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后幻想世界]东方幻想合约-the begin and end of dreams

大猫凌霜

第五十五章 新人类

圣人之所以伟大，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具备怎样惊天动地的能力，或者是实在的用力量保护了人类，光有力量而无远见者，充其量只是有勇无谋的莽夫，真要能被长久传颂而且被一直铭记的，一定是切实的在他们的历史中产生出无法抹去的烙印的功绩。
这份功绩决不能是暂时性的，因为就算暂时降妖除魔平定了一方水土，如果不思进取仍然会再一次变成非人类的捕食场所，正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能够让他们永远不再因为那些怪物而恐惧，才是真正被称为圣人的标准，这也是我想让他们知道的道理，无论如何，他们依然只能是依靠自己去征服世界，拓展曾经不属于他们的土地，必须要有不断进取的勇气才真的有可能彻底消灭所有自称为神的各种污秽。
然而，非人是狡猾而且确实心思非常缜密的，单纯依靠暴力是没有办法破解这张罩在常识上的黑幕，所以，哪怕有着巨大风险，在非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亲自进行必要的干涉去改变他们的愚昧和懦弱了。
深夜中的奥斯曼皇宫，在海风的吹拂下颇为凉爽，作为插在欧亚之间的一颗世界中心的城市，同时也是权力的中心，这里当然少不了戒备森严的皇家禁卫的紧密巡逻，可以说任何想要擅自闯入者，下场恐怕都是极为悲惨的，不过，至于并非人类的事物，那么事情很可能就要往另一种难以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一位身着带有金色花纹配饰的白色长袍，并且有兜帽和面具遮挡身份的男人顺着倾斜而下的月光，在寂静无声中降落到了这座堡垒的最中心的位置，没有人看到他是从何而来的，甚至在落地后，全身上下都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噪音，宛如游荡于生死间隙的妖灵一般，漂浮着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建筑物，一直到达了根本就想不到有人能够闯入的寝宫内部，直达到皇帝戒备最为松懈的极近的距离。
占卜师故意用双脚在地上摩擦发出了响动，才最终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明明早就准备休息的他，马上就察觉到了这位不请自来的神秘客人，当他踏出了房门之后，手里早已经揣着自己那把金碧辉煌的佩剑了。
“来者何人？竟有如此大胆闯入皇家宫廷？”
“或许你该重新想起来当初是谁让真主的声音传达到四海各地的，如今的时代，失去信仰可是一件极为严重的过错呢。”
皇帝并没有忘记那位当初降临到一片迷惘中的世界上的先知，虽然伊斯兰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一定会铭记他的名字，但是其具体的面貌却从未有任何人记载，或者说，这是被刻意隐藏的部分，但是他一直知道，这位向凡间传递神的声音的使者，不仅统一了不停纷争的族人，而且还在一度民不聊生被妖怪袭击的城市里领导军队连战连胜，把那些肮脏污秽的生物全都驱赶到了北方，而他面前的这个虽然诡异但是依然神圣的存在，和经文里所说的完全一致，正是那位改变世界的伟大先知。
“先知……竟然是你……请原谅我的无礼……仅仅因为一时糊涂……”
皇帝急忙收起了自己的佩剑，不过占卜师也并未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愤怒，情绪，是人性里最薄弱的软肋，哪怕有一丝疏忽都会葬送掉努力堆砌起来的形象以及常识，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在乎，毕竟，世俗国家的君主有着比这一个小失误大得多的价值。
“你无需寻求我的宽恕，如果有任何的负罪，就请通过祷告忏悔吧，不过，我也绝非只是毫无目的的重新出现的，你的国家里有一个觊觎着人类高贵血液的邪恶的生物，一种决不能被放任不管的污秽和危险。”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谎话，先知从来都不会欺骗任何人，皇帝自身其实也明白这一点，在北方的瓦拉几亚，居住着一位叫做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恐怖吸血鬼君王，可能早在几百年前，东罗马还没有灭亡的时候就出现了，她袭夺了自己的养父的国家，并且以新的国王自居，天主教世界派出了无数次联军讨伐都遭到了完全压倒性的惨败，仓皇溃逃，而帝国这边也派出了不少精兵良将，但是大多也都折戟沉沙，没有谁能够完全挫败这个恐怖女王的锐气，若不是因为一纸协议将其算入属国名义上纳入控制，恐怕整个巴尔干半岛早已经生灵涂炭。
“那个叫蕾米莉亚的吗……我一直对她保持着极高的戒备，我知道她对于这个世界的危害性，但是，单纯因为她是吸血鬼，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份实力去在帝国面前临危不乱，我能够感觉到，她有着比单纯的吸血鬼强大得多的其他力量，恐怕甚至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皇帝遥望着远方的城市回答。
“正是因为如此，将其彻底铲除才会变得尤为紧急，她如果有着她配不上的力量的话，那么我们将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吸血鬼那么简单的事情……”占卜师也走了过去，“我们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一个带有禁忌的力量的容器，整个世界，无论是你的国家，你的信仰还是其他的异教徒也好，迟早会被完全吞噬，变成她的欲望的囊中之物，整个世界的威胁从未必现在紧迫和严重。”
“但是，哪怕是倾尽全国之力恐怕都难以将吸血鬼完全消灭，他们很显然已经在那里扎根了……况且俄国人也绝不会为我们伸出援手的。”
“不。”
“你的意思是？”
皇帝带着满头的疑惑，看着他一直坚信不疑的这位神秘却又无法反驳的先知，当下的局势可以说确实陷入了困境，但是同样，要单纯依靠力量去消灭一个并不简单的非人，这恐怕需要极大的代价来实现。
占卜师深吸了一口气，并且伴随着面具下古怪的喘息声看向了皇帝，随后说道：“虽然有着不同的名字，并且有着不同的异端学说，但是这种差别并不会让在罗马还有莫斯科的皇帝对这个巨大的威胁无动于衷，确实，这个世界应该被上天的光辉所笼罩……但是在那之前，人，必须从这个世界本该不拥有的苦难中解脱，他们也应该会明白的。”
“联手将其剿灭吗？就算是有数量的优势，那个赤红色的恶魔恐怕是不会就这样轻易屈服的。”
“看向我，皇帝陛下，”占卜师继续道，“正因为被认为强大而不可战胜，非人类才会具有对人类压倒性的力量和控制，正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们超越了人，才让人在非人面前不堪一击……一旦他们不再拥有这份控制力，那么实际上，也就是一群稍微比人类有所不同，但是自以为可以凌驾一切的生物罢了，在真正的神明面前，充其量就是一群怪物，一群自以为有点知识和特殊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虫豸。”
“让异教徒共同剿灭威胁……恐怕也没有比这个更靠谱的办法了。”
“你没有做错事情，陛下，无论如何，这个世界是属于人类的，而不是那些吸人血的怪物，如果到了某日太阳被遮天蔽日的红雾掩盖，人被当做食粮一般吃掉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那些敢于站出来，保护人类的觉醒的人，而不是一群仍然放不下彼此成见还要纠缠不放的顽固之徒。”

2110年4月3日，今天对于密封活动社是颇为特别的一天，因为曾经一度十分沉闷乃至死寂的社团，在今天突然接收到了至少来自五个不同国家的相同类型组织的联系，它们全都是和宇佐见莲子和梅莉她们建立起来的社团相同，以一些有着特殊感应能力的人类，主要是大学生组建，并且立志揭露世界上各种超自然现象的幕后真实的组织，每一封信件都来自不同的大洲，用了不同的语言，看起来世界各地早就有类似相关的活动了，只是如今总算是踏出了相互联系，为后续合作展开可能的第一步。
不过由于工作上的繁忙，所以社团的运作更多还是让大学里面的晚辈去负责了，在这个距离地球接近四十万公里的地方，只能是每天要休息的时候用电脑和京都进行视频通讯，汇总每天发生的大小情况。
自从上海的那次遭遇之后，全世界都开始盛传一种叫做“新人类”的传言，据说是在新时代下人类暴露在宇宙空间以及接触宇宙射线影响的产物后，偶然展现出的特殊能力，其中列出的表现几乎符合了莲子和梅莉的每一种情况，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因为什么提出的，但是这几年间确实已经展开了正式而且严谨的相关研究项目，甚至是想要弄清楚新人类是否有直接相关的物质或者能量辐射来源，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扰乱社会秩序的谣言的话，那这种措施未免也毫无意义。
不过就在刚刚，莲子又收到了一条来自于一个北美洲的大学社团的信息，而其中的内容相比其他的就要更加直白，因为文中明确提到了对新人类能力的研究和测试，并且已经开始联合其他院校的相关机构准备要组织大规模的抽样调查和数据采样，在执行力这一点上，西方确实有着比东方更高的执行效率。
“这个世界，变化的已经让我有些跟不上了……梅莉看起来还没起床啊，日本现在大概是早上六点吧，怪不得没接电话。”
由于宇宙里没有统一的昼夜，所以公司的空间站里执行的是工时制度，一个月内完成规定的任务，或者完成足够多的工时就可以自由决定休息了，而且空间站里的寝室隔音效果极佳，无论外面在发生什么，门一关百叶窗一拉，基本上都可以安稳的睡一觉，可以说是非常合理和人性化的设计，不过这几天莲子依然有些久违的失眠，因为小型化的机动战士专用核反应炉已经完成所有测试项目，马上就要以全部系统实装的完整个体进行试飞，曾经只是动画片里的场景，此刻就要成为现实。
如果证实了所谓新人类的存在的话，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战争会因为他们的出现而避免吗？要是这是真的话就好了呢，只要能够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因为科学遭到埋没的领域里，那么大概一切都可以回到自由开放的情况里吧，或许到哪天，人类之间也不会需要有分裂的意识形态产生分歧了，大概就可以到达所谓的相互理解的时代了吧。

“在想什么呢，莲子……战争是不可能结束的啊。”
困意袭来，宇佐见莲子不禁打了个哈欠，手放开了键盘，想要回到床上重新睡一会，但是还没有等她躺到软乎乎的床垫上，手机里就响起了工程部的通话铃声。
“是宇佐见小姐吗？核反应炉以及所有其他系统组件已经全部安装并且自检完成，如果您现在有空的话……”
“真的？”
这份消息让全身的骨头都已经松懈的莲子，突然就又神经反射似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没有任何其他消息能让她如此激动了，更何况是自己三年以来一直锲而不舍的投入的项目。她立刻抄起了纯白色的制服，便打开门朝着组装场地而去。
“所以说这就是预言中的救世的铁人吗？看起来还真是宏伟……”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我们还是做到了，果不其然啊，新人类的力量就是无所不能。”
“新人类不是天生如此的，不要把他们当做那些盗窃信仰的妖怪。”
“可算是到了啊。”
逐渐接近的谈论，让宇佐见莲子最终在耀眼的灯光里看到了自己这三年心血凝结得到的产物：一台18米高的矗立于组合支架内的巨大人形机甲，首次以完整的形态呈现在她的面前，从动力源，传动骨架还有操作系统，几乎所有的部位都有过她或多或少的参与，可以说除了这个参考了中世纪骑士的板甲型高强张力钢外甲，这就是她长久期待的存在。
“终于……一个全新的时代出现了，一个人将不需要再畏惧他们所不熟知的事物的时代，你创造了历史，宇佐见莲子。”
占卜师带着他那身华丽的衣服，悄然出现在了莲子的背后，他就是这样奇怪的存在，永远没有人预测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能做到在需要的时候几乎完全隐形，或者主动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过，直到现在，也确实没有给莲子造成任何的麻烦，这就已经足够了。
“啊这，不至于，我只是完成了自己应该做的……”莲子急忙表态。
“你分内的工作，产生出了不能忽视的巨大贡献，这值得每一个人类去铭记和传承，很少有人能在你这样年轻就做到如此的成就，但是我看出来了，你确实有着其他普通人所不具备的特殊品质，有着人类未来进化和发展的指向意义。”
“也就是新人类啊！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可能是新人类了，一定是这样。”
“说什么呢，我真的只是完成了自己该做的而已。”
新人类到现在都充其量只是一个还很模糊的概念而已，但是这家公司的几乎每一个员工似乎都有着比传言还要更为深刻的认识和信念，他们从来不会往任何仅仅看来是可疑的对象用这种说法，并且，貌似研发部门那里已经开始测试某些叫做所谓的“新人类”专用操作系统了，据说可以实现控制同种类型的硬件产生接近五倍的执行效率，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吹牛还是确有其事。
占卜师长久地看向了矗立着的机动战士，随后又转头朝向莲子，用他那依然闪烁着诡异花纹的面具说道：“这台机体需要一名合格的驾驶员，只有合适的人才能发挥出其系统的真正水准，莲子，这就是为你量身定制打造的事物。”
“让我来亲自驾驶吗……总觉得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
“你比一般人有着高得多的智商，有着对常规科学世界以外的事物有着极高的敏感性和研究的欲望，甚至无论是已知和位置的领域都有完全碾压性的优势，所谓的新人类，正是如此，你很快就能发现控制它远比你想象的轻松。”
“所以说，新人类到底是什么？”
莲子的问题暂时封住了占卜师的嘴，不过也就只是半分钟不到，或许确实是意料之外的语言，但是很快，对方就说出了自己的回答：“就是你这样觉醒了对逐渐消逝的梦的敏感性的人类……其实在过去，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但是自从近代以来都逐渐被完善的科学所沉寂，艺术，文化，创造都变成了服务于政治，经济，工业生产和军事的附属品，曾经一度辉煌闪耀的想象力此刻竟然如同燃尽的恒星一般逐渐暗淡下去……我不能接受这种事实，所以你的出现，恰巧证明了一切看起来都还有改变的可能。”
梦？占卜师竟然直到晓得自己用梦去做的事情？就算是坐拥好几个大型空间站，拥有难以计量的资产，富可敌国的众多公司，占卜师未免也知道了太多东西了吧？莲子这么一想，内心中的担忧就开始忍不住油然而生。不过对方并没有打算往这方面进一步深究的意思。
“你是否相信这个世界确实有着不同于人类的智慧生命？”占卜师继续着，“可能他们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从遥远的外星系来，开着自己富丽堂皇的飞船想要夺取地球呢？可能他们早就一直以来潜伏在我们中间，并且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当我们把目光放向宇宙费尽心力的思考时，可能确实从未有任何人去思考过，是否我们寻找的目标可能就在身边呢？”
“这个，其实我还是更加倾向于从宇宙深处来的吧……”
占卜师几乎每一个问题都紧抓着莲子先前的记忆不放，但是他从未和莲子谈论过任何有关这些的哪怕一个字，他为什么会有这般奇特的爱好和三观？说真的，这种和平常人完全不在一个尺度以及格局的观念，不让人引起猜测都很难。
“嗯，或许是我多舌了，不多说，是时候让你自己上去试一试这好不容易完成的试作机吧，工程部的说所有参数和子系统都设置好了，操作系统你应该也很熟悉，就正好到外面去试驾一会吧！”

待莲子坐上了驾驶舱后，大概也是因为对它投入了太多心血，刚才的对占卜师的顾虑最终逐渐被完成的喜悦和上手的刺激所替代，其实所有在太空中飞行的短距离航天器都没有太多的区别，无非就是控制三个方向的矢量，以及自身旋转朝向而已，别的飞船好歹还会因为只能看到玻璃前方的视野需要小心翼翼，这台配备了全周天显示设备的机体则完全不需要担心了，无论是任何一个方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以虚线标示的自身机体的轮廓提醒潜在的碰撞，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划时代的改变。
试飞大约持续了有两个小时左右，从打开的大舱门跃入浩瀚宇宙的感觉，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全新体验，尤其是在没有边框和接缝的显示器的加持下，湛蓝色的地球和苍白的月亮同时在自己面前闪耀的感觉，估计只有近距离站在一颗黑洞面前才能超越了，利用布置全身的推进器，莲子可以在这个空间站的复杂结构中朝任意方向进行加速，曾经笨拙的机体此刻也竟然就像是梦中自由自在的飞行一样轻松，很难想象以后要是量产了，能给现在的人带来什么变化……或许确实就会如同科幻小说里面那样，产生出难以想象的太空文明吧？
差不多在宇宙里转了一圈后，莲子暂时停下了机体，让他在距离太空站差不多两公里的地方悬浮着，刚才还瞬息万变的一切，此刻又逐渐静止了下来，空间站，月球，地球，太阳，以及漫天的星星此刻都变成了在宇宙中飘着的静谧孤岛，只有微不足道的还在运送补给和人员的货船，还能够看到他们在缓慢的移动着，横跨这动辄百万公里的距离。
“还没有空看到这么美的宇宙……梅莉？”
“嗯……才刚醒呢……”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梅莉正好打来了电话，投屏到显示器上之后，莲子才意识到对方这时还是睡眼惺忪的躺在床边，绝佳的美景配合喜欢的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你应该亲眼看到这一切……宇宙里的月亮和地球同框的样子……好漂亮啊。”
“现在应该是上弦月吧？这么说也恰好是日本可以看到的地方……”梅莉拿着手机探出了窗，“啊，就在那里，我看到你了哦？就在我的眼睛里。”
“嘁……你还是这么会撩人呢。”莲子被梅莉的话逗笑了，“这边的项目差不多基本上都收尾了，到时候我应该可以拿到半个月假期回到地球上，到时候可要好好偿还着欠着的几年时间哦？”
“说着我都有些期待了呢。”梅莉也笑出了声。
“说实话，我倒是想陪你一起来宇宙的，看看这副景色……我和你两个人，手牵手在月亮上面走，一定很浪漫吧。”
“是啊，月亮……我想去很久了。”
梅莉每次提到月亮，表情都会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忧郁，但很快，又会转瞬即逝，并不清楚这是因为小时候的某个愿望，还是有别的原因导致的，莲子注意到这不寻常的表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她疑问道。
“嗯，不，没什么别的，我还想再躺一会。”梅莉又打了个哈欠。
“随你咯……”
莲子挂断了电话，空旷的驾驶舱里再一次剩下了她一人，独自坐在这片浩瀚的宇宙当中，机动战士是一种通用的人形武器平台，她心中其实已经明知一旦开始开发武装，对现在的这个世界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相比于这种还只是不确定的担忧，恐怕还不如就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要好……毕竟现在的这个机体确实无论是在机动性还是反应水平都远远超过了任何已知的同样尺度的航天器，如果碾压性的优势真的可以用恐惧克制人与人之间的仇恨的话，总感觉占卜师的逻辑也并非没有道理。
当然，她也绝不会想到未来会发生什么，这个世界就像占卜师说的那样，所有人都因为沉重的生活负担丧失了想象的权利，曾经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竟然变成了极少数人的专利……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现状，一定如此，就像是前不久已经建成的火星殖民地一样，谁又能知道一百年，两百年之后的世界呢？它们就像是自己眼前的地球一样，可望却又无法企及。
“已经拿到了所有必要的运行数据了，你那边怎么样？莲子？”通讯里传来了占卜师的声音。
“一切都很好……我稍微再转一圈就回来了。”
稍微再稍微逗留一会吧，带着这样的想法，莲子再一次推动了手中的操作杆，控制这个纯白色的机体朝着前方加速飞去。

