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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沉没

[长篇] 【围观众】败者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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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5 13:38:02 | 显示全部楼层
【傲慢·伪(二)】
“您在看什么?”领会到什么的小町收拾好心情,继续提问。
虽然不知道安心院小姐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事,但三途川的摆渡人隐约能察觉到这位大人选择乘坐这艘船的缘由。当然那只不过是小町自个儿的猜测。
“……我有一个技能。”
嗯?小町稳住了手中赖以撑船的桨,一时想不明白对方说这句话的理由。
安心院薰染,她是一只持有的技能以“兆”这个单位来计算都嫌少的怪物。她会说方才那种话,其中的意义实在让小町很难琢磨。
“其名为,‘目所及之地’。”安心院小姐似乎对红发死神脸上现出的复杂表情见怪不怪了,“以你们的说法就是类似于千里眼的能力。”
“千、里、眼。”
小町又念了一遍,随即笑了笑:“那有顺风耳吗?”
“地狱耳的技能还是有的哦,只是跟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任何关系。”
安心院小姐回以笑意:“我刚刚在用那个技能看一位无能人士在午夜的外界做着无意义的努力的故事。很不巧的是,我认识那个臭小鬼。”
臭小鬼。这个词使得小野冢小町原本还勉强维持着的微笑瞬间化作苦笑。
事实上,倘若安心院小姐用这个词来形容除她以外的绝大多数存在,都不会造成些许的违和感。前提是像小町这类旁听者能正确的认知安心院小姐所处的级别。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辱骂那位曾与我为敌的少年?”
安心院小姐将伸出去的腿缩了回来,然后开始找鞋穿。
说不定她已忘了自己完全可以用持有的skill把鞋轻松找回来。
“我说呀,安心院小姐。”这却不是小町该考虑的事,她只好说点别的。
“您要不要把那双……嗯,长筒袜换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我没沾上三途川的水。”
之后便是一阵微不可闻的嗤笑。
“而且你怎么和那个臭小鬼一样爱担心。”
“有吗?”小町反问。
“有的,”低头看着船舱的平等者答道,嗤笑声却不止,“但看小野冢小姐你如此拼命,我也告诉你一点是非曲直厅的老家伙绝对不会透露给你的消息。”说罢,万能的安心院小姐又恢复了那副客气的态度。
尽管身为实力主义者,也是一位强者,她仍然认同偷懒死神当下的努力。
尽管以上所言,同样大有可能是废话中的废话。
“你们那边前一阵子少了几个有力的鬼神长,老家伙们肯定想揪出导致这恶劣境况的幕后黑手吧。”
见小町有竖着耳朵认真倾听,平等者的笑容愈加愉悦。
“家丑不可外扬,人类的人情在你们这里亦能适用。”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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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6 14:4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20-1-17 19:18 编辑

【傲慢·真(一)】
接下来发生的事,安心院小姐应该是了如指掌的。
小町看不到安心院小姐的笑容。
而安心院小姐却能窥见岁纳常世之后的为难。

“——你在看着我吧!?”
岁纳常世顿了一顿:“诸如此类的,有时我会问。”
“不,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风衣少女周围的空气都为困惑所填充。
箱庭的从者先前讲的话语乍一听可能显得没头没脑。
正常说来,作为旁听者的少女理当能明确自己此刻所处的境况。然而不幸的是,正是因为她能理解,所以少女才不明白岁纳发表刚才那番近似意图抗争读者的书的发言。
少女抬首。
天色连蒙蒙亮的程度都没有。
虽说岁纳他们感觉自己这边与橘清雅所住公寓间的距离正不断缩短,但至今都没有看见目的地的半点影子这个枯燥无味的事实令他们不得不聊上那么几句。
无论是为了交换情报,抑或为了打发无聊,皆有这个必要去说话。
“这个问题,有谁会回答你么?”抬起头的少女什么也没看到。
“小姐您自是不可能回答我的。”
岁纳从容地向少女所在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他的伤口在逐渐消失,他的指尖尚有黑色的黏液在滴下,那是他在诸多街道死战过的证明。
“我只是在继续解答您当初的疑问罢了。”
当初的疑问?
