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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沉没

[长篇] 【围观众】败者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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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15 19: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20-7-5 09:53 编辑

【难伺候的我(一)】
在岸上的八云紫默默看着安心院薰染轻巧地下了船。
而为安心院小姐撑船的小町神色则有些尴尬。
“您两位难道早先有约么?”本打算等会儿去偷懒的死神试探着问道。
回答她的疑问的,是待人亲切的安心院小姐:“你这样说的话,小紫是会生气的哦。”
然而,境界的妖怪接下来的话令小町顿时瞠目结舌。
“……我在冥界喝了杯茶,刚从那边出来。”八云紫懒散地收起了阳伞,“不曾想过有机会能在三途川畔遇见老熟人安心院小姐。说实话,这真是场不幸的意外。”
岸边原本就不高的气温在八云紫说完话的那一刻,又降低了好几度。

喂!那边的闲者,你说了“不幸”这个词了吧!?
对于神隐主犯开口便是如此冲的开场白,小町是万万没想到。她没想到眼前的双方不仅熟识,还可能有笔旧帐要算。虽说在小町看来,八云紫作为幻想乡一侧的妖怪,她即便出事亦不致使自己负起主要责任,自己顶多事后要被领导们一顿臭骂而已;但死神自问安心院这名贵客万一在自己的辖区动手,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两边她都劝不动这一现实,令她更加左右为难。
好想像那只牛鬼一样,见势不妙就扭头跑路啊,摆渡人如此寻思着。她眼角的余光尚能瞥见某位三途川的渔民飞身逃走时的背影,只是她不能学牛崎润美那样去做。
“嘛,许久不见的两位有些过节这点我算是明白了。”
在连时间都被冻结的气氛中,内心略显忐忑的小町最后还是决定尽力在两名统帅者间打圆场:“咱人微言轻,对此也说不上多少话。就一个事:您两位倘若真打算在这儿来一次对决以消弭旧怨,自是极好的。就算这一带被两位砸个稀巴烂,咱都愿意举双手赞成。只要两位能解决争端便够。”
八云紫一言不发。安心院小姐抿着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我只怕打过以后,如果旧怨未消,又添新仇,那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是?”
摆渡人尽管看上去仍旧在豪迈的笑着,但心底已然做好最坏的准备。她到底不能保证自己的言语技巧足以打动面前的两位统帅者。她们接受劝解还好;不接受的话,小町也没辙。
先出声的是安心院小姐。
她忍耐不住的是笑意。
“呼呼呼~”恶平等朝小町笑着摇了摇头,“你的反应委实可爱,不过这件事你当真认为应该问我吗?”
“你想说我才是导致那边的死神这般紧张的罪魁祸首?”八云紫没好气的回了安心院一句。
两位姑奶奶能不能别争了,小町只觉一阵胃疼。
“可是,5000年前的战斗让你我都完成了既定目标。我不晓得你能有什么怨恨我的地方。”
5000年前?安心院小姐的这番话令刚刚还有点难受的赤发死神心头一动。
“请问,5000年前发生过什么吗?”她适时的加入了统帅者之间的谈话。对她来说,听大人物讲讲以前的故事未尝不是件好事,胃疼亦不算亏了。
“狮子目言彦。”
境界的妖怪这次很爽快地报出了某个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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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16 18:28:03 | 显示全部楼层
【难伺候的我(二)】
“那名人类的英雄?”小町立刻便把握住情况。
以是非曲直厅的情报网,地狱的人对“狮子目言彦”这一存在至少是保有一定认知的。人类英雄与妖怪的大战这种大事件同样在地狱的资料库留过相当程度的档案。不过像小町这样不接触核心机密的工作人员所了解的内容也就这么多。诸如“八云紫参加过那次战斗”之类的秘闻,小町是完全不晓得的。
