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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沉没

[长篇] 【围观众】败者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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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5 13:32:32 | 显示全部楼层
【诡异的思考(三)】
然而岁纳没有因此而善罢甘休:“倘若您是在想何时能走出这片森林的话,那您只管走就是了。”
多么简单的思考模式,咲夜想。
问题如果都能以这种思路解决,那可真算得上是天下太平了。
“我只不过是在考虑我应该考虑的事而已。”女仆长一边努力地让自己的双目尽量适应眼前的黑暗,一边试着保证岁纳的心情稳定,“至于这片树林,如您所言,总归会走出去的。我相信着这一点。岁纳先生您不必担心我。”最后一句话还补上了之前几近忘却的敬语。
“……我不是在担心您啊,咲夜小姐。”
岁纳似是亦回想起自己这一路的失礼,于是也补上了敬语。
然而他的这番话在咲夜听来,却显得无比刺耳。
“您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近在咫尺,但由于夜色的影响,咲夜的表情在岁纳眼中并不分明。可这不妨碍箱庭的从者感知到自己同行身上的弥散出的不快。
“正是字面上的意思。”过负荷的后辈到底还是将话语接续了下去,“我不是在担心您,刚才说的那些仅仅是在担心自己罢了。”
“我这种过负荷不像咲夜小姐您这样强大、帅气、受人依靠。”
“因此我才会担忧,我说到底只是一个既自私又无能的懦夫。”
“您愿不愿意把我带到红魔馆?”
“您会不会嫌弃我是个累赘?”
“您会不会扶着我走到半路,就不乐意继续走了?”
“诸如此类的疑问,数不胜数。”
懦夫……吗?
咲夜倒未曾这般想过。
应该说,岁纳对芙兰、球磨川等施加暴力的场景让她难以想象这个少年会自称懦夫。
于是,她问出了她藏在心中许久的一个问题。
亦是她特别想从箱庭二人组那里得到答案的问题。
“您这古怪的想法,我不能理解。”
“我也不能理解‘过负荷’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能了解到的现状是,您和球磨川先生都具有强大的‘能力’。凭借那份能力与两位强韧的意志,两位绝不至于沦落到自嘲为‘懦夫’‘无能’的地步。”
“为何两位坚持称自己为‘弱小的过负荷’?”

本来是自己在说话,结果反而被对方给追究底细了,岁纳苦笑着。
不过现在就算被别人问话,也不会像国中那样心怀不安了。就这一点而言,自己可以说是成长了吧?
“您问我,我们为什么弱小。”
“我只能回答你,能力没法帮我们找到工作。”
“能力没法帮我们交到朋友。”
“能力也没法帮我们考上大学。”
“能力也不能让我们成为正常人,在各种意义上的‘正常’。”
“我们为什么弱小?我们就是如此弱小。”
闻得岁纳这番话的咲夜先是怔住,随即便连连摇头:“我还是无法明白。”
“您不明白才是好事,不是吗?”
更加难以理解了。
球磨川是什么都不说,岁纳则是说了等于没说。
因而咲夜选择了放弃再问:“姑且不论您刚刚的‘回答’。您既是像方才说的那样‘担心自己’,那么我觉得反倒是岁纳先生您想得太多。”
“或许是吧。”在黑暗中,岁纳貌似是在眨眼,他瞳仁中折射的微弱光芒时灭时现,“因为已经到红魔馆了嘛。”
“已经到了……?”
基于岁纳的提醒,咲夜终于看见了。
在不远处挥手招呼他们的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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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5 13:34:40 | 显示全部楼层
【诡异的思考(四)】
搀扶着岁纳的咲夜凝视着面前灯火通明的红魔馆,缄默不语。
另一方面,美铃可能是在大门口等候已久。一见到岁纳等人,她便大步流星的奔了过来。
“岁纳小哥看起来很高兴呢。”
在听到美铃的话后,咲夜终将目光再次移向自己所辅助的那个病人。
他垂着头。
他在微笑。
“您看,这不是走出来了吗?”他仿佛是在对咲夜说话。
“是的,如您所说。”至于咲夜,则是以点头作为回应。
“两位没事实在是太好了,”美铃很明显地没有读出岁纳与咲夜两人之间那诡异的气氛,“大小姐很惦记咲夜小姐和岁纳先生呢。”
“球磨川先生呢?”
