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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萝卜花

[短篇楼] 整理一下自己写过的轮船文以及5篇星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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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1 10:55:26 | 显示全部楼层
萝卜花 发表于 2023-1-1 10:46
纱视角:2022结束了。像一盆平平淡淡的水,安静而澄澈,细腻地融化在了从辽远晴空中落下的日光。很普通,很 ...

总之祝大家新年快乐!!!很忙所以近期更文速度慢果咩纳塞但是会坚持下去的!!!2023年还要继续搞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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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9 18:2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孔洞中绽放(上)
轮视角。今天写一半,明天写一半,嗯嗯。

冬日。

小小的泥砖勾勒的村落瑟缩在铅灰的天幕下,摇摇晃晃地咀嚼着黑色树枝一般干瘪而微寒的一月。风夹杂着寒意,扑打着从石板和野草根描摹的坑坑洼洼的桥下墨水蓝的河水,吐着蒸腾的半透明的柔和的雾。朦胧而跃动的白色从微微浮动着的微波中上涌起,包裹着布满了暗绿斑驳着的青苔和赭红锈迹的桥墩,摩挲着来往的厚重的行人的脚踝,模糊着厚实的鞋底踏在地面上的沉闷声响。

我们的村庄人很多,但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因为位置偏远,小心而仔细地被纤长的河与雾萦绕,掩护,很少有旅人来访。大家过自己的生活,安静而悠闲的。日出时,男人驾着自己的舟,谨慎地提着波浪出航,在被玻璃罩模糊的烛焰中捕鱼。日落时,提着鱼,他们安静地回返,看着河畔洗衣的妇女倒映在金色水纹中的影子颤动,摇曳,直至随着余晖散尽消逝。这条河流就是一切。大家在这里长大,老去,最终连尸骨都会没入河中。当预感时日不多,想放弃生命的时候,人们会一个人偷偷来到停靠在河岸边的一艘古旧的破船上,默默着,安静地注视着水面。过了一个钟头,波影颤粟,岸边空无一物。整个人,悄然无声地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而他们曾经站立过的地方脚下,会留下淡淡的水洼,带着潮气,腐烂的水藻和磨损生锈的铁锚气息。这就是他们唯一存在过的证明

有些壮着胆来的孩子曾隐约看到,波浪中顷刻间长杓微微的晃动,一双墨绿的眸子,以及一根修长而半透明的手指。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吧。每一年每一年,为失去希望,失去活下去的动力的人们送葬,它是仁慈的摆渡者,又或是谋害人命的恶魔呢?我无从而知。或许,只是孩童们紧张而微微颤粟的瞳孔中的一抹幻影,一个小声地在耳边相传的怪谈罢了。

不过,出于对那个不明物体的敬畏,也是对生命基本的尊重,每年年初,村里人都会举办一场祭典,祭奠丧命于此的亡灵们,同时试图用灯火和烟花吓走那家伙。第一个在破船丧命的人就是在一月离开的。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人了,据说是在夏日祭的时候,失足从河岸边滑落的。是个叫村纱的女孩,尸体,至今还没有找到。孩子们经常窃窃私语,之后每次让人们沉入水中的,就是一个人在水底很孤独,寻求着伙伴的村纱。嘛嘛,终究这种东西的传言。我呐,不信的。

每年的祭典,最重要的,自然是烟花了。所有死者的家属会聚在一起,在桥边里的一间小屋中共同制作烟花。彩色的粉末顺着手指的移动轻轻地扑打着半透明的纸窗。微光勾勒着一个个低着头的人影。故事,爱,一切被诉说着,默默地分享着悲与怀念。干净而鲜艳的烟花,包装纸上铺着淡淡的深色泪渍。

而烟花准备好后,总是要有一个年轻的少女,把它从制作烟花的小屋送到破船附近。这是规矩,没有人理解,但大家都一直默默遵守着。或许是年轻的少女充满活力,热情,能为冰冷的尸骨带来一丝丝温暖,温情吧。但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今年,那群人竟然把这种任务给了我。我并不是那种活力四射的人。虽说是挺有活力的,有的时候会背着人群做一些诸如喝酒一类的大胆的事情,但大多数时候,更愿意一个人悄悄隐藏在人群里,给大家做点饭,给炉灶添一把柴。这种感觉,就像成为了所有人的母亲一样,似乎有些幼稚,但很温柔。这样的我,和这种差事,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抱着大捆大捆的烟花,我就这样慢慢地向前挪步。目光小心翼翼地在风中颤动着的彩色纸片,绸缎,丝带编织的小小缝隙见顺着身体上下抖动,摇曳,试图尽可能仔细地去看事物,努力放大乃至石板路面的缝隙间苔藓的尖端。厚厚的布匹摩挲着温热的手心,沉甸甸的厚实的烟花堆积在怀抱中,带着浓厚的烟味,刺鼻而喧嚷。布匹似乎有些不太牢固,顺着胳膊的颤动,几颗烟花逐渐开始向外漫,紧紧贴着包装的边缘,鲜艳的色块在眼角颤抖。小心地,我抽出一卷烟花揣在了口袋里。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呢。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破船旁。干瘦而尖锐的乌色影子刺入视线,有些呆愣地扭过头,后知后觉地放下了手上的大捆烟花。虽说破船因为怪谈与失踪,稍稍蒙上了一丝神秘,但论本质,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船。船身是木制的,斜靠在暗旁,用一根哐当哐当顺着融着雾气的水敲着砖的铁链拴着。铁链似乎相当有年代了,布满了大块大块的黄斑以及凸起的古怪的红锈。船体也涂满了一层又一层湿濡黏滑的暗绿苔藓,一层又一层的水渍和油污从底部一步步向上蔓延。围绕着空空的船底,一大簇黑色的水藻缠绕着,逐渐爬进木板上褐色的缝隙,咬入木板,在水面上投出一小片乌墨色的光晕。雾气在中央汇集,聚集,埋入深深的波影。深厚而暗中汹涌的纯白。

小心地,我向后退了几步,努力地把报纸纸沿着两端向上扯,调整好那几颗露出的过于突兀的烟花。柔软的烟花炮筒顺着指尖的按压轻盈地落了下去。对破船感到不安着,我试图紧紧地把目光凝聚在手上的烟花上,压低视线,缩小视野,模糊其他的一切。眼角和脖颈微微有些酸疼。低着头,闪躲着黑色的船影,我蹲了下来,准备把收进口袋里的烟花拿出来。

然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东西动了一下,微微颤抖,抖动着紧绷的视线框。

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的,抖动,手心在口袋旁留下了光滑的汗渍。心跳声在耳畔鼓动。

