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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沉没

[长篇] 【围观众】败者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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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3 13:42:22 | 显示全部楼层
【皋月(五)】
此次来到外界,本身就是一场豪赌。因此,雷鼓对自己死亡的可能性早有心理准备。
尽管如此,如今的付丧神更惧怕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
自己倘若失去魔力而消失,那么消失的至少亦是“自己”。
可自己一旦被外界狂躁的声音给吞噬,自己是否还能维持“自己”呢?
她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对“来到外界”这件事的后果考虑不周。
“你在干什么?”突然的,有人说话了。
付丧神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说话的不是岁纳。
“照镜子而已。”这回开口的是岁纳,“是打扰到您了吗?”
“不要随便拿镜子对着别人照。”对方显然不太高兴,“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小孩,就不要做这种幼稚的事。”
“是的,很抱歉。”即使深藏在岁纳的衣兜里,雷鼓也能够想象出少年低头认错的恭敬模样。
对方之后似乎亦没有再说教岁纳的意思,只不过念叨了几句,便离开了。直到此时,汹涌的脚步声才再度传入雷鼓的心神之中。
看来岁纳常世带着自己来到了一处很不得了的地方呢,她这么想着。
比起不久前狂乱而无生气的声音,这里的声音虽然有着类似的浮躁,却好歹可以感受到那么一丝人的意味。
然而,空洞是不变的。
雷鼓明显的感知到,岁纳身上流露出的“负”愈加浓厚。
只是鉴于岁纳在旅馆里对自己说的话,少女选择了缄默。
“雷鼓小姐?”岁纳说。
与此同时,他拿出了揣在兜里的拨浪鼓。
“雷鼓小姐?您可以出声了。”
陡然的光亮令雷鼓一时没回过神。
“你……刚才的话是对我说的?”
“我不希望有第三次。”过负荷的后辈拨弄着手里的鼓,“而且,在旅馆的时候不就打过招呼了么?您难不成比我还健忘?”
“……因为你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妙,我没敢答应。”此时的雷鼓才有余裕去观察周围的景物。
持着拨浪鼓的岁纳正坐在靠窗的地方,窗外的风景随着电车的前行而不断地流逝。这班电车的空旷出乎雷鼓的意料,根据自己一路听下来的声音,她本以为车内会相当拥挤。结果等到她重见天日之时,雷鼓才察觉到这节车厢里的乘客唯有寥寥数人罢了。
“是你走得太快了?还是我对时间的感知变迟钝了?”
“您在说什么啊?”对于雷鼓的问话,岁纳大感不解。
“从你把我塞进衣兜里以来,我感觉才过了几分钟而已。但旅馆与车站之间的路程要花的时间肯定不止几分钟,所以我这么问你。”
“雷鼓小姐,您问我如此深奥的问题,我实在难以给您合理的说法。”
岁纳擦了擦再次发痛的眼:“因为唯心的东西,我总不能用唯物的方法来解释。”
“唯心?唯物?”
“嘛……其实我也不太懂。这种东西,真是麻烦。我都懒得去想。”
“如果您非要一个解释的话,那我只能说,这都只是您的感觉。”岁纳说,“外界人没几个会问我这种问题的,毕竟大家都能看钟表确认时间。”
“是错觉吗?”正如岁纳所言,雷鼓自觉这个说法很难让自己感到信服。
“我都怀疑缺乏睡眠的不是我,而是你了。”
岁纳的笑话依旧那么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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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3 13:42:43 | 显示全部楼层
【皋月(六)】
“你还有精神开玩笑,看来你也不困啊。”
“恰恰相反,我困得要死。”
岁纳整个人几乎瘫在座椅上:“身体的疲倦没有消除,又要保持清醒的状态,那就只能找点事做了。”
“比如说拿镜子照人?”
“做那种事……我也不想的,不过有点缘由。”说到这儿,少年伸了个懒腰,“至于理由,雷鼓小姐您不必知道。”
明明是个高中生,却还像小孩子一样皮,这种事说出去确实挺丢人的。只是,岁纳常世不想告诉自己理由的原因恐怕应该不是这个。
车窗外阳光明媚。
拨浪鼓被弃置在手边的座位上。
然而,车内的少年想闭上眼。
另外几位乘客则是一点都不“关心”少年的“自言自语”,做着他们想做的事情。
读书、看报、打瞌睡、玩手机。
很是唯物。
没有主义。
雷鼓竟亦感觉,岁纳常世与车中其他人毫无差别了。
“……喂。”付丧神只不过唤了一声,便令昏昏欲睡的岁纳不由得一惊。他那原本就没扶正的镜框,顺着势头先落在合拢的腿上,随后又掉在了车地板上。
不戴眼镜的岁纳常世,从外貌来看虽然不能完全说是普通,但也找不出有什么特色。
“又怎么了……?”少年甩甩脑袋,一边和雷鼓搭话,一边努力地摸着地板上的黑框眼镜。
“本来是有话想问的,”雷鼓说,“可看到你不戴眼镜的样子后,我忘了该问什么了。”
“耍我啊!?”
抱怨着的岁纳很快的捡起了眼镜,动作精准得完全不像是近视的人。
将岁纳的举动尽收眼底的雷鼓不禁发问:“依你当下的状态,你真的需要戴眼镜吗?”
“我自己认为需要,那就足够。”过负荷的后辈在把眼镜捡起来后,仔仔细细地用衣服擦拭着。
然后戴上,得到解放的双手重复起拍打脸颊的工作。
“还好没睡着。”
“你既然这么想睡觉,可以晚一点再去的吧。”
“也不想想是谁把我折腾成这副模样的……”
“话又说回来,你说要去见人,”付丧神这时终于想起了自己先前想问的事情,“到底是去见谁?”
“见一个姓橘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尽管语气里满溢着不快。
“姓橘的?橘氏?”
此语一出,雷鼓能明显感知到,车厢里的那几个乘客精神立时紧绷起来。
“是立花啦……”岁纳常世大感头痛。
雷鼓立时会意:“你能不把别人的姓念错吗?”
“我脑子很笨嘛,毕竟我是过负荷。”
“过负荷”这个词汇一出,刚才还紧张兮兮的乘客们仿佛彻底释怀了一般,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那些无聊的事务之中。
尽管他们还时不时朝岁纳所在处打量,车厢里也仍旧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这一点而言,和平常亦无甚差别,岁纳如是想着。
说到底,在外界提到橘氏,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与黑神集团在日本地区对立的橘氏商社吧。
众所周知,黑神集团依靠着吸收精英以及其他分家的协力,逐渐对世界形成了相当的影响力,但这并不代表黑神集团在所有行业、所有地域都能占有第一的宝座。
比如说,在西日本,黑神集团便受到了橘氏商社的抵抗;在中国,更有几个超级集团携手压制黑神集团……类似情况在欧美也有发生。纵然比不过黑神集团的财大气粗,橘氏商社颇有威名这个事实是连岁纳这等“过负荷”都能够了解到的,无怪乎乘客们那般惊讶。
当然,这都和现今的岁纳常世没有任何关系。
“你提到的那个橘氏那么有影响力吗?”识时务的雷鼓亦降低了音量。
“雷鼓小姐,您是不是有意刁难我?”
岁纳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看,我都不像和那种大企业有关系的人吧。”
“从那几个人的态度来判断,外界姓橘的人可不多。”雷鼓也不是傻子,“你提到的橘氏,只有可能是那个‘能令人们害怕’的橘氏。你不想对此做出任何解释,果然是心中有鬼?”
“橘氏的名气,和我没有一丁点的联系。您说得像是我欠了橘氏商社几千万一样。”
“以你‘过负荷’的名头来推论,你还真有可能欠了人几千万。”
雷鼓的话令岁纳嘴角不禁抽搐起来。


