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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es

[长篇] 爱丽丝梦游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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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6 00:33:45 | 显示全部楼层
《铁湾宣言》

全体费尔温德的子民们!

今天,我们站在了一个时代的终点,与另一个时代的起点。

我们的岛屿穿越虚空,来到这片陌生之海。我们曾以为凭借强大的海军就能征服任何海洋,但我们错了。

我们派出的战舰,一艘接一艘消失在吞噬心智的迷雾中。我们被囚禁在这片孤海之上,成为最富有的囚徒。

但费尔温德人,永不向命运屈服!

当古老智慧在迷雾前失效,新智慧应运而生。我们倾尽所有,将信念投入那看似疯狂的计划——用钢铁铸造舰船,用蒸汽驱动文明,用纯粹的工业秩序对抗混沌!

今天,"破壁者号"就停泊在我们的港口!它穿过了葬送无数英雄的迷雾,带回了彼岸大陆的泥土与矿石。它身上每一道冰冷的钢铁焊缝都在宣告:费尔温德的工业之力,已在混沌中开辟生路!

我们失去了往日的海洋,却将赢得崭新的天地。

我在此宣告:我们将在新大陆海岸建立第一个前哨——铁湾。这不是征服,而是文明的延续。在那片吞噬了我们故乡岛屿的谜团背后,隐藏着世界真实的答案。铁湾,将是我们寻找这答案的灯塔。

在这里,我们将建立起前所未有的工业与魔法交融的奇迹,用理性与意志对抗令人疯狂的幻觉。

我们将把铁湾建设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一个繁荣自足的家园。它将是工厂,是学院,是农场,更是堡垒。它将成为我们文明在新大陆的缩影——高效、团结、坚韧,且不可战胜。

因此,我号召你们每一个人:

将你们的智慧与汗水,奉献给铁湾。将你们的勇气与信念,锚定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今日在此地付出的所有努力,不仅仅是为了建造一个据点,而是在为我们的后代,为一个更强大、更智慧的费尔温德。

使命,重于存在

【费尔温德执政官 奥古斯都·瓦兰吉尔】
【新纪元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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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6 02:4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3:03 编辑

人们陆续从蒸汽机车走下。待到月台上人影稀疏,佩斯才站起身,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亚尔带离座椅,抱下车厢。爱丽丝紧跟在后。

湿冷、饱含盐分的海风立刻席卷而来,粗暴地灌入肺叶,瞬间冲淡了车厢内积攒的浑浊气息。风中裹挟着远方海浪的咸腥、码头木材与缆绳的潮湿霉味、还有远处工厂区隐约飘来的、混合着金属锻打与某种 矿物焦灼 的复杂气味。在这之上,更弥漫着一层难以忽视的、微涩的 煤烟余烬 的气息——它并非扑面而来,却无处不在,仿佛已浸润了港口每一寸空气、每一块砖石。

伴随着身后传来的一声悠长而沉重的汽笛,那台将他们运送至此的钢铁巨兽再度低沉地轰鸣起来,喷吐出大股白烟,缓缓启动,将空旷的月台留给了他们。

而在月台前方不远处,一名男子似乎已等待多时。他斜靠在一辆带轮子的简易木椅旁,看到他们后,脸上绽开一个熟稔的笑容,推着椅子迎了上来。
“嗨,佩斯。还有这位……小姐。”男人热情地打着招呼,目光在爱丽丝身上礼貌地停留了一瞬,然后——刻意地、近乎明目张胆地—— 掠过了被佩斯抱在怀里的亚尔。

待走到近前,他才仿佛刚刚察觉,以一种浮夸的、混合着惊讶与调侃的神情,将视线投向佩斯臂弯里的伤员。

“哟!瞧瞧这是谁?”他拉长了语调,“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老倒霉蛋’亚尔吗?这次又是以什么……呃,富有创意的方式,为我们增添了新的茶余饭后话题?”

“要你管。”亚尔把脸偏向一边,声音闷闷的。

“哦?”男人挑了挑眉,作势要松开扶着轮椅的手,“那看来我这专程推来的椅子是多余了?您就继续享受佩斯特供的‘贵宾接送’服务,一路被抱到码头吧。”

“可恶!”亚尔猛地扭回头,脸涨红了,“为什么每次来接我的都是你!为什么不能换个人!”