缓慢地迟疑着,我抬起了头。烟花袋和平常一样耷拉在脚旁。灰砖依旧埋没在苔藓中。水面上雾气依旧萦绕。铁链依然哐当哐当地敲击岸边。

不断地告诉自己,朝着内心呐喊,一切正常,我颤抖着再次把手伸向口袋,而手指却在口袋的边缘僵住了:空无一人的破船的正中央,雾气浓厚的水面之上,有什么苍白色的东西微微漏了出来。那绝不是雾。像影子一样单薄,空洞而带着寒意的白。恍惚,迷茫,试探着向上向前伸展的白。死一样的白。白一点点地从雾气中向上伸展,蔓延,逐渐分支,凝固成修长的手指,微弱地向前伸展,向下勾。我的胸口在剧烈地跳动。脚底突然一下灌了铅一般,凝在原地,紧紧地压着地面。坚硬的碎石子硌着鞋底。惶恐着,却又带着一丝丝好奇,我静静地看着那只手从雾气中探出,朝着我的方向伸来,指尖摩挲,颤动,变戏法一样抽出一根破破烂烂的长柄杓。杓柄爬满了黑色的霉菌,斑驳,带着排水沟一样的恶臭。顶端,圆润地被掏出了两个孔,长时间地流水冲刷之下,略显光滑。它停留在空中,似乎在打量着我,静默着。目光顺着孔洞向下滑,向里滑,似乎在遥远的,恍惚的,梦一样的什么地方,有什么闪起了暖橙色的光。顺着呆愣的眼神,长杓左右晃动了起来,白色的水从中流出,慢慢地流淌,蔓延,滴答着爬上了岸边。

晕眩感从头顶传来。视线逐渐变成了模糊的一道橙。我失去意识,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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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11 14:48: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萝卜花 于 2023-1-11 16:05 编辑

写一点发一点吧
睁开眼后的,是萤亮的光芒,暖橙色的耀眼的光晕,从上方不知道什么地方一点点铺设下来,顺着浅蓝发丝的间隙落在手掌上。四周堆砌着大片大片橙色的色块,模模糊糊喷涂在周围,在脚下抹淡。隐隐约约远方能听见蝉的鸣叫,嘶哑而悠长。视线边缘有斑驳的黑影在颤动,飞翔,直至消逝。脚步声不断地在四周回荡,啪嗒啪嗒地踏着昏黄的地面。模糊的人影一抹抹从身旁擦过,掠过,细节被光晕涂抹,声音被光晕涂抹,昏昏沉沉中只能看见流动的色彩的斑块。
揉了揉眼,目光拉长,随后挤压。色块逐渐出现了棱角。捂着仍然有些迷乱的脑袋,我开始端详自己所在的地方:我正站在昏黄的纸灯笼下,鹅黄色的光点在青色的石板道路上凝聚,微弱地点亮着即将如微微合拢的眼皮那样昏沉下去的黄昏的天空。空气氤氲,浓厚而翻卷的淡淡香意顺着风飘转,沉淀。光滑的干净的青色石板顺着脚下一点点向四周扩散,边缘在光的咬合下圆滑而柔和,捧着新生的柔嫩的野草尖。顺着石板的一条边让目光像一旁延展,如临摹,复制一样近乎相同的屋舍排列着,门口点着近乎同样的硕大的灯笼,透明黄的光辉向外渗透。有洗得白净的,带着润着光的珠串的手撵着水润的肥大衣袖不断地从在墙壁上凿出的小小窗口中伸出,不断地晃动着团子,面点,苹果糖和御守,咔哒咔哒地敲击着窗檐。灰色的影子绰绰约约投在半拉开的纸窗上,微微温黄。色彩斑斓的浴衣和和服的包裹下,行人从我身边走过,哒哒的木屐敲击着微微携着寒意的石砖。寒冷的雾气在身畔涌动,大口大口喷吐着。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是模糊的粉色,肉色与黑色的杂糅。
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流水声,压抑着声音流淌着,吐诉着。有些惶恐,我努力地顺着似有似无的人群,朝着水流的方向小跑着。有河流的话,应该就意味着出口了吧。
亮蓝,浓绿和艳红的袖口从胸口划过,拍打着,从手臂上毫不经意地掠过。小心地,喘着粗气,我从一排排宽大的缀着花与海浪的袖尖挤过,汗与热与浅香的鼻尖逐渐湿润,粘稠,冒着浅浅的汗。脚呆板地朝着前方踏,摆动,木屐不断地扑向前方的砖,踩踏,让风沿着赤裸的脚踝擦过。人潮似乎意识不到我的存在,目光垂直而呆滞,依旧慢慢地,缓缓地,悠闲地向前方移动。欢笑声逐渐从他们的口中迸发,但像是被铁匠的磨砂纸揉碎过一样,尖锐而混乱。机械地,他们永不停息地走着。
大约跑了5分钟,又或是10分钟吧。时间似乎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无法捉摸,透明如虚幻。抹着因为汗水染上深蓝的发梢,打量了一下四周的街道。依旧是最开始出发的小小灯笼,嘎吱嘎吱地在头顶晃动,摇着光晕。人群漠视着我,缓缓地朝前方流淌。
心脏在胸腔内逐渐加速。胸口微微地开始紧绷。不妙的预感颤粟着瞳。
恍惚着,我继续拖着因恐惧而有些寒冷向前方颤颤移动。目光逐渐低垂,避开漫无边际的绵长的道路,闪躲着一成不变的温黄的斜长灯光。麻木而迷茫地,我走着,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突然,身后,逆着人潮,有什么温暖而柔和的东西伸了过来,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端。柔软,而有弹性,轻弱地顺着骨的走向向下按动,带着一丝丝不确定与沉默凝在淡淡的暖息。纤细,柔滑,不知怎略有些熟悉。诧异,我小心翼翼地扭过了头。
混合着暖橙与鹅黄的半透明光芒中,一个女孩安静地立着。光线一点点晕染在微红的脸庞,夹杂着头顶屋檐投下的深褐色斑影,柔和地调配出一种温和而泛暖的色调。深绿的眸小心地安放在乌鸦羽翼般黑而顺亮的刘海颤动的斑影中,瞳孔澄澈如绿林环绕的深潭的一捧水,浅浅地倒映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人潮与灯明。浅金的光在短发的间隙间流淌,鼓着风,恰到好处地将几根细腻的发丝掠到耳畔。嘴角微抿,素绿的缀着浅蓝波纹的衣袖自然地向前伸着着,一双被水洗得润白的手从中探出,指尖颤颤搭在肩上。察觉了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她倾过头,淡淡地笑了。
‘啊啊,有些突然,没吓到你吧?’慌乱地,我朝后退了一步,余光微微掠过斑斓的人海。先前,绝对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她的微笑和胸口滚烫的心脏的跃动,和傀儡一般的人群,亦是截然不同的。她像是一个幻觉,有一个梦,一个由雾气吐露出来的幻想,却又是那样的真实。
突兀地,呆滞地,我转过身,指尖扣住了她的手。温和而暖和,富有弹性与细腻的纹理。对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微微愣住,她的手凝在原地,呆呆地握着我的手。润绿的眸瞥了一眼深黄的空,小心地缩回了手。
’走吧,和我一起。‘别过脸去,她说道。
’去哪?‘
没有回答,她径直朝着前方走去,木屐缓慢地踏动,而似乎总是和我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彩色的人潮仍然麻木地前进,呆滞的目光盯着前方,但行至她面前时总是会不经意地避开,分开,以同样的方向在一条新的轨道上挪动。迷乱的色块以她为中心,朝着两侧散开。
挤过人潮,我逐渐加快脚步,跟在了她的身后,目光紧紧地聚焦在那抹绑着暗红色衣带的素绿色斑影,酸痛的瞳孔钉在那微微翘起的发丝。我近乎能听见她黑发中微微漏出的船锚样式发饰。
她的步伐逐渐加快,人潮加速流动,视线被晃眼的亮黄暮紫颤动。呼吸摇曳,我仍然紧跟,把全部的注意都放在她身上。她的呼吸声伴随着我加速的心跳均匀地悦动。
雾气逐渐浓厚,夹杂淡黄。她慢慢地放慢了脚步,在一间小屋前停下。浅橙色的光芒里,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我,呼吸依旧平稳,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快速的行走而消耗体力。咬着唇,青绿的瞳打量着我。
’所以你来了啊?‘
’嗯。所以你是谁?人们怕你?能放我出去——‘
话还没说完,一个微热的圆润的团子塞进了我的口中,卷着浓厚的香。瞪大了眼,牙齿胡乱地咀嚼着,舌尖贪婪地舔舐着顺着表面孔洞渗出的浓汁,搅动着让它们丝滑地顺着咽向下翻滚,涌动,流淌,不断地泌热息。余光里,我看到了那只属于那个女孩的手,提着一根插着淡黄色团子的牙签,小心翼翼地伸入了我的口中。点着微黄的绿眸仔细地打量着牙签的尖端,小心而仔细地调试着自己手的位置。她的脸离我很近。温和的呼吸带着迷香,扑在我的脸颊,略微的瘙痒。
然后,柔和而坚定,她拉起了我的手。’云居一轮,没错吧?我叫水蜜。一起来玩吧。’
拉着我的手,猛得一下,她朝一面墙壁冲去。黄色的雾气在墙面上喷出,视线晃动,而脚步已经停不下来了。恍惚中,一条新的街道似乎在眼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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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12 17: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谨慎地跃过雾气,我小心翼翼地踏在了厚实而棱角分明的砖块。与其说这是条街道,不如说这是一条由几家店拼凑而成的小巷。路面很窄,一侧是店面,统一地盖着红布,悬着浅黄的纸灯。红布后方,高大的身影不断地晃动,轮廓前所未有地清晰。布遮挡了他们的脸庞,但我能感受到好奇而带着微弱的悲伤的目光,静谧地透过布帘传来,在我和水蜜之间颤动。布帘在淡淡的风中晃动,偶尔露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沧桑的手,不断地在窗前颤动,灵活地摆弄着什么。令人在意的是,最两侧的店旁边,是彻底的黑暗,连最微弱的轮廓都无法分辨清楚。遥远的地方,似乎能听见淡淡的水声。