“他在用某种办法治好二小姐之后,便直接把他擅自将两位甩下的事绘声绘色地说给大小姐听。”说到这儿,美铃竟忍不住笑出声,“大小姐气得先把他大骂一通,随后挑起了符卡决斗……”
结果嘛,大家都猜得到。
“前辈又输了吧?”
自进入森林以来就保持着笑容的岁纳都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气:“还是老样子。”
“球磨川先生在被大小姐暴打一顿后,被罚临时接手咲夜小姐的工作。”
美铃一边说,一边干练的将岁纳背起:“当然,这只不过是临时工而已。”
与此同时,她还促狭的向咲夜眨了眨眼。

在馆外的从者们谈笑风生的时候,馆内该收拾的也收拾完了。
球磨川正坐在大图书馆门外的过道,手边放着不知从何处得到的烤糊的蛋糕。他透过过道的玻璃遥望着大门外的从者们,脸上依旧是日常的笑容,令人难以摸清他究竟是喜是悲。
“你这回是怎么了?被那家伙痛殴第二次?”他的身旁又有一位观众入席。
『没有的事』
球磨川转头看着芙兰:『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做』
“这话由你说出来怎么这么没有说服力……”芙兰本来还想吐槽,可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球磨川红肿的右脸给吸引去了,“你的脸是美铃打的?”
『当当当,猜错啦,是帕秋莉酱哦』
球磨川笑着以餐用小刀切下一小块蛋糕,而蛋糕的内容让芙兰目不忍视。
『在接受蕾米酱充满威严的教育后,我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
充满威严……?刚从重伤之躯恢复过来的芙兰,陡然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因此,即使是只干一天的临时工,我也想和帕秋莉酱搞好关系呀』
他的表情有着少年一般的喜悦:『所以在帮帕秋莉酱她们打理大图书馆时,我就以我的风格和她们做了初次介绍』
“停停停。你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听。”
『为什么?』
“肯定是非常工口的自我介绍。”芙兰也自觉没有什么理由,但回答的口气却相当笃定,“你再怎么说好话,也终究改变不了你超级人渣的现实啊。”
『我仅仅是看着帕秋莉酱的胸说,魔法什么的好有少年漫画的感觉啊』
『这哪里工口了!』负完全义愤填膺地细数着自己的罪孽。
“这不仅很工口,而且还很没有礼貌哎。快向少年漫画和魔法师们道歉。”
啊,这个人类真的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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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5 13:3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思考的终末】
如今的芙兰已然明白,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男人就是个人渣。
而且还是个对任何种族、任何存在都能以“同理心”对待的人渣。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负完全从进入地下室到现在,都对自己表露出了最大的善意,以及最大的恶意。
这些芙兰都很清楚。
所以她如今才坐在球磨川身旁。
『向周刊少年jump和魔法师道歉?』
『多么有意思的玩笑啊』
『我可是和你一样呢』
即使蛋糕的内容糟糕透顶,球磨川也依然津津有味的吃掉了一半,宛如在享受饕餮盛宴。
『我说过吧』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
“在初次见面时,你确实说过这句话。”
只是芙兰至今都没法明白球磨川这句话的含义。
『既然你我都没有错,那么我又为什么要道歉?你又为什么要避开后辈君?』球磨川平静的开始切割剩下来的一半蛋糕,语气淡漠得就像是旁观者:『帕秋莉酱和后辈君会生气的理由不是很奇怪吗?』
红魔馆的二小姐坐在过道上,俯视着楼下说笑着的从者们。
无数刚刚受到召集的地精以及妖精女仆纷纷在球磨川他们的后方穿梭。也有感觉球磨川和芙兰这一组合相当有趣的妖精想止步于此,不过很快就被负完全那极其负的气场给劝退了。
刀叉碰撞的声音。
嬉笑的声音。
脚步声。
这家伙好失礼啊。
芙兰斜了他一眼。
“我还是没有明白。”
说完,她便起身。
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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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7 09:02:35 | 显示全部楼层
【睦月(一)】
过负荷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这个问题,岁纳这类人只有在非常闲的时候才会想起。
比如说现在,他在等电车。
在电车到站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人们往往是无聊的,一般也会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不过对当下的岁纳而言,他连找个人问几句话都做不到,因为车站里只有他一个人。
而他的身上除了钱包以及该穿的衣裤以外,只有一个拨浪鼓和一小面镜子,别无他物。
日本为什么出现中国式的拨浪鼓?