“谁知道呢?”男人耸耸肩,一脸无辜的坏笑,“或许是因为,只有我格外‘期待’听到你每次新鲜出炉的倒霉故事?”他收起戏谑,用正经了些许的语气追问,“老实交代,这次到底怎么弄的?”

“摔的。”亚尔言简意赅,试图蒙混过关。

“我没听清?”男人故意侧过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你刚才说……怎么来着?”

“我说——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亚尔几乎是吼了出来,引得不远处几个正在收拾工具的路人侧目。

“就这么简单?”男人摸了摸下巴,脸上写满了不信,“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亚尔。你的‘事故’通常都伴随着更……戏剧性的前奏。”他说着,意味深长地将探寻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伫立、仿佛背景板般的佩斯。

一场无声的、基于长期默契的交流在两人眼神间飞快完成。

佩斯接收到信号,面无表情地先将怀里开始挣扎的亚尔稳稳当当地“放置”在那辆简易轮椅上,动作精准得像在摆放仪器。然后他后退一步,拉开一个标准的汇报距离,以他那特有的、剥离了一切情感的平稳语调开口:

“事件还原:三日前,目标个体亚尔在执行三号矿区外围巡逻任务时,成功预判并规避了从异常高度坠落的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小姐、一本疑似伴随坠落的硬壳书籍、以及一个工艺精良的类人形玩偶的连续撞击。在规避动作完成后,该个体转向我,意图进行口头上的成果炫耀。在此过程中,因其注意力分散及地形判断失误,导致失衡摔倒。最终诊断:左脚踝严重扭伤,右小腿胫骨骨裂。补充信息:该个体在事后向列夫·贝塞麦指挥官进行初步汇报时,单方面将伤情起因简略表述为‘被不明坠物砸伤’。汇报完毕。”

空气安静了一瞬。

“啊啊啊啊啊!!!佩斯!你这个——!!”亚尔的脸瞬间红得发紫,他试图从轮椅上弹起来扑向佩斯,却被身后早有预料的男人大笑着用力按回椅子上。

(原来……那次坠落,还造成了这样的后续吗?)爱丽丝站在一旁,将这段详尽到令人尴尬的汇报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原来真相是如此……精彩!”推着轮椅的男人笑得肩膀都在抖动,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不愧是我们的亚尔,连倒霉都透着一股子……精益求精的劲儿!”

“你闭嘴!科里!”

被称为科里的男人对亚尔的怒吼充耳不闻。他勉强止住笑,转向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爱丽丝,脸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笑意,但眼神已经变得温和而专注。

“那么,正式认识一下。”他微微颔首,语气友善,“我是坦尼森·科里,新大陆开拓团的成员。很高兴见到你,这位……”

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爱丽丝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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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6 03:5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1:28 编辑

“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少女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很轻,目光却已恢复平静,只是指尖仍无意识地蜷着。

科里一眼就看穿了那平静下的余波。他没点破,只是哈哈一笑,用力拍在亚尔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拍得后者龇牙咧嘴。

“行了,事故报告到此归档。”他语调干脆,带着一种把事情划掉的利落感,“至于咱们这位‘老倒霉蛋’的履历,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审阅。”

亚尔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脸上却没什么真正的怒气,只是嘀咕:“……你就不能轻点?

科里不再看他,转而面向爱丽丝。他稍稍收敛了神色,但眼里的温度没减。

“别让这事儿硌在心里。”他说得很直接,没什么弯绕,“在费尔温德,意外只是数据,不是污点。我们更关心你接下来能走多远,而不是你从多高的地方掉下来。”

“当然,像你这样……嗯,让人眼前一亮的访客,我们总是特别欢迎的。所以,别绷着了,笑一个?起码别学佩斯,他那种‘高级脸’我们看多了,腻。”

他说着,已经侧过身,朝码头方向自然地迈开步子,同时回头向爱丽丝递来一个“跟上”的眼神。

“反正路还长,够讲个开头的。”他迎着海港方向吹来的、带着咸味和金属气息的风,声音显得清晰而坦诚,“想听听铁湾是怎么从几张图纸变成钢铁堡垒的,还有海那边……我们在这个异世界真正的家园,费尔温德?”

