻,解决这麻烦事情而已。”
“还真是简单又朴实啊,我喜欢。”
“妖梦姐姐跟你这种家伙没话可说!让芙兰来砍了你吧!”
“听帕秋莉大人的话,打帕秋莉大人的敌人。”
“你们要小心,这家伙身上散发的力量气息虽不强烈,但在这个结界压制下,不利的是我们。”
“不是还有能力可用嘛,这就足够了。”
说罢,那门卫摆开步子,双手成拳放到身后,一片片光点在她身边显现,蓝色的闪光聚在手中。
(这家伙……是使用‘气’的能力)
“吃这一击然后让路吧!哈!”
(龟!派!气!功!波……)
半灵倒是很热烈的替那门卫喊了起来,在这炫目的闪光中,纯粹由‘气’这种我完全不了解的能量所聚集的光波朝那黑幕直线射出,虽然破坏力和威力都仅算中等,但在这灵力被压制的情况下仅凭能力便用出如此招式,且没有感受到任何力量的凝滞,将灵力与能力的使用区分开来,这门卫果然时常修炼,这才身手不凡。
与弹幕实力无关,这就像我的师父那样,是身体上的,经过难以想象的磨难和修炼才能达到的境界,体术的实力而并非靠力量狂轰滥炸,只有这样的人,我觉得才是可敬的。
那气功波正中目标,爆裂的是空气而不是灵力噼啪散射开来,但烟雾散尽,那食人妖怪却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黑色的球体,操控黑色力量形成的圆球形成防御壁,完美挡住了攻击,尽管有所消耗,但门卫的力量并不能将其破坏。
“破坏一切的话就交给芙兰吧!”
趁着气功波爆炸蒙蔽了所有人视线的时候,吸血鬼妹妹高高跃起,扬起那火焰巨剑便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大的烈焰如旋风般裹着那黑球旋起,但防护罩仍未见有丝毫破裂。
果然,那黑色妖怪正使用能力,她能利用的是之前我们打败的这成百上千的黑色傀儡的残骸,在这个该死的结界里,这样的消耗战对我们不利,虽说多费些力一定能打倒这家伙,但恐怕这就是诅咒之物的计划,让我们提前消耗从而不能以万全状态和它战斗。
“怎么了?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吸血鬼?”
那黑球之中,难以想象的尖刺一根接一根,就像要把吸血鬼晾上去似的朝她刺来,开始还能勉强闪躲,但随着攻击愈来愈激烈,那吸血鬼逐渐步伐紊乱,脚下不稳,将巨剑一丢便摔倒在地。
火焰巨剑保留着那吸血鬼妹妹最后的力量,准确的朝黑球砸去,但很可惜,冒出来的尖刺更为密集,犹如防护网一般阻住进攻,那把她引以为豪的魔剑也被打落在地,远离了吸血鬼妹妹的掌控。
“你没招了呢,呵呵呵呵呵……”
“呵呵,这种笑声,该是芙兰发出才对吧。”
“切,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老实说吧,我不想和除了那边的半人之外的任何人见面,所以……”
那家伙又看了我一眼,随机,展开的双手扬起无数黑色的尖刺,犹如噩梦中的树枝般朝那妹妹扑散开来。
“去死吧!”
“这句话,该是芙兰说才对呢。”
面对着无数扑来的阴影,那吸血鬼妹妹不慌不忙,将一直紧攥着的右手猛的张开,孩童般的拳头向前打去,却裹挟着她的力量,她的能力。
轰隆一声,比之前的气功波强上百倍的力量,狂野,蛮横,而又狂气无比的力量便从手中冲出,不仅将眼球的攻击撕出一个大缺口,就连那层层布防后的圆球护罩也被哗啦一震,如同碎鸡蛋般被砸了几个裂缝。
而食人妖怪的鲜血,也从那护罩中噼啪喷出,鲜红的血液,洒在那黑色气息的胶状群体之上。



我趁此良机,脚下飞快,绕到背后便双刀砍去,虽说我的‘能力’只能通过直接接触来使用,但在这连灵魂也能斩断的双刀面前,区区屏障……
凝滞,阻碍,但我全力以赴,两把武士刀没过多久便突破防御,砍穿了那妖怪的肩膀,这一下也引得她惨叫出来,调转正面便冲我攻来。
在混乱无序的尖刺雨中,我不慌不忙,简单有序的躲闪着这些攻击,抓住机会,我收短刀入鞘,双手握刀,将手向后微微摆去,灵力全部聚集于此,瞬息之间,长剑楼观在我手中划破阻碍,如同一把离弦之箭般向对手直刺而去,斩开一切。
与此同时,门卫的气功波与那妹妹的破坏力量也紧随而至,在我身后,已被斩破的防护罩再也无法抵挡,毁灭性的攻击浪潮般打在那食人妖怪的身上,现在,胜负已定。
我背对着身后的爆炸,一眼未看,收刀入鞘,接着,更猛烈的爆炸声便从我身后传来。
那黑色的力量经这一击,再也无法保持稳定,如同刺破的水球般哗啦散开,倾泄在早已不干净的地面之上,咕噜咕噜的冒着被煮开般的气泡,无力的流动着。
混乱的云雾散去,食人妖怪的脸上再没有那副张狂的神情,她把手臂摆成十字,迷迷糊糊的打了个饱嗝,而后,一脸困倦的向后倒去,栽在了那滩如流体生物般蠕动着的黑色液体中。
“这家伙……”
“丧失知觉了。”
“被打倒了!yeah!”
“是帕秋莉大人的胜利呢!帕秋莉大人万岁!”
“没有我的事,好了,我们走吧。”
管理员把手一抬,一划,什么也没有的半空中便出现一条光柱,紧跟着,光柱扩大为能容纳十人的柱状物体,散发着魔力的谜之光辉。
“这是传送阵,我们走吧。”
我,门卫,吸血鬼妹妹,还有那个跟班恶魔全都站了进去。
我看向那个倒地的妖怪,她身上已无那些诡异的符咒,看上去黑幕已解除了对她的控制,又或者是用来控制她的力量被我们消耗掉了,不管怎样,都是一样的。
“这个传送的地点距离我们有些远,再加上这个结界,传送起来会很吃力,请各位站近一些。”
有些远……不是红魔馆的三层吗?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管理员如此解释到。
“这里的传送法阵能传送到的,只有蕾米莉亚所在的地点而已,从刚刚到现在的准备时间推算,我们所传送到的恐怕绝不是红魔馆的顶层。”
“那是?”
“我也不知道。”
奇怪的符文与圆形的法阵缓缓展开,在这我不熟悉的一切中,那个妹妹依旧斗志昂扬且夸张的抓着门卫不放,恶魔仆从则依附于她的主人,我,大概只有这个黏人的半灵了。
这个不仅黏人,还擅自缠在我身上的……
(特权哦!这是身为你的一半的!吾的特权!)
‘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被多嘴了。’
这家伙缠在我的腰上,较大的头部一个劲的往我的胸口里钻,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如果这家伙是别的什么存在,我真想立刻就拿楼观剑三下五除二的把她斩成面团,碎面团。
“各位注意,传送,开始。”
炫目的紫粉光芒一阵闪耀,我感觉双脚腾空,但没过太久,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双脚便重新踏到地面,心中的安稳感也逐渐充盈。
但是,这个地方的气息却让我不能安心,甚至,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疑惑和厌恶。
周围弥漫着黑幕特有的黑色气息,我们面前只有如城堡般的一条单向通道,周围点着火炬,墙壁和天花板矮小潮湿,好似地下通路一般,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也是最糟糕的是,这地方我来过。
是的,我清晰,而且是完全的记得,在这诡异的,冥界气息包围着的…伪装的黑色洋馆结界里。
在我们面前的,仍是那时我印象深刻的,一道高大而看似牢固十足的门。