“说来可笑,我是无神论者。”说着这话的岁纳脸上的神情却一点都不可笑。
甚至冷峻到让少女看出他在拼命维持过负荷那本不存在的尊严。
“而且,我是一个觉得很多事情都极其麻烦的那种人。”
“麻烦?”可能暂时没能听懂,但少女依然将话题接续了下去。
“觉得吃饭很麻烦就会真的不想吃的那种麻烦。”
念叨着犹如绕口令般繁琐的内容,过负荷的后辈的脸色亦慢慢开始解冻。
“这样的我,做什么事都会犹豫一会儿。这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事。”
风衣少女忽的便听懂了。
也有一定概率是不懂装懂,因为她立马想起来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将悔悟棒藏在身上。
“觉得吃饭很麻烦就会真的不想吃,可是又很清楚吃饭对人类来说是必要的,更明白人类还有更多的不得不做的工作,是故仍旧会老老实实的吃饭。或许这类说法不足以解释许多事情,不过您当下只要接受这个说法即可。”
与此同时,少女亦回想起自己在那时提出的问题为何。
“你居然还记得啊。”少女说。
“记得,肯定记得。”岁纳微笑着,“那个问题在我看来就是戳我痛脚,我想忘都忘不掉呢。”
“至于如此斤斤计较吗?”
夤夜之中,少女的不可思议都是不分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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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6 14:4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傲慢·真(二)】
“锱铢必较倒不至于。”
岁纳在黑夜中的神色同样是暧昧的。
“毕竟在记住坏事这一方面,我的记忆力几乎好得没话说。”
“你的记忆力应该没那么好才对。”少女对过负荷的能力还是略知一二的。
“……是这样没错。”
只不过被别人直接点出来这一点,难免有些不爽。
尽管岁纳什么都没有说,但少女终究是能体会到他那份对自身想说的话的克制。正如这位箱庭从者在对那些黑影下狠手时会抱有一丝犹豫那样,这些皆是天经地义的。
亦是合乎常人情理的。
这正是这个过负荷的可怕之处。
而知晓这点的少女也竭力避免去激怒眼前这个弱小的家伙。
不管是多么平庸的人,是多么无力的人,是多么卑劣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会发怒的。一介布衣尚且会在做得到的范围内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像过负荷这类本来就不正常的存在,没有多少人能预测到他们发飙后会干什么。
伏尸二人,流血五步。这个估计是能做得到的吧?
况且劣迹斑斑的过负荷们做过的早已不止是“伏尸二人”了。
“不明白您在想什么,但我们已经到了。”岁纳说。
“到了?”
少女止住脚步。
进入她视界的是有如潮水般堵塞着的黑影大军,公寓楼什么的根本看不见。
“你说这是到了?”
“小姐您第一反应不是该问‘橘清雅在身处这等劣势的情况下到底还活着吗’这类的问题么?”
岁纳笑着整了整衣襟:“不过无论是哪个问题,我想来都能回答。”
“首先,目的地的确是这里。我说过吧?我的记忆不会出现谬误的。”
“你是有多厌恶那位橘清雅啊……”理解现状的少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次,以我对她的认知,那位大小姐一定活着呢。哪怕我和您一同在此地阵亡,那位大小姐也不会死的,因此您放一百个心都可以。”
“要是她死了呢?”
