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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见证愚昧的人偶使 中
“晚上好，玛格丽特小姐，这么晚匆忙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巴黎早已经是深夜了，钟表店里昏暗的油灯下，散发出充满了雍容华贵气息的金色各式钟表成品，以及其他尚未组装完成的零件前，坐着一个金色短发的女子，被大门处传来的声响吸引了注意，手里的怀表马上就要修好了，就差上发条，然后重新封装就行。
“这么着急啊，中尉，差不多快好了，就差最后的一点工作。”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边放置在一旁的人偶们，随后又投入到了那些精密的齿轮和发条中。
来访的人是一名陆军中尉，不过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他显得有些矮小，甚至几乎跟自己差不太多，不过虽然身高上略逊一筹，却拥有着令人难忘的英俊面庞，甚至连自己都有些忍不住动心，前几天他将这块受损的银色怀表带过来的时候，就让她在一堆肚满肠肥，臃肿得跟猪一样的资本家中眼前一亮，配合上鲜艳整洁的法兰西陆军制服，简直就是这团被金钱所塞满的恶臭里的一股清风，让她甚至忍不住和他浪费了好多时间在谈论这个叫做法兰西的国家的前途上。
不得不说，虽然看起来仍然十分年轻，但这个炮兵军官就已经展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天赋，而且绝不是纸上谈兵这么简单，看起来有着颠覆整个被封建君主所笼罩的欧罗巴大陆的决心和才能，这要是以后真的能做出什么的话，一定是会被所有人铭记的伟人，并且同时被那些身居幕后的天人所看中的吧？
“辛苦了，我非常需要这个，会在以后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今晚上准备起事的兄弟们还等着呢，是时候干点大事了。”
中尉四处张望着周围这些装饰精良的工艺品，不过，最吸引他注意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摆放在金发少女旁边，做工尤为精致的缝制人偶，一个钟表匠怎么还会收藏这种手工缝纫出来的产品，而且如果就只是个给小孩子的玩具的话，很显然是精致过头了，因为虽然因为长期的氧化已经让染料少许褪色，但是依然非常的精致，连宫廷里养着的那些裁缝都根本达不到这种栩栩如生的程度。
“真要这么做了吗？法兰西……在几百年前还是叫做法兰克呢，一个在罗马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新的帝国。”金发少女并没有在意中尉端详着自己早已经放下的傀儡，而是任由其拿在手中，仔细检查着。
“这个人偶，是你做的吗？”他转过头，看着仍然在小心处理着微小零件的少女。
“噢，当然不是，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我临走之前留给我的礼物，都已经过去快有十年了。”
“这样吗？小时候我在科西嘉岛上面，听那里的人说过一个关于魔女们的故事，”中尉将人偶轻轻放了回去，“据说在瑞士，曾经有一个叫做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的制作魔法人偶的魔女，她做出来的人偶就和这个一样，如同真人一般惟妙惟肖，非常精致，不过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偶可以在她的意志下进行移动，无论是完成一些枯燥的重复劳动，还是穿针引线这样精细的活都可以做到，同时如果有幸看到她的人偶举办的大型演出，那毫无疑问的简直就是一场前无古人的艺术的巅峰，但是，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教宗的迫害，和其他人一样被火烧死了。”
“那还真是可惜。”少女故意做出了一副有些忧伤的神情。
中尉拿起自己腰上的水壶喝了一口，随后道：“简直就是毫无法理的迫害！整个女巫狩猎，都是坐在王座上的国王和教宗们用来蛊惑人心的拙劣把戏！而我们竟然毫无怨言的让它持续了三个世纪！如果有什么能结束这些压住平民的包袱的话，那就只能把国王的头砍下来，然后挂在所有还有恃无恐的贵族面前才行了。”