PS:日语中,橘与立花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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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3 13:4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皋月(七)】
即使被付丧神给嘲笑了一波,关于“橘氏”的话题,岁纳也依然三缄其口。
说来也是,身为一个经常被人嘲讽、愚弄的“过负荷”,连这点玩笑都没有耐受力的话,岁纳常世就不用出来混了。
“以我‘过负荷’的名头来推论,”箱庭的从者仿效着雷鼓之前的口吻,“我方才所说,皆为戏言。您看那几位先生的决断,便可一目了然。”
岁纳指的正是刚才听到他自报身份后,便不再关注他接下来的言论的其余乘客。
“过负荷”作为广受憎恨、质疑的存在,不论是谁都不太会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在这些乘客看来,橘氏商社自然也无法免俗。
再加上岁纳常世在上车之后,一路都在“自言自语”,宛若疯癫,这就令其他乘客愈加想与岁纳划清界限。
“被双重厌恶了呢。”
少年看着手边的拨浪鼓,微微一笑:“托您的福。”
“只是你们这么惹人厌,没被人见一次打一次,亦是怪事。”
“不奇怪,真的一点都不奇怪。”岁纳说。
“虽然说弱小的过负荷有不少是没有任何强大的‘超能力’的,但某些人在欺负过负荷时万一碰上一个扎手的点子,不管是正常人、异常,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好对付的家伙啊……
“就像球磨川那样?”
岁纳亦似乎明白雷鼓究竟想问的是什么:“没错。”
“对付一个病人,我们过负荷的药方是:比他病得更重。”