万幸的是,与狮子目言彦的那次争斗对安心院她们来讲,大约不是什么讳言之事。
“5000年前,”妖怪贤者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把合着的折扇,折扇直指安心院,“那边的恶平等基于某些我不知道的理由与狮子目言彦作战。”
“零胜一亿负。”安心院依旧笑得从容。
“输得这么惨的吗!?”小町颇感吃惊。
安心院这级别的实力者动真格会输已是骇人听闻,更不必说她输给同一个人一亿次。
兴许是与偷懒死神有同样感想,神隐主犯叹了一口气:“我们‘亲爱的’安心院小姐可聪明得很,在彻底认清打不赢言彦的事实后,和诸多的妖怪做了利益交换。”说到这里,她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安心院,强调道:“很多的妖怪。”
“我提供你们需要的好处,”安心院对八云紫话语里的深意不置可否,“相对的,你们接受我的建议。”
“我从不强买强卖,以平等之心待世间事物,也不觉得你们被消灭太多能对我有什么帮助。”
“嚯……?”妖怪贤者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小町猜测,她可能由于恶平等的总结,想起了第一次月面战争吧。
“其实我当时更倾向于认为‘妖怪们对言彦可以起牵制作用’,没想过你们能消灭他的肉体。在得知诸位的战果以后,小紫你着实令我刮目相看呢。”
安心院客观的评论却加重了八云紫的不快。
“不是所有非人类都能和你一样在人类英雄眼前安然脱身。”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不再有昨夜与箱庭之主对谈时的复杂:“而且,狮子目言彦只是失去了肉体,灵魂脱离了世界。他的力量还存于外界,这点你理当比我更明白。”
“那我落得当今这等下场,总归能使你心里痛快点吧?”
安心院这么说的时候,俏脸笑意盈盈,仿佛提到的当事人并非她自己一般。哪怕只有一霎,小町与八云紫也能从言语中窥见球磨川禊、岁纳常世等人的影子。
可她并不是过负荷。不是他们。
“我没什么感觉。”八云紫的回复没有迟疑。
“那实在是遗憾至极。”
恶平等微微颔首,全然没有遗憾之色:“难怪你到现在仍不能释怀。”
“虽然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被看作幻想乡的一位盟友,但你的这份信念与尊严,我愿予以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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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 12: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难伺候的我(三)】
身为旁观者,小町一时间不能理解视界中发生的所有。
说着遗憾的恶平等不觉得有何遗憾。
表示尊敬的恶平等看不出尊敬之意。
神隐的主犯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沉稳而宁静的气息,对安心院展现出的可谓“傲慢”的态度见怪不怪。相形之下,感到疑惑的自己反倒更像是个动不动就小题大做的异类。
“恶平等终究是恶平等。”八云紫到底是八云紫。
“我也是傻,竟然会去仔细考虑一个眼中只有自来水笔的家伙有没有在欺瞒自来水笔。”
“啊呀,小紫才叫气度恢弘。我必须为你的宽容由衷道谢。”安心院对于妖怪贤者的譬喻不以为忤,“非常感谢您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还愿意发善心抽出时间来敷衍这样的我们。”
“请闭上尊口。”连小町都看得出,境界的妖怪确实仍旧很不爽,可此刻的她再无先前那般的杀气,“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平息我心里的忿恨。你该庆幸其他的贤者不在这里。”
“昔日一同为幻想乡发誓的时候,小紫亦是用这样的话来吓唬我呢。”
“对你来说,可能真的只停留在吓唬的层面上吧……”
八云紫喟然长叹,似乎是打算将胸中郁闷倾泻出来:“假如不嫌我多嘴,‘亲爱的’安心院小姐能否允许我打听打听您接下来的目的地?”