“这可是谋反，”少女停住了手，“哪怕法兰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们真的不怕相应你们的人，并非是真心实意吗？”
“我绝不会后悔，哪怕代价会极为惨重，你看看周围就能知道，巴黎必须从革命中重生，才有让这个国家复兴的可能。”
“还真是固执，不过，竟然还有些令人钦佩。”少女微笑道。
“只要能让正义回到应该关注的人手里，那又有什么不应该的呢？”中尉并没有任何的动摇。
“没什么……来，你的表修好了，我稍微调整了一下，省去了一些多余的部件，应该不会让你在炮火中摔坏它了，如果遇到险境的时候，它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递到了中尉手中的怀表，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闪亮的银白色，上方精密的螺旋型纹理，以及零件在运转时所发出的类似于沙漏中沙子落下所发出的细微沙沙声，看起来就像是来自于某个古老家族世代传承的宝物，不过除去了最基本的计时功能，它的背面还有一个十分隐蔽的按钮，中尉说他从未尝试过按下去，因为据长辈讲会有极为诡异和不祥的事情发生，例如除去自己周围的一切都会停止运动，或者是让原本需要十年才能长大的树在一瞬间生长成熟并且结果等，虽然听起来有点扯淡，但是如果真的触发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可就不可收拾了。
“非常感谢，这东西也算是有段历史的了，至于怎么来的，没人能说的明白，至少我是不可能相信什么被魔女诅咒了这种毫无逻辑的话的，直接说吧，这要收多少法郎？……啊。”
在自己还没检查完已经修好的表的时候，从桌上传来的动静就让他又将目光转移了过去，那个人偶，原本只是毫无生气地坐在那里的，竟然就自己活动起来了，如同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一般行走着，而再看到那个金发的钟表匠时，不知何时早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俨然一副贵族大小姐的气质。
“我不打算收你的钱，先生，相比那点微不足道的维修费用而言，这东西本身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还有你的意志和决心，不过既然帮了你解决了麻烦，那就暂且帮我个忙吧。”
“嗯……咳咳！既然如此，请讲吧。”中尉勉强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你要务必守口如瓶，毕竟法兰西的军人，我一般不会怀疑他们的诚信，还有，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就当是为以后再次相遇的机会留个可能。”少女招呼着身后躲藏在阴影里的人偶们，飞速地收拾着所有必要带走的物件，将其通通塞进了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放得下的手提箱里。
这就是魔女吗？就算不是，最好也不要惹什么麻烦，毕竟现代的人也不会有谁再会去在意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了。
“拿破仑·波拿巴，小姐，我发誓我不会和任何人提及我在这里看到的一切。”
面前的这个少女并没有回复，而是带着她的人偶直接凭空消失了，还有很多原本自己不曾注意到的各种实验容器和标本，书籍等，曾经灯火辉煌的房间也变为了一团废旧的垃圾和废旧的墙体，仿佛就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经过了好几十年的时间，但是自己手中的怀表依然是安然无恙，而当自己回到室外之后，周围的一切并未有改变，看起来只有这里因为那个少女的能力而转移了，至少，希望如此吧，没有时间去为她想那么多了，得赶紧回到阵地上去。
巴黎马上就要陷入一片混乱中了，随之将会被波及的，肯定是那些旧时代的国王和贵族们，在这座城市里寻求安稳日子的生活，也只能就此到此为止了罢，爱丽丝提着自己的手提箱，已经登上了塞纳河边的一艘大船，此地不宜久留，一旦这个国家陷入了战火，恐怕自己也不可能再能够从这里寻求庇护，自从在罗马上演了一起假死之后，她就已经隐姓埋名在各处辗转，马德里，巴黎，伦敦，波尔多，巴塞罗那等地都留下了她的影子，差不多两百年就这么过去了。