实际上,世间的人都非常健康。
过负荷除外。
至于电车,仍旧在行驶。
“回到主题,”岁纳说话的声音保持着如先前一般的微弱,“雷鼓小姐您着实没必要相信我说的话的。”
“但你们切实的履行了与我的契约。”
雷鼓所言,应该是指箱庭一伙将她带到外界寻求新的魔力源的诺言吧。
“那我不多说什么了,悉听尊便。”
岁纳说:“我只希望雷鼓小姐您能谨言慎行,外界可不是幻想乡。你若不想被这里的人抓住,然后解剖,那就尽量少惹点麻烦。”
“毕竟,我最讨厌麻烦的事了。”
“……你说的也对。”
想想自己的所见所闻,外界给付丧神带来的不适应感早已深刻地烙在她的心中。
郁躁而无生气的各式声音令她几近发狂。
“您能理解我的处境,简直再好不过。”少年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便又补上几句他打算说的话,“我才记起来,像玖渚、不知火、鸣神这几家奇葩的集团在京都听说亦有据点。不知道在我移居箱庭之后,京都被这几家搞成什么样子了……这几家都挺怪的,尤其是不知火。”
“不知火?”
“不知火财阀倒真的如您所想,是和我有点关系的。”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们花费巨资通过科学技术手段去研究异常、过负荷这类与普通人相异的存在,您想来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雷鼓立马就把握到了岁纳提示的要义:“你觉得他们会抓我当实验材料?”
“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了。”过负荷的后辈只是一笑。


PS:玖渚是《戏言》中的玖渚
PS1:不知火是《黑神》中箱庭学园的不知火
PS2:鸣神我要卖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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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4 10: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无月(一)】
何等的不负责任。
“你既然和那些人有点交情,难道不能做点什么吗?”雷鼓问。
“您认为我还会愿意和那群拿我当实验材料的人打交道?”岁纳直接反呛了回去,“您以为我是谁啊?”
“我知道啊,你是过负荷。”
拨浪鼓发出了轻微的笑声:“是故,你和他们彻底断绝来往这个事我是不信的。”
“雷鼓小姐您可真是都合主义。”
作为回应,少年脸上本来淡漠的笑意愈加浓厚,有了些许嘲讽的辛辣。
“之前还把我当普通人看待呢,您这么做我好伤心啊。”
“别。我很清楚,你一点都不难过。”
即使被箱庭从者给反过来嘲弄了一番,雷鼓也依然不失冷静:“你要是有不能接触不知火势力的理由,我愿洗耳恭听。”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单纯不想见面而已。”
窗外的景色如走马灯般流转,令车内的岁纳再次意识到他正坐在去京都的电车上。
人在外界,自然而然的便容易回想起外界的琐事。
他摸出了之前用来照人的那一方镜子。
镜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加衬托出主人的黯淡。
自己没有前进?
前进的是电车吗?
“明明你这次是‘返回’外界,结果一堆人你都是不想见的。”
“旷了大半年课的坏学生哪儿来的脸面去见江东父老?”岁纳回忆起当初和球磨川进入幻想乡的经历,不由得脱口而出,“我可是很有常识的。”言毕,他笑容中的那一份自嘲便在不经意间被抹去了。
“你们就是事多。”
雷鼓亦似是想到了什么:“排除掉你方才提到的不知火,你还提到京都有玖渚和鸣神,这两家又是什么来头?”
“我一介布衣又如何能知晓得更多呢?再说了,你要了解那么多干什么?”
耸了耸肩的岁纳以反问回答疑问。
“好奇。”雷鼓相当直率的对岁纳阴阳怪气的反问做出了应对。
“好奇心害死猫。”岁纳笑着补完了雷鼓的话。