箱庭从者那副不疼不痒的态度足以使所有视他为盟友的人不寒而栗:“她死了的话,顶多就是我猜错了出糗而已,没什么。您若是希望我事后请您喝一盅,我也很乐意破费。”
反正出丑对过负荷这等下等人而言无关痛痒,脸皮是他们最不需要的东西之一。
保有以上认知的风衣少女在切实领教到他们同类间的淡漠后,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不过,真要说起来,橘学姐没那么容易死的。”
岁纳语气一变:“嘛,大小姐……怎么说好呢?那就资本家吧。”
他这么说道。
人在很多时候不是怕死的,他们只是趋利的。
如果死亡所带来的收益在他或者他们看来高于死亡本身,那么人就不会怕死。
“就像资本家能为了巨额的利润而出售自己脖子上的绞索一样。”说到这里的过负荷后辈嗤嗤地笑着,“而那位资本家,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但她可是将利益和活着捆绑在一起的贪婪之徒。”
这不能说是异常。因为将苟活视为人生最大价值的人不是没有。
“可这类价值观摆在她身上,便很不正常。”
如此说着的少年径自领着少女踱向了那栋即将被压垮的公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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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6 14:50:07 | 显示全部楼层
【傲慢·真(三)】
走到那栋公寓楼里。
目的很明确。
其间脚程也很短,但想要跨过去亦非是易事。
因为另一边的黑影大军可不会像商业片里的小混混那样一个一个过来送人头。嗅到新猎物味道的它们很快分出大部分成员调头组织起攻击,首当其冲的便是担当领路人的岁纳常世。
这个恶心的刽子手。这是某些具有心智的黑影的想法。
出现某种异变的有智慧者此刻甚至能读取被箱庭从者所毁灭的同胞的部分思考,并同时将这些讯息传播给所有的黑影。
它们深刻地理解了,岁纳常世究竟对它们的同胞做了些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点,公寓楼里的橘清雅一行人也冲了出来,旋即看到了接下来的光景。

“出什么事了?”利用自身“异常”将少数黑影给推开的佐山问。
橘清雅的这位部下还没有从公寓楼里出来。
“不清楚。”
这是都城的应答。
他这时只望见一位风衣少女在奋力迎击黑影,而距少女不远的地方则好像有什么被大量黑影围裹起来。尽管能利用少女所放射出的光弹作为照明,分辨那堆黑影中心的存在对都城王土而言也是一件难事。
“大概是索命的来了吧?”橘清雅轻轻地笑着。
正常说来,橘小姐的视力是在场三人里最差的,可她做出判断的速度却是他们之中最快的。
“佐山你上去看看那群家伙还活着没有。”目不转睛盯着对面动静的橘小姐如此说着,“活着的话就让他们之后去外海捞鱼。”
闻得此语的佐山道明发出了苦闷的笑:“死了的话,把他们丢去喂鱼么?”
“…………那种活也不适合你干。”
“那我明白了。”话音刚落,上楼时踩踏阶梯的微弱声音便传了过来。
直到这声响彻底远去以前,橘清雅和都城王土皆一声不吭。
这段时间不算长。
可二人对不远处的惨剧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扎堆的黑影重复着被包围的对象撕裂的枯燥。
那边那位穿着风衣的少女在击退了围攻她的黑影后,就再也没采取其他的行动。
包括救援那个可能是和她同行而来的“人”。
是那个“人”不需要帮助呢?
还是比起那个“人”,聚众合围的黑影感觉更可怜一点呢?
总之,少女按兵不动的理由不明。上面这些疑问只不过是都城王土私自做出的猜想而已。
也许命令佐山离开观众席是一个正确的决策。
都城看着那位橘小姐,她俏丽的脸上浮上了悲哀的神情。
然而看上去富有同情心的橘小姐没有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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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6 14:51:13 | 显示全部楼层
【傲慢·真(四)】
在这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时刻,橘清雅开口了。
“你在怪我,都城君。”
橘氏商社的社长颇为笃定。
“你认识那边那个家伙,”她说,“而且你明白我为什么让佐山上楼。”
“因此你一句话都没说。你在不满。”
“……是。”在和佐山道明汇合以后,都城与橘清雅都得知了佐山曾同岁纳常世以及另一位谜之少女交过手这一事实。虽然都城本人认为橘清雅支开佐山总归有些大惊小怪,但当下的橘小姐自己都挑明了,那么“创帝”亦不客气地提出质疑。
“我其实很奇怪,佐山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橘你也对他的败北感到很不爽。”
橘小姐很快截断了他的发言:“为什么不让他洗雪耻辱?你就想替他问这个?”
“或者说,你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吗?”
都城王土没有答话。
也许他同样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作为昔日与过负荷接触过的异常,尽管都城自己不太愿意承认,可他很显然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理解过负荷的基础价值观的。
正是基于“部分理解过负荷的基础价值观”这点,“创帝”才会代佐山对他的过负荷上司说出佐山本人绝不敢诉诸语言的想法。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串字符。
“我说啊……”
橘清雅刚一开口,便为岁纳常世所制造的爆破声给中断。
站在楼道口外的他们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个岁纳借机从黑影的包围圈中狼狈地滚了出来。而那一大群黑影如同见到世代的死仇般对其紧追不舍,风衣少女偶尔放出的光弹亦不能阻止它们的攻势。
黑影们几近癫狂的穷追猛打使得岁纳想拉开与它们的距离都很难做到。
更何况,他好像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了。
“岁——纳——常——世——!”混沌的洪流中夹杂着少女凄烈的咆哮。
一字一字。
在地下室锤击着。
不知道是谁,不清楚是哪一位。
对橘清雅他们来讲,那是陌生的声音。
“……你觉得我养着这群有着‘异常’和‘过负荷’的属下是做什么用的?”