“阿尔弗雷德，船准备得怎么样了？巴黎恐怕已经要变成战场了，这地方已经没法继续待下去。”她在登船之后，就把手提箱交到了对方手里。
“马上就可以起航……再这么下去的话，就算是目前还能勉强保持隐蔽的魔法使集会所也终将难以维持下去，无论是各种维护费用，还是周围的环境，已经没有办法再支撑大陆上分布的成员们继续自保了。”阿尔弗雷德看着远处巴士底狱燃起的火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更糟的是，很多成员目前也正在遭受着当初的那批十字军的追捕，虽然失去了教皇的支持，但是他们依然作为地下组织的成员不断追猎和迫害它们，整个欧罗巴大陆的系统完全崩溃只会是时间问题，许多人已经难以忍受这样的环境，想要到更遥远的地方去避难了，比如说瑞典还有美洲什么的。”爱丽丝也有些沮丧地回答。
船逐渐驶离了港口，开始顺着河流向着下游前进，也就在这个时候，东边的天空也已经逐渐开始泛白，夜晚很快就要结束，但是接下来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却并不十分明确，如今的魔女还有所有其他魔法使们确实已经没有太多的庇护所了，无论是欧洲，还是美国等其他地方，要想维持自己的生存已经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而且一旦人的思维开始从王公贵族的手中复苏和解放，那么所留下来的，就只有科学的绝对权威，没有人会把一度风靡的魔法当回事，也不会有哪个脱颖而出的资本家会对这种毫无利润的巫术感兴趣。
“整个术士集会所被真正瓦解只是时间问题……听说伦敦的分部已经开始尝试通过连接到梦境，去创建一个隐藏的世界的方法了，如同一个独立于现实的庇护所一样，所有的魔法相关的事物都可以安全的保存在里面，好像叫……嗯……”
“豪格霍茨吗？据说他们是直接把一座城堡附带着周边几十公里的土地全给放进去了啊。简直就是奇迹，有这么大的区域，哪怕是放下一对翼手龙，一对狮鹫，一堆树精和不计其数的其他已经快要灭绝的生物都没有问题。不过说到这个，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从东方飞来的一只乌鸦让两人都暂时停下了口舌，因为那只乌鸦的脚上很明显拴着一个信筒，而一般人要送信是绝不会使用乌鸦来进行这种困难和复杂的任务的，不过，乌鸦也压根不会听人的话，但是至于妖怪和恶魔们的话，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乌鸦看起来也确实是经过训练的，直接落到了船的右舷边上，即使是通体纯黑色的羽毛，表面也泛着一层引人醒目的蓝色的金属光泽，如同早已经消逝已久的古龙龙鳞一般，能够在一片昏暗的清晨时分都可以轻易地从一群其他鸟类中分辨，这不是普通的乌鸦，是一只地狱鸦，地狱才会有的，经过了魔法影响后的特殊变种，没有任何人类可以使唤这种来自于异世界的生物，除了同为异世界来的其他存在，比如说，一个吸血鬼。
不过吸血鬼，根据自己的认知，影响力到不了这里，最大也就是从瓦拉几亚一直延伸到莫斯科，以及卢森堡，以及奥斯陆这一块范围，其中还有一个最为著名的，叫做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家伙，在奥斯曼人的前言把自己的势力经营得风生水起，既没有毫无节制地屠杀人类，也没有破坏那里的文明和秩序，和其他克制不住自己野性，滥杀无辜的同类相比，她更像是有着远大的抱负，想要和其他人类一样踏踏实实地去做出自己的势力的存在，难不成是她发来的信吗？
“这乌鸦……是只地狱鸦啊，如今的世界早已经消逝了的存在，说真的，我有些不太舒服。”
“那你就先暂时到下面去休息会吧，这艘船是要去君士坦丁堡的，说不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找上了门。”
爱丽丝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信件，这种带有魔法的生物最好不要轻易招惹，不然这艘用木头造的船恐怕就要很快被烧毁了，纸条的手感格外的细腻柔软，是羊皮制成的，相当传统和昂贵的用料，而上方用墨水书写的极为工整的拉丁语也毫无疑问地是来自于过去的手笔。
“尊敬的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小姐，听闻阁下将要前往君堡，本人恰好有一关键迫切要事急需当面商议，如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予以会面，则感激不尽。