“这里……”
浓重的气息,漆黑压抑的感觉,就在那大门之后的确有什么东西。
我走了过去,有些不安的将手搭在那扇门上,的确,如那时一样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且……
混乱,并不强大,但却能感到一种似有似无的熟悉感。
错觉么…不……也许这个时候……
“异变的黑幕,诅咒之物,就在这扇门后吧,帕秋莉大人。”
“是的。”
“哈!”
没等我回过神来,在管理员的应答下,那门卫便应声一脚,将那厚重宽阔的大门直接踹开。
背对着我们的那个身影,矮小却充满威严,是我已不陌生的家伙。
她就像是早知道我们会来一样,缓慢的转过身来,用沉稳而高雅的口气冲我们说到。
“好久不见了,各位,欢迎。”
吸血鬼馆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但准确来说,是身上已散发出不详黑色气息的她才对。
她的手中端着一杯不知从哪拿来的红酒,一张小桌上摆着普通却很符合气氛的西洋餐具,身上仍穿着那件很具气质的露背装礼服,在她的身边,一个幽暗的身影也站立在那里。
黑长裙的女仆,西洋装束,就与我们不久前所见到的完全一样。
“一样的情形芙兰已经看腻了!”
吸血鬼妹妹把手一甩,那火焰长剑便刷的一下直指她的姐姐,带出一团卷燃的火焰余波。
“来战吧!来战斗吧!”
“嘛,别那么心急,你这个笨小鬼。”
瞬息之间,高贵的口气与气质消失不见,在那张狂的脸上,馆主以我不敢相信的神情如同贪婪的野兽般直视着这里。
那简直就不是她,不过也似乎应该是如此。
但是,还是需要具体验证一下啊。
‘半灵。’
(OK,交给我)
它窜了出来,跳到我的身前用它那没有的眼睛(?)盯着对方,扫视片刻后,我也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灵魂的波动,半灵将看得清清楚楚的东西传给了我的视线。
此刻,在吸血鬼馆主的身边,原本那个女仆的灵魂已不复存在,漆黑幽暗的力量全部依附到了馆主身上。
而之前,凝聚着黑色气息的是那个女仆,馆主则是正常的,毫无黑色气息覆盖的。
这一变化…恐怕就是这黑幕终于完成了她的目的,终于成功占据了这个强大的馆主的身体吧。
不过也不完全是这样,半灵传回的图形显示,黑色的力量只侵蚀了大半,馆主的精神还占据着身体大约三分之一的情况,想必这也是刚刚一见到我们没有立刻攻击的缘故吧。
“从力量的状态上来看,你似乎并不能占据蕾米的一切呢,诅咒之物。”
管理员身上闪烁着魔法的光辉,想必她也和我一样探知到了这一状况,只是她看不到灵魂的分布吧。
“看样子你并没有那么强力,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占据蕾米的身体是想要什么呢?”
“…… ……”
“力量?能力?还是别的什么?你费了这么大的劲,从红魔馆地下书库的封印中逃了出来,把我们的日常搅得一团糟,现在你终于达到了目的,但不管怎样,蕾米莉亚她只是这幻想乡中较强的一个个体,发动这么大规模的异变却只做到这种程度,真是小题大做呢。”
“…… ……”
“还是说,你另有别的什么目的?一定是这样的吧。”
“哼,嘛,谁知道呢。”
那家伙的声音,即使依附在馆主的身上,仍是刺耳难听。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除此之外我才不管。”
“哦,你不是最终黑幕吗?”
“怎么可能,哼,我不过是一个走卒,一个棋子。”
在套情报啊……这个管理员还是有一套呢。
不过被这种普通的谈话诱导,这个诅咒之物也不出所料,是个低智商的家伙呢。
(你也一样,本体)
‘才没有你的事!’
“你们的神吗?”
“是吧,天堂的路,命运的门很快要为我打开,我能得到这一切是神的赞许,是神允许我向你们复仇并给予了我这力量。”
“那是个什么样的神呢?”
“谁知道,不过我很感激啊,把我从漆黑幽暗的封印中解放出来的,伟大的存在,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去效忠的存在呢。”
“也就是说,你不是自己逃出去的,是吧。”
被问及这点,那‘诅咒之物’很是明显的脸色变差,难堪了一下。
“不过我想也是,诱导芙兰来破坏地下书库的人,其本身就该具有超越芙兰的力量或是特殊的能力,对于尚在封印之中的你,要自救是很困难的,如果没有你们所谓‘神’的帮助,像你这样弱小的家伙是做不到的。”
“啊,啊,是的,弱小的家伙,但正是这个弱小的家伙,现在已经掌握了可以杀死你们所有人的绝对力量。”
说着,那诅咒之物将手一摆,在她身后的女仆便突然窜出,扬起手中的铳剑猛的砸来。
我将双刀一架,挡住了她的攻击,但是,我却觉察到有些不对。
生命,灵魂的感觉,是我之前没有预测到的,除了那诅咒之物的‘灵魂’之外,这个已变成一具傀儡的‘黑长裙女仆’身上,竟然有着生命,不,是灵魂的反应。那不是任何人,不是我已知的任何事物,稀薄,残缺,但的确是灵魂的感觉……
怎么会…我对灵魂的感觉怎么会失误……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向后一跳,在那女仆的重压下身体不可避免的倾斜过去,双手撑地,一个翻滚拉开距离,和门卫她们站到了一起。
“各位小心,这家伙很难对付。”
我重新看去,只见这家伙身上的力量虽然微弱,却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气质,不同于那些傀儡人,这家伙的感觉……
对了,就和魔理沙与爱丽丝小姐那时一样,这个家伙的形态…这个家伙的形体……
当时的那个有操控攻击能力的黑影…现在的这个黑影……不,不只是这样。
她们都是一个人,都在这里,但这家伙的形体呢?
我记得在战斗中,这家伙由这样的黑影状态获得了形体,在红魔馆的时候,我们的确与获得形体…不,是占据了咲夜小姐身体的她交战了,虽然很快便不敌败落,但那的确是有形体的敌人,不像现在。
“你…到底……是什么?”
“呵,你不知道吗,这家伙是‘神之手’的一员,是统御我们的伟大存在的部下,严格来说,在我们的阶级中算是长官一类的吧。”
那诅咒之物走了过来,带着小人得志的口气自豪的说道。
“不过现在,这是神为达成我愿望而派来的助手,喂,你,快把它们都干掉吧,我一个人恐怕……”
“获得了那么强大的躯体却不敢出手,你是在害怕吧,害怕大小姐的意识会脱离你的掌控。”
她说……什么?
那个散发着奇异黑幕气息的家伙…说……大小姐?
“呃唔……”
“我没有说错吧。”
“你这**!”
出人意料的,那诅咒之物恼羞成怒甩了她一巴掌,口齿不清的说道。
“去战斗啊!别…别违逆我的命令,我现在已经不是可有可无的下层傀儡了!我是……”
“神之手么?你觉得你是这种伟大的存在?”
“你……”
“别搞错了,我出现在这里,从来不是因为我们的神派我来帮助你,那只是你的猜测。”
“什……什么?”
“我出现在这里,只是神明回答了我的祈求,答应要完成我的愿望而已。”
黑长裙女仆侧过了头,那对瞳孔中闪着诡异而凶狠的目光。
“话说,既然你能够理解我们之间的阶级差距,为什么你会觉得…比起神之手的成员,神明会优待一个无所谓的傀儡分子呢?”
“你……你…………”
“如果不是为了利用你来完成在红魔馆的一系列工作,你,早在封印解除之初就死掉了。”
“你……在说什么……”
“唉。”
女仆无奈的叹了口气,嘴角一扬,一把较短的匕首便风般划过,刺开了诅咒之物,也就是馆主身体的咽喉。
她稍一动手,由灵力化成的晶蓝色细线便从那里钻入,收紧,抖动着钓出了一团圆滚滚的黑色阴影。
啪的一声,那如巨型甲壳虫般蠕动着的怪异生物便被摔在地上,而与此同时,馆主的身体也失去控制,飘飘悠悠的便向地面倒去。
“哦,这可不行呢。”
女仆轻松的将脚一踢,那还想跑回馆主身体而挣扎着的黑色虫子便如足球般滚开,借着这个动作,女仆顺势抓住了馆主,双手抱起,又尊敬的平放在地,而后,看向了那只蠕虫。
现在,可以叫它‘诅咒之物’了吧。
“这就是你这家伙的原形么,真可叹,大概是那边的魔法使做实验而封印起来的某些恶魔生物的标本吧。”
“噢…唔……哇……啊…………”
“真可悲,本体的你连语言功能都没有么,这样名副其实如爬虫般卑微的存在还侵占了大小姐的身体,可憎。”
女仆看着这已没有人形的‘怪物’,不屑的撇了撇嘴,抓着那把匕首便刺了下去。
银质的匕首,对恶魔的杀伤力是绝对的,更何况现在的实力差距已不容置疑,那爬虫抖动了几下,喷溅出石油般的黑色血液便不再动弹,看样子,死了。
女仆拍了拍手,似乎为手上沾了这家伙的血而感到烦闷,她转过身来,茫然的看着我们,不久,总算找到一个目标,有些难堪的微笑着,像一个女仆那样恭敬的弯下腰,略有伤感的说道。
“好久不见了,芙兰朵露二小姐大人,还有,现红魔馆的各位,你们好。”
“我是……潘恩.迪奥,数百年前侍奉你们主人的首位女仆长。”
“能见到你们,我很开心。”
她没有进攻,也没有做任何事,反而是出乎意料的,以正常人的理智和我们这样问候,一时之间,我们都没人应答,因为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除了我,我根本不需要答复,因为,我跟她不熟的,只要沉默的等着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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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5:1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就是潘恩.迪奥?”
“是的,帕秋莉小姐。”
“不是,想骗过我们,用这一手可不行?”
“你在说什么呢?”
“你的‘生命’的力量反应,完全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常人可能会感觉很诧异,但我们魔法师对此有个专门的术语,描述你再合适不过了。”
管理员好不紧张,也毫无迟疑的就继续说道。
“‘傀儡’。”
“可你看到,我是有意识的……”
“那是你自己的意识吗?呵,是别人的意思进入你自己的回忆吧,不错,可能蕾米的身边曾经的确有一个这样的女仆长存在过,但那是已逝之人,而死人的灵魂与活人的灵魂,不论哪种,都不是你身上这股魔法特质。”
“可我依旧是……”
“活着么?恩恩,是这样,但你只是作为傀儡而活着,半自由,半束缚的活着。”
“呵,说是束缚可不对呢,魔法使,自从将信念奉献给了那位‘神’以来,我就从来没有真正的活着过,没错,至少是这个已死掉的……‘我’。”
她弯下身去,抚摸着吸血鬼馆主的额头,神情充满哀伤,颇为怀念的说道。
“我想,真正的我一定已在另一个世界和她重逢了,精神的世界,神给我们的恩赐,即使只有一半的身心能得到也无所谓。”
“蕾米…被你们给……”
“怎么可能呢,不论是我还是‘神’都没这样的打算,毕竟,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吧。”
这家伙注视着,脸上显露出母亲般的慈爱,但我们都能感受到,这两个的心灵相距是多么之近,而身体的相距又是多么之远。
“切…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我回过头去,那虫子般的家伙淌着鲜血,在远方冲我们这边叫唤着,奇怪的是,这次竟然能够说话了。
“哦,脱离寄生体后反而卸掉累赘,还是说依附大小姐反而给你带来太多负担导致你刚刚暂时失语呢。”
“切…都一样吧……该死的神之手,该死的神……”
“这又怎样呢,反正你现在也无足轻重了。”
黑长裙女仆走了过去,手中的银刀寒光闪闪。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你完成了最初占据吸血鬼妹妹和红魔馆现任女仆长的工作并在魔法森林借助神的力量暂时控制了那边的半人半灵,神满足了你的愿望,既从监牢中逃出并为所欲为的复仇,神给了你力量,你也替神完成了工作,起到了一枚小齿轮的作用,你还有什么不满呢,可怜的诅咒之物。”
“不要过来…我……我只是想生存下去……只是想复仇后再生存下去而已。”
“不可能的哦。在神解放了所有从属,命令他们遵循指令的时候,你靠着神因之前任务给的优待权力而逃脱了指令,逃脱了指引吧,我们每个人都要遵循神的安排,这是我们在许下愿望之初就必须遵从的铁律,你脱离了神的控制,则神也无权再保障你的什么。”
“我……我才不会听信你的话…即使没有那个该死的神也无所谓,我可以自己活下去…只要不是你这该死的家伙叛变…不,你是来搅局的,只要没有你……我能克服困难…能永久占据这家伙的身体活下去…只要有了这家伙超强战斗力的身体,一切就都……”
“也不会怎么样的哦,一切。”
尖利的银刀,再度刺入诅咒之物的躯体,随着更为清晰的惨叫,漆黑的血液在银色丝线的环绕分割下逐渐细碎,那卑微窄小的躯体也被撕扯得不复存在,最终,化为了无情刽子手下的碎块。
“趁你还没有彻底消散我就告诉你吧,在这里把你灭口,阻止这‘最终之门’的过早暴露,也是神的意思。”
我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但我更关心的,还是这家伙所说的……
所谓门…门一样的东西,不禁让我回想起馆主曾经说过的。
命运之门,天堂之路。
这是一样的东西么,这是不同的东西么,不管怎样,现在的我对此都是无法理解,也无法知晓的。
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很普通且很愚昧的人,普通到改变不了一切,愚昧到任何事情都不在我的了解与掌控之下。
“果然,和传闻中的‘神之手’一样,你的存在,真的印证了那些古老的传说呢。”
“哦呀,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夸赞么,帕秋莉小姐。”
“不,我这只是自言自语,因为又有动力使我去翻阅书海了,真好呢,听到你说的那些词汇,我也不禁有些斗志昂扬了……不,应该说,是魔女的求知欲被你激发出来了吧。”
“荣幸之至,但真可惜,蕴藏着一切秘密的巴瓦鲁魔法图书馆已被神之手傀儡的我全数毁灭了,只剩那些残片,即使复原也要等上百年,对于神来说,这个时间足够实行这一伟大计划了。”
“哈啊,是啊,积累了数百年的魔法图书馆就这么被你和你幕后的黑手消灭掉了,真是用皇家烈焰把你们烤成三文鱼干都不过分,不过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看在你身为蕾米前任……”
“初代,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初代。”
“好好好,初代女仆长,好歹看在我们都是红魔馆一员的份上,能不能把黑幕…哦,也就是你们的神,把你们神的一切和盘托出呢,也省的我再去想办法翻书堆了。”
“不行呢,帕秋莉小姐,你都分析出来了吧,我是‘神之手傀儡’,我要怎样已不取决于我了,尽管我已获得完全的自由与自主,但我本来的心在这里已只剩下个影子,只剩下黑白色的残骸,你们现在面对的,只是‘驾驭着名为我的机器的陌生人’,只是黑幕用你们熟悉的寄生方法植入的,完全化的产物而已。”
“也就是说,你,不是你了,哼,还真是这样,虽然已经了解了,但保险起见我想问一句,如果咲夜当初没有被及时打败而解除控制,或者说美铃和芙兰就那样一直被黑色的力量占据着,结果会怎样?”
“你已知道答案了吧,就是像我这样,完全的,从身心上变为另外一个人。”
黑长裙女仆几乎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小孩子气的自满,嘴角上扬着说道。
“所以,你要庆幸,‘神’对你这种魔法研究人员没兴趣。”
“啊,我还真是不受待见。”
“那倒不是,只是……教授的话,已经有了一位,我们总共就五个人,科研人员也有一位,领导者也有一位,剩下两个战斗人员,实在没空位了,毕竟你也了解嘛,帕秋莉小姐,神之手的大家不是六指,却是五个下属的六位成员。”
“你的情报很有用处,不能说更多了么?”
“您这可有点强人所难…毕竟这不是占据别人的身体能有另一个人帮我对抗,说出这些基本的东西…我就已经是极限了嘛。”
她尴尬的笑了笑,用手指挠了挠似乎有些发痒的嘴巴,夸张的咧开,嘴角露出片片尖牙。
“好了,那么,虽然我其实只想把这个吸血鬼丢在这里并解决那个碍眼的叛徒就好,不过我今天心情很差,再说,让一位神之手的成员自我毁灭的精神控制也太过麻烦,你们说呢?红魔馆的各位。”
“哼,总是有一个真真正正的敌人出现了,我的铁拳都等不及了。”
“芙兰的日炎大剑也饥渴难耐了!”
“各位加油!帕秋莉大人加油!”
“小心应对,这家伙的战斗力等级可不是我们之前碰到的任何对手能比拟的。”
“这家伙就是真正的黑幕…在下……一定会斩了她。”
我抓着长刀,将灵力在体内全力流淌,打起了全部的注意力。
“准备好去死了么,不幸追过来的各位!”
瞬息之间,我的武器,便和黑幕…准确来说,是与黑幕化为一体的黑长裙女仆的武器撞在一起,光芒四射,迸发出红色的火花。




