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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天人与妖怪 其四
魔法，这个违背科学的技艺自从被证实是梦的一种应用方式之后，便从未停止过研究开发以及进化，事实上，在数个用于安置非人类的梦中世界被创造以前，现实其实是一片自由的使用魔法的乐园，即使绝大多数情况他们都是妖魔鬼怪的专利，但是仍然有一小部分人类能够拥有使用它的天赋，并且也被广泛认为是那个黑暗的时代里，勇于反抗的代表，巫师，法师，术士，萨满，圣徒……在不同的土地上，他们有着不同的名字，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当妖怪依然横行于人类的世界的时候，是他们身先士卒地利用着和对方一样的力量，举起了反抗的旗帜。
不过即使是这些有着和妖怪一样的力量的人，也没有逃过那些视魔法为邪恶的愚昧之徒，在我们所认知的数百年前，一场规模巨大的迫害运动发生在了整个旧大陆上，不计其数的术士和魔女都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迫害，以至于所有光是看起来不正常的，都会被套上嫌疑处死，在那个时代，原本互为死敌的术士和妖怪们罕见地达成了共识，为了暂时的共同利益展开了合作，大量的梦中世界被作为避难所的用途出现了，随后，是大量的非人类以及魔法使集体消失在了世界上，但是把物质从现实中转移到梦里的禁忌之术，从未有其中的任何一人知晓其具体原理，就和操控生和死的死灵法术一般，一直以来都是绝对不可接触的内容。
确实，虽然魔法本质上就是利用梦对现实施加干涉，才实现的违背常理的一种奇迹，但是至于梦本身，知道的存在恐怕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每当一个梦中世界出现的时候，都总会看到八云紫的身影，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妖怪的贤者究竟有着什么本事能实现这样的操作，但是她确实做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异世界脱离了现实，如同天上悬浮于宇宙中的星球一般，彼此独立的维持了下去。
而至于任何敢触犯死灵之术的禁忌部分的，要么是在劝阻之下收手变成了天人之一，要么则是受到了严酷的惩罚，签订幻想合约的天人以及妖怪虽然在很多地方针锋相对，但是唯独在这一点从未有任何的争议，自从生死轮回机制以及地狱投入运行之后，因为笃信有来生的说法，原本惧怕死亡的人类反而因为衍生出的功德论变得无所畏惧，反而是那些强大的妖怪，会因为某一天彻底的消失陷入了无法摆脱的焦虑中，因此，试图破坏这一过程的，也并非只有人类。
“不，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徘徊在现实中的怨灵？”
“恐怕是留下那棵树的人的原因，西行法师的肉身恐怕对它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生死的界限马上就要完全破坏，到时候恐怕地狱将会无限制的吞噬现实中的生灵……我们必须赶快！”
若是当初意识到这颗异常茂盛的樱花树的特性，恐怕也不至于会演变成今天这个程度，西行妖，曾经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植物，但是当传说中的歌者的遗体被安放于其下后，它竟然开始对周围的世界产生难以理解的影响，首先是飞禽走兽不知为何会聚集于此地死去，然后是周围的植物也开始不正常的凋零，最后当这里因为奇特的事件吸引来各地的人后，甚至他们都开始因此而神智模糊，甚至其中不少人开始产生了生命毫无意义的念头，主动来到了它的根前寻死，这颗树就像是一个同时生长在了生者和死者的土地上一般，逐渐引起了天人们的注意。
八云紫和凯尔的身旁已经开始出现大量难以便认身份的幽灵，他们环绕着这两个活物不停飘荡着，虽然没有实体，没有重量，但是能看出来他们也开始对于生者产生了类似于捕食的欲望，这是一般的幽魂根本不可能具备的特性，而在他们周围的土地上，甚至也没有其他任何活着的生灵，草木已经尽数枯萎，而大量野兽的尸骨也杂乱无章的堆积于此，他们并没有能够和人类一般得到妥善的安葬，况且，能够独自来到这里并且自我了断的人，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去为自己安排后事。
但是最为诡异的一点，就是周围都已经满是其他动物的尸骨，但是唯独不见人类的，难不成是这颗已经魔化的树木甚至已经能够行动，会把死在这里的人的遗体吞噬了吗？凯尔和八云紫越是这么想，越是感到压倒性的恐惧，无论之前处理的妖怪也好，死灵法师也罢，没有一个可以达到如此操控灵魂的程度，一旦这颗树吸收了足够多的人类灵魂化为自己的灵体，那么后果是极为严重的，很有可能整个地球都会变成死者的国度。