爱丽丝的目光在他坦率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掠过他肩后那庞大而陌生的钢铁巨轮。她没有笑,但一直紧抿的唇线,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许。她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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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6 05:44: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2:02 编辑

科里边走边侧过身,好让爱丽丝听清他的讲述,声音在港口的喧嚣与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佩斯推着轮椅,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像一道沉默的影子跟在后面,只有金属轮毂碾过石板路的轻响,证明着他的存在。

“……当时奥古斯都执政官力排众议,将我们最后的燃料、钢材和希望,全砸进了‘破壁者号’的蓝图里。议会吵翻了天,骂他是拿国运赌博的疯子。”科里的声音在起重机间歇的轰鸣中时高时低,“但他赌赢了。那艘船带回来的不止是矿石,是‘我们还能往前走’的证明。铁湾,就是这么从绝望里长出来的。”

他顿了顿,绕过一滩从管道阀门滴漏的、泛着油光的水渍。

“老执政官走的时候,指认了米切尔森·希拉接他的班——就是现在的希拉女士。当时?”科里扯了扯嘴角,“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希拉女士自己。你猜她第一反应是什么?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阁下,这并不合适。’”科里笑了笑,“可老执政官只是看着她,说,
我只是带领着他们活着,但你可以让他们活的更好。

其他人嘛,明面上不敢违逆奥古斯都的遗志,暗地里的钉子可没少埋。”

“结果呢?”他摊了摊手,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感慨,“希拉女士上台不到一年,该拔的钉子拔了,该理顺的管道理顺了。然后,她做了件比造钢铁巨船更了不起的事——建了费尔温德大学。如今你在铁湾看到的、摸到的、离不开的那些玩意儿,大部分都是从那儿淌出来的脑浆里熬出来的。”

他的语气在这里拐了个微妙的弯,压低了些:“再透个秘密?她公开说过,自己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爱丽丝的注意力被完全抓住了。一个非人类的领袖?

“准确说,不完全是。”科里纠正道,目光扫过码头边几个正在装货的工人,“在穿越后,费尔温德里就……渐渐多出了一些‘新面孔’。有的长得明显不是人样,有的混在人群里根本分不出来。一开始当然乱了套,恐惧嘛。要求把所有‘异类’清出去的呼声高得很。”

他咧开嘴,笑得有点复杂:“后来开了次大会,吵得不可开交。希拉女士就在那一片闹哄哄里站起来,只说了句:‘我也不是人类。’”

他模仿着那种平静而极具分量的语调,然后耸耸肩:“就这么一句话。吵了几个月的事情,当场就没了声音。”

话头很自然地转了过来,科里看向爱丽丝,眼神里是纯粹的好奇:“那么,爱丽丝小姐,你呢?你……是人类吗?”

“我是魔法使。”

“魔法使?是指……会用魔法的人类?”

“是妖怪。”少女回答得清晰,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是以魔力为生命基础的一种妖怪。”

科里倒抽一口气,眼睛亮了起来。“听着就……不得了。”他由衷地说,上下打量她一眼,“不过看起来,跟人类根本没两样嘛。”

“因为……”爱丽丝的声音轻了些,飘散在带着咸腥的风里,“我以前就是人类。”

“以前?”科里立刻捕捉到了这个词。

“人类通过修行魔法,掌握‘舍食魔法’后,生命形态就会转变。当然,也有天生就是魔法使的存在。”

“那……普通人也能行吗?”科里追问,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几乎和爱丽丝并肩,“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有机会……变成魔法使吗?”

“理论上,所有人都可以。”

科里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他猛地凑近半步,脸上那种老兵油子的随意被一种灼热的好奇取代,声音压低了却充满急切:“真的?!那具体要怎么做?需要什么特殊的材料、地点,还是……某种仪式?”

(这个人,对魔法的兴趣是不是太过头了?)

爱丽丝对他的反应感到一丝意外。

“科里,我劝你趁早死心。” 亚尔的声音从轮椅上传过来,凉飕飕的,像在泼冰水,“你连配发的制式步枪都玩不利索,射击成绩回回垫底,就这还想塞进去更玄乎的魔法?省省吧。”接着他抬起手,指向前方,“而且,我们到了。你的魔法课堂得改期了。”

“嘿!亚尔!”科里像是被踩了尾巴,转头瞪他,“在新朋友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面子是靠脑细胞挣的,不是靠做梦。”

(一个由非人类领导的国家,一个异族无需隐藏、可以共存的世界……)