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岁纳通通不知道。
“对了,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少年将拨浪鼓好不容易收了起来,环视着周围那久违的现代场景。
是的,久违了。
自从追随球磨川前辈进入那个被称为幻想乡的世界以来,广告灯、电车轨道这些事物在他眼里已然是久别重逢的东西。
在两个世界都没有丝毫变化的,恐怕只有前辈和自己身上的“负”了,少年如此想着。
自己这类败类所拥有的、被称为“过负荷”的“能力”正是由于自身的负面情绪、思考而产生,对周遭的人、物造成破坏的“能力”反过来又加重了负面情绪。
与“过负荷”这类人相对的,则是“异常”者。精英分子、成功人士、lucky dog……这些用来形容“异常”者真是再好不过。岁纳曾感到奇怪:大家都是“超能力者”,为何无数人会愿意亲善、追捧、屈服乃至于渴望成为“异常”者?为何无数人都憎恶、歧视、压迫乃至于彻底否定“过负荷”?
完全不明白。
而且这很奇怪吧?“过负荷”本身难道就想要成为“过负荷”吗?他们亦不见得希望自己的“能力”对外物有所影响吧?还是说,“过负荷”们不够努力吗?
完全不明白。
于是,“过负荷”便成了自己这种渣滓的代称。
岁纳顿悟。
他领悟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可能领悟出这个死结其中的缘由”,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就像人们从历史中学到的是“人们不可能从历史中学到教训”一般。
非要问理由的话…………
“嘛,反正我自己连理由都抛弃了。”
少年叹息:“所以说,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呢?”
在这个时候,电车来了。
要来不来的电车。
可是,岁纳并没有去确认这部电车是否是自己要乘坐的那部。
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坐电车。
电车飞速的驰入车站。电车窗玻璃所反射的光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的岁纳看来,宛如一卷展开的空白胶卷,使人心神恍惚却又看不出什么。
因此,从光带中隐约看到一个类似八云紫的少女这等奇葩事,正常说来是不会发生的。
除非观察者脑子进水。
“长得虽然像,但并不是。”
脑子有坑的人再度说话了:“应该不是紫大人,紫大人是长发。”
之前的脑中所想早已被岁纳扔到不知道哪个沟里去了,他的观点向来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要想想自己该想的事就可以,连思考都是不必要的。
在岁纳念叨着的同时,电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他静静聆听车站失声的广播。
极其嘶哑的播报声让分辨词汇都成了对听众的折磨,没有人能听懂播报员到底在说什么。
倾听在此时变得毫无意义。
认真的听着广播的岁纳与傻子无异,因而他的脑壳遭受到敲打。
少年扭头看去,只见一位持伞的17岁大妈。
从口型判断的话,她可能是在说……
你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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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7 09:02:58 | 显示全部楼层
【睦月(二)】
当然,17岁大妈是个笑话,不必当真。
妖怪贤者八云紫从未自称过“17岁”,也不是什么大妈。
不过她好像从岁纳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便又用被收起的遮阳伞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妖怪贤者似乎也明白在广播结束之前说话只会徒劳无功,在敲打岁纳的同时也没有再动嘴。
而岁纳仿佛完全不在意紫的不满,径自掏出钱包开始数钱。
即使广播的播报声依然聒噪,岁纳拿着钱包的手始终是稳稳当当的。紫则是像往常一般撑起了阳伞,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停下的电车与空旷的站台。