大猫凌霜

第五十六章 被扭曲的才能

“看起来过的很好呢，莲子……”
梅莉从床上站起身，在一边启动咖啡机的同时，家里所有的设备也都随即开始运转，这个时代的家具已经全部联网了，哪怕是有任何的动作，都可以立刻做出相应，很多人说这种便利是对隐私的侵犯，但是多少都还是最终在便捷性下臣服，梅莉并没有任何的怨言，毕竟，她早已习惯了。
昨晚上又是一场奇特的梦，或许用奇特这个形容词去描述梦本来就和用干燥去形容沙漠一样毫无意义，但是自己确实看到了一个与已知的所有生灵都不一样的文明，一个极为古老但先进的过度，在那里，水母一般有着细长四肢的人形生物驾驶着各种巨大紧密的飞船驰骋于宇宙当中，他们以恒星本身为能源，将其转化为可以跨越时空的巨大虫洞作为旅行方式，跨越动辄数百光年的距离，就和科幻小说里描述的别无二致。
虽然也就是一场梦罢了，但是那里面的那些四肢细长皮肤透明瘦弱的生物，总是让梅莉感觉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和人类有着某些密不可分的关联，就和妖怪一样……如今的日子，幻想乡恐怕也不会有人再知道了吧？经过近五十年的信息闭塞，已经没有人知道那些光碟，以及那些介质中存储的数据的意义了。
没错，六年前袭击自己的那群人的身份已经水落石出，他们并不是任何国家或者政府的直属武装力量，而是一个专门负责调查诸如自己的“新人类”的部门，并没有因为如今的局势活动受限，反而是诸如日本这种中立国组织的成员无法开展行动，这还是从地球上其他的类似于秘封活动社团的组织那里共享得到的消息……如今已经注册的社团足有上百，登记在案的新人类也有数万有余，大国们看上这些天赋异禀的人也不是一时半会了。
“虽然社团运行的很好，但是外界恐怕确实正在往一条奇怪的路发展……这些新人类都是预言中提到的内容，但是为什么没有得到重视？”
“是玛艾露贝利·赫恩小姐吗？这里有你的快递。”
无人机送的快递吗？大概是日本地区的其他合作社团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梅莉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果不其然在阳台上看到了一个已经悬停的四旋翼无人机，牵引着一个不大的包裹。
“嗯……”梅莉松开了牵引卡扣，看向那个无人机的显示荧幕，“寄件人的地址是何处？”
无人机的屏幕闪烁了一会，随后就清晰地显示出了对方的地址信息，这不是早已经接近被遗忘的守矢神社吗？竟然还在勉强维持着运营的样子……也是个奇迹。待回到室内后，便直接用小刀划开了外面的纸壳包装，里面并没有太多非常贵重的物品，除了一本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的高中练习册，以及一本早已经发黄的日记本，怎么说都看起来像是快有百年历史的学生用品了，除此之外，还夹了一张纸条：
尊敬的玛艾露贝利·赫恩博士：
非常感谢先前在守矢神社内出现的异动中，您所代表的京都大学密封俱乐部的合作与指导，现已将引起异变之源头转交于贵方，希望能得到应有之妥善保管以及处理。
高中的习题册？想不到当时竟然是这个引起的问题，当时现实的结界在神社附近引起了非常大的扰动，甚至一时间让政府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暂时将其封锁，这个世界上散落着很多来源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事物，只要条件符合，就会将一些异常带入进来，造成破坏，这仅仅是其中之一罢了，不过，更加令梅莉在意的，是这本习题册上的名字。
早苗？既熟悉又陌生……说起来，在幻想乡里确实有一个这样名字的巫女……这是巧合吗？她也是从外界来的，随后因为待不下去才进去了，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理想的试验材料……虽然并不是那么靠谱的那种。
不过，若要说现在自己就职的地方，恐怕就算有任何可用的材料也不会放过才是，毕竟新人类的研究课题早已经在全世界同步开展了，各个国家像疯了一样的寻找和记录任何有关的人才，方便用来开发各种各样的技术……不知道这种百花齐放的局面到底对现在的世界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还没有等她取出烤箱里的面包，同事电话的铃声就先一步夺走了她的注意力。

“嗨，怎么了？”
“过来看看这个。”
公寓到实验楼并不远，在这片通过填海造陆堆积起来的高新技术开发区上早已有完善的电车网络覆盖了，甚至还可以直接停靠高层站台，节省了相当多的时间，从站台再往里面走几步路就可以经过安检到达实验室。
“让我猜猜……还能是什么，当然是1号来的那批志愿者的扫描数据吧？”
“还真没错。”
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副完整的全身扫描数据，而且头部格外提升了精度以及测量模式，新人类表现出的精神能力很显然让大脑变成了重点的检查区域。
“这是经过合成之后产生的神经电流图，可以看出，新人类光是在骨干神经网络上的强度就要比其他人高差不多两个数量级，同时，还有各项大脑神经中枢的活跃度都远超常人的水平，”同事指着头部的扫描数据说道，“这也就说明了他们无论是哪一种感官都有着高得多的敏感程度，但，这不是重点。”
“那么，重点是？”梅莉反复检索着下方的各种文本。
“重点是这些人身上的神经活动，可以在周围其他的物质里产生类似于感应磁场和感应电流的流动，类似于微波加热物质一般……但是很明显，由于波长和强度的不同，这种作用要显得复杂许多……甚至通过一定程度的引导，可以干涉另一人的知觉，以至于某种程度上的思维混乱。”
“在大脑回路里通过电磁辐射产生相对应的电信号吗……听起来有点熟悉……”
这不就是梦吗？梅莉思考着，这个时代的人类不可能去把原因归咎于梦和结界这种没有科学理论支持的事物，仅能通过物质层面的变化来认识所有的相互作用，不过，既然如此，他们也应该不会在意自己提出的一些“过于激进”的观点背后的合理性。
“这些志愿者说白了就是一个巨大的电磁辐射源……当然，这是以平常人的机能来讲的，”同事把画面切到了胸部，“但是其余的部分，例如血液，心脏，肺部等各项功能都和常人没有区别，从生物学意义上讲，他们依然和我们是同一种存在。”
“像极了以前的各种奇幻文学里的存在，魔法使，阴阳师，道士……”她自言自语着。
“别开玩笑了，那些都是虚构的，但是这些……则是正在发生的，亲眼可见的东西……”
“这么一长串内容下来就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魔法，或许并不是那些离谱的内容是假的，或许是我们要从一个全新的方式认识他们。”
“你真的要引入梦境这个方法吗？”
“或许你们该想想整天紧抓着所谓客观物质层面分析的问题了，冈田，”梅莉看着她面前矮了一截的对方，毫不留情的批评着，“人的意识是非常复杂的结构，很多时候并不是能简单的从电信号就能看出来问题的，不是计算机那般完全用0和1组成的结果，很多时候我们可能需要更加激进的手段。”
“也怪不得你对他们了解那么多，若不是因为你也是个新人类……如果真的可以开发这方面的潜能，人类一定可以做出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
差不多也该是实践的时候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这套理论，之前拿到的这份练习册或许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介质，如果能利用它去看到它主人的过去的话，那么所有的疑点最终都可以不攻自破……不过，说起来，这份用梦来进行各种操作的能力是从何而来的呢？梅莉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在幻想乡里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妖怪是这方面的天才而已。
“算了，我们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把仪器准备好吧，没有依据的争论是没有用的。”她一把推过了实验室的大门。
“所以说，今天还是要集中在现实和梦中的人格冲突问题吗？”同事也跟了进去。
“那还用说？把设备都开好，同样的问题，也在困扰着我，我的梦里和我认识的现实中的我，总感觉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里是刀锋，此舰已肃清，正在向货仓探查。”
“收到。”
虽说地球已经被完全封锁了，但是宇宙中并不乏仍然还要四处袭扰的十字军船舰，不过因为过于分散而且装备拙劣，大多都已经被清剿干净了，不过反而是这些漏网之鱼才是最为引人担忧的，前几天通过拦截通讯，查到他们要送一批“特殊的货”，很快就引起了周边舰队的注意，突袭非常的成功，在剿灭了内部的任何抵抗之后，剩下在货仓里的无论是什么，都已经无路可走了。
“焊死了……为什么？是不打算取出来吗？，上切割器！”
舱门居然被从外面焊死了，也是神奇，看起来是环绕门口布设的一整圈可以通过远程启动的热熔机构，如果仅仅是为了保护，根本不至于如此，恐怕这里面有着某种难以收容的活物存在？
明亮的等离子焰让这名刀锋头上的视觉系统几乎全白，不过因为这是替代性的全金属的躯体，无需考虑眼睛被灼伤，钛合金的大门最终也是在数万度的高温下屈服断裂，并且因为气压差向外弹出，给了这四名刀锋进入的空洞。
“这三个货箱上面有妖怪才具备的能量特征……不知道打开他们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妖怪？”
月海号的舰桥上，除去了地狱女神赫卡提亚，所有的贤者都已经到齐，原本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拦截行动，但是因为有了妖怪的引入，让包括八云紫在内的六人全都将神经绷紧，妖怪被绑架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在三年前的火星以及谷神星附近就有过相关事件，但是那仅仅都只是富豪用因为满足私欲，所以一时兴起绑架了妖怪的结果，也没有造成任何损失，但是如今如果是落到了专门猎杀妖怪的十字军手里……只有可能凶多吉少。
“按照22世纪初地球上已经出现的新人类的特征，实际将这些进化的人类投入各种领域的实践早已经开始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对其起源有研究，”虎南村彦看着大银幕上的作战实况说，“新人类是自然出现的类似天人的存在吗……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必然到来的时刻的话，那么，无论那个占卜师是什么，他都一定会从中进行干涉的。”
“如果它们真的拿妖怪去做那种事情……哪怕是亲自上场我都饶不了他们。”
“别傻了，八云紫，以对方的装备，你去了就是送死，”摩多罗拉住了八云紫的袖口，“他们已经被隔离在妖怪可以得到安置的地球上了，让人类自己去处理这些问题。”
“把它打开。”
凯尔下达了指令，厚重的货箱随即也被切开了一个口子，其中的内容物暴露无遗，然而，当这些发出绿色荧光的圆柱形管子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因为自己看到的事物而哑口无言，那是几个被装在了罐子里的鬼族，生死未卜。
“你一定是在逗我……”
茨木华扇看着眼前自己的同族竟然被如此对待，又惊又怒，强壮的手臂直接把钛合金做的栏杆都给砸出了两个明显的凹槽。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居然被捕获用来进行试验……”
“等等，让我想想……”
虎南村彦打断了马上就要爆发的八云紫和茨木华扇，在这个地方，最有学问的兽人多少还是可以有足够的话语权来左右舆论。
“都听着，”他压住了所有其他人的话柄，“定制人工生命的能力早已经在二十万年前和我们一同消失了，但是，这些容器里面的，也不一定不是通过制造出来的同样产物，它们不一定本来就是鬼族，也有可能……”
“是从人转化至此。”凯尔意识到了虎南村彦话语中的含义。
“目标生命体征平稳，看起来是处于冬眠状态，等候进一步指示。”
该怎么办才好？视频信号里的这个绿色罐子内的生物，看起来像是在沉睡的，暂不清楚是用何种方法将其稳定在这种状态下，如果要进行救援，就需要直接切开货仓，把这些极为危险的内容物带回舰上，如果将其摧毁，也有可能将这些无辜的生命付之一炬。
“如果不能拿到样本并且确认身份的话，这次任务也就没有意义了，回收其中之一。”
“明白。”
其中的一个容器受到牵引后，脱离了原本的支架，看起来一切正常，不过正当这四人准备将其搬运回前来的护卫舰的时候，沉睡于其中的事物突然挣脱开了束缚，并且打破了强化玻璃罩，向毫无防备的他们发动了突然袭击。
“怎么会？”
“没办法了，开火将其击……”
通讯信号突然中断，让几乎焦灼到顶点的舰桥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这时并未预料到的，不过很快，位于前方的技术员发现了造成如此状况的原因：近地太空残骸带03探测到核爆，恰好是任务地点，触发了留存的自毁机制吗？不过不到十秒，护卫舰处传来了确认的消息，那艘搭载着这些容器的十字军运输船已经进行自毁，把所有的线索还有那批货物全都变成了无法复原的尘埃。

“就在这……差不多了。”
本身妖怪就有在人类面前不易察觉的特性，更不用说大雪天里极为糟糕的能见度和光学迷彩的加持了，炸药已经放好，离开此处并不是问题，但是堆积在一旁的集装箱引起了犬走椛的注意。
“先前在上面看到这里进了一些货……不知道有什么呢……”
她朝着那些集装箱的方向谨慎地走去，在放倒了守卫之后，并没有耗费多少工夫就将其撬开，里面同样是有着类似于低温冷冻设备的一些罐子，有些还带着玻璃窗，可以看到其中的内容物。
“啊！”
犬走椛探头看向这些发出微弱蓝光的罐子，然而，她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先进的各种武器装备，与之相反，那是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妖怪肉体的部件，心脏，手，头……这些都是被肢解，并且要用来作为实验材料的妖怪啊！仅仅是控制这里不到两周，竟然就发生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犬走椛忍不住失声尖叫，但是情况远比她看到的要严重许多，因为当她想要马上撤离的时候，一把带着高压电的利刃马上就要从她的后方砍下，虽然竭尽全力拔刀格挡，但是瞬间释放的电荷导致了全身强烈的剧痛，并且在冲击中把犬走椛击飞了足有十几米，直到让她摔在了落满雪花的地上。
“可恶……是谁？”
强烈的冲击让伪装显出原形，不过犬走椛显然并没有就此倒下，她努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在前方早已经围上来的士兵前方，出现了一位颇为高大的身影，虽然也有着大量的机械义体改造，但是最为明显的特征，是他头上长出来的一对发光的尖角，这不是鬼族才有的特征吗？
“怎么可能？绝无妖怪会加入你们这群疯子的吧？”犬走椛四处观察着可以利用的资源，对方竟然没有先开火把她射成筛子，难不成，是打算来一次公平的对决吗？
“谁和你说这个是你们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现在费拉不堪的妖怪了？明明是你们盗走了我们的信仰和智慧，还有外貌才产生了那毫无意义的优越感？”
这句话到底是这个经过改造的具备妖怪特征的事物，还是旁边的士兵说的已经没法分辨了，因为先一步到来的，就是这个扭曲的事物再一次朝自己挥下的刀刃，哪怕是目前最为优秀的天狗，犬走椛也只能说是勉强从这个怪物的手中存活，进攻什么的，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几乎都没有任何机会。
“你们全都疯了！”
“这和你们对人类做的事情相比又有什么呢？！这就是专门以你们的力量反过来消灭你们的存在啊！”
两把长刀在冬夜中不断碰撞着，发出此起彼伏的铿锵，犬走椛的体力在一次次的格挡和闪避中逐渐衰弱，事实已经很清楚，已经不可能让她再这样硬拼下去，不使用一些别的办法的话，一定是会死在这里。
对了，就用自己四足移动的优势进行出其不意的运动吧，以前在幻想乡里的打斗，多数都有用过这一招出奇制胜，希望管用……
“嘿！有本事就直接将我击倒啊！”
战术性的嘲讽，看起来对这个和生化武器毫无区别的人造物起了一些作用，虽然并不确定思维方式是否和人类相同，但是它确实因为这一句话有所变化，嘶吼着放开了下盘的戒备。也正是利用着转瞬即逝的机会，犬走椛立刻脱离了人形，嘴衔着刀柄立刻在对方的脚下回转一周，将其掀翻在地，随后马上又重新回复站立，想要从心脏刺入，终结掉对方，不过，在她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她并没有先看到自己的胜利，取而代之的，是几发从另一只手发射出来的子弹，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脸上。
大概是类似于魔法弹幕的投射物，并不如枪械有杀伤力，但这一出其不意的攻击还是将她的脸上留下了好几个流血的伤口，随机向外翻转坠地，但是这一次，犬走椛就彻底无路可逃了，那个鬼化的人很快就接近至范围内，恐怕除了被剁成碎肉以外没有别的可能。
“给我，适可而止啊！”
“蕾米莉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杆猩红色的长枪直接洞穿了这个生物的腹部，伴随着大量的电子设备以及体液喷溅而出，在挣扎了一会之后，这个骇人的事物也终于是倒下了，犬走椛惊愕的看向这个突然就出现并且施以援手的吸血鬼，或许是对原本的人世毫无兴趣的她的行动而不置可否，也有可能是对自己即死的觉悟下，并未预料到还有活下去的结果。
原本毫光亮的天空，因为蕾米莉亚的出现开始变得逐渐泛红，就和一开始一般，从她的头顶上，开始四散而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红雾，同时还有不计其数的吸血怪物开始从天而降，寻找他们的猎物和对手，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当时大小姐正是凭借着散布这不祥之兆，几乎差点就将整个幻想乡收入囊中，将人类变成自己的食粮，如今，时过境迁，红雾再次出现，但是博丽灵梦却还在遥远的大西洋上。
“要是在这里死掉的话，可是会非常丢人的啊。”
蕾米莉亚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将浑身酸痛的犬走椛从地上拉了起来，基地已经陷入一片火海，这座城市恐怕也将难逃这个吸血鬼的魔爪，不过，被压迫的非人们，确实可以在这个时候享有片刻的自由，包括原本毫无关系的犬走椛。
“为什么要到这里救我？天狗和吸血鬼本来就没什么关联吧？”犬走椛看着已经陷入混乱的四周问。
“本身和你没什么关系，只是想要专门惩戒这些人类，所以就来了。”
“惩戒？这不像你啊，蕾米莉亚，那个整天要人管的小孩子到哪去……啊呃！”
犬走椛还没有任何的防备，就突然被蕾米莉亚伸手掐住了喉咙，这个娇小的躯体内的巨大力量，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回到战场上用，以至于她都没有想到能有这番水平，她拼命想要挣脱，但是于事无补。
“我不是小孩子，不是那个柔弱无能的废物，”在犬走椛拼命挣扎一番后，蕾米莉亚才将犬走椛重新放回了地上，“我不能看着这些残害妖怪的人类进一步损害我的家人，尤其是芙兰……”
“我当然知道啊！”
犬走椛急忙回复呼吸的同时，视野扫过这个比自己还矮的吸血鬼的时候，注意到了从她的眼里放射出来的猩红色的光芒，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子，恐怕相比于以前那副优雅的姿态，可能确实改变了什么。
“但是这就是你要把仇恨针对于全部人类的理由吗？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妖怪有仇恨，很多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仅仅是为了保全自己才投靠了这个势力的啊！”她继续道。
“这个时候你还有时间去同情他们吗？看看我们自己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想就那样过着每天都要听天人的话的憋屈的日子吗？八云紫早就变成了天人的傀儡，恐怕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她一手策划而已，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了，如果要保命的话，赶紧走吧。”
“你可真是……算了，你要毁灭这世界，要被钢弹所针锋相对什么的，那就随你去吧。”
四周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蕾米莉亚的恶魔军团看起来已经都投入此地了，用不了多久，整座城市都会变成和以前一般的人间炼狱，天狗在这群地狱的存在面前恐怕也不可能有太多优势，也只好先走为上，不过在犬走椛马上要动身离去的时候，周围联邦军的通信频道里传来了更加让她不安的信息。
“恶魔？十年前不应该在火卫一上面清除了吗？算了，任务已经完成，你那边怎么样，犬走椛？”
“我……”犬走椛再看了一眼周围，“我没事，去撤离点集合吧，过不了多久这里就要进入战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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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题材果然需要脑洞，支持一下