橘家小姐的话语仿佛漠视了他人的悲剧,清晰地传入都城的耳中。
坚定而有力。
纵然更关心对面的状况,都城却仍然为做出应答而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们每一个都愿意为你效死命。”
倘若刚才的佐山道明不算数的话,都城王土至今都没有见过橘清雅所招收的那些“不正常”的部下。代替他和那群人做交涉的是行桥未造,而都城说的那句评价便是出自行桥之口。
“是啊,愿意为橘家效死。”
“一批有着超人能力的死士,对上位者而言是很好用的东西。”都城补充道。
“是啊,你说的是有道理。”
“无足轻重”的能力者露出的是“无足轻重”的笑,说的是“无足轻重”的话。
落寞至极。
“他们愿意为我而死。我反倒更希望他们能活。”
“他们是我的部下,不是死士。”
“你还要问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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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6 14:52:15 | 显示全部楼层
【傲慢·真(五)】
意思并不难懂,都城却被问住了。
“假使你还要问,那我只能答:这是理所当然的伪善,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善人。”
即便这样说着,橘清雅亦未尝将视线从岁纳和风衣少女处移开:“不过说起来,我不认为现在适合谈这种对你我皆无益处的事。”
无意义的人追求着有益。
在都城思索着这句话的一刹那,不久前站着都感到吃力的岁纳试图做出反击。滑稽的是,他刚一摆出应战的架势,无力的双腿便再也支持不住。
而追蹑而来的黑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一股脑儿的朝仰天倒下的箱庭从者围攻过来。
不管岁纳常世所持有的“过负荷”何等强悍,在它们的攻势下也很难不受重创。都城完全可以预料到岁纳接下来遍体鳞伤的模样。
“有什么有意义的问题是能谈的呢?”被禁止出手的他微侧过头,看向右前方的橘小姐。
“造成京都这个夜晚的源头,我们是不是该处理一下……虽然想这么说。”
夜幕中的橘清雅不知道有没有笑,可她的话语中绝对透着笑意:“但你姑且还是安下心来比较好。你认识那位小学弟不是么?”
“就是因为认识,才没法安心。”
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深夜的死寂。
一改方才犹如囚禁于地下室的苦闷,这阵女声不仅尖锐,而且无情。
不止如此,它还令橘清雅脸上立时露出悚然的神色,不复刚刚的从容。
只是都城自问自己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谁会发出那种尖叫。
“你熟悉的人?”他试探着问。
橘清雅嘴唇微微颤着。
“想抽烟。”她非常突兀的说出了这话。
“我没有烟,”都城答,“再者,橘你也不抽烟。”
是这样的。
“那么喝点酒?还是数质数吧。”
橘氏商社的社长心中似乎不太平静。
至于和橘清雅一道接收到相近视界的都城的内心更是难以言表。
“我知道学姐您又要数质数了。”那是岁纳常世的声音。
此时他的附近除了两道人形的黑影外,再无其他。而被他压制住的那两道黑影,已然有酷肖人类的面目、肢体、毛发,连衣裤的外形都勾勒了出来,让能看清其中细节的都城心头发毛。另一方面,和他同行至此的风衣少女正在向他们这里走来,大概是有话要说。
她没有回头。
“你这样是会下地狱的。”风衣少女的语气就差真的去咒骂岁纳了。
“其他的过负荷我不清楚。我只晓得,数质数的期盼过天堂,而我没有。”
两手摸着人形黑影天灵盖处的岁纳耻笑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两颗大好头颅随即在他手下炸裂开来。
黑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橘清雅等人这个时候才发觉,那片陌生的黑逐渐染到自己这边了。
“‘数质数能使人冷静下来’。我原先是这么认为的。”
橘家小姐在望见风衣少女摘下帽子后展示出的绿色秀发后,这么说道。
“可一旦想不起有哪些质数的话,不是只会让人更焦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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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6 14:52:39 | 显示全部楼层
【傲慢·真(六)】
说不清橘清雅此刻的发言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战局变化之快确实让都城意想不到。
简直就像是个恶劣至极的玩笑。
岁纳常世在上一秒还在遭受痛殴,在观战者只不过一分神的功夫,他便将战局逆转。不,说是逆转战局都算客气的。确切说来,他把与他敌对的的黑影大军尽数毁灭了。
“创帝”昔日曾见识过过负荷那与“异常”迥异的不合常理,但他绝没想到过负荷能做到这等地步。
比起他,反而是于几分钟前被吓到的橘清雅很快掌握了事态。
“您不必报上名号,报上了估计我也没听过。”她是这样对站在面前的风衣少女说的。
“敢问橘小姐,这句话我能反向理解吗?”
