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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萝卜花

[短篇楼] 整理一下自己写过的轮船文以及5篇星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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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4 03:45: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萝卜花 于 2022-11-4 03:56 编辑

摆烂了一天以后调整好状态继续搞轮船!人在!轮船在!(但因为今天干了5k字点文太困了就继续摆烂吧——)
私设:村纱念缚灵的记忆每一天会一点点浸泡在海水里,村纱靠近海岸就会吸引回忆之潮。村纱不会受影响,但离村纱最近的人会感受到村纱过去回忆的情感。
轮视角哈。
第二次出幻想乡,和村纱一起解决完异变以后,她突然和我提议,想看看海。
海大概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之一吧。上百年都在水底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潮涨潮落呢,毕竟。村纱的记忆啊,心啊,似乎都带着海水的影子的,湿湿的,咸咸的,都是很有那种感觉的。绿眸的最深处,凑近看,如果忽略眼角的小小红晕的话,也是可以看到海水波的。
就这么和她去了,月明星稀的夜晚(村纱告诉我,星星太过于闪耀的时候,两个人就只顾着看星星了,在星光下依偎着。我们是去看海的,不是去看星星的!),穿着短袖和短裙,就牵着走徒步到了最近的海滩。半夜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人,很幽静,只能看见暗蓝色的海水此起彼伏低语,吐着小小的珍珠似的浪花。天色很暗,昏昏沉沉的,但完全不让人感到诡异,只是想当的安静。嘛嘛,如果在深夜这个时候遇到了诡异的东西,村纱和我联手起来一起把它揍一顿,事情不就完美地解决了吗?
村纱把白皙的脚丫伸进了水里,顺着晚风轻轻地晃动着。纱白的珠沫以脚趾为中心,一点点地聚拢过来,在她的脚趾头缝旁边变换着,晃荡着,像山头的雾气一样。
试图靠近了她,把脚丫伸进了水里。今天的海水是温暖的,一点点地骚动着我的脚丫,挠动皮肤,很痒,但很舒服,像鱼儿的吻一样。不知不觉,水波的推动下,脚就靠近了她的脚呢。她有点孩子气地往我这边挤了挤。诶?是嫌我占到她的海水了吗?
她四周白色珠子一样的潮水也顺势朝着我这边流了过来,软软的,但非常非常的奇怪。似乎像铁索一样拉着什么,缠绕着什么,束缚着什么。
突然,好奇怪的感觉,海水带着好奇怪的感觉。一种被水的波纹所牵扯着的孤独,哀伤,寂寥,悲情漫上了裙角。就像是水所携带的一样,一点点地渗入了我的皮肤。
明明所看到的只是海,却仿佛在耳边能听见船歌,低沉,古老,深情的,像古代戏台上的歌舞伎,抹着白粉,优雅庄重地唱着。
然后,像是被谁一下子往下扯,力度很大,很大,压着脖子。头像是被闷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呼吸一点一点地被封口,喘不过来。雾气和生命的感觉在头顶和脚尖洄游。
突然一下什么也感觉不到,黑暗,大概可以这么形容吧?一切的情感都像冰一样,冻住了,凝结住了,再被咔嚓咔嚓剿灭个粉碎,被无尽的麻木融化。
然后,突然产生了饿的欲望,好饿好饿,想要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肚子也不是空空荡荡的,不是想要吃东西呢.......突然感觉像是没有肚子,没有肠,没有胃,一切都被挖空了,想填补什么进来.......想填补点有意思的东西,美好的东西,温暖的东西。
体内产生的欲灵从湖蓝的发梢掠过,落到了村纱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中。她疑惑地看着我。‘诶?突然,想要什么东西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斋饭。打开一看,上面的图案拙劣地模仿着我的样子。每一粒米都萦绕着村纱的气息,明明是幽灵,却这么暖和,究竟是为什么啊......
‘尽力了,嘿嘿。’笨蛋一样,她笑了。
笨蛋一样,我跟着笑了。
两个人真的,都像小孩子笨蛋一样,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但就是喜欢默契地贴在一起,咯咯地傻笑,朝对方踢小水花。千年的情谊最后越来越幼稚了呐。
欲灵消散了,突然,很奇怪的沉重的感觉一下子砸进了心里,像是杀了人一样,抽泣着的感觉。脑内似乎应该不断地播放一段信息,一个画面,却像卡住了似的,无论如何都放不出来。似乎又有泡沫从眼前掠过,带着谁的呐喊与求助,被风浪咬断。身体随着谁的身体一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摇晃着下坠。
斋饭差点从手里掉了下来,被双腿和村纱宽大的手掌接住了。她看向了我,疑惑又充满了肯定。‘要去永远亭看看吗?’
突然又一次觉得好空虚,好难受,身体一切被挖空了,什么也不存在。像幽魂一样,一个人漂在黑暗的水里,不知是上是下,只是一味的顺水漂流着。像纸灯笼,空空的,没有心。
好冷......想要被烛火温暖,想要看见光,好想好想被谁爱着......