就在岁纳数完所有纸币的那一刻,令人抓狂的谜之音陡然断线。
“……接下来是终点站,如月站。”
如丧考妣的播报员终于结束了她那含混不清的播报。幸运的是,在场的一人一妖基本上都对播报员有失职业道德与职业水准的播报无动于衷,否则播报员被炒鱿鱼几乎可算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的钱还不够。”广播结束后,岁纳立马说话了。
“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
面前的电车再度开动。
八云紫的身子微微后退:“……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岁纳回答得很干脆:“看到了短发的紫大人。”
“短发的我?”一改宴会时所表现出的干练,此时的妖怪贤者露出了无比慵懒的的笑容,“那你看我有没有剪头发呢?”
“没有。”岁纳说。
“但您打算问的问题,肯定不止这个。”似乎明白了什么,过负荷的后辈很快补上他该说的话。
“有些疑问就算问你,亦是毫无意义。”妖怪贤者笑容依旧,自行做出的论断显然没有浇灭她的好心情,“你既然提出来了,那我就问你吧。”
“你要到哪里去?”
“到我要去的地方。”
闻得此语的八云紫只是眨了眨眼,好像在说“你看,这种问答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然而,岁纳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我连自己为什么到这里都不明白,我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可这不妨碍我继续走下去。”
“岁纳小弟弟你的目的地姑且不论……”
紫从手边开出的隙间中随手摸出了她惯用的折扇:“你说要继续走下去,不过你如今却呆呆的站在站台。”
“为何不走?”

自己究竟在站台站了多长时间呢?恐怕岁纳自己都不记得。
他没有要等待的人,也没有要等待的车。
“尽管想走,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垂着头的岁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底,这里应该是您的领域。紫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不不,我可不是明知故问。”
在清亮的笑声中,折扇“唰”的一声被展开,遮住了笑声背后的笑。
“这片领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哦,我向来都不是什么‘自作孽的家伙’。”
“是吗?”岁纳似是对紫的回答没感到丝毫意外。
“你就不能稍微摆出吃惊的样子吗?”
“吃惊也没多大意义。”岁纳说。
“再者,对这种事,我早就无所谓了。只不过,紫大人您要是愿意领我去我该去的地方,我自是感激不尽。以后您有事,我定会鼎力相助。”平平板板的腔调,让人从中读不出感激之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再不帮一下忙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
原本近在咫尺的女声,眨眼间就近乎杳不可闻。
岁纳抬头。
一阵呼啸。
伴随着电车入站的声音。
紫接下来的话语又一次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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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9 10:38:52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月(一)】
与上一班电车的离去相隔不过两三分钟,下一班电车便要入站。
明明上一班电车来到这里花了一个多小时呢。
少年看了一眼站台处的时钟。
23点18分。
看来制定车站时间表的人也病得不轻……这么想着的岁纳只觉眼前一阵恍惚。他至今还未适应驶入站台的每一班电车留下的影像,即便那些都是相似的光景。
又一部电车入站,意味着岁纳与紫之间的对话又要被中断了。
不过对话早就被打断了吧,岁纳想。
几乎是在电车入站的同时,那撕心裂肺的播报声再度响起。刚才紫显然还想向他说些什么,然而她的话语只被岁纳接收了一半,甚至有可能连一半都没有。