“都这时候了……西行寺幽幽子呢？魂魄家呢？为什么完全联络不到他们？如果这时候她掉链子，我们恐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手段去封印这个东西。”凯尔看着自己手上的通讯装置，直到现在都毫无应答。
“看起来此时的崩坏程度已经连超距离通信都无法实现了，我想立刻传送到树底下都做不到……怎么会这样，幽幽子……你可绝对不能出事。”
虽然自己是妖怪中的贤者，但是身为一个人类，西行寺幽幽子反而是自己目前关系最好的朋友，她是西行寺家的公主，同样，继承了家族中一直流传的生死相关的魔法，西行寺家其实很早就已经被天人组织注意到了，但是相对于其他应用死灵之术的目标，他们的行事态度并没有多少的危害性，并且如果没有必要，一般都不会做出任何干涉现实的事情，幽幽子对于生死轮回的理解，尤其是对当下所谓报应的理解吸引了八云紫的注意，也不止一次的打动了她原本坚持的很多原则。
“与其说出事，不如说她没有在冲动之下抢先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凯尔被突然变化的重力扯到了地面上，生死的界限已经非常脆弱，就算是连飞行这种最基本的能力都已经无法维持。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就算是靠两条腿，我们也必须找到她！”
“我当然清楚。”
这条小径会一直延伸到西行妖的树根，在幽幽子的父亲还在的时候，它还只有两层楼高，但是现在，光是树干都已经有三十余米，上方的树冠更是覆盖了一片巨大的区域，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的树冠上的樱花瓣，竟然正在发出阴冷的微光，这棵树吞噬的生命恐怕远远超出了八云紫的预期。
两人拼命想要加快脚步向前奔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躯此刻变得愈发笨重，似乎每走一步都要增加数十公斤的重量，地面此刻也开始变得柔软泥泞，哪怕明知道自己踩的是坚硬光滑的石板，不过虽然寸步难行，他们还是最终到达了西行妖的根前，幽幽子的确就在那里，但是，此时的她，手中正拿着属于自己能够释放魂魄的利刃，准备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幽幽子，住手！”八云紫急忙大喊，同时在已经变得混乱不堪的环境中费劲全力向前。
这的确阻止了她,或者说暂时耽误了一会，在这短暂的空隙，八云紫也注意到了对方手中的刀，刀鞘上极为明显栩栩如生的一朵花装饰物，表明了这正是妖怪所锻造的楼观剑。
“你这是干什么？把自己献祭给这棵树，不正是它想要的吗？快停下！”
“公主殿下……她也被这棵树给……给控制了……我做不到……”
“魂魄妖忌，你……”
凯尔在一片不断回旋的幽魂中找到了被困的魂魄妖忌，凯尔原以为兼具幽灵和人类身份的剑士是最好的保护幽幽子的人选，却没想到自己的理解反而贻误了大事，他的半灵和周围的产生了共鸣，竟然反客为主束缚住了他的身体，纵使现在尚且年轻的他已经是剑术高超的精英护卫，却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掉了链子。
“别管我……快去阻止公主殿下！”
他努力一边抵抗着怨灵的影响一边说道，不过当凯尔也要转过身去帮八云紫的时候，剧烈的眩晕感以及意识模糊让他也再也无法踏出一步，虽然是天人，但此刻也无法和妖怪一般免于灵魂受到的影响，也无法用和龙神的联系脱身，只能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你听到了吗？西行妖对于生命的欲望，它在我的眼里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懵懂无知，却又对食物极为渴求，只要有一刻无法吞噬生命，就会很快如同没有母乳的孩子一样死去。”
“你在说什么？”八云紫依然在竭尽全力接近幽幽子的位置。
“你看看周围啊，紫，它马上就要彻底失控了，生和死的界限一旦被彻底破坏，原本被隔离的两个世界将会在瞬间合二为一，现实将会不再是现实，地狱也不再会是地狱，两者只会是一个混沌的整体，生死不再有任何的区别，所有的生命会在一瞬间消逝，无论是我还是你，还是为了秩序而努力的天人，又或者是所有的妖怪和人还有整个我们熟知的世界全都会消失。”
幽幽子的话让紫再一次抬头看向上方的西行妖，没错，绽放的樱花即将到达最大盛开，而且自己周围紊乱的能量已经快让她站不住了，虽然她并不愿意相信，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八云紫没有理由去否认。