猛然间意识到,这种感觉,好像就是村纱说过的,我以前经历过的,非常非常寂寞的感觉。也就是说,我,现在非常非常的寂寞,寂寞得想哭。
但那有是为什么呢?我身边一直都有大家的陪伴啊,有圣每天的照顾,村纱的24小时全天陪伴,有星的香火......这样的我为什么会寂寞呢?为什么呢?
说到底,这,究竟是不是我的情感?
突然想到,都说爱是双向的。我寂寞等同于我缺爱,这意味着,我给村纱的爱太少了!连斋饭都不认真吃,会讨厌我吗......
无意识地,不知不觉地,抱住了她。‘我,非常非常地爱你——’
她有些懵,但很快坦然地笑着,一口斋饭无情地堵住了我的嘴。
‘太突然了吧,笨蛋.......潮落的时候说这种话最浪漫了......’
又ooc了O(∩_∩)O哈哈~
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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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4 03:55: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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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4 03:57:57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对对对我知道自己文笔真的超级烂。希望足够的厨力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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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4 14:4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星视角星白文
我已经麻木了,干枯了,像一点点渐渐地凝固,干燥起来,在愚昧的人们的花环和熏香里,一点点压缩成了一个小小的木刻神像,在岁月里强行维持着坚定的模样,被神化的威严的模样。常年的等待像细碎的木片一样,包裹着我的皮肤,一层又一层地伸入皮肤,在皮下的最底层刮着我的灵魂,拷打着我的心。越是保持着华美而柔和的外表,内心就越是像被千万根色彩斑斓的丝线拉扯着一样,紧紧的,把我朝着脚下她们都去的那个地方牵引。梦里她消失光辉合上眼的样子隐约可见。梦里我假装看不见,别过脸的黯淡隐隐可见。
拥簇在人们的花环里,被信仰,被爱着,我始终不断地质疑着自己是否配得上这种荣耀,却又不敢勇敢地面对一切。
像无情的毗沙门天神像,我驻留在这里,安静地睁着眼,看着孩子们从黛紫色的襁褓里出生,看少年一遍又一遍伏在我的脚下祷告,在我手边焚起熏香,吟诵着祷告文,看少男少女在我身旁约下婚誓,在看着他们一点点像被风吹散的沙子一样老去。
死亡是很可怕的,悄然无息地就来了,蒙蔽在人们惊恐的双眼上,涂上已经失去光彩的灰色,撕裂着皮肤的血色,刮动皮肤,让其脆弱无比。
每一年,每一年,无数的人都在我的目睹下盖上黑纱。我能听见很多很多生命的祝福,也能听见很多很多死亡的哀痛。
圣一定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厌恶了死亡吧,恐惧了死亡吧。作为不老不死的妖怪,漫长的岁月里,逐渐慢慢回忆起她所教导我的很多东西,生的明,死的暗,一切像水面上的柳絮在脑海中漂动着。听到了很多东西,知道很多东西时,控制不住地去想她。
失去才意识到,在生死爱恨交错的世界里,她早就用浅浅的铅笔给我标上了航道,大致地暗示了我要怎样去做,该怎么做,怎样尊重生命,怎样尊重死亡。她为我描绘了这个世界。
因此,我才逐步变得更加优秀。因此,我无法拯救。
她会因为在危机关头我麻木地看着,没有去拯救,讨厌我吗?现在这个问题一定也无法知道答案了吧。或许会抚摸着我的头,夸我懂事了,长大了,能干了?
我在认真地爱着她吗?
但是心里已经明晰了,自己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随她去吧,已经是命运与世界交错点小小的棋子,无法移动,抑制呼吸,抑制行动。
只要优秀地等待下去,就可以了,是吗,圣?
终于有一天,梦一样地看到了从天中俯冲而下的宝船,两个熟悉的身影手牵着手,紧紧贴在一起,像飞鸟一样落在眼前。她们一定等了很长时间吧,等得只剩下彼此了,只能依靠对方了。一定给对方画出了很干净规整的航道吧,那种互相信任的目光。
什么都失去了麻木的身体里突然闪过了光,重新看到了梦想看到了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她们激动地告诉了我她们的计划,是很棒的计划,像圣的话语一样,是闪着光的。
已经没什么自信了,已经没什么指望了,但是,终于能为她稍微做点什么了。生与死,爱与恨,一切的一切,世界的轮廓,我可能能再次领略到了?