水蜜拉着我的手,径直朝着最旁边的店铺走去。熟练地撩开布帘,她把头伸进了屋内。

‘今天又有新的人来了呢。来点什么适合她的东西吧。’

‘啊,你又开始了啊。‘苍老的声音瓮瓮的,带着一丝丝莫名的熟悉。

’嗯,或许这是我存在于此世的意义?‘

帘后的人没有说话,侧过了身,嘎吱地叹息着的木柜中抽出了一小盒火柴。火柴盒泛着灰黄,看上去很久没有用了,却又仔细地保管过,细细地擦拭过边边角角薄薄的灰。单薄的镀了金边的包装纸下,零零散散几根火柴呢喃着晃动着。苍老的手小心地把火柴盒放在了窗缘上。

捻着指,我提起了盒子,出乎意料地轻而空虚,似乎已经用完一半了。

‘这些火柴,是用来干什么的呢?’握着盒子,我谨慎地问着。

对方叹了口气,把被帘遮挡的脸侧到了耳畔。’你既然能来到这里,心中一定和我们怀着一样的想法吧。想追上她,跟紧她,陪伴她。有了这个,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她并不是什么坏人。你一定会明白自己应该用这个做什么的,一轮。‘

帘子猛然拉下,愣愣地,我望着面前深沉的红。帘内的人影,似乎在记忆中与什么东西重合,但模糊不清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轮廓。

水蜜在我身旁拍了拍肩,依旧淡淡地笑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火柴,但是别在意那么多嘛。接下来来玩套圈吧!‘她的目光似乎在躲闪,薄荷绿的瞳孔浸泡在柔和的光晕中,远离着我的视线,嘴角依然坦然地上扬。安静地瞥了一眼我紧捏的手,她什么也没说。

沉默着,掂量着手中的盒,垂着头我走着,依旧紧随着那一抹绿与红的糅合。套圈的小屋在刚刚那间小屋的旁边,相隔一两米左右的位置。水蜜拉开了帘子。木黄的木板上,摆着历年的冬日祭品,润黄的梨,鲜红的苹果,精巧的小小折纸,以及我去年供上来的那个金色的轮。岁月的痕迹在这里是透明的,艳丽的,晕染着昏黄的灯光,喷洒着绚烂的色彩。它们随意地摆在地板上,微微发亮的影子轻盈地抖动。屋里没有人。一个小小的铁钩从墙壁上伸出,垂向帘旁,随意地挂着几个祭典时用于装饰桥的淡绿色套圈。

’这里没有人吗?‘微微拉住了水蜜的手。

’可能是因为忘记了什么而离开了吧。‘她伸出手,侧着胳膊,捏住了一个圈,套在了我的指尖。’来吧。‘

小心地用指尖提起套圈的尖端,让手指捏住光滑的表面,我把胳膊肘依靠在粗糙的布满纹理的木制窗檐。余光里,水蜜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很自然地微笑着,手指不断搓动着其余套圈,目光专注而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着很有趣而令人怀念的事情。她微微点点头,示意我把圈投掷出去。