我双手紧握着楼观剑的刀柄,以我最快的速度和最强的力道应付着一切,这攻击令我眼花缭乱,银色的闪光平添着刀子的数量,看来这家伙是想以最快速度击破近战专精的我为目标,虽然在这样曾打败过我一次的敌人面前我很没自信,但现在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
我用力一挡,架住之后快速抽刀,当然,这么做的是化身为我另一部分的半灵。
我的半灵也和我一样,双手抓住一把短刀,我将体内的灵力提到最高,以攻对攻,瞬息之间火光飞溅,我的四手双刀与那家伙操控的数把飞刀在空中不停对撞,仅过了数秒我便体力不支,脚下一斜,几乎要向后倒去。
她抓住这一时机,趁我不备两把飞刀便刺入双脚,并未出血,却也算封住了我的行动能力,同时那把标志性的超长铳剑横扫而来,裹挟断木碎石之势便要把我彻底斩断。
呵,真是个强敌,只有我一个人的话,现在的我恐怕无论如何都不能战胜吧。
没错,只是一对一的话……
“哈啊!!!!!”
随着一声激昂的叫喊,吸血鬼妹妹的火焰剑正好架了过来,不仅替我挡住了这一击,那吸血鬼怪物级的体能还帮助她把攻击打回,同时立刻收刀,从头顶发起下一次攻击。
“没用的。”
那家伙将铳剑一扔,双手袖口中便闪出两把袖剑,趁我不备左右并用将我的双刀打落,同时对着那劈砍下来的火焰剑将眼一瞪,那势头猛烈的长剑便停在了半空,一动不动。
不只是剑身,连喷薄的火焰都不再下落。
“在这操控攻击的能力面前,不只是我自己的攻击,对手的攻击也不在话下。”
只听轰的一声,那火焰剑便斜向砸入地面,爆开一团火焰,这并不是那妹妹准确的攻击,而是给对手制造了进攻便利。
漫天火焰加上灼人眼睛的炽热,我只感觉自己身体一震,没等反应过来,巨且长的铳剑便撕开了我的身体,将我和那妹妹一同拦腰斩断。
那小吸血鬼的上半身喷洒着鲜血飞开,下半身则噗通一声砸在墙上,掉在距女仆十数米远的地方。
我,则并没有什么,虽然斩为两段,但奇特的是我并不感到过分疼痛,只是有那种模糊的感觉而已。
要问为什么嘛……
我将短刀一甩,我真正的短剑白楼便刷的一声,趁其不备,从身后斩开了那黑长裙女仆的身体,虽然没能像她那样切成两段,但看那黑血直流,也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唔呃……你……”
“初代女仆大姐姐,你可不能把半灵认作是我呢,虽然,严格来说半灵也是我的一部分吧。”
我的半灵,那脚上插着两把刀的灵体此刻笑着亮了亮手中的短刀,那根本不是白楼剑,而是之前她在地板上捡来的,女仆随意丢弃后不回收的一把普通武器,在战斗激烈的时候用双人并斩来使女仆无暇顾及其他,由于没有物质身体我们在对方不知不觉间就换了前后位置,双脚的刺伤只是半灵的牺牲,抓住机会的我趁她注意力分散到那吸血鬼妹妹的一瞬间高速跑到身后,照着同样的地方就是一刀。
当然,要再补一刀。
我的长剑楼观也横扫过去,但这家伙太过机敏,已提前跳开躲过了我的追击。
我没有片刻迟疑,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强的出刀速度追了上去,跑到身侧两刀击出,直是要把这家伙斩成三段。
但是,这家伙接下来的举动却令我大吃一惊。
“你的战斗素质还不错,这位剑士。”
行进途中,她的手指似乎动了动,紧跟着丝线般缠绕在脚踝上的东西便突然显现,以巨大的力道一瞬间便将她拉了上去,躲开了我的攻击。
“你让我想起了从前一个棘手的敌人,那家伙直到现在还在妨碍我们,她也是使用双刀,还有一堆副武器,和你的身材,发型,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都很相像,如果那家伙现在还出现,想必看上去的年龄比你要大一些。”
飞跃至半空中的她将手挥了几下,每个手指便都延伸出数量不等的线段,我对这玩意有印象,这人偶般的操控术不仅是爱丽丝小姐的绝活,更是我曾在这里见识过的,这家伙施展出巨大破坏力的招式。
“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亲缘关系,呵,不过你们都是我们的敌人,尽管作为‘潘恩.迪奥’的这个人与你或她并无过节,但是,在我体内的‘神’告诉我,要解决像你这样的家伙,别放过,解决,消灭,彻底打倒。”
她诡异的一笑,同时,我也感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手脚在慢慢缩紧,每一个关节都在卡卡作响,每一根骨头都在不断紧绷,就连我的脸上也变得又痛又麻。
“死吧,吾等的宿敌。”
蓝光一闪,遍布我全身那宛如傀儡般操控着我的丝线便自由飞动起来,而我的身体就好似饼干一般,喀拉喀拉的,碎裂破散……
啊…为什么我会想到饼干呢…明明无论是此刻飞溅的鲜血也好…是这种痛彻入骨的触感也好……都是令人沮丧的……
果然…还是因为幽幽子大人的关系吧……这种嚼碎饼干的声音真是……
疼痛…也悦耳动听呢……
我眼前一黑,脑袋磕在地上,此刻无论是手臂还是双腿都没有丝毫的知觉,脖子也不能扭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只有那浸染并滴淌着鲜血的…如蛛网般密布在我身体周围的丝线而已。
但那些丝线并未继续勒紧,像是在关怀留存着朦胧意识的我一样,它们缓缓的,犹如被风吹散,被空气干扰般不再绷紧,渐渐散乱。
在我所能见的视野中,那门卫大姐正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身上包裹着乱而不断的气流,高大而威猛的个头与那两米左右的女仆相比毫不逊色,飘到她身上的丝线也全都纷乱散开,这是……她的能力吧。
“借助体内的气而吹散攻击,内修气功外露气流,这是中华武术的精髓,虽然无法抵御巨大的伤害,但这种小丝线可是太轻松了,帕秋莉大人说过,对于这种以‘能力’发动的攻击,只要用能力来对抗就好了!”
“哦,了不起。”
“哼,论近身体术战斗的话,我不可能输给你。”
“还真是自负呢,你这妖怪。”
“话虽如此,不过我可不打算就这么跟你斗,吧。”
那门卫把身一侧,在她身后,庞大且快速的七彩闪光便疯狂涌出,剧烈且快速的击向那尚未逃离的女仆,而我也在这阵冲击之中被甩到墙上,虽然四肢全无,但好歹算是勉强保住了意识,没有昏厥。
在我的身侧,那管理员正将积蓄了的全部魔法力量一气从体内放出,就连她的恶魔仆从也在旁边用法阵助力,这一下,总该能把这家伙给消灭……
“真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气流再次在我的身边剧烈炸开,但我看的很清楚,那是门卫发出的气功波被对手打散,在这家伙面前任何实质性的攻击都没有作用,不管是魔法还是体术,什么攻击都没用。
那门卫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摆出一副大雁般的姿势平稳落地,没有退缩,继续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太危险了!美铃小姐,仅凭你一个人能做什么啊?”
我努力的催动灵力,使身体的损坏和断裂尽快修复,这里的灵力阻碍比真正的红魔馆那里要弱很多,虽然还是有些迟滞但已不影响正常的战斗了,但即使这样,要打败这家伙依然难如登天。
“请你拖住她一段时间,在下会立刻修复……”
“不,你就那么呆着就好,冥界庭师。”
管理员走了上来,在我身边构筑起一个治疗的魔法阵,绿色的灵力光辉让我伤痛减缓不少,肢体的修复速度也快了许多,在发出刚刚那一炮后,帕秋莉小姐维持着魔法阵的样子似乎也有些吃力,但语气却有着我极为熟悉的坚定。
“美铃虽然大多数时间不可靠,但唯独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最可靠的。”
“就是啊妖梦姐姐,别把自己想得太有用了。”
“芙兰,那可不是鼓励人的话啊。”
“啊……是…是吗…可是是实话啊。”
“那也一样。”
那吸血鬼妹妹的上半身爬了过来,趴在地上拄着脸一副看戏的样子,下半身却还在不断飙血,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相信吧!因为我们现在不都失败了吗,连英明神武渊博高深的帕秋莉大人都这么说了,你就不必费心了!”
“可在下也是能……”
“以目前的实力情况来看,或许你真的是毫无用处的,妖梦。”
“打…深受打击……”
我和半灵都软了下去,不仅因为伤痛,更是无力感的压迫。
“不过我倒很想知道,蕾米在事件发生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这是……指什么?”
“命运,若她在那个时候还未控制,便定然对目前的情况有所预知,她能抵抗这份命运到最后就一定不会放弃,我了解,她不是那种会放弃这一切的人,既然如此,她定然会交代给你什么关键的事情,你能想的起来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可能是逆转战局的某些暗语,也可能……”
“话说了一大堆但都是莫名其妙,什么命运之门,天堂之路,这种术语在下不懂啊。”
“啊,那是她的习惯…既然不是说出来的,或许,是某样东西?她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在普通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就给予了你的那种?”
“!”
我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因为的确有这么一件东西,虽然我差点就忘了但还是记得。
正当此时,我们身边也发出‘砰’的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牵引过去。
巨大的银色铳剑砸在门卫的手上,鲜血流下,但却没能斩开她的身体。
非但如此,她还接住了武器,双手合掌的门卫接住了这一将我和吸血鬼妹妹都打倒的凌厉无比的攻击,而且是空手接白刃。
“哦哦!不愧帕秋莉大人的夸奖!厉害啊你这看门的!”
那门卫脚下一扫,只是轻轻一带,脚跟不稳的女仆便身体一斜,踉踉跄跄的向后方栽去。
“请小心她的飞刀!”
紧跟着,又和刚刚一样,女仆向后跳跃的同时受丝线牵引,跃到半空,并同时撒出多把飞刀从多个方位袭击而来,有的直刺,有的旋转,有的在空中绕弯,几乎全身性的立体攻击毫无逃生余地,是这家伙‘操控攻击的能力’。
没办法了么…但这个门卫的话硬吃下那些攻击……
不,在和这家伙的战斗中点滴受伤都会导致失败,这门卫会怎样做呢。
“妖梦,接下来你看到的,就是美铃的拿手好戏了。”
“也可以说,是我觉得她可以的关键点。”
“仔细看吧,美铃的眼睛。”
循着管理员的声音,我这才注意到,摆出了武术架势的门卫竟然闭上双目。
“太冒险了!美铃小姐这样会被飞刀刺中的!”
“那是不可能的。”
数把飞刀,准确的扫过了门卫的身体。
但我所看到的,那门卫或侧或蹲,如同流动的水一般很自然的躲避着进攻,双手也并不致力与打落飞刀,而是运用某种魔法似的在左右推让,她的手势是如此,她的肢体是如此,她的架势也是如此,那些凌厉的直线和曲线就在这种身形与步伐中消解无形,有的刀子即使划破衣服,即使与颈部要害只有毫厘之差,却死活无法命中,至多擦破点皮出血而已。
“这是……”
“阴阳调和,既非防守也非攻击,既非直线也非曲线,美铃所使用的东方武术中所谓的‘太极’之道既是如此,如果攻击会被逆转的话那便不要攻击,如果为了防御而去打落刀子的动作也被视作是攻击一种的话那也不要防御,把心态放松,跳脱常人的认知,只是如修身养性的舞蹈般舞动着身体来躲避,再凌厉的攻击也无法近身,当然,也是需要身体有一定强度才行的。”
“不可思议,仅仅这样就能做到…将那家伙的攻击一个不落的全闪开了。”
“普通的话当然不行,但那家伙的攻击是靠着‘能力’来发动的,如果是能力的话,用能力去对抗就好了,或者找到固定的破解方法也可以。如你所见,所谓的操控攻击就是把一切被认定为‘攻击’的东西加以引导,如果没有‘攻击’的话她是无法操纵那些物体的,不然我们可能早就被飞刀穿死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操控她的能力…不,根据魔法研究,可以说操控所有人能力的都是‘意识’。”
“也就是心里只要想攻击,便会被这家伙的能力操控吗?”
“对,挥刀,踢腿,出拳,若你觉得是攻击,一切便会进入她的能力操控范围中,但若你经过修行而心如止水,再加以坚定的意志,一颗冷静的心和明确的判断,诺,也就是这样了。”
那女仆瞅准机会,抓住一个空当便用铳剑照着被飞刀群笼罩却毫发无损的门卫砸去,这一击本来十拿九稳,但是,门卫却依旧如同躲飞刀般闭目躲过了这一击,而后,一个欺身接近到女仆的面前,近贴地面的身体也猛然抬起。
瞬间,门卫的眼睛便与她自身迅速爆发的灵力一样突然睁开。
伴随着一记直击下巴的升龙拳,蓝光四射,闪耀的气功波便持续追击,砸中,且以如机器般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对手,在空中猛烈炸开,震动和闪光使得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打……打赢了吗……”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门卫的背影,老实说我之前一直还在记恨这家伙让我在红魔馆大门那里吃过一次瘪的事情,但现在怎样都好,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了,请尽情嘲笑我吧!说我是矮个子也没关系!一直说下去吧!在下完全不在乎!
“太…太帅气了美铃!给你打CALL哦!”
“妹妹大人你那是什么形容词啊哈哈……帕秋莉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无所谓,我不在乎这个。”
吸血鬼妹妹如此兴奋的喊道,老实说跟我现在的心情完全一样,我们不能打倒的敌人三下五除二就这么解决了,请当我的第三个师父吧美铃大姐!即使要我背叛白玉楼的庭师工作也……
不,不能这么说,虽然幽幽子大人很贪吃贪睡,做起事来莫名其妙又酷爱捉弄人,但我是要将忠诚和使命贯彻到底的,对,没错,这是不能说的话,对……
但果然还是!还是太强太帅气了啊!女仆什么的,咲夜小姐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啊!门卫大姐你才是……强者!战斗的强者!
就在我的崇拜之心和青粉色的少女气息溢于言表且真的几乎快喊出来的时候,门卫把头一仰,同时身体也向后偏去,没有倒下,却像是在躲闪什么东西似的。