绿发少女笑了笑,好像没把橘清雅那副刻意的态度摆在心上:“只是您这种态度就已经能当做是对我的回答了,在此深表感谢。”
“据我所知,我没有惹过什么索命的家伙。”
“我不是来索命的。”
少女的笑意依旧。
“鄙人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来自是非曲直厅,奉命就一点小事想来请教一下身为外界权势者之一的您。不知您是否愿意赏个光?”

是非曲直厅。
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
以上这些名号,不仅是都城王土,连岁纳常世都没有听过。
这是外界的人类鲜有染指的区域。
“创帝”移开视线,盯着准备打扫战场的岁纳常世,试着从他身上窥探出什么。
天色演奏着压抑的低音调,他的视线却有着异常的利。
满身污秽的过负荷后辈则没选择直视都城的眼,他肉体上的伤痕刚好在那一刻消失不见。在四季映姬向橘清雅所在处趋来时,岁纳采取了和之前袖手旁观的四季类似的举动——坐视不理。
可能他们两位间真的只有同路这一联系。正常人一般会这么想。
“那边那位想来也有话想问我吧?”橘小姐笑吟吟地回绝了四季的提议,“我想这理该占不了多少时光。”
“您的‘理该如此’只不过是就常理而言。”
岁纳常世活动了一下几乎快失去知觉的左臂:“而在场的诸君,似乎没有谁会老实的遵守这世间的常理。”
包括四处漫散开来的不明黑色液体。
“没错,这句话同样可以完美解释你的去而复返。”
橘清雅脸上浮现出歉意的笑,并用手势向四季映姬示意少安毋躁:“但你应该是看见了你想看见的东西,这才回来找我的。”
都城的直觉在不停告诉他,这两个过负荷或许是有着相当不浅的交情,也可以说是缘分。在他看来,这份交情不止是由于他们过负荷的身份,不然很多问题都无法抵达终点。
说实话,“创帝”自己在当前这个局势下,恐怕亦只能依靠直觉来做出决断了。
因为他意识到,即使自己和两边的过负荷全有过沟通,他都无法搞明白这两人刚刚到底在谈论什么。虽然都城王土猜到两人的话题大有可能是和他们的过去有关,但猜到不代表知道。
“别那么紧张呀。”橘小姐瞥了瞥都城,轻笑不止。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
与之对应的是岁纳常世默然的点头。
“两三个月前,”橘清雅以轻松的口吻述说着,“一名少女的母亲在离开京都前往大阪的路上受到不知名的袭击,住进医院。而之后接踵而来的两次袭击皆被在医院担当看护的少女击退。那名少女带着家属在上个星期刚接受橘氏商社的庇护,今天下午大概在和行桥未造一起喝饮料吧。”
“嘛,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橘小姐就这样笑看岁纳常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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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6 14:5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傲慢·真(七)】
如果可能的话,岁纳常世只差学四季映姬那样大步流星冲过来,赏给橘清雅几顿暴打了。
至少他的脸色难看到让任何旁观者联想出这一景象。
在远处观望着的都城和四季额外能看见的,唯有他做的一次悠长悠长的深呼吸。
深呼吸后,箱庭从者的嘴里碎碎念了几句。纵然夜色昏沉,退学后学过读唇术的都城王土亦勉强能看出这位“前”后辈骂的是什么,不过这种污言秽语很明显不适合公之于众。
“……您说得对。”
岁纳常世说:“确实不值得诧异。毕竟懦弱如我只会无能地抒发自身的狂怒。”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的事几位请随意。”
言毕,他便一屁股坐在肮脏不堪的地上。少年的面部为更深的阴霾所遮蔽,其他人连通过少年的表情来判断他的心情都做不到了。
而橘清雅很识相的,或者说在都城他们看来很识相的没有继续给岁纳追加精神伤害。
也没像之前对待暗杀者们一样说几句话以活跃一点存在意义都没有的气氛。
这并不符合她的作风,都城心想。
“真拿你没办法。”橘小姐转向四季映姬,“话说回来,四季小姐,我刚才的发言有什么遗漏之处吗?”