突然,久违地,相信被神化的糟糕的自己可以拯救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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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4 19:36:33 | 显示全部楼层
纱视角,听一些同音想到的。
我从万丈海浪里跌落,变成了花。
连灵魂都没有了意义,一点点地冻结,凝固在冰冷的岩石上,让浅浅的血色顺着石头棱角流淌,干燥。透过遇难的破烂船帆上大大小小的孔洞,隐约能看见黑天里星星一点一点地沉落,流着泪滑过暗光的地平线。视线模糊,看着所有同伴被海浪顺水推舟一样推到海岸,所有的浪都背着自己而行,所有的一切都排斥自己。我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花,海蚌突出的最后一颗,即将被水淹没的珍珠。挣扎着把苍白的手沿着砂岩向前方够去,也不知道是想触摸天空还是单纯的求生欲,刺痛的粗糙颗粒感刺激着皮肤。鲸鱼的泪从头顶飘落,像下雪一样,顺着已经失去生气的发丝滑落。
这个时候,听见了上端海水悠远而美丽的歌声。透过闪着光的海水,闪着灯火一样暗淡的星星的水波,小舟在顺着水草安静地滑动。不知什么时候,淡淡的月色笼罩了下来,洒在已经触碰不到的水晶球一样的世界上。云层和雾气从黑得过头的夜空中降下,柔和地拥抱着小小的木船的桅杆,淡粉色的,含着朦胧夜色的泪。木舟似乎很古老了,缝隙里似乎隐隐约约展开着黛紫色的小花,顺着月色向一侧伸展而去,在萤火一样的星光里摇曳。蓝发少女像做梦一样依靠在花丛中,花瓣遮着她的眼睛,暗绿的叶片携夹着青色蜿蜒的古旧藤蔓覆盖着平稳地上下起伏的胸膛,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本身就像一个梦。瀑布一样的蓝发顺着船与叶与花的缝隙蔓延,散开,如晶亮的水铺在船板上。
散乱的花瓣顺着晚风遮住她浅蓝而细长的眉毛,落入水中,坠落到了我的手里。轻薄,脆弱,美丽,却似乎渴求着保护。花瓣随着远处游动的鲸鱼的呼吸,上下翻转,折叠着。
那究竟是谁呢,在梦里,一定在被人好好地爱着吧......
不幸者从水中惆怅地向上望去,又一滴血安静地流出,如石蒜绽放与呼吸间。
视线开始模糊了.......
慢慢地唱起了歌,伴随着鱼群对水波的搅动和船底安静滑过水纹的声响。是静谧的歌声,明明是歌,太过于安静。但声音是水波一样干净澄澈起伏着的,虽然不被爱着,但像爱着他人的温柔的人一样,是柔顺而温和的。
悲伤吗?不知道?难受吗?不知道。
流星再次从夜幕中滑过,华灯一样的光斑在水波上荡漾,拉长着,摇曳着。恍惚中她努力地回忆着过去的事情,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故乡,爱,恨,命.......
已经没有力气了呢......头太疼了,只能勉强集中注意力,注视着头顶的小舟,看着她,就这样看着她,微弱地唱着歌。这是自己的安魂曲呢,还是她的摇篮曲呢?
那么就这样吧,不认识的在海面上沉眠的被爱的少女,祝福你有一个美梦。
我陷入了死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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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5 08:5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经文,真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呢。
努力假装着认真阅读的样子,仔细地盯着每个字看,手指甲紧紧地扣着纸的边缘,抓出了深深的烙印。经文的每一个字单独看都认得出,但放在一起,就像一盆纠缠在一起的蝌蚪,无法理解。缠绕在一起的诡异的文字让人头晕目眩。
‘哇咿,你居然在主动看经书啊——’一轮的脑袋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好奇的澄澈眸子看向了我手中的卷轴。她用热乎乎的手勾住了我的肩膀。‘在看什么在看什么——’
‘嗯,我也不太懂呢,一轮来看看吧。’想着一轮是正经的尼姑,了解相关知识,便低下头,像寺子屋的学生面对慧音那样小声而认真地问着。
‘嘛,这方面我很了解的呢。’她有些激动而羞涩地笑着,暖暖地搂住了我,把目光仔细地打量在了我的经文上。光滑的卷轴上可以隐约看见墨蓝色眼睛的倒影,如湖光一样荡漾着。一动不动,她就这样看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定是很高深的东西吧,毕竟她是圣那种高僧的门徒啊。
不过她还真重呢,温热而柔软的皮肤触感紧紧压着我冰冷的脖颈,汗毛连着汗毛。滚烫的呼吸在耳朵旁边翕动,咬着耳尖。究竟是她太重了,还是我太轻了?下次吃斋饭的时候,试试利用幽灵的力量从她碗里偷几口饭吧。
一轮看了很久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地搂着我,均匀地呼吸,让细密的蓝发一丝一丝地和我交融。她的目光安静而呆滞,就这样看着,不需要多加一丝言语。
突然,有什么湿漉漉的,亮晶晶的东西沿着锁骨流了下来。敏感的肌肤差点尖叫,扭过头,却见她正晃晃悠悠睡着了,脑袋靠在肩膀上,蓝发被流出的口水沾湿,在我的皮肤上轻盈地骚动着,挠着每一丝汗毛。她睡得真的很香呢,像是用丝穿成的细密的睫毛随着风浮动着,睫毛最尖端还凝着一滴小小的水珠。她的脸颊富有弹性,带着淡淡的晕色。张开的嘴里的口水是那样的清澈,温柔而冰冷,每一滴落在身上都刺激着全身的汗毛,让精神颤抖。搂着我的指尖不知为什么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定,丝毫不动,浑身纠缠住我,仿佛我是她唯一的光。
呼吸里她似乎在呼唤我的名字。是在做我的梦吗?