“暗器么,没劲!出来!”
气功波的烟雾之下,那几把银色飞刀钉在了我们侧面的墙上,门卫重新站起,也有了些信心的挑衅着,然而,烟雾的里面,却是一种轻松正常的语气如此说着。
“这可不叫偷袭,红美铃小姐,我那么做只是想把多余的武器全都丢掉,预备的武器也全都丢掉,留后手的也不需要,全都不必了。”
“哦?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还真是出乎预料,红魔馆的门卫,默默无闻的瞌睡虫,弹幕战斗的无能者,区区三面实力,我倒没想到体术战斗竟然有着这种水准,不,虽然知晓了你的特长,但还是没想到竟然我们以近身战斗为特长的神之手……神将——潘恩.迪奥都能在你手上受伤。”
“啊啊,没什么,只是你提前被我的同伴消耗了而已吧,而且你这种身体只是个傀儡人的级别,发挥不出所谓……哦…啊……什么四天王还是五神将级别的战斗力对吧。”
“呵,说的也是,依靠傀儡人的躯体和你战斗也的确有些费力,毕竟你似乎也是修行数百年的妖怪,算我小看你了。”
“所以,你不打算换个强点的身体来战斗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极限了,你们这些邪恶势力,嗯?”
“可不能这么说啊……因为这毕竟只是傀儡而已,虽然是神之手的成员但还是仅二分之一的傀儡…要完美发挥实力…这一部分甚至不如那借代了你们女仆长身体的二分之一……嘛。”
云雾散开,那黑长裙女仆跪倒在地,腹部已被烧穿一个大裂口,气功波打破的身体中不断流出滚烫的黑色血液,脑袋缺了一半,手臂也被炸掉一条,双脚也早已碎裂不见,和之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真可谓判若两人,还是说,我们之所以在这里没有被光速杀死,全是托了这家伙‘黑色傀儡人’身体的福呢。
不过怎样都好,很明显,她已经不行了。
“你说什么?二分之一?把话说清楚!”
“喝哈,红魔馆的头脑,浩瀚书库的管理者,看来你觉察到了啊……真吓人,你们魔女这副求知欲的样子真吓人啊。”
“你……哼,果然是如此么,你的行动,不,你这黑幕的目的果然……”
“哦!有所了解了吗?真了不起,但很可惜,在那记载了一切秘密,在那你自己都没能读完的书库中,重要的一切已被我销毁了,当然这世上我并不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伟大计划的一切的人,但有些人…哼哼…那些腐朽的少~女们能不能对你开口……不,不可能的吧,每个人的立场都有所不同,但要说无知的话,你们现在恐怕是最中之最啊!哈哈哈哈!”
“你……并不是要消灭我们,你从来没想这样做,因为我们只是你的棋子……”
“是啊,早就是这样的,我们的棋盘还要一直对弈下去,直到双方的‘王’被吃掉,我当然不想消灭你们,哈哈,怎么会呢,为什么我给人造成这种印象呢,明明我在做的都是好事……”
“别开玩笑了!你这种家伙能做什么好事,你这该死的黑幕!”
我忍无可忍,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这黑幕控制了很多无关的人,甚至操控那些死人,利用她们的哀伤和怨念,利用她们的命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不顾她人,这样只考虑自己,只会自说自话的坏人!恶魔!难道不斩了她还有别的出路吗!
“斩了你!斩了你!在下要斩了你!”
“别那么着急,呵,你的命运还未到呢,半人。”
“罢了,美铃,反正从她嘴里也不可能问出什么。”
管理员的潜台词,我们谁都听得很明白了。
当然,那门卫也是一样。
“消灭她。”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前,已领会到意图的门卫抓住机会,趁这家伙分散注意力时疯狂出击,闪着蓝光的拳头雨点般打去,最后一击正中脸颊,将那不知是黑幕还是女仆的家伙直接打飞,砸到了墙角。
但似乎就如馆主曾经所说,命运,不只是巧合还是必然。
我明明没看到她操纵丝线的过程,这家伙没有任何多余的移动,完全是被门卫随机选择的方向直接击飞。
然而,她爬起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却全恢复了。
“那是……”
“哦哦哦这是她把那个诅咒之物弄碎的地方,因为尸体都变得比头皮屑还小我就们没有留意了!”
“你为什么会记得那种无聊的事情啊小恶魔,不,专职解说小恶魔桑,你好。”
“你好…啊啊啊不对啊妹妹大人现在不是这种时候,帕秋莉大人,情况变得不妙了啊!”
“确实如此。”
令我们慌张的不是这家伙的回复,而是更可怕的,一种近乎预感的……不详的感觉。
我很清楚,漆黑,混沌,污浊,暗淡,那种力量的气息而不是强度在她身上膨胀开来,我还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这样程度的力量,就如同闻到一股从未闻到的剧烈恶臭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可是,却也不是惧怕,反而,这一气息倒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不,只是简单的似曾相识而已。
“红魔馆的各位,你们做得很好,给你们鼓励,吼!哟西,萌萌的黑幕酱现在要给你们打*了哦~~”
“完全不需要!!”(共同吐槽)
还真是难得的整齐啊,红魔馆的各位。
“好,不说那些,亏了你们,我这一难解决部分也不需要我自己动手了,事到如今,潘恩.迪奥在这个世界上已仅存一小部分的微薄意识,这还要感谢你们的努力作战,减轻了我的工作量。”
“清理你的同伴……也是你的行动一部分?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毫无意义吧!”
“不,有意义,当你饥肠辘辘的在沙漠中前行,只需要一把刀子来打开随身的罐头时,其他的三把刀子就成了因过重而多余的废铁,何况我是不愁刀子的,没了可以随时再生产,但留下刀子却能让人发现制作厂家,从而找上我的门来,虽然我平时很轻松就能解决这样的累赘,但我现在……老实说,干过一场后很累了,力量也缩减不少,暂时不能出来活动了。”
“这…不能理解。”
“多亏了你们找到这里,不然我还在伤脑筋要怎样节约现有的力量呢,现在,拜托你们了,把诅咒之物也好,把我这次最得力的副手……神将——银月之光也好,把支配这一切的两个精神摧毁吧,不然,我可真杀几个人也无所谓了啊。”
那黑幕将脚一踏,双拳在手中一碰,黑长裙女仆的身体便噼噼啪啪发出不同寻常的声音。
“对了对了,事到如今还是让这家伙卸去伪装,反正都最后一面了,就让她用初次见面的形态跟你们打吧。”
漆黑的气息扩散开来,在这颇为诡异的感觉中,我的手不禁握住了长刀,缓慢复合,但仍倒在地上的身体也开始疼痛。
我艰难的拄着刀,站了起来,顾不得什么了,现在只能以打倒……
“看我多照顾你啊,半人,省的你迷茫,这样!!!!!你便明白了吧!”
…… ……
哈,是这样啊。
这家伙在我面前的气息,在我面前的表现,我说怎么似曾相识却又记忆模糊,原来,我第一次见到这家伙是这种情况啊。
黑色的外皮干瘪脱落,近乎两米的躯体也不自然的膨胀开来,那虚幻的身影也显得无比真实。
身高,外形,原来如此,真是太糟糕了,为什么我早没有觉察到呢。
之前的黑长裙女仆长,现在已变成一个背着氧气筒,穿着怪异却不是我初次见到的家伙,且还壮硕得如同男性一般。
这个如同替身‘THE WORLD’一样,像是从jojo漫画里跑出来的家伙……
“哦,虽说有点多余,不过也蛮有趣嘛,呵呵。”
“毕竟,要是潘恩的努力都不为人所知的话,作为大家,作为神将们的唯一首领,我可是会替她们感到不值的。”
“好不容易到了实现愿望能出来一次的时候,大家的努力到结束还不为人所知,潘恩如果失望的话,叫我怎么鼓舞其他人的士气嘛……哈哈哈哈哈哈……”
啊,真的是这样啊。
这样一来我就完全理解了。
首次来到红魔馆时,被控制的女仆长是由‘诅咒之物’控制的,那种淡薄的气息不像是个强者嘛。
红魔馆的吸血鬼妹妹房间里,这家伙手上的力量团是‘潘恩.迪奥’。
在书库控制那门卫的,恐怕是某个喽啰,毕竟黑幕的从属不止一个,既然像这黑长裙女仆这样强的还有五个,恐怕诅咒之物那样的杂鱼更是数不胜数吧。
至于红魔馆屋顶,我打败了诅咒之物控制的女仆长却没能杀死她,哦,我指的是附身的诅咒之物,然后再操控起女仆长的就该是潘恩迪奥了。
对,这家伙的‘替身’模样像是从漫画里跑出来似的,呵呵,当时还真是毫无察觉呢,混杂了黑幕意识的潘恩迪奥,原来这家伙从那时起就和我交手了。
然后再去红魔馆,也许是想控制我吧,谁都好,潘恩迪奥,诅咒之物,无所谓了。
在我和那吸血鬼妹妹战斗的时候,她控制了我,对的,那个家伙好像是出现了…但是…我……记不大清了……
在冥界,突然袭击我的莫名其妙的家伙可能又是某个杂鱼吧,那个在我脸上舔一口的莫名其妙的家伙……黑幕手下的某些怪人吧…管他呢……
然后进入现在这个结界…我们和无数的黑色小傀儡战斗,恐怕那些家伙给了潘恩.迪奥力量让她得到了一个强大的身体,我们都不是对手,我却以为这家伙是要…是要对西行妖下手而逃跑了……
然后没发生什么,这家伙还抢了我的项链看……哦,那个吸血鬼给我的东西,什么命运之箭,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嘛。
然后是现在,这家伙,恐怕是得到力量的潘恩迪奥不知怎么的就控制了馆主,之前还没控制,对,馆主还和她战斗来着的。
但我被打飞,晕了过去,再回来一趟就变成这样了。
事到如今我倒理解了,黑幕就是要用那些什么巨大魔法阵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这个潘恩迪奥一直在我们身边活动,黑幕一直在为给她力量而努力,而她的目的其实是……
其实…其实是……
这家伙的目的…如果说控制馆主也好什么也好,这家伙在搞什么啊……
我…我……
还是完全不能理解啊!!!!!!!



“再努力一些吧!再试着战斗一下吧!武术高手!”
那‘世界’脚下一蹬冲了过去,无视我的迷茫,也肯定再不会给我任何解答,对,就像是说出这些事就是为了让我迷茫困惑,是在捉弄我一样,捉弄完然后又把我晾在一边,一拳便朝着那门卫打去。
果然,战斗,我能做的和大家一样,只有尽力战斗,不想其他了吧。