爱丽丝没有理会身旁的小小争执。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喧嚣而坚实的景象。

这与幻想乡那份被结界精心呵护的、与世隔绝的“和平”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建立在某种赤裸裸的、历经挣扎后达成的共识之上,粗糙,却有一种结实的生命力。一种淡淡的、复杂的暖意,混着海港的咸涩,悄然漫过她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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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6 22:40: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2:11 编辑

几人穿过最后一段坡道,而港口的全景终于在爱丽丝眼前豁然开朗。

停泊在深水区的那艘巨轮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它通体由黝黑的钢铁铆接而成,线条刚硬得如同移动的堡垒。与爱丽丝认知中依赖风帆的木船截然不同,它散发着沉重而强悍的威严。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根巨大的烟囱,正慵懒地吐着缕缕白烟,仿佛一头正在小憩的巨兽。

“看那边,”科里顺着她的视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那就是'开拓者号',我们费尔温德的骄傲,也是带我们回家的船。”

“全长一百五十米,龙骨是锻压的一整条合金钢,搭配两台主锅炉来驱动船尾的青铜螺旋桨。它不依赖风帆,只认蒸汽压力。”

(……用蒸汽驱动的钢铁之船?)

爱丽丝望着那庞然大物,感到一阵轻微的目眩。这完全颠覆了她对“船”的认知。

“它很……巨大……非常……有力量。”她最终说道,避开了“美丽”或“精巧”这类词汇

科里理解地笑了:“第一次见都这样。别担心,它比你想象中稳得多。在海上,它就是最安全的家。”

就在这时,一阵有节奏的沉重撞击声从船上传来——船员们正在操作起重机,将最后一批货物吊进庞大的货舱。

“好了,我们也该上船了。”科里说着,示意佩斯推起亚尔,走向连接巨轮的钢铁舷梯。

“欢迎来到'开拓者号'!”

科里领着三人登上舷梯,踏上宽阔的主甲板。一瞬间,多种陌生的感觉同时向爱丽丝涌来:脚下传来有节奏的稳定震动,仿佛钢铁巨兽的心跳;耳边充斥着低沉的机械轰鸣与尖锐的蒸汽嘶鸣;空气稠密而温暖,咸涩的海风与煤炭燃烧的焦香、热机油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锈蚀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属于这艘船的特殊气味。

“感觉怎么样?它在呼吸呢。”科里笑着对爱丽丝说,随即开始了向导工作。“这里是主甲板,我们脚下主要是货舱,装满了要运回费尔温德的矿石和木材。至于那边,”他指向船头高耸的玻璃结构,“是舰桥,船长的领域。而这大家伙,”他拍了拍身旁需要数人合抱的钢铁烟囱,“就是船的肺,把锅炉里的浊气吐出去。”

他带着他们穿过忙碌的甲板,水手们正熟练地检查缆绳和吊具。沿着一段楼梯向下,他们来到一处有着长长走廊的舱内。

“这边是生活区。下层是船员舱和动力核心——机舱,那里可是又热又吵。我们这一层主要是客舱和公共区域。”走廊里不时有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水手或开拓团成员擦肩而过,友好地向科里和佩斯点头致意,并对爱丽丝投来好奇但善意的目光。

走了一小段,科里在一个小窗口前停下。“嘿,老汤姆,四份午餐。”

窗口里的厨师递出四个用厚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方块。科里将其分发给众人。“船上规矩,错过了饭点可就只有硬饼干了。”

最后,他们在一条分支走廊的尽头停下。科里打开两扇相邻的门。

“爱丽丝小姐,你住这间。佩斯,你和亚尔住对面。挤是挤了点,但该有的都有。”他冲爱丽丝笑了笑,“单间,算是特别优待。好了,你们先安顿下来,熟悉熟悉环境。轮船很快就要起航了。”

说完,他朝几人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这就是……我暂时的容身之所了。)

爱丽丝拿着那份简单的午餐走进房间。房间虽小,却异常整洁,俩张固定的床,一张小桌,一面圆形的舷窗,从中透进海面的粼粼波光。

她将纸包放在桌上,感受着对这段航程,所悄然升起的微弱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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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7 02:0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2:22 编辑

吃过午餐——一份夹着煎蛋、几片蔬菜和薄肉片的面包——爱丽丝将油纸仔细折好,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有力的汽笛声贯穿了整个船体,悠长不绝,仿佛某种宣告。