嘛嘛,所以说,经文这种东西,果然不适合妖怪读呢。这孩子搂得太紧了,一时间在不灵体化冻伤她的情况下挣脱不开的。就稍微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话说回来,口水弄湿的经文,会让圣大人生气的吧。要带着她悄悄逃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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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6 02:34: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萝卜花 于 2022-11-6 02:47 编辑

有点借鉴梦日记的轮船,估计会是短篇,虽然分章节了
第一章:我醒了,或者说,其实我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丧失了感觉器官和记忆。浑身肌肉麻木,很冷,脚指甲僵硬得动弹不得,像死了一样。浑浑噩噩的身体,浑浑噩噩的肌肤,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搅在暗色中。
脚似乎被铁链缠着,长而尖锐的铁索咬着脚踝,尖锐而寒冷,似乎已经深深地刺入了皮下,勾着每一滴鲜血。很痛,但又感觉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阴冷的,尖锐的,挣扎的,悲伤的,大概就是用来它的吧。
房间昏暗,似乎只能看到淡淡的轮廓。一张床,淡蓝色的,横着摆在面前,铺着厚重的棉被。床似乎已经经历了很久的岁月,木色支架带着淡香,但又非常的干净,仿佛从来没有人用过的那样崭新。除了床以外,什么也看不清,一切都如安置在彻彻底底的虚空中一样。
最诡异的是,我从未醒来,却莫名其妙地对这里的一切无比地熟悉,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没有一丝的偏差错误,仿佛经过了精准的计算一样。
不过,凝望着虚空也不是什么打法时间的好方法。本能地,神奇地,安静地,控制不住地,我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就像有人把说明指南书塞到了大脑里一样,感觉这样做是对的就去做了。
虚无由四周转移到了眼皮底下,紧紧地贴着脸颊,不敢让人动弹。呼吸被抚平,睫毛被拉直,看来是快要入梦了呢。
闭上了眼,神奇的是,一扇墨蓝色的门突然浮现在了眼前,精致地雕刻着纹理,在昏暗的水光一样的氤氲里神秘莫测。悲哀而空洞的寒气从门的缝隙中流淌而入,扑打着脸庞,骚动着蓝发。门随着风轻微地晃动,缝隙里一片淡淡的油绿的光,安静地闪耀。
明明闭上眼已经睡着的我,很神奇地就伸出了手,牢牢地抓住了本应该不存在的门把手。
门叹息着,开了。
身体很不可思议地进入了一片空虚的地方。四处都像是有暗绿的光,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太安静,潮湿,而令人紧张。
以我为中心,12扇不同的门依次摆开,门把手微微颤动,各式各样的风从中吹过,拂过脸庞。寒气绕着身体周旋,穿透了肌肤,摇动着心脏。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害怕,就像是以前已经见过了很多很多次,徘徊了无数次一样,心中有安详的坦然。
鼓起勇气走向了第一扇门。看上去,它是最正常而美观的。木质的淡红的门上雕刻着半开的桃花,刻刀的痕迹深深地嵌入了门的内芯,旋转着,扭曲着,凋零着。暗青色的藤蔓强行挤成了小小的淡绿的船锚,插在花瓣雕纹中,周围是四散的哭泣的枯枝。门把很干净,带着微微的香气。
谨慎地拉开了门把手,扑面而来的是腐朽而暗淡的花香,茶色的带着尖刺的枝条匍匐在地面上,翻转着,摇动着,沿着潮湿的石制的台阶蔓延着,一点点刺入其纹理。藤蔓,到处都是藤蔓,覆盖了每一层石台阶,无止境地向下蔓延。空气中能闻到海的气息,湿漉漉的,却已经干涸了很久。
小心翼翼,我走下台阶。藤蔓自动翻滚着扭向了我,暗绿的尖锐的刺插入了我的皮肤,撕咬着每一根毛孔,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嘛嘛,毕竟是梦呢。但鲜血还是流了下来,顺着伤痕,打在了台阶上,浸入了灰色的泥土。藤蔓似乎受到了刺激,更加兴奋地蠕动着,全朝着我指了过来,一点点把我缠绕。稍有些恐慌地抬起脚,奋力一跳,努力地逃出了藤蔓的包围。喘着气庆幸它们没有追过来,却猛然意识到,藤蔓的叶片上沾满了泪水一样的湿露,一动不动,僵住了,一点点在眼皮底下腐烂,枯萎。一滩湿润的海水,融合着我的血,像调色盘的颜料,不均匀地落在了台阶上。