黑长裙女仆…不,应该说是那个‘THE WORLD’的巨大傀儡人已没了女仆的气息。
就像在不断吞噬,不断侵蚀掉一样,漆黑的感觉逐渐盖过灵魂的意识,技巧与能力逐渐变得简单化,固定化,就像化为丝线操纵的傀儡那般。
我能看到,看得很清楚,是那黑幕的‘部分’在吞噬‘女仆’的部分,就和咲夜小姐那时一样,完全一样。
这黑幕……果然是在遵循着某种固定的程序来行动的吧。
“哈啊!”
随着黑幕一拳砸空,门卫抓住机会直接照着下巴便是一肘,命中之后趁着对手被打蒙的瞬间向上一脚,那健壮高大的躯体也被打向空中,门卫随即跳起,对着不能反击的敌人便是一记飞踢。
“吃这招!佛山无影脚!”
蓝光一闪,傀儡人落在原地,反而是门卫身体飞了出去,转了几个圈后仍倒在地上,双脚一弯弹了起来,继续摆出了战斗架势。
“哼,在这能操控攻击的能力面前……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那可说不准啊!”
“喝啊啊啊啊啊啊!”
“哈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们的旁观下,这两个人便这么热血得如同漫画人物一般对着吼了起来,相互扬起拳头,照着对方的脸颊便一拳打去。
再一次,门卫飞了出去而对方毫发无损,我看德很清楚,在攻击的时候门卫的拳头受到能力牵引而改变方向,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再加上黑幕的拳头可以说是受到双重攻击,这不行的啊,和这家伙互相攻击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啊。
“你很厉害,但气概毫无用处,我虽然是不想杀掉你们,可有的时候也会有意外情况出现,没办法的。”
“是吗?”
“恩,我虽说是神,却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当然我在努力克服缺点,这千百年来都是。”
“你还真是个……很努力的反派呢。”
“我很荣幸,红美铃小姐。”
两人攥着拳头,一步一步跑去,踩着鲜血与黑色的血汁,不停的以普通的拳头相互攻击。
但很明显,门卫这边的劣势却是不容置疑,拳头与脚不断以两倍的效率打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靠着妖怪的体质和武学修行的结果,恐怕一般人早就扛不住了。
“这样打下去的话…这样打下去的话……帕秋莉小姐,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
“怎么会…应该能有点办法……我要去帮忙……”
就在我想冲上去的时候,却被她身边的那个恶魔仆人拉住了。
“帕秋莉大人的意思是叫你在这里等着!”
“我们现在去的话只能帮倒忙,相信美铃吧,我们可以赢得这场战斗,这都是注定的命运。”
“这种情况就别什么命运不命运的了吧!”
“我倒想知道,蕾米交给你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刚刚还没回答我这个问题。”
“那很重要吗?”
“蕾米能看到命运,也能干涉命运,所以一定是有意义的,如果那玩意在你身上就拿出来,说不定那对我们才是最有益的。”
“啊,虽然不太懂,不过……”
我拉开衣领,掏出了那颗一直挂在我脖子上的,散发着恶魔力量气息的红色宝石项链。
“诺,就是这个,是我之前给你看过的那块贤者之石。”
“由恶魔力量提炼成的纯粹贤者之石……没别的东西了吗?”
“没有。”
“真不像她啊……如果要改变命运应该给我们些更有意义的东西…还是说……”
“什么?”
“我们…或许真的就该命绝于此呢……”
“啊!帕秋莉大人快看!芙兰大人她!”
循着小恶魔的声音看去,那持着火焰剑,身体刚刚恢复的吸血鬼妹妹飞在半空,尽管体内的力量都不流畅,她却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高举武器,从背后向那家伙斩去,满脸愤怒,几乎连吸血鬼的犬齿都要咬碎般的瞪着眼睛,不顾一切的全力砍下。
“欺负美铃的家伙!去死吧!”
她如此嘶吼着,看来是跟门卫平日关系很好才会如此,可现如今,这无疑不会对这种敌人起作用吧。
“不可以!快闪开啊妹妹大人!”
的确,闪开了,但闪开的是敌人。
火焰的长剑刺开了挥舞者的躯体,在已不太显眼的蓝光下,迸发的火焰撕碎了那幼女一样的躯体,即使是吸血鬼,在利刃与火焰的双重夹攻下也不得不惨叫出声来,而且,四肢,头部,躯干,全被那细小的蓝线撕扯成块,燃烧着红色,迸发着红色,全身都是红色,粉碎粉块的如切割好的布丁般撒落在地,唯一完整的,只有带着帽子的小脑袋。
就连那枯枝般的七彩宝石翅膀也难逃厄运,如同一个坏掉的衣架那般层层断裂,发出清脆的坠地声。
“**。”
冷淡的,敌人如此评论了一句而已。
“**!!!!”
“哼。”
这一次,黑幕的拳头结结实实,砸中了门卫的头部并将她打倒在地。
“哈!结~束~了~”
我们屏息凝神,不敢说什么,也想不到有何可言。
似乎一切都成定局,对于不能掌控命运的我们来说,生,死,永远不是可预知且可平静对待的事情。
那黑幕踏着坚实且沉重的脚步,看着我们,走向我们,我拔出双刀,却已想不到我是在守护什么。
有什么呢,我只是在加紧赴死而已吧。
但就是这样也无所谓……来吧。
我再度把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聚集起来,凝在刀上,但就是这个时候,那门卫并未倒下,反而,再一次的,站了起来。
“哼。”
尽管面流鲜血,神志不清,却能看到她那股斗志。
黑幕也转过身去,蔑视的哼了一声,一脚扫去。
“我不会杀死你,因为妹妹大人被打成那样也是不会死的。”
门卫屈身一躲,同时无所畏惧的向黑幕贴了上来。
“就如你说过:你不想杀我们一样,我也没想消灭你。”
那黑幕见此情形,双拳砸下,试图以最简单的方式迫使门卫做出近身反击。
“但,你得为制造了这么些麻烦而付出代价。”
躲过攻击,门卫的肘部向黑幕推去。
“这是……幻想乡解决异变的行规吧。”
出人意料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我本以为攻击会被反弹,或是会被化解,可并非如此,门卫的肘部明明打了过去,却好像既没碰到对方也没伤到自己,飘飘悠悠的就又收了回去。
“咲夜小姐这么跟我说过啊,给制造麻烦的人回报以同等的惩罚,大概就是这样吧。”
接着,一拳,两拳,攻击明明打了过去,可却是谁都没碰到也没伤到,转悠了几下又收了回去,如同云雾一般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的能力,我已经能摸透了哦。”
听到这句,黑幕明显被挑衅到了,不顾一切的便出拳打去,面对门卫闪开之后的反手攻击,那操纵‘攻击’的能力再度发动。
这个时候,我看清楚了,那攻击在前一刻还在前进,在那能力附加上,不对,是附加前的瞬间便改变方向,向回收去。
但由于附加了能力,原本的进攻便被逆转,而不是进攻的则无法**纵,在进攻发动之前便收回攻击,如此便由于能力只能操控‘攻击’的关系而无法操控了。
紧跟着,收回的拳头再度出击,这个时候已认定为是防御的黑幕反应不过来这又转变为了攻击,自然,一切行动也就慢了下来。
而抓住这个瞬间,门卫的拳头便结结实实,砸上了黑幕的面颊并将其击退。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虽然这只是很简单的道理,但要在对方反应前的一瞬改变自身,实际上便是在意志上胜过对方,这说起来容易,可不仅要求有强健的身体,更要一颗即使是绝境下也能逆转局势的心,坚强,不放弃,韧性,实在是……
果然,女仆长什么的都过时了,我也该从手控学校毕业了吧。
(吾认为也是这样呢,可怜的本体)
‘没你的事情!’
我再次压制了半灵,这家伙有时真的很烦人,真的,我说真的。
“妹妹大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反击得漂亮,给你打CALL哦美铃!”
“那就免了吧…我听说总喊打什么*的话会把喊着‘帕秋莉♂GO’的不明肌肉森の妖精召唤来,那就不妙了啊。”
“啊!美铃也看过那东西来着,果然啊,把从外界找到的神秘录影带分给美铃是正确……”
“别当我不存在啊你们两个!!即使是哮喘了我回去还是能用皇家烈焰把你们两个烤上七天七夜的!不要逼我发飙啊啊啊啊啊啊!”
“帕秋莉大人!形象!您的形象要崩溃了!不能让塑造了四章的形象在这一句话就崩溃啊!”
“我很冷静!我很冷静啊小恶魔!别拦着我,我要把那两个家伙烤一遍!用我最拿手的皇家……”
“好了好了,真没意思啊你们一家。”
这种时候,还是黑幕最能打断这乱七八糟的情况,气氛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恩,很好,很棒,不过仅仅这样就能胜利吗?看门的?”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能担保,我已看破了你的攻击模式,你的出手习惯,你的专注程度,你的一切微小的动作尽在我掌控之中,只要持续近身战的话你就毫无胜算,如果你刚刚没有拖延而是直接消灭我的话,我也不会有时间能看透你的行动了。”
“啊,没办法,我这个人比较热血嘛,总是不能拒绝像你这样的热血家……哈,或许我真跟那妖怪老太婆说的一样,有点傻吧。”
“妖怪老太婆?谁啊?”
“不告诉你。”
“你告诉我我肯定也不认识啊…那么,要继续吗?”
“当然,反正是在这里拜托你们把这家伙消灭了,我现在可是累得要死,就是在这里操控战斗也比自己动手要省力,话说回来,我,哦,你们,真的不消灭她就会被我打死哦。”
“哈,无所谓了,反正要结束这一切,不打一场也不痛快吧。”
“哦哦哦,我喜欢,你跟我很合得来,说不定我们可能是同一种族的妖怪呢。”
“怎么可能……好了,上吧。”
说着,门卫从身后一掏,一根蛋黄颜色的铁质双截棍便从她衣中出现。
这家伙是绑在身上呢…还是从裙底……不对,她好像是穿旗袍的。
“啊啊啊啊啊啊哒!啊哒!啊哈!”
她摆出了李O龙的架势,连表情都几乎一样,将双截棍耍的虎虎生风,那中间有一根短锁链连接着的武器灵巧而又难使,很容易甩过头打到自己,但在门卫的手上却极为灵活轻便,看来,这下便要结束了。
“加油啊!美铃小姐!”
“别再提那些录像带的事情了,上吧美铃!”
“上啊你这个看门的室外工作人员!”
“上啊!美铃!把这家伙打回原形!”
“哦哒哒哒哒哒哒!哒~~~~”
“来吧!”
斗志高昂的两人冲向对方,双截棍绕过拳头,直击面颊,而操纵攻击的蓝光也再次闪动。
我们所有的人,都像是纯粹的观众,加油,鼓舞着她,鼓舞着那位我们唯一的希望,那位门卫。
美铃小姐在我心中也如同偶像一般,闪闪发光,即使在这战场之上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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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0 17:05:42 | 显示全部楼层



双截棍的进攻虽然被挡下,但就和刚刚一样,附加上的能力别那门卫巧妙的改换方向,在这难以避免的瞬间茫然中,攻击便命中了。
井然有序,毫不迟疑,且绝不失误。
门卫高喊一声,那双截棍便敲中了黑幕的头盔,咔嚓一下将其击碎。
从那头盔之下,露出的是黑长裙女仆那张扭曲,愤怒的脸。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强力,集中,同时也是最好和最后的一拳,击中了早已被这种战法玩得失误频发,意识模糊的黑幕胸口。
拳头,冲击力,然后是巨大的蓝色气功波从中炸开,垂直的长线将黑幕打上天花板而后又猛的压下,爆炸的云雾极为巨大,甚至有些发黑,散发着不详且古怪的气息。
“倒了。”
“没了。”
“结束了。”
“结束了……吧。”
“啊,跟帕秋莉大人说的一样,大概是结束了吧。”
就连那个恶魔仆人,此刻也用了‘大概’这个不确定的词,门卫的身影从那云雾中走出,虽然衣服打斗得有些破烂,脚步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而强力。
她将双截棍向背后一甩,冲我们打了个大大的‘耶’的手势。
“成…成功了!帕秋莉大人万岁!”
“美铃干得漂亮,给你打……”
“尴尬!我拒绝!妹妹大人我拒绝!”
“真的……结束了么?”
已完全没事的吸血鬼妹妹正兴高采烈的向门卫招呼着,话说这家伙的恢复力还真是惊人,即使被切成碎片也转眼就没事了,果然,这就是吸血鬼一族的长处么,真是羡慕啊。
“帕秋莉小姐,真的……结束了吗?”
“是呢,大概是这样吧。”
她手中拖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魔法阵,聚精会神的看了看里面,说道。
“从里面已感觉不到任何多余的气息,那里只有一些黑色力量的凝聚物,不过我建议还是要检查一下再做结果,毕竟,这个空间……总让我感到有些怪异。”
“我去检查吧,请稍候。”
“而且,既然是蕾米莉亚所目击到的‘命运’……总不该是如此平淡之物才对。”
“是啊,说的也是。”
命运这东西,如果是这么平淡便能安然度过的事情,那对经历过艰辛磨难的人可是太不公平了。
我走了过去,走过门卫与冲了上去的吸血鬼妹妹,在她们身上没有任何异样,擦身而过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可以肯定没有被控制。
“那家伙……就这么完了吗……”
向前走,黑色的雾气有些浓重,但仅是单纯的力量…可是…奇怪之处就在这里。
这股力量不像是从黑幕体内散出来的,因为其集中的感觉太差,强度太低,不像是黑幕那种强者的程度,即使以傀儡人的程度来对比也太弱了,这……更像是刻意为之……
我走了过去,那女仆长的傀儡人形倒在那里,一切,一切都很正常,是个毫无灵魂的躯壳……
等等……躯壳?
“糟!”
在我眼中出现的,只剩一个空心的壳子而已。
脸部和身体的裂缝能看到体内的中空,而且地面拉出一条长长的…粘液状的黑色轨迹,好似某种昆虫爬过的样子。
而且,几乎像是一瞬间生成的…奇异而又不可以常理解释的情况。
不,这个情况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
“不妙了!还有那个家伙没消灭!”
“!”
“!”
“!”
“!”
“!”
在我喊出这一声的瞬间,我便看到,那甲壳虫般的生物张牙舞爪,喷洒着黑色的体液冲向某处。
而那,正是馆主躺倒的地方。
“快把它消灭掉啊!让它接近就不妙了!”
“那又怎样,这家伙根本无法控制大小姐……”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门卫!这家伙……刚刚使用了黑幕的能力啊!”
这家伙刚刚的行动让我无法觉察,一瞬间的痕迹,跨越的距离,这一切都与那黑幕惊人的吻合。
恐怕是它在被吞噬时尚未完全死亡,在黑幕与女仆都消灭的时候,掌控了黑幕的意识…不,仅仅是它体内残存的能力使用方法吗?
按常理来说不可能,但当我联想到在红魔馆的初战时这家伙接连使用了吸血鬼妹妹,门卫和女仆长等人的能力后我便觉得……
不,是无理由的相信,她们,这些傀儡人有着能复制他人能力并使用的‘能力’,原理不明,但或许是残存在身体中的某种特性被利用,或许,从而使这一卑微无比的家伙得到了那‘神’的力量。
天啊……太可怕了,我可不想和那种几乎是耍赖的对手再度交手,而且……还是一个充满杀气的魔鬼。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都下地狱去吧!!!!!!!!!!!!”
我扬起长刀,蕴含灵力的一斩便全力劈下,但已经晚了。
我清楚的看到,我的攻击在发动之前便被破解,那尖利的触须刺穿了我的双手,一瞬间,不,毫无时间感,一下便将我击倒。
之后,却并未追击,而是将它们收回,刺入了馆主的头顶。
两根虫子触须如用牙签扎樱桃般以极冷酷的方式刺入馆主脑中,接着,那馆主的身体便被拖入那黑幕的口中。
是个长满三角形尖牙利齿的,遍布尖刺与触手的黑色巨口,这诅咒之物的身体已膨胀如一间房屋大小,喷溅着粘液与黑色汁液,馆主的身体便在这机器般的巨口中扯烂,粉碎,一片接一片,一段接一段,除了头部,全被嚼碎咽下。
而后,那个脑袋便被单独丢下。
再然后,绯色的红光,命运的奇异锁链形状便笼罩了那巨大而笨重的圆形身体。