“我想先去一趟那片被你们称作旧地狱的地方,之后去八岳山转转。”
与球磨川不同,安心院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妖怪贤者的疑问。或许正如八云紫方才所言,她根本没有对世间万物说谎的必要。即便她需要在完全复活以前消遣无聊的时光,亦不会为消磨时间去设计一些无聊的骗局——只因欺骗橡皮擦并不能令平等待人的安心院小姐产生快感。
这基本上就是心态问题。认知到这点的小町心中登时五味杂陈,体会到了境界妖怪的无可奈何。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更不用提迥然相异的存在。回想起在船上对谈时安心院竟不觉得自己吵闹,赤发死神内心便又平添一丝苦笑。有些家伙说不定会因此深感荣幸,可自己铁定高兴不起来呀。
她左右寻思着,得出一个经历过多重考验的结论。
——还是四季大人好。

两位实力者言辞上的交锋使三途川的摆渡人罕见地有着度日如年的感觉。
她本是一名很喜欢讲话的唠叨死神,在安心院她们谈话的那短短一段时间内却只敢说几句话,劝解的话语还占了其中至少一半。而那份难耐的煎熬并不能透过了解往事而得以彻底消解。
安心院薰染与八云紫的对谈尽管不可避免的让小町知道一部分是非曲直厅未曾告知非核心成员的事,然而她们两位不约而同地放弃对那次战争更重要的内容做进一步的争执。
说到底,当时还有一个自己在旁听嘛。
死神望向安心院那渐渐远去的身姿。
恶平等离去时的步调飘然而不失活泼。
小町着实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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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6 21:56: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20-6-13 18:16 编辑

【难伺候的我(四)】
要是由小町规划路线,她通常会选择优先去拜访距离三途川比较近的妖怪之山,之后再经由幻想风穴或者妖怪山脚的间歇泉前往旧地狱。安心院则是反转过来:途经八岳山却不直接去山上,而是径自深入地下,接着再回归地面。
混有迷惑的视线兜兜转转挪到了八云紫处。
“你不认为那家伙很难伺候么?”妖怪贤者朝她报以微笑。
小町则向闲者投去爽朗的笑。
“就刚刚那件事而论,您和她貌似没啥区别。”
“这点我确实无话可说,”八云紫倒也不反驳,“我会好好反省。”
“我总怀疑你只不过是认为我比四季大人容易通融,因此才这么好声好气地跟我交流。谁让我就是那种好说话的廉价女人呢。”虽说言语中尽是埋怨,但开口的死神显然不打算深究下去。
安心院的“处世态度”若说不给小町心头添堵,那必定是在骗她自己。摆渡人并非不能体会到神隐主犯一部分的厌恶感,可亦仅止于此了。她不准备再去多问些什么。
死神抛开了先前用以撑船的桨,从船上一跃而下。
“嘛,我的那些唠叨话姑且不论。在安心院小姐已经离开的当下,你留在这里是想渡河?”
“如果我真的计划渡过三途川,你怕不是中途就要一脚送我下船。”
八云紫嘴上说着恐怖的话,脸上却独有一抹恬然自安:“衷心希望像你这样的死神能对老年人尊重些。”
“明白啦,明白啦。”对于妖怪贤者开的玩笑,小町一句话便草草了事。她还没肤浅到认定幻想乡的统帅者之一来自己这边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幻想乡的住民还没落魄到这等地步。
“你既不是来渡河喂鱼的,也不是来倚老卖老、吹牛谈心的,那么你此行的企图不言自明。说来惭愧,关于那项任务,我知晓的情报不比你多。”
“……该说不愧是你吗?”闲者好像颇为高兴。
“是非曲直厅没有将阎魔执行任务的相关信息彻底公之于众的义务。这个‘众’,可是无分内外的。”
赤发死神深深地看了紫一眼:“想来你立马就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这次没想过要探听得那般深。”
境界妖怪挑了挑眉:“你或许误会我了。”
“那是最好。”小町说,“看起来我提供的信息在你眼里已经足够了。”
是非曲直厅派遣阎魔或者鬼神长去外界处理业务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强制将这类事全都详细地公示给所有工作人员看,只不过是对资源的浪费。偷懒死神纵使在船上曾借助安心院小姐的skill窥见些许场景,也无助于她补全事件全貌。她顶多知道四季此次外界之行大概与失踪的鬼神长有关。
不过摆渡人不仅是由于“自己确实不知道”这一点才将实话告诉八云紫的,更直观的理由是对幻想乡的影响。
即便四季前往外界,是非曲直厅在幻想乡的存在感亦不会因此而削减。无可讳言,四季映姬只是是非曲直厅众多阎魔中与幻想乡联系较为密切的一名而已。
正如数量繁多的死神一样……
哎,为何偏偏在这时意识到了自己?