瓦拉几亚公爵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由帕秋莉·诺蕾姬负责抄送。”
“请醒醒，爱丽丝。”
“嗯……嗯？怎么了？”
“月海号刚刚进行了一次较为突然的机动，燃料可能有点不太够，得需要在附近的基地补充，大约半小时的样子。”飞行员说。
“啊……我还以为你们这顺风车可以让我一觉睡过去呢，算了，那也只能这样吧。”
或许是因为飞行器优越的减震和隔音性能，以至于在打开舱门的一瞬间，爱丽丝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外面正在呼啸着的狂风，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自己略显单薄的衣服确实在已经天黑的环境里有些不堪重负，所幸这些联邦军人并不禁止自己到他们的机库里寻求避寒的场所，正好可以检查下他们究竟已经重新启动了多少一百年前的那些古董玩意。
伴随着刺眼的灯光逐渐被瞳孔适应之后，总算是能够看到这些十几米的铁人了，爱丽丝并没有直接参与到紫领导的最后一次月面战争里，只是听说当时已经有非常多的铁人被生产和制造，并且投入到了两个超级大国的战争中去，在一开始只是双方交战的武器，但是到后来，似乎就把目标转移到了新的事物上，而且是能够强行让正在热战的两国暂时放下矛盾的情况……
铁人的装甲等部件基本都已经更换或者修复过了，相比以前，大概是提升了很多出力和续航等水平，如果不是什么无师自通的天才造成的奇迹的话，他们大概是复制了远古时期的天人们制造的十三台机兵生产出来的这些玩意，并且在宇佐见莲子成功实现了小型化核反应堆之后，他们基本上也达到了可以投入实战的水平，不过，当初天人生产这些玩意，根本就没有现在的文明什么事才是，如果真的是为了和一些体型巨大的妖怪拥有正面硬碰硬的优势才做出了这样巨大的体型的话，又为什么非要做成人形呢？当初降落到幻想乡里那个金色的蜘蛛，就比它们不知道好了多少。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边的士兵察觉到了爱丽丝不太正常的注意方向。
“这些巨大的，铁人……能否介绍一下他们的来历？”
“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只是为了知道他们潜在的危险性而已，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威胁。”爱丽丝凑近观察着这些比自己的歌莉娅还要高出半截的家伙，很显然，在一些并没有被替换的关节处依然能够看到以前战争留下的弹痕。
“这样……这一批重新从封存状态的机体，生产日期可以追溯到公元2080-2095年的新冷战时期，差不多是一百三十年之前了，原本这些大型的机械结构原本只是用来在宇宙和地球上进行工业建设的大型机械，形态也不太一致，但是当稳定的神经传动机构替代了原本需要通过操作杆和按钮来进行的复杂控制方式，以直接通过大脑的神经信号映射到机体运作取代后，人形就最终被确定了下来，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都只是停留在非军事的用途上。”
“这样……和早苗说的差不多，不过她是亲眼看到还是只是在漫画和电视上看到来着？只记得她很喜欢这种巨大的家伙……”爱丽丝一边听着，一边小声自言自语。
“早期的机兵受到了能源的限制，不能以很高的功率运转较长时间，但是在核融合炉成功得到了小型化和稳定之后，他们就获得了非常稳定和持久的大功率发电机，可以在只消耗非常少量工质的情况下长时间地进行加速，并且电力出现了相当的过剩，使其最终走向了武器化的道路，大约在2100年，大规模的机兵战最终在月球的表面以及周边的宇宙空间展开，也是在这个时候，以质子为载体的能量武器也开始大规模的出现了，以2100年4月9日的宁静海会战为标志，拉开了他们投入于战争的历史的序幕。”
爱丽丝皱紧眉头，看了一眼这上面重新粉刷过的浅蓝色的涂装，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转过头问道：“能否稍微细致的讲一下，月球上面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在月亮上发生过什么战斗？”
