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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宿命的轮回 “莲子，小心后面！” “可恶！” 前一秒还是因为敌机的光束和自身的护盾相撞所传来的巨响，现在竟然一切突然就陷入了平静，不过宇佐见莲子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量子钢弹所搭载的双太阳炉在出力超出标准值后会触发被称为“量子爆发”的状态，机体周围的粒子含量会突然上升几个数量级，以至于会干涉驾驶员的脑波，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一片暂时的幻境，对于这种奇妙的作用的本质目前还不够明确，但是一般情况下，持续的时间都并不足以延误战机。 微风中逐渐传来了一片奇特的香气，那并非来自花朵或者任何的植物，但是也不是博学的莲子所认识的任何一种气味，因为与之一同出现的，是一片几乎已经燃尽的烧焦的森林，这是从死去的古老生物的血液经过高温汽化的结果，等到宇佐见莲子的视野回复清晰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光子剑还插在这个已经断气的巨大魔兽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何时，属于这台机体的上一任主人残留在精神力骨架中的记忆的部分。 炙热的剑刃还在顺着重力划破这头魔兽看似坚不可摧的外皮，划开一刀散发着并不恶臭，反而有些诡异的清香的切口，如此血腥的场面，让她本能的立刻将其抽了出来，莲子并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如果是因为量子爆发暂时进入了幻境的话，那这片荒芜的土地应该不是某个生态殖民卫星，而是属于那一代人十几万年前的远古的地球……所以梅莉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吗？关于发生在远古的那场大战的过去？那场消灭了地上曾经繁荣的妖怪社会的战争？ “你和她一样了呢。” “什么？” 梅莉的声音，从钢弹的右侧传来，那绝不可能有错，自己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只要不是自己大脑受损失忆的话绝对不可能认错，莲子立马控制推进器让机体向右转动，果不其然，在一块从地面上凸起的巨石上，差不多就是机体胸部的正前方的位置，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虽说理智一直在提醒莲子，这里是一片虚幻的梦中，但是她还是想要本能的拉动控制杆打开舱门，无论如何都想要重新将失散了几个月的另一半拥入怀里，然而她这时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动作，那个操作杆却如同被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梅莉，你等着，我马上就……动啊，你怎么不动！” “能够分清现实和梦中的能力，你也早已具备了吧？” “你在说什么？你等我……” 她奋力挣扎着，然而机体仍然不为所动，直到她彻底筋疲力尽的时候，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屏幕上的梅莉，已经不再是以往那般热情，仿佛看穿了自己生命的本质一般毫无感情的冷漠的面孔，她显然还认识自己，只是不知道经过了什么。 “为了纯净自由的世界！你这样的魔物，给我消失吧！” 不知道从何处突然传来了一句对于非人类的咒骂，清晰地几乎就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一般，但是莲子知道这不是自己，只是那份对于地上的妖怪的仇恨，并不是源自于某种相互冲突的观念和利益，而是想要从根本上使对方彻底消失的，极致的纯粹感情。 “你感觉到了吧？那种被驱动的仇恨和愤怒？已经超越了理性本身，如同降临在人类身上的诅咒一般，无论是对妖怪，对天人和魔法使，只要是和其他的种族沾上关系，只要不是自己这一边的，最终都会被这样的仇恨吞噬，”梅莉继续道，“我目睹了每一场大大小小的战争，看过无数的人类死去，甚至是你现在见证的这场战斗，最终也会变成人类的结局。”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消失了几个月，一定是不认可这些吧？我也一样啊？世界已经联合起来对抗月都了，就现在，还有不计其数的勇士在面对装备质量远远胜于他们的敌人，而你做了些什么？策动地球上的新人类进行暴动，破坏政府机关和基础设施能解决什么问题？” “未来不属于那些因为自己没有力量所以墨守成规的旧人类，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存在继续下去，只会压榨我们的力量直到永远，你现在还不明白吗？钢弹和伊奘诺技术已经重新出土了，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这些技术最后只会被用于重复相互杀戮的悲剧，到最后就不会有人类留下了。” “那毒杀一整座城市的人，杀了几百万无辜百姓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这家伙……你还是人类吗？！” “这是个好问题，莲子。” “啊？” 