’你很喜欢套圈吗?‘

’嗯。过去很喜欢玩。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扭过头,她安静地看向满地的供品。

’温暖?‘

’嗯,大家一起比较自己拿到的奖品,在对方投出套圈的时候激动地叫喊,帮助对方调整准心。很热闹呢。‘指着奖品,她的声音如从上方投下的光芒,沉浸在温柔的憧憬中。

躲开她的视线,我投出了圈套,后者啪嗒地触碰到了空空如也的地面上,原地微微地颤抖,晃动,斜着落了下来。有些尴尬,我侧过脸望向水蜜。她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自然而然地笑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小小的圈套,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指抵着下巴,她似乎处于一种很愉快的状态,略有些空虚的眸子中似乎有很快乐的光景闪过。有些兴奋地把手伸入窗内,她把手指指向圈套。暖黄的风从指缝,像是彩纸叠起的一样,圈套向一边倾起,舒展开来,柔和而顺从地被提起,如有隐形的丝线操纵一般,自动回到了铁钩上。察觉了我诧异的眼神,有些错乱,她迅速地拉上了帘子。

‘你能控制这个世界?’我小声地问着。

‘嗯,你想出去?’出乎意料地,直白地,她昂起头问道。眸子深处闪着淡淡的墨绿,一分坦然,一分微弱的落寞。斜靠在窗檐上,她看向我。

我看向四周,无穷的黑暗和光芒包裹着这小小的道路,如囚笼一般,捧着在寒气中漂浮的街砖。有时似乎隐约能看见那些面孔不清的斑斓而机械的人潮一点点挪动,晃动,絮语着,拖着长而绵软的袖口。帘布后的人们依旧一如既往地忙碌着,上下摆弄着什么,安静而快乐。灯笼的光芒扑朔着,小小的影子在路面上抖动。没有出口,没有退路,只有依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才能从这个看似幸福却有什么地方很诡异的地方出去,村里的人们也都牵挂着我,期盼着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绝对不可以就这样答应她。有什么很不对劲的地方。有什么东西非常,非常地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面孔模糊的人影们再次从脑中掠过。

深呼一口气,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好像不想离开。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我忽视了,关于这个世界......’

水蜜侧过了脸,安静地注视着我。她张开了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我们沉默着走到了下一间屋门口。透过帘的缝隙,一个身材壮实的老人正在背对着我们调试着一个装满水的炉子温度。淡淡的白气混杂着醇厚而深浓的香气,在橘黄的灯光里逐渐缥缈,单薄,汇聚至棕色的木制天花板。从侧面望去,隐约有圆润而小的团子在透明的蒸腾的水中翻滚,咕嘟咕嘟地扑打着细小的水珠。或许水蜜之前的团子就是从这里买的?

为了打破略微尴尬的氛围,我小声地把脸挤进帘子拉开的部分,要了一个团子。依旧背着脸,他挑着竹签,放在了窗檐上。团子依旧滚烫,冒着烟,金黄色的汁水在坑坑洼洼的表面流淌,顺着竹签下滑,在窗檐上留下了浅黄色的渍。

水蜜正背对着我站着。昏黄的灯光避开了她,黑暗中目光隐约只能勾勒出她淡淡的轮廓。她一言不发,面对着黑暗的虚空侧着头。是在思考什么吧。

小心地,谨慎地,我向前挪了几步,伸出了指尖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和服的纹理出乎意料地丝滑,柔软,如树叶的脉络一样细密地向下方延展。指尖顺着骨骼的走向,颤颤地按了下去。鼻尖不知不觉靠近布料。淡淡的团子,炉火以及一股极其细微单薄而清晰的水藻气息扑面而来。

水蜜有些惊讶地扭过头。迎面而来的是一颗圆润的,金光闪闪的,冒着晶莹的汁水的团子。不可置信,她呆呆地看着我,亮绿的瞳孔微微地颤抖,抖动。本能地,她伸过嘴,叼起了团子,大口吞了下去。剔透的汁水顺着嘴角留下,润湿和服的袖口。

‘认真的吗?’含着团子,她的声音略有些模糊。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做。但你自从遇到我以后就一直对我很好。所以吃点团子,调整下心情什么的,也是应该的吧。’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逐渐凌乱的黑发,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我的脸庞。浅蓝的色块在她的瞳孔中晃荡。默默看了一眼我的瞳孔,她深呼了一口气。

‘来,和我一起来最后一间屋吧,来捞金鱼吧。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再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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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13 21: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萝卜花 于 2023-1-13 21:11 编辑