紧随其后的,是脚下传来的变化。那原本稳定的、作为背景的震动,忽然变得深沉而有力,仿佛一头巨兽从睡梦中苏醒,绷紧了钢铁的肌肉。金属的摩擦声和齿轮的咬合声透过甲板清晰地传上来,不再是杂音,而是节奏,是这具庞大躯体开始运转的明确信号。

(要启航了……)

一种奇异的牵引力攫住了她。她将纸包收好,决定走出去,亲眼看看这个名为“开拓者号”的钢铁世界,是如何真正“活”过来的。

她回到主走廊。汽笛的余韵似乎还在金属墙壁间振动,但人声已迅速被另一种节奏取代。取餐窗口后的厨房并未沉寂,传来食材被处理的有力顿响、铁锅放置的哐当声、以及隐约的交谈——那是下一餐的序曲。

她像一缕漫无目的的风,悄然拂过船舱的各个角落。

公共洗漱室分列左右,标识着性别。少女推开右侧的门,一股由水汽、肥皂和霉味混合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右侧墙壁固定着一排黄铜水龙头,下方是银白色金属的公共水槽,上方铁牌刻着:【淡水珍贵,节约使用。】

左侧是一排隔间。推开其中一扇,里面是一套黄铜材质的卫生设备,一根水管连接着马桶,上方装有一个阀门。

视野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边缘包着黄铜,标牌写着【蒸汽浴室 - 按规定时间使用】。

少女安静地退了出来。

一扇敞开的门里飘出淡淡药水味。内部整洁冷峻,一张铺着白布的床固定在中央,靠墙柜子摆满药品器械。一位穿白袍、戴眼镜的女士正在清点物品,看到爱丽丝后微微点头,便继续工作。

另一个房间里传来轻微的交谈声。爱丽丝探头望去,发现这是个舒适得多的空间。几排固定在墙上的书架塞满书籍,几张桌子固定在地板上,几名船员和开拓团成员正坐在那里看书或低声讨论。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这里是整艘船上最宁静、最接近陆地感觉的地方。

在走廊的尽头,空间豁然开朗,一个被船舷包围的船尾开放式甲板。这里有一些固定的长椅,三三两两的人在此休息或只是望着船后那道长长的、逐渐消散的白色航迹发呆。海风毫无阻碍地吹拂进来,带来清新,也带着寒意。

爱丽丝没有打扰任何人,像道安静的影子穿梭在这些空间之间。她看到有人在保养武器,有人在写日记,更多人则在利用这短暂闲暇闭目养神。

(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接下来的航程做准备。)

少女靠在船尾冰冷的防护栏上,凝望着铁湾港在视野中渐渐远去,化作天际线上一抹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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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7 23:59: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2:45 编辑

夜晚,一声清亮的船钟在走廊回荡,宣告晚餐开始。

当爱丽丝走进食堂时,喧闹的人声和移动的脚步声瞬间包围了她。宽敞的舱室内几乎所有的长桌旁都坐满了人,她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的人群:一部分是穿着开拓团制服、风尘仆仆的成员;另一部分则是肤色更深、举止间带着干练水手气质的船员,以及一些衣着普通、沉默用餐的平民乘客。

科里在排队取餐的队伍末尾向她招手。"这里,爱丽丝小姐!"说着顺手递给她一个厚实的金属餐盘。

他们随着队伍缓缓前进,厨房窗口后蒸汽氤氲,大勺将浓稠的炖菜舀进餐盘,配上切好的黑麦面包。

找到空位坐下后,科里边掰开面包边用下巴示意:"瞧见那些深蓝制服、胳膊上绑布条的没?科里继续解释,"手臂上绑着红布条的是左舷班,蓝布条的是右舷班。他们的一天被精确地切成六份,每四小时轮换一次。"他在桌上比划着一个不存在的钟表,"工作四小时,休息四小时,永远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准备上班。据说上面的人正在考虑修改班次,好让大伙儿能有个完整的休息时间。"

爱丽丝注意到,确实有不少水手行色匆匆,从厨房窗口接过装满食物的餐盘就迅速离开,返回各自的岗位。

“至于那些普通打扮的,”科里用勺子指了指另一侧,“大多是工人、探亲的,或者其他有正当理由搭船的人。”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目光扫过食堂喧闹的人群,声音压低了些,带上了一种不同于闲聊的认真。

“既然你现在也是船上的一员,有些规矩得让你知道。”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第一,入夜后,绝对、绝对不要上开放甲板。巡逻队会严格执行宵禁,他们也不会费口水问你为什么在那儿。”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确保接下来的话能被听清:“第二,如果你在夜里听到汽笛声——不是这种吃饭的钟声——就意味着出大事了。立刻锁好房门,无论谁在外面喊你、用什么理由,都绝对不能开门,直到第二天早晨。那是最高警报。明白吗?”