自己果不其然是个廉价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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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9 18:06:31 | 显示全部楼层
【hard to love(一)】
这样一想,笑就成了假笑。
贤者也不闲了。她向自己道了别。
留下有着一分落寞,一分彷徨,一分矫情的自己。
和浓得化不开的俗。

“这煎荷包蛋可谓是一成不变的难吃。”断断续续地吃着煎蛋的最上说。
和太鼓的付丧神只能点头称是。她虽然早已吃完岁纳分给她的那碟煎蛋,但最上的表现令她不得不草草地将食物吞下肚,以至于她没有余裕去品出这煎蛋到底是啥味的。
而另一碟冷掉的煎蛋还剩一半:“盐加得略多。”
雷鼓递给过负荷少女的筷子不再凭空消失,这大约是最上情绪变得稳定的象征之一。
口头说着“煎蛋难吃”却没任性地把吃了几口的煎蛋直接丢掉的最上心情说不定亦相当复杂。
就比如说,雷鼓仍未知道这煎蛋是否真如最上所言的那般咸。
“要不要我去帮你倒一杯水?”雷鼓瞟了一眼厨房里的水龙头。
“我可没感觉口渴。堀川小姐是不是以为我如今满嘴只有氯化钠的味儿?”
不待雷鼓回话,最上在嘴角微微扬起的同时,阖上了眼帘:“我发牢骚的原因无他:忆起了以前那同样的味道罢了……他真的是只在坏的方面上发挥稳定呢。”最后一句想来是讲给不在场的人听的无谓的评论。
雷鼓亦不准备将话咽回去:“你们这群人之间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我勉强明白了。”
“因此你现在是不是要问我是盐派的,还是酱油派的?”
“夏石酱你怎么突然认定我是要讨论煎蛋派别?!”
“看到堀川小姐你嚼煎蛋的姿态,一般人都会把你误认为煎蛋狂热爱好者。”
“与煎蛋相比,啤酒配毛豆更好。”
少女稍稍睁开双目。
“说到这个,”见对方并不言语,雷鼓如此提议道,“等我们处理完所有要做的事以后,我们不妨再去一趟那家居酒屋吧。”
“只怕到时候我没那心情。”最上谢绝了付丧神的邀请。
“没心情?难道说岁纳把你怎么了?”
雷鼓的追问使得最上微微一怔。旋即苦笑。
“他把我怎么了?”少女垂头,“没怎么。”
“你这根本是不愿意将话题接续下去嘛。”
付丧神明显拿耍起小脾气的最上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们的旧事我本就所知有限,当中大多还是橘清雅作为旁观者之一的说法。结果你又是这副做派。我就算想为你开解心结,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导你。”
“在你察觉到岁纳不曾告诉你任何一句与那些事有关的话的时候,堀川小姐便该有自觉了吧。”
最上的回应委婉而客气,探求心旺盛的雷鼓却不领情。
“那种事我才没听说过。”
“真巧,我也没听说过。”
两名少女循声看去,门口站着一位熟人。
行桥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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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3 19:59:59 | 显示全部楼层
【hard to love(二)】
但说话的不是行桥。
是她们提及的那位当事人。
最上登时哑火,俏脸甚至染上了红。大致猜到两人间关系的雷鼓则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
在僵持了好一阵子后,岁纳常世方从门口探出头来:“我不记得我有过那样的想法。”
“你出场的时机不大对。”行桥说。
“我们一般称那些能在恰当的时机出现的人为超级英雄,不会叫他们中的任意一位为岁纳常世。”
箱庭从者的衣着貌似变得比出门前还要邋遢了:“不过对于中断两位的小小讨论,我深感遗憾。”
雷鼓看了一眼最上。
“你有事来找我们?”