放慢了脚步,不断地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她引着我走向了黑暗边缘的最后一间小屋。暗红色的帘子拉得很长,垂了一下,密不透风的绸缎堵塞着每一丝细小的空隙。帘细微地前后伏动着,细腻得几乎听不见的水声柔和地触碰着帘摆,湿濡,顺和。水的气息慢慢渗出。
颤颤地,水蜜伸出了手,捏着一个小角拉开了帘子。暗蓝的水拥簇在浅黄色的木板上,波纹闪烁,涌动着落满轻尘的明灯柔暖的倒影,直直扑向于水面齐平的窗檐。浅金色与赤红色的鱼影轻佻地闪烁在模糊不清的倒影间,尾闪着乳白的水珠,脆弱而细小。出乎意料的是,不同于村里渔民们所捕捞的那些在硕大的铁桶中那些活蹦乱跳的吐着白沫的鲜鱼,这里的鱼口边没有一滴泡沫。
墙壁的最后方,一个兜网安静地悬挂着。
水蜜伸出了手,兜网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指尖上。别过脸,她把兜网塞进了我的手里。’捞吧。捞一只金鱼。‘
把身体向前倾,兜网轻盈地伸入了水中,小圈荡着光的波纹慢慢地沿着边缘散开。鱼没有惊动,像是看不见一样,继续缓缓地游动。安详地,它触碰到了兜网的格线,如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线中央穿了过去。它的轮廓变得不清晰,色彩变淡,模模糊糊地能看见内脏和骨骼不断闪烁的色块。恍惚着,我把指尖伸到了鱼尾处。什么也感受不到。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有些惊讶地松开了手。网兜挤着波,安静地落入了水底。
’鱼,透明的......'小声地呢喃,我望向水蜜。
她什么也没说,挥了挥手。一瞬间,几道白色的光线在黑暗的虚空中闪动,划动,上下勾勒,逐渐描绘出破败的木板腐朽而坑坑洼洼的边线,以及苔藓细小的凸起,试探着渗入缝隙内部。霉点和水渍沿着边缘向上攀登,爬升,直至多余的突出的船板,顺着白线爬满斑驳的锈痕的铁链在上方探出,粗糙而笨拙,一点点向头顶延伸。最顶端,纯粹的白色勾勒出了一片天空。一片纯色的苍茫的天空。一片角落里露着房屋边缘的天空。一片被我的村庄所环绕的天空。
突然,脑中孩童们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声地窃笑着诉说着那个怪谈,那个失足在破船边跌入水中的女孩子,那个传闻中已经离去多年却把靠近她丧生之地的人们引向死亡的身影。
我突然意识到,水蜜从未和我说过她的姓氏。‘你是.......村纱?'
她点点头。
’可你应该去世了啊,心脏早就应该永远地停止跳动陷入沉眠。我为什么能听到——‘
’因为你所见的我,是我,也不是真实的我。‘她迅速地打断了我。’这个世界,是由我的回忆编撰而成的,我的记忆,我所牵挂着的一切,在死亡的那一瞬间爆发,抽出我的思维与情感,钻入摆在那无底船船檐上的小小木杓。饱含着我的一切,吮吸着我的孤独与落寞,一点点它茁壮成长,壮大,轮廓,细节逐渐丰富。感知着我对生命的强烈渴望,它甚至给我虚构了一个心脏,一阵热息,一股脉搏,一个实实在在的温热的身体。我能控制它,因为我怀念而向往着我活在世上的点点滴滴。我无法离开它,是因为我内心深处,爱着我的回忆。‘灯光模糊着她的脸庞。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是,我看到过你啊,那个从水中冒出的......'
'回忆与感情编织的世界从生成的那一刻就把我囚禁了。你所见的只是我感情的具象化,想要被人陪伴的欲望,焦急地跃出水波,把什么人拉下水,拉入这时间凝固的夏日祭,好让他陪伴我罢了。我啊,从死亡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这里了。‘氤氲中,无奈地,她努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外面不是有很多人吗,这里也是,有很多很多的人啊,可以陪伴你,做起想做的事情......'有些不可置信地,我把双手搭在了她的身上。
‘啊,欲望拉进来的那些灵魂吗?恍惚着闯入夏日祭,恐惧地奔跑在无限长的街道上,寻找着出路。一半的人对来路不明的我恐惧惊惶,闪躲害怕,回避了我,永远地迷失在了街道上。还有一半,短暂地陪伴了我一阵子,聊了很多有趣的话,做了很多美好的事情。不过最终,他们在陪伴我与回归现世之间选择了后者,跳入了虚空,成为了和上一类人同样的存在......'她把手伸向描绘着轮廓的黑暗,披着彩色和服的人影与街道模模糊糊地浮现,依旧机械地向前迈步,喧嚷而模糊地谈笑着,朝着街道的前方缓慢地迈步,行走。面对着那些晃眼的彩色斑块,村纱向我解释道。’喏,他们的心中真正的目标,就是这样,走到街道,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世界明白了他们的欲望,将其具象化了。‘挥挥手,人影消失了。黑色的船的轮廓再次浮现。
‘那么为什么这里有轮廓清晰的人呢?’我指向那人影闪动的帘。
‘和你一样。’坦然地,她说。
‘和我?’
‘温柔,温暖,懂得关心与陪伴,把我放在心中的第一位,理解我。这样的存在,在这种虚构的缥缈的世界,是很与众不同的呢。’缓慢,温和地,她边说边看向了我,浅绿的眸淡淡地,轻柔地闪着温暖的光。
‘那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呢?’把目光投向她的瞳,放缓语气,我问道。
’因为,我已经明白了。我已经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你是独一无二的,可靠的。你,一定可以把我带出这个世界。给予你我绝对的信任,可以的吧?你一定不会和那些人一样,永远地留在这里,和我一起被囚禁,对吧?‘她坚定地拉住了我的手,脸微微贴近,看向我。温热的气息骚动脸庞。
愣了愣,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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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16 17: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绕着狭窄而短促的街道,我来回晃荡着,拖着小小的灰黄色影子,前后踱步,瞪大眼睛地观察着黑暗中白线的每一个棱角,轮廓线模糊地在视线中闪烁。村纱好奇地站在一旁,目光细腻地打量着我,观察着我来回闪动的眸。

‘怎么样?找到合适的办法了吗?’她小声地问道。

摇摇头,我别过脸。整个黑暗中除了清晰而干净的白线,没有一丝光芒,更没有缺口和孔隙。毫无缝隙,感情和回忆所铸造的牢笼,紧紧地缠绕着小而虚幻的世界。仔细地感受,我隐约能感受到灯光与雾气中飘散着稀释的淡薄的情绪,微微喧嚣的喜,苦涩而昏暗的哀,火热的躁动的怒,颤粟着抖动的惧。或许是因为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存在。细碎,单薄,它们松松散散地飘荡在空气中。

‘这里是牢笼最脆弱的地方吗?’

‘不然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呢?’她肯定地点点头。‘你看上去有主意了?’

‘还没完全想好。只是,如果由感情记忆铸造的牢笼内囚禁的是感情和记忆,那么如果注入超过牢笼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的后者......'有些迟疑,不确定地,我看了看她,又转头看了看黑暗。

’也就是说,你要激发我的感情?你具体要怎么做?‘温热的指尖拉住了我的手,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微微愣住,我有些呆滞地看向她。就在这个时候,衣袋里的烟花和火柴顺着衣袖的摆动向前倾去,柔和地摩挲着,牵动着衣服的褶皱。

布帘背后的那个递给我火柴的人的身影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既然这盒火柴能出现在这里,且被仔细地保存着,它一定在村纱的记忆中或多或少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虽然不清楚具体为什么它在那个人手上,但是如果点燃它,配合着烟花,一定,一定可以改变什么。

’要不,我们试着放烟花?‘我把手伸入了口袋,烟花的边角微微裸露了出来。

村纱有些惊讶,瞳孔微微缩小,脸庞浮现出怀念与淡淡的惊喜。’烟花啊......'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目光的深处,我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在绿色眸子中流淌的惆怅。她的语调轻微地抖动着。

挽着温热的手,远离了轻微晃动着的纸灯笼,我们走到了黑暗的边缘。村纱稍稍靠里侧立着,示意我借着微弱的灯光撕开包装,点火。‘我是无法坠入黑暗的,站在这里没关系。快点吧。’微笑着,她斜靠在了我身上,柔滑而温润的黑发散落在我的肩上,骚动着因紧张与淡淡的兴奋泌着汗的皮肤。我靠近了她,充分地让她感受到了自己温热的体温。身体上的亲密触碰,应该可以为感情的绽放预热吧。

小心地,把烟花从口袋中拉了出来。烟花筒包裹着浅蓝和淡绿的条纹,光滑而闪亮,不断地反射着远处糅合着暗色的蛋黄色灯光。淡淡的光晕里,大小不一的指印模糊可见,细细地沿着条纹的方向爬着,深浅不一,有些地方带着汗渍所流淌过的粘稠。

那些亲属们的身影再次投入脑中,垂着头,窝缩在小小的纸窗下抱着木桶,映着烛光小心调配火药,擦着粘稠而干枯的发尖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滴着泪埋头苦干。有些不安地,我回过头向村纱问道。‘那些灵魂......如果这个世界消失了,他们能回到亲人身边吗?’

