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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5 17: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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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慧音還是第一次看西班牙的傳統節目:鬥牛,早就聽說這個娛樂活動頗殘忍血腥,結果……
 「這樣看著,不會覺得難受嗎?」她將視線從背上插了三四根銀色的長槍,整片深棕色的背都被鮮血染紅的鬥牛身上移開,向坐在一旁的妹紅問道。
 主鬥牛士剛表演了胸部閃躲和「貝羅尼卡」,當看到憤怒的公牛急速衝向鬥牛士,她嚇得低聲驚叫,還好他及時地一個側滑令牛貼身衝過而已。妹紅對此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魔理沙和勇儀,或者那位莫奈先生,臉上一點都見不到恐懼的神情,反倒是非常津津有味的樣子。
 
 瞥眼看到莉格露和米斯蒂婭,那兩人和自己是同樣的不適反應,不然環視全場上千人那興奮高呼的模樣,慧音還以為出毛病的是自己。
 
 「不會啊,不覺得興奮嗎?…你不喜歡?」
 妹紅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酒吧搞來票子想請船上的各位放鬆一下看看鬥牛,小時候來西班牙爺爺每次都會帶他去看,其實除了出海外,他有個夢想就是成為一名主鬥牛士來著。
 精准地一劍刺向牛的心臟將其擊斃,接受全場觀眾的掌聲與歡呼——那感覺一定棒極了。
 
 「不……沒什麼。」慧音勉強笑了笑繼續看下去,鬥牛士正站在原地,揮舞著手中鮮豔的紅布引誘公牛向其沖去,每次那鋒利的犄角都險險地擦著他的衣角而過,看一次她的心就被提到嗓子眼一次,生怕公牛的角刺穿了他的喉嚨……或者別的什麽部位。
 她知道這種驚險刺激正是鬥牛的觀賞點和樂趣所在,可滿場隨著牛的奔騰散的到處都是的鮮血以及殘忍的爭鬥還是令她看得如坐針氈。
 
 「抱歉,我出去下。」她低頭對妹紅說了聲,在演出的精彩部份離了場,她剛走到臺階旁,身後就傳來了觀眾們雷霆般響的掌聲。
 
 演出正在精彩的時刻,慧音想除了自己外鬥牛場里大概沒人會在這時候出來,她靠在大門口的石柱旁,望著遠處市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哈……」
 慧音長吁一口氣,一場完整地看下來的話總覺得晚上會做噩夢。
 她討厭血。
 那次遭遇海盜也是,橫陳在甲板上的屍體讓她之後一連幾天都睡不大好——即使她連作戰都沒有參加。這樣的話再表現出恐懼的神情,會被船員看不起吧,所以她忍著沒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
 話說……剛才看米斯蒂婭。
 她想起剛剛一瞥眼看到莉格露和米斯蒂婭的表情,他還能坐著看下去大概是因為那場海戰的洗禮讓他目睹了比鬥牛更血腥的人與人的殘殺,而她的表情則很怪異……給慧音一種她既害怕,又有一種已經見慣了的感覺。
 真不知道那孩子上船前過得有多苦呢。
 
 「你在這裡啊。」
 「啊……」
 慧音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妹紅正踩著石臺階從鬥牛場出來。
 「你不看嗎?」她問。
 「小時候看過很多次了,也不缺這一場。」妹紅將手指插進他那銀白色的髮絲里撓了撓,不在意地說道,,瞟了她一眼后移開了視線。
 他可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買鬥牛的票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爲了讓她高興,本想這麼刺激的鬥牛會讓她開心一些,現在看來似乎起了反效果。
 
 「對不起,中途出來,掃你的興了吧……」
 「沒有的事,今天的鬥牛很一般,那鬥牛士挑了好幾劍都沒刺中要害。」他的言外之意是鬥牛並不那麼好看。
 
 說謊呢……
 慧音別過頭笑笑,明明出去時候聽到的掌聲明顯是讚美鬥牛士技藝高超。
 
 她低下頭去看地上的石礫。「不怕你笑話,我呢…稍微有些怕看到血,那種大片的鮮紅色會讓人聯想到死亡。」
 「……」聽到「死亡」這樣敏感的詞彙,妹紅沉默不語了,他知道自己可能觸及到了些她不樂意去想起的事情。
 
 「時間已經中午了啊……要不去吃點東西,慧音?」
 妹紅機敏地換了個話題問道,通常來說,他認為美食能讓人情緒振奮。
 「那其他人——?」
 「我出來時候和勇儀說了,再說了,那麼一大幫人我可請不起啊。」他吐了吐舌頭對她眨眼,拽著二話不說就拖著她躥進人群。
 
 妹紅憑著記憶在塞維利亞的街道中尋找著那家叫「Sopa Boba」的小餐館,幸虧幾年來這裡的城市佈局沒有多大的變化,那家餐館靜靜地夾在一家甜品店和另一家花店之間,木招牌的顏色因為風吹雨淋變得更深了,漆也掉了些,但總的來說與早年前妹紅來的時候并無大區別。
 