大猫凌霜

第五十七章 狱

“芙兰，虽然我极其不情愿，但是……姐姐此刻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怎么啦姐姐？为什么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
“月亮上面的人正在破坏幻想乡和外界，还有大家所有人的家，我们要阻止他们，但是单凭我的能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姐姐知道这样很丢人，但是……”
“没事的哦，芙兰一直都爱着姐姐的，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会抛下的哦。”
“是啊，可恶，为什么非要是你……”
“姐姐？你为什么哭了？”
“不，没什么……你一直都对月亮心心念念吧？这次就带你去一次怎么样？”
“好呀！”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
“本部呢？支援呢？弹药已经要耗尽了啊！”
就想一场梦一般，这些月兔们压根就不明白她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上一秒她们还在月面上抗击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地球军队，下一秒就到了这里，一片奔涌着炙热熔岩和刺鼻气味的荒芜的大地上，他们幸运的活下来了，但是，大概活下来可能比死去还要糟糕的结果，对她们来说，因为在片刻的寂静后，他们在视野的前方看到了一大片涌动的污秽，怒号着发起了冲锋，那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事物，而是漫山遍野的地狱恶魔，正化作一股势不可当的海啸，向着月兔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们凭空降临到了地狱，就连正在吞噬她们的恶魔军团也不明白，但是双方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斗争，月兔们在把仅有的重武器弹药全部耗尽之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些骇人的生物肢解吞噬，从开火到最后一个月兔倒下，就过了不到五分钟，随后在整片地狱当中就只剩下了依然呼啸着的风声，以及满地残破不堪血肉模糊的月兔的遗体。
“被当做炮灰为月人的罪行在无知中献出生命的月兔们，就此安息吧。”
浑身是血的蕾米莉亚从这些比她高出了几倍的魁梧身躯中走出，看着在自己手下全部阵亡的这支月兔部队，少女的身躯此刻已经被烈火和鲜血所包裹，但是她反而感到了久违的自在和满足，这些全都是自己的恶魔军团，在她进入幻想乡之前就将他们留在此处待命，几百年的时间看起来并没有对这支限制了许久的军团造成任何的衰弱，而且，它们对主人的忠诚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月亮如约而至了，大小姐，虽然比预计的稍微晚了一些。”她身边的事务官在确认了周遭环境之后进行了汇报。
“为了这一颗月亮，有太多的人牺牲了，其中还有不少是我关切至深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蕾米莉亚拔出了插在一个早已断气了的月兔胸口上，闪闪发光的冈格尼尔，“都是因为该死的月亮，和上面住着的那些自大的家伙……”
“幻想乡和外界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啊……”
“他们夺走了博丽灵梦和芙兰！”她朝事务官怒斥着对方的错误认识，“这两人都是我深爱的，但是全都因为这件事差点就永远离我而去！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无论是什么，我都要让他们亲自体会让他们深刻的恐惧的地狱，最为‘热烈’的欢迎。”
“时刻等候您的命令，大小姐。”
地狱还从来没有产生过这么强烈的下降气流，甚至将闷热的空气都稍微降温了些，蕾米莉亚抬起头，看向云团涌动的上空，在那片电闪雷鸣的空域深处，回转的旋风此刻已经撕开了云层的最下方，露出了暗红色的天空，而在这条打开的通路上，悬浮着一颗熟悉的苍白色的星球，支离破碎，但是依然勉强维持完整，没错，这就是月球，虽然现实里的那颗依然完好，但是此刻位于地狱里的这一个，才是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的任务目标。
月都已经跌落进入地狱深渊，只要此刻发起进攻的话，所有的过去都可以在这里划上句号吧，蕾米莉亚如此想着，朝着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敌人的大本营位置伸出了手，为自己的部下们发号施令。
“全员，向月都本部发起总攻！”
伴随着蕾米莉亚的命令，无数硕大的黑影从地面上腾空而起，朝着上方的月亮飞驰而去，数以万计的精英恶魔，跟随着这个娇小的少女一同上升到了空中，随后朝着那片残破的月面接踵而至，若是从月面上看来，甚至可以看到一片遮天蔽日的黑雾，以势不可当的姿态横跨着两者之间的距离。
不过，月都方向很快也开始进行反击，首当其冲的就是大量的高出力光束，五颜六色的向它们袭来，其次则是密集发射的大量制导弹幕，但是这些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毕竟当初带红魔馆众人去月球的时候，蕾米莉亚早就对这些显而易见的防御工事胸有成竹，胜利，仿佛如同案板上的鱼肉，此刻只剩下了伸手将其吞入腹中而已。

“糟糕，来晚了一步吗？”
满地的血水让古明地觉从弥漫于这些尸体的绝望气氛中苏醒过来，还好自己穿的是靴子而不是地灵殿里面的拖鞋，不然大概得直接把他们丢掉了，她已经很久没有重新感受弥漫于地狱当中的血腥气息了，甚至反而觉得有些陌生，如果没错的话，蕾米莉亚至少是来过这个地方，而这些已经死去的月兔就是最好的证明。
从正上方倾泻而下的月光，以及依稀可见的炮击爆炸的微弱火焰，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上面就是月亮了，一百年前的那件事……恐怕真正知道计划细节的，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记得吧，幻想乡的所有人，还有外界以及月都的所有人，实际上都只是地狱的计划的工具罢了，然而，就算古明地觉自己知道，那又有何用？
地狱根据不同人的类型，自然的分出了各种各样的地狱亚层，每一层都和太阳系里面的行星一样有着截然不同的环境和内容物，以前古明地觉和妹妹古明地恋居住的地方，是在整个地狱的“中心”，为数不多的有着文明的地方，而在那座城市之外的，也就只有无限延伸的荒原和虚无罢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赫卡提亚的声音从古明地觉的背后响起，神明的移动是如此无法察觉，甚至连能够读心的她都毫无反应，不过对方好像对这一切全都心中有数，不，这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找一件东西，而且是意义非凡的东西。”她回答。
“你是，古明地觉吧，离开地狱已经很久了，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回来呢？”
“因为有这个必要，所以回来了，或许你不知道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但是情况很不好，非常的不好，人与妖怪之间的仇恨被再次提起，战争也重新爆发了，甚至恐怕还有一个谁都不了解的恐怖存在正在造成更大的破坏。”
“这样吗……”

“你是在找当时让你从严重的心理障碍中回复的药吧？要是早一点的话，就可以避免你妹妹变成那种封闭内心的状态吧？”
窥探内心的觉，反而变成了被看透的对象，古明地觉在震惊之余，才发现二人早已经不在之前的荒原了，而是回到了熟悉的城市里，那个叫做“黑帝斯”的地方……不过这里早已不是和外面一样的荒凉的面貌了，经过数百年的改造以及修缮，原意为冥界供不计其数的地狱生物居住的都市，此刻反而通过大量的植被还有生态改造，绽放出了比地球还要茂盛的生命力，由于不受地球的限制，各式各样的花朵可以同时绽放于高大的楼宇之间，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不计其数的在爆发的生命力下强化的妖精们，就和克劳恩皮丝一样，相对于幻想乡的妖精，它们的身形要更加成熟，力量也强得多，所谓的自然界的美景，此刻正在以一种不尽相同但是更胜一筹的方式陈列在古明地觉的面前。
“确实，变了好多啊……原本是死者的国度，竟然要比外界还要有生息的美好……”
古明地觉走上前去，拾起了一片形似樱花，但是实际上坚硬如玻璃的粉色晶体，这就是地狱的石樱，即使是拿在手上，都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微弱的灵魂的叹息声，这里是一切死者的必经之路，所以大量来往的灵魂会产生这种凝结的晶体也不奇怪。
“生者在乎自己的生命，所以会因为害怕失去规范自己，但是一旦生命的意义遭到践踏的话，生者的世界反而会变成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赫卡提亚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石樱说，“我确实没有想到幻想乡也会变成一片荒凉的地方的结局……毕竟我当初是相信八云紫能够处理好后事的。”
“然而不就是你策划的这一切吗？幻想乡的死去不也是你导致的吗？如果博丽灵梦还在的话，就算是再大的损害都可以最终弥补的，结果到现在，大家都只能如同害虫一般勉强让自己活着。”古明地觉毫不客气地回应。
“那月人呢？他们难道会有怜悯吗？你自己也知道那个时候月人已经彻底疯了。”
赫卡提亚和古明地觉的争论进入了死胡同，不过，所谓的这种讨论也只是用来推卸责任的推脱而已，月亮的降临已经让这座城市引发了不小的骚动，不少居住其中的事物面对着这一被地狱吞噬的对象，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想要饱餐一顿，这恐怕是最近地狱做过的最大规模的扩张行为了。
“如果你是要去找让你的妹妹回复正常的方法的话，去找纯狐吧，她和克劳恩皮丝在这个城市的最中心，我现在没空处理你妹妹的私事，月球的降临，是当前要首先处理好的第一要务，我会提前通知她们的。”

地灵殿和旧狱并未在一百年前遭到波及，甚至在幻想乡逐渐崩溃瓦解的时候，整个旧地狱的势力整体都搬迁到新的地区去了，既不是现实，也不是地狱，自从古明地觉搬到了外界之后，也就再也没回去过，不过，按照那里居住的鬼族等生灵的习惯，那里此刻应该不会比黑帝斯坏多少，大概也是和这里一般，是一片充满生命的国度。
地狱和月都的战争至少已经持续了数千年了，大概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各种妖魔鬼怪来说，这仅仅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插曲，他们理所应当不会关心现实中发生了什么，就算现实中再严重的情况，也只是有新的可供捕食的对象而已。
电梯逐渐将古明地觉带到了高处，地狱的建筑物和现实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在原本的基础上还多了一些闪耀的灯火和装饰物，甚至还有不少没有任何支撑直接悬浮于空中，成为了可以飞行的住民们可以自由前往的场所，高耸的建筑群落一直向着看不到尽头的远方延伸，直到目光无法到达之处，很多人都说黑帝斯其实就是一个和其他地狱相互独立的地方，所以无论朝任何一个方向一直前行，这座无限延伸的城市也不会到达边界才是。
“正所谓生于人也死于人，无论是谁，无论想要做什么，所有的妖怪恐怕也都只是被人性驱动的生物而已……”
地狱有中心，这一点本来就挺离谱的，大概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里也和其他的地狱一般，是没有边界的荒原和炙热，但是自从文明出现以来，原本只会使用暴力的恶魔们也都逐渐产生了智力，以类似人类的方式生活和工作，如今已经很难说他们是不长脑子的光有杀戮欲望的动物了，当然，这座行政大楼的建立，进一步确立了这个局面，自从绀珠事件后，进犯月都的主犯，纯狐和克劳恩皮丝也没有打算到别的地方去，选择一直留在了这个地方，恐怕幻想乡发生的事情，一定是心知肚明。
“这样吗？那还真是稀客……哦？已经来了啊。”
纯狐推开了她面前堆积成山的报告，看起来她也已经习惯在这里的生活了，宽大的办公桌位于这个办公室的最中心，而四周的墙壁上也全都是不知有多久历史的各种书籍，身为地狱的女神，赫卡提亚每天要处理来自不同地狱的事务恐怕是连妖怪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更不用说那些用黄金堆砌成的架子里究竟有多少从地狱各处搜罗而来的珍宝了，大概纯狐也正是因为在这里能够找到久违的那种自在，所以才一直都没有选择离去。
“看起来曾经让月都焦头烂额的神灵，现在也一直都是安分守己。”
“看透人心的觉妖怪，你们永远都是那么让人愉悦呢……”纯狐一边暗笑着，一边起身从旁边的炉灶上拿起了茶壶，“听赫卡提亚说，你也是很早就在地狱生活的妖怪，那就先来坐下，喝点茶吧。”
“恭敬不如从命。”
古明地觉来到了纯狐的面前，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用红色窗帘遮盖的窗户外，不时传来地狱上层的云朵里的雷鸣声，短暂地将纯狐的轮廓镀上一圈不祥的银色，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威严，端庄，颇具压迫感，身后的扇形气焰也并未有任何的衰减，不过对于神灵来讲，一百年的光阴可能还没有去培养某个对象的时间长，虽然明知没有敌意，但是就这样毫无收敛的坐在自己面前的纯狐，依然让古明地觉不禁感到不小的压力，就像是她手中被灌满的茶杯里的温热红茶一般，正在持续不断地上下奔涌。
“你是来找先前让你从过度的抑郁中解脱的药，是这样的吗？”待茶开始变凉之后，纯狐随即进入了正题。
“是这样的。”古明地觉放下了茶杯。
“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个坏消息，”纯狐转过头去，看了眼电脑，“我到这里的时间并不如你早，而且不幸的是，这种药看起来是在几十年前遗失了，当时因为现实中大量的人类死去，造成了地狱系统几乎因此瘫痪，大量涌入的死者的灵魂几乎让整个地狱都出现了大规模的混乱……”
“你别和我开玩笑，地狱还能丢东西？而且还是能治愈绝症的药？”古明地觉听到这句话，不禁怒火中烧。
“我没有必要这么做，为什么我要浪费时间去拖延一个觉妖怪？就算是要欺骗这种事情，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吧？”
“可真是……”
纯狐并没有说谎，古明地觉的感知能力也证实了这一点，外界的战争确实一度让地狱不堪重负，但是如此严重的程度确实是她并没有预料到的，眼看马上就可以挽救妹妹的希望，此刻又从眼前落入了无法寻找的深渊当中。
“那你知道那些药去了何处吗？神通广大的纯狐不可能不清楚吧？”她勉强不让自己失态的同时继续追问。
“听着，没有东西可以悄无声息的从这里消失，但是要进行追查恐怕需要不少的时间……自从一百年前以来，几乎每一个异界都愈发的艰难了，你应该知道的。”
“这还用问？幻想乡不就是因为此而消失了吗？”古明地觉说，“为了阻止月人的降下作战，幻想乡和外界几乎是孤注一掷了，而且孤注一掷的目的是将月球丢到你们的家门口！你们这些巴不得月人死绝的势力手里。”
“你冷静一会……我并没有要打算否认那段过去，坏了你们的世界也一直都对此有些愧疚……”纯狐略为尴尬地回答，“虽然地狱和月人之间的仇恨一直从未停止过，但是演变至如今的模样，恐怕也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状态了，如果真的让月亮降下到地面的话，整个世界恐怕早已经变成一整块玻璃化的毫无生命的荒漠了吧？”
“可恶……”

“纯狐大人，我回来了……哦？这不是幻想乡的……”
“幻想乡，已经消失了。”
古明地觉的回应，让原本刚刚还从外面回来，兴高采烈的克劳恩皮丝顿时被浇了一头冷水，妖精终归是处在快乐和嬉闹当中的，所以这份严肃的场合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
“回来的真不是时候……皮丝，你先去别的地方玩吧，我这里还有客人。”纯狐连忙架开了话题，直到皮丝一蹦一跳地到了隔壁房间去之后，焦灼的气氛才逐渐缓和下来。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月人会对地球发动降下作战净化地面，但是你们非要等到那一刻，我们几乎都要完全失败的时候才动手吗？想想多少人死去或者失踪了，博丽灵梦，魂魄妖梦，芙兰朵露……还有将近两千万住在月面上，以及还在奋战着的人类军民，他们全都是因为你们消失的，而你还觉得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古明地觉……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根本没法避免的……”
“等等……为什么总感觉房间变得越来越亮？你发现了吗？”
房间确实是在逐渐变亮，而且，是某种非常均匀的从天上射入的白色的光，地狱并不可能存在这样强力而且苍白的光源，这理所应当的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你说的没错，这是什么？”
纯狐从椅子上起了身，拉开了原本紧闭着的窗帘，但是她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黑帝斯那漫无边际的高层建筑群，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快速向下坠落，并且逼近她们所在位置的破碎的月球。
“糟了！月亮……”古明地觉也立马从座位上起身。
“如果不停下来的话，这座塔会被撞毁的！赫卡提亚她……皮丝！快出来！”纯狐惊慌失措地朝里面的房间大喊。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前进吧，我的兄弟们。”
或许没有人见过数万只身形魁梧而且全副武装的恶魔迎着炮火从天上降下的情景，但是这遮天蔽日的邪恶，正在尚且处于混乱当中的月都的上空降下，刚刚进入此地的月人，恐怕根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这些污秽所包围，割裂，和屠杀，此时此刻，即使是再多的月兔，以及再先进的武器装备，都已经无法改变战役的结局，他们已经玩完了，早在莫名其妙的被黑暗吞噬的一颗就已经万劫不复。
或许用压倒性的优势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局面了，当蕾米莉亚下降到阔别已久的月都的时候，场地上已经剩下了绝望地抵抗，随后很快就四分五裂的月兔们，曾经不可一世的月人，此时因为能源的失效丢失了几乎所有的防御系统，随后在更多来自地狱的增援之下，这些自认为凌驾于正常生命的月之民们，在击退或者消灭了几个恶魔之后，也终于难逃这些耐受魔法的战士的斧头，一个接一个地结束了他们看起来长盛不衰的生命。
“有胆就出来啊！为芙兰的事情向我道歉啊！”
蕾米莉亚一边怒吼着，身躯也逐渐长满了坚硬的甲壳和利爪，以完整的恶魔躯体迎着扑面而来的炮火带着随从们向前突击，冲入了还在拼死抵抗的月人防线当中，没有人能够看清她此时具体的移动，也没有人能够看清楚那杆猩红色的长枪是如何劈开月人身上坚固的装甲的。但是事实便是，伴随着不断响起的呼喊声，阻拦在月都中心的议会大厅并没有经过多久，就已经完全畅通，现在还能站立在大门前的月人们，算上刚刚从虚空中恢复的绵月姐妹，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四十，而除去了已经落地的数万恶魔，空中还有无法计量，可能有接近百万数量的同样单位正在赶来。
“给我去死啊！”
蕾米莉亚的怒火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一百年前，自己所有最爱的人，都是因为月人们才堕入了虚空中消失无踪，同时，幻想乡本身也正是因为她们才支离破碎，最后让所有人都无家可归，无论如何，她们都必须付出代价，必须。
“怎能就这样轻易的让你得逞？”
但是，终归是实力强大的高层月人，不会如同底层杂鱼一般轻易的倒下，强烈的光束在蕾米莉亚马上就要刺下的一刻将她轰出了几米的距离，并且瞬间气化了一同涌上来的几个恶魔，曾经还趾高气扬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竟然直接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而其他想要冲上去的恶魔，只要接近到一定距离，就会遭到等同于太阳一般的热度，这些月人们在他们面前打开了一条防御性的结界，纵使已经无力驱逐敌人，但是蕾米莉亚此刻也找不到任何突破的办法。
“蕾米莉亚，住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正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下，赫卡提亚终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正和那些阴谋论者想的一样，这个地狱的女神，在完成了自己的的伟业之后，终于开始从阴影中站出来，为所作所为开始进行辩护了。
“你……果然是你啊，地狱的女神……”绵月丰姬带着满腔的怨恨，看向了这个已经完全胜利的神明。
“原先你们因为要清除污秽，抓捕地上人去做的那些试验，我以为让纯狐动手已经算是足够的警告了，但是看起来，你们要比我想的更加无可救药，自以为不可一世的月人们……”赫卡提亚降落在了破败不堪的黑曜石表面上，“现在你们还要去毁掉整个地球上面的所有的生命，你们的所作所为，导致了如今的下场。”
“那你要怎么做？把我们都杀了吗？想都别想。”另一名月人的话语里，依然满是轻蔑的态度。
“不，我要让你们认识到，你们对地球，还有所有其他人犯下的错误。”赫卡提亚转身看向旁边的蕾米莉亚，“你在这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蕾米莉亚，现实中的同伴们还需要你，快去吧。”