“很抱歉，小姐，我并不是这方面有研究的人，只是作为最基本的文化教育粗略地知道一些月球殖民地的历史而已，如果要比较专业的回答，可能要从其他地方获取。”士兵也有些无奈地回答。
“不，不需要这么麻烦……我只是需要一些一百年前的数据……虽然与世隔绝了几百年，但是这些东西我还是知道怎么访问的，如果这些机体参与过一个世纪之前的战争，那么他们应该还会有这些记忆。”
“我不太明白，你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些家伙的内部设计，几乎跟我的人偶是完全一样的，当然除了不是人坐进去以外。”
“追究一个已经消失了的国家的消失了的公司的知识产权？”
“别开玩笑了，魔女比任何人都要讲究知识产权，尤其是在谁最先开发了这个魔咒的时候，但是追究一个死人的责任是没有意义的。”爱丽丝摇了摇头，随后揭开了机体脚上的一块访问端口的挡板，“我只是不太明白，这种精确到每一个零部件的设计，为什么会在当初基本已经联系断绝的外界出现，我的人偶的设计是参考自天人发掘出来的一些无人机的，只是当初还不能像这样完美的自动运作，这种巧合，估计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防空警报？爱丽丝原本打算尝试开始访问内部软件的时候，尖锐的声音就突然传遍了整个基地，以前看香霖堂卖的电影的时候经常可以听到这个声音，一般代表着马上来袭的敌方导弹或者是轰炸，但是为什么会在如今的时代出现？
“不要告诉我，你们有什么演习的计划吧？和平了几十年了。”她不以为然地向门外走去。
“不，没有，看起来有事情，很大的……”
士兵想要快速跑出门确认情况，但是还没等他跨出前脚，前面的地上就突然被明亮的火球所笼罩，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响和掀翻了所有的冲击波，直接把爱丽丝给掀翻在了地上，随后则是在烟雾中逼近的几个人影，看起来是准备要从这里抢夺什么的意图。
就在它们出现的短暂时间，联邦军也已经迅速反应过来，利用手中的枪械对着这几个影子射击，然而看起来收效甚微，而对方也以同等的密度朝着爱丽丝身后的防线倾泻出密集的弹幕，在她倒地的身躯上产生出了一片致命的交火区域，不过看起来，就连正规军都被这些家伙给完全压制了。
时间并不允许爱丽丝去思考，再这样僵持在原地，自己是要送命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就已经能从投影到地上的影子里看到了一把迅速下落的刀刃，马上就要劈到自己的脑袋上，看似危急，然而对方也是如此，就在自己的头马上就要被如同西瓜一样劈成两半的时候，他们的脑袋反而先一步被蓬莱和上海的剑装开了花，颈动脉里的血液顿时飞溅而出，沾到了她的头发和裙子上。
不过其中有一个虽然也被自己的出其意料的袭击所伤，但是竟然还活着，而且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伴随着逐渐散去的烟尘，那个敌人的形体，也逐渐可以看清楚细节，一个穿着和天人一般的宽松长袍，并且身材极为高大修长的人形，而当她注意到地板上被自己击杀的事物时，这才震惊地发现，那些压根就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更不是什么机械构成的合成人，而是三者组合在一起的，难以形容的面部扭曲，黑绿色的血肉和坚硬的机械身体如同被强行缝合一般的混合体，他们手上的武器，也是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直接融合到了身体之内的，而至于头部，那更是骇人，因为在机器所构成的传感器上，是一大团还在挣扎的触手，以及胡乱缝上去的几个眼球，以及一张还在向外呕吐恶臭的粘液的合不上的嘴。
这样的古神一般的事物很显然触动了爱丽丝的神经，她本能地命令上海和蓬莱对那个唯一活着的人发起了猛攻，但是对方也并非等闲之辈，不仅在面对以及动用了致命武力的两个人偶的围攻面前，依然可以游刃有余，甚至还带着一股十分熟悉的声音，类似于人，但又不同于人，就像是一种活成了妖怪模样的人一般，嘲讽着身为魔女的爱丽丝。
“还认得我吗？幻想乡如今落魄不堪的非人们？”
“什么？这不会是……”
“当初把我一刀两断的时候，可真是帮了我一大忙啊！”