“原本没什么打算刻意提的,”岁纳说,“而今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洗澡?”
“你问这个做什么?”最上忍不住反问他。
“因为你们不洗的话,我就要洗澡了。”
少年神色自若。而最上和堀川此刻才发现行桥拎着的装有新衣服的纸袋。

不晓得是不是有意和岁纳怄气,最上决定先行入浴。至于选择在最上沐浴完毕后进浴室的雷鼓,大概只是想领教领教橘小姐公寓里的洗浴工具。
假使箱庭从者是个喜欢喝美少女洗澡水的变态,他兴许会因此欣喜若狂。
现实却往往不如人意。
“你是有哪里冒犯到她了吗?”陪岁纳待在橘清雅住所外过道的行桥如是问。
岁纳明白行桥说的“她”指的是最上:“我想,没得罪过她的地方应该更容易数出来。”正说间,他便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箱庭从者几乎不记得自己在那条巷子里躺了多久。直到行桥返回小巷以后,他的现实感才经由读心者的脚步声慢慢地浮回水面。于是,他看到了行桥携带过来的新衣服。
说实话,岁纳其实不大愿意欠别人人情。即便是必须请别人帮忙的情况,他亦会预先支付相应的代价。是故先不论衣服究竟合不合身,光是行桥破费为他买衣服一事就很令岁纳过意不去。无怪乎有人会感觉岁纳常世这人不像是过负荷。
行桥跟着他坐了下来,纸袋则被放在一旁。
“你的过负荷倒不像你说的那般容易开罪人。”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岁纳想起了修复昨夜因自己与佐山的战斗而被破坏的建筑物时的场景,“你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找到那名送餐员的。”
“调取监控录像。”
面具使得行桥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神秘,哪怕岁纳见过面具下的那张脸庞:“这说法足够直白浅显。需要细细解说的部分就属于橘家小姐说的‘企业机密’了。”
在岁纳将十字路口恢复为原状的同时,行桥负责把摩托车物归原主,并向受害人许诺归还制服的期限。
“行桥学长您那边似乎很顺利。”
“顺利?确实。受害人根本记不得你的脸。”
读心者的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只记得你给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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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6 22: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hard to love(三)】
“记得我留下的钱总比记得我这人来得强。”岁纳略感无奈。
在干坏事时,他巴不得没人记得自己。
“你的愿望看来亦只限定于作恶之时嘛。”
“所以?”
听到岁纳的反诘,行桥轻笑起来。
“哎呀呀,我可没什么别的念头。”读心者说,“只是在想,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世间所有的熟视无睹,站在门口等我们发话的堀川小姐便是最简明的范例。不然每个人就都是球磨川了,这大约是此世为数不多的一件幸事。”
“真希望您勿要在此时才说些听起来很伟大的东西,以便将读心这件事给搪塞过去。”
尽管在口头上讲着些损人的话,岁纳仍然侧过身瞥了瞥躲在门后的付丧神。
付丧神迟迟不愿上前与他们搭话的原因,想来不是胆怯。
“在堀川小姐眼里,我们是否像两只随时随地都会被踩到尾巴的流浪猫呢?”
无法读出雷鼓心声的行桥自然是在说笑,岁纳则没他那般清闲:“有话还请直说。”
“我见你们谈得入港,就没敢吱声。”
在得到岁纳的响应后,雷鼓终于变回了行桥印象里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踏着小碎步走来的她利落地将行桥手边的纸袋挪到岁纳那边去,随后顺势坐在她有意空出来的地方。
与岁纳保持距离的意图一目了然。
知道自己在充当缓冲区的行桥笑声不止。当事人却不以为意,很有耐心地等到行桥笑完才开口。
“您想了解的内容倘若与个人隐私相关,恕我拒绝回答。”
“……你和最上之间的交情算不算禁止提及的隐私?”