四季则如同熟读了今晚的剧本般,沉静的摇了摇头。
“以您的视角,是没任何疏漏的。”
“阁下的意思是,那一系列的事件和阁下所属的是非曲直厅有关?”
都城瞟了一眼岁纳。
在这个夜晚,“创帝”曾因为亲眼见到诸多稀奇古怪的存在而难以维持缜密的思考,可这不代表他的分析力会因此而大幅下降。橘清雅和四季映姬刚刚的对话更是令他很快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还请四季小姐不要见怪。”
然后,昔日的箱庭学园之王以完全不给对方拒绝机会的速度将话题接续下去。
“您所属的那个是非曲直厅为什么要袭击无辜的一般市民呢?”

为什么?
可能只是单纯的由于对象命数已尽吧。
不过外界的人类是不明白的。
除开世界上那诸多的事故,他们对于“异常”的生命终结的最大限度理解是,遇上残暴的过负荷或者异常。
不是所有人在碰见性格扭曲且不人道的超能力者后,都能从他们手中逃得一命的。有的超能力者甚至能引起现象级的攻击,威慑力简直和是非曲直厅的鬼神长追杀仙人索命没两样。
然而那些超能力者却不会像鬼神长以及某些死神会基于你“命数已尽”而置你于死地。
当他们对你下狠手时,就算你“命数未尽”,那也会变成“命数已尽”。
哪怕这是命运。
哪怕这不是命运。
不过外界的人类是不明白的。
突然死亡就是突然死亡。无论出手者是谁,对大多数外界的普通人来说无甚区别。
是故,四季映姬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都城王土的质问。

分享朴树的单曲《白桦林》:http://music.163.com/song/139385/?userid=180165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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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7 13:05:26 | 显示全部楼层
【Scar Dead(一)】
倒不如说,秩序派非常明白,自己的回答根本不可能让那些受到牵连的人们信服。
价值观混乱的凶手们却能给出不会令自身进退维谷的答案。
“杀了就是杀了,没什么正确答案之说。”
譬如当前这位身材丰满的女子所说的话。
“笑着杀人叫杀人,流着眼泪杀人叫独自背负罪恶。”
“这类理论说得很好听,但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正如恶就是恶一样?”堀川雷鼓问。
女子大笑:“这个没差啦。”
“不过发明这套理论的人,不是精英,便是天才。”
被女子猖狂的笑声给引来的,是雷鼓下午曾遇见过的蝶崎蛾丸。他从街道的另一端踱来,同时审视着女子和黑影军团战斗后的惨状。纵使身在黑暗之中,他的步伐也依然那么优雅而不失沉静。
和雷鼓不同,最上夏石并不认识他们。
“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她有些畏怯地询问着身旁的付丧神。
同为过负荷的最上可不想在这时候与比自己更加危险的蝶崎蛾丸他们作战。最上不认识他们,然而这不代表她不明白眼前这两人的弱小与强大。
她和雷鼓在击退了挡道的佐山道明以后,便转身顺着来路往回走。期间她们亦在某些路口碰到黑影的军势,依靠雷鼓的多次判断以及绕道而化险为夷,可谓是好运了。
幸运归幸运,她们很快就遭遇了此刻的不幸。

长夜漫漫,逃兵唯有任凭人造光似愁思般在路边蔓延。
“晚上好。”蛾丸身躯微微一躬,礼貌的和雷鼓打了个招呼。
“我也很想说晚上好。”
雷鼓好像也意识到另一边的女子眼神有些不对劲:“但我先问一下,两位很熟吗?”
“她是志布志。”
蛾丸指了指那位眼神透着不快的女孩。
志布志……?
“志布志大姐头?”和太鼓的付丧神第一反应是这句话。
得到的却是女子更加不爽的反应:“没事不要装熟!”
“请见谅,”负十三班的现任统领无奈的看着志布志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只有岁纳会这么叫她。”
“他这么叫也很烦的。”志布志脸上现出厌憎的神情。
“只不过你们的能力相性很差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志布志你也从来没法让他闭嘴不是吗?”