大猫凌霜

第五十八章 西行寺幽幽子

诚然，幻想乡并不如同很多人认为的那般美好，或者说美好这个词，从来就不是对所有人说的。
在博丽神社还没投入运行的时候，那片也还没有叫做幻想乡的土地上其实还生活着很多不同于普通人的人类，他们并不如同其他的同类那般软弱平凡，甚至还有不少在关键时刻为其他人起身反抗的例子，但是当时的妖怪们，也并没有打算因为这种超越自身能力的情况而感到不安，相反，那一段时光，有可能是妖怪和人类之间关系最为正面的时刻。
为什么这么问？人类难道不会本能的畏惧妖怪吗？其实不然，真正割裂人和妖怪的，并非是客观存在的两个不同种族的区别，而是共同具备人性的两种生物心理的贪欲，让他们同时都做出了彻底违反了对方底线的行为，妖怪不可能脱离人类的恐惧存在着，而人类也需要一些不同于他们常识的事物来时刻保持他们的的创造力，问题的本质，是两边都想要突破这种限制和需要，让自己可以完全征服另一方的心理，人和妖怪在这个问题上不存在所谓的嫌疑人和受害者的区别。
人类虽然看起来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会支离破碎，但是他们也具备着我们妖怪所没有的某种特质，某种被称之为灵魂的承载意识的事物，能够让他们即使身体毁灭消亡，也可以通过轮回转世重新回归下一次生命，在不断的轮回以及无数次的生命中，他们产生了那副身体所不应该拥有的想象力，能够实现超越他们所认知的事物的设计，或者向着目前还尚未有人实践过的领域大胆进行尝试，这就是天人口中的，被称为“潜力”的部分，只有极少数极为年长的妖怪意识到了这一特性，至于其他的可能才出现了不过数千年的小孩子们，恐怕只会因为自己目前暂时能够欺负他们而沾沾自喜，忘记掉身为妖怪的极限和规矩。
我们脱胎于低等的野兽，这个身份也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我们终有一天会被人所替代的日子，人类在进化和文明的发展中产生出了服饰，文字，建筑和科学，而我们无论如何都只能跟在后面，理解他们的同时，去装模作样的应用到自己的身上，从简陋粗糙的躯壳到精美华丽的人形，我们终究是无法超越他们在这一方面的力量。
所以，为什么我需要博丽灵梦？以至于最后犯下了这样的过错？我要的不是一个单纯用实力去让所有人信服的打手，也不是想要通过她去获得权力，我对权力不感兴趣，同样，对于妖怪们也并不是无条件的偏袒，只是因为到最后，人类一定会展现出超越我们的能力的想象，并且付诸于现实，而当他们能做到的时候，我们无论想要再去有任何挽回，都一定是来不及的，先进紧密的工业设备将会代替魔法，轰鸣作响的枪弹最终也会让我们的弹幕黯然失色，我们终归只能活在过去，活在那个人类因为不足的能力只能恐惧，崇拜我们的时代里，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又不具备将构想付诸现实的力量，只有一个人类，一个不会死亡，也足够强可以在人类和妖怪之间作为桥梁维系平衡的存在可以，任何的牺牲在这样的结果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博丽灵梦的特质，可以让幻想乡几乎无限制的存在下去，而且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到，也不会有任何事物能杀害她，因为从本质上讲，作为一个梦中世界，幻想乡就是博丽灵梦的梦，一个利用清醒的人做的梦创造出来的境界，只要灵梦能够及时返回到幻想乡中，这个世界自然就不会如同其他的梦境世界一般，会在一定的时间期限之后逐渐开始衰败消亡，总的来讲，她已经完美地达到了我的预期。
……
所以你真的要对我和幽幽子之间的事情纠缠不舍吗？魂魄妖忌？如果真的要问我究竟有没有爱过她的话，那么答案是肯定的，我并不否认，我和她之间产生了超过原本应有的关系的限制，而且这件事和她经手过博丽灵梦的设计这一点没有关系，仅仅是因为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某些死亡无法带走的部分，虽然身为人，但是她看待事物的生死的态度，让作为妖怪的我，知晓自己终将会归于虚无的八云紫从烟消云散的恐惧中挣脱了出来，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我明白虽然人的灵魂会不断轮回，但是记忆和人格依然会荡然无存这一点，我才会拼死要留下她自尽后即将离去的灵魂，将其通过西行妖驻留在了她死去的地方，才给了你继续守护她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妖怪的生命不同于人，所以我们才会如此重视和尽可能经营好自己所拥有的唯一一次生命，哪怕我们终将会变成历史的灰尘，被带到那片被遗忘的虚空深处，但是在那之前，我也绝不能让任何我关心的人，还有这个幻想乡受伤，毕竟一旦失去了，那就真只剩下了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了吧？正如同你也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让那个叫妖梦的少女接替自己的工作，不是吗？

所谓生和死一直都是人所最为焦虑，以及永远无法摆脱的问题，而且说起来也蹊跷，明明对这一点心知肚明的八云紫，为何要委托自己去提供触犯操纵生死这种禁忌的秘法，去完成自己的愿望？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总之，木已成舟，而且在付出了不少的失败品的代价之后终于是获得了足够多的成果，虽然累计的罪恶感已经几乎让自己难以忍受，但是既然是能够让她喜欢的事物能够永远延续下去的方法，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况且能够超越死亡的话，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会用的上这份能力。
“我回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作为目前家里的公主，西行寺幽幽子最近一直有着一种朦胧却又清晰的想法，仿佛自己现在做的这些禁忌之事，终有一天会将所有积累的罪业以某种形式返还到自己的身上，这么做本来就不为天理所容，但是那又如何呢？身后的事情，那也从来不是自己需要担心的。
她关上了试验用的柜子，将里面早已经被改造得不成人形的“材料”全都锁在门后，随即朝门外走去，八云紫又来看自己了，不用多说，一定又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计划的事情。
“八云紫，好久不见啊，最近这段时间大概是有别的事情忙吧？”她将对方带到了庭院当中。
“可把我累坏了……处理人类的那些事情，人和妖之间的冲突一直都在愈演愈烈，恐怕这么继续下去的话，终有一天会产生无法控制的冲突的。”
“还在为那个博丽灵梦的事情担忧吗？”
“那还用说……终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原本并不正常地出现的事物，都需要一个能够安置的地方来避免遭到毁灭，整个世界都需要一个可以实现这个目标的人去执行它。”
八云紫，看起来是越来越被她的这个目标所着迷了，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自从她拜托自己关于心目中的博丽灵梦的任务后，每天的思维都被钉在了这个设计上，无论如何都不肯从中脱离，她好像对人类的生和死特别的执著，以至于不忍心看到某样喜爱的事物正常的消逝腐烂，如果说这就是一个已经活了几十万年的妖怪贤者，在漫长的时光里错过了太多的美好的结果的原因的话，倒也是可以理解，只是这种因为自己的喜爱与憎恶就要干涉正常的生死轮回的做法，如今也越来越让她产生某种让幽幽子也无法理解的逻辑。
“你要知道，打破生死的结果，将会导致这个世界出现接二连三的混乱，死去的尸体可能会重新从坟墓中爬出来，早已凋零的枯树会不受控制的疯长，甚至，春夏秋冬，以及人的生老病死都会出现不可避免的干涉，”她看着庭院里不断飘落的樱花说道，“亘古不变的规律若是出了问题的话，世界上每一个依赖它的部分都会被连带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曾经只属于生者的地方，会因为涌入大量的亡灵导致生死的界限遭到破坏。
“……我何尝不明白呢，妖怪虽然现在依然强大，但是不能和人一样参与轮回的我们，一旦被摧毁了，就会彻底的消失，未来的某一天，恐怕这样的结果也会降临到我们头上吧？我只是想保护他们，然后和你一起到那个世界里永远地生活下去。”
“你一直都是这般的理想主义呢，八云紫，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你是妖怪，才会一直如此执着的想要保护你所喜欢的任何事情吧？”幽幽子笑着看向对方。
“如果你这么讲，那我也就只能承认了罢……明明不应该委托你这件事情的，启发了我对人的生死的认知，却又要让你去触犯这个禁忌……”
“说什么呢，明明能保留住这稍纵即逝的世界的某一部分，那也是件好事啊？只是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那一天呢。”
“你不要这么说。”
八云紫趁着幽幽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将其拥入怀中，果不其然，她很紧张，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性质所产生的罪恶感，但是依然还要坚持下去的矛盾心理，已经让她的心脏跳得飞快了，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呢？
“紫，你这是？”
“你不要说这种话，好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想失去你。”
怎么想，都肯定是身为人的幽幽子先一步离开身为妖怪的八云紫的的结局吧……真是讽刺呢，但是对方一定是不会想要听到这句话的。
“紫……我知道你很在意喜欢的人，但是真的不需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她笑着回答。

“你刚刚说了什么？要保存西行寺幽幽子的魂魄不参与轮回吗？你知道这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你强调，而且，我也没打算经过所有人的同意。”
八云紫的话，令所有其他六位贤者都为之一惊，对生死轮回的公然破坏，是从未有过的巨大变局，事实上，这个妖怪贤者我行我素的态度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只是这一次西行寺幽幽子的死亡，让原本累积的分歧达到了最大值。
“这根本不可能接受，”赫卡提亚看着她，坚决地提出了反对，“本身对于博丽灵梦的设计已经对轮回造成了足够严重的破坏，若是又要强行留住一个其他人的灵魂的话，纵使西行妖因为她暂时而得到封印，经由她残存的记忆遗留在现实中的部分，同样的事情依然还有可能再次上演，而那个时候，就没有任何其他人去牺牲了。”
“不能让任何人类超越生与死，这是早就有的共识吧？”坐在旁边的神绮附和着。
是的，确实是早就有的共识，只是这个共识是建立在非人当之无愧的特权的基础上的，曾经以为七位贤者是出于彼此的责任感，要让这世界可以稳定运转下去设计，结果没想到，这一共识逐渐在不断过去的时间里遭到利用，因为人脆弱的生命，导致许多妖怪的贪欲得到放纵，并且不再有任何知足的概念，曾经是出于长远的出发点而定下的规则，此刻早已经变成了每一位贤者为了自己代表的势力瓜分人的恐惧的方式。早已经变味的铁律，此刻也正在逐渐失去维持的必要性。
“没有她完成了最后的设计的话，恐怕幻想乡压根就不会有出现的可能，难道为她提供一个保留下来的许可都不行？”
“八云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执了？这么在乎一个人类的生命？”
“为什么不能？若不是她，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恐怕你只在乎你的那点计划，根本就没有在乎幽幽子吧？所谓喜欢，也只是作为获取信任的手段罢了，人和非人类怎么可能会有办法达成共识呢？”
“你们，到底想要在这个问题上面争论多久？”
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凯尔总算不再打算保持沉默，讲道理，明明是贤者这种需要极大程度理性的位置，最终推举得出的结果却是除了自己都是女性，或者说，表面上是女性，也真是够讽刺的，这并不是因为她对性别有什么偏见，而是现在展现出来的这种缺乏应有的责任感的意识，着实让他感到又些难堪。
“要是没必要，谁有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呢？然而就是有人没法理解我。”八云紫也颇为郁闷地回应。
“你难道是要为八云紫辩护吗？凯尔？纵使你是代表人的贤者，但是那也是……”
“我觉得……”
“你觉得？”
“我觉得你们在座的各位，最好都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被选上作为贤者的。”
这是一个似乎是最不应该出现的问题，况且跟西行寺幽幽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直接的关联，很显然，除开了他和八云紫之外，在场的所有其他人全都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言论说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是当他喝了一杯水之后，都不再有任何的回应。
“不想回答吗？那我或许要重新让你们回忆起来……”凯尔清了清嗓子，“当初你们被选上作为贤者的时候，对于人类的定义范围是‘没有经过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影响，处于纯粹的自然状态的生物意义上的人’，至于那些经过各种修炼和机缘巧合之下产生了不属于他们的能力的，那就已经不是这个集合之内了，就和魔法使，还有得道进入天界的仙人一般，幽幽子很显然不属于这个范围。”
“人有选择自己的道路的权利，有些就这样一直平庸一直到死，有些则不认同自己的命运，主动改变的时候，他们也早已经不再属于原来的那部分了，”八云紫也及时加入其中，“虽然幽幽子她依然还不足以改变其人类的身份，但是她做的这部分事情，已经没有办法让她简单的去套用那一种规则。”
“所以说，还是在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进行辩护吗？这不是什么她是什么身份的问题，而是……”
“我们就是需要一个打破生与死的规律的存在，才可以实现幻想乡的建设，八意永琳，我也不打算再有任何的委婉了，只有人具有产生一片独立于现实的梦中世界的能力，而我要的，不是什么暂时躲在里面一小会，去避风头的地方，我要的是一个所有的妖怪都可以在里面安逸的永久生活下去的世界，那样的世界，光靠我自己是做不到的，难道就连这种再卑微不过的请求，而且还是能够惠及在场的每一个贤者的决定，你们非得还要为此争论不停吗？”
七人的会议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既然无人可以否认这段事实，那么似乎再有任何的争吵，此刻都只是毫无意义的讨价还价，仅此而已，虽然情绪上难以接受，但是贤者们的理性多少还是让他们在最后时刻选择了妥协。
“既然这样……”摩多罗看着已经如同石块一般僵硬的其他贤者们说，“那就这样吧，只不过，八云紫，这是你一直坚持己见得到的结果，如果有任何的问题，那也只能是你自己去承担，无论那个幻想乡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遇到了彻底被破坏的情况，我们都不会施以援手，这是我们能够接受的底线。”
“我从来就不需要你们帮忙！”八云紫被激怒得捏紧了拳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既然你们不想干涉，那就最好不要往里面插手，免得我到时候还需要考虑更多没有必要的麻烦。”

“还在这啊，幽幽子大人。”
“嗯。”
“还是因为这棵树而苦恼吗？”
“不……怎么说呢？其实收集春意，让西行妖开花，本意并不是想要追寻它下面的东西，实际上，我早就知道那下面是什么了……”
“等，等会？”
魂魄妖梦很显然被幽幽子出其不意的言行而迷惑，身为接替先辈妖忌守护她的庭师，从一开始就被告知幽幽子早就已经是一个失去了生前记忆的亡灵，先前夺取春意让西行妖开开花，是为了探明树下埋葬着的究竟为何物，明明那一次行动被赶来的博丽灵梦和雾雨魔理沙阻止，她又是如何平白无故的获得不可能得到的过去？
“你没事吧？幽幽子大人？是不是……”她不安地发问。
“我没事，关于我的过去，是我和妖忌前辈对你一起撒了谎……死亡并没有带走我全部的过去，只是把我想要舍弃的抛弃了而已。”
跪坐于地面已经灵体化的幽幽子，从落满了花瓣的地面上起身，这片被分给自己的冥界虽然有着用于规划安排部分死去的怨灵走上不同的道路的用途，但是更多时候，因为幻想乡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去分担，更多的情况下是由四季映姬的彼岸处理了全部的幽魂，以至于现在的冥界颇为冷清，只剩下了一个亡灵和一个半人，在这片不见天日的世界里继续生活。
“这怎么可能？脱离了躯体之后，记忆被消去不是普遍规律吗？”魂魄妖梦依然不敢相信。
“嗯……那你有没有疑问过，为什么明明我可以直接夺走前来阻止我的博丽灵梦的生命，但是我并没有吗？”
“因为她是博丽神社的巫女？”
“不，这并不全面，博丽神社巫女的地位不能动摇，八云紫也非常重视她，但是这不是全部……”幽幽子摸了摸妖梦的头，“某种意义上讲，博丽灵梦和你差不多，都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人’，只不过因为八云紫的要求，她和你还是有不小的区别，而这种区别，最终也沿用到了我自己。”
“让记忆能够跟随灵魂携带无论前往任何地方的能力吗？那明明已经被严厉禁止了才是。”
“然而，事实永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本身因为强烈的执念，肉身死亡后就会有少部分灵魂会携带有生前的记忆，更不用说通过一定的操作，这种执念可以被稳定下来以携带更多信息和内容……当然，这件事，紫只知道我为灵梦加上了这个属性，但是她绝对想不到，我对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我不想保留我生前的那份罪恶感和愧疚，但是我知道，八云紫也并非是完美的，若是就这样放下所有的话，指不定那一天她又会再一次走向疯狂呢。”
“你们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好巧不巧，魔理沙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出现了，怕不是刚才一直都在偷听……也不愧是能从红魔馆里面偷书的黑白魔女，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入了冥界。
“魔理沙？难道先前一直在偷听吗？”魂魄妖梦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拔刀，但是在看清了来人的身份后又松了手。
“有什么问题吗？当初在这边把你们搞的事整消停了，也没什么打架的必要，既然你们谈到了灵梦，恰好正是我感兴趣的方面而已，而且我也早就对她产生过怀疑了，绝不单单是你，幽幽子，你已经提到了她了，能否不妨多说一些？”
雾雨魔理沙从自己的扫帚上跳下，轻盈地降落于地面，并未在落满花瓣的地上掀起任何一片，相比于无人不知的博丽灵梦，这个纵使出身并不引人注目，但是依然足够刻苦克服了差距的魔法使，确实在以前给了魂魄妖梦出其不意的教训。
“你就和八云紫说的一样，是个神经大条的孩子呢……”幽幽子暗笑道，“分享博丽灵梦的事实对我并无坏处，但是你，你觉得你能接受无论任何的结果吗？”
“无论是什么，”魔理沙并无任何的后悔和忐忑，“我不想让自己因为求之不得的疑虑，最终导致自己做出无法原谅的结果，当初幽幽子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这样吧？”
“确实，在这一点上，我们确实可能有一些微妙的共同之处……况且你对她的感情也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破绽。”幽幽子回答。