爱丽丝轻轻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起那个挂着黄铜标牌的门,"那……洗澡呢?"

"蒸汽浴室只在星期二、星期四和星期天开放,除非有特殊情况。"科里耸耸肩,恢复了点随意的语气,"这是规矩。船上的资源有限,不能随意浪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轮椅滚动声靠近,伴随着邻桌骤然爆发的哄笑。

"看看这是谁!"邻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开拓团员笑着喊道,"我们亲爱的'老倒霉蛋'亚尔!这次又发现了什么新的受伤方式?"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另一个声音接话:"我打赌他是为了测试船上的医疗水平!"

"胡说!"亚尔立刻反驳到。

"我这次受伤跟船半点关系都没有,要测试的也不是船上的医疗水平!"

"你们这些家伙等着瞧,等我的伤好了,我一定要和你们一个个比试比试。"

在众人的调侃声中,佩斯依旧沉默地推着轮椅,小心地避开人群,向着餐口走去。

科里看着这一幕,对爱丽丝笑了笑,说道:"别担心,这是他们表达友爱的方式。要是哪天没人开亚尔玩笑了,那才说明真出问题了。"

片刻后,佩斯推着亚尔在稍远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安静地开始用餐,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他无关。亚尔则继续气鼓鼓地对着邻桌比划手势,虽然语气激动,但眼中却带着笑意。

晚餐在持续的喧闹中继续。爱丽丝小口啜着温热的炖汤,目光无意间掠过人群,与不远处的佩斯对上了一瞬。他依然沉默,但这次,他朝她微微颔首,才继续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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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8 02:30: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3:04 编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航程平静得近乎单调。爱丽丝逐渐习惯了船上的作息,直到某个深夜,她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叩击声惊醒。

“爱丽丝!快开门!外面不对劲!”

那声音——是魔理沙。不是模仿,不是近似,就是魔理沙本人那种带着惯常急躁、却又在此刻强行压抑颤抖的语调。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她最熟悉的神经上。

(魔理沙?不……这不可能……)

爱丽丝瞬间完全清醒,睡意被一阵刺骨的寒意驱散。她没有动,身体僵硬地躺在床上,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不可能……她在幻想乡。这里……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魔理沙不可能跟着过来,但……万一呢……)

理性的逻辑率先构成了一堵墙。她的手本能地伸向脖颈,指尖触到铁环冰冷坚硬的弧面。它完好无损,沉默地履行着职责,没有一丝异常的温度或震动。这触感带来些许冰冷的安慰。

(科里说过……无论谁叫门,都不能开。但……那是在汽笛响了之后,我如果现在开门……)

“爱丽丝!外面……外面不对劲!有东西!” 门外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甚至带上了她从未听过的、真实的恐惧哭腔。“求你了!让我进去!”

但那哭腔却像一根针,精准的顺着缝隙穿透了刚刚筑起的墙。爱丽丝感到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万一呢?万一有什么无法理解的方式,魔理沙真的也被卷入了这个世界?万一她此刻就在门外,独自面对这片黑暗海域里潜藏的、连费尔温德人都畏惧的东西?

(不……科里说过……不能开门……尤其在这种时候……)

规则开始在她脑海中回响,但那规则的前提是“汽笛响起之后”。现在呢?汽笛没有响。这是否意味着……情况还未到最危险的时刻?是否还存在一个极小的、理论上的窗口?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厚重的铁门,看到门外那个想象中惊慌失措的挚友。她甚至能“看到”魔理沙那顶标志性的黑色大帽子,看到她因为奔跑和恐惧而凌乱的金发,看到她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里此刻盈满的绝望。

(如果真的是她……如果我把她关在门外……)

一股尖锐的、混合着恐惧与负罪感的刺痛攥紧了她的心脏。她放在插销的手微微颤抖,就在她准备拉开插销时。

她清晰地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佩斯的房门被干脆利落地打开,没有一丝犹豫。紧接着是稳定而快速的脚步声,径直朝她的房门而来,然后……在极近的距离,突兀地停下了。

“咚!”