过负荷的后辈理所当然的没有将玖渚和鸣神这两家的信息告知雷鼓。
在赤神、谓神、氏神、槛神、绘镜这些被合称为“四神一镜”的巨富之家为后起之秀黑神、大藏、橘氏等所取代的近几年,势力变更层出不穷,连媒体都对这般频繁的版图变动而感到麻木。
明面上的家族兴衰都是如此激烈,更不用去想那些与常人无关的黑暗世界了。
这亦是岁纳不想和雷鼓更多谈论京都诸势力的原因之一。
他是流于表面、活在表面的人。
而被岁纳的戏言噎回去的雷鼓,亦变得寡言起来。
无视了异常的付丧神,岁纳默默地注视着手中的镜子。
自己没有发光?
发光的是镜子吗?


PS:大藏是个n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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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4 10: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19-7-20 18:44 编辑

【水无月(二)】
就在岁纳坐在电车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箱庭之主正精神抖擞地打算出去玩。
『嘛……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易者看着眼前像小人一般赔笑的球磨川,唯有露出无可奈何的笑。
说是精神抖擞,其实还是萎靡不振。
“帮你看家不是不可以,我借住于此也算欠你人情,”来自人里的占卜师只能放下手中的镜子,转向“深不可测”的负完全,“可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不欠我什么』
『正如我不欠你什么一样』
球磨川那嬉皮笑脸的模样,让人很难想象他就是凶恶的负完全:『藏书屋的报纸书籍随便给你翻,所以你就不要多问啦』
这无关人情,仅仅是盟友之间的交易。
也因为是交易,因此人情无用。
易者迅速理解了现状:“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问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搞得和施恩似的』
『欠人恩义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我懂的』
负完全笑着拍了拍占卜师的肩膀,转身便离开了。
说着与谈话主题完全不相关的言语,来去如风。
对幻想乡的许多原住民而言,要适应球磨川的作风恐怕还需要相当一段时间。不过,箱庭的负完全似乎从没思考过这类事。
自从和箱庭一伙结为盟友以后,易者就放弃用自己的思维模式去分析箱庭二人组的行事作风了。
只因这毫无意义。
“虽然说是不问,但那个怪物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打发啊?”
易者瞟了一眼那方为他带来希望之光的镜子,不由自主地嘟囔起来。
离开箱庭的球磨川自是听不到占卜师的话的。
他像小屁孩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出了箱庭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迈开了犹如去炸学校一般欢快的脚步。