而立于出口处的紫现今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看起来没有想要再次发言的意愿。
“糟糕透了。”纵使声音立时为广播所压下,过负荷的后辈到底还是说话了。
这部电车重复着上一部电车的流程,驶入、停下、卸客,然后直接开走。
就像知晓没有人会在这个站台乘车一样。
“但这不关我的事。”
岁纳转身朝向紫所在的方位,正欲迈开步子离开此地,右肩却不知被谁给紧紧攀住。
他顺着紫饶有兴致的视线把头一歪,一个气喘吁吁的上班族映入眼帘。在看到这位上班族的第一眼时,岁纳立马就判断出他是个普通人。
既非“异常”,亦不是“过负荷”,更不是什么非人的存在。
“您好。”少年很快的打了个招呼。
攀住岁纳肩膀的上班族呼呼地喘着气,整个人一副快要瘫倒在地的模样。他大概是趁着电车开门的一刹那从车上跑下来的。只不过广播尚未停止,他也没缓过气来,因此岁纳选择了默默站在原地。

等到上班族好容易能够不依靠岁纳站稳之际,电车已早早开走了。
“呼哈……差点吓死我。”上班族男子心有余悸地瞅了瞅空旷无比的轨道,长舒一口气。
“播报员确实够吓人的。”
岁纳笑了笑:“敢问您这是从哪儿来?要上哪儿去?”
“我在京都上的车,”男子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哪成想自己错过下车的站点了。本来打算下一站就下车,可一路坐下来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停,于是我便找准机会在这个站点下了车。”
说完后,上班族一脸悔恨的拍了拍岁纳的背:“小兄弟,你千万记住,以后不要像我一样因为玩手机而忘记下车,不然迟早要吃苦头的。”
岁纳摸了摸鼻子:“多谢忠告。”
“……说起来,”东张西望的上班族感到略微的疑惑,“这是哪个站台?”
“不知道。”岁纳说。
“我在这个站台待了也有一段时间,就是没看见站台的站牌。”
听到岁纳的话后,上班族原本有些放松的脸顷刻间又紧绷起来。
“你究竟是——”
“先生,我既非鬼魂,亦不是妖怪,更不是什么都市传说的角色。”岁纳刚一说完,便觉不妥,头也随之耷拉下来,“……也对哦,有谁会相信‘妖怪’说自己不是妖怪的。”
站在一旁的上班族唯有呆呆的看。
看岁纳自顾自的解释,看他自顾自的领悟,看他自顾自的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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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9 10:3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月(二)】
——这算个什么事啊。
——而且这小子满身的晦气。
男子很明显和岁纳不对付,也不甘心只做个木桩,于是顺势将视线从过负荷的后辈身上移开。
这一移,他自然而然的就移到了紫所在的地方。
如果说岁纳的表现让上班族傻眼,那么立于远处的妖怪贤者则直接令上班族看得几近灵魂出窍。
“喂,小兄弟……”
他刚刚还打算无视擅自颓丧起来的岁纳,如今却又强迫岁纳打起精神来:“小兄弟你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一直站着吧?”
被男子连续猛摇好几下的箱庭从者终于回过神来:“……是的。我过会儿就要走。”
得到切实回应的上班族似乎非常高兴。
“那太好了。”
一脸自得的男子指了指出口处的紫。
“你替我问问那边那位美丽的小姐,她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岁纳没有说话。
这还用问吗,傻子。
当然,基于常识,岁纳在面对外界人时是不会把内心的想法直接说出来的。
“好的。”应承下上班族委托的他一边走向出口,一边清点着自己持有的物品。即使知道自己这次旅行穷得只有那么几样道具,岁纳也坚持检查一次又一次。
与岁纳走过去对应的是,紫从出口那里走过来。
“你跟着我走就行。”甫一碰上,妖怪贤者劈头便是这句话。
这个时候,岁纳还没清点完毕。
紫不再说话,箱庭从者的不逊貌似亦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竟也由着岁纳慢慢的将钱包里的钱重新数一遍,甚而有心情去欣赏对面的上班族男子那犹如闻着榴莲味品尝黄连的表情。
过了不知道多久,岁纳第三次抬起头。
“你数完了?”