玛艾露贝利·赫恩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道五彩的夺目光芒，炙烤着周围的一切，以至于将它们直接少得连灰都不剩，不过钢弹自身的立场尚且还能坚持，只是扑面而来的尖锐吼叫，让莲子几乎难以忍受。 “我，到底是谁呢？” 在丢下了这个问题以后，梅莉就伴随着破碎的梦境一同消散而去，但是，身为新人类的莲子，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一副熟悉的景象，那是八云紫身上的裙子的一部分，难不成，梅莉和那个幻想乡中的妖怪有什么联系？ 扑面而来的现实，紧随梦境的塌缩取而代之，莲子又回到了遍布光束的战场中，看起来这一次爆发在现实中的持续时间也只是很短的一瞬，她很快就找回了感觉，在空中调转机身之后抓住了其中一台月都制造的机体，朝着驾驶舱就捅了下去。 对于杀人这种事情，莲子早已经感到麻木，哪怕几个月之前在京都的防御作战，几乎每击坠其中一台，经过精神力骨架喷发而出的痛苦都将其差点淹没其中，但是现在，这种明明是属于不公平的罪恶，却只是作为消灭对手的确认形式，如同在实验室里计算机导出的数据那般，毫无波动，约翰并没有错，当你逐渐适应了杀人的感觉之后，就不是自己下不去手的犹豫会让你痛苦，反而是因为感觉不到生命的重量所以会在一瞬间就可以做出夺走其他人的性命的决定。 这一次又是一场成功的防御作战，月人的下降部队一直都很有骨气，哪怕是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都不愿意逃跑，但是在钢弹面前这并不能改变败局，莲子算准了时机，将肩部上安装的其中一把能量剑刃朝着那名负隅顽抗的敌人发射了出去，高速回旋的绿色光剑直接在最为脆弱的腰部将其一分为二，随后销毁于爆炸的火光里。 “看起来都已经被解决了……总部，你看到什么了吗？” 约翰四处张望，然而视野内什么都没有，甚至看不到任何的灯火还有车流，月人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位于北极圈内的不毛之地作为袭击的地点呢？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说得明白。 “好安静啊……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清楚的夜空了。” “利用星星进行导航的新人类，难道会因为夜空而困扰吗？” 由于主要的作战力量都被调到了人口更多的低纬度地区，这次派出来执行任务的只有莲子和约翰二人，被重工业以及人造香精祸害的空气，总算是可以在这片空无一人的苔原上远去了。 莲子和约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开的驾驶舱门，新人类之间所拥有的特殊感应，让约翰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的队友的许多过往，无论是先前在高中时期被称作宇佐见堇子的时候，组建最初的秘封社团的艰辛，还是在之后在京都里认识了那个叫梅莉的少女……许多原本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乃至文笔去描述的过去，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就还原了出来。然而也正是这份可以真正理解对方的能力，反而遭到了旧人类征服的冷漠甚至是恐慌…… “我应该不需要说，你也知道了吧？” “那我的过去，你大概也看到了……”约翰坐在了向前打开的驾驶舱门上，“你的过去就是一幅用梦描绘出的油画，而我……大概相对而言只是一块连抛光都没有过的石头。” “我是在大阪附近的乡村里出生的，那里一直都缺少城市的光污染，所以我才会对天上的星星那么感兴趣……但是当我去东京读高中之后，一切都变了，除了遮天蔽日的人造光源以外，什么都看不见，更何况，民间的天文观测活动也早已经彻底消失了，地球低轨道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航天器，你哪怕有个半分钟以上的长曝光，就会看到一道道航天器的轨迹划过夜空……哪里有21世纪初那样如此自由的环境？” “在我读高中的那几年，几乎没有任何人对天文学感兴趣，甚至因为航天事业已经蓬勃发展，甚至还有嘲讽我说这么向往星空为什么自己不上宇宙呢？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了物理学专业，选择了一条真的能让更多人到宇宙上的路，利用星星导航其实只是其中之一微不足道的能力罢了。” “所以说，因为梅莉才让你走到了今天吗？”约翰朝着舱门的边缘伸出手，弹飞了燃尽的烟灰。 宇佐见莲子并没有马上回答约翰，通过新人类之间的感应，约翰切实的体会到了这个正在逐渐远离自己的青春的女性，正在借助天上的繁星让自己的思维重新恢复冷静，少女秘封活动社，这个自己原本只听说过名字的存在，它的创始人之一竟然现在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就算是自称通晓古今的占卜师，又为何没有预见到此刻？ “一个我当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一个不仅没有拒绝我的荒唐梦想，反而既认真又大胆的支持我的人，我又有什么能拒绝的呢？”她回答。 “难道不正是本就特殊之人，才能够赏识那些超越常规的存在吗？” “什么意思？” “占卜师先生曾经对着赫恩小姐的资料看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你应该也没有怎么了解过关于她在京都留下的几次大脑监测数据吧？” 约翰确实说中了莲子并未注意过的部分，梅莉确实反复强调过她并未打算对这些数据有更多的想法，但是如今都失踪了这么久，没有意识到这遗漏的线索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我得暂时脱离一会，有些事情……我确实已经遗漏了。”莲子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马上回到了座位上。 “别拖太久就行，你知道的。”约翰回答。 既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份上，至于原本强调的中立国家的立场此刻也如同虚设，京都的街道上已经停满了两大联盟的机动战士，曾经一度繁荣的城市灯火，现在也因为宵禁政策的实行彻底暗淡，这已经不是之前和梅莉一起度过了四年时光的京都了，笼罩在月都的威胁下的人类们，仿佛回到了许久以前的过去，那一段被妖怪支配的恐惧，在缓慢步行巡视周围的机动战士中在每一栋建筑间弥漫。 莲子找到了一块靠近大学的空地，降落于地上，在以前的数千年间，发生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被蛮族攻破的罗马城，差点被巴尔干的吸血鬼夺走的君士坦丁堡，现在，是不知何时就会从月球上落下的月都侵略军……但是占卜师又似乎有他自己的道理，虽然直到现在莲子都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维，但是就如同因为消失的灯火带来的黑暗中，重新显现在天幕上的银河一般，人类这一次是有希望的，哪怕他们现在看起来还是如此的遥远。 但是正是因为自己新人类的身份，以及以前和梅莉一起见证过的过去，让宇佐见莲子始终不能完全安定下来，在踏上从驾驶舱下降到地面的绳索踏板的时候还差点滑下去，从来没有人能够真的改变那段过去，也从未有人可以真的踏出这相互理解的第一步，那段幻觉中的梅莉不可能是她一开始以来的想法，什么“用新人类替代旧人类”之类的毫无实际价值的疯狂。 但是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吗？自从梅莉失踪以后，全世界爆发了大规模的新人类以维权为目的的示威游行，几乎每一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这份因为遭到不合理对待，为自己打抱不平的热血，莲子也可以清晰地体会到，或许在十字军，现在叫阿纳海姆的工作确实给她带来了稳定而且丰厚的收入，但是似乎也逐渐让她远离了曾经想要改变的普通民众，不，莲子早已经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学生了，她现在是一个手上已经沾了血的钢弹驾驶员，还是设计更多的量产机动战士团队的主心骨，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站立到了相对于大多数的另一面。 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继续下去了，距离倒计时预计的时间点只剩下三个月左右，无论做什么，地球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的，梅莉很少给自己提起过相互分开的时候，关于她做的梦的事情，当然也是因为实在是太忙，根本没法像以前那样相互依偎着交流，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直到伊奘诺板块启动挖掘之前，她会把绝大部分的记录都留在大学的社团活动室内，估计是出于让后辈保管的需要，从这里找是不会有错的。 “莲子……莲子先辈？” 是还在就读的学生，居然在脱下头盔没多久就发现了吗？不过，他们并没有拿着早已经完全电子化浓缩于平板电脑里面的教材，而是扛着各种厚重的建筑工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练习失重环境下的殖民地抢修工作之类的。 “扛这么多东西干啥去呢？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工程能缺人到连学生都要用……” “当然是那些联盟的军队啊！他们毫无顾忌的在大街上到处抓人，寻找新人类的下落，防务省现在都已经完全瘫痪了，我们不自保，谁来保护我们？” “哈？” 莲子并不是对发生在日本的联盟驻军和当地民众的冲突一无所知，只是能够发展到如今严重的程度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把机体停放在了其他地方，所以暂时还没有人认出自己的驾驶员身份，不过也就只是几分钟的功夫，从学校里涌出的示威学生却一下子就聚集了上千人的规模，并且，他们正在向前面的驻军用机动战士构成的防线推进。 “这样下去会有人受伤的，你们不能这样……”莲子想要劝阻这些满腔热血的青年，但是很显然，高涨的情绪并不会被三言两语所阻止。 “那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眼睁睁看着我们变成军队压迫平民的工具吗？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一切都晚了！” “唉……” 说罢，这些学生也扛着身上的工具加入了队伍，很快就消失在了涌动的火光里，这不禁让莲子百感交集，这就是自己小时候听老人们一直耿耿于怀的所谓青年人的志气吗……上一次能够出现这样热血沸腾的景象，似乎也已经是一百八十年前了，此地不宜久留，剩下的事情可以通过远程传输协议解决，莲子在重新找到了那个只剩下门牌号还没有换的房间之后，也只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在马上回到机体之前的路上，宇佐见莲子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外面穿着是现代人的合成材料衣服，但是标志性的粉发以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仙人的气息，提醒了她这不是等闲之辈。 “看起来你做的很好呢，成为了世界中心的感觉，一定很舒服吧？” 茨木华扇放下了手中已经见底的清酒瓶，鬼终究是不能避免喝酒的，只是已经进入仙人境界的她已经几乎能够做到行走于现实间也不会引起注意，在发现没有地方可以丢弃后，干脆直接将其从天桥上面扔下。 “一点都不好。”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莲子也总算可以稍微放下在其他人面前摆了很久的架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天桥的栏杆上。 “好久没回幻想乡了，差点以为你都已经把那里忘了呢，不过这倒也能理解，在外界办事的时候，差不多每隔几个星期就能看到你在诸如时代之类的杂志上，貌似还做了一期封面人物吧，现实中可以满足了，大概也就不需要依靠这里来暂时逃避。” “那幻想乡那边又怎么样了呢？” “灵梦那孩子，是我见过的最有建设性和天赋的巫女……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吸收了以前各届巫女的经验总结吧，不仅成功安置了来自其他梦中世界的客人，而且还把幻想乡的结界范围扩大了四倍左右，那片地方现在已经很像八云紫当初的想法了，一片兼容一切遭到现实否认和排挤的庇护之地，一个无论是妖魔鬼怪都可以相互理解的地方。” “在那里生活的大家一定很幸福吧……” “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差不多已经离上一场战争也过去了很久了，最后还需要给那个世界操心的，应该还是蕾米莉亚打进来那次吧……差不多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幻想乡和现实的时间貌似总是有些差异，有时是现实更快，有时又是更慢……” “这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释得通的……幻想乡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注意到的话，时间会在一瞬间就过很久，但是如果引起了影响深远的异变的话，甚至有可能对应现实停滞一个星期，我也是稍微疏忽了一会，你就从一个小孩子长大成了现在的模样……看起来也是经历了不少吧。” 对啊，确实不少，要写出来的话甚至可以出好几本书，更何况现在，全世界各地都已经如同蒸锅上的蚂蚁一般水深火热，新人类的活动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运行，哪怕是暂时的。 “那还用说……战争马上就又要来了，地球和月球之间的，但是这一次，我不想在通过幻想乡逃避了，我不想再做那个因为没有能力，所以只能躲到你们这里的无助的少女，”宇佐见莲子说，“我想要做出改变，让人类可以抗争看似原本无法克服的命运。” “就和五千年前的那四个古文明一样吗？” 茨木华扇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微妙的景象，那是身为贤者的她所亲历的过去，如今却要不可避免的再次上演。 “如果五千年前的华夏文明是因为抗争你们这些非人类的控制而消亡的，那么现在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世界就这样被毁在一群根本不了解它的价值的人的手里。”莲子毅然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你就是那台钢弹的主人。” “你知道？” “这还用问吗？当初约定制造那些杀人的工具的时候，我可是全程在场的，更何况……” 莲子身上的驾驶服原本只会在连接到机体时才会产生的联动感觉，现在居然也出现了，而且，她在恍惚间看到了过去的闪烁的片段，那正是决心投入修仙的茨木华扇，驾驶那台钢弹所留下的记忆。 “你也驾驶过它，是吗？只有和钢弹连接过的驾驶员才会在上面的精神感应框架里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印迹。”