一声沉重的闷响,仿佛什么有分量的东西毫无缓冲地砸在了甲板上。

脚步声消失了。

一切归于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没有后续的打斗,没有呼喊,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刚才还在哭喊的“魔理沙”,也彻底没了声息。

这反常的、绝对的寂静,比任何哭喊都更可怕。它瞬间浇灭了爱丽丝心中那点侥幸的火焰。太诡异了。这不正常。无论门外是什么,这都不符合任何一种“正常”事态的发展。

几秒钟后,另一个声音响起了,紧贴着门板,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爱丽丝小姐,我是佩斯。请开门,情况已控制,需要确认你的安全。”

这个声音比“魔理沙”更致命。因为它太像了,像到几乎要瓦解她所有基于“熟悉感”的怀疑。佩斯就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用词。

但正是这完美的模仿,让她抓住了最后一丝破绽。佩斯不会只说“情况已控制”。如果真的是他处理了门外的威胁,他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更具体的报告,他不会用这么模糊、这么……像在安抚人的说法。

(他在骗我开门。)

这个认知像一道冰冷的闸门,轰然落下,切断了她所有残存的犹豫和情感波动。恐惧依旧在,但已经转化为一种冰冷的、高度集中的戒备。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来锚定自己的理智。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她最坏的猜想,那声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甚至刻意放得更加“人性化”了一点:

“不用怕。已经结束了。”

“呜——!!!!!”

一声撕裂般的汽笛警报,如同巨兽的咆哮,以纯粹的暴力碾碎了门外所有精巧的伪装和低语!

声浪穿透舱壁,震得爱丽丝耳膜发痛,也彻底震散了她心中最后一丝迷雾。她猛地向后缩去,背脊紧贴住冰冷的金属墙壁,大口喘着气,但眼神已经变得决绝。

(不能开。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开。)

她强迫自己移开盯着房门的视线,转身想回到床上。然而,就在视线扫过舷窗的瞬间,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魔理沙的头颅,正倒挂在窗外。

苍白的脸紧紧贴着冰冷的玻璃,挤压得有些变形。黑色的长发如同海草般湿漉漉地垂下,在窗框上蜿蜒。最令人窒息的是那双眼睛——曾经灵动的黑色眼眸,此刻只剩下两个空洞的、反着舱内微光的球体,直勾勾地“凝视”着舱内。而嘴角,竟向上弯起一个极其标准、甚至称得上“甜美”的弧度,形成一个与眼中空洞截然相反的、凝固的微笑。

它没有敲窗,没有嘶吼,只是那样静静地、倒悬在深夜漆黑的海面背景前,像一个被遗忘的、充满恶意的装饰品。

爱丽丝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她没有尖叫,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同样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与窗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对视着。

直至天明。

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透进舷窗时,那倒挂的头颅才像溶化在晨曦中一般,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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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8 03: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3:12 编辑

冰冷的日光透过舷窗,在金属地板上切割出一道苍白的光斑。

爱丽丝背靠着墙壁,蜷坐在地上。她的目光空洞地落在昨夜那倒挂头颅出现过的舷窗上,内心正进行着一场无声而疲惫的战争。

(……是幻觉。)

(魔理沙在幻想乡,她很好。)

(那声音是假的,窗外的……也是假的。)

她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些句子,像念诵着抵御疯狂的咒文。由理性筑起的城墙勉强维持着,但情感的深处,那倒挂的苍白面孔与绝望的哭腔,已如冰锥刺入,留下阵阵隐痛。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死寂。

爱丽丝整个人剧烈地一颤,像被无形的针刺中,猛地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声响大得几乎淹没了她的思考。

(又……来了……这次会是谁?)

门外传来了声音,是佩斯那特有的、缺乏起伏的语调:

“爱丽丝小姐,请开门。”

恐惧的冰冷触手瞬间攫紧了她。她死死地盯着门板,仿佛能透过金属看到外面那个“平静可靠”的幻影。她咬紧下唇,不敢回答,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

(不要回答……不要开门……不要相信……不要认同……)

门外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与抱怨,正是亚尔那熟悉的腔调:

“喂,佩斯,她是不是还睡着啊?我就说没必要这么早来扰人清梦……”

“为了任务,也为了安全,我必须确认她的状态。”这是佩斯一贯冷静的回应。

“我看她就是被昨晚那该死的汽笛吵得没睡好。你没必要这么担心的,我看我们还是……”

爱丽丝紧绷的神经,在听到亚尔那充满生活化抱怨的对话时,像一根被缓缓松开的弦。不,不止是对话的内容。是那种节奏—— 亚尔抱怨的时机,佩斯回答的间隔,那种微妙的、不假思索的互动惯性。幻觉可以复制声音,可以编织对话,但它能如此精准地复刻这种人与人之间未经排练的、带着情绪碎片的交流节奏吗?