烟幕,云雾般的黑暗爆炸散开,阻止了我们前进的脚步。
在一片混乱之中,那确切的人形身体渐渐粉碎,蓝色的丝线也尽被收入那巨大的黑团之中,好似怪物的触手般蠕动着。
如果说是这样…如果说不得不是这种情况,那就这样吧。
毕竟,以我们的力量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了。
“该说这是命运的奇妙呢……还是说纯粹是我个人努力的结果呢……”
这混沌的力量气息逐渐散开,即使遮住视线我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无比的压迫性。
“有时候一切就是这样吧,当你觉得糟糕的时候就顺利了,当一切顺利的时候又糟糕了。”
这声音低沉,颇具威严,却带着一股十足的狭小感,完全没有王者的风度。
“可这真是太荣幸了,最后留在场上的是我……是我……”
黑色的人影坐在那里,矮小,长着一副魔鬼的翅膀,和其它的傀儡人完全不同,不如说在这个时候这里还会有残留的傀儡人吗?不可思议…
这应该是那个吸血鬼馆主吧。
“嘿嘿。”
她冲着这边微微抬起了头,诡异的笑着,猩红的双眼散发着摄人的目光。
“这一次,终于完美了。”
她攥着拳头,自说自话,而且,开始疯狂的叫喊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拳头砸入地面,双脚也深深踩入,龟裂的缝隙不断扩大,背后的翅膀开始延展。
娇小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巨大,膨胀得无与伦比,白皙的皮肤也长出黑色的粗糙外表,遍布斑点与疙瘩。
如城堡般大小的黑影伸出它的指爪,轻轻一扫,我所在的地方立刻便被大门般的前指甲刺穿。
我跳了起来,加紧脚步想要跑开,但那肢体就宛如悬在头顶上的抓娃娃夹般紧追不舍,我将手搭在后腰,收刀入鞘,聚力后刹住脚步,向前一挥,一阵气流便在灵力的催动下砰然炸开,吹散了我眼前的云雾。
在我,在门卫,在管理员与她的随从以及那吸血鬼妹妹面前,站着的,是一只不折不扣,巨大的‘魔物’。
有着极宽而巨大的双翼,似鸟类又过于尖锐露骨的指爪,长着毛发和皮节的躯干,粗且短的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蝙蝠般的头部狰狞着,吸血的尖牙也从中亮出。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身上完完全全散发着馆主的气息,馆主的妖力,就连那能力的微弱感觉也是同样。
“这个怪物……就是……馆主吧……”
“啊……”
管理员有些木然的看着这家伙,她这种总和恶魔打交道的人不该感到意外,但是,想必她的心情比我更为失落。
是啊,如果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就这么变成了怪物,谁都是这样吧。
“这家伙……利用了黑幕残存的能力…总算是……成功控制了蕾米吗?”
“大概是这样。”
“而且还使其成功的魔物化……对啊,不是这样,以人形态的清醒程度便无法掌控,魔物化反而更好控制。”
“啊,是这样的吧。”
“老实说,妖梦,你觉得我们这次还能赢吗?”
“如果只是傀儡人力量的话还可以,可我不认为这馆主全部的力量是几万个傀儡人能抵得上的,而且还是这样的魔物形态……”
我不禁有些慌张,但还是握住了手中的刀,这个时候那吸血鬼妹妹又窜了出来,不服气的大声叫喊着。
“姐姐能变成那样太不公平了!你这黑幕别小看人!芙兰也要试试!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唔啊啊啊啊啊啊!”
“…… ……”
“唔啊啊……啊……啊………………”
“瘪下去了呢。”
“是啊,瘪下去了呢妹妹大人。”
“是这样呢。”
“哇啊不带这样的!为什么只有姐姐大人能变成那样啊!”
“芙兰,那不是你姐姐,那只是黑幕,不,卑微的诅咒之物而已。”
“我知道!知道啊!但还是很羡慕。”
“变成那种怪物没什么可羡慕的吧!”
“啊,说…说的也是啊,但很强啊。”
“为强大变成那样就不妙了吧。”
我们向后跳开,巨爪在我们中间也正好砸出一个大坑。
恐怖的破坏力,还有这充裕十足的力量,要打倒她显然没那么简单。
但是……
“既然打到这里,那就打到底吧!各位!”
“美铃说得对!为了把姐姐大人拯救出来!红魔馆的大家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被打败!管你是诅咒之物还是别的什么全都给你毁灭成渣滓!”
“既然刚刚能把你揪出来,从魔法的角度上考虑现在也一样,你休想夺走我们的家人。”
“帕秋莉大人说得对!”
真是……斗志昂扬啊。
真好啊,明明是这么可怕的敌人,却能不经迟疑的便以同样的热情投入到战斗之中,一而再再而三。
让人羡慕,让人向往。
我是被感动了吧…也许,这就是家庭,这就是集体的魅力所在吧。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真正的关心你,理解你,爱你,在你受到危险时愿付出自身来拯救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希望不是作为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中的一个。
即使不是红魔馆的一份子,即使对她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人也无所谓。
我愿意去战斗,就当做告诉我这一点的谢礼吧。
尽管时间不算长,一直能和这样那样的同伴共同战斗至今,这样的战斗,才是属于我的战斗吧。
为了感谢各位,这里最后的一场战斗,魂魄妖梦,要上了。