村纱的脸贴得很近,我们的鼻尖之间相距不到一厘米。她的呼吸里散发着吹拂着河流的晚风味道。有些惊愕于我的突然,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但很快地镇定了下来。别过脸,她回答道。‘灵魂嘛,最终的最终归宿肯定是三途川。但是在死神找上门之前,他们是自由的。虽然不一定是永恒,但应该可以陪伴亲人一会儿吧。’她的发丝微微向我的颈处挪动了一下。

放心地点了点头,我扭回头去,小心地从凹陷下去的一段抽出了引火线,纤白而柔软,尖端顺从地伏在指甲盖上。拉直,我把它暂时塞到了在背后垂荡的村纱的手。她很自觉地握住了,把引火线拉直。我抽出了一根火柴,‘刺啦’地将其点燃。赤色火舌从木棒上跃出,蹿向天空,吐着细烟,在氤氲与黑暗的交融中逐渐稳定,平静。小小的艳黄在掌心间绽放。

村纱把手靠近了过来,引线移动到了小小的光芒的下方,在柔和的光晕中温暖,柔和。光铺在她的脸庞上,淡淡的微笑隐藏在一层层重叠的红与黄。

‘点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用指尖再一次细腻地撩过散乱的黑发,坚定地,她说道。

愣了愣,我再次看了看这个即将消失的世界。嘎吱嘎吱的灯笼在远处摇曳着浅黄色的光影。红色的帘布依旧斜拉着掩着窗。人影在光芒中颤动。小小的火柴涌动光晕清晰着我们手指的尖端。黑暗,永远地在那里。但是很快,光,就会填满这里了。

我伸出火柴。小小的焰爬上了白色的引线。细碎如辽远夜空中的星一般的小小火星开始噗嗤噗嗤地跃动,跳动,一点点顺着白线向下滑动。小心地握着微热的烟花筒,我把它放在了地上。

’呃,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呢?‘村纱充满期待地看向我。

我把她拉向光芒,拉向远处的灯笼闪烁的地方,以避免烟火绽放时误伤了我们。温暖的光从各个方向晕染着她错愕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我搂住了她,狠狠地抱住了她,把她塞进了我的怀抱里。我能感受到她温和的皮肤逐渐温暖。她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晕。

’什么也不干,就在这里等着。‘我回答道。

’那为什么要抱着我?‘她立刻反问道。

‘因为,一个人在这样的世界里,孤独地一个人默默着,肯定很孤独吧。应该没有人拥抱过你吧。我啊,想在这个世界消失前,让你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我搂紧了她。

‘你,有点无聊呢。’默默地,她把身体朝着我贴近了一些。她的呼吸,前所未有地那样的清晰。

身后,噼里啪啦的火星躁动着,逐渐明亮。一小束光咻地窜出,朝着黑暗的上空冲刺。我微微侧过身,让村纱正好正对着烟花筒的方向。借着余光,浅蓝色,如花朵一般,精致而优美地展开,绽放,一点点向外抽出细腻的光条,绚烂地飘洒着细小的光点。啪嗒地它吐露着艳丽的色彩,展开,撑裂,撕扯着的光撞向黑暗,撕咬着虚无。

村纱稍微有些呆愣地抬头,仰望着。蓝色的光点在她浅绿的瞳孔中晃动,摇曳,闪亮而美好。烟花在素绿淡淡和服上投下了斑驳的影。

’第一次看烟花吗?‘

’不是。只是感觉,一个人在孤独中待了这么久,突然有光芒射入。很高兴呢。‘小声而愉悦,她说道。

过了一小会儿,那道烟花彻底消散了,熄灭了,然而更多的浅绿色光条开始从烟花筒中挤出,迸发,缠在一起,迅速而优雅地朝着更高更远的黑暗冲刺,小小火星从连灯笼的光芒都无法触及的黑暗上溅落,散乱在我们的肩头,温热而无声。喧嚷,吵闹,愉快,越来越多的光芒开始交织。村纱微微颤动着,瞳孔微微缩小,斑斓如流星,它们从她清澈的眸子中滑过。街道上已经被彩色的光填充满,道路上已经没有了影子。上方的虚空中,光芒的簇拥下,一道小小的纯白的裂缝缓慢地撕开。

’以后,从这里结束以后,每天都会这样的,和你一起看烟花。‘我微微把脸贴近了村纱。

裂缝微妙地撑大了一些。

’你再也不会一个人了。‘裂缝再次扩大,如蜘蛛网一般的细纹从中分支而出。

’两个人,在这样完美的夜空下。(这句灵感来源于音乐剧deh)‘裂缝逐渐变成了一个孔洞,一个白色的孔,吞噬着黑暗。

’我会永远永远这样陪伴着你。‘天空的一半变成了干净的纯白,迅速地向四周扩展。村纱脸颊绯红,温柔地看着我微笑,把脸贴近了我。她从未如此愉快,如此幸福,眼睛如富贵人家挂在脖颈上的翡翠,闪闪发光。她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亮晶晶的。

’你会陪伴我,永远的。’她肯定地说。

我点了点头。白色完全撑开了,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纯洁而幸福的白。只剩最后一小块黑暗了,零零散散地落在街道的边缘,突兀而扎眼。必须得最后做点什么。

然后,我猛然意识到,村纱的嘴,温暖而富有弹性的皮肤中那小小的一抹红,离我的嘴很近,只差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亲一口,应该是没关系的吧?虽然我认识她的时间不长,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于暖味的关系,但是只是亲一下应该是没关系的吧。只要亲下去,她就可以永远地被解救了吧。

微微眯上了眼,我把头向前倾,嘴柔和地触碰到了她温热而富有弹性的唇。河水和风的气息在我们互相交合的唇上蔓延,一点点渗入那相依的褶皱。我能隐约感受到她难以置信的目光,缓慢地扫向我,一点点移向淡蓝色的瞳孔,那脸颊惊讶的颤动。疑惑着,呆呆地凝视着我,她并没有反抗。微微抖动的嘴唇摩挲着我的嘴,惊愕而温和。

迅速而果断地,我松开了嘴。她把头埋在了我们的肩膀上。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她的手,暖暖的,正紧紧地拉着我,搂着我。

白色慢慢地蔓延,吞噬了街边最后的暗,吞噬了整个街道,吞噬了每一块砖。紧紧地抱住她,牢牢地不放手,我的视线陷入了茫茫的白。

模糊中,我似乎不是我自己了。我穿着素绿色的和服,绑着红色的衣带,踏着木屐,正在沿着一条河奔跑着。是夜晚,河水中荡漾着高处悬挂着的明灯,暖黄色的光芒在清澈的波中晃荡,荡漾,包裹着水面上我飘荡着的黑发的碎影。