那个人影向前猛地一挥手，就带动着周围的空气不断回旋，直至驱散开所有尚未沉降的烟雾，使得两人都能在仍然戒备的联邦军的视野里毫无阻碍地可以被看见，而对方也终于在爱丽丝的视野里无比清晰，出去了身上的黑紫色色长袍以外，头上的那个小圆帽，以及面具下方的那个不成人样的脸，对方的身份，以及大致有了底，只是相对于上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如今更加的丑陋和不堪入目了，恐怕早已经彻底活成了妖怪的样子。
“你这混蛋……”虽然撤回了上海和蓬莱，但爱丽丝依然并不打算要停手。
“噢，何必要如此的愤怒呢？人偶使爱丽丝？难道你不也曾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被妖怪的恐惧所支配的人类吗？”
“曾经的恐惧并不是你这样的疯狂的理由，哪怕你现在连半点人性都不存在了。”
“可惜，真是可惜……那些倒在地上的东西，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那是什么？这么无聊的问题，不过随着占卜师一抬手，那些血肉和机械拼凑而成的诡异团块竟然如同一张纸一样，展开成了一张平面，随后原本的颜色和纹理也随之消失，只剩下了彻底的纸的面貌，但是他也没有想要回收的意思，只是将其点燃焚烧殆尽而已。
“那是在你们这些妖怪，还有天人的压迫之下，人已经变成的样子。一团只会跟随着本能和欲望行动，再也没有任何的梦去指引方向的毫无意义的废料，而这些，全都是他们，包括你干的好事。”
“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既然还想出来破坏的话，哪怕这是灵梦才该做的活，我也有必要再让你死一次才是。”
爱丽丝又招出了自己的人偶，对着占卜师就是一阵猛轰，但是仍然是毫无效果，他仿佛就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维度，只是作为一个虚无的投影存在于这里而已一般。
“看起来所谓的常识，已经反过来限制了你的思维啊，魔女，不过没有关系，很快我就会让你，以及其他的所有人都从妖怪和天人精心策划的骗局中解放出来，让他们亲眼看到，原来一直都被灌输不应该存在的事物，而那个时候，才会让你们真正明白，你们存在的意义，已经走到了尽头。后会有期了。”
伴随着又一阵令人心里发毛的笑声，占卜师化作了一团黑烟，钻入了地面的缝隙之内，想要再如何寻找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踪迹。
“糟了……这家伙……貌似变成了纯粹的妖之后，反而更加棘手了……”
“那家伙是谁？”从掩体里重新出来后的联邦军士兵，很显然对这一情况感到有些迷茫。
“易者，也就是占卜师，一个原以为被解决了的棘手的存在……我还以为自从灵梦把他解决了之后，应该就会彻底离去才是……现在的话，恐怕就不能这么天真的认为了。”爱丽丝甩掉了手上的血，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沾上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开始逐渐褪色发白。
“等会，这里停着的机体，是不是少了三台？”士兵们这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当爱丽丝转头看向原来停放着的地方时，也才发现那三个十几米高的大家伙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糟糕，原来占卜师出场给自己放的嘴炮，并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为了调虎离山偷取兵器吗？这下事情可严重了，原本那些十字军在天人的控制下终究因为兵器太弱成不了气候，但是一旦因为偷取了铁人，具备了能够和政府军正面抗衡的实力，而且易者的实力相比于被灵梦消灭时已经有了巨大的增长，一旦放任他这么下去，那后果恐怕真的不堪设想，必须马上告知紫她们才行。
不需要任何的犹豫，爱丽丝马上就打开了传送门，随后直接踏了进去，不过在自己彻底从这里离开之前，她听到了联邦军人彼此之间的交谈，这里并不是唯一出现了这个事件的地方，而是几乎整个地球用来封存铁人的仓库都出现了丢失的情况，恐怕，情况已经远比自己想想的要危机得多才是，再加上那个巨大的受到扭曲产生的怪物……难不成他是要把遭到毁灭的幻想乡所发生的一切，在现实重新上演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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