岁纳点头:“我总不太放心。”
“既是这样,你是怎么安心和那个男人聊天的?”
“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岁纳拍了拍手,“所以,请问紫大人,我能带上他一块走么?”
“那个男人想让你说的,应该不是这句话。”
八云紫啼笑皆非地瞄了一眼站台边上的上班族:“还有,从此刻开始,不要叫我紫大人。”
“请叫我八云小姐。”
她微微一笑。

在八云小姐的引领下,人渣和上班族踏上了返回之路。
八云小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男子居于中间,岁纳殿后。妖怪与过负荷差不多是非常默契的占住了上班族的前后两个位置。而上班族懵然不知其中缘由,偶尔在心中默默抱怨八云小姐那遮挡住大半风光的遮阳伞。
“话说回来,”这是八云小姐的声音,“你带拨浪鼓和镜子是去做什么?当保姆吗?”
“您说笑了。”
回答她的话的人是岁纳:“这些是朋友交给我的……类似护身符之类的玩意儿?”
“拨浪鼓?这东西我倒没碰过几次。”上班族说。
“我感觉这没什么好在意的。”
“能借我瞅瞅吗?”八云小姐的伞稍微朝旁边转了一些,使得男子能隐约看到她时不时扬起的金色长发。
只是,岁纳的回复令上班族无比丧气。
“目前就算了吧……”他顿了一顿,“以后您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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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9 10:3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月(三)】
对妖怪而言,以后确实有的是机会。
可对人类来说,那就不一定了。
比方说,当下试图和八云小姐套近乎的上班族就认为一亲香泽的机会仅此一次,错过了就真的没了。
“小兄弟你就借给八云小姐看看呗。”
上班族也侧过身来,向后方的岁纳伸出了手:“不就一个拨浪鼓嘛。八云小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稍后便会归还给你,不妨事的。”
岁纳的神情,灰暗中掺杂着迟疑。
做一个无知的人不也挺轻松的吗?
想着这句话的箱庭从者摸了摸藏着拨浪鼓的衣兜:“……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两位都清楚现今应该不是做这事的时候吧。”
八云小姐一行在无趣的言语交流中,逐渐从光明的站台向黑暗的街道转移。
道路两旁的建筑物非是如岁纳和男子所想的灯火通明,相反,进入他们视界的是满目的漆黑。本当工作的路灯亦纷纷失去了平日的光亮,两人唯有从天上的星光处寻求点点安慰。
在这等情况下,这位上班族还能毫不在意的跟着陌生人一起走,更能和这些同路人谈笑风生且不究细节,岁纳都不得不佩服他心气之大。
可这并不妨碍箱庭从者将其辨识为与自己同类的“无知之人”。
“岁纳小哥说得不错,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不急于一时。”
之前在站台还叫岁纳小弟弟呢……
嘛,毕竟这称呼亦只是个玩笑罢了。起码不会像“八云小姐”那样引起自己的不适感,因为岁纳也认识一个喜欢让别人叫自己“XXX小姐”的人。
“您和我以前认识的人比较像呢。”想着想着,岁纳便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为什么说这个?”戏帘后,是常人耳中有若天籁的声音。
“有一段时间没和熟人见过面了,”岁纳说,“看见别人可能很容易有一种即视感吧。”
“说不定是小兄弟幻视了。”那是男子略带些玩世不恭之感的打趣。
“或许如您所说,是我的问题。”
说到这里,过负荷的后辈立马提醒前面的上班族:“请小心,八云小姐右拐了。”
“……喔。”受到他人提示的男子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拐弯,而八云小姐正站在右转的路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谢谢。”
“没什么。”
岁纳好像也注意到了八云小姐的目光,朝着她微微一欠身:“抱歉。”
八云小姐只是摆了摆手:“有什么好抱歉的。小哥你刚才说的话,也令我回忆起了几个和我有点交情的麻烦角色呢。”
能使妖怪贤者之一的八云紫都感到头疼,那可绝非什么寻常的存在。
然而,岁纳不关心这些,上班族大概也不关心这些。
“不愉快的事就干脆忘掉,这样比较好。”
“小兄弟说的一点都没错。”男子连连点头。
“终归会有无法忘却的烦心之事,”八云小姐艳丽的一笑再度吸走了上班族的三魂七魄,“那就不是‘遗忘’能够处理的问题了,难道小哥你有其他的办法?”