莲子朝着旁边利用树木遮挡，只是勉强露出一个角的钢弹看了一眼，“那你听说过玛艾露贝利·赫恩这个人吗？她在现实和梦中世界内各处旅游，应该和你们有过交集……” “没有，完全没听说过……恐怕你要从我身上找到什么线索，大概也是不现实的吧……” “确实。” 从大学的方向突然传来了炽热的怨念，是那群学生，看起来遇到麻烦了，恐怕也不能在这里和茨木华扇继续聊下去。 “糟了……” “嗯……是对他们的同情吗？” “不，但也可以说是。” “那做你该做的吧，但是完事后你最好过来一趟，或许幻想乡有可能有可以找到你需要的人的方式。”茨木华扇一边说着，就已经跳下了天桥，随后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不要再往前了！突破管制区域我们将会被迫执行必要手段维持秩序！” “是你们应该从这里滚出去吧！” 为什么总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算了，情况已经快失控了，游行的人群已经到达联盟军的机动战士前面，驾驶员和地面上的步兵看起来都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这时候要是出现一个没有脑子的疯子，那就不止是冲突这么简单…… “如果仍然还要继续下去的话，我们就要开火了！” 警告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作用，下方的盾墙马上就要被冲破，当然，这并不是还在急忙赶来的莲子所最担心的，数量众多的新人类如果因为同样的想法而发生共鸣的话，这种对某种事实的诉求就会真的付诸现实，同样的事故，莲子已经看过了无数次。 “总部，这里遇到了B级威胁……等会，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设备竟然在升温？” 联盟军的士兵们并没有意识到正在发生于他们身上的悲剧，但是宇佐见莲子看的可是一清二楚，从那些情绪高涨的新人类身上正在发射出一种强烈的光线，逐渐将对方的电台，枪械，乃至机体融化，甚至引燃，士兵们也最终逐渐认识到了这一问题，然而留给它们的选择，除了开火消灭威胁以外并没有别的办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全队……” “都给我冷静下来！” 莲子控制钢弹在空中以最速下落，将自身钉在了马上就要血流成河的双方中间，从机体身上流淌而下的发出荧光的绿色粒子，这时候也神奇的让这千余人回复了平静，那仿佛烈火一般燃烧着的情绪，看起来对钢弹并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莲子小姐，为何在此时大驾光临？阿纳海姆的部队现在不都是在宇宙吗？” “就当我临时来怀念一下母校，刚才算是把你们这些人的小命救下来了。” “那是……莲子先辈，她竟然也是联盟军的人？” 虽然隔着机体本身并不能听到声音，但是对于自己的议论声，最终还是传进了莲子的耳朵，伴随着震惊和失望，以及对于期待的落空，难道是曾经觉得是自己的救世主吗？ 她转过身去，看向这些曾经无比信任自己的后辈们，对啊，明明建立了秘封社团，就是想要撼动这个世界的秩序，结果现在，反而是创建社团的莲子自己成为了体制的最核心的部分……之前和梅莉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仿佛都在嘲笑这个十年后的未来的自己，当初对于未来的单纯，以及现在为了现实而屈服的懦弱…… “宇佐见小姐，你没事吧？”旁边的联盟军驾驶员问。 “我没事，没事……”她在犹豫中最终还是转过身去，“或许是我忘了，梅莉，难道是我错了吗？” “不，你没有。” 梅莉的声音突然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近得几乎就在自己的耳边，但是自己的视野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机舱的显示屏和各种指示灯的微光。 “那你为什么要跑呢？回来不好吗？我根本就不想在这团烂泥里继续下去。” “为什么总是把现实认识为无法接受的烂泥呢？现在你做的这一切，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因为我确实不想管那么多啊！明明说好了等我回来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起生活的呢？” 紧闭的双眼，在睁开的一瞬间，突然重新发现了梅莉的身影，她就坐在莲子的腿上，带着温柔的微笑看着自己，然而，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一次消失无踪。 “行吧，就当你还把我当回事罢了……该回去了。” 在黑暗中摸索的莲子的手，碰到了一罐装满了药丸的瓶子，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它放到这里的？当初还有人叮嘱自己要记得吃，结果竟然已经忘了不知道多少个星期了，不过少了这一个小时又如何呢。她驱动着钢弹从地上起飞后，很快就重新设定了回到基地的折跃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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