 找了位置坐下,妹紅用熟練的西班牙語招呼。「老闆,來兩份海鮮燴飯!還有一扎黑啤酒和一杯蘋果汁!——」而後轉頭來問慧音,「你不喝酒的吧?」
 「嗯。」她點點頭。
 慧音之前聽勇儀提到過妹紅有西班牙血統,這麼看來,他那種風風火火帶點莽撞的行事風格倒確實比起荷蘭人來說,更像西班牙人。
 
 飲料很快就上桌了,慧音在中午時分熱鬧非凡餐館的氛圍中,漸漸淡忘了鬥牛場的血腥。
 「聽說妹紅提督你有西班牙血統是嗎?」
 「嗯?」妹紅正喝著啤酒,楞了下,「對,我爺爺輩和父親是西班牙人,母親是荷蘭人。」
 「難怪呢,對這裡很熟啊。」
 「家鄉的話應該算在加泰羅尼亞的巴塞羅那吧,塞維利亞不常來,十五歲前倒是每年會回西班牙,之後就不怎來了。」
 「爲什麽?」
 「十五歲時候父親有次出海就再也沒回來過。」他平靜地說道,飲酒的速度變慢了。
 什麽意思,啊……
 「對不起,我不知……」她慌忙道歉,沒想到妹紅和自己一樣最親的親人中也有已經去世的,明明他看上去那麼開朗,而且,父親經歷海難身亡,他居然不是待在陸地發展,依舊要選擇向大海挺進……
 
 他擺擺手。「沒關係,已經去世很久了,雖然不可能完全忘記,但也淡忘的差不多了……這麼說你會覺得我不孝嗎?」
 「哎。不……沒有。」
 
 她理解的。
 母親在慧音十一歲的時候懷上了一個孩子,但那次很不幸,之後的生產非常不順,難產與産後大出血奪走了她的性命。
 慧音在外面聽著母親撕心裂肺的尖叫,而那尖叫聲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一點點弱了下去,她在外面實在是待不下去,從門縫里偷偷往裡看,正好那時目睹了產床周圍滿是鮮紅血跡的場景,那幕恐怖的景象一直深深烙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母親待她一直很好,慧音爲了自己不忘卻母親的影像,每天都要試著去回憶一下那個容顏,但日子一天天過去,那面龐也被時間消蝕得只剩下了模糊的輪廓,就算她再怎麼努力去回想也無法清晰地想起了。
 慧音想,妹紅可能也是這樣的情況吧。
 
 兩人間的交談停頓下來,直到海鮮燴飯的上桌、伴隨著年輕服務生——也許是老闆兒子的招呼聲,才打破了這種略顯得沉重的氣氛。
 「——Dos de paella de mariscos, muy caliente, Coma despacio!」
 慧音對於西班牙語並不熟,妹紅就幫忙翻譯了下服務生的提醒。
 「他說:兩份海鮮飯,很燙,請慢用。paella是西班牙海鮮飯的意思,因為製作這道飯的平底鍋叫做paella。」
 「原來如此。」
 飯盛在一個大碗裡,也許是因為碗的直徑和那個paella鍋子一樣吧,所以盛在里面很合適。淺棕色的飯粒里夾著還帶著殼的牡蠣、切片火腿、小片的番茄,上面均勻地撒上了羅勒葉,散發著濃郁的海鮮香。
 她試著嘗了口,硬硬的西班牙米被烤制后吃起來有點夾生的感覺,不過咀嚼后滿口留香。
 「很好吃呢。」她讚美道。
 「是吧?下午在塞維利亞轉轉,晚上的話帶你去吃Tapas,都是些輕便小食,種類相當多,你可以挑自己喜歡的吃。」
 
 一邊品嘗著美味的海鮮飯,她突然發覺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與不是父親、或者莉格露,以外的男人單獨逛街,奇怪的是先前一些時間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現在想起來,才有點注意到……這樣的獨處,不是比較像……約會嗎。
 
 妹紅見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疑惑地喊了她的名字。「慧音?」
 「啊,沒什麽。」她回過神,臉上微微發燙。
 
 吃完中飯從餐館出來,妹紅帶著她在塞維利亞港沿邊的集市上閒逛,走了有半條街后在一個岔路口拐了彎,沒走多遠,慧音被一個攤位吸引住,停下腳步。
 
 「喵——」
 「喵——喵喵——」
 「喵喵————」
 
 「…………」
 那是一處賣小寵物的攤子,幾隻狗正懶懶散散地趴在一旁打盹,三隻小貓倒是很有精神的樣子,看到接近的慧音,此起彼伏地叫起來。
 幼小的貓咪喉嚨里發出的叫聲對於她來說真的太具有殺傷力了,她不禁在裝貓的小籠子前蹲下,用手指去挑逗小貓。
 