我躲避着那巨爪的侵袭,三两步的便绕过前端,向着这馆主的化身,大型吸血鬼魔物的后背斩去,长尾一扫,我腾空跳开,它的双翅也向下一振,卷起的气流瞬间将半空中的我吹到一边,砸到了房间尽头的墙壁上。
门卫和馆主妹妹从正面冲上,尖锐的巨爪撞上那细长的火焰剑,针对妹妹的进攻则全被门卫的拳脚挡下,同是吸血鬼和有着怪物级身体素质的妖怪,一时间双方竟攻守难分,火焰的余波与气浪的边缘形成一个圆球,裹挟着剧烈碰撞产生的热量飞散开来,直抵我这战场的边缘。
“日符,皇家烈焰!”
在恶魔仆人的辅助下,管理员的手中迸发红光,细长的光束很快就变成了剧烈的热浪,且还夹杂着太阳般的光辉朝魔物直射而去,与此同时,馆主妹妹的火焰剑,门卫的气功波,连带我将灵力凝聚在剑身全力向下一劈,各色各样的力量混杂在一起轰然炸开,震得我们几乎所有人都不得不站稳脚跟,将武器或是能摸得到的东西插入地面固定身体以抵抗这阵爆风。
这么强大的火力…总该能……
(不!本体你看!)
在半灵的提醒下,我勉强睁开眼睛,那巨大的蝙蝠翅膀虽有些许破损,然而却无比坚实的裹住了馆主的身躯,那些攻击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混乱的包裹在她身上。
我们的攻击,全被那锁链般的绯红色妖力牵制住了。
是那馆主的……能力?
(看来是这样,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把那馆主的全部力量侵占,连能力的使用也……)
‘该死!’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物拼命的嚎叫着,剧烈振动双翅,庞大的力量便被那锁链抖散开来,化为零散的多彩弹幕向我们这边笼统回击。
一时之间,七色的,火焰的,气浪的,还有幽冥之力全部打了回来,我们分不清彼此,各自的防御罩也被弄得七零八落,混乱之中,一枚巨大的弹幕砸在我身边,直接将我击飞到另一处。
我摔倒后一个翻身站起,撑着地面,手里,却抓到了一块东西。
“这是……”
红色的石头,散发着纯粹提炼的魔力气息,这个是……贤者之石?
若在平常我倒不会太在意这些,因为我并不善于应用这种战斗恢复品,可此时此刻,它的出现却让我联想到一个办法。
或许,现在这个情况,我这个方法还真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可说是命运注定的吧。
我跑了过去,寻觅着那七色元素力量反应最强烈的地方,这种魔法气息是那个管理员的,没错,找到了。
“帕秋莉小姐,这个…这个……”
我顺势低下身体滑了过去,打出一道圆形弹幕防御壁,趁着这个间隙拿出那颗石头说到。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我们或许可以…”
“这不就是块贤者之石吗你这半灵庭师!别打扰帕秋莉大人!”
“不好意思……啊…拿错了,是这个!这个!”
我丢下那块石头,从我胸口掏出了那个,同样是红色的有着恶魔力量气息的贤者之石,被称为命运之箭的东西。
“这个…我们能不能用这个……”
“你想说,要用这个唤醒蕾米吗?”
“是…是的。”
“真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唉?”
她那一如既往的冷静和判断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
此刻,门卫和馆主妹妹仍站在最前端,火焰长剑已延伸至数十米的长度几乎可以和魔物本身相匹敌,而门卫也抓着妹妹的双臂,好似在指导技法般在身后与其并用着武器,两人神情严肃,凝聚的力量是她们体内最后的,也是目前的全部。
随着馆主妹妹和魔物同时的一声狂吼,长剑便与巨爪再度针锋相对,硬碰硬的砸了起来。
“妖梦,你可能会觉得既然蕾米给了你这东西就一定能派上用场,这很乐观,我也这么觉得,但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实的问题呢?”
“什么…现实……”
“黑幕的力量已侵占了蕾米的全部,若要唤醒则必须将黑幕抽出,如果没有刚刚如同潘恩.迪奥那样绝对压制的力量比是做不到的,我们现在就没有力量。”
“那……总该有一些更科学…不,更魔法的办法吧。”
“有的,以魔法理论来说,唤醒**控者的意识办法有两种,要么斩断链接,就是我刚刚说的干掉黑幕,要么……”
“什么……”
“就是直接找到**控者的意识所在并唤醒。”
长剑激起烈焰,在气功波的催动下化为数条火龙向馆主扑去,但这家伙下足一蹬,那圆滚滚的如同山芋般的躯体便振翅飞上高空,长尾一砸,天花板的碎石犹如雨点般向两人砸来。
紧跟着,馆主向后飞去,尖硬的后足爪在墙上奋力一蹬,前爪擦地,改变了飞行角度,激起一阵火光便从侧面朝两人冲来,由于以飞行之便变换位置,火焰剑勉强应战,防住了进攻,却也将脚步打得大幅后退。
而后,顺势砸来的尾巴便将两人各自击飞。
“如果要唤醒意识,用目前这块凝聚蕾米莉亚自己力量的石头是能做到的,我相信她也是预见了命运的这一刻而自己准备的。”
“那么就去做吧!我可以……”
“我话还没说完,理论上是可行的,但你看现在的状况,若将石头直接丢进去恐怕很快就会被已黑幕化了的力量压制,消灭,毕竟这块石头的力量太小了,我们只能找到准确的点再去唤醒,这诅咒之物能操控蕾米的意识但同化尚不完全,她刚刚吃掉蕾米的时候将身体其他部分切碎吃掉,只有头部是完整吞下,这说明她一定还不能完全掌控力量,我们只要找到在她体内的头,把这石块放到蕾米的头上,一切便成功了。”
“那就很简单了吧,这样一来……等等…为什么在下觉得有些不对。”
“啊,是的,在黑幕力量掩盖了一切气息的情况下,即使是我的魔法阵和你的观测灵魂也无法从这么大的气息与力量下看到一个头的所在,我刚刚已经试过,看不到,而蕾米的意识已与黑幕混杂在一起,这就像在一大坨城堡般黑红交杂的染料中找出如苍蝇卵般大小的原色点,妖梦,在这个体积几乎快塞满整个房间的魔物里找一个脑袋,我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那……那也别摆出如此丧气的样子啊!难道我们能……”
“命运,是自然而然,如何规避也无法逃掉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和蕾米一定能获救,那不管怎样也是可以的,如果我们一定都得死在这里,那就怎么逃也是没用的,这就是蕾米的命运观,如果我们什么都做不到的话,不如……”
“你是说放弃?在下无法接受!”
“我是说顺其自然。”
“没有那种事!”
我们争执正烈之时,蓝色的气功波被那从口中喷发出来的绯红波浪打退,门卫和那妹妹一同被再度炸飞,摔到了我们身边。
而那魔物,也看向了我们这里。
“这种时候请不要吵架了!帕秋莉大人!还有你这个卑微的外来人!冷静一下吧!”
出乎意料,是那个小恶魔仆人站了出来,她有些生气却也有些伤感的冲我,冲她的主人说到。
“我已经明白了,只要找到大小姐的头再用恶魔力量唤醒就可以了吧!”
“是……是这样。”
“我也是恶魔,虽然不强但我好歹也是红魔馆的一份力量,虽然平时都没什么用,但……一直以来的照顾,感谢您了帕秋莉大人!”
“小恶魔……你要干什么?”
那魔物冲着我们直冲而来,速度之快到我甚至都能看到她挥下的巨爪和张开的啮齿嘴巴。
“恶魔不会很简单就死的,放心啦帕秋莉大人,我只是……”
说着,那魔物便一口叼起,将那恶魔仆人咬到半空,下颚稍一用力,流着血的半截身体便砸了下来。
而后,那半截也被毫不浪费的,嚼碎吞了下去。
咔嚓,咔嚓,骨与肉的分离声让我猛然醒悟,我的双手挡住了那砸下的巨爪,尽管双臂痛得僵硬,身体震得麻木,可这都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吃掉时那种感觉。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总是神经过敏且没什么存在感的恶魔仆人,但即使这样也……
死去?不,恶魔想必不会那样死去的,大概吧,但是……
我拼劲全力,把长剑抬起,以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力量掀翻了巨爪并朝那家伙的薄弱肚腹部砍去,但是,随后而来的一击便让我失去反击能力。
另一爪,如同上勾拳般不是刺,而是打,将我全身的骨头悉数砸碎,令我无可抵抗的被墙壁撞残,倒在地上,连一句痛苦和恐惧的嘶吼都做不到,艰难的,待人宰割的喘着气。
红色的石头从我的脖颈上滚落,落在我身体遮挡的阴影下。
‘半灵……那块红色的贤者之石……’
(我在带着!本体!给!)
它知晓了我的意图,把那石头扔在了我的面前。
两块红色的石头,几乎一样,呵,真是讽刺,如果我没有带着这东西,黑幕刚刚那一下就直接把我杀掉了吧。
不知道她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说这家伙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怎样都好,既然她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便不能放弃了……
我张开嘴巴,喉咙因为肢体破损和异物吞咽正不断起着反应,可我还是咬住了那石头,红色的,贤者之石,甚至还残留着恶魔的气息,用这个东西就能唤醒那馆主吧,用这个东西就一定能……
猛然间,我感到原本不结实的躯体被强烈挤压,好似一块破纸被揉紧那样,流到我眼睛里的血让我视线模糊,却也是能确切的看到……
这家伙的嘴巴,残留着小恶魔鲜血的嘴巴正对着我,散发出野兽的食欲与热量。
只要让这家伙吃下这玩意的话,一切就都……
我如此想着,把那叼着的宝石向它口中吐去,但是,她的指爪也刺穿了我的肺部。
气息…空气……呼吸……都变得极为无力而脆弱,使不上力,口中叼着的贤者之石也掉落下去,砸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之声。
“这样,你就没什么指望了吧。”
她如此说着,仿佛在嘲笑我一般特意如此清晰的说着。
“得到了自由的我们,终将得到强大与力量,解决了你,我们的战斗也就画上一个结局了。”
“唔……啊…咳咳……”
“我很高兴哦,你这种敌人作为我粪便从体内排出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子……红魔馆的该死的各位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很感兴趣呢,哼。”
“…… ……”
我再也发不出声音,连意识都已然模糊不清,只能听得到只言片语。
恍惚之间,那门卫的拳头似乎砸在了这家伙的尖爪上,不过,到头来,我还是无力抵抗,被塞入了这布满尖牙的巨口中。
我的头,双臂,身体,四肢五脏六腑都被咀嚼得粉碎粉烂,除了半个灵魂,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再意识到什么。
但我看到一道光,漆黑的世界中一道绯红的锁链,如同命运般指引着我。
不知是一分钟还是一天,漫长的压力中,漂浮的我伸出手去,抓住了那唯一的,也是必然的命运。
我不知道会怎么样,那锁链如同触手般缠在我的身上,将破碎不堪的我侵蚀得踪迹全无,一片,一滴,一块乃至一根都没有留下。
我将那宝石吃了下去,借此瞒过了这魔物的眼睛,但看来,这并没有挽救我呢。
亦或是……并没有立刻就将奇迹带给我呢……
总之……一切都无所谓了……
好困……困得只想睡觉……
只想一觉不起的……就这么睡下去……
感觉…就好像有谁进来了……
进入了我的身体…经由那密布的锁链,那命运的锁链……


“感谢你,白玉楼的半人庭师。”
“如此一来,我的命运便定下了。”
“在这早已预测到的命运重合点,一切都是如此了。”




???
———————————————————
真是美丽呢……
对命运的抗争……
不停的消灭,不停的死,不停的复苏,不停的生。
不论多少次身临其境,满足与幸福还是如此充盈我心,正如绝望与哀伤那般挥之不去。
这一次,就把多余的胜果让给你们吧。
反正,还不急的。
要等到完美的时刻才能现身,其余时间,都得龟缩在这睡袋般的幽暗之中。
越来越有趣了……
哈,也越来越困了……
真想就这样闭上双眼,永久的睡下去……
可是,不行啊,不论是谁,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吧。
那是使命,那也是命运。
就称它为‘必然’吧。
即使对于能到达真实的“我”来说,也是这么的遥不可及呢……
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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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的锁链,绯红的命运,绯红的灵魂。
模糊的身影从漆黑的魔物身上窜出,好似破裂的胆与肝中复生,混杂着血与灵力,拉出一条延长的弧线飘落在地。
她看着落脚点旁边那具躯壳,空无一物,好似在梦境中见过的‘她’一样。
银色短发的半人庭师惨淡的,却也投以一个坚强的笑容。
她转过身去,面对着背后的巨大魔物黑影。
魔物也看着她,巨爪贴地,凑近了脸颊的看着。
两者之间能互相感到对方的鼻息,未过多久,半人少女说道。
“我来取回我的一切了。”
她将手一甩,青蓝色的灵力便在脚下绽放,与之前不同的是,红色的命运锁链缠绕在她的背后。
魔物恶狠狠的瞪着眼睛,同样绯红的光束在吼叫中喷发而出。
但这一切,散射也好直射也罢,都被少女很随意的漫步躲过,就好像完全预知了命运,完全看到了对方的攻击轨迹一样闪避着。
魔物惊讶着,猛然,它也意识到了什么。
而少女只是颇为高傲的笑着,绯红色的双瞳中闪耀着完全不同的王者气质。
她的嘴角轻轻咧开,宛如尖牙般的幼齿不明不白的显现着。
“来吧,别让我失望,诅咒之物。”
“你………你……………………”
“你不是得到了这最强的身体么,你的命运,也就终止与此了。”
少女摸着自己的胸口,项链已然不在,但是,那红色的石头却已化为全身的一点一滴,支撑着信念,支撑着力量,且成为了灵魂的载体使得她逃了出来,这一小部分力量是独特的,是命运所必须的。
尽管预知命运的少女曾经并未完全了解此刻的事,但正如命运所预见,一切,都是如此。
她躲过巨爪的拍击,以惊人的步速踏上对方的身体,踩着头部,手部干净的一划,大量的鲜血便从后颈喷溅而出。
“干得好,庭师。”
没有半灵,也没有武器的少女就这么自言自语着,但体内的另一份意识,或者说是这身体的原本主人还能听得到的。
至少,配合,没有问题。
她跳了下来,仅用手掌和能力便接连进攻,命运的预知帮助她躲闪着一切进攻,而斩开一切的能力则让她毫不费力便撕开对手的表皮,使其鲜血横流。
飞在半空中的她抓住两样东西,那是从魔物体内强行剥离出,也是刚刚吞下的长刀,短刀。
她将刀鞘一甩,快速后退同时扫过脚踝,闪着威光的双刀便将魔物的双足划伤,使其倒在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她冲着自己的下属们说到。
“帕琪展开魔法阵,用细密的弹幕持续轰击,阻碍她的视线。”
“美铃保护帕琪,将力量留着反击这家伙的突袭。”
“芙兰,准备好你的制胜一击,不要妄动,等我的指令。”
看到有些莫名其妙的众人,少女提高了自己体内的力量气息,继续说道。
“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正如命运,正如一切,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红魔馆的各位已没有什么不理解的。
仅存的三人积极配合着,犹如最后的齿轮转动起来。
“庭师,我很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的进入,仅有那颗宝石是不行的,这里面有着很难解释的东西,但正是因为命运,只有你才能让我的命运得到逆转,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也和她一样,被黑幕所操控而连意识也无法保留了。”
“你说原因吗?真遗憾,我也不了解。”
“我这个操控命运之人所能理解的,预知的,仅仅是‘正确选项与大概片段’而已。”
“呵,那也没办法,总之,借你的身体再暂时奋战一下,考虑你的意见?不许,不存在的。”
“哈啊,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
少女伏下身体,充盈的灵力和仅保有意识程度的妖力相互混杂,却极为和谐的相处在一起。
“你的命运,要靠你自己来开拓才行,一定要我解释的话,这种敷衍就是‘正确选项’吧。”
恶魔的翅膀,也在半人庭师的背后张开,借助这无与伦比的地上奔跑速度和翅膀带来的空中调整,顶着巨爪的挥舞和各色弹幕的狂乱轰炸,半人的馆主挥舞双刀,如武者般在魔物身上砍袭而去。