(是亚尔……还有佩斯……)

(他们在……正常地交谈……)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努力让发颤的双腿支撑起身体。挪到门边,手放在冰冷的门锁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最终,她猛地拉开了插销。

门外,佩斯依旧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开拓者制服,身形笔挺。而亚尔则坐在轮椅上,脸上挂着没睡醒的烦躁。

看到爱丽丝开门,亚尔立刻嚷嚷起来:“看吧!我就说是我们吵醒她了!抱歉啊爱丽丝小姐,是这家伙非要一大早就……”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佩斯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她脸上,而是锐利地、迅速地扫过她的全身:未经整理的衣裙上清晰的坐压褶皱,指尖因用力开门而残留的苍白与随即泛起的血色,眼睑下方无法掩饰的淡青色阴影,以及瞳孔在接触光线时那细微的、不受控制的收缩。接着佩斯的目光越过爱丽丝的肩头,扫向她身后房间——床上的毯子依旧整齐地叠放着,毫无睡过的痕迹。他的视线最终落回爱丽丝脸上,那过于苍白的肤色,已经诉说了昨夜的故事。

“你没睡。”佩斯的陈述句没有任何疑问。

亚尔也迅速收起了抱怨的表情,眉头紧锁,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啧……所以你是一晚上都没合眼?就……坐在这儿?”

爱丽丝的目光掠过佩斯毫无波澜的脸,又落在亚尔那实实在在的伤腿和轮椅上,最后一点残存的疑虑终于消散。她极轻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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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18 03:53: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les 于 2025-12-5 23:22 编辑

亚尔挠了挠他乱糟糟的头发,试图驱散空气中凝结的沉重。他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刻意拔高了些,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试图安抚的意味:"哎呀,没事的,爱丽丝小姐。第一次是会被吓到,但其实……门关着的情况下,并不危险。它们……呃,就是些用利爪和牙齿攻击人的玩意儿,看着唬人。但只要你不给它们开门,它们也就只能在门外干嚎。"

他顿了顿:"而且你不知道吧?那些真正能爬上船、在甲板上游荡的怪物,巡逻队那帮家伙收拾起来可利索了。都是熟手,处理流程走得又快又干净。"说着,他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试图让他的话语更加有说服力。

爱丽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浮现出亚尔期望中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她抬起眼,目光再次掠过那扇冰凉的舷窗,声音轻得像甲板缝隙里漏进来的风:

"它们……没有试图破门。"

亚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什么?"

"昨晚的东西,"爱丽丝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抵在掌心,"它们……模仿了我朋友的声音,很逼真。后来……还模仿了佩斯先生的声音。"

佩斯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但就在爱丽丝说出“模仿”一词的瞬间,他突然动了。他一步跨到爱丽丝面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左手稳定地托住她的下颌,力道控制得刚好让她无法转头却又不会疼痛,右手食指与中指已精准地抵在她颈间的铁环上。

他的目光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完全聚焦在指尖接触的那一小段弧面上,仿佛在读取某种精密的仪表数据。指尖沿着铁环快速滑动、按压,检查着它的完整性、温度,以及是否有任何异常的魔力泄漏或结构损伤。整个过程安静、迅速、专业得令人心悸。

爱丽丝被迫微微仰头,但没有反抗,只是继续用那飘忽的声音说着:"它们没有用爪子,也没有牙齿……它们用我的记忆,用我信任的人……来骗我开门。"她最终抬起手指,指向那扇舷窗,"最后……它出现在那里。只是……看着我。直到天亮。"

话音落下,舱室内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

亚尔脸上的那种故作轻松彻底消失了,他张着嘴,看着佩斯检查铁环那不容置疑的专业姿态,又看向爱丽丝苍白的脸,任何安慰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佩斯的手指在确认铁环完好无损后,终于松开。他转向舷窗,目光如刀,似乎想从那里找出残留的痕迹。

"细节。"他声音冷硬,不带丝毫波动,"模仿体的所有对话内容,以及窗外的那个东西的具体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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