我能听见远处有孩子们在忙碌地抱着好几个硕大的烟花筒来回走动,忙碌着。我能听见他们的欢乐的笑声,他们解开包装纸的摩挲声,他们小心地咔哒咔哒地晃着火柴盒,从盒子中取出几根漂亮的火柴,滋滋地擦亮。我能看到他们每一个幸福的模样,但是他们却离我那样的遥远,无论如何奔跑都无法触及。

我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小盒火柴,有一半是空的,零零散散的几根火柴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一丝沧桑。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些火柴是我从商店里偷的。只要有了这些东西,那么我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去放烟花了,一起玩闹,一起幸福地笑。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每天挤在陌生的人群里,假装自己朋友很多啦。

小小的烟火逐渐开始从烟花筒中刺啦刺啦地冒出,淡红的,迸射着火星子。这样下去是绝对赶不上他们的了。得想办法走快一点。我突然意识到,河岸边,有一只小小的黑色的船正停靠着,船桨和一只长杓摆在岸边,点缀着铁锈的铁索拴在在水面上嘎吱嘎吱作响的木船板上。今天的水流似乎很急,船板不断地顺着流试图向前冲去,哐当着摇晃着铁链。

如果是坐船的话,在这种水速快的日子里,一定能更快地到达孩子们那里,和他们一起玩吧。作为村子里的人,我对我划船的技术还是抱有很大的信心嘛。再说了,就算出现意外了又怎么样,如果船被水流掀翻了,他们一定会聚集过来,来到水边,伸出手把我救起来的。是的,说不定还会拥着浑身湿漉漉的我,把我拉到街道那头,往我的嘴里塞上热气腾腾的团子,拉着我捞金鱼。只要这么做,无论怎么样,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啦!

于是,毫不犹豫,我拿起船桨和长杓,解开铁索,跳入了船中。脚向下伸展,延伸,却感受不到坚硬的船板。冰冷的水刺疼着我的皮肤,把湿润的黑发推向前方的船檐。寒冷的风钻着湿濡的衣服,如尖刀,无情地沿着我的腿擦过。一遍,两遍,三遍......我大声地呼救着,喊着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蹦进脑中的孩子们的名字。没有一个人回应。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先前好像有人说过,自己的船底坏了,正用铁索缠着,靠在河岸边准备维修......

无力地,我向上伸出了手,试图攥住什么,所触摸到的只有寒冷的空气。波浪,雪白的,一点点上涌,涌入了我的口,涌入了我的体内。我的肺即将迸裂。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挣扎着扑打着水花,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动静。视线逐渐模糊,一个人,我沉入了水底。双眼合拢之前最后所见的,是空中绽放的烟花倒映在水中斑斓而绚烂的碎影。

迷迷糊糊地,我睁开了眼。我,以我自己的身体,正拥抱着村纱在水面上漂浮。素绿色的和服浸泡在水中,湿润而沉甸,耷拉在我的手上。微微睁开了薄荷绿的瞳孔,她看向了我,有些无奈地笑了。’你做得有些过火了呢。情感...太多了....引发奇迹塑造了一个身体......'

我点点头,拉住了拴在岸边的铁索。互相搀扶之下,忍受着铁锈的坚硬凸起,虚弱地我们爬上了岸。身体似乎变得无力而软弱,如雨天两个相连的水洼,牵着手,互相依偎,我们静静地躺在了冰冷的砖面上,面朝着漆黑的夜空。冬日祭典似乎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上千盏华灯点亮,暖橙与暗黄的光悄然绽放,一点点明亮,扩散。斑驳的光点铺满了我们的身体。少男少女们在小小的街巷中奔走。奔跑着,点着灯,闪动着和服靓丽的衣袖与摆。淡淡的香气顺着和煦的风贴着路砖飘来,带着烟火炙烤的浓热与芬芳。孩子们大步地手牵手奔跑着,时不时把略微的担忧的目光投向我们。

遥远的什么地方,有人燃放了烟花。一小抹光迸入了夜空,啪嗒地绽放,绚烂,美好,一点点展开。贴着地面,我能听见村纱急促的呼吸。她幸福地笑着,拉起了我的手,指向了夜空。

‘看,我们放的,在梦一样回忆里,一起,两个人...’

‘嗯,我们的,我们共同的。以后还要一起放烟花,好吗?’我朝着她伸出了小拇指。

‘嗯,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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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16 18: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萝卜花 发表于 2023-1-16 17:20
绕着狭窄而短促的街道,我来回晃荡着,拖着小小的灰黄色影子,前后踱步,瞪大眼睛地观察着黑暗中白线的每一 ...

