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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京区，京都塔酒店附近的大街上。时间是晚上八点十五，流动中的人口仍在往家里赶。 妹红与辉夜刚从不明门通的书店里走出来，步入通往空中出租车站的悬于地面上六米的宽敞天桥上。妹红扛着辉夜淘来的满满两袋的书，经典文学、现代派小说、推理、幻想、分析心理学，零零总总，不一而足。店员对这两个稀客示以感激，妹红以苦笑应付。 “你说过今天的正事不是买书吧？”妹红恨不得把肚子里的气从鼻孔变成火焰喷向辉夜。自己除了保镖、打手、递送服务和其他的各种体力劳动，便从未得到过像样的工作。除了辉夜本人的打击报复以外，不作他想。 “没错。” “那还花整整一个晚上在这儿打转干什么？” “因为需要娱乐，而且这还有个搬运工不是么？”辉夜笑了笑，头也不回，拖着棕色长外套和长靴向前走去。 “可恶……”妹红情不自禁地猛咬牙齿。 两人接着向前走去，穿过一片光辉中的大型建筑和宽阔的大街。路上零零星星地散布着《星球大战》中那个R2-D2状的清扫机器人，在下班的时段仍旧勤勤恳恳地工作。 京都塔就在一条街对面，显得既遥远又不真实。那边的大楼顶部仍旧罩着起重机和钢架，在红色的灯光中泛着脏腑般的色彩。这座建筑在阪神大地震之后经历了更多的考验，最终都幸运地坚持了过去，如今仍旧屹立不倒。 “八点多了，你现在到底打算去什么地方？我可是在跟着你走欸，公主殿下。”对最后一个词，妹红故意上扬了音调。 “别急嘛，一会儿就到了。” 接着走下去，避开来来往往的上班族和无事青年，再在一栋大楼侧面右拐，妹红总算看到了空中出租车站。 空中出租车站由一栋建在桥上的休息室和前方延伸出的泊位组成。状似过时的汽车，实则采用了空气动力学最新成果的气流调节引擎。空中出租车就像从四面八方滚动过来的流水线上的零件一样在泊位上来来去去。一台空中出租车的造价高达八十万美元，虽说效率高过车辆但作为军用运载工具机动性又太差，因此只能在城市中以缓解交通压力的名义使用，离取代车辆成为次世代交通工具的时代还差了至少十几年。 “你该不会想打空中出租车吧？”妹红问。 “这种东西在老家的时候就坐腻了。如你所愿，那边等着我们的就是正事。” 妹红随辉夜向前走去，辉夜迈着轻巧而潇洒的脚步，而妹红只能拖着酸痛的胳膊和两大袋书，曳脚走下去。 挤进在空中出租车站前聚集的人群，再从后面钻出来。此时，妹红面前耸立着以轻便材料制作的防风壁。防风壁向外弯曲，就像从水管上切下来的一部分一样。 “所以呢？这堵墙就是正事？” 辉夜没有回答，不紧不慢地走向墙壁上贴满海报的那一部分。 “过来。” 妹红咋了咋舌，接着向辉夜站立的地方走去。 辉夜用脑袋示意妹红看向墙上的一张海报。 “这是啥？邪教么？” “只是新兴宗教而已。毋庸置疑的，本世纪的品行最好，信仰分布最广的新兴宗教。说是二十一世纪后期的创价学会也不为过。” 白色背景的海报上是几个红色大字，概念讲，Image Pulpit，放射着光芒的太阳下接华丽菊花和舞动的人群的标志，除此之外还标明了本部的地址和电话等信息。 “新的任务就是针对这玩意？”自己对这个东西倒还算有兴趣。 “教团本身作风保守，教义也是健康得很，甚至干脆就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是什么。教会从创办开始便吸引了大批富人和精英阶层，可惜，教义和主教的身份对外界都是保密的，除了宣扬世界和平和人类美好未来的大意之外，没有任何相关的资料发布过。倒是有不少分析这种做法的文章和著作出版，但大多都是无稽之谈。” 妹红盯着那个看起来威严无比的标志出神，这种标识说不定是在暗示什么，但也可能仅仅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由于对宗教团体的免税政策，加上信徒慷慨的贡献，教团现在简直是富得流油。知道吗？疑点在于，信徒中居然有百分之十的难民。这可是个不小的比例。” “难民？” “有传言说，凡是患病或身具伤残的信徒，在不久之后都会成为一个健康的人回到社会。这可能是拜某种奇迹所赐。” 的确，连东风谷早苗也做不到用自己的能力将残疾人的胳膊补上或是治疗心肌梗塞这种事。 “这样倒是能解释它的信仰来源了……”妹红有点迷糊。 “回到正题。上头分配给我们的任务很简单，你得作为线人渗透进这个宗教，查明领导人的身份。”辉夜说出了妹红最不想听到的事实。 “喂，又想把危险的事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来么？” “你可不是第一个。”这次不是辉夜的声音。 妹红即刻回头，眼前所见是一位身着灰色办公室制服，一头棕色长发，戴着老式眼镜的女子，额发上有一片又小又薄的叶子。 “老朽可是作为专家渗透进去的第一个公务员呢！” “好，好吧……”妹红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二岩猯藏，这个形象在某些公务员心里倒也算熟悉。 “狸猫老妪，你有几成把握保证我不会像上次一样再死一次？” “老朽可保证不了这种事。你得想办法不让自己死掉，懂吗？”猯藏说，语气与开玩笑无异。 “见鬼……” “记住，自成为公务员的一刻起，你就注定得奉献生命工作了。妹红小姐。”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习惯按命令行事。没有人告诉自己真相是什么，只能以命令为方向，为虚无缥缈的爱与和平而战。除了不想看到世界末日，自己并没有其他的奋斗动机。 “得，这种事已经是常识了，不用再讨论了。”辉夜说。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死个几次？安乐椅侦探。妹红最后没能吐出这句话。 “教团的奇迹老朽已经见识过了。主教治好过很多癌症患者，具体是什么做法，老朽从没看到过，但让妹红小姐去估计能看到。” “怎么个看法？” “你可是有武术师执照的人，在老朽的努力下应该很快就能胜任侍卫的工作。” 也就是将自己安插在主教身旁，借此刺探情报。但没有安全保障。 “然后呢，让我写一份带有证据的调查报告么？” “没错。” “我就知道……” “三天后上午九点行动，届时请去教团本部报道。详细的资料和渗透课程都在事务所给你安排好了。如果想集训的话，可以去古都找老朽。” 妹红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时间指针正好划过九点。 又是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不仅如此，妹红对狸猫没什么好感。现在的京都可以说是狸猫的乐园，每天来往的上班族和职业人士里不知道有多少是长了大尾巴的妖怪。当然，很多狸猫已经再无变回人类的可能。与这些妖怪的元老合作，不论如何都很荒唐。 但不管怎样，既然成为了幻想国公民，那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尽一切努力让那个国降临了。 这么看，辉夜也许一样是个很尽责的公务员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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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9 03:4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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