转过头,不知不觉就行入了一片花瓣堆。到处都是暗粉的花瓣,埋没着自己的脚踝,亲吻着脚趾尖。但花瓣却没有任何香气,什么也感觉不到,冰冷,空洞,像是在虚伪地去爱,去拥抱着一切,却根本什么也没做出,只包住了寒气。脚已经踩不住任何实质的地板了,脚下的花瓣越积越多,一点点填满了袜子,能在花瓣中听见尖锐而模糊的少女的叫声,却听不出具体的详细的实质内容。只是在一味地喊叫着,像是在渴求着什么,非常渴望什么。
是想要被抱吗?趴下身,滚入花瓣中,安静地在花瓣海中像溺水的亡人一样沉没着,什么也不去想。突然觉得温暖——不,是滚烫,所有花瓣都紧紧地揪住了我,撕扯着我又朝着我靠拢,合拢,分散,合拢,分散,亲着我的每一寸皮肤。像是在沙漠里饿了很久的旅人一样,渴求着我。
花瓣中沉溺的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纯粹的粉与偶尔的猩红。
突然,一个虚影从眼前滑过,是一个很漂亮,张开双手想拥抱我的女孩子,绿色眼睛,黑色头发。她似乎哭了很久,眼睛有点红涨。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张开嘴,想说出——
视线彻底被花吞没。
沉溺入了一片暗蓝与血红马赛克一般交错的虚空。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面前的一个小小的空地,上面插着一个灰色的墓碑,暗淡的字迹体现出了年代的久远,已经看不清了,似乎是ムラ什么的。墓碑下插着一根血红的凋零的玫瑰,歪歪斜斜的,朝着我的方向侧过脸。
伸出手,本能地抓住了玫瑰。尖刺嵌入手中,但是不疼。血在手上融为文字:错误的爱。用水擦也擦不掉,似乎就烙印在这里了呢。
长梯从空中晃晃悠悠降下,满手鲜血,我抓住了它,留下了红色的印子。
我从黑暗又一次进入了红,彻底的红,黑暗中到处都是人类少女的红色指印,横着,斜着,爬满了每一寸角落,绝望地哭泣着。一层又一层地红色指印向上扭曲,蜿蜒,形成了一口井,把我包围,像油画颜料一样,刺目而有很强的粗糙感,螺旋楼梯一样递进着向上。最上端,是海一样的天空,清澈的,干净的,水沫一样的云点缀在空中,安详地飘动。有时能看见黑尾鸥的一串黑点,围绕着一小块天空盘旋着,想出但是出不去,永久地束缚,监管在这里。
我可以闻到海水的气息,咸咸的,是去爱的气息,是去恨的气息,是活下去的气息,是死去的气息。
努力地攀爬血色之壁,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到达顶端。捏了捏脸,希望这个梦早点结束吧,不想被束缚啊,被血永远地束缚在同一个地方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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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7 17: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萝卜花 于 2022-11-8 16:56 编辑

快开学了,以后会周更
顺带补充一下第一章的一些思考:这个世界大概就是村纱内心的梦的浓缩体,(至于村纱在哪里暂时先不剧透了,虽然已经和某人剧透过了但我改主意了,打算让她再惨一点)第一扇门所体现的就是村纱对这个世界的极其强烈的爱,不想被遗忘,不想前往彼岸,所以违背着自己的本质而让人沉溺。(其实就是自己对阿纱的理解啦哈哈)剧透一点点,第二章的主体是,孤独
这一章和梦日记水洼世界有点相似,算是个小伏笔哈
正文:
绝望之中,我举起了双手,伸向了那片无论如何也够不着的天空,湛蓝的天空,和我的眼睛一样颜色的天空。
突然,周围像色块一样,幻变着,改变着,一点点地模糊,又一点点地重组,就像马赛克一样。一下子就回到了门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站在虚无之中,表情麻木,眼睛不断地微微地颤动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既然这样,就继续探索第二扇门吧。第二扇门和其他门之间有很长很远的距离,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中,由一层又一层的铁索层层向上编织,缠绕,扭曲。每一层铁索之间的空隙都很大,好像每一根都特意地排斥着对方,不想看到对方一样。门把手几乎是悬浮的,单单一根细细的铁丝连接着粗厚的门把手,就像血管牵引着心脏一样。
门比其他门要松很多,轻轻一推就开了。
是一片黑暗呢,很深很深的黑暗。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水汽,潮湿而苦涩,这里一定被很强劲的水猛烈地冲刷过吧。看不清脚下是什么东西,只是淡淡的微亮的轮廓,踏上去像是水洼一样,冰冷,刺着脚踝,却一点也不痛。
能看清轮廓,说明应该有光源的吧。瞪大眼睛看,似乎遥远的什么地方有闪闪熠熠的光点,很小,很温暖。试图伸出手去捕捉,却被十字栅栏一样的黑暗所挡住了,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黑暗在晃动,在包围着她,试图把我和一切美好的事物隔绝。