志布志被蛾丸这番话说得相当难堪。虽然这么说,但她很快察觉出自己方才是在迁怒他人,蛾丸说的亦确是正论。
而认错且道歉,同样是正常的。
“那个……啥。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们的,对不起了。”
志布志先是抓了抓头发,然后清了清嗓子:“毕竟跟你们聊到现在还不表明自己身份也太过失礼,容我做一次自我介绍吧。”
她双手抱胸,躯体的丰腴更是凸显得淋漓尽致。
“志布志飞沫。如两位所见,是个过负荷,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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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7 13:05:58 | 显示全部楼层
【Scar Dead(二)】
志布志转变之快,令雷鼓咋舌。
再仔细一想,志布志在被蝶崎指责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就像烧着沸水的锅那样炸开来了,最后她居然能拼命地保持克制。以这一细节来说,她的态度会变化得如此快似乎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虽然付丧神并不清楚是什么因素导致志布志飞沫出现这种变化。
“那个,”雷鼓看了看一旁的蝶崎蛾丸,犹豫了一会儿,“我是堀川雷鼓……”
“你是和岁纳一起来的那个堀川?”
大概是从蛾丸那里听过下午的事,志布志应答得亦不慢;“不过我可没听说岁纳那小子做了变性手术啊。”她一边说,一边顺着雷鼓的视线向蛾丸投以讥讽的笑。
被提到的最上苦笑着,因为她明白志布志只是拿她起个话题。
“你别看我,我不认识她。”
蛾丸没有像下午时那样带着笔记本。
比起管家,夜里的他更像是一位魔术师。
“归根究底,你们互相都不熟识,能搭上话才很奇怪吧?”他说。
“那种事我可不知道,我仅仅是由于被她们提问而在试卷上写答案而已。”
志布志立马变回了打招呼前那副暴戾的模样:“再加上今晚你邀我出来是为了处理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我心情能好到陪人聊天才有鬼。”
“嘛,请你多担待担待。志布志你如今也算是学姐了,有些活总不能让一年生来做,不是么?”
负十三班的现任领袖推了推镜框:“凭我们两人便可解决周围的问题,能少支使人又何必麻烦后辈们呢?”
对于蛾丸的劝解,志布志只是不屑的咂了咂嘴。
“这责任本来就该由你承担。虽然那群异常和普通人都叫我们是‘负十三班的三人众’,但我和岁纳那小子又没被球磨川前辈托付大事。岁纳那小子跑路,你更没想过让江迎或者其他一年生来补上位置。”
“我说你啊,我是可以像岁纳常世一样偶尔帮衬帮衬你,不过你不要什么事都拖上我啊。”
蛾丸不说话了。
见蛾丸一言不发,志布志也没再说下去。
她露出略显尴尬的笑:“说是这么说,我们先把两位客人的事处理掉再谈比较好。”
尽管挑起方才那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的人就是她自己。
雷鼓她们……或者说最上夏石却不是不会看气氛的人。
少女扯了扯打算开口的雷鼓衣角:“两位找岁纳常世有事?”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刚被志布志凶过的蛾丸缓缓开口,“我下午给岁纳君留过联络地址的,倘若他愿意趁夜来见见这边的老朋友们,那就不妨聊聊。没成想堀川小姐来了,他倒没来。”
他这么一说,让雷鼓好容易想起的确有这一回事。
只恨自己因为忙于思考寻找魔力源的事而将之遗忘。
“两位对我们已经算是非常客气的了。”
最上可能还有点害怕,因此语气有点示弱的意思:“即使岁纳没有来,两位亦没直接动手。”
“说没有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
志布志火气微微的又上来了:“以前有球磨川前辈他们在,三个年级的‘负十三班’都还算老实。之后换我们仨顶上前辈一人的空位,即便有人在校内外作乱,我们仨联手还能弹压住。结果我和蝶崎还没毕业,他倒一个人先逃掉了,连个替代人选都没有。真是烂到家了!”她越说越来气,可这次至少记得顾及蝶崎、堀川等人的态度,没有在盛怒之下动手破坏那么一两件公物。
而静静倾听志布志话语的最上脸色也略显难堪。
蛾丸倒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最上和堀川的肩,示意她们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但我们俩貌似也没多少资格骂他临阵脱逃。”
“毕竟岁纳君和我们同为过负荷。”
他没有转头去看志布志:“志布志,你还记得你和堀川小姐说的话吗?”
“这种问题对过负荷来讲,本就无什么正确答案之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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