“我无所谓。”岁纳此刻一脸“原来你想听八卦”的恍然,“最上小姐的想法就非我能妄断的了。”
“就我个人而言,这事要聊,可以聊。只不过没什么好多讲的,那是几句话便能打发掉的过去。”
“你这人还真是凉薄。”行桥的语气隐含深意。
“夏天正需要这样说话。”
箱庭的从者似是记起自己在小巷时跟行桥开过的玩笑,旋即苦笑着以手作扇给自己扇了扇风:“而且我口渴,想少说几句。”
付丧神尚是不肯死心:“说一两句也好。”
扇风还没扇几下的手掌立时止住。
岁纳和行桥面面相觑,前提是岁纳看得到读心者面具下那张脸。
正当另一侧的堀川以为岁纳是在用沉默的态度拒绝回答的时候,半晌不发一言的岁纳反而决定开口作答:“你就把我跟她当做一对老朋友看吧。”
“老朋友?我怎么感觉最上有一股根本不像是老友该有的怨气?”
雷鼓的那番形容整得岁纳又好气又好笑:“你干脆说她是个怨妇得了。”
他一边干巴巴地笑,一边扶着楼梯扶手准备起身。
“你这回要干嘛去?”好奇心还未满足的雷鼓连忙逼问。
岁纳说:“为怨妇送水。”
是他自己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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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7-9 16:36: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20-7-9 18:07 编辑

【hard to love(四)】
在屋外的几位尚未开始闲谈之际,最上夏石便已躺在装满热水的浴缸里。
她有好一阵子没有像今天这般安心地泡澡了。
过多的洗澡水带来的是浮力的混乱感,短时间内难以适应的热令她意识模糊。虽然岁纳的安排以常人标准来看微妙得让人难以立即接受,但最上明显很是受用。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全身放松,几近溶化在水中的少女颇感烦恼。
缸中的热水随着这一声轻叹,又少了些许。
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她那实验名为“self-imposed Exile(自我放逐)”的过负荷会随着自身心情的波动将身体接触的对象流放到别的地方去。
这样的解析自然还不够详尽,最上却不以为意。对昔日的她来说,知道这些就已然足够。比起考虑如何用这份超能力与人干架,她更想了解日常生活中因过负荷而需要注意的细节,比如“洗澡水越多越好”之类的。说到底,谁都不愿意在愉快地享受着沐浴的时候发现浴缸里的水全被自己变没了。
——重现都市传说也得要有热水不是?
再者,最上对自身是个过负荷一事相当有自觉。
非是那种“自己是世界中心”的自觉,而是自己是持有“超能力”的“人”的自觉。
有这样的认知,才有这样的她。
是故,当最上竭尽全力维持的“日常”被她亲手破坏的那一刹,她只能感到无比的无助与痛苦。这时候的少女往往会想,自己要是像岁纳以前说的那样“成为一名真正的过负荷”的话,是不是以后便可以不用忍受此等煎熬?
她又很快想到,对少女如此说的岁纳自己并没有变成那样的人。
“那个坏家伙又在说谎!”
既羞且恼的少女不禁舞动起粉臂,在浴缸中溅起阵阵水花。

这份别扭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浴室外有人截断她那跳脱的思绪。
“打扰一下,您这儿听上去动静有点大,”这是导致她这般羞恼的罪魁祸首的声音,“请问最上小姐您是有什么事吗?”