尖爪擦地激起的火花冲破弹幕群,向着图书管理员所在的位置袭去。
但仅是一斩,青色闪光划过,魔物的右眼便被刺破,那身体也撞向了馆主妹妹的所在地。
紧跟着,预备已久的门卫便一记升龙强拳,直是巨大的魔物也在这妖怪的身躯和力量下被打停下来。
一个眼神,收到姐姐信号的妹妹双手凭空一抓,完全不动的魔物变成了活靶子,肢体噼噼啪啪的爆裂开来,在‘破坏一切’的力量面前即使是吸血鬼魔物也无法抵御。
“帕琪切换水符!封住这家伙的行动!”
“美铃!跟我上来。”
“芙兰,准备左右两发一击制胜的能力攻击。”
巨大的水泡被召唤出来,尽管就在魔物的头顶,但所幸这家伙已被破坏弄得注意力分散,水流泼下之时她勉强展开翅膀地域,但此刻,馆主与门卫已窜到了魔物身上。
一斩,一扯,两片巨大的翅膀便从根部断裂,封住吸血鬼行动弱点的水流也径直泼下。
借着姐姐的信号,吸血鬼妹妹双手一抓,赶在水流浇灌自身之前,破坏的力量便击中双翅,彻底,准确的将那骨肉最后的联系粉碎,由于水流浇灌,再生的能力也受到阻碍,趁此良机门卫窜到魔物面前,对着嘴巴便是一发彻头彻尾的气功波,不仅击伤口腔,更将带有魔力的封印之水打入体内,令其身体的行动和力量调动持续受阻。
“命运【绯红乱舞樱花斩】!”
绯红的妖力,青蓝的灵力,细密的锁链,化作一条长线,化作魔物身上的多重伤口斩散开来。
馆主从水流中踏回,找到自己的妹妹,抓着她的手臂,亲昵而亲切的叮嘱着。
而后,绯红的命运细流便窜在她的手中,即使水滴也被非吸血鬼的灵力驱逐得一干二净,妹妹握紧了双手,谨遵姐姐的叮嘱握着,锁定着那一个位置。
魔力的光束,妖力的气功,能力的破坏,命运的锁链,一个接一个,化为巨大火力的轰击直冲云霄。
在命运的引导下,一点一滴的能量都没有浪费,气功使体内的水分充盈全身而**,七色的魔法将这些变为细微却无数的炸弹在体内接连引爆,破坏的能力遵照完美的命运,以外科手术式的打击破坏了每个关节,每块肌肉,直至无法恢复才渐渐停止。
再然后,青蓝色的身影便斩过每个肢体,每块黑色,直到那巨大的魔物化为一块块残片,绯红的命运才停在原地。
在所有人的面前,那巨大的身体此刻已成了一个破损的石油罐,黑色的汁液四处横流,和水混杂在一起更为粘稠怪异,而这一切的主人,或者说是目前最后的黑幕,只剩下一个躯体。
长着翅膀,穿着洋服的吸血鬼少女,正是红魔馆的馆主,但里面的却只有诅咒之物而已。
“可怜而又可悲的家伙。”
馆主随手一挥,自己的头便被再度斩下,在命运的锁链束缚中,那长条般的虫子已毫无生机,苟延残喘的蠕动着,嚎叫着。
“我不会听你的哀嚎,你的怨念,真抱歉,因为你的命运已在此结束,而我,是个恶魔。”
她捧起那怪异,痛苦着的生物,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但是,也掐在了那家伙的脖颈上。
“黑色的存在,傀儡的存在,像你这样的生物,像你这样本就没有漫长命运的家伙,要永无止境的得到一切,有着这样的贪欲,真的算是悲剧。”
“再见吧,和你的命运一同,再见。”
绯红色的妖力毫不留情,彻底的,一片不留的将这家伙吞噬,就如她出现时无人在意那般,消亡之时仍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傀儡,馆主所想到的,恐怕也是自己尚且如此时那种无力与愤懑吧。
也许,正是这样,那些傀儡们才不惜抛弃自我也要为黑幕利用,只是为了达成自己至死都未达成的心愿吧。
吸血鬼的身躯,吸血鬼的灵魂,倒在这宏阔也阴暗的空间里,意识飘离,远离别人,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迷茫与蒙昧,但仍存留的,是开拓命运的信念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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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
【红魔馆】




彩色缎带装点着洋馆内部,鲜血和恶魔之地也变得有些温馨可爱。
难以计数的妖精女仆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忙前忙后,这其中只缺了一只外号叫做‘斯大林’的妖精,不过由于人数颇多,这仅为百分之一不到的减员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正厅,忙碌而混乱,漂亮的餐盘与整洁的餐具摆在桌上,一道道菜肴也如流水般奉上。
明亮的烛火在两旁点亮,整个房屋的气氛都被此渲染,如小孩子的卧室般愉快暖和。
“小恶魔,火系魔法的蜡烛放到那边,不要让她们沾上彩带,会引燃的。”
“把蓝色系的水系魔法装饰放过来,减轻一下热量避免蛋糕化掉。”
“金色,这个日属性的放到顶上。”
“对了,你去地下室给我把那玩意拿来,我想试试新的表演型烟幕魔法……”
图书馆管理员发号施令中,与之相对的是她那恶魔仆人忙前忙后的紧张样子。
身着西装的少女趴倒在桌上,极为无奈的抱怨着。
“帕秋莉大人您就饶过我吧,宴会的准备工作我一个人实在做不来啊。”
“现在人手短缺也是没办法的事,妖精女仆的领班们不在,这些家伙都更难指挥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小恶魔。”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
“还是说,要让我上个buff给你呢…秘术:电击法王杨……”
“哇啊啊啊帕秋莉大人请绕过我,请饶过我,我会努力的!再怎样拼命也会工作的!”
看着手冒蓝光一脸阴险的主人,小恶魔赶忙站了起来,拍动翅膀飞快的忙活起来。








忙完了庆典的必要准备工作,难得清闲的红魔馆女仆长抽空到大门走了一趟。
左手提着蛋糕,是特意来慰问一下这庆典之夜也要看大门的门卫的,当然右手也有飞刀,一旦发现任何偷懒懈怠行为,立刻咔嚓,捅!
“下面有请铃小姐为我们唱,十字夜红魔。”
门口出乎意料的热闹,一帮之前捣乱的妖精和妖怪簇拥着门卫,门卫也很合群的手拿一把不知从那搞来的话筒,唱了起来。
“夜红魔~~夜红魔~~~你~是个不夜城~~”
“辛勤的女仆把家持~~~馆主在那耍大闲~~~”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幕后劳累~~~”
“十六夜~~十六夜~~你比十五多一夜~~~”
“哇啦啦啦~~啦啦啦~~~~啦辣拉~~拉拉蜡~~~”
歌唱中,门卫索性把之前的食人妖怪,手臂摆成十字的露米娅抱了起来,当成话筒般唱起了高音。
待到一曲唱完回过头,门卫也发现了特意留给她的蛋糕。






吸血鬼的妹妹在夜晚的天空飞翔着,月下,金发的魔法使骑着扫帚和她并行,甚至在打弹幕游戏。
对正式场合不太把持得住的两人在夜空中飞翔,自由且欢快。
“怎样~芙兰,我的魔炮很强吧!”
“啊哈哈,没用的没有用的,和芙兰的比起来,魔理沙的还是太小了!”
“哦吼吼,是这样吗?不瞒你说,这只是我三成的力量而已。”
“三…三成吗……可恶!这…这只是芙兰一成的力量而已!”
“那么,要再来一次吗?”
“哼!再来就再来,谁怕谁啊!”
“好,魔…………………………………………炮!!!!!”
“莱………………瓦……………………………汀!!!!!”
势均力敌的两股光束交织在红魔馆的前方,构成一片壮丽的烟火。






“感谢各位来此一举,作为红魔馆的馆主,不胜荣幸。”
“您过言了,恶魔的大小姐,这边才是不胜荣幸。”
“您也是,白玉楼的大小姐。”
随着一声碰杯,红魔馆之主与幽冥之主共同饮下一口红酒,而后,高雅而不失实际的品尝起桌上的菜来。
同样大吃特吃的,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但绝对没人敢拒绝的人,博丽神社的红白巫女,幻想乡的绝对主角博丽灵梦,此刻正撸起袖子拼命狂吃,且还毫无风度的絮叨着。
“烧鸡!烧鸡!别跟我抢烧鸡!幽幽子你他娘的欠揍啊!”
“那边的妖精女仆!乖乖站好!我都看见你腋下夹着的两瓶地瓜烧了!拿过来!快点!”
“嘿嘿,喝啊~那边的帕秋莉,当年咱解决红雾异变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被打倒,今天不能连饭都不让我博丽云龙吃吧~嗝~~吃!大吃特吃!”
望着边吃边喝很快就醉得没了样子的巫女,众人无奈的把菜向她推,把自己躲得远远的。



吃了一阵,博丽巫女已经抓不住酒瓶子,只剩嘴边还叼着一整只的烧鸡。
红魔馆的馆主和白玉楼的大小姐走到看台上,冷风吹过,两人的裙摆也随风鼓起,飘来飘去。
饮了一口红酒,白玉楼的亡灵少女开口到。
“我该感谢你呢,红魔馆的恶魔。”
“您真是客气了,此话怎讲?”
“没有你,或许那孩子真的……”
“你担心她么?啊,不用回答,我理解的。”
望着远方的夜色,吸血鬼颇为怀念的,像是在哀伤什么说到。
“我理解,主人对仆人的爱,以及仆人对主人的忠诚,正因为我和你的立场相同,我所做的事也只是我必然会做的,是在命运中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所以,不必如此致谢。”
“是啊,但也要感谢你的饭菜招待。”
“啊哈,毕竟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你的那位仆人不是又要辛苦了么,有一个大胃王的主人还真是……”
“那只是高水平的饮食鉴赏兴趣而已。”
“啊是是是,呵呵,真是有意思呢。”
“你指什么?吸血鬼。”
“命运。”
两人扭过头去,魂魄妖梦,亡灵大小姐的仆人站在那里,她并未吃太多,对这种宴会并不太适应的少女见到自己主人出来便也跟了出来,仅是如此而已。
看着自己的从者,幽幽子缓缓的走着,掏出折扇遮在面前,微笑着冲她俩说到。
“我就不打搅你们了,你有话要和我家的妖梦交代,对吧。”
“我家的……幽幽子大人您这样说也太……”
“呼呼,妖梦真可爱呢~~真想让人欺负…不,你可不许欺负她啊,恶魔。”
“那是当然的,我怎么忍心呢。”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妖梦你也别待太晚,吃得太多可不好哦。”
“啊!等等,幽幽子大人,请让在下跟着您吧。”
“不。”
亡灵少女扭过了头,浅淡而平凡的一笑,在庭师的眼中也是魅力十足。
“你就遵循命运的安排就好。”
背着剑的半灵庭师伫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主人远去。
良久,吸血鬼打破了沉默。
“谢谢。”
“嗯?”
“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不是……能够预知命运吗?”
“是啊。”
吸血鬼看着天空,夜色明亮,宽阔无云,幻想乡的天空澄澈清净。
细细的风浪吹拂着青葱的草木,刮过两人的耳边。
“我很感激,也很抱歉。”
“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将你拉入我的‘命运’,你不必遭受这种战斗的苦难,妖梦,你不憎恨我吗?”
“不,在下的战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这和您无关。”
“恩,是呢,你果然是这样的人,缺乏精细,却有足够的勇气,是个缺乏历练的孩子。”
“是,如您所说,的确是这样。”
“我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了,只是想告诉你,啊,这也是我预知到的命运,就当做未来的提示吧。”
“是,请讲。”
“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士兵,只有你,命运选择了你,这既是你未来的必然,也是你定要到达的真实,虽然现在还很遥远,但只要你斩开迷茫,一切便都可以的。”
“唔…恩,谢谢。”
“你可以离开了。”
看着半灵庭师莫名其妙的远去的背影,吸血鬼从领口掏出那块宝石,鲜红的,命运之箭。
残破不堪,消耗了大部分力量的石头在气流之中被迅速吹散,犹如风中的尘沙撒向远方。
“你在的吧,妖怪贤者。”
宁静之中,无人应答,但吸血鬼的身后却开了一条裂缝,隙间的裂缝。
“我也很感谢你呢,不,该说是多亏了你吧。”
吸血鬼回过头来,不失大度,充满威严和一些敌意的说到。
“没有你对咲夜的‘保护’,我还真不敢保证能在那场战斗中全力奋战呢。”
“没有你对博丽巫女的刻意诱导,我也不必奋战得那么辛苦了。”
“没有你对妖梦的刻意引诱,这一切或许都不会那么圆满。”
“你预知了这一切,并且将那孩子当做工具来使用吧。”
“我无意参谋你那‘完美至极的幻想乡’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打算参与到你们贤者的建设事业中,但是,就这一次了。”
吸血鬼举起酒杯,对着隙间中的那位贤者呲起了牙,压低了声音威慑到。
“就这一次,为了斩断我和潘恩之前的命运,为了我们红魔馆在幻想乡里的安宁,为了偿还你当初的人情,你将咲夜作为人质,将我们红魔馆的全员置于危险,利用我们,就这一次了,事已结束,我们已经不亏欠你什么,若你再想做些什么,只要是伤害到我们红魔馆的人,不管会落得怎样的命运,我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也会和你战斗,哪怕千次,百次,上万次。”
“你记住了!八云紫!我不允许你像对待潘恩那样再对待我们红魔馆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不允许!”
“我不允许…不允许……决不允许。”
沉默与吼叫,吸血鬼跪在了地上,小孩子似的红着眼睛发誓到。
那隙间也关了起来,毫无痕迹,就如她从未打开那样。




楼下的大厅中,黑白的魔法使拽着馆主妹妹和人偶师骑着扫帚冲了进来,三人砸在了硕大的宴会蛋糕上,弄得满身奶油又甜又黏。
红魔馆的女仆长陪伴在主人身边,白玉楼的庭师也追赶上了主人的脚步。
一如既往的幻想乡,一如既往的宁静,隙间缓缓打开,其中的眼睛注视着下方,注视着能见的一切。
“巨大的圆,巨大的阵,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唉,我真是受不了那个冲动的小鬼啊。”
“还是说……一切真如那样,是即使再怎么精密计算也无法打破的,注定的宿命呢……”
空旷,而又无物的纯净天空,巨大的裂缝打开,露出了巨大的眼睛,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注视着幻想乡的一切。
谁也没能看到,谁也无法感受,那是虚幻与真实的境界,那是掌控着幻想乡一切的力量。
只是现在,眼睛还不会睁开,裂缝还不会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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