“对不起,心病我搞不定。”
岁纳笑着摊了摊手:“所以,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和两位告个别呢?”
“告别?”
“是啊,到我要去的地方。”
他选择左转。
“到你希望我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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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0 08: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弥生月(一)】
最清醒的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
正如雪化的时候才是最冷的时候一样。
因此岁纳认为,当一个无知的人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比较轻松的事,至少自己不会再承受更多的痛苦。这理论不一定正确,但很适合他。
方才的抉择便是他这套理论的绝佳体现。

与八云紫和那个乱入的上班族作别后,岁纳就沿着自己选出的路线继续走了下去。
不管岁纳走了多长时间,两边的景物与之前相比都没有发生多少变化。
起码,黑暗始终缠绕在过负荷的后辈周围。
“想想也是,”岁纳回首望去,刚刚走过的路早就被夜色所侵蚀,“大半夜的,又没有灯光,我还能指望看到什么呢?”
“你不要四处乱看。”令人惊奇的是,在理当别无他人的街道居然有未知的存在和岁纳对话。
“这是必要的。”
岁纳完全没理会对方的指摘:“如今我可以确定,紫大人带着那个男人走远了。”
“……你可真卑劣。”声音似乎来自箱庭从者的上衣某处。
岁纳笑了。
“多谢夸奖,堀川小姐。”
正说间,他从上衣的兜里摸出了小心藏好的拨浪鼓把玩起来。
象征幼年的鼓声开始在深夜的小道上徜徉。
“岁纳君,我魔力足够了……你不要这个样子。”
堀川雷鼓,一个因谜之力量而诞生的付丧神。据负完全所言,她是和太鼓的付丧神,能从鼓手的演奏中汲取魔力,感受喜悦。
岁纳本人对日本的鬼怪神话体系不甚了解,有关付丧神的知识他也只能从本居小铃或者前辈那里得知个大概,不过他也没有要去进行深入了解的想法。
雷鼓小姐的抱怨声使得岁纳脸上不禁绽开了笑容:“您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并不打算为堀川小姐您补充魔力,我只是想玩拨浪鼓而已。”
“你敢保证你不是在故意玩我?”
“我不敢保证,”过负荷的后辈非常老实的回答了,“但您也没法阻止我接着玩拨浪鼓。”
“你这个魂淡……”以拨浪鼓作为临时凭依的本体的雷鼓怨念愈加深重了。若非有求于箱庭二人众,她绝不会去向他们请求援助的。
正像球磨川当初告诉岁纳的那样,堀川雷鼓原本是和太鼓的付丧神。然而不久之前,她忽然察觉到自己体内不断涌出的强大魔力以及与昔日喜悦迥异的凶暴情感。后来雷鼓更是发现这股异常的力量不但令诸多的付丧神诞生,更让许多弱小的妖怪狂暴化。
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早晚要出乱子。
怀有先见之明的雷鼓因而来到了箱庭,向箱庭之主球磨川禊求助。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从回想中返归现实的付丧神亦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负完全派给她的协力者岁纳常世了。
“我本来就很魂淡啊。不然您也不会骂我卑劣了。”
雷鼓一阵默然。
“怎么?”箱庭从者手中的鼓声依旧,“生气了?”