“你要做什么？我可以阻止它，让它整个从现实里消失，你没有必要……”
“不，你做不到，无论你把它带到哪，它都会直接把你的灵体摧毁，我不能失去你，就和这个世界一样。”
幽幽子举起了手中的刀，这把妖怪之手锻造的兵器，生来就是除了灵魂无坚不摧的对人利器，只是没想到，它唯一杀死的人，竟然是使用者自己。
“公主殿下，你在做什么！停手啊！”身后传来了魂魄妖忌声嘶力竭的叫喊。
“不要，幽幽子，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八云紫也尽力劝阻，但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力气再用自己的隙间阻止对方了。
“后会有期了，八云紫。”
这是八云紫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在这之后，尖锐的刀锋便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幽幽子的颈部，甚至因为这有些迟疑，但是仍然果断的动作，刀刃直接斩断了她的脖颈，随后砸落在了地面上，不过从断开的伤口出喷出的并不是血液，与之相反的则是大量发出耀眼樱花色光芒的蝴蝶，它们在旋转围绕着倒下的遗体飞行了一圈之后，便全部朝着西行妖的树冠蜂拥而去，蝶与花，原本是最为美好之物，然而竟然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展现在了八云紫的眼前。
“幽幽子！不！不要啊！！！！！！”
八云紫浑身因为眼前的一切彻底崩溃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蝴蝶对西行妖的削弱，还是她这时候爆发出来的怪力，原本极为沉重的身体此刻重新变得轻盈，她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倒下的遗骸扑了过去，想要将其紧紧抱住，但就在触碰到它的同时，那副躯体也变成了无数发光的流萤，在她滴满泪水的手上逐渐地消失殆尽。
等到太阳升起之后，凯尔才逐渐恢复了意识，或许他应该庆幸，身为天人的自己居然没有因为西行妖夺走灵魂，天人虽然听起来无懈可击，但是他们还是和人类一样，是受到生死轮回影响的生物，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沾满的泥土，努力站了起来。
无论幽幽子做了什么，她大概是成功了，原本接近全盛的西行妖此刻花瓣早已尽数落地，粉红色的花瓣，覆盖了地面上所有曾经吞噬的生灵的遗骸，就像是一个人犯下过错为之赎罪一般，而这颗魔化的树木此刻没有一片叶子，仿佛是彻底的枯萎了，失去意识许久的自己，身上也沾满了这棵树的花瓣。
“啊……我的头……八云紫？妖忌？”
他四处环视了一阵，才在前方的地面上看到了两人，同样也沾满了花瓣，八云紫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这里，事实上，甚至很可能一直就坐在这不停哭了好几个小时，甚至他现在都只能听到微弱的抽泣声，体力早已经耗尽了。
“紫大人，我对所有的这一切负责，如果你要拿我出气，那就杀了我吧，公主殿下已死，我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唉……怎么会变成这样……”凯尔走到了两人面前，也席地而坐。
“幽幽子……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做……”
“紫，你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但是她死了，死了啊，我杀谁又能怎么样？。”
“嗯……”
哪怕是亲自制定了幻想合约，造就了如今的世界的凯尔，此刻竟然也彻底陷入了沉默，他从来没有这么迷惘过，自己的定义真实和虚伪程度的能力，可以改写历史，可以让一个国家完全从世界上抹去，也可以在一瞬间让一个极为强大的妖兽湮灭，但是唯独对于一个死去的人，一个自己的老搭档的密友，无法做出任何补救的措施，幽幽子是人类，她还没有被天人组织给予不朽的躯体，根据自己和赫卡提亚设计的生死轮回机制，她的灵魂此刻已经离开身体，正在前往地狱准备接受一系列的分析审判和重新安排来生的路程，如果能做什么……
等等，自己的确可以做些事情，虽然这代表着要为明确规定的铁律开个特例，拦截正在前往来生的幽幽子的灵魂并且将其以某种方式保存起来，虽然记忆已经不可挽回的随着身体的消亡而失去了，但是意识依然可以保留。
“怎么办？凯尔大人？虽然西行妖是封印了，但是……”
“还有办法，紫，妖忌，我还能为你们开一个特例，这是我能动用的权力的极限了。”
八云紫并没有立刻回应自己，只是双目呆滞地看着这棵树。