本来还在打盹的岁纳很快就被吓醒了。
倒不是因为幻想乡那边球磨川堪称失了智的举动。
“你到底要不要下车啊?”雷鼓说。
少年眯着眼,一时间尚有些迷糊。
“坐过站了?”
“……你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个?”
付丧神对于岁纳的说法感到无力吐槽:“你这也未免太困了吧。之前差点睡着,这回直接阖眼。”
“也许我需要长眠。”说到这里,岁纳想起了远在三途河畔的某个船夫。
“长眠个鬼哦!”
“所以说,到没到京都啊?”
“不知道。”雷鼓显然对岁纳忽视自己这件事感到不太高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那我继续睡。”
“这么快就放弃挣扎!?”
“雷鼓小姐您想太多了,”岁纳笑了笑,“我连挣扎都没想过。”
“你说几句好话哄哄涉世未深的可爱少女又不会死。”
“涉世未深?可爱少女?您是认真的?”
过负荷浑浊的眼还没有清醒:“以前我是有可能会说一些甜言蜜语的,至于现在……省省吧。”
在无机质的前进声中,播报员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清晰。
以至于雷鼓根本没有听全岁纳说的那句话。
“一号轨道,各站停车,开往京都的电车即将到站。”
字正腔圆,语调柔和。
“这位播报员比昨晚那个好得多。”
付丧神只听全了他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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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4 10: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无月(三)】
“京都到了,真好。”
雷鼓还没反应过来,岁纳便已拿起摆在旁边的拨浪鼓:“看来我没坐过站。”
而雷鼓所想却和岁纳所言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你等等,你说你以前哄过女孩子?”
“我没说过。”岁纳说。
“再者,您为什么要纠结这种问题?”
“还是那个原因:我很好奇。”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付丧神,雷鼓自身的求知欲在诸多付丧神之中算是比较强的,“我仅仅是想要了解而已。”
也正因为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所以不知道螃蟹最后会带来什么。
对于如同初生牛犊般的付丧神,过负荷的后辈的回答是
——将拨浪鼓一把塞进兜里。
裤兜。
“说实话,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快把我拿出来,你这个变态!”
这一声怪叫让车内几乎所有的视线又一次集中到岁纳的身上。
“有什么好看的?诸位先生没见过精神病患者吗?”说着这话的过负荷沐浴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极其坦然的下了车。
令付丧神感到诧异的是,车里的人似乎没有一个人追过来问个究竟。
尽管如此,裤兜里的雷鼓仍旧不依不饶。
“哪里有精神病患者会说自己是精神病的!?”
“那么,哪里有正常人会像神经病一样做事情的?”
岁纳本人则满不在乎的走到出口,踏上站台,疾步在人群中穿行:“还有,这里是外界,我已经预先警告过你了。”
闻得箱庭从者此语,雷鼓立时闭嘴。
付丧神固然看不到裤兜外的景象,然而嘈杂的人声使她意识到岁纳已然带着自己进入了客流量较多的地域。若自己还接着闹事,实是不智之举。
一方面,受到付丧神在车上和站台引发的几起小骚动的影响,堵在电车车门口的人群一时间出现了混乱。岁纳便趁机钻出了人群。间或有乘客由于未知的骚动而看向他,过负荷亦不管不顾。
他低头,只管向车站出口走。
另一方面,雷鼓很识趣的继续保持缄默。不过,之后岁纳曾试着请她发话,她根本不搭理。

过了许久,岁纳问:“这回终于冷静下来了?”
“托你的福。”雷鼓效仿着岁纳先前的口吻,回敬了一句。
她并非是真的生气。
“那真是一点都不好。”
岁纳出乎她意料的打起了哈哈:“不过,我还是要说,雷鼓小姐您要是好奇心少一些的话就好了。”
“求知之心亦是罪过吗?”
“您是从幻想乡出来的,还需要问我?”
幻想乡好像也不是那么严酷的地方吧……雷鼓心里如此想着。
她唯有说:“需不需要这个问题,不是你我能判断的。”
岁纳倒是默然了。
无言的为人潮所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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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4 10: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无月(四)】
付丧神显然不明白岁纳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只是,她能通过声音分辨出,岁纳正随着客流往回走。
“这次怎么换你不说话了?”雷鼓试探着丢了个问话过去。
幸而纷繁的脚步声与喧嚣声盖过了雷鼓说话的声音,不然这一路下来,岁纳怀疑自己可能亦要像之前在电车上一般为人所注目了。
“只是想到了某位不良记者。”
他回答得倒也爽利:“不论是在哪里,对我而言好像都差不多。”
一样的怀念。
怀念着一样的人。
“可能是我老了。”只听过负荷一声叹息。
“若是和我比,岁纳君你的确是个老头。”
“不要说那么伤人的话好不好?算我求您了。”
“姑且不说刚才的事,你不是说要去见人的吗?朝着电车所在的方向去是想干嘛?”
“啊……不好意思。”岁纳这时才发现,自己正跟着大流去乘车,“我马上调头。多谢堀川小姐,您要是不提醒我的话,我恐怕就溜上车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我就不问您为何会知道我走错方向了。”
这家伙的反应到底是有多快……不,在某种角度上说,反应也够迟钝的。
雷鼓已然放弃了吐槽。
虽然付丧神对岁纳常世经历过的某些事也不没有深究下去的欲望,但她总感觉,自过负荷下车以来,就一直有人在注视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雷鼓想,岁纳是否清楚有人在盯着他们呢?