“……你觉得那个跟着八云紫走的男人会被怎么样?”
“希腊奶。”岁纳回应得仍然相当爽利,“只不过,这一路走来,我不得不佩服那位大哥还有雷鼓小姐。”
“佩服我?”雷鼓的语气里充斥着困惑。
“我佩服那位大哥,是因为他根本没试着去查我和紫大人的身份,就敢跟着我们一起走,还和我们尬聊。”
“我佩服雷鼓小姐您,是因为您都自身难保了,还惦念着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类的安危。”
“我感觉岁纳君你在嘲讽我。”
“我是真的佩服您哦。”岁纳朝着拨浪鼓眨了眨眼,“要是这番话使您感到不快,我愿意道歉。”
道歉?雷鼓发自内心感受到了自身的可笑。
自己凭什么让一个舍身掩护自己穿过博丽大结界的“过负荷”向自己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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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0 08: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21-3-12 11:47 编辑

【弥生月(二)】
“雷鼓小姐?”就在雷鼓在感慨自己的可笑之时,岁纳又玩起了拨浪鼓。
“……堀川小姐?”
他不断地敲打,意图使付丧神那混乱的思路恢复正常,换来的却是雷鼓的大喊:“岁纳君!你别敲了!敲得我脑袋疼!”
“这样啊……”岁纳应声停止了对拨浪鼓的暴行,“我还以为雷鼓小姐您已魔力耗尽而死,这样我就可以回箱庭上床睡觉了。”
“你的邪念都漏出来了。”
“我不是筛子。”
“尽管你这么说,可你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流露的负面情感就像从水壶的裂口处泄露出来的水,源源不绝,浓烈得让人觉得晦气。”
“假设我不是过负荷的话,雷鼓小姐您想来就没法有余裕来教训我了吧?”
岁纳言下之意指的是他把雷鼓带出来的方法,即依靠过负荷自身向周遭不断流出的强烈的“负”,与拨浪鼓内的雷鼓所散发的怪异气息混杂在一起,甚或将雷鼓的气息给掩盖,就如同将一具尸体藏在一座尸山里,将一片叶子藏在一堆落叶中。
——『这就是个混淆目标的小把戏而已』球磨川如是说。
而这也正是箱庭二人组所制定的天才战法……呃,果然“天才”这个说法还是算了。
虽然说这个作战在最后证明卓有成效,但最安全的办法果然还是利用在无缘冢地带的那部分稀薄的结界漂流到外界去。更何况,这个作战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说起来,你们该怎么和那群贤者解释?”此时,雷鼓极其不合时宜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你夤夜出行的原因,解释你后来去了哪里……”八云紫等妖怪贤者能够用来诘难箱庭二人组的话语,凭雷鼓的水平便能想出不少。
“我在车站和紫大人碰面时就说过。”
岁纳一边继续前进,一边不慌不忙的和雷鼓进行解说:“我要去我想去的地方。”
“她不是傻子。”雷鼓反驳。
“但我是。”
过负荷的后辈笑意盈盈地看着拨浪鼓。
“并且,我不仅真傻,还会装傻。”
“所以你坐视那个男人随八云紫而去?”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身为过负荷的我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一个想死的人去死?没有吧?”
确实没有。
“说归这么说,那位先生如果死掉的话,那也是我的错。”岁纳说,“堀川小姐您骂我卑劣,是完全正确的言论。”
“你这人啊……”
雷鼓只觉作为依附体的拨浪鼓都快被自己的思考给烧坏了:“你们过负荷都是这样的?”
“不是,或许只有我是这样的。”
正当雷鼓安下心来的同时,岁纳又补了几句。
“然而我在过负荷这个群体里,被认为是‘可以正常交流的理性派’哦。”
“我还认识一位同为‘理性派’的朋友,雷鼓小姐想和他聊聊么?”
“敬谢不敏。”
付丧神立马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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