大猫凌霜

第五十九章 疲于奔命的谎言

还是没有任何的区别，所有的事物都已经化为了无边无际的沙漠，视野之内除了被掩埋在沙丘之下的断壁残垣之外看不到别的货物，这已经是第五个这样的世界了，情况正在以远超博丽灵梦能够应付的程度发展着，自从五年前通过八云紫发来了第一个求救信号以后，一系列类似的灭世事件就在不同的梦中世界开始轮流上演，遮天蔽日的白色沙漠附带着极度的严寒从凭空打开的裂隙中用处，随即吞没了接触到的一切，已经保存了数千年的各种珍贵事物或者文明，都在触碰到他们的一瞬间也变成了没有生命的玻璃化的石头。
这是一场无法预测，但是传播速度极快而且绝对致命的瘟疫，但是知道现在，依然无法判定源头究竟是来自何方，并且即使是灵梦也没有办法抵抗这种致命的潮流，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撤离里面被困的幸存者，将其逐渐转移和汇集到了幻想乡里去，八云紫并没有反对这一做法，而且超出她预料的是，实际上还支持这一做法，即使这些来自异世界的来客引起了人类村落里部分居民的不满，但是依然能够实现相对和平的相处，从未听闻过的魔法以及知识，立刻在过了许久的安逸生活的妖怪之间开始四处传播，以至于引起了一场规模颇为巨大的魔法使交流研讨聚会。
掌管三界的赫卡提亚原本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很显然，她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遇到了不应该有的阻力，这个处于实力制高点的女生也对于这场席卷了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沙暴显得一筹莫展，不过，倒是还提供了一条有用的线索，那就是这些消失的世界都是现实中主动分离出去用来保存历史和文化的梦中世界，并且出现沙暴的同时，外界正好也在大规模的销毁相关的历史资料记载，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有任何的直接关联。
“总之，只要不蔓延到这里就好……”
回到了熟悉的神社里，那只狛犬和妖精全都跑出去了，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居然连门窗都忘了关，以至于传堂而过的风带进了不少凉意，今晚大概是不会有人来了吧……就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全都离开了，总不能是预测到魔理沙会来和自己做那种事情才……不，这怎么可能呢，哪怕用脑子想想未免也太离谱了。
看起来是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呢，不过也不需要担心什么，魔理沙从来都不像是那种约时间经常会晚到的人，况且经过一整天的活动，身体早已经极为疲惫了，也懒得再跑去别的地方进行探查，就算是异变什么的，先得等休息完了再说。
“灵梦，我来啦。”
“嗯？真会挑时候啊，恰好是我马上就要休息的时间点，萃香和皮丝它们也都出去了，你怎么看起来情绪有些不好？”
不早不晚，正好是已经宽衣解带的时候魔理沙就大驾光临，博丽灵梦下意识地捂住了早已经松开的衣服，不过也只是勉强阻止了已经掉落到了胸部的衣物下滑到更低的位置去。虽然是逆着洒落室内的月光，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魔理沙脸上没来得及擦去的泪痕。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我不知道，大概是累了吧。”魔理沙放下了扫帚，无精打采的将其搭在了木质的墙边。
“你看起来不像是累了，是有心事吧？”
“我说了，我真的没有……”
“少骗人了。”
灵梦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支支吾吾的魔理沙，对方也没怎么抗拒，果不其然，就是心中有什么一直在占据内心的事情，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落地，一丝不挂，她直接就一把关上了门窗，随即将其带到了地铺旁边。
“我今天去了一趟冥界，打算是想要从白玉楼那边拿点东西的，但是我听到幽幽子和魂魄妖梦的对话，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对过去没有任何的记忆。”
“这又如何？八云紫确实和我说过，幽幽子正是因为没有丢掉生前的所有记忆所以才发动了春雪异变的。”博丽灵梦不以为然地回答。
“然而，我感觉她不仅是有记忆，而且可能压根就没有失去一丝一毫，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和我提到了你，提到了很多我完全不知道的过去。”
“这怎么可能？她和我能有什么联系……”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她说你是个不死之身，而且是个被刻意制造出来的不死人，从幻想乡建立以来到现在，轮换了无数次的博丽神社巫女，从来都是只有你一个，只是因为不断轮回以新的躯体继承了战斗记忆，所以才可以立刻重新在前一个死去后以新的巫女顶替……我不知道那谁不是真的。”
“一个死人的话，多少都不太可能是真的吧，不要放在心上呢。”
这个金发小女孩的头发，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还真是和她的性格一样温暖啊，很少能够见到她这么担忧样子，在以前一起去解决异变的时候，即使对手非常强大，但是充其量也就是在挨了几发弹幕后依然顶着伤痛继续迎击，如今这样发自内心的感到无力的样子，还真是让自己也忍不住想要爱护她。
“不，主要是爱丽丝也和我提到过你，而且，是一个和现在的你完全不同的也叫做博丽灵梦的巫女……”
“你说什么？！”
原本还想只打算就这样直入正题的博丽灵梦，被这一句意想不到的话引起了注意，因为在以往的睡梦当中，她的确会看到一些不属于现在的自己，但是被叫着同一名字的巫女的画面，那是一个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幻想乡，没有符卡规则提供维持的人类们，几乎每天都过着九死一生的日子，也许今天早上出门去劳作，晚上就会传来被妖怪抓走吃了的悲报，而且那个时代的巫女也不如自己这般安逸，遇到了闹事的妖怪如果不将其完全消灭的话，有生命危险的就是自己……如今想来，曾经只是认为是梦的事物，总不能就是在这里发生过的某段早已被封印的过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们说的关于你的那些，我只是有些困惑，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来，都累了吧？”
正当灵梦逐渐凑近了魔理沙的面庞，即将亲吻上去之前，八云紫突然就出现在了正在亲热的两人的正前方，原本堆积起来的温馨气氛，也被隙间张开时送入的呼啸声一扫而空。
“八云紫？你这是要来做什么？”她看向了这个不合时宜地闯入的老妖怪。
“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两个的，兴致……”八云紫在看到了这一甜蜜的景象后本能地别过眼去，“只是外界的地上文明和月都已经十分接近全面战争的边缘，我们可能需要提高十二分精神才是，一旦有任何的突发事件，可能要做好立即行动的准备。”
“月都？他们那些家伙能搞出多大的名堂？难不成和以前一样打仗吗？”灵梦回答。
“我看可能是类似于‘净化地面’这种唇亡齿寒的作战……总之，你明天到永远亭一趟，关于那台从旧地狱里挖出来的大机器人，恐怕八意永琳有事情找你。”八云紫说完，便又消失在了一阵紫烟当中。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机动战士部队，击退他们！”
“就和预言里的一样，来自地狱的生物……”
一切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在一夜之间，几乎整个东海岸都变成了突然从地下冒出的恶魔们的乐土，经过上百年自然恢复的森林陷入火海，原本逐渐恢复生机的大地也又一次变成了焦土，然而，这并非是人类之间的战争，而是源自那名叫做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吸血鬼的怒火。
从侦察无人机的视野里，看不到有任何一块地方逃过了这次洗劫，突袭在目的上是成功的，因为来自缺少防御的内陆方向，驻扎在城市里的十字军的防御体系瞬间遭到了冲击，但是很快，或许是因为占卜师的指挥，他们又很快稳住了阵脚，况且如今的这些巨大机器人也早已不是当初中世纪的板甲骑士，战况逐渐进入了胶着，反而是一度所向披靡势如破竹的恶魔们遭到了不小的阻力。
看似两股势力的相互争斗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但是此刻，月海号上的众人并没有任何的舒心，甚至因为这名原本并无多少资历，但是突然就展开行动的吸血鬼陷入了困境当中，原本这只是一场人类之间的斗争，就算有再大的涉及了妖怪的冲突，都可以通过舆论和人脉得到控制，但是这些贤者们玩玩没想到的是，蕾米莉亚竟然在所有人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几乎整个北美东海岸发动了攻势，曾经只是人的问题，此刻直接变成了地狱势力的又一场入侵。偌大的舰桥里挤满了来自联邦军各部门的高等军官，足有上百号人，但是很显然，虽然有几年的接洽，但是面对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人和非人之间依然产生了难以突破的隔阂。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应该能把事情完美的画上句号的时候来了这一出？入侵的范围和规模确定了吗？”
凯尔推开了挤作一团的人群，直接来到了地球的全息成像面前，庞大的情报处理机构已经将各方面的信息进行了汇总，并且将其可视化后显示在了这个巨大的球体面前，只需稍微活动手指，就可以看到所有必要的部分。
“从纽约到佛罗里达，几乎每一个聚居点都遭到了恶魔的毁灭性打击，而这些地方也恰好是沦陷于十字军之后，他们驻扎最多兵力所在的地区，涉及平民人口大约为三千七百万人，”虎南村彦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参数进行着汇报，“目前对于蕾米莉亚是否有对平民进行攻击，尚不能得到准确的情报，但是我个人愿意相信她单纯是为了向十字军进行复仇，所以不太可能这么做。”
“你自己和她共处过一段时间，我希望你的判断是对的……”凯尔拿起了旁边的烟斗，“然而她这样的突然行动，直接就把隐藏了许久的人类和非人的冲突提到了明面上……所有北美洲定居点向外界的互联网全部被切断了，星际通信所用的量子服务器也已经关停，舆论还可以控制一段时间，但是并不能一直维持下去，近卫舰队的准备工作如何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进入作战位置，月神钢弹和机动战士的准备工作也预计于90分钟之内结束。”旁边的副官汇报。
“这实在是太乱来了……而且我现在开始担心，目前投入的军力可能会略有不足……这不是舰队的问题，而是钢弹。”
“就和以前一样，博丽灵梦，为了去阻止扩散到整个世界的红雾去阻止叫做蕾米莉亚的吸血鬼，如此的熟悉……”
“你还有脸说这个？八云紫？从一开始你就是把她当做工具吧？”虎南村彦带着满脸的鄙夷朝着这个老妖怪看去。
“我并非你认为的那般残酷，兽人，我知道你们的脑子里没有情感，但是请不要把这个作为其他人都和你们一样少一块的理由，我一直都很重视她，不然我也不至于把这台机体交付给她了，不，这本来就是她的机体，所有的功能和涉及都是为了她设计的。”
“你说什么？”虎南村彦并不能理解八云紫的话语。
“钢弹……并非只是过去式的产物，在设计之初他们就是被赋予了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发挥作用的武器，自身的军备只是外表，其内核会根据驾驶员的能力和意志转变，而至于博丽灵梦，这种功能可以最大化……”
最大化？如果说真的是为了增幅驾驶员的意志力存在的设计……虎南村彦在自己的记忆中思考了片刻，很快就得到了结果，但是这个结果，让他从一开始的平静，瞬间陷入到了难以克制的恐惧当中。二十万年前的炼狱景象，此刻历历在目，这是这些天人和妖怪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你们疯了吧！你们知不知道精神感应框架的最大潜力有多恐怖？”他朝自己面前的两位贤者大声道，“二十万年前，笼罩地球的黑雾是我们的城市和所有的兽人消失之后出现的，而那场黑雾仅仅是我们启用了它一半的出力的结果，如果按你们说的，博丽灵梦拥有那般能力的话，恐怕你们要结束的就不只是十字军的叛乱本身了。”
博丽神社巫女，八云紫确实和自己说过她们的真实身份和力量，对于一个通晓远古技术的兽人而言这并不难理解，一个能够让周围的物质和生命因为自己的意志而做出变化的人类，虽然自己并不能意识到，但是会持续地潜移默化中进行着没有限制的改变，直至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这一看似是唯心主义，实则可以改变一切的能力，比所有的魔法都要强大，就算是最强大的妖怪，也终将会因此而折服。
也怪不得为什么博丽灵梦在幻想乡里无人能挡，就像是游戏主角一样，行动必定成功的存在，因为她压根就是一个世界运行规律的修改器，当初只是在幻想乡里还好，如今进入了现实不再有任何境界的隔离作用，这种影响力的范围恐怕将会没有限制地无限延伸，直至……
虎南村彦看着一言不发的凯尔和八云紫，在组织完语言之后，无奈地说道：“我明白了，你们设计出来的这个巫女，也不愧是牺牲了几千个无辜人类得到的结果，她压根就是一个用来传达你们意志，重塑世界的武器，是这样的吧？不死之身加上可以继承和适应的战斗数据，再配合这种离谱的变态能力……你们做的事情连当初先驱者创造我们还要没有底线和纯粹啊。”
“我很高兴你最终理解了我一直以来的目标，但是请告诉我，你如此强烈的担忧到底是为什么？”八云紫问。
“钢弹的精神感应框架会极大幅度的增强驾驶员的精神活动，那么当博丽灵梦使用的时候，她那重塑世界的力量就会在一瞬间完成本来需要很久才能实现的结果，无论她想要现实变成什么样子，从月人所期望的玻璃化的不毛之地，到过度生长繁茂的参天雨林，一切皆有可能，而你们不仅不打算有任何的干预，甚至还打算置之度外，深藏功与名……你真的以为博丽灵梦会乖乖听你的话吗？整个地球会直接变成她手中的黏土，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向着任意一种可能性被完全重塑，人类数万年来苦心建设的成果，还有你们这些自封为监管人的存在建设的一切都会瞬间荡然无存！”
“听起来真是令人畏惧……但是我应该相信你吗？兽人？”
“你们还有什么选择？说得不好听的，在座的各位贤者，没有一个比我更懂先驱者的技术，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古老众神。”
虎南村彦尖锐的语句，让加入其中的八意永琳也暂时哑口无言，纵然贤者对于凡人来说已经足够当做神明去崇拜了，但是论过去的古老科技，他们还是差了点，世界就是这样充满了讽刺，一群当了二十年贤者的强大存在，对于某些知识技术的认知程度完全不能和一群更早的生物相提并论。
“博丽灵梦就算有任何的疑虑，也只会坚定不移的传达我教育的观念，我不觉得她会……”
“你错了，”他再一次打断了八云紫，“那是建立在她只听你的话的前提上的，但是别忘了，你们的假设里，哪个叫做占卜师的人，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有着不一般的身份的话……你所精心设计的博丽灵梦，很有可能恰好直接转变成他最为理想的工具。”
八云紫听到了这句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也难掩一丝忐忑和不安，这的确是她没有想到的部分，不过，以她的常识来讲，也本就不可能想到这一点，很快，这种情绪上的波动就已经传递到了身体的其余部分，她开始忍不住的发抖，最后，甚至连这个老妖怪全身的关节都好像因为积蓄的压力，如同燃烧的木材一般劈啪作响。没错，她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愿意就此屈服，这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八云紫，你怎么了？”八意永琳也察觉到了这一不祥之兆。
“我就应该知道这一点的！竟然被她骗了……”
八云紫一边说着，一边突然就转过了身，消失在了打开的隙间后，所有人都不知道在那短短的半秒钟里，这个妖怪贤者到底意识到了什么看似非常严重的问题，然而，如今也无从下手了，因为她直接就挡着他们的面匆忙离去，只留下了三人依然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难道她还有什么我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吗？”虎南村彦看着立刻关上的洞口说。
“有，但是这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凯尔深吸了一口气，“你快去飞行甲板，05A号位置，我需要你马上去一个地方。”
“可是，那里不是早被封存了吗？”
“封存是有必要的，但是此刻对你来说没必要了，那里关着联邦军缴获并且保管着的另一台钢弹，我手头可没有更快更好的的方式让你去到那个地方，只有裁决钢弹可以。”
“等会，那不是从月都那里缴获的机体之一吗？”八意永琳说。
“没错，所以这是不二之选，现在，你赶快过去，目的地的坐标我待会就给你，许可和系统对你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凯尔急忙从身上掏出了自己的钥匙卡，顺手朝虎南村彦丢了出去。