相比于雷鼓的惴惴不安,岁纳的举动体现的则是“亘古不变”的正常。
拼命地从拥挤的人潮中寻出一条可以勉强通行的路。
撞到人时便甩下一句不咸不淡的道歉。
踉踉跄跄地在迷宫中游走。
在平常的世界里,少年的一举一动皆毫无特色;可在把握住一定信息的雷鼓眼中,过负荷的举止简直诡异到了极点。在异常状况下保持普通,这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他每发出一次脚步声,雷鼓的不安感就越发强烈。
“——我说,是不是有谁跟着我?”
冷不丁的提问让裤兜里的付丧神一时无法回应。
“…………可能吧,我也不是太清楚。”她还没有从下车后的一系列破事中恢复过来。
“我貌似总能遇上一些麻烦事,当下是不是该哀叹一下‘我想要普通的生活啊’之类的话呢?”岁纳开起了日常的不好笑的玩笑。
雷鼓没有回话。
她所藏身的拨浪鼓正忍受着来自周围旅客时不时的压迫。
人意外的有点多。只是岁纳不在意这个。
过负荷自问在京都没有招惹过谁,大势力如大藏、黑神、玖渚更不会留心他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即使以前曾和不知火财阀打过交道,自己一旦出事,不知火家估计也漠不关心吧。
是橘氏的相关人士……?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如山的人群中钻了出来。
“视线消失了。”雷鼓如释负重。
“不,才刚开始。”依然有人没得到解放。

http://music.163.com/#/m/song?id=483905680&userid=180165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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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4 10:2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无月(五)】
堀川雷鼓当然是不理解的。
事实上,这时候的岁纳需要的是装腔作势一番,而非是悲叹。
说到底,人能选择,而奴隶唯有服从。因此,从来没有人无法得到解放。
如果说有特例,那果然还是……球磨川吧。
『我一贯都认为』
『后辈君是在作茧自缚』
以永远亭为目的地的负完全在半路上遇上了二岩猯藏。
“……小哥,你闲得没事在作什么妖?”
而在被拦下的妖怪狸首领面前,箱庭之主那宛如幼稚小童的丑态一览无余。
『呀——您是谁来着?』
球磨川的话可谓十分失礼了,不过猯藏不吃这一套。
“二岩猯藏。”自报家门的她亦不想和球磨川计较太多,为了调整心情顺势吸了一口烟,“瞧你这架势,你那儿的小哥看来没出来限制你发疯啊。”
『二岩小姐说的是后辈君?他出去玩啦』
这要是真的,才有鬼。
猯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出去玩?”
『是啊,是啊~陪着可爱的小姑娘一起出门了哦』
停下脚步的负完全则是一脸的无所谓:『照这么发展下去,变成女一号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啊』
这个混球在强行把自己拦下后,究竟在瞎说八道些什么玩意儿!?如果岁纳站在猯藏的立场上,应该会在内心如此吐槽吧。
然而,猯藏终归是猯藏。
“不要朝着我抱怨。”话音刚落,她便将方才吸入的烟向球磨川所在处吐出来。
『呜哇!老烟枪!』
猯藏静静地看着球磨川因她的烟雾而变得极其窘迫的模样,无喜无悲。
“如果你只是想发泄怨气,那么就别找我,你有更好的人选可以选择。”纵然对球磨川之前谈及岁纳常世“作茧自缚”的嘀咕颇感兴趣,猯藏此刻也仍旧维持着其做派,“老朽可不是外界人的出气筒。”
『啊,我懂的,我懂的』
『二岩小姐不要这么生气嘛』
『倘若以这般不冷静的状态去拜访箱庭,没人会打算好好招待你的哟』
过负荷的前辈一边嘻嘻傻笑,一边不老实的搓着手。
被惹火的分明是猯藏,球磨川这副姿态更是让人火大。
这可以算是蓄意挑衅了吧?猯藏想。
想归这么想,妖怪狸的头目倒丝毫不怀疑球磨川敢以地上最弱之姿率先向自己挑起弹幕战的可能性。她在箱庭众举办的那次宴会之后,就私下进行了情报的收集,心中的拼图一点一点的完整起来。
这次出行本就是去箱庭与球磨川对证,没成想对方竟然在半路上就截住了自己。
“我很冷静。”她说。
『那实在是再好不过』
球磨川看起来很轻易地便接受了猯藏的说法,也不知他是否真心的:『既然二岩小姐没有生气,那我能问问你这是要上哪儿去么?』
猯藏否决得很果断:“不能。”
负完全眨了眨眼。
『那你能问问我是要上哪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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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4 10:29: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20-1-17 22:22 编辑