这篇结束咯,稍微想想下一篇怎么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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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22 02: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纱视角
天空,淡淡的灰与迷茫。
朦胧地睁开眼,我正躺在地面上,天空覆盖着视线,仔细地拉扯着,蒙盖着每一个角落。很纯净,没有多余的云,像年少的孩童的面庞,干净而无知,微微地落着从高空中稀疏洒下的浅淡日光,落寞而柔和的淡淡微笑。
逐渐起身,视线的边缘尖锐的房屋的棱角一点点刺入,黑色,沉默,用细长而干瘪的长长的木条一点点勾勒,涂抹着灰色与深褐的阴影。偶尔枯瘦的风从中穿过,嘎吱嘎吱地摇晃着边角,安静地吟唱。大片大片暗棕与木黄的色块向下延展,延伸,逐渐能看见屋舍了轮廓,泥砖堆砌,蒙着灰色的空的面罩,粗糙而坑坑洼洼,泥泞地投下浅色的沉闷的影子。
微微颤抖着身体爬起来,依靠着潜意识试图一步步朝着房屋行走,浅绿色的影子一点点延长,向前晃动,不断地穿过房屋的影子,跃过一片又一片灰色与黑色交杂的斑块。我在一层又一层的影子之间穿行,日光在不同的地点穿梭闪烁,但房屋,那一排小小的房屋,明明没有移动却永远遥远,像地平线的一排幻象,迷雾一般不可触碰。手指焦急地朝着砖之间咬合的布满脏绿色青苔的方向前倾,向内勾,融入手中的却总是那么一抹寒冷而柔和的淡淡的日光,小心地在掌心内侧与寒气交融消逝。
四处似乎异常地安静。胸腔内心跳迅速地跳动,似乎紧贴着耳膜,从未如此响亮而清晰,鼓动着,仿佛吐诉着谁的梦与期待。街道的两侧空空荡荡,但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有谁的脚步在挪动,剧烈地挥动着什么。遥远,却又清晰,像是望远镜(在香霖堂见过)那一端的小小物体被无限放大。一定是小孩子吧,那样地稚嫩而大幅度,却又蕴含着淡淡的忧愁,一点点从胸口渗透着。
于是,本能地,顺着声音,我走着。这样的灰暗而渗透着光的迷离的世界只能属于梦境,而人做梦时,直觉永远是正确的。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
街道似乎没有想象得那样长。灰色的阴影从高高的延长的屋檐上投下,小心地凹陷入一条小小的土黄色小巷。细细堆砌的泥砖沿着微微顺着风扬起的尘沙从地面上爬起,刻意地隔开道路与一旁乌鸦翅膀剪影一般的屋舍。但泥砖的影子依然紧紧怀抱着从上方垂下的阴影。不管怎么说,还是不想彻底间隔的呢。
小巷的深处,依靠着墙,小小的一个身影背对着我立着。蓝发松散而凌乱,随意地下垂,从一层层堆砌的浅蓝与天蓝的层片中谨慎地探出一条绑着红色细绳的辫,微微耷拉着。安静地站在,她把手背在身后,沉默而无言,像一尊蓝瞳融化的雕像,只有均匀的呼吸能证明其心脏的跃动。她在看什么?墙壁上慢慢靠近的淡绿色影,又或是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侵蚀的砖之间细微的缝隙与浅黄色的霉斑。无言,一动不动,她感受着我一点点靠近呼吸的急促。
呼吸即将触及发梢,微微地她侧过头。面孔稚嫩,眸子水洗一般的蓝,淡淡的疑惑与沉默。抿着嘴,她看向我,灰色的淡淡的影沿着发梢下滑到鼻尖。无比地熟悉,微弱的陌生。
’一轮?‘试探着,谨慎着,又有些肯定,我询问道。
’啊,妖怪吗?‘出乎意料,她的语气有些平淡,很坦然。
自然地点了点头。这时她应该是不认识我的。’是幽灵呢。怕吗?‘
她摇了摇头。’幽灵啊。人类社会中即将消失的人,也像幽灵一样呢。‘
’即将消失?‘我抓住了她的手,实实在在的,温暖的,柔和的,紧张的微微向内攥紧。’你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啊?‘
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但是所有人都已经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完全地侧过身,她看向我,淡淡地落寞,微弱地屏住呼吸。四处是寂静的,沉默的,安静的。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她,这个世界中唯一存在的两个生命。
’其他的人呢?‘柔和地我询问着。
’现实都见不到面,梦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呢?‘自嘲地,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见不到面呢?’慌忙地我继续询问。
看着我,咬着唇,她张开了双臂。浅粉色的云从双臂下蔓延,伸出,一点点清晰,勾勒出张牙舞爪的面孔,愤怒的瞳孔。小小的细腻的云彩逐渐从中冒出,而迅速地消逝,消散,一点点吞噬着整个云彩。悲哀地,她合起了双臂。
’因为,我是妖怪的朋友啊。‘无奈地,倾着脸,她看向我,沉默而柔和。
’人们讨厌妖怪吗?‘
像看一个白痴一样,她看向我’怎么可能不讨厌呢?‘
’你讨厌人类吗?‘
她突然再次对墙壁产生了兴趣,扭过头把目光埋在灰斑中。‘按理来说应该讨厌的,但是,好像想放手又无法离开......'
突然,有些迷茫地,温热的两只手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抓住了我的肩。隐约地,她的皮肤似乎在微弱地颤抖,抖动。声音如同浸没在雾中,充满不确定性。
’妖怪的话,应该能明白我吧?我是什么?人?妖怪?我属于什么?究竟是什么?‘
她突然靠近了我,温热的气息扑打着脸颊,情绪激动她攥紧了我,仿佛在确认我不是空气,是真实存在的,实实在在的。我抚慰着,摸了摸她的头,柔软,干净,从蓝天中渗透下的水珠一般和顺。平复下来情绪,抱歉地笑着,她向后退了几步。
’抱歉,可能吓到你了?情绪有些激动。毕竟思考这些问题很久了。你,也是我梦中的第一个生命。‘
’第一个?‘这么一想,好像又是这样的。从来没有人搭理的一轮,内心的世界如同死亡一般沉默而安详。遇到妖怪,应该是值得令人欣喜的事情吧。
’换句话说,你在寻找自己的定义与存在意义?‘
她点点头。
’你觉得你的生命有多长?‘微微侧过头,浅绿色看向了迷茫的淡蓝。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大概,很长寿吧应该。‘不确定的目光注视着眸。
’妖怪的寿命,不出意外的话是永恒,人类的寿命是接近永恒,你是妖怪还是人类呢。‘继续着,我贴近了她。
迷茫彷徨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绯红。’我...不知道。‘
’那么,这是不确定的。‘
突然,我想到,这毕竟是我的梦,所以,我的思维大体也是可以改变梦的。于是我试图想像那些砖一个个破碎,爆裂,变成硕大的酒桶,棕红的,光滑地涂着釉。酒香顺着挤在桶上的绳索会朝着上方蔓延。绳索是巨大的,然后我们就站在绳索上。
然后,周围的一切就闪动,迸裂,我们就站在了绳索上,脚深深地陷入了粗糙的纹理。没有经过,没有逻辑。梦为什么需要逻辑。
一轮惊惶地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绳索弯曲的凹陷中。‘这...这是什么?’
‘这也是不确定的。’
‘人生是这样的?’
‘是的。你脚下的将是你未来所喜爱的。’
‘世界是这样的?’
‘是的,是你不知道的。’
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们,正在用生命构建未知数?’
‘所以你才会感到迷茫,因为人生终究是这样的。我们的迷茫拼凑成了这个世界。我们的透明是这个世界的结构。换句话说,你很重要。’
‘我很重要?’喃喃自语,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断重复着。迷茫的她,淡蓝的瞳孔中有浅灰色的云在飘动。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话吧。以后会听很多次的。
‘所以,你是透明的,但是你很重要。你的人生有意义的,仔细去找吧,长大吧。’
半懂不懂,小小的她抬起了头,搂住了我的腰。掌心温热,呼吸温和。她的声音,突然有一种幼芽初萌发的饱满。‘妖怪姐姐,虽然不认识你,但是我想,我大概不会消失了。谢谢你!’
我很久没被人类小女孩拥抱了,像鲜花扑在身上,暖暖的。微微亲了亲她的发丝,我点了点头。
微光闪过,眼眸迷茫地张开,脸颊不知什么时候斜靠在了一盆酒上,朦朦胧胧悄然入睡了。梦见了什么呢?不清楚。但一定是有意义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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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22 02:26: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种写法的试验品。质量有点低。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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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1 07:46:50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学了太忙了暂时拿以前手写的一篇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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