 「你喜歡貓嗎?」妹紅在她身後問。
 「嗯,很喜歡,不覺得很可愛嗎?」
 「問我?……唔,算可愛吧。」
 妹紅對小動物沒有很大感想,貓啊…
 …這樣想想,船上老鼠多這個問題,說不定可以用貓去試著解決看看。
 「你想買嗎?」
 「哎、……可以么?」
 慧音有點驚訝地回過頭來,不敢相信地問。
 「船上老鼠比較多,我想貓的話應該能起些作用吧。」他說,而後對著坐在攤子旁的一位中年男人用西班牙語喊,「嗨,大哥,這貓捉老鼠嗎?」
 中年男子聽到後懶洋洋地抬頭,他的樣子倒是和那些懶散的狗很像。「啊……捉的,捉的。」
 「多少錢一隻?」
 「二十金幣,二十。」男人一邊說一邊慢悠悠地抬手,比了個「二」的手勢。
 
 妹紅低頭對慧音說,「買兩隻吧,你來挑。」
 「謝謝,那麼……這隻,和這隻。」
 她挑了一隻金黃色虎皮斑紋的和另一隻白色的小貓,妹紅付了錢,她把小貓從籠子里抱了出來,兩隻小貓很乖順,又或者慧音對於動物來說很有親和力,貓咪在她的懷裡一點都不鬧騰。
 
 從寵物攤離開沒多久,兩人被一個士兵打扮的年輕男子叫住了。「兩位,打擾一下。」
 「有事嗎?」妹紅向他問,他被這麼一喊,他才注意到一條街中他能見的視野範圍內,士兵打扮的就有三個人了。
 那士兵轉轉眼珠像在回憶,猶豫地問:「你們有見過這樣的女人嗎,長髮,髪色是淺綠,年紀看起來約是十八九歲,穿著淺綠色或者淡黃色的長裙。身高大概這樣——」
 他笨拙地比劃,妹紅猜大概是一米六左右。
 
 慧音只聽明白了幾個單詞,verde(綠色)mujer(女子)之類,但沒法整句聽明白,妹紅向她用荷蘭語複述了一遍,慧音搖搖頭表示沒見過。
 
 很可惜,兩人都沒見過。
 
 「抱歉,我們沒見過這樣的人。」妹紅回答。
 士兵歎了口氣,露出一副「果然又是這樣」的表情,
 轉身打算另找人詢問,被妹紅叫住了。
 「請問,你們在找什麽人?」
 他為難地看了看她,沒有回答。「找到線索的話請到西邊的警備所報告,會有重金酬謝,打擾了。」
 
 奇怪……
 妹紅雙手叉在胸前,對衛兵的態度很不解。
 「在追查通緝犯?」
 「怎麼可能啦,你見過通緝犯是個女孩子,還這樣的打扮的嗎?」
 「也是。」
 妹紅沒怎在意,慧音猜或許是哪家的小姐迷路走丟了吧,不過這與平民的她——並且還只是偶爾路過下塞維利亞的她毫無關係。
 「走吧。」妹紅說。
 「嗯。」
 
 另一邊,看完鬥牛的勇儀一行人跟著擁擠的人潮從西門出了鬥牛場,走到門外,布都才一副剛睡醒的模樣伸了伸懶腰。
 「咦?…瓦爾提督呢,還有格拉哈姆小姐?」他睡眼惺忪地問身旁的勇儀。
 勇儀聽他這麼問驚得睜大了眼——他不是就坐在妹紅邊上嗎? 不過她還是回答了。「中途走掉了。」
 「是嗎……我睡著了沒注意到吧。」說著,他打了個哈欠。
 能聽懂話的幾位頓時就無語下來,外行人看不懂優雅的歌劇而打瞌睡的狀況屢見不鮮,卻還沒聽說過有誰會在吵鬧的鬥牛場觀眾席上睡著之說,那樣吵的環境他是如何睡著的?
 
 「……好吧。」沉默了會,勇儀開口,「下午自由活動,船就在海邊——喏,都看得到吧,想回去的就直接去好了,不去的在港口這裡轉轉,不要走太遠啊,明早就走的。」
 「瞭解。」魔理沙說,「我去船廠那裡看看。」
 妹紅和他在兩個月前定了一艘大型西班牙帆船,不曉得有沒有造好,雖然妹紅肯定也會去查看,但他閒著也沒什麼事干。
 「那我回去睡覺。」布都說。
 「我和你一起回去,莫奈先生。」勇儀也不想多晃,大概只會在路邊買些下酒的零食吧。
 
 「那我帶米斯蒂婭在周圍轉一轉。」莉格露想難得到西班牙一趟,況且米斯蒂婭肯定沒有來過這樣的港口,對勇儀說道。
 勇儀點點頭,「那小心一點,早些回來啊。」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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