“就这样打开了吗？联邦军的安保也不过如此，不过，这台机体，怎么有些熟悉……”
利用巨大的防爆门打开的细小缝隙，爱丽丝在一番努力之后也勉强通过，虽然数十米高的机甲格纳库内因为没有开灯显得十分黑暗，但是她仍然依靠着自己手上的光源看到了暴露出来的一截纯白色的外甲，这是其中一台钢弹，不过既不是博丽灵梦现在驾驶的，也不是他在其他地方的仓库里看到的类型，甚至于原本这艘船上还藏着一台这种机体她都从未知道过。
虽然目前列装的机动战士的操作系统里有十字军的数字签名，可以通过在战后清算和收缴的过程进行解释，但是对于暗中藏匿一台钢弹于月海号上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的解释和通知，怎么看都可以作为一个十足的疑点，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明明地球上的妖怪们还在遭受惨无人道的虐待的时候，还专门留了一台原本就是为了大规模消灭妖怪的兵器的目的，实在是令人怀疑。
“不过，正好也可以弄明白他们要用博丽灵梦做什么……只要接通电源的话。”
经过一番设置之后，漆黑的格纳库里也回复了照明，这台巨大的机体也得到了充足的光源，能够看出来，它可能并没有如月神和惩戒那么多的特点，但是背后一排斜向堆叠的条状物才是它最危险的地方，那是好几个并排收纳的浮游炮，在符卡对战里广泛使用的脱离本体自主行动的僚机都是从它参考得到的思路，可以从多个方向同时发射弹幕来实现多几倍的攻击效率。
不过，随着爱丽丝的目光从这个巨大的身影向下移动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金发面孔，正带着一种微妙的神色看着她，而爱丽丝虽然很快就意识到了出现在这里的八云紫的意思，想要先发制人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周围的空间早已经被对方撕裂为无数条细小的裂痕，她虽然知觉上认为自己正在转换姿势，然而她的双眼里看到的自己的身体却静止不动，无论想要如何挣脱都毫无办法。
“果不其然，你还真有点自知之明。”
八云紫看着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缓缓下降到了爱丽丝的面前，一直以来的对联邦军机动战士的研究以及和博丽灵梦的多次接触，早就引起了足够多的怀疑，只是这一次擅自闯入钢弹格纳库的行为彻底坐实了她内心中的猜测。
“什么叫自知之明？难不成你还觉得我坏了你的大事了吗？”
虽然自身被控制了，但是自己的这些人偶并不会一同受到影响，不过从她身后飞速赶来支援的这些人偶，根本就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仅仅是在朝八云紫发起了冲锋之后也都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现在，爱丽丝可以说的上是彻底的无计可施。
“你说的没错，原本我没打算管你的，只是现在看起来，你确实有点太调皮了呢。”八云紫缓缓接近了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魔女，“你真觉得你对灵梦做的那些事情，我全都被蒙在鼓里吗？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向她灌输那些不应该有的记忆了。”
“你管那个叫真正的博丽灵梦？别当我不知道，你充其量就是从一个士兵的身体里抽出了灵魂，然后灌输到一个备份的身体里做出来的缝合物罢了，你根本就没有让灵梦回来，还让魔理沙和所有其他人都浑然不知，仅仅是用来替补你的存在，是这样的吧？”爱丽丝也毫不留情的回答道。
“果不其然，神绮的孩子……就是这么让人没法省心。”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强行夺取别人的灵魂去为了你的一己之欲，用来满足你缺失的那一部分，这和肆无忌惮的吃人的妖怪有什么区别？”
“够了，你说的够多了，这一次，我要让你受到一点教训才行。”
“给我放手。”
魔理沙的声音打断了原本十分危急的状况，她居然醒了，这和自己预计的并不一致，不过，就算是一个行动不受限的魔法使，对自己也造成被不了多大的威胁。
“魔理沙，不要尝试做会让所有人都后悔的事情。”八云紫毫无顾虑地看向了这个已经用八卦炉对准了自己的金发女孩。
“你真的对爱丽丝做出什么事情的话，才会让所有人都后悔吧！放开她！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啧……”
看起来是没有办法避免战斗了，不过，在她马上就要动手的一刻，八云紫在魔理沙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紧随魔理沙进来的幽幽子。
“八云紫，请不要在让你的独断专横祸害更多人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紫。”她走上前，将魔理沙护在了身后。

岚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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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猫凌霜

第六十章 天人与妖怪：幻想乡

要选择一个理想的地点作为幻想乡的地址并不容易，如今的时代，欧洲早已经被盛行的基督教占去了思想，工业革命普及的生产力和科学只会让妖怪寸步难行，中东也有类似的信仰问题，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可能存在于东方，但是，东方的状况也并未乐观，辽阔繁荣的中华大地目前已经并不适合，反而是更加偏远的日本成为了理想的地点，在经过几次严肃的讨论审核之后，位于九州岛南部的一块地区成为了最为理想的选址。
虽然物质条件可能并不如大陆上面的丰厚，但是依然盛行的妖怪之风，倒是很好地为迁移至此的各路牛鬼蛇神提供了良好的信仰来源，以至于都已经是19世纪，工业化开始从欧洲传向世界各地的时代，这里依然基本上保持着十分理想的闭塞农耕生活，通过建设虚实的结界，即使和外面依然保持着物理上的连接，但是初步的信息闭塞已经让这里逐渐与其他地方隔离，用不了多久，一片专属于妖怪生活的土地就可以基本上建设完成，在接下来的时光中，无论外面发生什么，无论是战乱还是天灾，都不会再和这里有任何关联，人类要如何的生活，就让他们自己去追求，和结界当中生活的妖怪们再无任何影响。
大约在虚实的结界建设成立之后的16年后，被选中的第一任博丽神社巫女也正式上任了，这并没有引起其他妖怪任何的不满，毕竟绝大多数都是多少还有足够的智力，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的，不过也有少数并不打算服从，想要挑战秩序的存在，这就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巫女的目标，消灭不愿意服从，并且破坏秩序的妖怪，是她们的任务。
这份极为危险的工作伴随着巨大的生命危险，而无论是人还是妖怪，也都有对这个不平凡的巫女颇有微词，不过，这也伴随着不少愿意付出心力提供援助，乃至成为好友的类型，传说是魅魔的孩子，整个幻想乡里颇为强大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便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她们就成为了彼此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经常出没于解决各种各样的异变的道路上，许多人说她们两者之间产生了远比朋友更多的情感，但是，始终不能得到证实或者证伪。
没错，博丽灵梦和雾雨魔理沙，她们都是不平凡的存在，我看着她们两人长大，相互认识，互相帮助以至于堕入爱情，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看似完全优势的敌人，魔理沙有着博丽灵梦所不具备的特质，即在先天条件欠缺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获得强大实力的潜力，恰好完美的对应上了我的博丽灵梦拥有各种优越的先天条件，但是主观动力不够的问题，春夏秋冬，循环往复，在那片尚未被大结界完全阻隔的世界里，我就已经看到了她们二人的未来。
不过，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就有人质疑过身为贤者的我，明明有能力一手遮天，为何非要让她们俩去解决问题？原因很简单，我要的不是让问题本身被解决了，我所期望的，是通过她们二人以人类的身份，证明作为人的她们可以代替妖怪维持幻想乡的平衡，而不是将一切的权利全部掌握在妖怪的手里，那样的幻想乡，那就不叫妖怪生活的乐园，而是单方面压榨和奴役人类的牧场，这不是我想要的。
两位主人公虽然一开始只是一次次的被责任感驱使，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但是直到后来，她们也逐渐认识到了自己并不频繁的身份，那段时间我并没有主动干涉博丽灵梦和魔理沙的行为，因为我想看看她们到底能做出什么成绩，是否能够按照我预想的一样，在不需要引入额外的影响的状况下完美的完成她们的使命。
而事实确实在一开始的几年里如我所愿，幻想乡建立的初期少不了反对者，它们绝大部分都是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想要统治或者吃人才发动的异变，不过也有不少目的稍微有所不同的目标，甚至最后还出现了诸如神绮之类的人物，这些目的和志向都有所不同的，主要还是为了测试她们的接受范围，毕竟作为初代的测试，我有必要将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尽可能考虑到位，虽然有不少的情况下，博丽灵梦都遭受过比较严重的损害，但是相对于不久之后还是从我没有考虑过的地方爆发出的问题来讲，这些都可以算作没发生过。
的确，我尽可能的考虑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所有应该有的威胁，闹事的各路牛鬼蛇神，通过旁门左道触犯禁忌想要改变命运的人类，还有来自幻想乡外的各种可能的威胁我都考虑过了，但是唯独博丽灵梦的另一半，雾雨魔理沙，成为了我从未考虑过的百密一疏。
魔法使是为数不多受到妖怪们认可，并且允许相互平等地共存的种族，有十分罕见的天生的，但是更多是经过不断修炼和学习最后改变自己得到的结果，他们拥有着和妖怪类似的能力，因此也对我们了解甚多，所有的魔法使都是有自知之明，不愿破坏这一切的人，但是唯独雾雨魔理沙，因为她特殊的成长和生活经历，让她对这片被妖怪等非人支配的世界产生了不应有的同情心。她意识到了生活于其中的人类的命运，并且并不打算只让自己可以和妖怪相提并论，而是想让里面的所有人类都可以不再受到生命危险，拥有和她一样程度的力量，如此错误的思想，当然是需要被阻止的，但是我高估了博丽灵梦劝阻的作用，她的那份决心，最后让我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做出了最为痛心的选择。

“你最终还是来了啊……”
“魔理沙，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些人……”
原本平静的人类村落，此刻满溢着一股浓烈的魔法气息，这不是妖怪的作风，如果要袭击人类的话，它们更加倾向于直接动武，况且展现在博丽灵梦眼前的景象也压根不是妖怪袭击的方式，因为她看到了许多无辜的人类，正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他们被飘荡于空中的魔法能量所控制，已经开始发生扭曲和转化，每一个受害者的脖颈背后，都能看到一根若隐若现的淡蓝色脐带，正在将能源不断强行输入肉体当中，这是将人类转化为纯粹的魔法使的法术，过程听说是极为痛苦的，而且这还是对于已经有过适应的人类而言。
而现在这些根本不明白情况，就被动的接入了手术的人类，大多都已经因为过大的疼痛晕过去了，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他们的肉体正在被进一步的转化，这个过程将会持续几天，随后这些不情愿的受害者要么会直接死去，要么会被变成难以描述的各种怪物，只有极少数才会真正变成魔理沙想要的魔法使，但是她并不打算避免这一点，很显然，她已经彻底被自己的这种想法给控制了。
“我在挽救他们，”这个穿着暗紫色魔女衣服的金发少女回过神来，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的悔意，“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终于让我认识到了，人类一直在被妖怪们奴役这一点，这不是他们，还有我们应该过的生活，人应该有他们所具备的自由。”
“你这是在杀死他们，就算有几个活下来了，你觉得他们能认识到什么？你觉得不通过常年的训练能够变得和你一样强大吗？再说了，人一旦全部消失，妖怪们都会如同枯死的树干上面的书页一般全都消失殆尽，最后这个世界就等同于灭亡了吧。”
“我明白你该做的事情，博丽灵梦，但是，这也是我该做的事情，对不起。”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明明走到一起那么久的两人，却好巧不巧在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而且，魔理沙现在犯下的罪行，是最不能容忍的根本性的错误，过往的回忆让灵梦很难真的对她动手，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自己也会和这个世界一同消逝，到最后，这片最后的庇护之地大概也就会消失殆尽了。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放弃巫女的身份……那就在这里阻止我吧！”
魔理沙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知晓这一结局的博丽灵梦，也只好就办，两人虽然因为过去的交集，相互对峙了一段时间，但是最终，战斗还是发生了。
这时一场从未有过的极为惨烈的斗争，不再是因为单纯的分出胜负，也没有了任何的原则和妥协，二人的目的都很明确，如果不能彻底击败对手，那么就是对方的胜利，在已经弥漫着魔法的夜空中，此刻早已被明亮夺目的各种魔咒给充盈，甚至连月亮都为之而黯淡，高速回旋的弹幕从博丽灵梦和雾雨魔理沙的生前发出，也在同时奔向了它们的目标，随着动用的魔法逐渐变得强力，周围的房屋还有土地甚至也开始为之颤抖，最后，甚至产生了一场不停呼啸着的魔法风暴，将周围的一切都裹挟进入其中，树木，房梁，河水乃至月光和巨石……在这惊天动地的战斗里，恐怕只有她们二人能够看清对方的位置，最终，甚至连大地都开始龟裂，迸射出下方深处奔涌着的岩浆，咆哮着喷入了高空中。
传遍了整个幻想乡的震动，最终还是引来了妖怪贤者们的注意，但是当她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一切早已经为时已晚，曾经的人类村落，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流淌着熔岩的火山口，灼热岩浆已经开始向周围扩散，以至于通过引燃了植被的大火，但是姗姗来迟的八云紫，此刻根本无法在这片旋风当中看到两人的位置，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这片回旋的黑雾当中隐约出现的弹幕的火光。
“这是怎么回事？”魅魔看着这片混沌的中心点发问道。
“这不是妖怪……难道……”八云紫倒吸了一口气，皱紧了眉头，“你们所有人，赶快撤离到山上去！我不是开玩笑。”
“这到底是什么？”其余的妖怪们也在此时不安地说。
“听我说的，赶快离开这里！”
也不由得八云紫去解释，因为就在她还没说完，地面上又开始出现了新一轮的崩坏，被裂缝分裂成无数块的地面，此刻已经开始向天空上升，并且不断破碎为更小的部分，这一熟悉的景象，八云紫早已预见过，这就是并不完美的梦中世界崩坏的前兆，只是这一次，发生在了还没有分离出去的现实里。
战斗依然在继续着，而八云紫这才诧异的发现，这破坏的力量并非是任何其他人，而是从博丽灵梦身上所爆发出的，就和自己所预计的一样，她有着让世界以自己的意志而变化的能力，只是现在，这股能力彻底的失控了，原本只是要阻止异变的发生，但是如今，她阻止的方式早已经从干涉，变成了完全摧毁，这正是八云紫没有考虑到的部分，人内心中对于异族天生的仇恨和恐惧，在足够的条件下会变为无法抹去的影响，而这份影响，是物质世界所不能阻挡的。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这一切才最终开始安定下来，当然，这也只是相对的，因为长时间不分胜负而且没有底线的厮杀，也最终彻底耗尽了灵梦和魔理沙的生命力，而且颇为讽刺的是，当这两个遍体鳞伤，身体破烂不堪的少女醒来的时候，她们发现自己竟然彼此相互拥抱着，躺在了一块熔岩中凸出的巨石顶部，周围全都是充满了高温的致命熔岩，现在的情况，早已经让她们无处可去，只能静静看着她们眼前的这个世界，正在逐渐分崩离析。
明知道对方是自己最爱的人，但是又已经是无法和解的敌人，如此复杂的感觉融合在一起，让她们都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当然，因为严重的伤势，这样的笑声更像是用无助和后悔堆砌出来的假象，岩浆正在缓缓的上升，可能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将她们吞噬，但是，这并不会影响两人在此时还要相互过完自己的嘴瘾。
“你变厉害了呢……灵梦。”
“你也不赖嘛，魔理沙。”
“果不其然，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吧，哪怕是死，都得是一起死，就算是失败，也决不能有人成功。”
“大概……这就是命运吧，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呵……”
看起来是不可能再治好的伤势了，在吐掉了一口进入气管的血后，博丽灵梦也不再有任何的力气去做什么，只是怀抱着魔理沙的同时，抬头看向了高悬于夜空中的月亮，相对于地上因为生死而不断重复着悲剧，月亮还真是安静而且圣洁啊……怪不得总有不愿意待在地上的人，逃到了月亮上去呢，此刻，差不多也明白了一些。
“呐，就这样一起死掉吗？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可不想丢下你一个人苟活啊……雾雨魔理沙。”
“那么，对不起……”
魔理沙在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后，就再也没了别的动静，而周围的岩浆已经马上就要吞没博丽灵梦所在的位置，听说被超高温直接气化，是最为无痛苦的死法，消失在一片夺目的火光当中，恐怕没有比这更加诗意的死法了吧，博丽灵梦这么想着，也只是毫无力气地看了上方的月亮最后一次，随即永久地闭上了双眼。

“不！！！”
魅魔完全不能接受她看到的事实，八云紫确实在最后一刻找到了她们，当然，她找到的，也只有两具已无生气的遗体，她勉强将其从这不断崩坏的世界当中拖了出来，一直到了一处暂时不会被完全摧毁的地方才将其放下，而在这时，周围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妖怪们全都立刻围了上来。
“灵梦……她死了？”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博丽巫女有着不死之身吗？”
“你给我解释清楚，八云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你承诺给我们的一切呢？”
魅魔率先一步朝着已经满头大汗的八云紫提出了质问，这还确实是这名贤者最不应该犯下的错误，自己的这个贤者的名分，此刻已经比枪膛里的火药还要容易被付之一炬。
“这不是我预料的……我低估了这个叫魔理沙的孩子的能力，同样，我也并没有预料到博丽灵梦会就这样激发了她本不该拥有的能力。”八云紫勉强克制着忐忑回答着，“我原本是打算等她认识清楚之后，再通过她去建立彻底和外界独立的博丽大结界的，不过现在看来，恐怕现在就是不得不做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你还在乎博丽灵梦？那你怎么解释魔理沙？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现在杀了你。”魅魔依然紧追不舍。
“有，我可以让魔理沙和博丽灵梦一样，再给她一次机会，当然，这是要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地面又开始猛烈的颤抖，裂缝的扩散速度远比自己所认为的快，再这样下去的话，还来不及自己做什么，整个幻想乡都会直接瓦解，变成一片没有边界的熔岩海，而至今所成就的所有，都会消失于现实和梦的虚空当中，已经没有时间让八云紫再耽误时间在这种相对无关紧要的话题上面了，既然幽幽子已经成功让博丽灵梦变成了这种状况，那么把同样的过程用在魔理沙上面应该也不是问题。
“我可以让她复活，但是，我又不能让她保有任何关于过去的记忆，她将会变成一个你一定不会认错，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是一个全新的个体，她将会有自己新的家庭，童年和性格，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让自己留在她心里的话，这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了。”
“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贤者……”
“不要觉得自己很无辜，魅魔，她是你的孩子，也正是因为她，整个幻想乡现在已经危在旦夕，这是我为她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了，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做，免得最后所有的妖怪和鬼神全部都消亡在这片摇摇欲坠的梦境里。”八云紫回答。

“所以说，这些就是我的过去吗？感觉基本上和我没什么关系，甚至像是两个完全毫无关联的人一般，然而，我确确实实的在梦里看到了，大概也不能否认吧。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知道，而且还要告诉我这些。”
窗外刺眼的阳光，穿透了半透明的幽幽子的身体，魔理沙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五天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曾经如此接近一直处于失踪状态的博丽灵梦，命运像是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让她和自己追寻的事物完美的擦肩而过，此刻，对方正在距离自己数十万公里之外的地方，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如果就连这些信息我都挖不出来，那我也是白费了这份能力了，”幽幽子说，“毕竟，这份技术本就是我的发明。”
“然后你现在告诉我了真相为的又是什么？既然八云紫和你那么好，又为什么要主动暴露她和博丽灵梦的秘密呢？”
“正是因为我关心她，所以才不允许八云紫被自己的那份执念绑架呀，我通过自杀的方式骗过了她，也是想要因此让她断绝了对我的戒心，妖怪拥有人类的欲望，但是又略有不同，我不希望她亲手毁了自己原本想要拥有的一切，毁了你和灵梦。”
“那么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这里在月亮边上，要回到地面上，光靠飞行都是做不到的吧。”魔理沙看向窗外，已经如同鹅蛋一般大小的地球。
“这还不是最紧急的，八云紫现在对任何有当时的记忆的人都会极为忌惮，生怕有任何之一和博丽灵梦进行了不应该的接触，爱丽丝恐怕有危险。”
爱丽丝，对啊，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没有想到她们，她们最近一直都在调查一百年前的月球降下作战，按照八云紫那状态，恐怕是会有危险的吧，魔理沙一边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是从何来的直觉就突然提醒了她，现在恐怕就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你早点说就好了，她在哪里？”她急忙从床上起身。
大概是在那些巨大铁人那里吧，又是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根本就没有给幽幽子回答的机会，当然，以她的身份，自然也不太可能知道答案，并不打算有再多的犹豫，她立刻打开了房门，朝着舰体内狭长的走廊飞奔而去。
“请原谅我，紫，但是此刻也不能再放任你这么下去了。”幽幽子说完，便也紧跟了上去。