先前的纠结顿时烟消云散,分辨出来者是谁的少女整个人瞬间定格在那里。
她本来以为待在屋里的依旧只有雷鼓,没料到闻声而来的是岁纳。
如今的她非常惧怕独自一人面对他。除非有他人给她作伴,否则她实在是无力对他做出回应。
纵然回应只需普通的一句话。
纵使对方貌似也不打算和自己计较旧事。
然而,她就是无法原谅自己。
“不要叫我最上小姐!”情绪几近爆发出来的她差点便要吼出来。
在听见她这句威吓的话后,门外的岁纳默不作声。
“…………别那么叫我。我求你了。”
放完狠话的最上立马便后悔了,仅余卑微的乞求。那句恫吓则仿佛用尽了少女浑身气力,使她彻底失去对躯体的控制。
滑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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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7 20:37:22 | 显示全部楼层
过来支持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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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9 17:3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20-8-9 17:43 编辑

【hard to love(五)】
溺水是不会溺水的,因为浴缸现今的洗澡水比刚刚要少得多。
门外的箱庭从者大概也猜到浴室内是何等情景,斟酌再三,没有立即开口。
少女虽说不愿孤身面对岁纳,但少年的那份耐心她至今还是十分喜欢。
若没有那份耐心,他们两人指不定就不会相遇了。

“这样么……”
少年将她的话反复咀嚼。
“你在哭吗?”他问。
“我想哭。”她如是说。
“要加水吗?”
“你这人啊!”
岁纳的话完全不构成安慰。这一事实反倒令她略微宽下了心,箱庭的从者亦任由她的思绪翻涌。
过了好一阵子,最上才再度发话:“你刚才应该是在外面和行桥看大街?”
“我想不管是谁,他都不会看一辈子大街。”岁纳说,“更何况也没人要求他一直看大街。我因为口渴而进来喝杯麦茶想来是不妨事的。”
他一提到大街,最上随即便想起凌晨瞧见的满目疮痍。即便是没怎么和别人战斗过的她都看得出,这片街区昨夜必然发生过惨烈的厮杀。幸亏这里本就不是什么不值得避讳的安宁祥和之地,再加上昨夜的变乱没有牵扯到普通民众。不然的话,盘踞在这座城市的势力没有一家是能独善其身的。
想到这里,少女唯有嗫嚅着说:“对不起。”
心中慨叹着愈发遥远的日常的她亦不知道自己在说哪件事。是以前的事呢?还是当下的事呢?
箱庭的从者却很不识趣,或者说他没打算表现得很识趣。
“我不晓得你在跟谁说对不起。而且我不认为你有这个必要。”
“你这么一说,衬托得我像是个蠢货一样。”最上固然颇畏惧他,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小脾气。
岁纳反问:“难道你要我当场陈说long long ago某位因故流浪在外的蠢人的蠢故事吗?我个人感觉你应该是不想听我给你讲这么些废话的吧?”
最上陷入了沉默。因为她知道那位有蠢故事的蠢人是谁,也知道导致那位蠢人流浪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说你只是像个蠢货,那么我就是个蠢货。”
原因是她。蠢人则没有住口。
“毕竟我在那边和熟人谈起这件事的时候,那人就直接骂我是个煞笔了。”
室内的最上看不到外面的岁纳是以何等神情说出方才那番话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她很想说非常多的对不起,然而她同时明白说对不起是没有任何用的。
门外短暂的自我嗤笑后,便是浴室内的饮泣声。
至于岁纳,离去前只留下一句话。
“算了,我去给你倒麦茶。”

自己难以逾越往事垒砌的山峰,少女心想。
或者说,当事人不在意的程度令她惊诧,也让她心寒。
岁纳曾因她的能力失控而被放逐到外国,无依无靠地生活了一段时间,还要忍受各方面的压力。最上在从别人那里得知这些事后,已然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和他保持和往日一般的联系了。
那样的事对消费它的听者来说,仅是个消遣。对他本人来说,就绝非如此。
有过类似经历的过负荷少女更能体会到这点,心中本就相当浓厚的愧疚感因此变得无以复加。她尽力表现出针对岁纳的态度,就算只是被他骂一顿也好。可岁纳在这件事上的淡漠态度使她内心无比痛苦,且平添几分恐惧。
和当事人比起来,最上对骂岁纳是煞笔的人大约还有点亲切感。
原本她是想哭,现今她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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