“怎么做？”魂魄妖忌问，“公主殿下的灵魂甚至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动用我身为现实的贤者的权力，去通知地狱拦截幽幽子的灵魂，把她强行拖回来，无论是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虽然这会严重违反我身为贤者的原则，但是紫也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不想她就这样永远的失去掉幽幽子，不过，八云紫，在这件事情上，我需要你的认可和协助。”
凯尔看向了仍然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八云紫，而她也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出了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罢，只要我还能看到她，无论她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
“我会把她剩下不知道怎么样了的灵魂拉回来，而你，紫，你要为她创造一片能够让她长久地存在下去不会消失的境界，还有你，魂魄妖忌，”凯尔从地上起身，“你现在有了一个新的任务，无论如何，都必须延续你守护她的职责，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是否还记得你，只要你还活着，你就绝不能拒绝中途离开。”
“属下明白，一定会竭尽全力守护公主殿下到最后一刻。”妖忌站起身，朝凯尔深深鞠躬。
“原来是这么回事……一场即将破坏整个世界的浩劫，竟然连你们这两个贤者都无法阻止，反而，是凭借着一个掌握禁忌之术的人类的死换来的这些，果不其然，并不是天人无法接受有人知晓生死的事实，而是你们根本没能力干涉罢了。”风见幽香作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只是又将水壶对准了其他尚未浇水的花田。
“风见幽香，这就是我们能力的极限啊，虽然我们看起来不朽，但是实际上说白了只是用着一副强化的皮囊的人类罢了，黑雾并没有改变我们还是人的本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和你们站在一个立场上面。”凯尔吸了一口雪茄说道。
“这句话，八云紫还有灵梦听到了都不会开心的吧，不过，我们妖怪又有什么区别呢？说白了也就是在世界陷入混沌的时候随机产生出来的残次品而已，那些兽人若是真起了杀心，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机会活下去，就如同八云紫你当初把整个幻想乡给封进灵梦的梦里的时候一样。”
“够了，我不想说这个。”八云紫从座位上起身。
“还有，说真的，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幽幽子……不管你是对她什么关系，她现在回到了现实中后，恐怕会逐渐开始恢复以前的记忆，我担心某一天，一旦她知道的够多了，你对博丽灵梦隐瞒的事实，都有可能……”
“你就不要代我操这个心了，毫无意义……”
“既然你都这么讲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祝你们两位一路顺风吧。”风见幽香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室外的大片花海里。
风见幽香说的并没有错，由于被迫从随着幻想乡一齐崩塌的冥界折返回了现实，如今只剩下了残缺的灵魂的西行寺幽幽子，确实开始莫名其妙的回想起一些过去的记忆，她的内心中有一种十分强烈的直觉，在循环往复的告诉她，这个世界，就是自己作为活人生活的地方，只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上千年的光阴，虽然目前依然只是残缺不全的片段，连具体的形象都难以描述，但是自己显然确实是做过什么，只是还不够明确。
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通晓亡魂洞悉生死的自己，很明显能够从这个不知道怎么就重新出现的博丽灵梦的身体上察觉出不属于她的一部分，那是一段作为外界的人类，一名军人的记忆，以完全不连续的方式嵌入到了两段作为巫女的身份的中间，这个灵梦，有着一段不应该拥有的记忆，但是幽幽子并没有辨认出任何遭到篡改的部分，这一段记忆虽然看起来十分突兀，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它属于这个个体，并不是任何人通过某种手段产生的虚假的片段。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博丽灵梦……为什么你会拥有一段作为外界的人类的记忆……而且竟然能够作为相互兼容的对象逐渐融合……如果你真的死了，难道八云紫没有把你救回来吗？”