大猫凌霜

第六十一章 少女秘封活动社

“同学们，请稍微让开，配合我们的调查。”
“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说过防卫省会插手大学社团的活动啊？”
“这是例行公事，结束之后，你们自然可以继续任何先前的工作。”
带着满脸的怀疑，原本还在交流日本各地的异常事件的秘封社团成员们也只好暂时退出了教室，给这些陌生的特勤干员们调查，他们全都穿戴完全覆盖面部的头盔，身上也都被特质的服装包裹，无法得知身份，最近既没有发生任何的凶杀命案，也没有任何政治相关的大事发生，这些全副武装，并且身上没有任何可供识别的徽记的干员的出现，毫无疑问让这些学生们摸不着头脑。
因为突然的调查，恰好将正在开会的学生直接打断，因此各种重要的活动记录以及资料都整齐地铺开在了桌上，这对于收集信息来说没有比这更加方便的情况，利用头盔上面的摄像机，干员们逐个将纸张铺开，并且录像，以确保不错过任何一条有用的信息，果不其然，这其中就有关于社团创建人，玛艾露贝利·赫恩以及宇佐见莲子的信息，由于先前已经通过接入日本国的户籍系统，调查到了相当多有必要的信息，所以此次调查的中心，就放在了梅莉的身上，因为虽然在所有其他人面前，她都是一个从美利坚国移民至此的西方人，但是通过和相关海关手续进行比对时，竟然找不到移民之前的身份，甚至连双亲都是实际上伪造的身份信息，如果仅仅是简单的作为人类的话，这么做很显然是毫无必要的。
各种错漏百出的对不上的信息，早已引起了这些干员的指挥官的注意，而好巧不巧，他们正是几年前在上海对梅莉和莲子进行追捕的同一批人，如今虽然两人早已从京都大学毕业，但是依然在学校留下了相当多的档案，然而这些也就和在其他地方留下的一般，几乎全都对不上，毫无关联，甚至通过面部特征对比，得出当初如今日本的名字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所以他们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在扫描完进行数字化拷贝之后，从现场撤离。
“估计，在这里能搜索出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这个社团该如何处置？”队长看着面前重新收拾整齐的资料进行报告。
“嗯……这个社团里面，全都是已经表现出来的新人类，没有理由干涉他们的行动，毕竟在以后，人类的前途就依靠在这些学生身上了，完事了就离开吧，不要给他们造成麻烦，也不要引起怀疑，新人类的感知能力要远比常人敏锐的多。”
“收到，正在撤离。”
等候在走廊里的学生们，看着这些不知何处出现，此时又匆匆离去的干员们不知如何是好，作为新人类，他们确实能从这些脚步匆忙的干员身上察觉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简单，但是也仅止于此，况且如果是政府派来调查的话，也没法有再多干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不过，其中一人还是选择了除开保持沉默的另一种方式，他拿出了手机，随即拨通了宇佐见莲子的电话。

“地面部队已经撤离，目前周边舆情稳定，处于可控范围内，估计能从大学里提取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也不指望能找到什么能够产生突飞猛进的进展……”
管理员这个小方盒子落到了桌上，随即开始对先前从各地搜罗的海量信息进行自动汇总，这台不比一个水壶大的无人机，具有着全球的超级计算机总和起来的十倍都比不过的算力，所以整合过程应该不会持续多久，趁着这片刻无事可做的时间，占卜师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先前已经得出结果的资料上。
目前能够追查得到的最早的结果，是从爱尔兰移居美国的赫恩家，这倒是有迹可循，并且相同姓氏倒也有留下历史的人物，只是对比梅莉的出身显得实在不足以产生联系，难道是妖怪在人间作为隐蔽身份进行的伪装吗？这倒是有可能。
随着科学的进步，妖怪在现实中的生存空间一定是逐渐被压迫直至消失的，但是对方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混吃等死，先前在印度，俄罗斯以及越南等地进行的任务都证明了妖怪的适应性非同一般，并且无论如何都可以在相对落后的地区重新找到赖以生存的愚昧，一天人类不从这种苦难中解决出来，对于占卜师而言，这就像是如滚烫的岩浆直接浇上，发出剧烈的灼烧刺痛一般的精神上的折磨。
“人类，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暗自低语着，窗外的地球已经进入黑夜，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繁忙景象，也不知从地球上脱离了重力的束缚，是否就能脱离妖怪们的影响，但是这至少是有用处的，毕竟妖怪并不具备自己上宇宙的能力，一旦等时机成熟，就可以利用月人的自大和狂妄，借刀杀人，虽然地球会遭受到严重的破坏，但是相对于这份可能的成功来说，代价还是不足以作为放弃的理由。
“资料处理完成。”
真不愧是一直用到现在的无人机，管理员的处理速度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时至今日来自全球的各种资料终于组合成了较为明确的连段线索，不过，让占卜师感到震惊的是，原来全球各地其实都出现过这个女人的身影，哪怕用了不同的名字，以及略微经过部分整容。在24小时内移动超过一万公里，这是常人所根本无法做到的，而且梅莉虽然表面上也是新人类，但是能力和其他的相去甚远，别的还只是能够感知到不同于现实的异世界的存在，而她已经可以通过这些异世界进行实际的操作，听起来就像是某个掌握着极大能力的贤者，以师父的身份引导世人，就和自己差不多……
“给我看一下和此人有过联系的新人类社团。”他直起了椅子的靠背。
“如您所愿……几乎每一个大洲的权威社团都有过赫恩的联络，看起来她的确是有想要专门发展新人类活动社团的目的。”
果不其然，不计其数的信息都表明了，玛艾露贝利·赫恩的活动范围完全没有受到如今地球上剑拔弩张的军事对峙局面的限制，甚至作为一个西方人，也没有引起任何亚太地区的社团的反感，这种已经超出了肤色的包容，很明显已经足够证明她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只是如今她看起来已经是意识到了问题，并不能有任何线索指向她如今在何处。
“还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熟练的简直不像是人类的作风，只可惜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明是妖怪的话，要下手也出师无名。”
“主人，其实我有另一种猜测。”
“哦？”这个方盒子还鲜少有机会能打破主人的困局。
“人类的文献里经常有关于借助梦境，实现不同的身体乃至记忆的转移的描述，某些人可以在自愿或者被动的情况下，于梦中成为一个截然不同的人，无论身体，记忆和人格都是完全不同的存在，而这一过程结束之后，甚至会有极其罕见的情况下，夺取进入的身体的原主人的意识并且代替它自主行动的可能，我有必要怀疑，赫恩小姐正是其中之一。”
“那还真的有点意思，关于‘二重身’的传说吗……通过侵占一具躯体，将意识转移到一个新的躯体当中，让他们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身份变化，但是这样，在转移之后，该意识也会被身体中存储的记忆侵占，以至于丢失转换前的人格，除非是利用精神感应骨架实现同步，否则也就是两个产生了联系的不同人而已……不过，这也确实是一种可能性，毕竟通过这种办法，以一个完全没有记忆的普通人的人格行动，这样纵使原身是任何身份，哪怕被捕获都绝不可能透露出自己不知道和不记得的东西。”
“但是，非人类并不具备人的灵魂，不可能通过二重身来应用自己的傀儡。”管理员提醒道。
“是的，我清楚……”占卜师沉默了一会，“但是宇佐见莲子留下的对梦中旅行的记录，提到了一个叫做幻想乡的地方，在那里，她有着一个和现实中不同的身份，似乎是将自己十六岁的身体在那里进行了复制和改造，作为避免幻想乡出现人隐事件的桥梁，而且，那个身体，并非是出自人类之手，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妖怪可能也掌握了类似的技术，而且，可以应用到他们身上。”
“也就是说，赫恩实际上可能是妖怪投影自己到现实中的一个傀儡吗？”
“有可能，然而，还是无法完全确认，因为赫恩的言行举止依然大部分都是人类的行为，看起来并没有多少被主人的意识侵占，有可能不单单是二重身这么简单……不过，更加紧要的问题是，如果这种能力被新人类认识的话，后果将会是十分严重的。”
“不，赫恩如果是个傀儡的话，那她大可不必费尽心思引导新人类去这么做，大概她身上的成分可能还要更加复杂……或者危险。总之，恐怕已经没有可能通过调查去弄清楚她的身份了，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更加非常规的手段……”
占卜师注意到了不久前收到的来自宇佐见莲子的休假申请，她的能力和态度都非常优秀，按照公司的章程，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她，但是恰好在这个时刻，又不能让她就这样回到地球上，陷入了一个尴尬的两难局面当中。
“需要我负责安排吗？”管理员这时问。
“不，你先继续处理其他的，莲子这个人……需要一些额外的耐心和态度。”占卜师说。

休假的申请已经发出去了，这几年下来，除了不时放个两三天去一趟月面散心以外，公休都一直攒着没有用，如今要是全部用完的话，一个月是绰绰有余的，只要这里不出什么紧急情况，这一个月又可以和梅莉在一起生活，缓解心中思念，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的诱人。
宇宙确实和地上有着巨大的差异，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因为抛开了重力的束缚，不再被固定的领土所干涉，尤其是包括日本在内的中立国联合体建设的空间站，更是严格禁止任何的政治宣传行为以确保绝对的中立地位，宇宙中的居民更加在意每天的生活，而不是在地上那般为了某种意识形态或者理念大打出手，本身宇宙环境就并不容易，更不用说浪费时间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举动上，所以在适应了没有蓝天白云的天空以后，反而倒是觉得格外的安逸。
不过，宇宙的生活并不会改变地上的情况，东方和西方的摩擦依然在升温，新闻媒体里，每天的头条都是被一次又一次的两个超级大国的军事演习所填充，各种各样的新式武器花样百出，生怕不能在一瞬间消灭对方，甚至还有传言称，已经有一部分天基动能武器被部署到了宇宙当中，这一对中途岛条约的严重违反，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改变，况且这也本来就是借减少宇宙武装程度，不让第三者插手的霸王条款，相比之下，无论日本内部发生什么，也根本就只是不值一提而已。
要带什么回去呢？如今宇宙已经不是以前那样需要耗费巨大精力才能上去了，但是宇宙的纪念品也不好带，月岩已经收到严格管制，不过铁质小行星的边角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便宜而且不容易损坏，梅莉一定会喜欢的吧。
“不过，说到你……”
现在日本应该是深夜，梅莉大概还是在睡梦当中，最近这段时间，不知是否是被现存的新人类启发，世界范围对于梦的研究得到了极大发展，甚至有和宇航工业并驾齐驱的趋势，许多一度被认为是完全不可能的奇迹都得到了实践，比如说作案现场复原，精神病治疗等手段都产生了巨大的进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梅莉也和自己提到过关于梦的事情，她说有些时候，自己在梦里是一个妖怪，有着一片自己的小世界，为已经不再适合外界环境的各种生物居住生活，讲道理，她确实和幻想乡里的八云紫长得有点像，这是巧合吗？还是说八云紫和她确实有着某种联系呢？
电脑响起了邮件的提示音，宇佐见莲子有着某种强迫症，一定要给每一个不同的联系人都要留下不同的提示音频，所以任意其中一个响起，都可以和天上的星星一般立刻分别出来是谁发来了邮件，而这是大学社团那边发过来的。
“都这么晚了，社团还有事吗？”
她回到了电脑桌前坐下，果不其然，但是信件的内容让她突然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一群特工前来进行调查的照片，而他们的外貌就和之前上海出现的一模一样。
也顾不得此时已是夜晚，她立刻发出了回复，地月之间的通信尚且可以保持畅通，所以不存在多大的延迟，很快，那边也立刻传来了回复。
“这几个看上去不是警察，也不像是防卫厅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就这样突然进来了，不知道是怎么通过安保的，感觉不太简单。”
“果不其然，这到底是谁……感觉像是某种特意跟踪新人类社团的组织。”
“广岛，名古屋，大阪的其他社团都有报告出现过同样的人，都是在调查之后就匆忙离开，也没有进行盘问和扣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口音听上去既有东方人，也有西方人，完全没有头绪啊。”
“怎么会这样？”
“不过他们全都对赫恩学姐有很高的兴趣，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
梅莉吗？先前在上海也是直接找上门来，依靠她才逃过一劫，但是既然都是新人类社团，那和她有什么联系？无论怎么想，都没有任何可以联想到的，她又不是什么间谍或者罪大恶极之人，这个世界上也恐怕早就没有妖怪了，难不成是想要抓新人类去试验的邪恶科技公司吗？
“宇佐见莲子小姐，占卜师想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啊，你啊……”
莲子看向这个通过特殊的管道到达自己身后的管理员，因为身材微小，所以去往任何地方都十分便利，当然，这个方盒子，早已经让她感到不快了，尤其是先前给自己的那些便利，哪怕是最粗制滥造的剧情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有一些不太简单的阴谋。
“先前是毫不犹豫的给我帮忙，现在又出现在这种地方，总感觉就像是你故意把我拉进这里一般。”她漫不经心地绕了过去。
“我并没有打算否认，虽然和你相遇确实是无限种未来的可能性的其中之一，但是通常还是需要通过干涉来提高成功的概率。”
“哦？所以说这还是出于你的意志，既然你是个所谓远古先驱文明的造物，那么我这样一个普通人类又对你有什么用处呢？”
“人类正在遭受巨大的生存威胁，而你的存在可以挽救它，因此你在这个危机的作用非同一般。”
自己能有什么用，时至今日，宇佐见莲子是更加看不懂管理员了，原本就好好呆在那片不毛之地里不好吗？为何要缠着自己？
“能有什么？我看最大的威胁就是现在因为核战毁灭地球罢了，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们这些东西的逻辑。”她回答。
“然而，威胁并不是核武器，而是这个社会早已经遗忘的过去，而且目前还在社会当中流窜的妖怪们。”
“妖怪？现实中早就没有了，而且那恐怕是梦中才有的事物吧！”
“现实是一个世界，那梦难道不就是另一个吗？”
“看起来你对梦的认识还真不少啊……”
“所以说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赶快过去吧。”
管理员到底和这家公司有什么联系？直到现在，莲子也并不清楚，不过大概也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落脚地罢了，遗留下来的远古造物没有理由对人类关心，她这么想着，也只好朝办公室走去。

“宇佐见小姐，我已经看过你的休假申请了，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在通过之前，有一些，工作之外的问题，想问一下你。”
“如果不是过于敏感的，没什么问题。”
占卜师并不是什么油嘴滑舌的人，相比于其他巧舌如簧但是执行力堪忧的上司，他已经非常果断和直白了，然而，也正是这种反常的行事方法，也不太可能会问一些毫无意义的琐事。
“我看过你以前在大学的记录，你除了在理论物理方面颇有建树之外，还和另外一人负责创办了京都大学的秘封活动社团，负责调查许多现实中出现的各种灵异事件，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但是，为何会对这个感兴趣呢？”
“创办了这个社团的新人类，一定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与众不同的存在了吧？那些不为科学所承认，甚至是不被大众意识到的存在：妖怪。”
他是怎么知道妖怪的？已知的新人类，最早出现的目前也不到30岁，肯定不可能有占卜师这般的年纪，这一突如其来的点拨，让宇佐见莲子顿时心中慌乱，但是绝不能在此失去理智。
“撑死也只是去调查超自然现象罢了，怎么会和妖怪有联系呢？妖怪那都是虚构出来的生物。”
宇佐见莲子尴尬的应付，很快就遭到了占卜师更为强硬的破坏，他继续道：“这个社会的教育，灌输给你们各种旧时代的牛鬼蛇神都只是虚构的产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过，或者以某种形式感知到，他们又是如何产生那些各种各样的故事和形象的呢？如今的当权者们，努力的想要让晚辈认为那些都只是虚假的，毫无意义的幻想，殊不知，人类如果不是真的看到了这些，那他们的思维里永远都不会产生这些事物，妖怪是真实存在的威胁，这是他们无论如何掩饰，都绝不可能颠倒是非的。更何况身为新人类的你们，早就察觉到了这种不正常的部分。”
“说是如此，但是直到现在也没能确认有任何的超自然生物啊？况且，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不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同样是多活了几十年，有些人会因为顽固执着于过去和时代脱节，但是我却在不断跟随时代，甚至超越它，肉身的老去，并不就决定了你的思维就必须和它一起衰退，更何况，我知道人类现在面临的苦难，更加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你的那个叫做玛艾露贝利·赫恩的朋友，或许你也早已经觉得她有些地方不正常。”
“梅莉……你想做什么？”莲子皱紧了眉头。
“你放心，我绝不是想害她，我和你一样对她都有疑问，我查过了所有和她相关的资料，发现他们每一个都没法对应，然后我又去比对了日本方面的入境记录，然而什么都没看见，她压根就没有走正常的程序进入日本，恐怕在你的面前，她也不是完全真实的身份。恐怕你也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异常的能力吧？”
“这倒确实，虽然我不明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员工，况且，我知道你想让赫恩小姐上宇宙，躲避地面上的战乱，是这样的吧？我有一个可行的办法给你。”
“愿闻其详。”
莲子选择了统一，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占卜师有什么打算，但是至少目前来讲，他也没有打算对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梅莉带到宇宙上，这样就可以两人脱离地面上的战乱，过着幸福的日子了。
“我会给赫恩小姐一个上宇宙的途径，但是前提是你要配合我对妖怪的调查，一旦这个世界上还有未被清楚干净的漏网之鱼，可能就会有人命丧他们口中，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
“我真的不能理解，是什么让你具备了这样广大的心胸和觉悟？就算是一个富有远见的军火公司的执行总裁，这种程度的品德或许也太高尚了。”
“别人卖军火是为了让别人死掉的同时自己赚钱，但是我不是，我想在卖出军火的同时，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之前投入那么多人全都是毫无意义的浪费生命的行为，你制造出的机动战士可以在传统兵器面前以一敌百，那么参战的所有人都会疯了一样的去买他们，然后花费更多的精力和资源去培养驾驶员，而当它们真的使用了这些东西自相残杀的时候，才会发现这种内耗的行为是多么愚蠢，而我也顺理成章的拿到他们的钱，所以我才说，你做的事情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救人。”
“所以，你的所作所为就是毫无代价的为人类服务吗？我真的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一个AI吗？”
“你没有必要思考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宇佐见小姐，你只需要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这就够了。”
在占卜师说完之后，宇佐见莲子也不好再回答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尴尬地沉默着，但是从窗外出现的亮光很快打破了这段沉闷的寂静，因为前方的宇宙里确实出现了几个脱离了航线的亮点，并且正在以远比一般船只高的速度接近，这不可能是任何已知的舰船。
“那是什么？”莲子不安地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
还没等占卜师说话，那些亮点突然就发射出大量的粒子束，打在了空间站经过强化加固的表面上，爆炸的冲击波直接让莲子失衡倒地，而占卜师这时也不能再无动于衷，立刻抄起了电话。
“看起来现在就算是想让你回去都回不来了……保卫部，立刻派出机动战士部队！我要让这些上门找麻烦的家伙明白他们是在自讨苦吃！”