【水无月(六)】
合着话题又绕回来了……
知道眼前这个过负荷非常麻烦的猯藏大伤脑筋,早知道会演变为这种情况,她就该早点变身为他人去箱庭骗口供的。
球磨川的突然出行着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拦住我就只是想问这个?”
『不是,只是看二岩小姐这么闲』
『就想问问看而已』
明明你最闲吧。
“你在外界据说也不是现今这般模样。”猯藏又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杆,似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加了些烟草,“这改变说是温和好呢,还是别的什么好呢……我无法说明。反正,你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是定下心了吗?”
『咦?』球磨川把头一歪。
『我不记得在你们说的‘外界’和二岩小姐见过面呀』
『要是箱庭学园在我那届的时候有修学旅行的话,我也许会去一趟佐渡』
“那还是免了吧。”猯藏连连摆手,“负完全大驾光临,我们消受不起。”
『定没定下心,我自己亦不清楚』
『至于说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
箱庭之主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为紫酱昨天晚上拆了我家的门吧』
八云紫……?
“……那位妖怪贤者拆你家的门,和你整个人变得温和有什么关联?”
『我变得温和,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咳咳咳——!”听到球磨川这个回答,猯藏差点被烟给呛到。
『好了,不开玩笑了』
但闻一声响指,妖怪狸的咳嗽立时被止住。
确切的来说,是“有比咳嗽更重要的事”。
『这么说吧,我接下来要去一个叫永远亭的地方……』球磨川一边笑着,一边试图将插到妖怪狸头领身体里的螺丝钉给拔出来,『哦呀,二岩小姐您现在的眼神相当不错哟』
『要是乱动,会很疼的』
前言收回,这厮一点都不温和。
就一言不合就暗算别人这点而言,完全看不出任何能称作球磨川“变得温和”的要素。
『放轻松嘛~』面对猯藏那夹杂着惊愕与不快的视线,负完全笑感愈发强烈。
『二岩小姐还想不想咳嗽了?』
“不想是不想。”
可腹部被螺丝钉贯穿总归不是一件能让人释然的事情。
『那真是太棒了』
他笑了一笑,然后非常生硬地把铁钉一下子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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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4 10:2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无月(七)】
结果,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察觉到这点的猯藏有些愕然,她迅速的将视线移向自己的身体。
腹部本该被螺丝钉贯穿之处,毫发无伤。
而她的感官仍在回味那份痛感。
『综上所述』
『二岩小姐你知道去永远亭的路吗?』
“你根本什么都没说好吗!?”在下意识瞄了一眼先前被铁钉击穿的部位后,猯藏立马恢复到平日那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再说了,你才说几句话就指望我能听懂?”
『太遗憾了,我还以为聪明如你们定能举一反三呢』
负完全似是真心感到十分可惜一般摊开了空空如也的双手:『那我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慢着。”
正当球磨川越过猯藏打算离去的那一刻,妖怪狸伸出她的烟杆猛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我脑袋和你们有仇么?』
“没有,可你和我们有仇。”
『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咱刚才是胡诌的。”
猯藏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烟:“不过,你若要问怎么去永远亭,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种笑容,身为同类的球磨川是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我也有事情要找你们,刚好咱们就两清了吧。”
『你要找后辈君的话,他出去玩了』球磨川捂着方才被猯藏敲打过的地方,泪眼汪汪。也不知他这副可怜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
“我找的就是你。”
她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球磨川相当眼熟的漫画书。
“现今你知晓我的来意了吗?”

对球磨川来说,不管回答“是”还是“否”,甚至不回答,好像都在对方的意料之内。
『二岩小姐希望我怎么回答?』
他直接放弃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呀,”猯藏笑得宛如她最讨厌的狡黠之狐,“我只不过是‘偶然’拾到了这本书,在问过铃奈庵的小姑娘,知道这书是你们收藏的漫画书以后,特地把这本周刊少年jump送还给你们而已。”
“王道热血的故事受众还是有的,我在外界的时候也会读一读。”
在猯藏的笑语声中,球磨川接过了她递来的少年jump。
『嘛……这回不计较我一开始拦住你的事情了?』
“你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彼此彼此』
负完全顺手将漫画书夹在腋下。
『既然是这样,二岩小姐接下来有空么?』
『我请你喝一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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