有什么冰冷,柔软而小巧的东西从高高的黑空中坠落。是泡沫,像人的生命一样,在靠近她的地方碾碎,在远离我的地方凋零。我能感受到它一点点破灭的轻微的振动,在空气中晃荡,扯着自己的发丝。我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色雾气,在寒风飘散开来。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个闪着光的水洼,亮亮的。水洼里,我能看见潮汐时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温暖,悲哀与惆怅的感觉,指尖微微碰向了月亮。柔和的光晕在指尖下颤动着,扩散着,晕染着。
黑暗扭曲,突然又站在了玻璃一样的水面上。水面很平,却又似乎在移动。四周空无一物,但最远处,视线的分界线的地方,我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灯火,明明烁烁,闪着暗光。那么遥远,却又想星星一样。水只朝着那一端流淌,急切地想冲向光,冲向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到达那里。
很神奇地是,站在流动的水面上,我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向前行走,一点点地拉近与光芒的距离,让身体被光芒照亮。这种感觉,是我作为一个人类(伏笔伏笔——)从未体验过的,让一切的污秽与水流向自己身后快速退去,而自己被光所吸引,磁场一样地靠近。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汗毛,不知为何都想用一切手段去触碰光。
但真真到达那里,我方才发现,所谓的光,只是一个又一个闪着白光的巨大的人的嘴吧,紧紧地贴在水面上,一张一翕,似乎在说着什么,却什么也听不见。一定很愤怒吧,厚厚的脏粉色嘴皮不断地那样抽搐着,牙齿咔哒咔哒地颤抖,舌头都在慌乱地抖动。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听不见,理解不能。(防止有人看不懂解释一下,这段大概意思是说村纱爱着世界,憧憬着光,怀念着过去的人类,却无法回到过去,甚至被人类所憎恨。因为这个时候轮还是人类,还没被讨厌,所以可以过去)
口齿的最中央,一个绿色的阶梯伸入海水,一直向下蜿蜒延伸着。阶梯口又很温暖很湿润的气息。旋涡状的楼梯一层又一层地回旋着,每一步都带着暗绿色的脚印,手印遍布在两侧湿润的墙壁上,用红色颜料涂鸦着各种各样的诅咒语。‘恶魔!’‘怪物!’‘居然敢杀死你自己的渔民同胞们!’‘就该老老实实地滚去彼岸!’我能嗅到淡淡的泪的气息。有人在这里哭过。
楼梯越往下,光线越是昏暗,慢慢地朝着下方延伸的楼梯上逐渐沾上了黑色的海水,湿哒哒的,黏着我的脚底板,一不小心就会滑到。逐渐有黑暗的鱼的影子从胸口穿过。依旧什么也感觉不到。
渐渐地海水中一点点裸漏出看不清面孔的人们的样子,他们在欢笑,兴奋地交谈着什么,朝着黑暗中伸出了手。有淡淡的烟火气息。浑身像是被慈祥的人搂住了一样,暖融融的。小小的海水水洼里,不认识的人在大口地吃着晚饭,一起相约出海捕鱼,在同样的榻榻米下睡觉,在哭,在闹......
海水越拖越长,逐渐变成了泪水的形状,一点点,一滩滩,绕着我的脚底打转。是热的。它试图纠缠我,拦住我的脚步,不让我继续深入,却逐渐开始像幽灵一样变得透明。
突然,一切,所有的一切消失了。像是变魔术似的,一层带着铁锈味的栏杆无声地掉到了身后。面前是一面黑色的墙,墙上用淡淡的海藻粉末,画着一个幸福的,和很多不认识的,大大小小的,老老少少的人们一起笑着的黑发绿眸女孩子。好热,好暖的感觉从脏兮兮的画面中传来,温热着我的脸颊,同时又带着一种腐烂的气息。
贴住地面的脚突然滚烫。低下头,擦去血迹,上面又刻上了一行字:没人要你,你要不到人
突然,有些理解了什么,眼睛酸酸的,揉了揉眼,试图止住哭泣。带着之前血迹的手无意中一下子碰到了墙壁。
墙壁‘嘶‘地一声融化了,化成了淡淡的水。周围一下子变成了红色,有弹性的红色,火焰一条一条地沿着壁道蔓延,延伸,分支,错综开来,像细细密密的血管一样,密布在各种各样的地方。
但这血管,非常的奇怪,完全不会博动。脚下的地面,是彻彻底底僵死的,冰冷的,和铁一样,压着脚底。脚下没有红色,只是深深浅浅的黑,像石板路一样地向前方铺去,每一块都像烧焦过一样一层一层的。(暗示纱纱是死的)
远方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淡淡的红,耀眼的红,刺目的红,空虚的红。前方的墙壁上,红在逐渐地加深,浓厚,像泼入水中的鲜血一样,一点点地开始有活力,膨胀。僵硬地黑斑像创口结上的痂一样,开始慢慢地爬上两壁。
古怪而缓慢的击鼓一样的声音,从遥远的彼方传来......