欺骗，所有人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欺骗对方，八云紫从来没有提到关于博丽灵梦的任何事情，幽幽子自己也从未因为这些逐渐涌现的记忆和她说过任何一部分，为什么大家都变成了这样？曾经在幻想乡里的大家，彼此之间虽然并不能完全敞开心扉，但是只要有什么麻烦，都一定会团结一致想到办法，结果当那个座位避难所的世界破碎之后，这份联系着大家的默契和信任竟然也开始消失了……
不过，灵梦恐怕改变的远远不止这一段记忆，她变得更加坚毅和专注了，仿佛从内到外都吸收了外界的这些军人的作风，不再是那个整天明明没钱花又懒散不想做事的巫女，大概这就是紫想要的吧，因为现在的她甚至直接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一个所有的非人都不敢面对的外界媒体的镜头的位置。
“博丽灵梦小姐，请问所有关于幻想乡的传言，还有人类之中曾经隐蔽的共存着的一切是否都是真实的？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这个秘密？”
“你们安静一点。”
原本热火朝天的采访现场，也不知道为什么，还真的就因为灵梦的一句话变得鸦雀无声，一场前所未有的对峙局面，如同两块马上就要发生碰撞的大陆，中间就剩下了最后一片狭窄的浅海海床。
“如果你们真的只是为了这个等待了几千年的问题的答案，那我也就不卖任何的关子了，就如同你们所见，在你们永远都会忽略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直都有一些不同于人，不同于飞禽走兽，不同于这世间一切生灵的存在，它们曾经以你们的信仰，以你们的崇拜和恐惧为食，它们曾经就是你们口中的神明和怪兽，正是因为你们曾经愚昧而软弱，他们才能够目中无人的把你们作为食物……”
“怎么回事？为什么灵梦会在那里？！”刚刚出现在幽幽子视线中的八云紫，也被这电视中的画面给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但是，这些把你们当做食物和奴隶的非人们，最终也都死在了你们毫无怜悯的迫害和虐待下，现在确实仍然有一部分，在那个曾经叫做幻想乡的地方，依靠着隔断的空间作为最后的庇护之地生存下来，然而如今，就连这片庇护的场所也彻底不在了，他们根本对你们没有任何的敌意，仅仅只是为了在这个对他们而言无比绝望黑暗的世界里重新找到活下去的办法，即使这代表着会有偶尔的摩擦和冲突，但……”
“所以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叫做占卜师的人，说的全都是真的？”
“以他的角度来讲，恐怕只有一小部分，我知道他就在这些摄像机后面，自以为大功告成，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哪怕这代表着许多事情，而且你们知道吗？你们现在问的这个问题本身，完全就毫无意义。”
“元首大人，对象同步率已经超过200%！”
“你说什么？”
凯尔凑近了那个监控数据的技术员的屏幕，他并没有说谎，博丽灵梦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出现了极高程度的辐射读数，就和在04环带上爆发出来的能量特征完全一致。
“她快要失去控制了，在这么下去，周围所有的人类都会出现扭曲的特征，我不能再这样看着……”
八云紫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便直接传送到达了灵梦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她面前的一群记者此时都已经开始出现受到催眠的症状，思维活动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紫？你这是干什么？”
博丽灵梦并没有明白八云紫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但是她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捂住了她的嘴的同时，通过隙间带回到了月海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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