大猫凌霜

第六十二章 战争机器

联邦是一个兼容不同的地理文化因素，导致的客观存在的区别的办法，通过每个彼此相对独立的行政单位之间因地制宜地颁布法律，对不同情况和环境的领土进行区别化的对待，以通过看似不平等的政策实现各个行政区的平等的制度，它代表了人类在意识到自身因为各种环境导致的差异，无法用一条铁律完全平等的治理国家得到的目前最好的办法。
早在那一批被选中的智人离开非洲，向全球扩张的时候，我就已经遇见了这一结果，距离上的分割终将会让他们暂时无法统一，就和众多也一样从发源地扩展到其他地方的各种飞禽走兽，最终因为在不同地方落脚产生了生殖隔离的结果，人类必将会因为这种距离逐渐分化，但是我明白，他们拥有的潜力能够避免最终变成彼此之间完全独立的物种，并且抵抗这颗行星演化的普遍规律，拥有智慧的他们，最终将不仅跨越分割他们的大山，河流与海洋，并且最终，会朝他们的头顶上的宇宙伸出贪婪的欲望。
但是在这之前，地球弱肉强食的内卷框架依然会束缚他们，自身的力量渺小，加上严酷的环境，恐惧和信仰开始滋生，一些人选择向恐惧低头，让它被非人类们滥用，而另一些人，虽然依然状况艰难，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了抵抗和坚持，保持着人定胜天的信念不断开辟未来。这些并未被击倒的人的身上，绽放出了信仰的花朵，虽然他们还不能看到这种脱离于物质世界的能量，但是他们逐渐掌握，甚至最终开始研究这份与众不同的能力，一次又一次地带领族人们打破僵局。
信仰本身是自由的，他不需要凭依在一个客观存在的实体上，也不需要有一个所谓的神明去掌管，甚至本身那个被信仰的存在并无任何过人之处，比如一台机器，一个动物，甚至是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切实的改变其存在，使其真的具备信众认为所具备的能力，同样，没有任何神明的科学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信仰，因为它也是一种解释认识世界的方式，这个世界本身并没有他们所认为的简单，但是因为信仰者的存在，所以世界也为他们做出了一些稍微的改变，然后又留出了不符合他们预期的部分，使他们在进一步的探究和解释这些“异常”的同时，继续吸收他们的这份信仰，就和妖怪，鬼神那般，哪怕是不具备意志的物质，同样也会吸收这份人类的专利。
而当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人类就会开始发现，原本的那些鬼神都不重要了，因为自己既然能够足以和世界抗衡，又有何必要去信仰那些实际上是在压迫自己的存在？恐惧是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而当自身的利益可以在危险面前确保的时候，人类就不会只想着通过妥协来让自己安全，既然现在稳妥的能有这些，那么为什么不努力争取更多？
联邦的出现是必然的，人类之间的区别客观存在，而且不可能通过主观动力去克服，只不过，我确实承认我有赌博的成分，因为我尚不能确定，究竟是这种克服彼此之间差异的和平呼声更高，还是想要灭绝彼此的欲望更甚，而发展起来的科学技术就像是天平两侧的砝码，同时再给两侧添加重量，每多加一份，哪怕是最细小的差异，都会以平方的程度导致天平迅速倾斜，朝着不可避免的结果发展。既有可能是彼此之间握手言和，也有可能是在无尽的仇恨中毁灭世界，所以通过牺牲地球上一半人口最终建立起来的联邦，实际上已经得到了我的认可。
我并非是要从头到尾去推翻这个最后的结果，只是因为它并没有按照我的预期，去将妖怪彻底从地球上铲除，因为我发现，这些分得了一部分力量的天人，并非他们所说的那般完美，他们贪恋自己到手的权力，没法在必要的时刻放手，其中的一部分还和妖怪产生了禁忌的关系，不完美的造物就是这般，欲望仍然控制着他们，看起来如果要完成这一伟业的话，最终也就只能让我自己身先士卒，进行干预才是。

“蓝队，30秒后进入行动区域，确认装备武器。”
“目标区域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收到，时间确认，0072年4月7日0300时。”
凌晨的里海上空，万里无云，空气清澈，开阔的湖面甚至没有一丝波纹，只能在极近的距离才能略微听到三架运输机以高速贴地前进带来的刺耳噪声，但是，由于光学迷彩的加持，只能闻其声不见其形，这是一场联邦军针对当地恐怖分子基地发起的突袭行动，天上有高精度的间谍卫星时刻扫描，而地上也早已经部署了这些神不知鬼不觉的刀锋战士，作为先锋突入防线当中，任务本身没什么特殊的，这只是在清理因为生态保护政策所以被强制迁出人口的土地上游荡的反政府武装而已，但是前几天经过侦察，发现这里似乎有非人类遭到迫害的现象，性质就有了巨大差异。
两年前伴随着宇宙中重新发掘的传识技术，造就了这些接受人类精神遥控的两米高的钢铁傀儡们，通过精神骨架复制驾驶员所有的精神活动，完美地投射到这些躯体上，因此得到了完美地听从主人命令，能力强大，而且还不需要担心伤亡的第二副身体，目前对这些事物依然没有一个统一的正式名称，但是配发了这些身体的部队都普遍习惯将其称之为“替身”，而驾驶这些替身的，也就名正言顺的被叫做替身使，虽然这种不正经的称呼，经常会遭到上级部门的打压。
不过，由于替身逐渐开始从最精锐的哨兵逐渐开始往其他部队下发，专门治理叛军的哨兵们如今也得到了使用的机会，虽然造价高昂，但是由于不是自身投入战场，哪怕遭到损毁或者捕获，驾驶员依然可以全身而退，换装下一个生产的同类型号，同时，自从木星协定以后，刀锋们也早已开始了对于妖怪们拥有的魔法的训练，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支兼备打击人类和妖怪的能力的不败军团，
“十秒。”
运输机下方的吊舱打开了，强劲的气流裹挟了大量的湖水，反射着马上就要消散的银白月光，拍打在这些替身的用一整块光滑透明材料做成的头上，然而，林武并不能感觉到这些水滴，因为对冷热的感知已经作为不利因素遭到屏蔽，纵使外面寒风呼啸，他也根本感觉不到任何风吹草动。
“绿灯，开始行动。”
固定于背上的锁扣在指挥官的播报后立刻松开，与此同时，身体上面自带的引擎也同时发动，每个运输机四个，共计十二人的突击小队在脱离之后，开始加速向陆地飞行，沉浸在夜色当中的基地完全没有察觉这一毫无预兆的突击行动，就在此刻，监视器里面的画面显示，这些驻扎在石砖堆成的要塞里，戒备松懈的武装分子还在悠闲地吃着烤肉，喝着小酒，殊不知这是他们死亡之前的最后一顿饭。
“蓝队，注意你们的两点钟方向，空中支援来了。”
说是空中支援，其实是来自远处的战舰的远程炮击，初速高达每秒钟十几公里的炮弹在飞行了几秒钟后，精准地命中了这些石墙的根部，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巨响，直接将几米厚的墙体开出了一个大洞，并且将坐在上面的还在休息的倒霉家伙直接汽化成了看不见的尘埃，而在爆炸扬起的灰尘中，十二个替身立刻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降落于地面，随即对周围所有的目标倾泻出密集的等离子弹。
就算是有编制而且装备精良的正规军也根本无法和这些出力巨大的替身抗衡，更不用说面前的是这些武器粗制滥造，甚至还在用着落后的火药实弹武器的武装分子，旧式的铅芯子弹打在这些机械战士的躯体上不仅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甚至也就只是刮掉了一点涂装的漆而已，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他们从从仓库里掏出了针对重装甲的大口径狙击枪，但是这些原本能贯穿钢铁的子弹，也只是将这些战士暂时性的击倒而已。
惊慌失措的语句在交火中此起彼伏，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距离袭击发起才经过了不到五分钟，直到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战场归于寂静的时候，十二人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们就像是天上降下来收割凡间生命的神兵，沉默着完成着自己的任务，最终当他们确认区域安全之后，这才在一堆已经四分五裂，并且在高温下融化烧焦的墙体，建材和残肢碎肉之间重新开了口。
“哥伦布号，任务区域已经净空。”林武发出了确认安全的信息。
“干得漂亮，刀锋们，大部队已经往你们的位置投送，等他们过来，你们的事情也就结束了，暂时留在原地待命。”
“明白。”
明面上说是联邦政府进行生态保护，强制迁走人口故意制造产生的无人区，但是这里实际上不仅仅是人，也没有多少其他生命了，中亚地区的干旱因为这几年减弱的太阳活动日渐加剧，就算是一望无际的里海，水位也早已急剧下降，暴露出了大片无法提供植物生长的盐碱地，这座被摧毁的基地，就建立在这些白花花的结晶盐碱地上，在这片生命禁区的正中心，方圆百里没有任何一座城市，也没看到有什么可以维持自身的耕地或者水源，它一定是有其他的方式和外界相通，才能一直维持存在。
“队长，看看这些集装箱，识别芯片结果，查询到至少经过了几个不同的空间站。”
队友们指出的集装箱，位于一片经过伪装的帆布下方，从卫星上很难发现这批货箱，所以先前并没有预料到这里还有任何特殊的货物，不过当它们用力撬开了这些厚实的集装箱的封口后，才发现里面装满了一批非同寻常的货物，这是一种功率极为强大的电磁波发射装置，只要一颗，就可以直接摧毁掉一整座城市里所有的电子设备和发电设施，包括这十二个队员装备的替身的远程控制。
“这些堆放在这里的军火，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想要运输到别处的意思……”
“总部，你们看到了吗？发现了大量疑似的电磁脉冲炸弹……”
林武刚想要报告这一异常的情况，却没想到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那些炸药却自行被全数引爆，在一瞬间贯穿了全身的电磁脉冲直接损坏了所有的控制设备，原本所向披靡的十二个替身，此刻也都变成了毫无生气的一堆废铁，队友们全都失去了回应，但是林武自己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他说不出话，也完全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这副躯体就这样倒在了荒芜的盐碱地上，紧急退出手段在此时竟然也毫无作用，他的意识在此刻，就被困在了这个已经无法行动的躯体里。
“看啊，这些盗取了天机的恶徒，现在就这样毫无办法的倒在我的面前。”
占卜师带着他那令人胆寒的喘息声出现在了林武的眼前，他首先是朝着其他倒下的替身看了一会，随即突然又看向了林武，仿佛知道还有一个并没有失去知觉一般，林武拼命想要挣扎，但是无奈这个躯体压根没有任何的反应。
占卜师的面具接近了林武，闪烁的奇异图案，此刻清晰可见，他看了一会，随即又继续道：“人类发现了我们的秘密，盗用了我们的技术，可喜可贺，只是他们没有把这些技术应用在他们的敌人身上，那些仍然在为非作歹的妖怪们，此刻正在利用和天人的协议，继续蚕食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的信仰，何其阴险，何其狡诈！”
这并不是林武第一次看到这个行踪难以预测，神出鬼没的恐怖分子头目了，事实上，在以前各种各样奇特的梦中，他就见过对方，这是一个口口声声为了人类做事，实际上却是无恶不作的恶魔，不计其数的妖怪都死在了他的手里，甚至，在自己身为博丽灵梦的梦中，也没有少和他战斗过，但是结局都是以一边倒的惨败收尾。
“这些木偶们，本来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战争机器，用来清理所有构成威胁的存在而设计的，人类并没有明白这些事物存在的价值，反倒用在了错误的地方，他们理应扪心自问，为何要和这些吃人的妖怪同流合污？为何要把未来交给一群并不具备资格的天人？就像是这副躯体中，寄宿着的灵魂一般，可恨的同时，也可悲。”
还是没法脱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卡在这副身体里面了，而且完全无法和总部进行联络，再这样下去的话，前来支援的大部队就要遭受灭顶之灾，然而，林武无论如何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告诉我，人类，明明被设计出来对抗妖怪，为什么选择了妥协？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此刻的弱小，引起了你们的保护欲望吗？直到现在，表面上统一的你们也不能实现相互理解吗？”占卜师转向了远处，站起了身，“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帮你们相互理解，认识到你们此刻头上的威胁吧。”
占卜师话音刚落，其他的十一副原本失去动力的替身此刻竟然又恢复了活动，但是他们已经无人控制了，并且，彻底沦为了占卜师的工具，全都架好了身上的重炮，朝着登录部队的方向准备开火。
不过就在这个时刻，林武的替身也成功恢复了动力，他抓住这不可多得的机会，立刻朝占卜师的位置开火，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意识就被直接从身体中踢出，返回到了肉身上，而当他能够重新看清周围的情况时，这才发现战舰里早已一片狼藉，受到控制的，并不只是那些远程操控的躯体们，同时驾驶员本体也遭到了影响，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数十把早已等候的枪口就全都对准了他，直到林武急忙表示自己仍然清醒，才避免了一同被射杀的结局。
“什么情况？”他看向这些莫名其妙就对自己准备动手的警卫。
“抱歉，其他的驾驶员在脱离之后全都精神失常了……是他们先朝我们动的手，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将其杀死……”
“被反向控制了身体吗？”
“大概是吧，你这情况，得马上去一趟医务室，不然没法确定你现在是否安全的。”警卫们回答。

“所以说，在那次事件里，所有的替身驾驶员都遭到了来自占卜师的心灵控制，只有林武身免吗？这样的情况，为何一直闭口不谈？”
数十台同样型号，处于待机的替身被整齐地排列在帕秋莉的面前，由于在几十年前曾经出现过由于人工智能失控，引起了大规模的智能机械杀人事件，所以这些其实可以自动化运行的副身体都被关闭了自身的AI，只能纯粹作为人来控制的傀儡使用，目前它们是绝对安全的，并且正在经林文一进行检修，也不知道联邦军究竟是有多心大，才会把这些尖端技术交给一个孩子。
“一开始联邦军也没打算告诉我关于爸爸的事情，”林文一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从堆积如山的调试工具中间起身，“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尤其是在见到了魔理沙姐姐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他们明明相遇只有两三年，但是如今却看起来就像情人一般，他也没和我解释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只是说魔理沙一直有点像妈妈，仅此而已。”
“你母亲……”
虽然早就有足以支撑自己论点的证据，但是帕秋莉还是觉得这个结果未免有些过于无情，那个叫做丽莎的外界女人，大概就是魔理沙在被转化的时候，灵魂脱离肉体到达外界的转世，而如果博丽灵梦和林武的关系也成立的话，那林文一实际上，应该是某种程度上的她们的孩子……从逻辑上说是这样的，虽然因为肉体的切换导致记忆和人格早已割裂，但是这种联系依然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我父亲经常说，梦里的世界不仅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实际上做梦就是到达了那里，是这样吗？所以说每一场梦，实际上就是一次旅行？”
帕秋莉沉默了一会，但还是回答道：“没错，定义真实与不真实的，只有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他们的眼中看到的事物，就被他们认为是真实，现实的人可以进入梦中，而梦中的人自然也可以回到现实，我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父亲和母亲，大概都是幻想乡里我认识的人的灵魂联系着的，虽然我知道这对你很难接受。”
“不，我其实大概早已有所预料了。”
林文一超乎寻常的冷静，反而让帕秋莉感到有些惶恐，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母亲早亡，父亲又遇到这种情况，居然还能保持冷静接受别人的话，这样的心理素质不得不说非同寻常。
“在设计和维修联邦的替身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预料到了，这些替身和爱丽丝姐的人偶使用了同一种控制技术，即通过将活人的灵魂捕获然后放入其中，使其具备知觉和行动能力……只是和人偶不一样的是，替身们还同步了驾驶员的记忆和人格，所以在过程上就是简单的替换身体，既然灵魂能够在不同的身体之间转换，那么位于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实际上是同一个灵魂驱动的，也是有可能的，不然以前哪来那么多的转世的说法呢。”
“你这个孩子，讲道理，真的成熟的有些恐怖了。”帕秋莉拿出了自己手中的魔法书，开始记录这些替身的各种细节。
“不过，回到我发现的那件事里，那个叫占卜师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是个非常厉害和强大的家伙，是一个活了很久很久，而且看过了我们所有人的历史的人，我曾经在梦里看到他，他……并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种生物。”
“是这样吗……”
“我有种感觉，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想想，既然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二十五万年前的那个古文明，那么占卜师又没有可能是一个活到现在的先驱者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恐怕是根本没法战胜他的吧？”
“话不能说这么死，孩子，与其就这样毫无意义的等死，我倒愿意期待灵梦能做出点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奇迹出来，毕竟，她本身就是用来给本不可能的困局产生奇迹而存在的……”帕秋莉说。

“没错，这就是我最终设计出来的结果……我从来就没打算把博丽灵梦作为某一个特定的‘人’，因为物质的身体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消失的，我要的是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去执行任务的存在，外人并不在乎这到底是哪一个博丽灵梦，或者先前的那个是死是活，他们只在乎叫做博丽灵梦的巫女，可以解决世界上的问题，仅此而已。”
“所以你对我们做出了这种事情，仅仅是因为你的一厢情愿吗？哪怕甚至都有人因此死去？”魔理沙质问着面前的八云紫。
“普通人并不会在乎满足自己需要的究竟是谁，他们只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可以实现这个用途，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些，仅此而已。”八云紫也毫无任何的退让。
“但是我不会，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大结界封闭之前，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做的事情，还有对魅魔大人做的……既然你都这样了，我也没必要再听你的，去做哪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你能怎么办？这个世界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善意。”
“灵梦至少还记得我，这就够了。”魔理沙说完，便立刻朝门外走去，与此同时，凯尔和虎南村彦也正好从另一边走进了房间。
“你在这里做什么？八云紫？”他问。
“魔理沙醒了，你还不知道吗？”八云紫一脸嫌弃地回答道。
“就这样的事情也至于大动干戈，既然那女孩如此想去找博丽灵梦，那就随她去吧，我会让人安排机动战士，送她下去的。”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大概能够预测到，灵梦会需要她的，虽然只是片面的直觉，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放过这样可能一失足产生千古恨的可能性吧。”凯尔看着面前停放着的钢弹，也只好开始进行授权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