试着往前面走走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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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8 04:2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萝卜花 于 2022-11-8 16:55 编辑

二人的梦 第三章
本章信息含量极大!(昨天已经双更了就不要对字数要求那么高了罢)
周三要复课了,以后可能会周更QAQ
没办法继续快乐地日更了
总之先来吧。
正文:
先插入一段??的视角:
已经醒来有一段时间了呢。一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一个陌生而不熟悉的暖橙色花田里行走着。到处都是亮橘的翠菊(花语是信任哦),在浅金色的,暖暖的日光,一点一点地随着风摇曳,晃动着细碎的沙色泥土。亮亮的,碎碎的斑驳的影子在地面上晃悠着,打在我苍白的脚踝上。空气很干燥,暖暖的,对于长时间处于湿冷状态下的我,稍微有些不适应呢。
身体莫名其妙地虚弱着,好像有很重要的一部分丢失了。状态莫名其妙地好。一直被海水跑得松松散散的黑发在日光下披散开来。莼菜绿的眸子今天也是精神满满地回转着蓝得近乎透明的天空。只是脚常年在水里浸泡,太久没有在陆地上行走过了,稍稍有一些不太适应。
这里很安静,很明朗,总是能听见少妇和小孩子们在远处花丛中嘻嘻哈哈的声音。听不见海浪,但无时无刻都有温柔而舒服的风携带着花香吹拂在脸颊上,那样地干净而清爽,就像在亲吻一样。
虽然身体很怪异,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很不舒服的地方。不受束缚,在许久未曾接触过的美丽的地方晒晒太阳,吹吹风,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呢。
唯一的违和感是,心脏跳得有些快过头了,仿佛在和谁的心脏努力地共鸣。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过真的有偷窥狂的话,亡灵的力量应该可以稍稍应付一下的吧。
——————————————————————————————回到轮视角
血色的通道一点点地往前延伸,错综复杂,谨慎,踮着脚,我一步步地走着,脚趾感受着地面粗糙不平地纹理。空气是肮脏的,像生锈的铁片一样。通道错综复杂,一条道会延伸出好几条分支点,像树枝一样,铺在脚下,蜿蜒曲折。鼓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传来,响亮而有力。
最终终于来到了通道的最终点,却见一颗巨大的,鲜红的,人类的心脏悬挂在空中,被一颗树瘤一般粗大的血管捆绑着,固定着。周围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停止的,死去的,僵硬的,但唯独这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跃动着,迸发着生命的鲜血。贴近心脏,我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但是连半片花瓣的影子都看不到。心肌膨胀的血流紧紧地贴着我的耳朵,奔腾着,像海洋里的波浪一样。心跳的声音近乎与我的心脏重合,怦怦的,令人兴奋又稍许有那么一点的激动。(这里——不行,不能解释,解释就剧透了!总之寓意上来说是村纱虽然死了,但是灵魂依旧鲜活。)
心脏下方陷了下去,构成了一个滑坡。滑坡看上去湿漉漉的,朝着地下延伸,像长大的嘴巴一样大口地吸着空气,微微地抽动着,以极其丝滑而微妙的角度延伸着。
小心翼翼地跳了进去,通道黏糊糊的,沾满了海水。
通道像一个大管子一样延伸着,周围的色调逐渐以红转换为了黑,再变成了深蓝色。周围一点点,一点点映射出了美丽的夜空——不,是被近乎透明的海水映照着的夜空,纯粹的繁星一颗颗地在天空,亮白,灿黄,绛紫,以极其鲜艳,杂乱,富有美感的方式排列着。星星离我很近,在绕着我的发梢旋转,吟诵。亮亮的光团在耳边凝聚,低语着,又随风消散。
‘我想要光’
‘我想变得更加美好’
‘我想要爱’
‘我想要自由’
它们低语着,飞舞着,像萤火虫一样,闪闪烁烁,时明时暗,拖着淡淡的尾焰绕着我天空似的眸子旋转。我的指尖直接从它们的身体中直截了当地穿过了。絮语如蝶,一点一点地扰乱我的发丝。(村纱的欲望)每一团光都是那样的舒服,那样的温柔,轻轻地点着我的皮肤。
滑道慢慢变得平稳,它们,转瞬即逝,被风吹散了。逐渐消散的星光沉入了淡蓝的瞳孔中。
我莫名其妙地落在了一片干枯而美丽的落叶堆(村纱的表层过去),茶色和红色的色块覆盖着双膝盖,叶柄挠动着脚踝。一个黑色的,偌大的树洞出现在了面前,古老,蜿蜒着的裂缝一点点地在树洞中回旋,向内部咬去。里面很暗,但最深处似乎有光。树洞看上去不大,却总是有一种无限延伸的错觉。
树洞的地面很干燥,洁净,没有一丝多余的灰尘。最深处,一张床摆着,似乎在等待着她。白白的床单,白白的枕头,上面绣着小小的船锚。
我本能地,熟悉地躺了上去。虚空中,十二道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但似乎又有什么变化。我进入过的两扇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船锚标志,空洞,泛着灰色,最中间的部分铁索缠绕。其他的门都变得更加古旧,奇怪,诡异,沾满了海水的污渍,一点点地渗入门框。有一扇门前有一段暗绿色的脚印。门被铁索紧紧地捆住了。脚印顺着门缝进入,边缘一点点地融化。
总之,我想,我好像莫名其妙地在梦中做了一场梦。嘛,一切都无所谓了。
快速选择好了门。这次是很朴素的门,木黄色的,随处可见的那种,木头的纹理贴着皮肤很舒服。门框上雕刻了一只小小的蝴蝶,上面写着四个花体字的字母:home。
门,自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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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8 16:4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萝卜花 于 2022-11-8 16:54 编辑


复课前最后一天了,写点地底时期轮船甜甜蜜蜜小日常
克制住淹学校的欲望治愈一下自己捏。
纱视角吧
写这种没什么剧情但很美的东西真的可以完美地治愈自己,开心捏
正文:
冬日将至了。
即使身在地底,离那小小的碎片化的天空那样地遥远,疏离,我也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一点。雪花一样的云层一点一点地在灰蒙蒙的雾气弥漫的长空中沉淀,积累,揉捏成小小的团子,倒映在我们清亮的酒盏里,顺着从风穴那边吹来的遥远的温暖的风微微晃动着。
冬天的寒冷似乎从来都不会波及到我们这里呢,千年来,百年来,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地下总是干燥而温暖,带着被日光炙烤的稻秸秆的味道,粗糙而非常温柔。有的时候雪会顺着岩壁一点点地落下来,轻柔地洒在旧地狱的干净整洁的街道,湿润着脚趾间,融化在手心里,却丝毫不会感觉寒冷。(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太冷了?难道说一轮一直在受冻。下次下雪的时候在她身上捆上厚重的围巾吧。)
初雪的旧地狱是很热闹的,鬼们的商铺的红灯笼在忽明忽暗的雪光的映照下变成颤颤的鹅黄,打在鬼们总是元气满满的红润的脸庞上。我和一轮每年都是要去买酒的,要说为什么,大概是百年前在地上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吧。那种时候寒气冷噗噗地袭过来的时候,一轮经常会不经意间感冒,流着鼻涕,整天整天地裹着被子把自己包在榻榻米里,眯着眼什么也不想说。这种时候就要把她小心地抬起来,抱到人类的村落里,在温暖的烛火里强行掰开她的嘴,一口一口地往里面灌最烈的酒。虽说这好像不是正确的治疗感冒的方式,但她好像喝得很开心的样子,用嘴叼着瓶子紧紧地咬着,我怎么夺都夺不过来。真的很喜欢喝酒呢。当然啦,事后第二天,她就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往我嘴里猛灌了三瓶酒。我们都被狠狠地南无三了呢。圣大人,非常,非常地讨厌破戒呢。
虽说到地底以后再也见不到圣大人了,我们仍然会用着闲暇的时间,小心地给圣在土堆里弄一个牌位(一轮说这就像圣死了一样),然后一起聚在柔和的柴火里,回忆着过去。两个人像老朋友应该的那样,小声地说着以前地上的事情,然后对着牌位喝几杯,吃几个旧地狱街道买来的嫩黄的团子。虽说可能是因为火光过于柔和,又或是我的气息实在是过于温热而氤氲,不过一小会儿,她就会安静地躺在干燥的沙地里,发丝被火映得发亮,均匀地呼吸着睡去。
然后黄昏起,鹅黄色的地平线一点一点地向西倾斜,染成绛紫,日光从头顶一点一点地沉没。余晖斜着打下亮亮的斑影,笼罩在我们身上,像一层快要融化的糖壳把我们包围,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我们的皮肤。一轮已经安然入睡了,睫毛微微颤动着,无意识地她挪到了我的怀抱,柔软的发丝紧紧贴着我的皮肤,在晚霞中幸福地笑着,鼻尖光芒烁烁,像彩蝶一样闪动着。
她的手紧紧地触碰着我,柔软,但对于身体有一点点寒冷的我来说,稍微有些敏感呢。不过话说回来,这大概算是和她一起看过的晚霞了吧?是第几个晚霞了呢,回头去翻一翻日历上的圈号吧。
冬天,同时也是温泉的季节。我和一轮都非常享受温泉,不过她享受的是温泉湿热的蒸汽和软濡的水液,而我呢,喜爱把温泉底和木桶底部挖开,恶作剧的爽快感。看着别人气急败坏,又有些无奈的样子,大概是一种很奇怪的趣味吧。我经常特意地去挖一轮的木桶,,她总是能在三秒钟以内识别出来我的杰作,然后用力地揉着我的头发,吐槽着我挖的圆形太规整了,太有特色了,是个人都能识别出来。总是装作超级生气的样子,噘着嘴,强行绷紧皮肤制造出青筋,超级大声地要求我给她搓澡,也太任性了吧,像小孩子一样诶。不过说实话,看着努力地用指肚顺着她光滑的脊梁骨往下压时得意洋洋的笑容,我啊,还是很高兴的呢。
地底闲着发慌的时候,我会悄悄地溜到血池地狱去。要说为什么呢,我也说不清,大概是能让我联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在遇到圣,遇到一轮之前那段稍微有些黑暗的时光吧。一轮非常非常讨厌我过去,如果我偷偷地溜过去被她发现了,会像圣大人一样,恼火地飞在高的地方,居高临下地进行说教。不过通常情况下,她说到一半就会被自己逗得咯咯地笑起来,完美地毁坏这个严肃的氛围。
地底冬日的雨很少很少,但是最美好,最舒适的,柔和但很有人情味,顺着发丝流下。我和一轮就一起蹲在突出的房檐下方,看着水珠顺着我们合拢的伸出的手指温润地低落,融入我们的皮肤。明明知道我是舟幽灵,在水里泡了很久,一轮她还是会不住地帮我擦水,很担心地看着我,凝视着我,啧着嘴,把我往更加干燥的地方拽。回敬着她一个鬼脸,她会无奈地吐吐舌头,然后安静地搂住我,把脑袋埋在我的肩膀上。虽然下雨是普通的,但是和一轮一起躲雨,说实话,总是有一种微妙的淡淡的幸福。
被封印在地底时光,想起来,已经过去将近一千年了吧。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这样的日子,和一轮一起喝酒,和一轮闹来闹去,被一轮说教,和一轮一起烤火,岁月似乎融入在了她身体中。不过,说真的,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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